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对我说他答应了,还很痛快地让我收拾碧水宫的财物,说这些跟你们送他的那些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难道不是这样吗?”

“怎么说的不一样。”小姐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是怎么说的?”

“我们的确很想带你离开这皇宫,开出的条件的确也很丰厚,至少我们认为这是一国之君无法拒绝的诱惑,但当天宴会,他只说一句话,他说他北天帆不卖妻。”

“他说什么?”我整个人站起来。

“他从头到尾就这么一句话,绝不含糊,也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实在不甘心,今日早朝之后,亲自去找他,好说歹说,我甚至答应额外把我和冷凌风这些年在北国的生意全转交给他,再将这些年我所有生意所得钱财再全送给他,但他还是这句话,他北天帆不卖妻。

”小叶,听到这话,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该替你高兴,公孙宇说没有多少个帝王能拒绝我们提出的条件,但他却为了你,断然拒绝,也许——“

”小姐是想说也许他还真看上了我这臭丫头,也许这帝王也不是人人凉薄,除了冷大少爷,也还是有一片真心的帝王是不是?“我心中激愤,这死人,这死人,竟然这样耍我?

”小叶,你有没事?“小姐的眸子全是担忧之色,看得我心里暖暖的。

”我没事,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我真想离开,还是随时可以走的,只是走得没这般光明正大罢了。“我硬是挤出点笑容。

”我弟弟还小,虽然他现在已经十三岁,在北国还差一岁就成年了,而这些年他也很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孩,论心智,论能力根本不是北天帆的对手。“

”这个皇宫有不少妃嫔是我们护龙司的人,她们在北天帆的枕边,对他的情况多多少少也能打探到一些,因为我在这里,这后宫就不是皇后一个人说了算,她行事总避忌着我一点,如果我走了,那些妃嫔还不是任由她揉捏?“

北天帆不让我离开,不是因为对我一片真心,他的后宫姹紫嫣红,他的女人千娇百媚,他一颗心能分多少瓣?只是我知道太多他的秘密,还有这个皇室的秘密,并且我在这里,两人这样的关系,起码让护龙司的人安心。

”小姐,以后你跟公孙少爷,不要再为我的事奔波了,我他日如果离开皇宫,定会去找你的。“

”小叶,北国离凉州太远了,鞭长莫及,这皇宫凶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虽然你都不说,但我知道你这些年在这里一定受了好些苦,当年你嫁先帝的时候,先帝已经六十岁,我想想就难受,公孙宇猜测先皇的死是你动的手,我听着总觉得难受,定是他将你逼到了绝路。“

”公孙宇也跟我提过,这有一条地道,是给你日后的退路,但我不想你日后为了躲避北帝的搜捕,隐姓埋名,担惊受怕过日子,所以我和公孙宇商议过,还是觉得来一趟北国,只是我们都没想到,北帝会断然拒绝。“

”小叶,你喜欢北帝吗?看着的确是——“

”不喜欢,我对禽兽没兴趣。“

”你不会是喜欢钱长鸣吧?不过去年他娶妻了。“小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似乎害怕我受到刺激似的,小姐这傻瓜,什么都聪明,就这糊涂,我喜欢了公孙宇十几年,她竟然还看不出,我是不是掩饰得太好了?但为什么北天帆就能一眼看穿我呢?

我不得不说这人的眼睛太毒了,跟在他身边,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一夜我很小姐背靠背说了一晚的话,虽然我已经不停地说,但似乎还是有很多话没有说就已经天亮了,虽然很不舍,但我还是得回去梳洗,准备一会替她们饯行。

北天帆下了早朝之后,率领百官与众妃一起替三人饯行,不可谓不隆重,我们一直送他们到宫门外。

”小叶,想走的时候就走,别那么多顾虑,出宫之后公孙哥哥请你吃醉鸡。“公孙宇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对我说,他的声音极小极快,唇几乎没动,就连我都还差点以为是错觉,公孙哥哥,多亲昵的称呼,他还说要请我吃醉鸡,笑意浮上了我的脸。

但当看到小姐他们的车马消失在视线内,我的心还是空空荡荡的,在小姐上马车的那一瞬间,我真想像一阵风那样冲过去,然后跃上马车,潇洒离去,从此天高海阔。

”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北天帆,这样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心里一定是偷着乐吧。

”皇上不也一样在看。“我朝他明媚一笑,但恨得牙齿都咬碎了,我正想撕碎他那张脸啊。

”听说碧水宫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差点连铜镜都带走了,朕叫你收拾得彻底点,不想到太妃还比我想象中要彻底,估计如果不是路途遥远,想必连碧水宫那张大床都想叫人抬走是吧。“温和声音,平淡的语调,但如果我还听不出他在讽刺我,那我这耳朵还真是白长了。

”皇上一言九鼎,是铮铮男儿,那些说谎糊弄人的卑鄙行为自然不会出现在皇上身上,所以皇上叫我收拾得彻底点,那就是真心想我收拾得彻底点,我又怎能不从命?

“既然收拾好了,怎么今日不叫你家小姐带回去,那些家底足够你在外面逍遥一辈子了,兴许有这些嫁妆,也有人不嫌弃你这残破之身,愿娶你进门为妾也说不定。”这人怎能那么歹毒,怎能那么歹毒?

“劳皇上费心了,这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能运出去的,皇上有那么多女人,宫中的妃嫔都不嫌弃,本宫就一个男人,自然也有人不介意。”

“那朕还倒想看看哪个男人胸襟那么广阔。”

“本宫会让你有机会看到的。”

“你能活过这一年再说。”某人冷哼道,我就是不抬头,也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有多歹毒。

回到碧水宫,我像散架那般倒在床上,这几天心起起伏伏,一会上到山的顶峰,一会又落到低谷,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不过想起公孙宇临走时的那句话,我的心还是别样的甜蜜。真想吃到他买的醉鸡,真想偎依在他身旁,那该多甜蜜,想想我的眼睛都有点湿润。

“小姐,不是说这些要带走吧。”罗音问我。

“暂时走不了,衣服放回去,我以后要穿,发簪这些也拿出来,平日用得着,从这里拿些珠宝出来,平日打赏给妃嫔,其它东西不要动,就让它摆在这里。”我有气无力地说,罗音也不多问。

夜深人静,脑海无缘无故浮现北天帆的脸庞,他正歹毒无比地俯瞰着我说:你能活过这一年再说。

无端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有预感,他又会像之前那样折磨着我,想出种种法子让我恐惧,让我夜夜发噩梦。

果然第二天晚上又命我去龙腾宫侯着他,我胆战心惊地过去,做好一切最坏的打算。但似乎我想多了,没有我想象的狂暴,也没有我想象中野蛮,一切都很平静,但当他将我压倒在他身下之时,他问了我一句:那天公孙宇对你说了些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我愣了愣,他竟然看到了,我以为当日就只有我知道公孙宇有对我说过话,我明明看到他那时正跟冷凌风依依惜别来着,这家伙莫非还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皇上你很想知道?”我笑如春花般绚烂。

他没有回答我,却狠很啃了我一口,带着恼意。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虽然我知道我这样会激怒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就是想激怒他,看到他生气,看到他不爽,我心里就特别痛快。

“好——”他没有说话,在我身体横冲直撞,将他怒火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虽然是痛,但却有一种痛快淋漓的快感,许是我觉得自己成功惹怒了他,总算嬴了一把。

偶尔难得两人和谐吃饭的时候,他就会突然笑若春风般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装死?气得我几乎吃不下饭。

“你就是真死了,也没有办法走出这皇宫。”

“啪——”

“啪——”

我们的筷子先后啪在桌子上,发出胆战心惊的响声,吓得一室的人噤若寒蝉,有时我们怒目相视一会之后各自吃饭,有时干脆饭碗都砸了,各自走人。

总之这人我是恨死他了。

104:迷惘

冷凌风送的十国美人,北天帆并没有接受,他说他的后宫已经充盈,没有过多的宫殿可安置,而大历后宫空虚,君子不夺人之美。冷凌风也不多勉强。

“十国美人,各具风情,不要多可惜。”偶尔我也会调侃他几句。

“带毒的美人,朕无福消受,留在皇宫祸害朕,送给臣子,毒害臣子。朕享用你安排的美人,已经够艳福了。”北天帆冷冷地说,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劲,我的心无端一凛。

新选的秀女里面,有三个最为得宠,自身带着花香的凤美人,入宫短短几个月,已经连晋几级,成为了凤昭仪,宫室也换到了位置较好的韵华宫,北天帆还亲自将宫室改名为含香宫,一时风头无二。

一个是弹的一手好琴的司徒才人,她的琴艺整个后宫的女子,无人能出其右,北天帆曾赞叹:绕梁三天,能解烦忧,虽宠幸他的次数没有凤美人那么多,但闲暇时多去她的寝宫听琴,赏赐不间断,羡煞旁人。

另一个是擅舞的令狐美人,如果说古小柔的舞蹈性感风情充满诱惑,令狐美人的舞却让人赏心悦目,翩翩起舞之时如花中仙子,但又柔弱得让人怜惜,她起舞之时,人人屏息凝神,生怕大声一点,这下凡的仙子就会长袖飘飘,消失不见。

北天帆曾在他一舞未罢之时,将她搂入怀中,大笑说怕仙子离开凡尘,再也寻不着,看得宫妃们既气且妒。

但即使有了这么多美人在身边,每个月的初十、十八却雷打不动的要我侍寝,他的身材得确好得让人耳热心跳,但有时他亲吻着我的时候,我只要一想到,昨夜他应该也这般亲着凤昭仪,前日他才跟司徒才人在床上颠龙倒凤,厌恶之感顿时在胸腔翻滚。

但算算日子,这一年也过去了一大半,心中又充满了希冀。以前每次侍寝完,龙腾宫的宫娥都会端上一碗黑得发亮的打胎药给我喝,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宫娥忘了,竟常常不端来,我只好叫罗音另行准备。

这一年无论如何都不能怀上他的孩子,要不这个孩子注定是胎死腹中,即使北天帆不下手,我也得下手。我不希望有一天自己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不过同是打胎药,罗音给我喝的没那么难入口,所以我也不再提醒龙腾宫的宫娥。偶尔北天帆心血来潮也会留宿碧水宫。这明明是很不合礼法之事,但他手下官员不敢弹劾,而我们护龙司的官员也更是不提,大家硬是装聋扮哑,这事就是这样压下来,感觉一个湖抛下了一块巨石,硬是一点涟漪都没有。

皇宫里的宫妃也曾有猜疑,但北天帆宣称他到碧水宫是与我商议国事,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因为我身份比较特殊,是执掌龙符的太妃,所以我们彻夜商议朝政,似乎也说得通,更何况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妃,都是执掌大权之人,这些人就是心中腹诽,但却也从不敢说出来,所以这些年也没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到我耳畔。

除了初十,十八这两天,我与北天帆见面的次数不多,尤其现在凤昭仪她们风头强劲,谁也不怎么关注我们的关系,偶尔北天帆会过来吃一顿我做的饭菜,但吃完之后都会离开,有宫妃的场合,他都会尊称我一声太妃,显得规规矩矩,所以很多时候,宫妃对我们的关系,只是一种猜测。

“太妃,皇上今晚过来用膳,他说喜欢吃——”

“好”我笑着答。如果有得选择,我宁愿做他的宫娥,做他的御厨,而不是他的女人。

“今晚的饭菜清淡适宜,小叶的厨艺精进了。”对他的称赞,我从来不当一回事,因为这只是视他的心情而定,同一道菜,他心情不好,就说简直难以入咽。心情好,就清淡适宜,齿颊留香,但看得出他今晚心情不错。

“去菜地走走,朕也好久没去了。”

“好——”我答得爽快,我最怕是跟他单独留在寝室,傍晚的风很凉爽,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看着心情特别舒畅,但走着走着,我的手就被他的手握住,带着厚茧的手有些粗糙,但却宽大温暖,但我的身体却为之一滞。

“皇上,这不好,被人看见会误会。”我试图松开他的手,但结果失败。

“误会?误会什么?我们不正是这种关系吗?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何况是牵一下手?”他低头看着我,眸子充满笑意。

“不要——”

“如果小叶觉得牵手太亲密,那就抱一下吧。”说完他不由分说从后面将我紧紧搂住,远远跟在后面的胡公公和罗音忙将头低了下来,我气得要死,我越是不想做的事情,他就偏要做。

“北天帆——”

“叫夫君就松手。”他在我耳畔低低地说着,语气轻柔,带着引诱。说真这词我实在叫不出口,光想想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些甜言蜜语,他对多少女人说过?

“叫你夫君的人多着呢!”

“朕不是如你所愿吗?不是一直嚷着让我选妃吗?现在心不舒服?后悔了?”他看着我,目光有一抹异彩闪过,手也松了开来。

“谁后悔了?”我大踏步向前走,菜地现在还是一片葱绿,估计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先是对菜弹琴,又对菜吹箫,琴音缠绵,萧音悱恻?

斜阳、菜地、美男,出奇的和谐柔美,看得我微微出神。不知不觉这太阳已经下山,暮色已浓,天就要入黑了,眼前的身影似变成了一幅山水画,更是耐看。

“小叶的眼神似乎有点色迷迷,想朕了?”他说。我什么时候色迷迷了?

“今晚朕不走了。”他突然对身后的胡公公说,我的好心情自听到他这话没了,满眼葱绿的菜苗一下子失了颜色,全是枯黄枯黄的,好不凄凉。

“皇上你今天早上翻了胭昭仪的牌子。”胡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取消了——”

“皇上这似乎不是很好,胭昭仪会很失望。”我忙说。北天帆斜着眸子看着我,笑得更是温和,但我觉得有些冷。

“我去了,你不失望?”

“小叶自然会失望,不过——”

“没有不过。”说完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这可不是寝宫里面,我忙挣扎要跳下来。

“如果不想朕在这里宠幸你,你最好不动。”听到他的话,我真的不动了,毕竟这样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做过,如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但这样会被人看到。”

“这碧水宫就你的人和朕的人,朕的人没这个胆子嚼舌头。”这一路回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估计是胡公公和罗音提前将人支走了,他一定是知道胡公公会这样做,才这么肆意。

一番折腾下来,我浑身酸软,而他却在身旁安然入睡,发出轻微的呼吸,我轻轻下床清理身体,罗音也将熬好的药汁递给我,我生怕会意外怀上他的孩子,所以每次都吃得很及时,不敢有所拖延。

“你在喝什么?”

我正喝了一半,北天帆走了出来,他随意披着一件外泡,胸膛裸露着,显得有几分狂野之美,俊美的脸庞在灯火下显得有些冷硬,罗音、小婷低头退了出去。

“皇上不知道?”我随意说道,然后微微仰起头,准备将这药一鼓作气灌下去,但突然疾风到,手中的碗就被他的手扫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特别惊心,地上也洒落黑黑的药汁。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发怒。

“这是打胎药,龙腾宫的宫娥这段时间估计是忘记端来了,所以我自己命人准备了。”我对他解释道。

“你不想有朕的孩儿?”他问我,目光深沉。

“不想——”我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我抬头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眸子的火焰在燃烧。

“莫非皇上你想?”我迟疑地看着他。

“你配吗?这皇宫大把女人等着帮朕生儿育女。”

“朕只怕你这药汁不够黑不够浓,效果不够好。”听到他的话,我心释然了,刚刚他那表情,那举动,还真让我以为——

“胡公公,摆驾回龙腾宫,还有传胭昭仪到龙腾宫。”他阴着脸离去,走的时候刮了一阵阴风。这伴君真如伴虎,一时是风,一时是雨,真是捉摸不透。

“皇上怎么了?”

“他嫌弃我喝的药不够浓,不够黑,怕没有效果,罗音你以后弄浓烈一点,黑一点。”我一边说一边皱眉头,这又黑又浓,该多难喝呀?

但让我有所安慰的是,他虽然发怒,但却不曾像前三个月那般折磨我,就是有些时候无缘无故啃我一口,似乎带着怒意,带着愤恨,带着无法发泄的情绪。

碧水宫准备的那些疗伤的药已经好久没有动过,小婷有时会大着胆子问我究竟出了什么招数,让皇上变温柔了?

其实北天帆的转变一直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是从我那次大病之后,他就突然一下子变了,我想应该是他那次看到命悬一线,觉得不够一年,就这么让我死去,太便宜我了,所以就悠着来。

“莫非小婷心里有人了,想大小姐传授点经验给你了?”

“能有什么人?放眼过去都是女人和太监。”小婷这家伙也不脸红,反倒无比怨恨地说。

“不是还有俊美的侍卫吗?”

“什么俊美的侍卫?”我们的谈话因为北天帆突然闯进来而中断,不过我也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看他满脸春风,似乎药汁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有空挑逗宫娥,撩拨太监,就不花点时间干点正事,揣测一下朕的心意。”他懒懒地说,我刚刚挑逗一下宫娥倒说得过去,我什么时候撩拨太监了?

“皇上的心意,岂是我们能去揣测得了的。皇上,这果子新鲜摘下来的,尝一个。”

“喂朕就吃。”他目送秋波,眼梢含春,一点点靠过来。

我真想随手就将这果子扔了,然后大声地说,想吃就吃,不吃就拉倒,但最后我还是很没有骨气地送到他嘴里,还要笑得无比灿烂地问他甜不甜?

“朕觉得这里更甜。”话音未落,他就含住我的唇,给了我一个异常缠绵热恋的吻,他松口之后,嘴角依然带着丝丝甜,带着果子的味道,我扭头不看他,心依然跳得快速。

“你不知道朕前几天生气?”他突然问我。

“知道。”他离开的时候那脸黑成这个样子,我怎会不知道。

“知道?那你就只会哄宫娥太监笑,你就不会给朕炖点汤?你就不会给朕熬点粥?你就不会给朕吹萧解一下烦忧?”

“好,知道了。”在他面前吹萧,我还不是班门弄斧吗?这就是他说的正经事?

“朕还想吃。”他说,我再次塞一个果子到他嘴里,但结果果子他吃了,而我也被吃光抹净,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床上发呆,两人的关系,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105:正面交锋

进宫这四年,我与燕楚灵虽然表面和睦,但暗斗不断,但这段时间这女人似乎有点偃旗息鼓,除了每日问安之外,对我拉拢宫妃,培养自己势力,虽然也有阻挠,但这力度明显不及以前,我不相信她是休养心性,只是猜不透她葫芦卖什么药罢了。

我正想去查探一下,罗蕴就给我带来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消息。

“臣妾觉得皇后似乎有了身孕。”

“你说什么?这消息是否可靠?”本来精神不好的我,一听到那女人有了身孕,一下子来了精神。

“臣妾并没有证据,皇后这段时间,也经常邀宫妃到她飞凤宫一起品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但她身边的贴身宫娥似乎有些不一样,她们眼神过分小心,还罗蕴也曾经是有过孩子的人,所以——”

罗蕴这家伙果然心思细密。

“罗蕴,你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一段时间,有确凿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太妃你打算怎么做呢?”罗蕴问我。

“本宫暂时没有想到,先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吧。”罗蕴离开之后,我陷入了深思,我没有改朝换代的野心,没有助李轩问鼎天下的雄心壮志,做那么多东西只求护龙司能一直屹立不倒罢了。虽然如果我的人怀上北天帆的孩儿,甚至有一天成为北国储君,我们护龙司的低位就更牢固了。虽然我讨厌燕楚灵,憎恨北天帆,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我下不了手,

如今皇后的肚子还没有显了出来,但罗蕴估算她有了两个月,北天帆每个月初一都临幸皇后一次,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声张,定是想保住这个孩子,燕家是旗帜鲜明的保皇党,皇后更是国母,身份尊贵,生下的是嫡子,定是日后的储君,这个才是北天帆想要的孩子。

但想起罗蕴,不觉替她难过,她肚子的孩子,也是他的亲骨肉,如果不是他亲手扼杀,这孩子现在都会跑会跳了,孩子没错,罗蕴没错,她们只错在身份,错在生在一个能威胁到皇权的家族。

除了皇后有了身孕,这皇宫喜讯不断,先是司徒才人传出身孕,北天帆大喜,破格连晋数级,封琴妃,一时后宫哗然,道贺声不断,还放话,如果生下的是长子,封琴贵妃,这话更是投如水中的大石,一时击起了千层浪。

北天帆登基多年,一后下面只有两妃,如今凭空可能多出一个贵妃来,一时说什么都有,进宫多年的妃嫔心中更不是滋味。

只可惜,两个月不够,琴妃出外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这样没了,人人感叹司徒才人终是福薄之人。

“太后,德妃在外面求见。”

“快传。”自从上次被北天帆诬陷她跟莫枫有染,打入冷宫,德妃就颓丧了好些日子,如今虽然渐渐恢复,脸上也浮现了久违的笑容,但相比刚进宫那会,已经少了那分英姿勃发,多了几分忧愁,但今日的她,脚步轻盈,双眼顾盼生姿,脸上还有着一份异样的粉红,让她看起来比往日要明艳几分。

“德妃今日前来有事?”我笑着问,他是玄木的妹妹,虽然我与她没有任何血缘的的关联,但那种亲切感并不亚于罗蕴。

“臣妾有了身孕。”德妃抬起头对我说,脸上难掩兴奋与欢喜,这让她那张脸显得更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