南宫白夜皱了皱柳眉,曲初小最担心的不就是怕她抓出当年她的罪证吗?

等等,想让一个人彻底闭嘴,最好的办法是…

第一卷 247白夜的反击

“她给师兄下的命令,是让师兄杀了我?”南宫白夜冷了语调,一双眸子在此刻变得冷冽凌厉,完全没有在北冥连城面前的呆萌。

希拉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只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继续做事情,他不会违抗殿下的命令,永远都不会。

但是他并没有主动说什么,一切都是白夜小姐问的…

早在希拉点头的那一刻,南宫白夜就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说不关自己的事,为什么他会发火,甚至连问都不让她问一句。

杀了她…

南宫白夜紧着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

那个女人到底当他是什么。

非要逼他做这种事!

除了这个,她还命令他做过他不愿意做的事。

早就知道契约的内容,即便是契约不完成,饲主也可以命令恶魔,肆意使用。

可即便如此。

她也不想看到他去做一些下人的事。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尽量让着他。

其实他家师兄从来都不会为难人,他就像个孩子,虽然邪恶却也同样的真诚。

他高兴的时候,就会把她拽过来,使劲儿揉她的脑袋,笑的很好看,像是阳光倒进了矿泉水,清澈的干净…

不高兴了,就冰冷着一张俊美到令天地都失容的脸,棱角分明的写着生人勿近,衿贵无比。

南宫白夜几乎可以想象,她不在的这几天,曲初小都命令他做过那些混蛋事。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这么的愤怒厌恶!

南宫白夜眯起了双瞳,猛然转身,飞身掠出皇宫,一路从曲家闯过。

她没有等到丫鬟的禀告。

更没有像之前那样再和曲初小你来我往的应付。

在撂倒十个大汉之后,她一身煞气的踢开曲初小闺房的木门,嘴角带着说不出的杀意。

曲初小正在喝药,她身侧坐着的是一身长袍,不染风尘的南宫戎光。

两个人像是在说笑,嘴角都还来不及收回细细的纹路。

曲初小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南宫白夜吓了一跳,手上的汤勺坠在了地上,柔弱的缩了下肩膀,才道:“这是怎么回事?白夜姐姐,是出了什么事吗?”

南宫白夜看着她,步子很缓慢的逼近,双眸扫了一眼浓眉微皱的南宫戎光,身子向前倾着,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调,在曲初小耳边,轻轻的说着:“让我们来猜猜你最害怕的是什么?当年的真相暴露?南宫戎光离开你?还是说孽龙回来让你生不如死?曲初小,如果我师兄有半点的痛苦,这些,我都会不差半分的还给你!”

曲初小的身形一震,双眸看着南宫白夜,脸上第一次闪出了慌乱的神情。

对方的话就像是带着刺的针,一针一针的挑开了她心中的恐惧。

其实她一直都不想和南宫白夜闹僵,毕竟她是南宫家的人,即便平时的风评再差也是和自己一脉同宗。

而且她还想着对付孽龙时说不定会用上她,所以才会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如果不是她处处与自己作对,她也不会下了命令让恶魔将她铲除。

曲初小精与算计,却惟独漏算了一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恶魔竟然会不顾生死拒绝自己的命令!

而至于南宫白夜,她手里到底掌握了有关多少当年的证据,在这一刻曲初小竟没了底气…

南宫戎光看着微微缩着身子的曲初小,浓眉微皱的站了起来,伸出手将她护在了身后,冰寒的眸光看着南宫白夜:“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小小身体不好,经不住你的怒气。”

“呵。”南宫白夜偏头笑了,好看的眉头半挑:“南宫少爷还真是体贴,怎么?舍不得你的美娇娘,既然舍不得就把她看好,别让她出来祸害人。”

曲初小听到此处,假意的吸了吸鼻子:“我没有祸害人。”

南宫戎光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双眸深如古井的看着南宫白夜:“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乱说,你破了这么多案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话很沉稳,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偏袒。

南宫白夜抬起眸来,波光微浮:“当年,你怎么不对那些冤枉魔娘的人说证据?南宫戎光,你真该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你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白夜姐…”曲初小哭哭啼啼的将她的话打断,双眸里却写着的退让哀求:“不要在说了,一切都是小小的错,我知道你和魔姐姐的关系好,你是想替她出气。魔姐姐当年也一直怪我,如今肯定也与你说了一些有关我的事,你会讨厌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闻言,南宫戎光狠狠的皱了下浓眉。

南宫白夜笑了起来,薄唇带着邪气:“南宫戎光,魔娘她把你放在心中整整十余光影,她说你一直当她是兄弟。好吧,就算是兄弟,你怎么舍得让一个陪在你身边这么久的兄弟被一个女人说三道四?”

南宫戎光安慰着曲初小的手突地僵在了原地。

南宫白夜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看着曲初小:“初小妹妹,你真是太抬举自己了。我们家魔娘可不像你一样,会经常在谁身上泼在脏水。你以为你是谁?值得她心心念念?不仅仅是你,这么多年,如果我不问,她连南宫戎光都不会提一句。”

南宫戎光浑身一震,举起的手缓缓的垂在了身侧。

曲初小咬碎了一口白牙,她以为南宫白夜会和魔娘一样,不会把这些挑明来说。

就算她下了那个命令。

按照计划,南宫白夜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如果她喜欢北冥连城的话,肯定会自杀,以保全北冥连城的性命。

这样一来也不失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她死了,没人会再去查当年的事,北冥连城也不会再抵抗自己的命令。

毕竟南宫白夜已经死了,他的坚持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曲初小不是看不出来南宫白夜对北冥连城的影响。

就是因为她看出来,心中才嫉妒。

那分明是服侍自己的恶魔,凭什么要对另外一个女子相待不同!

第一卷 248虐下曲初小

可南宫白夜却没有按照自己想好的剧本去走,竟来威胁她,还当着南宫戎光的面提起了魔娘。

这无疑是自己最惧怕,她万事都做好了准备,却被南宫白夜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乱了阵脚。

然而,像曲初小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南宫白夜和魔娘不同。

魔娘选择沉默,是因为南宫戎光。

而南宫白夜不需要沉默。

她根本不用顾忌谁,更不会在没弄死曲初小之前,就去自杀!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即便是要下地狱,也要拽着对方一切。

更何况是为了她家师兄!

“曲初小,这只是开始…”南宫白夜沉着眸光:“我只看你一天时间,黄昏之前,如果你不给我答案,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语落,不等那两个人有任何反应,南宫白夜便如来时一般,寒风似的出了曲府。

曲初小看着她的背影,藏在长袖下的小手,紧紧的攥着里衬,她不清楚南宫白夜手上到底有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或许都有可能会让她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难道真要收回那个命令?

曲初小狠狠的咬着薄唇,从来都没有谁能将她逼到这个地步。

南宫白夜,就算这次我不杀你,日后我也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不过,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忍。

曲初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脸上还淌着泪珠,柔柔弱弱的靠在南宫戎光的肩上,一副委屈极致的模样。

南宫戎光显然有些漫不经心,脑海里还回荡着南宫白夜的话,心中不由的揪的生疼。

就在此时,一旁的侍奉的丫鬟突地惊叫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了?”

南宫戎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曲初小的旧疾又犯了,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上,手指压在她的鼻息间,低低的嗓音:“小小,慢慢呼吸,不要着急。”

曲初小的病并不是装的,这是当年立下转世契约时所带来的副作用,她注定会有一副病怏怏的身体,不过也是这一点,才让南宫戎光每次都消除疑虑…

“戎光…你,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白夜姐,她,她在说什么,我…”曲初小急急的喘着气,手腕很细,肌肤雪白的甚至能看到那一条条绷紧的青色血脉。

南宫戎光并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丫鬟哭喊了起来:“小姐,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这么傻,你慢点吸气,慢点!算奴婢求求你了,别再说话了!”

“戎…戎光。”曲初小手指攥着,像是只要南宫戎光不开口,她就不会好好休息。

南宫戎光把被子翻开,盖在她身上,恍惚间竟把她看成了当年隔着牢车遥遥相对的女子,只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嗯…”

曲初小这才把吊着的心放了下来,连呼吸也变得渐渐平稳,胸膛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丫鬟在一旁伺候着,吩咐着门外的侍卫,不准再放任何人进来。

南宫戎光见她睡着了,并没有多留。

而这一次丫鬟也没有在阻止他的离开。

只是,南宫戎光前脚刚走,曲初小后脚就醒了,一双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寒意。

那贴身丫鬟会看脸色,也与曲初小配合过许多次,掀开珠帘进去,手上端着一碗消气的清茶。

曲初小撑着身子起来,嘴唇还是苍白的:“这一次你的反应倒是不错,一会去管家那领些银子。”

“是,小姐。”丫鬟嘴角带着笑,这种戏码她演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是盼不得能多多发生,多赚些赏。

曲初小从她手里把茶盏接过来,眸低却越来越沉。

不可否认,南宫白夜的话在她的心中投下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曲初小抿了一口清茶,思绪清楚了一些才对着身侧的丫鬟吩咐:“你出去一趟,把南宫白夜约出来,我这里有几句话,你也一并给她带过去。”

“是,小姐。”丫鬟跟在曲初小身边多年,自然是对方一个眼色,便知该如何动作。

她弯着身子,将耳朵凑过来。

曲初小手遮在她的耳朵上,声音细若未闻。

丫鬟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眸低浮出了笑意…

约在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喝茶的茶铺,那铺子装潢的漂亮,迎来送往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

南宫白夜按照丫鬟说的上了二楼的雅座,一推开门,微微的皱起了柳眉。

里面坐着的魔娘也多少觉得稀奇:“你怎么来了?”

“赴约。”南宫白夜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赴曲初小的约。”

魔娘也皱起了柳眉:“你确定是这个雅包?”

“嗯,天字一号。”南宫白夜点头。

魔娘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奇怪,我朋友也约我在这里见。”

“你朋友?”南宫白夜顿了下动作,薄唇上染了寒意:“曲初小又在搞什么鬼。”

雅间的木门被人推开,一身粉衣长裙,裘毛外罩的曲初小从门外走进来,身上披着做工精致的斗篷,笑颜如花的看着南宫白夜和魔娘;“两位来的倒是很准时。”

说完,她便等着看那两人的惊讶。

没想到的是,长相艳丽的魔娘只是一笑,三分入骨的慵懒。

南宫白夜更是身子向后一靠,吊儿郎当的弯着薄唇,小痞子一个模样,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带着寒光,像是能将她看穿一般。

曲初小心中的厌恶更甚,转过头去对着魔娘说:“魔姐姐,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认识那会,经常会来这个茶铺喝茶。仔细算算,你应当许久不来了吧,毕竟这种地方只招待大家小姐,魔姐姐可要珍惜这次机会,多喝点茶,这茶叶要比你们青楼卖的好喝多了。”

闻言,魔娘但笑不语,只撑着下巴,眸光懒懒的看着她。

南宫白夜却是一笑,从木椅上站起来,单手插在长袍里:“曲初小,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来应约?是因为你选的地方是这个茶楼。”

“这里茶楼有什么问题?”曲初小心中冷笑了一声,对着进来的茶小二吩咐:“我和平时来一样的便好,至于这两位小姐,她们来的少,就点份你们茶铺里的特饮,让她们尝尝鲜。”

茶小二听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恭敬的退出去,只静静的站在一侧,双眸微直,颇有深意的看着南宫白夜和魔娘…

第一卷 249秒掉曲初小

曲初小不解的看着迟迟没有退出去的店小二,嘴角荡起了浅浅的羞涩笑意:“怎么?”

奇怪的是,那茶小二竟放着她这个常来的贵客不管,反而踱步走到了南宫白夜和魔娘身前,礼仪周到的将左手放在右肩上,微微倾斜着身子,行了个礼。

曲初小知道这家店铺能在京城如此之火爆,就是因为它的独特,不仅仅是茶做的独特,就连这茶小二的服务也讲究的很。

他们都是统一着装,袍子的款式也新颖,有点像是唐装,却在这基础上在肩膀处做了流苏。

茶铺里清一色的都是长相清秀的茶小二,不是什么混杂之地,处处染着墨香,很适合吟诗作赋。

这些茶小二长的好看,却不会给人一种女气,反而各个身上都带着书墨的味道,如同画卷一般展开,玉树临风。

他们从不会和客人大吵大闹,也不会像普通的店里的那些小二们显得卑躬屈膝。

所以,当茶小二对着南宫白夜和魔娘行礼时,曲初小的柳眉不由的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夜老板,魔老板,你们有段时间不来了。”茶小二低笑着抬眸:“还是照着老样子来一次?”

老板!?

曲初小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南宫白夜和薄唇带笑的魔娘。

她们两个是…这家茶铺的老板?!

这怎么可能!?

虽然这家茶铺确实是在几年前换了老板。

但是魔娘?那个只会耍刀弄剑,比男人还像男人的魔娘,怎么会经营茶铺,还经营的如此成功!

曲初小攥着手上的帕子,她想起刚刚来时自己的说过的话,再看看那两个人的笑,心中一阵恼怒。

她们是故意的,故意不说这家店是她们的,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出笑话!

曲初小内心阴暗,想别人也阴暗。

南宫白夜她们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之所以会痛快的应约,是因为这间茶铺是和她与魔娘的开的,无需担心曲初小会耍出什么手段来。

没想到她一进门就想要以什么茶铺名贵为由,借此羞辱魔娘。

既然到了这一步,南宫白夜也无需再客气了,她朝着那茶小二一笑:“不,这次换个口吻。”

说着她朝着雅间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扭了下手腕:“好久不来了,既然来一次,当然要想尽办法多拦点生意,是时候让咱茶铺的业绩再翻了个番了。”

看着她那动作,茶小二的双眸骤然一亮:“夜老板,莫非您…”

魔娘也站起来,笑颜慵懒:“去准备准备吧,她好不容易来一次,确实该尽点当老板的义务,这么些年尽是我自己忙活了。”

“嗯嗯嗯,该尽义务。”南宫白夜很乖的朝着魔娘点头。

魔娘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压在她的耳边说:“曲初小,怎么惹到你了?”

“她?害了我的小蜜,再来害我的男人,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的?”南宫白夜虎虎生威着一张小脸,泪痣飞扬,倒是有些可爱。

魔娘听着她说话就觉得好笑:“小蜜又是什么?”

“嗯…就是你。”南宫白夜伸手,将她腰搂过来,亲昵的笑着:“来吧,跳一段?”

魔娘笑了,把身上的披风一解,艳红的百褶长裙,摇曳出花形:“好久不跳了。”

南宫白夜挑着好看的眉头,朝着一侧的茶小二打了个响指。

茶小二兴奋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是瞬间。

茶铺里所有的声响都停了。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琴音。

是旁人从未听过的曲调,带着重重的金属音,引人注目!

南宫白夜和魔娘就站在二楼走廊上,在那里有一个专门用来调茶的木台。

合着富有节奏感的琴音,魔娘裙摆微舞,再现了当年那段惊艳全城的凤鸣九天。

只是这一次的舞,比起多年前来,更加的好看,像是带了一丝丝魅意和帅气。

旁人看了只觉得稀奇,并不知道那是白夜交给魔娘的小探戈。

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本来就是最为醒目的,偏偏魔娘的身段舞姿又是惊艳全场,几乎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她扬唇一笑,修长的长腿向后退了几步,手指揪着南宫白夜的衣领,一个琴音向后退一步,退的很有韵味儿,乐感十足。

比起她的慵懒艳美来,南宫白夜的舞姿则是多了一份肆意的帅气,清秀的小脸上随着琴声忽隐忽现,动作也是少年才会跳的,修长的手随着琴音,有节奏的打着酷酷的响指,薄唇微启,吹着小小的口哨。

坐在茶楼的人,几乎每一个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脚尖不由的跟着那特殊的琴声,一下又一下的点在地面上,彻彻底底的沉迷在了这段不同寻常的双人舞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