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临死做了一回赌徒,而我自小就是一个赌徒,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奏剑的身上,结果爹赌输了,而我也输了,输了身子,输光了钱财,输得一无所有,这不是我运气不足,而是我道行不够,回想这些,心中百般滋味在心头,秦剑,终有一天我要将你夺我的连本带利地夺回来。

“其实你无须躲在我背后,你现在的武功完全能将他打倒,记住没有人会一直挡在你的前面,凡事得靠自己。”冷凌风的话让我愣住了,的却没有人会一直挡在我面前,凡事得靠自已,我松开拉住他袖子的手,就在这时,人群又围了上来,因为他们都等着切那块最大的黑乌石,这块石头,我十分看好。

但这次切开后,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石头,众人摇头叹息,看来好玉难求,怪不得一块小小的手镯,都可以贵得离谱。

“胡少爷,你这块毛料开不开?”就在这时温爷走了过来,而微观的众人全看着冷凌风,那么贵得一块毛料,谁都好奇里面会不会出高绿。

“切吧”冷凌风淡淡地说,平静得让人感觉切的是一棵白菜,因为这块毛料价值八万两,黑衣剑师显得异常谨慎,一刀轻轻削去,石头表皮褪去,接着又是轻轻一刀,我感觉他剑师就在磨石头,但周围的人显出了惊人的耐力,都屏住呼吸,似乎这块石头与他们性命攸关。

这块石料表面比一般石块要光滑,呈暗红色,四四方方的一大块,虽然手感时不错,但我感觉那两块十万的细腻多了,我不明白冷凌风为什么会挑这一块?

“这毛料如果能出玉,绝对是极品。!”有人说。

“当然了,要不怎会八万两,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出玉,神仙难断玉啊。

因为解石的时间较长,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说话了,我的好奇心也被他们这话大大勾了起来。

我死死盯着那把赤魂刻,眼都不眨一下,但这石块已经切了很多,却没有丝毫出玉的迹象,周围已经有人摇头,甚至有人猜测会赌垮,只有冷凌风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出了出了”就在我看向冷凌风的瞬间,众人高呼,我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都没有出玉,就在我眼睛稍稍转开那么一回,竟然出了,这玉专门跟我作对,心念至此,我已经将眼睛盯住那石块上,但只看一眼我呆了。

暗红的石块下是一片晶莹剧透的白,白得无暇,白如凝脂,白得让人觉得自己一身肮脏,这竟然是软玉中的极品

羊脂玉,我惊呼出口。

“是羊脂玉?真的是羊脂玉吗?”众人听到我的惊呼,都盯着我,就连冷凌风也微微动容,他朝我瞥来一眼,这一眼带着探究,他一定是奇怪,我怎会一眼就看出这就是羊脂玉?

其实我外公的玉玺就是羊脂玉做的,因为小时候外公非常宠我,宠得我有点无法无天,这珍贵的玉玺那小手都不知道抚了多少次,怎能不认得?

“白璧无瑕,果然是玉中极品。”突然小木屋有一女子款款而出,眉如远山,目若秋水,丰胸细腰,万众风情与清纯如水溶于一身,莫非这就是刚刚弹琴的女子?我好奇地看着。

这里都是男人的世界,陡然走出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众男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但羊脂玉又实在却他们沉迷,男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游移,一会盯住羊脂玉,一会看着美人,那样子真时滑稽。

“这位公子,我家青烟小姐想问你,这玉是否转手?”女子声如黄莺,清脆悦耳,原来这个还不是弹琴的那个,丫环都漂亮成这个样子,小姐是怎样的绝色?这群男人估计也是这样想,双眼直勾勾地往木屋看去,似乎能穿透木板,看到美人。

“商人逐利,有好的价钱自然出手,就不知道姑娘出什么价?”冷凌风朗声道,声音浑厚低沉,但又说不出的好听,加上有哥好皮囊,这样迎风一站,更显得俊朗无双,十分惹人。

“羊脂玉可遇不可求,是无价宝,青烟愿春宵一宿,外加白银八十万两,换公子手中羊脂玉,不知公子可愿出手?”琴音袅袅,声如天籁,柔到入骨,媚到入心,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此话一出,一阵哗然,所有男人妒忌得双目发红,双眼直直射向冷凌风,这家伙真是艳福不浅,我心中嘀咕。

“我的羊脂玉摆在这里,可青烟姑娘一直犹抱琵琶半遮脸,在下忐忑。”冷凌风笑如春风。

“那公子可以进来验一下货,看是否值这个价。“这简直是赤一棵一裸的勾引,那柔媚入骨的声音未停,我听到无数咽口水的声音。

“小欢,你说要不要进去呢?”冷凌风低头问我,说话的时候嘴角轻勾,笑得那个好看,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大步流星朝木屋走去。

068:活该

这个该死的男人,既然已经心动,还问我干什么?我禁不住低低咒骂了他几句。

“哎呀“有人羡慕得直叹气。

“兄弟,别看了,同人不同命啊。”

“就是,谁叫你没这等手气,挑中羊脂玉。”

“丫鬟都长得这么漂亮,小姐更不知道是怎样的尤物,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其他男人艳羡地看着冷凌风的背影,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冲过去扯冷凌风回来,然后自已替他去度春宵了,但冷凌风这人如果看上的,能让你吗?

“公子请进一”冷凌风刚走到门口,青烟开口相邀,声音柔婉得如春风抚面,媚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撤拨着你的心尖,又酸又痒,即使我是女子,听到她如此声音,身体都酥了一般,更何况血气方刚的男子?冷凌风突然回眸,目光淡淡地从一干人扫过,最后落到我身,被他这样看着,我无端不自在起来,但好在很快他的视线就离开了我,转身的时候,冷冷说了一句:“别乱跑。”

门打开的瞬间,众人禁不住引颈张望,希望能一睹青烟小姐芳容,但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众人一脸的失望,调笑了几句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四周大大小小的石块身上了。

尤其是那块羊脂玉,虽然只是看到小小的一部分,但已经了得一干人如痴如醉,但碍于冰冷的黑衣剑师在旁,众人只敢远观,谁也不敢用手去摸那么一把,趁冷凌风不在,我细细地去观察每一块石料,然后用手去感受石头的质地,用耳朵听敲击出来的声音,为什么这家伙一出手,就能挑中极品羊脂玉?

因为今天开出羊脂玉,众人的兴致大大勾了起来,陆续有人将毛料买下来,多人的时候有两个剑师同时解石,人流顿时分了两拨,我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购买了四块石头,但可惜切了之后都是废石一堆,三万两白银就这样没了,我不得不感叹赌玉风险太大了,估计是不甘心,老者接着又挑了两块,这两块终于有一块出绿了,但绿的颜色不均匀,质地也不不细腻即使加工成玉器出售,也只能放在街上摊档摆卖,值不几个钱,另外一块还是白花花的石头。

估计这老人家是输红了眼,又一次性买了五块石,大的那块还要三万两,结果他今天还真的很侧霉,这五块没有一块出绿,全都赌挎了,赌得连盘”都没有了。

老人家看着这一堆废石仰天悲嚎,声音悲呤凄惨,听得我的心也不好过,但周围的人继续看石,似乎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那一瞬间,我觉得这老人家衰老多了,尤其那眼神,空洞而无神,很是骇人。

老人家最后跌跌撞撞地离开这幽静,但又残酷的丛林,估计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一连捧倒了好几次,我想去扶他一把,但一看到那血红的眸子,又有点怕,估计他是输得倾家荡产了。

有人倒霉,也有人福星高照,财神护身,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公子,买了三块,有两块赌涨,玉的颜色润泽通透,算是很好的玉,众人羡慕地道贺,年轻男子兴奋的脸庞通红。

最可笑的是一个留着山羊须的男子,他买了四块毛料,两块是废石,另两块竟然出了高绿,一转手后净得十万两,开心得胡子也一翘一翘的,让人很想去扯一下。

给了一沓银票黑衣剑师之后,他没忍住,用七万两买了三块石,结果全是废石,恨得他直跺脚,脏话连连,最后跺跺脚走了,但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狠狠心,把刺下的七万多两又押在四块石头身上。

结果他还赌挎了,四块石头,全是白花花的石头,七万多两打了水漂,今日赢的十几万两又全部赔了进去,他气得胡子还是一翘一翘的。

“只要你继续赌,总有输的一天。”突然想起冷凌风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但也有人见好就收,赌涨就收手走人。

“姑娘,你刚刚的红魄赌涨了,获利二十七万两,按我们刻庄的规矩,收你两成捉成,那就是五万四千两。”我正在这里敲敲,那里看看的时候,一身凛然的黑衣剑师走近我。

一下子从我身上抽走五万多两,还笑脸都没一个,这个剑庄真会挣钱,并且这钱挣得一点风险都没,我虽然心里嘀咕着,但却很快将银票送上,免得又说我坏了规矩,要我自废一手。

接下来有一个红头发的男子买了一块毛料,想不到他手气极佳,这块毛料出了高绿,欢喜得他乱蹦乱跳,没了刚才的稳重,估计他妻子怀胎十月帮他生下儿子,也不见他那么兴奋,怪不得赌这东西,让人沉迷。

不知不觉已经暮色四笼,丛林里面重新变得雾沉沉的样子,虽然掌了一盏灯,但灯光太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我与剑师两人,我再看了一会石头,转身一看,连剑师都不见了,这么多毛料,并且还有一块已解了一半的羊脂玉,他们不怕被人偷了?

身后的小木屋也点了灯,柔和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射来出来,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冷意,这鬼地方白天像春天,晚上一下子到了冬天,我那薄薄的衣衫怎能抵抗寒风刺骨,我冷得只好又蹦又跳。

夜晚风大,灯火吹得摇曳晃动,有几次差点就熄灭了,四处就暗了,白天这里四周是莽林,看着还觉得环境清幽,但夜晚就变成黑压压的一团,很是吓人,尤其风过衬林,发出呱呱的声音,让人胆寒。

刚刚赌玉,整个人亢奋得不知道饥饿,如今才发现我一天没有一粒米下肚子,已经饿得肚皮贴着背脊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小木屋,此时飘来阵阵酒香,肉香,引诱着我一步步朝小木屋走去。

现在他们还没有度春宵,我去叫冷凌风给点东西吃,不算过分吧,但我还没有靠近木屋,一股森冷之气自上而下,我心中一骇,赶紧往后翻滚,躲过这一击。

“不得靠近这里半步,如果打扰了我家主子,杀无赦。”说话者是青烟那美貌丫头,此时她一脸肃杀,已经没有今日的妩媚清纯。

这对主仆不会是见财起心,垂涎羊脂玉,准备今晚谋财害命吧,但就在之时,我听到屋里传来冷凌风爽朗的笑声,如今他都不知道过得多惬意,自己真是瞎担心,我自嘲笑笑。

“我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了。”我笑着对这貌美丫鬟说。

“饿一天不会死,如果你再乱动就会死。!”女子凶得就像母夜叉,说完还狠狠瞪了一眼,她凶巴巴也没关系,但想不到她临走时还加了一句,谁叫你没你家公子长得高大好看?这话简直气得我要死。

“我又不是像他那样出卖皮肉的,我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我忍不住骂回了一句,这什么世道,长得好看的能好吃好喝,长得不够高大俊朗就喝西北风?他冷凌风与柳色馆那群男倌有啥区别?说得不大声,估计冷凌风没听到。

但说完四周寂静,那嚣张的女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一阵大风吹过,挂在村上的灯笼被刮了下来,灯火熄灭,四周更加暗了,好在小木屋还有淡淡的光透出来,要不今晚不冷死,不饿死,也会被吓死。就在这时,小木屋传来悠扬琴音,琴音轻柔,如情人轻轻私语,紧密相拥,琴音渐高,又像一对恋人在百花盛开的野外追逐嬉闹,笑声不断。就在我听得入神,忘记寒冷饥饿的时候,一缕空灵的萧音轻起,与琴音相逐,让人感觉百花丛中蝶双飞,斜阳晚霞下人并肩,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完的情深意浓。

一曲罢,女子轻弹浅唱,声音柔婉如天籁,满是倾慕思恋,缠绵之意更甚凤求凰,相思之情堪比相思怨,曲罢歌未停,房中灯火骤歇,天地一下陷入黑暗之中。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屋中的情景,肯定是冷凌风已经按耐不住,一手抱美人上床,一手拂熄灯火,然后揭帘度春宵,往下的缠绵,我不敢去想,因为再往下想,就会想起秦剑,我怕极这种痛到入骨的痛。

最后一抹灯火熄灭,夜显得更暗,风就更加更狂,这个鬼地方夜晚怎么那么冷?我冷得浑身发抖,上下牙齿都打着架,石头堆实在坐不下去,只得大着胆子往密林走去,希望找到一块大村好挡风,但每踏一步都觉得脚下是一堆虫蛇鼠蚁,脚麻心颤的。

密林里的确比外面空旷地暖,但这种暖的感觉不持久,一会之后我又冷得颤抖了,我只得不停地跳,跳到脚都不会动,我才软软靠在村下,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连咒骂冷凌风都没力气了,这夜怎么那么漫长?

刚跳完身上暖暖的,加上累极,竟然靠在数旁睡着了,半夜冷醒一次,睁开双眼,四周黑勉魅,密林丛丛如恶鬼扑来,我一时忘记身在何处,吓得魂飞魄散,直到想起在密林,魂魄才归位,夜太寒凉,树林太骇人,我赶紧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只是梦中觉得自己浸泡在冰水中一般。

“小欢”

“小欢

罗小欢一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唤我,睁开双眼的瞬间,冷凌风已经将我扯了起来,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四周更是显得缥缈而幽静。

“天尚未全亮,就要走了吗?”隐约见一女飘然而至,迎风而立,美得如花中仙子,声音带着谴惟深情,因为冷,冷凌风的手我没甩开口

突然幽香扑鼻,女子已经走近,将一件名贵的裘衣披在冷凌风身上,动作轻柔,如深情的妻子轻轻为出远门的夫君整理衣衫,站在两人旁边的我,顿时觉得不自在,似乎碍着别人好事一般。

“现在不冷了,大少爷,我在前面等你。”我挣脱冷凌风的手臂,冷凌风也不拦,我一走,青烟就靠了过去,轻轻帮他系好裘衣。!!何时君再来?!”隐约间,女子低声相询,我渐走远,听不到冷凌风的回答,只是手脚已经冷得有点僵,走起路来不灵便。

“走吧,马车在外面。”就在这时,昨晚那凶巴巴的丫头走了出来,站在她身旁的还有两个黑衣男子,男子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我就知道饿一晚不会死。”丫鬟笑着说,我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说话。

离开并不走来时的路,七弯八拐之后眼前廓然开朗,一辆普通马车出现在眼前,我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

“今天看清楚,原来你长得也不丑,就是个头小了一点,跟你公子一比,就是青松与矮村的区别。”听到这话,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这话什么意思?我很想对她说,我昨天看她也觉得美如仙子,但今天发现,跟她家小姐一比,那简直是云与泥之别。但最后我把这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毕竟在别人的地头。

我迅速钻入马车,马车表面普通,里面侧很大,坐的地方还有暖暖的绒毛,我感觉我从地狱回到了天堂,只是手脚还是僵硬的,尤其是饥饿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一会之后,冷凌风揭帘而入,我让开了一个位置给他,继续将身体缩成一团,我觉得这样暖些。

“活该”冷凌风一上车就迸出这样的一句话,我彻底火了,他晾了我一晚,我都没找他算帐,他竟然还骂我活该?

“你说谁活该。”我双眼喷火地看着他。

“昨晚谁说我是卖皮肉来着。”一听这话,我骂人的话立刻吞了下去,说得那么小声,他都听到?敢情这回真是祸从。出,但这家伙要不要那么小气?

“活该”这家伙似乎还没有解恨,又低低骂了一句,但话音未落,他长臂一捞,将我整个人抱起,紧紧搂在怀中。,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哈。

070:相思意

突然被冷凌风这样楼入怀中,我慌了,禁不住想挣开他的怀抱,但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手如铁臂一样,紧紧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任我怎么扳,还是纹丝不动。

“屋子里温暖如春,我不知道外面那么冷。”他说。

“温香软玉在怀,美酒好肉相待,你怎会知道外面寒冷刺骨?”我有点愤恨地说。

“暖点没?”他问,声音带着暖意,被他这样搂在怀中,属于他的阳刚气息扑鼻而来,除此之外,还多了几分幽香,那是属于青烟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扉,他胸膛处的衣衫还印下了点点胭脂,甚至还有唇印,因为是白衣,就显得格外分明。

“放我下来吧,你这样搂着我似乎不大好,如果不介意,将你身上的裘衣借我披一会,我保证不会弄脏。”虽然我们同床共寝过,甚至醒来还彼此相拥,但那都是睡着后的事情,如今彼此清醒,这样的亲昵会让我很不习惯,估计他也觉得不妥,将手松了开来。

我只是随便说说,袭衣是佳人所送,他未必情愿,只是没想到今日的他够大方,竟然肯将裘衣裹在我的身上,还要裹了一个严严实实,估计是晾了我一晚,心生愧疚,看来这人也没有坏透,这衣服很暖,披了一会,我那已经冷得僵硬的手脚渐渐回暖。

马车在奔驰,我不说话,他也不再开腔,只是眉头微皱,似乎在想着什么?车内很安静,能听到我们浅浅的呼吸,甚至他有力的心跳声。

“胡少爷,你要去的地方到了。”说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揭开帘子,驾车人并不陌生,一袭黑衣,脸色淡漠如水,是列庄的人。

我跳下马车,竟然到大街上,虽然还早,但已经很热闹,有卖糕点的、粥的,他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右边有几间面摊正在忙碌地摆桌子,腾起的烟雾让人温暖。

“老板,来二碗热粥,两碟包子,再来两份炒面。”我第一时间叫吃的,我现在又不是没银两,不用等别人请我吃,饿了一整天,我将面前的东西吃了一个精光,有点横扫千军的豪迈感。

吃饱太阳出来,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我脱了身上的袭衣还给冷凌风,免得弄脏了挨骂,冷凌风自始自终都没说一句话。

“这顿我请你,老板,给我装两袋面包。”我对老板说,老板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将两袋面包交在我的手里,我将面包放在包袱里面,免得饿的时候,有银两都找不到吃的,而剑庄的那个男子一直在不远处站着,没有离去的迹象。

“剑庄的人怎么还跟着我们?”我不解地问冷凌风,

“剑庄的人,除了负责解石,还负责将我们安全送出古夏国境,如果你赌玉的银两在古夏国的范困被抢或被偷,刮庄会将捉成的双倍赔给你,虽然两成的提成不少,但大家都支付得心甘情愿。”冷凌风淡淡地说。

“他们那么多毛料摆在里面,不怕有人偷了吗?“难得他今天有问必答,我又忍不住问他。

“密林的出口、入。都有人把守,而密林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哥门阵法,没有人带着,你根本出不来,入不去,并且密林之内,藏着很多人,只是没有现身。”听到这里,我禁不住胆寒,如果刮庄的人见财起心,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剑庄网罗天下奇刮,里面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行踪很诡异,剑士遍布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虽然他们行踪飘忽,但做事却磊落光明,甚至可以说是公正、严明,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见财起心,安于自已的那一份,在这一行信誉极高,但同时也极有震慑力,一般的人都不敢去惹他们。”

那这个庄主不是同时赚十几个国的钱?听冷凌风这样一说,我对这剑庄的兴趣大大勾了起来,大干世界,光怪陆离,真是什么都有,以前的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奏刮,活脱脱一个井底蛙,如今才知道天大地大。

“你怎么知道哪块玉能出羊脂玉?”这个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肯不肯透露。

“你很想知道?”冷凌风抬头看我,嘴角嚼着一抹笑,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在酒坊忙了一个多月,新酒快酿出来吧?如果想知道这石头为什么出羊脂玉,拿你新酒的方子交换怎样?”一听冷凌风这话,我彻底没了言语,果然商人逐利,看来这家伙一早就瞄上我的酒方了,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羊脂玉可遇不可求,即使你告诉我,穷尽我这一生,也未必遇到一块羊脂玉的原石,我才不稀罕跟你换。”

“嗯,所以我也不稀罕,转手了。”冷凌风说。

“你当然不稀罕,因为你稀罕美人去了。”我没好气地说。

“那灯火不是我熄的。”冷凌风说,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谁熄的有什么关系?只是谁先主动勾了谁的问题罢了?最终的结果他还不是为了一夜风流,丢了羊脂玉?我看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要改写了。

吃饱之后,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临街的商铺也打开门做生意,街上的车马也渐渐多了起来,热闹的一天正式开始了,我紧紧跟在冷凌风的身后,玉都不愧是玉都,不包括街上的摊位,就是玉器坊都有上百间,而且每间规模都不小,一直延续到街的尽头。

“你在这里侯着我就行,如果银两丢失了,不需要刻庄负贵。”冷凌风淡淡地说,黑衣男子负手而立,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我以为冷凌风会一间间看过去,没想到这么多玉石铺,他只进了其中三间。

一间是墨玉轩,一间是玉石缘,最后一间是古藏精珍,墨玉轩规模很大,掌拒一见冷凌风就迎了上来,两人显得很熟络,可见冷凌风是这里的老主顾。

“胡少爷来得真是时候,小店昨日进了大批货,胡少爷这边请”我发现去到哪一间铺,掌钜都会说同一句话,那就是你来的真是时候。

掌柜将我们带进了内室,然后分门别类地将不同档次的玉都拿出来给冷凌风,这掌柜也还厚道,都挑每个档次最好的玉拿了出来,其中也不乏极品的好玉,琳琅满目,看得我眼花缭乱,不过冷凌风对玉十分在行,看似没怎么看,但挑的都是最好的。

掌拒没有漫天开价,冷凌风也没有跟他谈价格,冷凌风在这里进了大批量的货,一共是三十万三干两,最后去掉了零头,就是三十万两,做成了那么大的一笔生意,掌柜开心的脸庞泛红,而一下子掏了三十万出来,冷凌风眼都不眨一下,这家伙真是有钱。

我一直留意手镯x玉佩的价钱,同等质量的玉佩,进货是两千两的,回到冷凌风的宝玉轩,就能卖到三干两,五百两进货最低也要七百两,掌拒才肯出手,这一行业果然暴利。

接着我们去了玉石缘,玉石缘规模没有墨玉轩那么大,并且档次也没有那么高,里面的货价钱相对低廉,适合普通人家,冷凌风在这里进了二十万两的货,喜得掌柜不停地搓手。

最后去了古藏精珍,里面就不仅仅是玉器,连书画、笔砚、瓷器都有,并且都是上了些年代的,因为看多了玉器,突然进入这间店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掌拒很年轻,二十岁上下,长得器宇轩昂,风流侗傥。

“今天什么风把冷大少爷给吹来了?云清这回怎么没来?”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是熟人了。

“云清与云娘新婚燕尔,我免得棒打鸳鸯,没带他来。“冷凌风笑着说,这让我想起云清在岸上跺脚的样子,估计现在还在生气,我心里乐着。

“他们还新婚?”两人笑,一个温文,一个爽朗,但声音都很能感染人,让人感觉头顶一片睛空,我站着无聊,随手拿起一个小玉马细细看着。

“这位是”年轻俊美的掌柜将脸转向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微微带着愕然,但一会之后,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莫非看出我是女儿身?

“我爹相中的儿媳妇。”冷凌风说。

我发梦都没想到冷凌风会这样介绍我,他不是一直说我是他的随从吗?一分心,小玉马掉了下来,好在冷凌风眼明手快,稳稳地接在手中。

“拿稳了,云溪这里每一样东西都很值钱,到时云溪要留你在这里洗碗、扫地,我可没有银两赎你回去。”冷凌风边说边笑。

“冷老爷子相中的儿媳妇,给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要,我还想多活几年。”两人笑,云溪再次打量着我,这两个家伙居然拿我来寻开心,实在该死,我皱眉瞪了冷凌风一眼,他却装作没看见。

“小翠,上茶”云溪往里喊了一句,很快有一个美貌丫鬟捧着茶出来,是上好的龙井。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一会就出来,别乱跑。”说完冷凌风跟云溪进了内室,这回明摆着不让我跟进去,不过这却弄得我心痒痒的,总想着里面有什么宝贝。

他们进去的时间比较长,我将这铺子的东西看了一遍,然后喝了一壶茶,他们才出来,我以为冷凌风会带着一大袋子东西出来,但没想到却是两手空空。

他什么都没买?我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此时云溪正低低地对冷凌风说了一句话,两人笑,但笑得那个暖昧,莫非他们

“这家伙昨晚跟青烟,今天跟这云溪又在内窒呆了那么长时间,莫非男女通吃?但就是吃也太频繁了。”心念至此,再看两人,更觉得两人眉眼传情,一定有奸情,怪不得这家伙在凉州循规蹈矩,原来相好的在这里。

离开时,云溪出门相送,衣袂带风,俊脸含情,双目含春,长得的确不错,如果他跟冷凌风都肯去柳色馆,一定红遍西陵。

“在发什么呆,莫非真的想留在这里替云溪洗碗?”冷凌风又打趣我,两人再次相顾而笑,因为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他们眉来眼去,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了。

因为冷凌风手中拿着玉器,所以走得很慢,走了十间铺子的距离,我突然停住,然后一间铺子冲了进去,一手拿起掌柜身旁的碧血花瓶,这花瓶怎会在这里?

这是我楚家的东西,曾摆在爹的书房,形状与西陵产的花瓶不一样,刻在上面的花更是奇特,是开在石头上的,并且这瓶子中间有一抹红,如血一般,但刚好在花朵上,让我过目不忘,如今乍一看到楚家的东西,我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但花瓶异常滑,我的手刚拿起来,它就从我的手中滑了下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一地破碎,掌拒脸色骤变,而我却呆住了,冷凌风静悄悄地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

“啊,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这花瓶可不是一般的花瓶,是三百年前剃

掌拒呼天抢地嚎叫着,似乎死了爹一样,还直嚷着要我陪他十万两,否则就拉我去官府,说话间店里刷的一声走出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看着我,这哪像送我去官府?

他说这花瓶世间只有一个,我笑,这花瓶是我爹心爱之物,年少时被我失手打翻,瓶。处已经有了一处小小的缺。”年少时怕爹会骂我,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方法去补救,而我刚才看了,这花瓶却是完好无缺。

“你这是赝品,手工虽好,但始终是赝品,至多值三百两,真正的碧血瓶花是开在石头上的,而你这是花开在石头旁,真正的碧血瓶那抹红如血一滴,是突出来的,但你这是光滑的。”我指着这堆破碎,掷地有声地说着。

“你这瓶子涂了东西,只不过想敲诈我的银两罢了,但我告诉你,我们是做大买卖的,你以为是你能宰的羊?”

“不是我吓唬你,我只要一声令下,我等在外面的手下立马拆了你这间铺,让你无处可立足,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我手下的功夫。”说完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冷凌风的身后,冷凌风嘴角抽了抽,但却没说什么。

掌柜脸色瞬刻数变,似乎在思考我话的可信程度,但他还没考虑完毕,大门就已经撞开了,冷凌风那些消失不见的随从,竟然冒了出来,刻气森冷,昔日缠着我说荤段子带笑的眸,此刻已经变得犀利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