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腾这人陈靖仇在泰山顶上也见过一次,知道他是宇文拓座下第一大将,要从他身边偷出宇文拓的亲笔信函,当真很不容易。陈靖仇更是吃惊,心道:“小郡主娇怯怯一个人,没想到如此神通广大。”他本来只觉小郡主只是个被娇纵惯了的贵族少女,没想到她心思竟如此深远缜密,马上看下去,却见信中写着:“妖星赤贯即刻将至,六颗血珠须尽速悉数获得。第二、第四万灵血列阵之际,均有身份不明之敌阻挠,斛律将军并已因而错失第四万灵血之机。万灵血之事攸关我族存灭,请韩老将军于获此信函后第七日,速至涪陵郡列阵,以顺利完成第五次万灵血。请老将军预查涪陵郡人口数,若人口不足六万,则谓附近恶声昭彰之部队以为填充。至于第四万灵血,因天时已失,本座自南岭北归后将亲至长沙处置,不必忧之。事成之后,麾军前赴大兴会合,再赴灵武,不得有误。”

他看完了信,正在沉吟,陈辅在一边道:“靖仇,给我看看。”

陈靖仇将这封信交到师父手上,陈辅看了一遍,道:“万灵血阵?便是会稽城被毁那次吗?”

陈靖仇点头道:“他说第二、第四两次都有身份不明之敌阻挠,说的定是我们,那第二次就是东莱那次,第三次准是会稽,第四次就是长沙城了。先前他给杨硕的信中说在雁门施过一次,那第一次便是雁门。师父,您说他要借万灵血阵来布九五之阵,那这涪陵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

陈辅想了想道:“大有可能。这小子本领非凡,若真被他布成九五之阵,那就大势去矣!靖仇,我们即刻出发,立刻赶往涪陵,一定要阻止他!”

他性如烈火,虽然功力全失,脾气却丝毫未改,马上就要起身。小郡主道:“老师父,此信已是十多天前的事,涪陵的万灵血阵定已来不及阻止。恐怕…”说到这儿,小郡主叹了口气道,“宇文太师行事雷厉风行,捷如烈风,现在长沙的万灵血阵也已布成了。只是他要韩腾事成后去灵武做什么?是要去取伏羲琴吗?”

小雪道:“灵武在哪里?”

小郡主还没答话,陈辅道:“小雪姑娘,灵武是在此间西北,正是河套之口,要去河西,也正要经过此地。”

陈辅虽然不曾去过灵武,但他是宰辅之才,对天下形胜了若指掌,小郡主道:“等等,我书房里有一幅《六合舆图》,小雪妹妹你看看吧。”

她转身去书房,很快取了一个卷轴出来。在桌上打开了,指着灵武的方位道:“小雪妹妹,你瞧,这儿便是灵武。”

小雪还不曾见过这种地图,见图上将天下形胜画得甚是详细,大感新奇,叹道:“画得真好!这些地方都是实地画出来的?”

小郡主道:“是啊,这是先帝命人四处勘察,画成此图,我们现在就是在这儿。”她说着,在图上指出大兴的位置,又往左指了指道,“这儿便是东都洛阳,宇文太师现在便是在洛南以南的山中建造通天塔。”说着,将一个小酒盅放在洛阳上方一处。小雪道:“这通天塔到底有什么用处?”

小郡主道:“他准是没安什么好心,一定是为了布陈公子说的那个九五之阵。你看,雁门、东莱、会稽、长沙、涪陵,便都围着这通天塔。”她一边说,又拿了几个小酒盅在几个地方上放了一个,叹道,“这些都是名城,人烟稠密,宇文太师也下得了这等毒手。”

陈靖仇想起东莱被毁时的惨状,心中亦是一阵痛苦。他扭头向陈辅道:“师父,九五之阵到底是怎么布成的?为什么要毁掉这许多城池?”

陈辅手里正拿着一盅酒要喝,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忽然道:“奇怪。”

陈靖仇正想问有什么奇怪,陈辅指了指地图道:“这五个城池,每个都离这通天塔差不多远啊。”

陈辅一提醒,诸人都向地图上看去。果然,地图正中那个表示通天塔的酒盅周围,五个小酒盅围成了一圈,每两个之间距离都差不多,只是右上方的涪陵和下方的雁门之间却相差了很多。陈辅忽地将自己手中的酒盅往右下方一放,位置恰在涪陵和雁门之间,与正中那个也是差不多距离,一放上去,小雪已先叫了起来:“这儿不正是灵武吗?”

只在地图上看,还不太看得出来。这样放下了小酒盅,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出,周围六个小酒盅正好围成了一圈。陈靖仇心头一动,也叫了起来:“小雪,玉儿,你们看,这样子像不像泰山顶上的那个图案?”

当初他们在泰山之巅与杨硕一战,杨硕先施行了万灵血阵,当时的鼎下画了一个六芒星。这六芒星是上下两个三角形重合在一处,有六个角,而将地图上这六个酒盅每隔一个用线连起来的话,也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六芒星,而正中则正是宇文拓正在建造的通天塔。小郡主叫道:“哎呀,陈公子你真聪明,这果然是大卫王星!”

“大卫王星”这词,诸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拓跋玉儿惊诧道:“宁珂姐姐,大卫王星是什么?”

“大卫王星是极西地方的一种符咒,据说灵力极强,西方术士施法时往往便画这个图案。”

陈靖仇道:“是了!上一回在魔王砦宇文拓来抢神农鼎,用了一种放电的法术,秦二哥就说那是极西地方的一种秘术。宇文拓定然学过那儿的法术!”

他这般一说,小雪和拓跋玉儿都想了起来。拓跋玉儿道:“对!这么说来,他去灵武那是要…”

她这话没说完便顿住了,一时间席上诸人谁都不再说话,只觉突然间似有阴风阵阵吹来,让人骨髓尽寒。

宇文拓要在灵武施最后一次万灵血阵!

陈靖仇倒吸了一口凉气。宇文拓要去灵武,并不只是为了前往河西夺取伏羲琴,也是要毁掉灵武,施第六次万灵血阵!他喃喃道:“这人真是疯子,为了做皇帝,竟会造如此杀孽!”

陈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陈靖仇只是无心之语,但在陈辅听来,仿佛是说自己一般。复兴大陈,同样也要造无穷杀孽,这一点在陈辅看来不以为奇。他道:“看来,势必要前往灵武。”

陈靖仇吓了一跳,忙道:“师父,您的身体只怕吃不消…”

他不说还好,一说之下,陈辅立刻吹胡子瞪眼,喝道:“燃眉之际,你这畜生还要说这些!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没有用,但拼了一死,也不能让他完成九五之阵!”

陈辅这一生的至愿,便是完成九五之阵,重光大陈。但宇文拓这个大敌已经抢先一步,他完成九五之阵也已到了最后关头。一旦被宇文拓完成,那么隋朝都将灭亡,重光大陈更是无从说起。陈辅性子本来就急,到了这时候更是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就出发。陈靖仇一番好意还被师父骂了个狗血喷头,心知自己定然阻止不了,扭头看了看小郡主,盼着小郡主能劝他几句,小郡主倒也似看透了陈靖仇的心思,在一边道:“老师父,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从长计议。”

陈辅对小郡主倒是极有礼数,便道:“郡主,您的意思是…”

“我看啊,宇文太师现在还在长沙赶往大兴的途中,我们还有机会。”

陈辅怔了怔道:“郡主是说,在路上拦截他?”

小郡主嫣然一笑道:“老师父真是足智多谋。宇文太师虽然厉害,但他在明处,我们却在暗处,何况,我也有细作混在他的军营里,等传来消息再作定夺也不迟。”

陈辅捻了捻须髯,想了想道:“郡主所言有理,便如此吧。”

陈靖仇见师父总算不要马上就赶赴灵武,这才松了口气,应道:“正是。师父,今天休息一阵,明天…”他本想说让师父在郡王府歇息,自己和拓跋玉儿、小雪三人去伏击宇文拓,但被师父眼珠子一瞪,这话也不敢说了,改口道,“明天再见机行事。”

这一晚,陈辅师徒四人回房安歇,想着明天终于要和宇文拓正面一战,必须养精蓄锐,因此早早就睡下了。此时在郡王府的一间密室里,小郡主却仍然未睡。

在她面前,跪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这人正是她的另一个侍女单小小,只是单小小平时穿的都是长裙,此时却是夜行衣靠,与平常判若两人。

“主人,宇文拓一军已然到了。”

小郡主道:“他来得倒快。”

单小小道:“是。”她笑了笑道,“主人,这姓陈的小子倒也不是太傻。”

“他若真个傻得不可救药,那我早就不留他的性命了。”小郡主抿了抿嘴,也微微笑了笑。朱唇皓齿,平时的小郡主笑起来艳若春花,天真未泯,此时却带了一种诡异,如果这时认得她的人见了,谁都会想:“这人究竟是谁?”只是,会说这句话的人,现在都已死了。单小小却在心底想着:“主人为什么要借助姓陈的那小子?她亲自动手,宇文拓根本不会防备,得手的机会大得多。”只是在郡主的积威之下,她哪敢多嘴问这些。

第二十八章 天下无敌,宇文太师

第二天,陈靖仇一大早就被师父叫起练剑。虽然陈辅功力全失,但管教徒弟的功夫却还见长,陈靖仇正练得满头是汗,拓跋玉儿突然急急过来,一见陈辅也在边上,她有点迟疑,生怕陈辅又要给她脸色看。但陈辅却是和颜色地招呼道:“拓跋姑娘,早。”

陈辅这般招呼她还是头一次,拓跋玉儿既意外,也有些欣慰,心道:“阿仇的师父总算对我大有改观了。”她也微笑道:“老师父早。”马上又扭头对陈靖仇道:“阿仇,郡主有消息了,让我们快过去!”

陈靖仇收好长剑道:“玉儿姐姐,是宇文拓的事吗?”

拓跋玉儿点点头道:“准是,我们快去吧。”虽然陈辅向她打了声招呼,她还是对陈辅带有惧意,看了一眼陈辅,陈辅只是道:“是吗?快过去。”

他们走进大厅,却见小郡主正在和小雪说着什么,见到他们进来,小郡主笑语嫣然,先招呼了一声。原来小郡主的细作前来报告,说宇文拓领军已过武关,今天就要抵达大兴。这一次他马不停蹄,到了大兴后稍作休整,就要转道向西北而去。一听这消息,陈辅哪还坐得住,琴鼎印镜石五件神器,他们已有三件,若能消灭宇文拓,夺下他身上的女娲石,伏羲琴便没人会抢,也就十拿九稳了。他喝道:“靖仇,走吧。”

陈靖仇虽然对宇文拓尚存惧意,但也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他道:“师父,宇文拓这人本领非凡,这样去行吗?”

陈辅捻须笑道:“和宇文拓这小子正面交锋,多半还不是他对手。但斗力为下,斗智为上,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又有郡主这等贵人相助,不怕他不上钩。昨晚我也想了个计策,依计而行,十拿九稳。”

陈靖仇还不曾和宇文拓交过手,但听交过手的张烈说起,宇文拓若有黄金剑在手,他也不是对手,而宇文拓手下的四部将亦非同凡响,最弱的杨硕,他和小雪、拓跋玉儿三人合力亦要恶战一场,而且是趁他刚施完万灵血咒,元气未复时才侥幸得手。长沙城外与中了毒的斛律安一战更是艰难,看样子正面与宇文拓交锋确实难以取胜。他听师父说想好了计策,忖道:“怪不得今天您对玉儿姐姐这么客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师父您也如此。”虽然心里稍稍有点不快,但他也没多想,问道:“师父,是什么计策?这么早就出发吗?”

陈辅看看天,道:“事不宜迟,立刻出发设伏,迟了便来不及了,到时我再对你们细说。”他说着,向小郡主深施一礼道,“郡主,陈辅在此多谢了。”

小郡主掩口笑道:“哟,老师父您说什么话?我们都是为了阻止宇文太师的野心,只是老师父想的是什么计策?能让小女子听听吗?若帮得上忙,老师父请直说便是。”

陈辅叹道:“郡主身为宗室,深明大义,但您的身份在此中甚是不便,还是由我师父四人行事便可,郡主请静候佳音。”

他说完,便向郡主告辞,带着陈靖仇和小雪、拓跋玉儿转身出了郡王府。等他们一走,小郡主忽道:“小小,你暗中过去看看。”

单小小低声道:“主人,是要奴婢暗中帮助他们吗?”

小郡主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不,小心别让他们真个伤了宇文太师。”

单小小一怔,不知小郡主是不是说错了,问道:“不让他们伤了宇文太师?”

“是。”

小郡主不再说什么,单小小不敢多嘴,转身便也出去了,心中却只是想着:“主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舍易求难?”

此时陈辅带着他们出了南门,一路走,一路看着周围形势。这条路正是先前他们来大兴的必经之路,陈辅有宰辅之才,早把沿途地形记在心里。到了一个山坡上,陈辅看了看,捋了下胡须道:“此处甚好,就在这儿吧。”

陈靖仇不知师父想做什么,问道:“师父,您想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陈辅站定了,笑道:“靖仇,我来时就看准了,此处乃是回大兴的必经之路,我们在这儿设伏,以逸待劳,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靖仇看了看周围,见这片山坡古地不小,而且甚是平坦。他道:“可是,我们怎么伏击他?”

“正面相抗,绝无胜算。靖仇,你不是说师伯将那太乙奇门阵传了给你吗?”

陈靖仇道:“师父,您不是功力全失了吗?”

陈辅道:“就算我功力未失,这太乙奇门当年也未能修成,不过,与人交手,更重要的是随机应变,你功力不能在短时间里突飞猛进,可是你身上却身怀神器,以此相助,难道还困不住他吗?”

陈靖仇一听“身怀神器”四字,心头一亮,叫道:“用神器?”

“不错。十神器神通广大,变化无穷,其间组合,不下千余种。琴鼎印镜石能布成九五之阵,鼎、壶、镜、印四件却能布成四象阵。将这四象阵辅助太乙奇门,便是混天太乙奇门,便是古月仙人也脱不了身,侥幸这四件神器正好都在你身边。”

陈辅最为敬佩古月仙人,顺口便拿他做例子。陈靖仇又惊又喜,道:“十神器竟还有这等妙用?”

陈辅叹道:“十神器从上古传下,不知多少英雄豪杰都想得到这十样宝贝,当年单单一个炼妖壶,就曾掀起天翻地覆的巨变,你小小年纪怎会知道。”他看了看周围,一边沿着这山坡踱步,一边掐指算着步子。待走到一处,他道:“靖仇,在此是震位,震属木,神农鼎又称造世鼎,是上古神农氏炼百草为药所用,在此挖坑,将神农鼎埋下,便是四象阵中枢,等宇文小子来时,你只消守住震位,他本领再大十倍,也是瓮中之鳖。”

等他们将四神器埋好,天色也快黑了,陈辅见他们扫去掩埋痕迹,已看不出异样,捻了捻须髯道:“万事俱备,便等宇文小子自投罗网了。”

这条计策是陈辅一夜未眠,苦思冥想才得来的。他知道就算自己功力完好无损,合四人之力也不是宇文拓的对手,要对付他,唯有这个法子。他最担心的就是四象阵尚未布成,宇文拓便已赶到,那便成了自己自投罗网了,因此急着出发布置。现在四象阵已然布成,宇文拓实是难逃一劫。只是有一点他却没有告诉陈靖仇,四象阵威力非凡,再组成混天太乙奇门,威力更大,发动起来,宇文拓本领非凡,他还能在阵中支撑,但他带来的那些兵丁难逃一死。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若不对付他那些士兵,自己也难以得手,因此狠下心来,不惜造此杀孽。只要消灭了宇文拓,隋朝这个不可一世的王朝也算走到尽头了。

成败在此一举!陈辅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兴奋,少年时的热血仿佛在胸口汹涌澎湃,再次燃烧起来,大陈重光之日,似已近在眼前。

因为四神器都已埋下,陈辅生怕有失,四人便在林中歇息等候,只待宇文拓前来。好在这儿虽然是大兴城外,但过往行人现在极少,这一晚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他们等了一夜,第二天正午时分,正在吃干粮的时候,拓跋玉儿忽道:“远处有一队人马来了!”

拓跋玉儿眼睛最尖,陈辅听得走到林边,手搭凉棚看了看,见山下旌旗招展,一队人马正向此处而来,向拓跋玉儿道:“拓跋姑娘,正是宇文拓那小子,昨天说的你没忘了吧?”

神农鼎所埋的震位乃是四象阵的阵眼,不可有失,陈辅自己已无功力,因此要借助拓跋玉儿和小雪与陈靖仇布成三才阵来守护,他对拓跋玉儿再不像以前那样吹胡子瞪眼了,说话也客气了许多。拓跋玉儿倒没有多想,只觉阿仇的师父现在对自己态度好了太多,心中一直窃喜,抿嘴笑道:“记得呢,老师父。”

陈辅道:“好,靖仇,以五行阖闭术掩去声息,等他进入阵中,听我号令,发动阵势!”

陈靖仇见终于要和宇文拓正面交锋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点惧意。他心想:师父说得十拿九稳,只是不知我能不能发动这混天太乙奇门。正想着,却听身边的小雪呼吸沉重,扭头一看,见小雪竟然脸色苍白,眼神恍惚,他怔了怔,急道:“小雪!你怎么了?”

拓跋玉儿听得陈靖仇惊叫,回头一看,见小雪神情有异,也吃了一惊,过来道:“小雪,你不舒服吗?”

小雪肤色本来就白,此时却是白得血色都快没了。她道:“玉儿姐姐,我…我头疼。”

陈辅没想到在这当口小雪竟会出乱子,大急道:“小雪姑娘,怎么回事?方才不还好端端的。”

小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头突然痛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但脸色仍是苍白无比,见陈辅急得脸似乎比自己更白,强撑着道,“不过还挺得住。”

陈靖仇见她如此难受,实是怜惜,有心让她在后面歇息,陈辅却已抢道:“小雪姑娘,为山九仞,可不能功亏一篑,你千万要撑住!”

小雪“嗯”了一声,低低道:“陈大哥,宇文太师身边带着神器,我感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