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甄明珠咬咬唇,故作正经地说:“先前我花你的太多啦。现在轮到你花我的了。这些钱能足够我们花好久。不过,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理财的头脑,所以就全部放在你这里,让你当家。”

一番话,说的程砚宁心里极为熨帖,他自然没有推辞,笑着说了句:“行。”

吹干头发收了卡,两个人一起下楼的时候,程砚宁想起来便问了一句:“你片酬发了多少?”

甄明珠嘿嘿笑一声,右手中指比了个“1。”

袁深给她的电影片酬计算起来比较复杂,先前电影上映的时候,甄明珠给他提及了一次。不过当时两个人也不曾想到,《你不知道我爱你》的放映时间在包含了圣诞节、元旦节、寒假、新年之后,会爆起来,最终票房超越了十个亿,让甄明珠用第一部影片荣升“十亿票房女王。”

这“1”,自然不止一百万……

她给了自己一千多万?

这念头闪过脑海,程砚宁的心情,愉悦二字都形容不了。

虽说她从小不差钱,哪怕跟他来云京那一段时间,也从不曾为金钱发愁过。可一千多万实在是个大数目,她倒好,毫不犹豫地就塞给他。

可以说,用自己全部身家来信赖他了。

程砚宁胡乱地想了会,牵着甄明珠下楼,却发现客厅里就一个保姆在收拾茶几。

“人都出去了?”

微微意外,程砚宁开口问。

保姆答话说:“先生带小希上楼睡午觉了,你妈说出去买点东西。”

“……哦。”

点点头,程砚宁问甄明珠:“看会儿电视?”

两个难得无聊的人,选了电视看。

*

万随心在小区里转了好久。

不知不觉地,走出小区,前往一家她常去的咖啡厅。

这几天,荣家两口子的事情,算得上家里谈论最多的话题。她从这两口子身上,每每都联想到自己,进而便会懊恼压抑,觉得过去的自己,活得太过自我。

几十年时间,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目塞听,浑噩度日。

眼下想要纠正,却总觉得为时已晚。

点了一杯咖啡坐了半晌,她正预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身侧落地窗,突然传来被人敲击的声响。万随心疑惑地侧头看了眼,愣在了当下,身子变得紧绷绷。

外面的男人看见她的反应顿时笑开,尔后,抬步入内。

“刺啦——”

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无比刺耳。

“可真让我好找。”

坐在他身侧的那人话音落地,一只手便往她腰上放。

“做什么!”

万随心猛地往里面缩了一下身子,头也没抬,抗拒的姿态却非常明显。

男人讪笑着收了手,转而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上那张单据,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呦。喝杯东西几十块,你这可真是有钱了。”

“……”

万随心没看他,没说话,脸色僵硬,大脑跟死机了似的。

“想不通我怎么在这儿?”

男人不正经地笑起来,主动问了一句,尔后还主动解答:“得亏你有个好儿子,长得漂亮学习好,这一年一年过去,倒是高考状元都当上了。你说诶,要是全国人民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妈,会不会觉得惋惜又有趣,要不怎么说这孩子励志了,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看得进去书,想当初……”

“你闭嘴!”

万随心压低声音斥道。

“得,您如今是状元他妈,又即将有个如花似玉的明星儿媳妇,哦对了,还有一个掌管着大集团的亲哥哥,自然看不上咱们这种穷巴巴的小老百姓……”

男人话锋一转,“要我闭嘴可以,一百万。”

闻言,万随心猛地扭头看他。

近在咫尺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好几天没洗的样子,原本还算方正有型的一张脸,因为年龄渐长而变的松弛粗糙,一手撑桌坐着,外面套了件皱巴巴的黑色羽绒服,看起来颇有几分落魄。

吴勇,她先前的情人之一,安城人。

她从来没想到,在她出狱重归云京以后,以前那些混不吝的人还能找出来。他口口声声提及阿宁和明珠,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她胆战心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她出神的这工夫,吴勇也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她。他如何能想到,露水情人是豪门千金?先前他和万随心不过是混在一起玩的关系,再后来不等她出事,他便听了几个朋友的忽悠,一起去西南做生意。起起伏伏几年过去,没赚到多少钱,日子还过得没一点儿意思。他又跟一个堂哥买了辆货车开始做水果生意,将南方的水果往北方倒腾,时运还不错,赚了好些钱,得意高兴之余,爱好赌两把,最后,险些没将全部家当赔进去。

那一年是零七年秋天,他灰心丧气地回了安城,在一次蹲坑的时候,翻看旧报纸,发现了程砚宁的照片,彼时,他是誉满安城的高考状元了,听说奖励了不少钱。

他在那个时候,便想着要敲上程砚宁一笔,可一直犹豫着没敢下手。

毕竟现在这年轻人都厉害,尤其是这些学了满肚子知识的,他担心自己钱没敲到反而将自己给赔到监狱里去,便一直按捺着没动静。直到最近,他和他那个女朋友在网上知名度激增,眼看着网友将他舅舅都给扒了出来,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万随心早几年前就出狱了。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女人怕什么?

万随心和他那个儿子关系不好,想来也不敢将自己要钱的事情声张出去,他便想方设法地开始找万家的住址,运气挺好,网上都能搜到。这之后,他便开始轮守这小区几个门,等万随心。

皇天不负苦心人,给他等到了。

想到这儿,吴勇露出个得意的笑容,直面万随心说:“一百万买我闭嘴,划算吧?”

万随心搁在腿面上的一只手微微攥紧,半晌,声音低低道:“我没钱。”

“你这就开玩笑了吧?”

吴勇自然是丁点儿也不相信,轻嗤一声,不紧不慢道:“且不说你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就你们万家那家业,你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我半辈子生活无忧了。你说是不是?”

“……”

“你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的学校地址,我可已经烂熟于心了。”

看她不吭声,吴勇又哼笑着问:“你说我要哪天实在没钱了,能不能去学校里给这乖侄儿要?侄媳妇也行。毕竟我先前和他妈好了一场,也算他半个爹了。”

这句话,让万随心隐忍着的情绪崩盘,咬牙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没儿没女无牵无挂,找他说的还是实情,难不成还会被抓去坐牢?倒是你这好儿子,听说在学校里名声大的很,被我不小心一闹,可就……”

“好。”

万随心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定定地盯了她一眼,想了想,强调说:“一百万现金。”

“只此一次。”

“放心啊,我这穷人没你们富人那么能挥霍,说一百万就一百万,拿了钱我就回安城。”

万随心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指天发誓:“不然让我天打雷劈。”

耳听着这一句毫无力度的话,万随心情绪复杂地暗叹了一声,只觉得心乱如麻。可事实上,她别无选择。如果一百万能买这人闭嘴,她愿意,她只是担心这是个无底洞。今天以后还有明天。可她该怎么办,她没办法让这种事被宣扬公开,不敢闹大,不敢告诉阿宁和明珠,甚至也没脸告诉万随遇。她该怎么说?她以前在家里乱搞,眼下旧情人找上门敲诈?这些事一旦被传扬出去,她还怎么在圈子里抬得起头?

人人都知道她为爱私奔离开了云京,眼下重新回来,没有丈夫已经够让人看笑话了,又如何能再给这圈子里平添笑料,让和她有关的所有人,脸上无光?

几分钟后,万随心起身,和吴勇一起,去最近的银行。

她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吴勇也着急着拿钱,因而两个人走起来很快,都没发现,早在他们刚从咖啡厅出去的时候,便被不远处正在散步的程潜给看见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程潜迟疑着跟了上去。

无他,万随遇边上的那个男人,衣服破烂不修边幅,看上去实在扎眼。

他一直跟着两人,一前一后,三个人到了一间银行门口。

万随心没进去,脚步忽然停下,转身就走。

“你什么意思?”

吴勇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恼怒地问。

“里面有熟人,换一家人少点的去取。”

“这还有一小时就下班了。”

“你跟我走就行了。”

话落,万随心脚步飞快地拐了一个弯,走去了另一条路。

吴勇没办法,只得跟上,没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骗人,两个人走着的这一边的确有一个银行,而且因为外面是一个街心花园,冬天没多少人,因而这一侧略显安静,人比较少。

取钱的时候,万随心一个人进去了。

不过,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又一次出来,双手空空如也,蹙着眉说:“今天不行了。提现额度已经用完了。眼看着要下班,也没时间再去其他地方了。”

“妈的,耍老子是不是?!”

接连两次没拿到钱,而她又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吴勇顿觉怒火中烧,低声骂了一句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往一边冬青树后面扯。

“你放开我!”

“你说你是不是在耍老子?!”

“银行当日提现有额度限制你不知道吗,这都要下班了人家提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呵呵,是。”

吴勇冷笑,又扯她头发,“你没办法,然后再骗我说明天拿。今晚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哥是不是?老子钱还没拿到呢就要被警察追的满街跑了?万随心啊万随心,挺有心眼的!”

“我没说我要报警!”

“那把卡给我!”

吴勇突然聪明起来,要求说:“把你银行卡给我,连带密码,我自己去机子上取。”

说着话,他抬手便去掏万随心的裤兜,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他可瞧见了。这人拿了个小钱包,就装在一边裤兜里。

“放开我,你放开我!啪!”

“贱人,打老子!”

“砰——”

一侧肩膀在重击之下猛地一痛,吴勇迟疑着扭头看了过去。

冬青树边,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两手紧握着不知从哪捡的一个破棒球棍,一脸正气地看着自己,因为在草坪斜坡上没站稳,他回头的一瞬间,男人还脚下打滑地踉跄了一下。

“赶紧走!”

程潜看向他身后的万随心,脸色难看地催促说。

打架这种事,他从来没干过。可刚才跟了这两人一路,自然能感觉到,这疯女人好像被人胁迫了,被拖进树丛的时候,那一阵声响也让人怒火中烧,他一气之下就违背了自己一向的原则,在垃圾桶边捡了根破棍子当武器,不得已救人了。而事实上,他那一下砸得狠,直接将吴勇的邪火给兜了起来。

“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

吴勇邪笑着去看他紧握棒球棍抖动的手,便晓得这人是个打架生手,不足为据。

“让你走你听见没,还傻站着!”

眼见万随心发呆,程潜又气吼吼地喊了一句,一手拿着棍子指向吴勇,侧身往她跟前移动,眼看着靠近了,脸色显得着急,倾身去拽她手腕。

哪曾想,拉着人手了,棍子被猛地拽走了。

“走啊。”

他无暇去理会吴勇,扯了万随心快走。

虽说这一处几棵树挡着比较僻静,可到底光天白日的,这不法分子还能造反了不成?脑海里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后腰被人猛踹了一脚,随着他“啊”一声趴倒在地,万随心又被吴勇给扯了回去。

“艹你妈!”

趴在地上的程潜骂了一句脏话,猛地起身朝他又是一脚,力道之大,和先前拿棍子打人的怂样完全一个天一个地。吴勇被他一下踹得连退两步,也顾不得万随心了,拿着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一边儿去!”

程潜猛地推了把万随心,侧身闪避,脚下突然一崴,整个人栽进了身后陷下去的树丛里。

“砰!”

一道西瓜碎裂般的巨响,震得万随心一愣。

她的视线里,男人的脑袋正好砸在断裂的花坛棱角上,他一手还攀拽着边上的一丛枯树枝,双眼不敢置信地圆瞪起来,脑后鲜血喷薄涌出,瞬间,染红了一片儿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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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书香:回到古代写话本》大雪人

声名狼藉,未婚生子,家徒四壁,食不果腹,楚楚很是忧伤,穿到这样一个人的身上,老天,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身为出版社主编的楚楚决定重操旧业,写话本,开书坊,网(忽)罗(悠)一批文采斐然的优秀写手,名利双收。

等等,这位公子清俊飘逸,是不是可以考虑……睡一下?

429:程砚宁说,我给你削

万随心呆住了。

吴勇手里的棒球棍“砰”一声落在地上,眼看着程潜脑袋下涔涔地往外淌出血来,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也没心情去想什么卡呀钱呀,连连后退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他自己摔的……”

正说着,猛一转身,人跑了。

万随心都没意识到他跑开,瞪大眼睛看着程潜,满脸皆是惊恐之色,腿脚发软得动不了。

“咳咳——噗——”

程潜努力地扭头看她,喷出一口血,摔得侧了个身。

“怎么样?”

“你怎么样!”

万随心猛地扑了过去,扑腾一声跪在他边上,双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始终没落到实处,不敢动他,担心自己再动一下,这人涌出的鲜血便更多一些。

“……如意。”

男人唇角的血迹不断涌出,声音沙哑含糊。

“我打电话,没事,我现在就打电话。”

冷不丁反应过来,万随心连忙掏出了手机,手指胡乱地按着,泪水滚了满脸,拨了120后又下意识给万随遇拨电话,手指突然被人摸了一下。

“咚!”

她的手机,落在了地上。

程潜触碰她的那只手,已然没多少力气了,显得虚弱。

万随心连忙双手捉了他的手紧握在手中,目光再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眼泪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崩溃,“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支持住,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胡乱地说着话,她将脸颊深深地低了下去,抵住他的手。

心里,一层又一层恐慌,漫上来。

“乖,别哭了。”

滚烫的泪水沾了他一手,程潜的声音里,带着两分温柔的哄劝。应该是在刚才被一脚踹趴下的时候吧,脑海里无数画面涌出,不止是吵架的那些,还有许多她或娇蛮或羞涩或义无反顾的笑脸。酒吧里初遇,他们各自被人群簇拥,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动心的不是她一个。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满场喧嚣潮水般褪去,世界安静下来,只余她一人。

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那个小姑娘,模样算不上惊艳,却自有一种骄矜贵重的气场,眼眸有些痴,和以往那些个女人一样,又不一样,她显得单纯稚气,干净青涩。

那是和他们这个圈子,格格不入的女孩儿。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平生第一次,主动招惹一个看上去就很难甩掉的女孩。他们是四处漂泊的人,平生最烦女孩子哭哭啼啼纠缠不清,尤其是这种一看就知道玩不起的,往往会敬而远之。他更是。向来女生倒贴纠缠他,他从来懒得去挑逗谁,因为他不需要,便有数不清的人想要跟他春风一度。

那个女孩子,在伙伴们的哄笑声中涨红了脸,却很快出去,给他买了当时最贵的一种烟。

心里想什么,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体现在行动里。

真可爱呀……

可爱到,他当晚,便忍不住亲了她。

她瑟缩在满墙花枝中,身子紧绷绷地,嫩白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身侧的花藤,被他倾身压住的时候,牙齿都打颤。他低头覆上去,尝到她唇齿间清甜的滋味,比花香还要令人沉醉。真的很甜,还很干净,她口腔里有极为清淡的果香,是以往他从未品尝过的。自那以后,他没有吻过其他人。

尝过她的味道,以往经过的所有人,都显得低廉而劣质。

那个骄傲的好像公主一样的女孩,才是他记忆深处万随心最初的模样,而不是眼下这个,跟着他远走高飞,却最终被生活折磨的软弱混沌,糊里糊涂的女人。

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因为哭泣而剧烈抖动的双肩,满腔情绪涌动,“噗”的一声,他又偏头喷出一口血。

这动静将万随心吓到,猛地又抬头,喘息着,盯着他看。

心里强烈的直觉让她不太敢说话,脑子一转突然想到周长安,连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有长安呢。他还小,等着你照顾。”

程潜慢慢地摇了一下头,“不重要。”

“……”

万随心怔在当下。

程潜盯着她,一字一顿说:“能在最后想起你,有你陪着,一切都不重要了。”头疼欲裂,口腔里充满了腥咸的血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可能最多再一小会儿,就会彻底地离开她了。

也就在这一刻,万随心才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记起来了。

刚才耳听他断断续续说话,她根本没有去想那么多,脑子里一团纷乱恐慌情绪,怎么会去分辨话里的语气,唯一想着的,只是:没事没事没事,他不会有事。

记起来了?

万随心因此安静了下来,泪水却流得更欢。

程潜握住了她一只手,指腹里的硬茧,摩挲着她的指尖。

痒痒麻麻的感觉……

万随心跪坐在他的边上,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了两个人的手上,耳听他又说:“这么大的人了,别再哭了。每次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那滋味很不好受。”

他竟然还在笑,“可是现在想起来,把你惹哭的那些日子也很好,或者你大吵大闹大吼大叫。可惜啊,我这一转眼十几年都虚度了,辜负了你。”

“没有……”

万随心咬着牙摇头,“你别说话了,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老婆,也不是个好妈妈。阿宁他,我这么多年都对不起他,你也是。不但有长安还有阿宁呀,他要结婚了,明珠都有孩子了,你自己说的,你要好好补偿他。”

“不用了。”

男人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几许喟叹,“先前在小区遇见,他看见我是当做没看见的。十几年过去,他都长那么高了,我没尽过几天责任,现在说补偿,太晚了。”

“我最应该补偿的,是你才对。”

“当年那件事,你还有没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那张床上的……”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如意,别再碰见我了。”

他一字一句,惹得她一声又一声哽咽,泪水完全模糊了视野。

似乎有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

医院急诊科。

抢救室外,万随心靠墙站着,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紧闭的那扇门。

“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