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扑上了她,将她的反抗系数压在了身下…

***

就这样,上午的飞机,愣是改签到了晚上。

从黑夜飞到白天,飞机穿过大洋,经过香港上空的时候她往下看,灯火仿佛钻石一般耀眼。

回到了哈佛,楚瑟感觉身上哪里都酸。薄瑾亭在她身上留下来的吻痕,居然三天都没褪去。害得她洗澡的时候也要穿个背心遮遮掩掩的。

——回想这个成人礼,简直不可思议。他们突破了那一道隔阂,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和女人。也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只是,她必须得吃避孕药。

虽然薄瑾亭说他不介意她现在就怀孕,可她并不想现在就要。毕竟十八岁上头就有了小孩,是很不靠谱的事儿。

更何况,薄瑾亭还没有向家族坦白这件事,他们只能算是地下情人。她想等他处理好这件事,再考虑为他生儿育女。

但是很快,麻烦又找上了门来,却是和学习无关的。

——11月20日,有家华人报纸找到了哈佛大学来,想就“哈佛女孩楚瑟”做个专题报道。

更过分的是,他们未经她本人的许可,就带着摄影师找到了宿舍来。还对卢安达振振有词道,是楚小姐请我们过来的。

卢安达可不相信,立即联系了她:“凯特,有两个记者说要拍你的宿舍照片!”

楚瑟收到了卢安达的短信,匆匆赶了回来,没想到一进门——这个什么报纸的记者就把镜头对准了她,快门声啪啪啪的。楚瑟连忙用围巾围住了自己,也是忍着脾气道:“请你们离开这里,我不想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一个相貌猥琐的男记者举着话筒道:“楚小姐,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考上哈佛的…”

“我说了,我不想接受采访!”

“外界传闻您是靠着一名华裔教授的关系,才进了哈佛的,并不是自己考进来的,是吗?”

记者真诚地看着她,其实是故意说出这些话要激怒她——呵呵哒,当她白痴呢?看不出这些小道媒体想搞个大新闻——“哈佛女孩”出言不逊么?!在长期和张淑琴的斗争下,她也养成了很好的耐心和眼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于是道:“我的托福考试成绩115,STA考试2400分,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如果你想说我是走后门的话,那麻烦请去查查往年中国人进入哈佛的录取分数线,看看有几个比我高的。”

小道记者这才闭了嘴。他们今天想来发掘一下“哈佛女孩”的背后“黑.幕”,却没想到,楚瑟直接拿成绩摔在他们的脸上!

于是赶忙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证明一下外界的传闻…”

“你们都知道是传闻了,为什么选择相信那些小道消息,而不是相信哈佛大学的眼光呢?!难道,这座学府在你们眼中,也是藏污纳垢之地吗?!”

记者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哪里敢质疑哈佛啊…

“还有,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们擅自进来,我是可以用侵犯个人隐私的罪过来告你们的。”楚瑟丝毫不客气地道。

小道记者脸黑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楚瑟这颗钉子如此的硬!只好灰溜溜地跑开了。

等记者走后,珍妮就安慰她:“凯特,你别气了。明天我们陪你跟宿管说去,别让这些人渣进来了。”

“谢谢。”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卢安达不明白了:“中国人被哈佛录取就要怀疑吗?”

楚瑟冷笑道:“这所学校里的中国留学生也不只我一个,有身份地位的那些学生,他们不敢得罪。所以,柿子就捡软的捏啦。”

但是这些人搞错了一件事——

她的确是没有身份地位,可是靠山还是有几座的。

隔天,楚瑟就打了个电话,告诉了石伯伯这件事,石沛立即联系了哈佛的副校长,说自己的侄女遭到了不良媒体的骚扰。于是哈佛就将那家媒体列入了访问黑名单。

就这样,被媒体跟踪报道的事儿,算是解决了。

为了搞清楚情况,楚瑟也翻墙去了国内,看看国内的媒体是怎么评价自己的。然后她就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火”了,连美国的狗仔队都找了上来。

搜索“哈佛,楚瑟”相关的报道三万多篇,微博转发一万多条。有的是采访的新闻,有的放了她的演讲视频,还有媒体刨根问底她的底细。

但令她吃惊的是,这些媒体的报道居然都是错误的——有的说哈佛女孩的父母都是医生,有的说她妈妈是大学教授,还有的更异想天开,说她是个财团的继承人。总归,没有一条新闻提及她父亲坐牢,她的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

这些假新闻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楚瑟就打给了薄瑾亭。

“是我让他们放出这些消息的。”男人很直接地承认了:“我跟上海的记者圈打过招呼,谁敢侵犯你的隐私,我就派一个律师团去起诉他们。”

——自从楚瑟考上了哈佛以后,整个A市都对她好奇了起来。但是楚瑟的身世不幸,她不想让别人带着有色眼光看着自己。所以,薄瑾亭干脆就在媒体上放了一些假消息。又用钱封杀了一批多嘴的八卦媒体以后,楚瑟的日子才净了下来。

可以这么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为她挡住了许多风风雨雨。

“谢谢你。”

电话这头,楚瑟甜甜蜜蜜地笑了——某人还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友呢!

虽然他嘴上不说,暗地里却为她考虑了那么多。

第54章 怀孕

过了十一月, 楚瑟就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个考试周。

在中国, 很多大学都是一学期只考一次。但是这一套在美国不管用, 在哈佛更不管用。

——大多数的课程,除了期末的final exam, 还有两次月考和期中考试。你必须每一次都发挥得很好,才能拿到很高的CGPA(成绩平均累积学分级点)。

作为一名premed,医学预科生, 她必须要保持3.5以上的GPA, 申请哈佛医学院才有望。

另外, 和国内相比, 这里的考试条件更残酷。善良一些的教授,会给一个考试范围, 但通常也有半本书的考试提纲。狠心一点的教授, 就会告诉你:凡是我讲过的内容, 课本上有的内容, 都是本次考试的范围…

所以尽管上辈子是个博士, 楚瑟现在仍旧忙于考试。

波士顿的初冬很是干燥, 她十点从图书馆回来,一边刷牙一边背着法语单词书。

“哦, 凯特,我的咖啡喝完了,你还有黑咖啡吗?”

珍妮也顶着一双黑眼圈, 为了这次期中, 她已经喝光了一袋子的黑咖啡。

“我不喝黑咖啡, 我喝从国内带来的苦丁茶解困。”

“苦丁茶?效果怎么样?”

“比咖啡难喝的多,不过解困的效果很不错。”

“那你拿过来,我要喝喝看。”

于是楚瑟就泡了一杯苦丁茶,一小片叶子遇到热水,膨胀的老大老大的。珍妮和卢安达两个迫不及待喝了下去,然后都喷了出来。她们承认:这是有生以来喝过最难喝的饮料。但是解困的效果的确很不错,一杯能顶一整夜。

就这样,靠着苦丁茶,她们又奋斗到了四点钟睡觉。

第二天考语言课程,楚瑟去了法语考场。原本以为背了五遍笔记,应该够应付这次的考试了,结果,还是有许多词汇不认识…

不过幸好,除了法语以外,大一最难应付的生物学和有机化学的部分,她考的十分得心应手。毕竟医学博士的底子在这里,生物化学的知识储备丰厚,她能一直应付到研究生。然而其他学生——珍妮和卢安达,她们就没这么好命了。

考试成绩下来,珍妮和卢安达的有机化学都是C等级,离A等级(90–100)远远不够。其余科目也都保持在B-C之间。

而她除了法语是B以外,一般生物学95分,A,有机化学92分,A,无机化学91分,A,脑神经学90分,A…有七门A,一门B。

珍妮和卢安达都惊呆了:“凯特,你到底是怎么考的这么高的?!”

其余的医学预科生,都听说了她的成绩,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是不是中国人的记忆力特别好?”

“中国人现在不仅擅长奥数了,连生物和化学都特别擅长。”

当然,聪明的学生也不止她一个。

楚瑟知道,也有其他人考了七八门的A等级。

比如和她一起进来的中国人康知恒,也是七门全A,唯独生物一门是B。

考完聚会的时候,康知恒特地找到了她:“楚小姐,你这次考试考得不错,为我们中国留学生争光了。”

“你也考得很好。”楚瑟莞尔一笑:“有了咱们两个在,这一届中国人算是扬眉吐气了。”

康知恒爽朗一笑,又和她聊了聊关于volunteer,实践功课的话题。由于他们都是医学院预科生,所以需要去就近的社区进行实践项目。很巧合的是,他们选择的也是同一家社区医院。

“那么到时候请多多指教了,楚小姐。”

“彼此彼此。”

在哈佛,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有多优秀。

****

总算忙完了一轮考试,楚瑟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眼看马上元旦就要到了,她忽然察觉到了一件事——

大姨妈,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了。

一开始以为是学习压力过大,导致大姨妈推迟了。可是距离上一次来大姨妈,都两个月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不来呢?!

左思右想,她忽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会不会是自己怀孕了?!

按照道理,紧急避孕药只要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服用,就能避免意外怀孕了。

但是她和薄瑾亭第一次亲密的时候是11月6日的中午,第一次服用避孕药却是10号的中午,已经过了72小时,难道就这么巧…

不,不会的吧?!

她决定再等几天再说。

但是这天中午,刚刚吃过饭,楚瑟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她扶住墙壁缓和了好一会儿,又拿了中国带来的消食片吃了几片,胃里还是抽搐个不停。

“凯特,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卢安达察觉她的不对劲了。

“哦,没什么。对了,最近的药店在哪儿?”

“你说是CVS连锁药店?在波士顿大剧院的隔壁,要不要我带你去买?”珍妮也过来问道。

“不用了,我最近有点拉肚子,可能水土不服。”

该死的,她总不能说自己去买早孕试纸吧!

这次的反应太不寻常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试纸就买回来了。楚瑟心中也是忐忑——当年轮值妇产科的时候,她看到了不少女孩未婚先孕,也知道未婚妈妈的下场如何。没想到轮到自己身上了,第一次和男朋友XXOO居然没戴套。

这要是中奖了,医学生的老脸往哪里搁?!

所以说——该死的薄瑾亭,他为什么不带安全T?!

现在,只能祈求老天爷…别让姓薄的这么早当爹,别让她这么早当妈吧!

然而…

很快,结果出来了,两道杠杠。

楚瑟不相信,再测了一次,还是两道杠杠。

摔!

她真的怀孕了!

***

在美国,女孩大学期间怀孕并不是个稀罕事。

事实上,如果你主动告诉学校自己怀孕了,是可以办理休学手续的,等生完孩子再继续上课。当然,你也可以先瞒着学校,继续求学。等到你肚子大了的时候,校工方面也会劝你先休学的。

对于孕妇学生,学校没有任何的福利和优待可言。

更倒霉的是…哈佛所在的波士顿属于马萨诸塞州,法律把堕胎视为犯罪。

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曾几何时,她总觉得生孩子是个不必要的过程。因为自己的童年寡爱多憎,所以知道不幸的家庭会孕育出怎么样乖戾的灵魂。她总觉得自己的一生赋予爱人和医术就够了,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个小小的生命,飘进了她的身体里,孕育发芽。

可是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更何况薄家根本没承认她,薄瑾亭还有他爷爷的配婚令在,她和这个孩子,又算个什么呢?!

因为从小失去母亲,生而不养的痛苦,她体会的最清楚。所以…她不想让孩子也体会到这种无奈。

这天下午,楚瑟请了假,去医院看看能不能买到米非司酮。

医生却客气地告诉她:“我们不提供米非司酮这种堕胎药,除非你是被人强J…”

回到了宿舍,楚瑟就把自己关在了厕所里。

她没有买到堕胎药,可是也没有信心迎接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她想到上辈子的时候,曾经接待过一个早孕的小女孩:应该上学的年纪里,产下了一个女婴。那天是她给孩子剪的脐带,血红的线从手边一直蔓延到女孩的肚子里。她听到女孩在呻吟,在哭泣,可是只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一年后,女孩又来到了医院,因为丈夫虐待和产后抑郁而自杀,没救过来。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告诉那些年轻的女孩:你们不要早早怀孕,一时的放纵,只会害了自己,苦了孩子。

可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连下手都缺乏勇气…

从日落一直发呆到了夜晚,她才擦去了一把眼泪,决定打个电话。

宝宝——我曾经历过一个不幸的童年,也因为出生而失去了母亲。

我不想让你经历我的过去,我也无法承诺陪你走多远。可我也无法…就此剥夺属于你的生命。

我想,将你的生命和你的父亲一起承担——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请你原谅我们,犯了如此的错误,做了如此的选择。

举起话筒的时候,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决定了,若是薄瑾亭的语气中有一点点的犹豫、畏惧,她就回国去买米非司酮。

“喂…”

电话那头的薄瑾亭有些抱怨:“嗯,今天想起来打我电话了?”

“嗯,考试考完了。”楚瑟带着鼻音嗡声道:“想跟你说说话了。”

薄瑾亭却感觉不妙:“你哭过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我想问问你,你是真的打算要和我生孩子吗?”

“当然。”不然他和谁生。

“如果,我是说如果,孩子已经来了呢?”

“…你说什么?!”薄瑾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如果我有了孩子,你是要还是不要这个孩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这种短暂的平静却让楚瑟感到了害怕。

——你也畏惧了,是吗?

她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小小的孩子,从身体里剥离开来的造影。

宝宝,对不起…

宝宝,是妈妈不好…

她忍不住难过地自责起来。

可她没法看到——电话那头,薄瑾亭的额头上攒满了汗珠,漆黑的眼眸亮的吓人,小麦色的皮肤泛着血压升高的红润, 连耳朵根子都是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