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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潘妈妈提前和兰书串通好了的,不过兰书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说她自己身子有些不爽,想找个大夫来看看。潘妈妈人老成精,身子不爽为何不在宫里看,反倒要跑出宫来,就逼问女儿,兰书不得不说出她与宫中的一个侍卫有了私情的事。

这可将潘妈妈给吓的,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女儿给家里招祸。可骂归骂说归说,还是要替女儿遮掩,这不就安排了这一出。而兰书则私下里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潘妈妈将大夫引进屋,进来之前还特意轻咳了两声。

进了屋,越过一扇屏风,千工床幔帐低垂。

“大夫,我儿媳最近身子不爽快,您给看看。”

大夫来到这种地方,也知道这户人家非同一般。又见这样一副情形,心知内里大概有什么隐情,不过他也聪明地佯装不知,只等诊了病后拿了银子就走。

心中却是暗暗后悔,若早知道是这样,他才不会为了贪银子走这么一遭,这大宅门里阴私甚多,牵扯进去了,对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就是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然这种心思只是隐于其中,面上却是走上前,在潘妈妈的指引下,将手搁在从帘帐里伸出的一只上面覆着帕子的女人手腕上。

大夫微阖着目把脉,屋中静得落针可闻。

帐子里的两人提心吊胆,帐子外的潘妈妈也是内心焦灼。

半晌,大夫才收回手,沉吟一下道:“贵儿媳的身子康健,并未有什么不妥,唯独就是似有滑脉之像。”

潘妈妈顿时心中一沉,帐子里也传来一阵动静,大夫仿若不察继续道:“不过也只是疑似,毕竟这妇人有孕日子太短不易看出,只有等两三个月后,脉象明显才能确诊。”

“也就是说也可能是没怀上?”

大夫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说只有等些日子再诊才能确定。

潘妈妈按下心中焦虑,将大夫送了出去。前脚出门,后脚兰书就和太后从床上下来了,太后也顾不得多留,匆匆忙忙去了院子里,等潘妈妈回来了,面色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家院子的太后。

“娘娘,您怎么来了?”

“听说奶娘病了,本宫来看看奶娘。”

“哎呀,这……”

一时之间,心中彷徨,潘妈妈也不知找什么借口遮掩,人跌跌撞撞就想上来行礼,却被太后一把搀住。

这时兰书一脸笑地从里面迎了出来,搀扶着太后,就往屋里走:“奴婢的娘已经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吃坏了肚子。”

本就是各怀鬼胎,太后自然也不会多问,在三个人有意打岔下,这事就这么被揭过了。

太后在兰书家坐了会儿,和潘妈妈叙了会儿旧,就由潘妈妈和兰书亲自送回去了。

承恩公夫人已经设了宴,这宴身份不够的自然只能看着,即是如此,也是坐了一宴厅的人。那边太后坐在首位,一旁陪着承恩公夫人,兰书这才和潘妈妈退了出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说话。

“你这死丫头,这事可怎么办?”

兰书心乱如麻道:“不是还没确诊嘛,过阵子我再回来一趟。”

如今也只能这么着了,这府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也不便,很快兰书就又回到宴厅中,在太后身边站了下来。

用罢宴,太后惯例是要午休一会儿,便去了正院。

屋中所有布置摆设都更换一新,床榻上的用物也是干净整洁,一切极尽奢华之能事。

可太后哪能睡得着,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奴婢觉得这事不能给蓝公子知道。”兰书想了想,咬牙道。

“可若是真有了,瞒也瞒不住。”太后一脸愁容,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我的娘娘,到了现在您还在想这些没用的事,现在您应该考虑的是打算怎么办?难道您真打算和蓝公子一起离宫出走?”

对于这事,兰书一直都是知道的,却是从没有当着太后面提过。因为她觉得太后不可能会离开皇宫,她若是走了,马家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她怎么办?太皇太后怎么办?太皇太后也不会允许她离开!

蓝庭不知道的事,其实兰书都知道。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太后对蓝庭的态度就变了,大抵也是蓝庭越来越咄咄逼人,太后应付他越来越吃力。扫去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时间的过去,当激情逐渐褪去,现实就会露出它狰狞的爪牙。

可现在兰书却不确定了,因为太后可能怀了身孕。

太后与人发生私情而怀有身孕,这是皇族来说是奇耻大辱。但凡被人发现,连太皇太后都不会轻饶了她。所以太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着蓝庭离开,要么不要这孩子。

可,可能吗?毕竟兰书打小侍候太后,可是最了解她的心思的,太后一直想要个孩子,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也许她嘴里从来不说,但兰书能看出来。

显然太后内心也是纠结的,因为她又哭了起来。

是害怕,也是不知该怎么办。

“娘娘,您不要嫌弃奴婢多话,你若是真走了,夫人怎么办。夫人如今可全靠您撑着。”

这才是让太后最崩溃的,她若是走了,等于要了她娘的命。

“你若是不打算走的话,那么蓝公子就需要处理了。”

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所以一听这话,太后就明白了兰书的意思。

她心里就是一惊,眼神也开始闪烁起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太后白着脸,不停地喃喃道。

不过兰书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还得太后自己决断。

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毕竟现在说什么都尚显早了些。回宫以后,太后就开始深居简出,连慈宁宫都去得极少。刚好天气冷了,也不是没有借口。

另一边,王铭晟终于从福建回京了。

其实这趟王铭晟能回来,也多亏先帝之前给心腹留了后招。王铭晟调任去了江南任总督,他兵部尚书的位置就一直空着。无论朝臣们怎么提议,惠帝径自不再设尚书,而是由兵部左侍郎代任尚书一职。

这趟回京王铭晟自是要官复原位,还不光如此,他在江南和福建屡有建树,功不可没。这次回来直接被新帝加封了文华殿大学士的衔儿,准其入阁。

自此王铭晟算是完成了作为文官能达到的极致——入阁拜相。

当然,此时若说拜相还略显早了些,先不提还有首辅薛庭儴,次辅张继山在,这阁臣历来按资历排位,他入阁最晚,自然位属末列。

可任谁都知道王铭晟的入阁是代表着谁来着,这是新帝对皇权的一种宣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交道,众朝臣对新帝也算有了一番了解,看似嬉笑怒骂皆由心,实则十分不好对付。如今再加上老谋深算王铭晟,朝堂之上将会迎来一场新的洗牌。

不过这一切都掩在状似平静无波的假象之下。

*

陈六和洪兰溪和离的事虽进行得悄无声息,可还是被京中许多人都知道了。

这要归咎于敬亭侯夫人的急不可耐,前脚陈六刚和洪兰溪和离,后脚她就张罗着要给陈六续弦。

一时间,京中议论得是沸沸扬扬。

早在之前朝贺新后那天发生的事,就在私下里广为流传,许多人都等着看敬亭侯府的热闹。这下乐子可真大了,人家竟然和陈六和离了,还入宫做了女官。

陈六丢了脸,敬亭侯府也十分没面子。敬亭侯夫人气得不轻,为了自家颜面,便在外面宣扬洪兰溪不能生育之事,还说她不敬长辈。说是和离,不过是给双方留些颜面,按理应该是休妻才是。

至于是给谁颜面,肯定不是洪兰溪,自然是从中压着陈六和离的新后了。

事情的风向终于从和离转移到秦明月是否有仗势欺人之嫌。

因为此事,太皇太后还将秦明月叫过去训斥了一顿,说她以势压人,随意插手臣子家中的私事。

不过秦明月也不是没有应付的法子,说错她就认错,且认错认得十分情真意切。并列举了敬亭侯府众人对洪兰溪做出的各种龃龉之事,太皇太后也不能明着针对她,只能训斥一番了事。

而与此同时,外界对洪兰溪的风评更是差到极点。

毕竟不管怎么说,女子提出和离就是有违妇道之举,且此女为了和离,甚至不惜以势压人,压得还是自己的丈夫与夫家,就不得不让人指摘了。

流言传到宫里,洪兰溪黯然,秦明月恼怒。

她的这种恼怒由太皇太后的训斥而起,及至听闻外面的风言风语而达到了极致。其实打从知道洪兰溪身上发生的事后,秦明月心里就憋着一股火,这股火是对这世道对女子苛责的一种迁怒,是兔死狐悲的彷徨,是同类相残鄙夷。

从古至今,总有那么一些女人,自己跪习惯了,突然看见有个人站了起来,便格外不能容忍,总要手脚并用地将对方拉下来陪着她们一起跪,心里才算是舒坦。

就好比洪兰溪这件事,其实又有哪个男人会去议论这件事,即使他们对此女再多的鄙视,到底是男人要顾忌颜面,不能像女子那般道人长短,所以会去议论谴责甚至唾骂的大多是一些妇人。

她们的脑子里装得全是三从四德、伦理纲常,即使明知道洪兰溪之所以会和离,是敬亭侯府欺人太甚,洪兰溪之所以不能生育,也是事出有因。可她们就是会去罔顾这许多的事实,而是用‘不守妇道’这根无往不利的大棒子,一棒子将之打死。

甚至有很多妇人,自己都受着丈夫宠妾灭妻的苦,却还要去讥讽贬低她人,来换取心中一种变态扭曲的安慰感。

当然,还有一种人,她们同情着洪兰溪的遭遇,可她们也是真觉得她错了。日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哪家不是通房姨娘一大堆,吃了这些小贱人无数暗亏,我们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就是你不能过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过了!

可悲,可叹。

秦明月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一般,举手投足都受人瞩目。她任自己沉静了两日,可心中的那股火还是没消,于是她干出了一件事。

一件足以影响未来许多人的事。

她亲自提笔撰写了一部戏,以洪兰溪为蓝本,其中穿插了一些其他别的东西,取名为《兰溪辞》。

这个名字是经过洪兰溪同意而定下的,秦明月将自己的想法对洪兰溪诉说,她先是怔忪,而后眼睛一亮,点头默认下来,甚至还从中提出了不少意见。

这部《兰溪辞》被后世誉为女权的萌芽之始,也是奠基了日后许许多多的女性站起来,对男权社会说不,并自尊自爱自强不息的诱因。

也是到了那个时候许多人才发现,原来孝惠睿皇后是如此的英明神武,竟在及早的时候就开始潜移默化地做出了那么多事情,给了女人从跪着一直到站起来的根本与底气。让未来的女人不再是男人附属,而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现代这种女人也不少,我们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你就不能过啊?

谢谢各位的雷,群么一下,╭(╯3╰)╮

着重感谢一下‘你女神可可’小仙女的深水鱼雷啊。一大早就被炸晕了,感觉有些太破费啦,其实只要订阅文章面面就很满足啦。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今广和园在京中有两座戏园子, 另有茶楼、酒楼若干。

之所以会开设茶楼酒楼, 也是出于一种延伸性的考虑。戏园子里不供应菜食与酒,而茶楼酒楼历来是人们用以打发时间、招待客人最惯去的地处, 也因此广和园向外扩展是必然的趋势。

试想,若是在品茗喝酒与友人谈天说地之时, 另有附带有精彩的戏可看,可不是一件美事。

这主意是小凤春出的, 如今他在广和园也算是能独挡几面。既能登台唱戏, 还能给何锦与秦海生帮手。尤其自打秦海生去了江南, 小凤春在广和园里的作用更是呈直线上升, 也幸好他早就改了以前的做派,是真心实意将广和园当做家来看待, 不然秦凤楼也不会放心对他委以重任。

经过小凤春的提议, 又征得了彼时还在辽东的秦明月的同意,广和园尝试性开设了一家既兼具吃饭饮酒宴客功能,同时又能看戏的酒楼。酒楼开业以后,客如潮来, 生意十分火爆。

同等价位的消费, 菜食酒水相差不多,却同时能看到广和园的戏,一些客人在选择时不免便会有倾向性。广和园尝到了甜头, 在第一家酒楼生意稳定之后,又在京中内外城开设了数家茶楼酒肆,而生意也是非常火爆。

这要归咎于广和园的名头响, 戏好,另外还有秦明月所传授新颖的经营理念,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广和园对旗下茶楼酒肆的档次,划分得十分清晰。根据地段不同,所面对的客人以及消费的水平也不同。上到一些达官贵人豪商富贾,中到一些文人雅士寒门学子,下到班夫走卒平民老百姓。贵得可以贵出稀奇,贵得让人心悦诚服,稍微低档一些的价格也十分亲民,十分贴合相应适合人群的消费观念。

其中又以中低档茶楼酒肆,生意最为火爆。在这里,有可以让人呼朋唤友吟诗作对的雅间,也有宽敞干净布置雅致的大堂。在这里,上到掌柜下到跑堂的伙计态度都十分亲和,让人感到宾至如归。在这里,哪怕你只是点一盏最廉价的茶水,也不会发生有人撵你走的事。

也因此格外受一些文人雅士及各地学子的追捧,他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地来到广和园的茶楼,讨论时事的同时,喝一盏茶,看一场戏,简直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去处。

其实这种地方是不赚什么钱的,甚至有时候还会亏损,何锦曾提出过异议,可秦明月却一致坚持要开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时候某些地方的作用不仅是看赚钱抑或是不赚钱,还有其他作用。

例如收集消息。

祁煊回京后,便专门派了探子在此驻扎,收集一些可用的消息。

临近年关,到处都是喧嚷热闹的。

大街上行走的人们都面带笑容,连最寒冷的冬天都无法阻挡这种过新年的喜气。而就在这当头,却有一股风浪席卷了整个京城。

这股风浪是从广和园刮起来的,近些日子广和园乃至其旗下的茶楼酒肆,纷纷在黄金时间推出了一部戏,一部叫做《兰溪辞》的戏。

如今京中人有这么一项认知,那就是但凡广和园出品的戏必属精品,所以没有人去关心这部戏到底讲的什么内容,而都是抱着期待的心情去观看。

而这戏也确实好,布景精致、场面新颖,从角儿到其所穿的衣饰,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看得出是下了大工夫。

戏的开头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奔跑在充满了异族风情的集市上,集市上人们的穿着异于中原汉人,而是五彩缤纷的颜色配以各种银饰,男女老少都带着包头,有的女人还光着小腿和脚踝,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银环,甚至还有男人带耳环的……

这种异族风情顿时吸引了众看客的目光,有些熟知各地民俗的客人纷纷道这应该是云南。因为也只有云南边疆以及川蜀等地的人,才会有人做这种打扮。

这里确实是云南,一个民风开放,人心质朴,虽是地处偏远十分穷困,但却有很多美丽风景的地方。

……

小姑娘在集市上奔过来跑过去,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夫妇笑看着她。男子一身儒生打扮,而女子却是当地的妆扮。不时有男女老少经过,面带笑容唤着大人。明明‘大人’应该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可这些当地的老百姓却是用那种亲近似家人一般的口吻。

看得出这些老百姓很爱戴这位‘大人’,而这位大人便是那个小姑娘的爹,一个在当地任知县的地方官员。

小姑娘叫做兰溪,一个十分诗情画意的名字。

而她就是这部戏的主角,只是这个时候,许多人都还不知道。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大人’本是带着妻女出门散心,却被众多热情的老百姓塞了各种各样的吃食甚至鲜花,只能十分狼狈地匆匆带着妻女回家。

而戏就此拉开了序幕……

其实戏的开头并没有什么剧情,大多都是讲一些十分琐碎的小事,而这些事都是围绕着小兰溪发生。

小姑娘长得好,可爱灵动,天真烂漫,十分惹人疼爱。光是看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足以让人不由会心一笑了。而小兰溪的父母,那位稳重而不失俊逸的大人,充满了异族风情的夫人,更是具备了许多看点。

期间穿插了一些小兰溪身上发生的趣事,以及兰溪爹为官之时碰到的一些事情,所以即使这部戏不像广和园之前的戏,一贯是单刀直入地表现出冲突亦或是悬念,也足够让人顺着看下去,心情愉快的看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小兰溪就长大了,变成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

看到这里,许多人忍不住地想,这大抵又是一部讲诉男女之间美好恋情的故事。可接下来发生的,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兰溪的爹兰大人是个好官,他爱护百姓,一切以民生为先,所以他的官越做越高。直至有一日,京城来了调令,将兰大人调任京师。

一家四口不得不得离开云南,前往京师。在临走的前夕,兰溪看着从小生长的地方,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每个人都不禁为之感叹惆怅。

……

兰家人来到京城,日子过得并不若大家以为的那般顺遂。

兰大人出身贫寒,没有银子打点,也因此才会在外放时,去了云南那种处于边疆的地方。而兰溪的娘是云南当地的女子,夫妻二人背景全无,当两人带着儿女来到京城,就好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让看戏的人都不禁为之一笑。

笑得同时,不免也有些感叹。

这世道任何时候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些人却要奋斗一辈子,甚至还无法达到对方的位置。

兰家人除了兰大人,另外三人都不怎么会说官话,因为不会说官话,遭来不少耻笑。为此,兰夫人带着儿女努力的去学官话才敢出门。

当官夫人的免不了要出门交际,这更是给兰家母女二人带来不少灾难。她们因为不懂所谓的官家太太姑娘们的规矩,被人排挤,遭受耻笑与冷眼。

兰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而是被忧愁所取代。当然这也是偶尔的,更多的时候兰溪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热情洋溢的笑容。

在一次母女二人外出去某个府上饮宴,却是被对方府上下人鄙视,兰夫人终于意识到这么下去是不成的,专门请了人上门教导她和女儿所谓的规矩。

从行走坐卧到说话乃至笑,笑要笑不露齿,走路要动不摇裙,吃饭不能发出声响,坐姿也有讲究。

兰夫人渐渐成了一个合格的官夫人,可这些在兰溪身上却是成效不大。

兰溪才不过及笄,被束缚了本性的她十分痛苦。她不能出门,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走之间身边都有丫鬟婆子看着,她就像是一个自由的小鸟,被人硬生生地剪断了翅膀。

尤其当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兰夫人痛哭着抱着女儿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兰溪明明满脸痛苦,还是强撑着笑向娘保证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自那以后便一改早先的漫不经心,而是用心地去学所谓的规矩,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隐隐有啜泣之声。

这些啜泣声大多都是女子发出的,自打广和园的戏在京中大行其道,越来越多的女子让家人或是下人陪着出门看戏。

……

兰溪一日比一日成熟,也越来越像一个大家闺秀。

可她的蜕变其实作用并不大,毕竟第一印象便根深蒂固,哪怕日后再改,也让人难以摆脱之前的偏见。

她还是被人排挤,被人嘲笑是南蛮之地来的,到底关于她规矩不好的嗤笑声慢慢的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碰到一个英俊的男子。

两人是机缘巧合下相遇的,彼时兰溪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身边处处都是规矩的生活。她嘴里不说,脸上笑着,实则心中还是充满了抗拒。而她表现抗拒的方式就是偶尔会偷偷背着兰夫人,女扮男装出门散心。

她和这个叫做严公子的英俊男子,就是在她扮成男人时相遇的。

显然她的乔装并不成功,严公子很轻易就识破了她女儿身。可严公子并未点破,而是屡屡借故约她出来见面。

在几次相处中,两人彼此相互许意,兰溪的真实身份也在期间被揭破。两人海誓山盟,互定终身,并约好严公子会让家人去兰家提亲的事。

这件事首先遭来的便是严公子的娘反对,严公子出身高贵,哪怕兰溪也是官家姑娘,可在严公子娘眼里,是怎么也配不上自己儿子的。

她坚决反对,家中其他人也觉得二人不配,可严公子认准了兰溪,定要非她不娶,就这么死缠烂打,严公子的娘到底是答应了。

两人终成眷属。按理这故事该完了,看客们也看得十分开心,毕竟圆满结局在哪儿都是极为受欢迎的。虽然其中有些许不美的地方,但人总是会成长,需要因为身处环境而做出各种妥协,这是成长必然要经历的阵痛。过去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