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就给你。”说了他就心甘情愿送上自己给她当解药。

她被摆弄得浑身湿漉,像块娇颤的水豆腐贴近他的耳边,屈服的答案让他眼眸一热,连五脏六腑都暖烧起来。那在他耳边挑逗的小舌没有安全回到她嘴里,反而被他硬性扣押在自己唇舌间把玩吮吸。

男人大丈夫,说话算话。

他慷慨解“囊”。解药——他成双成倍地送她。

送到她食之餍足,招架不住,不敢再开口索要为止。

不,这回儿,就算她开口哭着央求“够了不要太多了”,他也“硬要硬要”送给她!

找回意识,辗转回醒,浑身的酸痛催促着唐三好睁开双眼,她侧枕在一具厚实的肉垫上,肌理硬郎的胸膛均匀平缓地上下起伏,额头吹拂而来的热暖气息让她微仰起头,她的鼻尖触上那两片微启的性感菱唇,一张让她倒抽凉气的放大睡颜近在咫尺。

玉冠散落,衣衫凌乱,他软顺的长发绪乱地披散坠下,一缕灰丝含进他的艳红的唇里,透着说不出的勾人滋味。她裸着身子被整个锁入男人的怀抱里,不可避免地被纠缠进他的乱发里,几缕调皮地挂在她的脖口,几缕妖娆地缠在她腰间,无声地述说他们昨夜有多交缠难舍,多放肆深入。

惊呼,屏息,抽搐,吟叫,痉挛。

生米煮熟饭的荒唐□记忆开始慢慢涌上头,她的手臂好酸…是因为他猴急邪恶,非要在桌边用奇怪的姿势做坏事,她为了顶住那灭顶的欢愉用力撑住方桌才导致的。

她的脖子好酸…是因为他蛮横急噪地扳过她的脑袋,执意要一边欺负她一边啃咬她导致的。

她的全身都好酸…是因为药力已过,他却依旧贪婪嗜欢不肯放过她,逼她同享床榻极乐导致的!

他真是一只淫毒蔓延的臭猴子!她喝了春药不清醒,他不知道用冷水泼她,用巴掌拍她,绑在门口吹一晚上冷风吗?有那么多君子的方法可以破解春药这种不堪一击的小东西,谁需要他多管闲事多此一举多多益善地把自己当成解药供她解毒哒?

她的清白…被糟蹋得连渣都不剩了,黄花闺女这种美妙的称谓从今天起就要与她天人永别了,呜…她怎么这么倒霉…她还想做黄花闺女不想做淫娃荡妇哒。

感受到怀里的东西在躁动,齐天笙收紧了手掌把软豆腐往怀里压了压。

臀上的力道让她狐疑地向后睨,只见一只大手寡廉鲜耻地扣住她的臀瓣,霸道地往自己的方向按压。

她扭着臀儿,四下找寻自己的亵裤。找是找到了,可是那被野蛮猴子摧毁成碎布残料的小东西是一辈子也穿不回身上了。她愤愤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缩起臀儿就想从他掌心下溜走。

“恩?”感觉到手掌里的小屁股缩了水,他未睁眼,挑了挑眉。

“淫乱又下流的小姨娘,还喂不饱你吗?又想再来几次?”

粗哑的哼声从他薄唇流出,情欲满满的味道让她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她僵直身体不敢造次,哪想他以为她欣然接受,淫欲再犯,屁股上的手开始移了位,动情地在她背脊上揉弄。

“那…那个…”

“恩?”他懒懒地哼应,显然还未清醒,只是随着本能在做爱做的事。

“我…你…”

“我们在床上很合拍。”

他兀自总结完毕俯唇凑到她跟前,耍可爱似得朝她嘟了嘟唇,“亲过来。”

那两片淘气的唇对她的诱惑力百分百,仿佛春药药力未消,她差点就要倾身贴唇上去,可转念想起他们根本没有冰释前嫌反而再结新怨,她扭开头,“不要。”

她的拒绝让他眯开一条眼缝,低睨住她暗哑地问,“起床气?”

“你压到我的衣裳了。起来。”

他眯眼,撑起手臂揉了揉乱发,庸懒魅惑地让她吒舌咬唇。身下的衣裳被她不客气地拽过去,她胡乱急冲地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那副不想多谈昨夜,撇清关系的模样把他餍足雀跃的好心情硬生生压没了。

她显然当他是呆的死的没感觉的,套上裤子,系好衫子。当着他的面做着一切逃跑的准备,顺便告诉他,她不是在闹起床气,她是真的真的很想跟他撇清一切关系。

撇清关系?休想!

“唐豆腐…我们睡过了。”

“……”

“小爷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她回头看着还光着身子一派悠闲地斜靠在床上的男人,他大喇喇的宣布让她面部一窘,臊得像块大红布。

“那…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她是对自己的清白有多不在乎?是不是昨夜碰上的人不是他,她也会毫无顾及地献身?这认知让他胃里一阵纠结,抬手就将她捞回床榻,压在枕头上重重地重复道:

“我们睡过了,还不只一次,你说怎样?”

“那只是误会!”

“哼,什么误会会误会到床上来。”

“就是我被下了春药,把你当成了解药,乱七八糟,胡搞瞎搞就到床上来了。”

“你把我当解药…哼,你把我当成解药拆吃入腹了,然后穿起衣裳就想走人是吗?”

“咦!你那种我坏人清白的口气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又没有损失!”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损失!”她种下的瘾头谁来解决,他被喂大的胃口要找谁填补?他日后还想碰她该怎么办?这些都是损失,他大大的损失!

她正要同他理论回去,却听见楼下的街道一阵骚乱,兵士集体调动的整齐踏步声和训话声由下而上的传来。

齐天笙警觉地蹙眉,随意地套上长裤疾步闪到房门边,结实的背脊上那些刺眼的抓痕让她百口莫辩,他意识到自己背上的铁证,轻笑出声,轻掩上她的口做出禁声的手势,轻轻打开了一丝门缝朝店堂下望去。

“店家,有没有看到过一个扎着两颗团子头的姑娘,个头不高,畏畏缩缩的。”

“团子头的姑娘?官爷,这满大街都是这种姑娘啊,这一天过我这门口的也不下百来个,这要小人如何答您啊?”

“百个也好,千个也罢,现下上头有令全城戒严搜人,看到一个就逮来一个,直到逮到那个对的为止,若你有看到有相仿的姑娘记得扣押报官。”

齐天笙狐疑得皱起眉看向自己怀里的通缉犯,“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惹得京城护队满大街逮你?”

她不明所以地摇头,就算说她昨天有在大街上□男子的嫌疑,可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全城戒严来抓拿她吧?

那店主接过一身戎装的官爷手里的榜文默念轻哼。

“唐氏三好,素行不检,欺人成性,谋害夫婿,畏罪潜逃,无耻至极,若有所见,速扣押抓拿…官爷,这女人是谁家的媳妇儿啊?这真是家门不幸喂!”

“哼,哪家?京城梁家。”

“梁家?什么来头啊?”跑个媳妇竟能动用京城护队全城戒严抓拿,把小事变大事,家务事弄成公家事,来头必是不小喂。

“当朝帝师梁太傅的梁家。这来头够大吗?”

“哎哟喂!那这女人是…”

“梁太傅还没娶过门的媳妇儿。若能拿住她交还梁大人,重重有赏。”

捂住唐三好口鼻的手一紧,那惹人不快的称谓让齐天笙不爽地眯紧了眼眸。

在他怀里与他抵死缠绵一夜的女人,凭什么打上属于别的男人的记号被全城通缉?

“梁大人有令,宁罔勿纵,例行公事,客栈的每间房间咱们都要搜查一次!店家见谅。”

第四十二章

城门楼高处,楠木太师椅稳摆其中,身着玄黑官服的秀色公子满是威仪气势地端坐其上,撑开的幽黑眼眸载满了深浓的阴鸷,一瞬不瞬地盯着从城门楼下过往的人们。

说是端坐,不如说他在逞强。

他手肘硬撑住椅柄,额头脖颈满布薄汗,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架起身躯坐在这里。

春药助兴,可这兴头几乎要了他的命。

上心的女人用最实际的下药行动真诚祝愿他和别的女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自己转而逃之夭夭,不见踪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欺骗玩弄他,他却被药性折磨得连生气发火的力气都提不上来,咽下一腔难以忍受的愤怒,受挫,失落,拖着闷热半残快要瘫软的身子,只想将她尽快逮回自己身边。

“梁大人好兴致,大清早就让大伙儿欣赏此等美景——咱们当朝帝师玉面桃红,媚意横生,娇汗淋漓,欲求不满的闷骚模样。”

听到如此挖苦言语,梁幸书眉头一揪,斜眼眉望去,只见白龙马靠在城墙边无暇眺望城门风景,探究的眼神全落在脸红汗渗的梁幸书身上。

梁幸书嗓口闷热,索性默然不语,他怕一开口出声便听到自己那粘黏丢脸,透着呻吟欲浓的声音。

“嗤,看来三姑娘下手半分情面不留,我越来越欣赏她了。瞧你一副被抽空了生气的模样,你昨晚可是——”终于食了人间烟火,沾了脂粉荤腥?

梁幸书眉心一竖,满是戾气地瞪向白龙马。

白龙马不以为意地迎视他。

“死心吧。你找不着她的。”

“守株待兔也是要缘分的。临阳城,八城门,就算她逃跑必出西门回西余,可幸书…你是不是忘记咱们京城还有位遮天辟日的九千岁了?”

一股尖锐的失落刺痛了他。

这便是他最忧心,担心,想都不敢想的。

他骨子里本就不是多张扬的人,学不来齐天笙那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跋扈劲,他今生做的最跋扈的事便是霸住她,要她留在身边,可她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他,说会回来,却不见人影,说待在他身边却歹毒地对他下药,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逃跑,如今她如愿摆脱了他的钳制,必会迫不及待地回到齐天笙那混蛋的身边。

但齐天笙已被他已撤职查办,叛逆嫌疑在身,又有何资格出城门。

仿佛看穿了他莫须有的自信,白龙马轻轻一笑,“常言道,拔起萝卜带起泥,那猴头在朝廷培养势力近十年,你说各司各部是听你这位小书生的话呢,还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外孙的话呢?”

“哐铛”

插上闩的木门被粗暴地踹开,只见门内立于床沿边的男女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男人裸着上身,懒洋洋地伸开双手,等着身后的女人的女人替自己穿上衣裳,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垂到底,不着任何发饰,她把脑袋低得极低,乖顺地拎起衣领伺候男人着衣,见卫兵闯了进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颤了颤。

“喂,你看哪里呢?好好伺候小爷穿衣。”

她被抓回神,急忙低身方便他穿进袖口,衣裳上了身,男人志高气昂地哼了哼,“头发。”

灰软的长发被压进衣裳内,自己撩下头发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却硬坳着非要使唤她。

女人撇了撇唇,只得踮起脚尖,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替他将发丝从衣领里捋出来,那模样像透了她不知廉耻地投怀送抱,硬搂住男人的脖子挂在男人身上。

得儿!这副亲热样明显就是俩好事刚完,打得火热,温存暧昧的主儿。

可上头交代的事,他们不能耽误。这幸好他们是完事儿了,要不然,就算他们是正欢着,也得揪起来问个所以然才成。

“咳,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一个——”

“巡城御史顾大人,我不出声,你是不是打算当作不认识我了?”男人任自己襟口大敞,放肆地搂住为了翻衣领不得不贴上身的女人,不耐烦地斜眼启唇看向门口。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倚风撒邪的语句怎么听来如此耳熟,本不想偷窥露水姻缘闺房秘事的巡城御史探了探头,定睛一看那站在床踏边的男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二话不说跳进房内“嗑”地跪在当下。

“九…九千岁,怎么会是您?恕下官不知道您在这房内,这才大着胆子蛮闯了进来。”

齐天笙扬了扬眉头,不怒也不愠,只是亲昵地把胸前的女人往怀里压了压,凉凉地哼声道,“哎呀,我还以为这世态炎凉,官帽一摘,职务一革,连我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都要不认得我了。”

“九千岁,您这是说得哪话,下官是当真不知道您在这。”巡城御史尴尬地瞥了一眼被搂在齐大人怀里的女人,“要知道您正在这儿呃…找乐子,下官定然不会进来打扰。”

“找乐子?”齐天笙轻佻地一笑,丝毫不在乎有人观赏,低首张唇就咬了咬怀里署名“乐子”的脖颈,唇磨肌肤间他又含糊地开了口,“我说你们着急忙慌的,这是在帮哪位要不得的人物办事儿呢?”

“回九千岁的话,是太傅府的梁大人。”

“哦?何事?”

“说是…梁大人的大姨子,正准备娶过门当媳妇儿了,可偏巧丢了。”

“媳妇”二字听来刺耳,他报复似地稍加力道啃咬唇边的嫩脖。

“老婆都能给弄丢了?哼,梁大人可真本事。别是人家根本不想给他做老婆,逃之夭夭了吧。”

“这个…下官可不知,梁大人拿着皇上的圣旨,下官也只是奉旨行事。”

“奉旨?看来,如今只有皇上的旨才能劳驾大人你了。不知道我这九千岁的话还顶用不顶用。”

“顶用顶用,当然顶用,圣上也只不过同您开个玩笑才罢了您的官儿,可凡事还得听太皇太后圣断,咱们整个六部都盼着您官复原职呢,您有什么需要直管说便是。”

“也不是什么大事。”齐天笙瞧了一眼怀里的女人,随口道,“这个女人伺候的小爷舒服了,小爷现在离不开她,要收她进我的房。”

怀里的女人陡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伸手开始不合作地推拒他,可这小猫似的挣扎在别人眼里全成了女人娇羞的调情。他简单地一手圈住她便让她无技可施。

“帮我备辆车等在外头,我起身了就带她去游山玩水,酒池肉林,挥霍民脂民膏,所以…别让那些搜梁大人大姨子的家伙来烦我。”

“是是,下官这就出去帮您打点,您慢玩慢用。”

巡城御史从房内仓皇退出,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齐天笙不悦地撇高了唇。

啐!什么慢玩慢用?!他的脸看起来就这么像个仗势欺人,强占玩弄女人的狗官烂人么?

像,很像,真的很像。

至少与他共度春宵的女人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然她不会坚持到连度夜费都要与他一人一半平摊。

站在柜台前,他揪住她掏出银两的手,口吻满是阴鸷地质问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他这辈子可有如此窝囊过?春宵一度后要女人付一半过夜费?她这巴掌正是硬生生拍在他面颊上。她想表示什么?她对他没半分暧昧意思,只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误会一场不要在意?

他的冷脸连掌柜都察觉到,只好打着圆场帮不懂事的姑娘讲话。

“小夫人,你真是太不懂以夫为天了,有男人在,哪有让娘子掏银两的,丈夫丈夫,就是要给娘子付帐的,让相公付帐啊。”

“咦!掌柜。我们不是那种能帮忙付帐的关系啦!”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三好愣神,他顺水推舟的问题让她哽在当下,别了别唇,“就…春药和解药的关系啊。”

好。很好。如此精准的关系让他听来挑不出半分刺儿,她把他当解药用,如今药效一过,他便没了用处,可以抛在一边,束之高阁了。

“你把我当泄欲工具在用?”

“……”肯定又无奈地眨眼睛。

“好!算你狠!老板。银两全部找她要!泄欲工具没有钱!”

谁要跟这种混蛋女人分摊房钱,谁要在这种没心肝的混蛋女人面前展现什么男人买单的雄性风度,这块臭豆腐不懂风花雪月,娇语承欢,只当是花钱买他当解药伺候一晚。行!他就坐着等她付他的度夜费,反正他昨晚那么卖命的取悦她,服务过关,质量过硬,问心无愧,就等着银货两讫了!

男人七窍生烟闷声坐到一边,掌柜看了看两人脸色,决定还是先拿到自己的钱为上策,转而朝女人堆笑道,“那…姑娘,这房钱…”

“…呃…我…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两哒…可不可以先赊…”

“姑娘。咱们店里可是明码表记从不赊欠的哦。”

她局促地站在柜台前,回头看了一眼七窍生烟的齐天笙,虽是不好意思,还是木呐地开了口。

“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银两。我改日还你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