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有了身孕?”我猛地站了起来,皇后有了身孕,我只是惊讶,但德妃有了身孕,我先是欢喜,后是紧张,我曾经如此煞费苦心保护罗蕴肚子的孩子,但最后还是没有能保住,我遗憾到至今。如今德妃又有身孕,恰好又与皇后同时有,我真害怕——

“太妃,臣妾入宫前,哥哥曾再三叮嘱素容,这个皇宫只有太妃可以信赖,这些年后宫胎死腹中的人不在少数,如今怀上皇上的孩子,臣妾虽然心中欢喜,但也实在惶恐,只有第一时间跑来找太妃,让太妃拿个主意。”

“你怀孕的事可有人知道?”

“臣妾略懂医术,虽然不精,但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了解的,并且臣妾算过日子,恰好与皇上宠幸臣妾的日子吻合。”德妃因为自小习武,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性子比寻常女子要干脆利落些,只是说起这些,她还是禁不住有些羞涩,脸颊飞红。

“你入宫多年,虽然皇上对你赏赐不断,但翻你牌的次数并不是太多,你四年无所出,而现在皇宫恰好添了那么多新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入宫这批美人、才人身上,你先不动声色,能瞒得一时是一时。”

“这些年那些妃子接一连二的胎死腹中,都是皇后下的手,如今皇后有可能也怀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更容不得你的孩儿出生,本宫自然是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你自己略懂武功,身边的宫人有几个是你哥哥煞费苦心安排进来的,也都是身怀绝技,但接下来这个些日子你要分外小心,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臣妾知道,为了肚子的孩子,一定会一切谨慎。”德妃脸上有了少有的坚毅,我再细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她才离开,她离开之后,我整个人都凝重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我。

果然过了几天,玄木通过轩儿亲自拜托我保护她的妹妹,玄木就只有这个亲人,德妃在他心中的分量我自然知晓,一直希望手下的人尽快怀上北天帆的孩子,但一旦真的有人怀上,我的心又会七上八上,忐忑不安。

果然不久事情就来了。

“太妃,德妃那里出事了。”那天永寿宫的太妃们正举行百花宴,我欣然前往,小婷过来找我之时,百花宴正开始,听到小婷的话,我心猛地一颤,现在最怕什么,他就给我来什么。

“众位姐姐,宫中发生点事,妹妹得赶回去瞧瞧。下次妹妹宴请各位姐姐以作赔罪。”从永寿宫出来,我一边命最快速度往回赶,一边听小婷说这事的来龙去脉。

“今日不知道令狐美人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德妃,于是德妃罚令狐美人跪在外面,不巧的是这位令狐美人,怀上皇上的子嗣,这一跪小产了。”令狐美人这段时间虽然受宠,但堂堂一个妃子,罚一个小小的美人,跪上那么一下,本是一件小事,但一涉及皇上的子嗣就不一样了,德妃现在套上的可是谋害君王后代的大罪。

“如今这令狐美人更是哭哭啼啼,还说德妃朝她肚子踢了一脚,皇上龙颜大怒,传旨让德妃跪在令狐美人宫室前等候发落。德妃大喊冤枉,还说有话要多皇上说,但皇上避而不见,还说了任何人不许替德妃求情,违者视为同谋,一律处罚。”

“小婷,你现在去帮我查探这令狐美人的底细,还有今日百花宴究竟是那位太妃提出的主意,罗音,你赶紧回一躺碧水宫,将木大夫带上,记住要快,德妃估计挺不了多久。”我在罗音耳边细细交代了几句,罗音立刻领命而去。

德妃习武,一向比其它女子要豪爽一点,平日也不拘小节,自从被打入一次冷宫之后,这性子才变得多愁善感,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踢令狐美人一脚,更何况她现在刚有身孕。这事明显就冲着她来的,冲着她肚子的孩子来的。这事还偏偏发生在我去永寿宫的时候,一环接一环,都算得好好的。

永寿宫偏远,即使我赶回去,德妃也跪了好些时辰,跪了那么长时间,又是在烈日底下,我真怕她受不了。

“太妃驾到——”我赶到之时,德妃正跪在令狐美人宫殿外面,此时烈日正盛,她的衣服早已经湿透,额头,脖子,脸颊都是汗,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无血色,看到我的那瞬间,那双无神的眸子才绽放出一抹光亮。

而这个时候,罗音也带着木大夫赶来了。

“德妃,赶紧给我装晕,快——”我轻声对她说。

“皇上,臣妾冤枉啊——”德妃领悟我的意思,大喊一声冤枉就晕倒在地。

“德妃——德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看看德妃怎么了?”我大喊之间木大夫立刻赶到,把脉之前,先塞了一颗药丸给德妃含着,我的心才稍稍安定。

“恭喜太妃,德妃有了身孕。”木大夫大声地说,这声音颇为激动。

“木大夫,这孩子怎样?”我小声地问。

“德妃习武,这身体的底子要比其他女子要强上很多,否则也很难保得住,我现在给了丹药她含着,能恢复元气,但长期这样跪着也不行。”木大夫这样说。

“德妃怀有了皇上子嗣,这是何等大事?赶紧给本宫扶起德妃,本宫这就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禀告皇上。”我一边说,一边往令狐美人的寝宫走去。

“皇上,太妃求见。”看到我过来,胡公公在门外喊。

“朕现在什么人都不见。”冷冷的声音带着怒意。要是平日,他动怒的时候,我定是躲得远远的,但现在我只得硬着头皮等在门外。

“皇上痛失孩儿的心情本宫明白,那本宫就不去打扰了,就在这里侯着,皇上出来的时候,麻烦胡公公提醒一下本宫。”我对胡公公说,但我这声音不小,里面的人应该能听到。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从另外一侧到了令狐美人寝宫前面,跟胡公公耳语了数句,因为离得有些远,他们的声音又很小,我听不到,但很快门打开,胡公公走了进去。

这侍卫刚刚就站在德妃的身旁,如今应该是向北天帆告密来,果然很快北天帆走了出来,脸色不善,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106:正面交锋(二)

但北天帆却什么都不说,一直往前走,直到离寝宫门前有一些距离他才停下来,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这起码表示他是私下跟我说这事,那事情似乎可能还有转圜之地。

“你现在似乎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冰冷声音,锐利的眸子,让人心惊。

“皇上,德妃服侍皇上也有好些年了,她性子随和,一直与人为善,在宫中口碑极好,又怎会做下这种狠心之事?刚刚德妃一直大喊冤枉,这事定有跷蹊?”

“朕命李太医来看过令狐美人,的确是小产了,难道令狐美人还舍得自己杀死自己的亲骨肉?这宫中不是人人都像太妃这般无情。”北天帆的声音如他的脸都是那么冷,这个时候的他,是一个掌握着生杀予权的帝王,而不是那个哄着我喂他果子的北天帆。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但有时我也会犯糊涂,觉得他们就是两个人。

“你身为太妃,应该知道违抗圣旨是什么罪?”

“本宫刚刚得悉德妃怀上了皇上的子嗣,心中欢喜。本宫实在不忍心皇上一天失去两个孩儿,所以才斗胆让德妃先站起来,更何况这事还没有查明,万一是冤枉了德妃,皇上岂不是抱憾终身?”

“太妃,还真是关心朕。不是怀了身孕就可以胡作非为,谋害皇室血脉这罪名不小,朕怎么也要给令狐美人一个交代,朕也要给朕死去的孩儿一个交代,要不怎封后宫众妃的悠悠之口?”

“既然太妃说德妃是冤枉的,这事朕就交你彻查,希望太妃给朕一个交代,否则你也脱不了关系,德妃即日起禁足德馨宫,直到这事水落石出,如果真得是德妃所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朕绝不姑息,希望太妃也能秉公处理。”

“好,为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请皇上允许本宫随意出入德馨宫。”

“准——”

“皇上,当年德妃就被冤枉打入了一次冷宫,离开冷宫一年后都萎靡不振,这谁设下的陷阱?容妃怀上皇上的孩儿,满心欢喜地等待孩儿的降世,结果胎死腹中,这又是谁下的手?旁人不知道,你我其实都心知肚明。”

“其实她们什么都不是,她们只是两个深爱着皇上的女子罢了,她们肚子的孩子都是流着你的血,下手的时候不心疼吗?你晚上搂着她们入眠,对着她们说着甜言蜜语的时候,你不心虚吗?”

“李叶——”我没有抬头看他,但我却看见他垂下的手,已经青筋突起。

“本宫言尽于此,先行告退,令狐美人痛失孩儿,皇上还是进去多加抚慰,今晚是初十,我想皇上应该没有心情兴致宠幸小叶,今夜小叶就不过去了。”

“你——”

说完我感觉吐了一口恶气,心中好不舒畅。

德妃已经被侍卫送回德馨宫,开始禁足的日子,我去的路上,已经收到玄木的书函,他已经得知此事,如今正焦急万分之中,求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护他的妹妹。

“想办法通知你的主子,孩子保住了,德妃暂时被软禁,我会想办法的,叫他不要太担心,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他。”我低声的说。

我进德馨宫的时候,德妃躺在床上,脸色还是异样苍白。

“太妃——”看见我进来,她眸子闪过异彩,想挣扎着爬起来。

“你今天够累的了,好好歇着,你我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皇上现在将你禁足,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还希望他能将你禁足一年,这样外面的人没不敢踏足德馨宫,她们就没有机会对你下手。这样孩子才能有机会保住,只是这么长时间不外出,日子难熬点。”

“素容不怕,只要能保住孩子,只要能平安将他生下来,不要说一年,十年八年,我也心甘。”德妃拉住我的袖子,目光满是希冀,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罗蕴,为了孩子,她竟然真的可以耐得住寂寞,天天就呆在自己的寝宫了,当年我说什么,她就照做,可惜最后还是这般下场。

无论如何,我这次都要守护好德妃的孩子。

“皇上将这事交给我彻查,本宫自然相信你是无辜的,但口说无凭,而令狐美人的确是小产了,所以一会你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不得隐瞒,不得遗漏,知道吗?”

“好,自从知道怀了身孕,素容就尽量少出门,这个令狐美人平日见面偶尔也会聊上几句,虽然时下很得宠,但看着怎么也算温顺乖巧,今日她过来德馨宫,但举止无度,言行放肆,不时叹息她长得花容月貌,清丽脱俗,但因为父亲官小,只不过是一个美人,还好能深得皇上喜欢。”

“说臣妾命好,投了一个好人家,外面有哥哥护着,宫里有太妃你照应着,如若不是这样,怕且选秀的时候,已经落选了。如今虽然身居妃位,但只是虚有其位,却没有帝王的宠爱,三两个月皇上都未必碰我一下,要不当年也不会跟莫少将有不轨之事,被皇上打入冷宫,她还问我是否后悔入宫?”

“虽然素容不是天姿国色,但自认也不差,所以听到她这些话心里就有气,但也想着她只是年幼无知,也不跟她计较。但她临走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故意将朝我倒了一杯茶水,但她偏不承认,只说是无心之失,”

“自恃这段时间有皇上的宠爱,根本就不将臣妾放在眼里,臣妾一怒之下,就罚她跪在外面,不曾想她竟然有了身孕,更没有想到她血口喷人,还说臣妾放踢了她一脚。”

这样看来,还真是蓄意而为,这样的事,如果是罗蕴,估计就不会着了道,偏德妃性子刚烈,人又单纯,面对这并不高明的陷阱,一头载了下去。

“德妃,以后凡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她平日表现得乖巧,今日突然一改常性,这般放肆,肯定是有原因。这事宫里有没人证?”

“没有,她说要跟臣妾说些烦心事,所以要臣妾将宫娥摒退了。”现在一个人证多没有,如果这令狐美人真的一口咬定是德妃所为,那还真麻烦。

“德妃,日后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能再轻易被人陷害,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略懂医术,怀上孩子之事,这宫里有什么人知道?有没谁接触过你的身体,趁机把脉的?”

“替臣妾梳洗的那几个宫女都有碰过臣妾的身体,她们是否趁机把脉,臣妾就没有留意。”

“你刚怀上身孕,就已经有人向你下手了,可见你这个宫里有内鬼,如果假以时日,一定能将她揪出来,但现在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想办法办法将这些宫女调到其它地方,然后再安排几个放心的人进来,但你自己还得自个留神当心。”

德妃重重地点头。

从德馨宫出来,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罗蕴这样的心思,这样小心翼翼,最后还是逃不过,德妃能避得开吗?北天帆究竟是怎么想?这孩子他也不要吗?

回到宫中小婷和罗音还没有回到,我疲惫不堪,倒床就睡。半夜醒来,似乎碰到异物,我吓得够呛。

“谁——”我惊叫而起,但声音只呼出一半,嘴巴就别人用手掩住。

“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整颗乱跳的心太平定下来。

“松手,喘不过气了。”

“你再得那么大声,一会侍卫以为有刺客,都闯进来怎么办?”话是这样说,但捂住我嘴巴的手,却松了开来,我猛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令狐美人那吗?”

“想来就来,莫非不行?”他说,语气淡淡,我楞了楞。

“睡吧,天快要亮了。”他伸手一拉,我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温暖一下子将我整个人包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沉沉睡去,醒来床上已经没有他的踪影。我真怀疑我昨晚是在发梦。

“皇上,臣妾身为皇后,六宫之首,这后宫的人员调配,一直由本宫安排,前段时间德妃涉嫌谋害帝王子嗣,被皇上下旨幽禁在德馨宫,但这些天,德馨宫人员调动频繁,却不用知会臣妾,臣妾这个皇后似乎只是虚有其名,宫里的人都在问究竟谁才是六宫之首?”

一向对我恭谨有加的皇后,终于趁她生日当天向我发难了,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言辞犀利,咄咄逼人,一时喧闹的飞凤宫变得鸦雀无声。

“燕儿是朕的皇后,当然是六宫之首,这些年在皇后的管理下,后宫一团和气,上下归心,宫里宫外都说皇后是北国的一代贤后,这是朕的福气,怎会虚有其名?”北天帆面不改色,但言辞之间避重就轻,似乎护着我。

“获皇上赞许,臣妾深感安慰,只是臣妾既然是皇后,调配宫人自然是臣妾的职责与本分,如果人人都随意调动宫里的人员,这后宫还不是乱套了?今天是燕儿生辰,燕儿没有别的愿望,就这事希望皇上替臣妾做主,要不日后这后宫乱成一团,臣妾愧对皇上。”燕楚灵言辞恳切,字字在理,看来她还真的准备跟我撕破脸皮了。

“德妃谋害皇上血脉一事,疑点重重,说不定别有内情,如今皇上已经命本宫追查,本宫为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亲自去了德馨宫,却发现德妃的几个贴身宫娥粗手粗脚,如今德妃身怀皇上子嗣,自然马虎不得,所以本宫换了几个贴心手巧的宫娥去照顾,本宫这样做只是一番好意。”我含笑而说。

“原来是太妃调配的呀,怎么不跟臣妾说一声,臣妾还以为哪个不知进退的做出这等事呢,如果是太妃,那真是一场误会。”皇后笑容可掬地说。

“本宫本来想知会一下皇后的,只是得知皇后现在身怀六甲,深怕这种小事会让皇后费神,影响胎儿,本宫一番好意,想不到却被误会了,本宫身为太妃,又执掌龙符,想着只要是关于江山社稷,皇上血脉安全的事,都在本宫的职责之内,莫非本宫为了保护皇上血脉,调动几个人员,这都越权了?如果这样,本宫这太妃估计应该搬到永寿宫颐养天年了。”我冷声道,燕楚灵脸色微变。

“皇后身怀六甲,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臣妾真要恭喜皇上,皇后了。”一时间询问声,道喜声不绝于耳。

“燕儿,你有了朕的孩儿?”北天帆的声音带着欢喜与兴奋,我冷眼看着他们演戏。

“本宫本想借今晚的宴会向大家宣布,不曾想太妃竟然预先知道了,看来太妃的消息真灵通,臣妾还真想知道,太妃是从而得知?”

“本宫说了,本宫身为太妃,又执掌龙符,凡是关于江山社稷,皇上子嗣安全的事都特别留心,皇上登基多年,帝后恩爱,但却一直没有子嗣,本宫忧心,所以平日就特别关注皇后,这不过是猜测,但不曾想真的给本宫猜对了,真是恭喜皇上,皇后。”

“太妃费心了。”燕楚灵硬是挤出一点笑容,但却笑得勉强。而刚刚紧张的气氛此时已经完全化解,整个宴会变得无比热烈,北天帆似乎很开心,开怀痛饮,只有我开心不起来,因为今夜是十八,宴会结束,我还得应付北天帆。

“本宫不动你肚子的孩子,不是本宫没机会,如果你敢对德妃肚子的孩子下手,本宫也绝对不会手软,有胆你就试试?”宴会结束,趁北天帆与凤美人说话的当儿,我走近皇后身边说,既然她今日撕烂脸皮,那就撕得彻底一些。

“在聊什么?”北天帆翩然而来。

“本宫在说皇后今天这套衣服显得高贵,不知道宫中还有没有这个料子。”我笑着说,大家寒暄几句就各地回自己的寝宫。

明知道今晚要去北天帆那里,但心里就是不情愿去。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罗音提醒我,我不情愿地站起来,去到龙腾宫,北天帆躺在床上看书,意态闲适,看见我过来,微微将头抬起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投在他的手中的书上。

“皇上,夜深了,歇息吧。”我低低地叫了一声,打算他不睡,我就睡去。

“好——”不曾想他立刻放下书,吹熄灯火,率先来了一个缠绵热吻,今晚黑暗中他的眸子精亮,毫无情欲,但却几番不肯停下来,直到我低声求饶。

“太妃如何得知皇后有了身孕?太妃还真有本事,让朕也不得不暗暗称赞。”

“皇后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了三个月多月的身孕,本宫才发现,可德妃才刚怀上,就已经有人动手了,这谁更有本事?皇后的骨肉就是皇上的,德妃的莫非就是偷人得来的?”我冷冷说道。黑暗中的眸子一冷,再次将我压在身下,大力撞击,力度一次比一次加大。

“送她回宫。”他对胡公公说,显然不爽我说的话,我却是巴不得,立刻起床穿衣。

“你在乎皇后,你想保护她肚子的孩子,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不动她一根毫毛,但你最好也叫你那一代贤后收敛一点,这些年宫中那些妃子无缘无故胎死腹中,虽然做得很漂亮,下手也不留一点线索,但皇上真的不知道谁下的手?”

“令狐美人的事,我已经查明,她也许的确怀了身孕,我派人去过她的家乡,她自幼体质弱偏寒,所以自小练舞,这些舞蹈都是根据她体质而编排,但身体偏寒并不容易受孕,即使有孕这孩子也很难存活。

”与其无缘无故小产,与其被宫中大夫诊断出她这身体不适合孕育,倒不如投靠某人,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德妃踢她一脚,也只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辞罢了。如果皇上想处置德妃,那本宫自然会根据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去搜集证据,我只怕到时牵出的幕后之人并不是皇上你所想看到的。“

北天帆躺在床上,我站在床沿,第一次如此高高在上俯瞰着他。

”这样站着看人觉得很威风?不过也是,长得矮,难得比朕高点。“我正想转身离开,他突然长臂一捞,又重新将我拽回他的怀中。

”别走——“他搂着我,在我耳边喃喃细语,乍听之下真是充满缠绵之意,不舍之情,他对我这般柔情似水,是不是想我不动他心爱的女人。

”皇上——“胡公公估计是看见我这么久都没有出去,禁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不走了。“北天帆说,然后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长夜如水,他的怀很暖,半醒半梦中,感觉有人吻着我,时而细碎缠绵,时而狂热激烈。

107:曙光

德妃的事情北天帆迟迟没有表态,令狐美人那边还悲痛欲绝,以防万一,我叫玄木继续在外面搜集证据,做好一切准备。

但过了几天令狐美人那边似乎偃旗息鼓了,不再叫嚷着要皇上给他一个交代,不再呼天抢地,悲痛欲望地喊着我的儿,你死得很惨。估计北天帆已经做了些警示,不知道北天帆是想息事宁人,还是真的担心这事闹大了,皇后下不了台。

“皇上,令狐美人小产只因身体孱弱,与德妃无关,不过德妃虽然无心,但也有过失,令狐美人是在德馨宫出的事,德妃没有尽到保护的职责,也得略为惩戒,就罚她禁足十个月吧,这十个月之内,不得她踏出德馨宫半步,但因为德妃怀有皇室血脉,允许皇上、本太妃进宫了解她的是身体状况,其它人一律不得入内,违者一律仗毙。”

北天帆看着我,我看着他,这段时间这种默不出声的对视似乎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好,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他答,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俊美的脸庞也看不出喜怒,接触越多,发现这人越来越难以捉摸。

“谢皇上。”我说。他没有回应转身离开,大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脚步。

“其实朕在意的不是皇后。”说完他大踏步离开了,没有转身。但这句化却让我揣摩了半天,他在意的不是皇后,那在意谁?难不成他在意的还是我?我笑。

这件震惊后宫的大事,就这样变得无声无息,偶尔有人谈论,也只是说此事与德妃毫无关系,也要禁足十月似乎重了点。虽然是重了点,但这也是我想到最好的办法去保护她。

但德妃对于禁足十月,十分淡然,甚至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她的身边现在都换上玄木和我的人,她的吃穿用度也是由我来安排,皇后那边虽有微词,却不再出面阻挠,估计还真怕我对她肚子的孩子下手。

自从向众人宣布怀了身孕之后,皇后就不再到碧水宫请安,平日深居简出,再没有碰面的机会,她原来也还是会怕。

再次相见,是因为含珠公主的婚事,含珠自封了公主之后,一直住在皇宫内,如今一晃已经十六岁了,在北国这个年龄早已嫁为人妇,前些日子古哈塔的小皇子到了北国,听说早仰慕含珠公主的美名,有意与北国联姻,北天帆听了龙颜大悦,正想答应之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禁军都尉杜擎宇突然跪下,也求娶含珠公主,一时满朝哗然,都等着皇上定夺。

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异国皇子,一个是忠心耿耿,跟随他多年的至交好友,忠心臣子,这还真两难的抉择。

“姐,你猜皇上是怎么说?”

“别给你姐姐兜弯子了,我急着想知道呢?”

“皇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既然都同时看上含珠公主,一切看含珠公主的心意,如果公主选古哈塔的小皇子,随时等候皇子来迎娶,如果公主选的是禁军都尉杜擎宇,那他也不棒打鸳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公主肯定选了禁军都尉杜擎宇。”

“姐,你怎么知道?”

“男欢女爱的事,你这小子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李轩不服气地说,我斜着眼睛看着他,笑了。

“笑什么?笑的那样阴森恐怖?”

“我突然才记得轩儿似乎也快十四岁了,男欢女爱也是懂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我说得意味深长,此话一出,轩儿脸都绿了。

“哦,李卿家快十四岁了?那还真的是时候娶妻纳妾,为李家开支散叶,为我们北国多生几个栋梁之才,有没看上哪家姑娘,朕给你赐婚。”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天帆已经来到门前,一脸的笑意。

“不——不——谢谢皇上隆恩,李轩暂时还没此意。”李轩一边说,一边剜了我一眼,脸儿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平日装得那么沉稳,其实还是个孩子,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谢皇上厚爱,李轩先行告退。”轩儿似乎还真怕北天帆给他赐婚,急急脚走了。

“看来太妃心情不错,竟然连自己的弟弟都挑逗一番,对朕你似乎就没这心思。”他我敢挑逗吗?我又不是嫌命长。

“皇上怎么来了?”

“顺路就过来了,似乎从没见你主动去看看朕。”

“皇上日理万机,我怎好去打扰?”听到我的话,北天帆不置可否,但却冷哼了一声,表示对我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意。

“你怎么知道含珠公主会选禁军都尉杜擎宇?朕怎么发现你什么都知道?看来还真下了心思。”这话平平淡淡,似乎是闲话家常,但我怎么就嗅到点危险的气息?

“其实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古哈塔的小皇子我没见过,但我们的禁军都尉,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身手不凡,身姿伟岸,凡女子看着都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