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太妃被人下的媚药,朕记得太妃就是想叫杜擎宇给你解药来着。凡是女子看着都心动?莫非这女子也包括你?”不轻不重的语气,不温不火的眼神,怎么看着就那么寒人。

“怎会呢!本宫现在这一颗就系在皇上身上。皇上是北国第一美男,有谁可以跟你比拟?”

“现在一颗心系在朕身上?只是现在吗?一年前不是,一年后呢?”他问我,眸色深深,说一年后我的心不在他身上,他这么自大的人,定然觉得不爽。如果我说一年后的心还在他身上,一年后他要我跟他保持这种关系怎么办?

“皇上,这含珠公主本来是想进宫为妃,当初皇上不要,如今出落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是不是悔不当初?”我笑着说。

“的确是长得挺美的,你说朕怎么就没看上呢?”

“你说朕朕的眼光怎么就这么独特呢?”他一手将我扯过来,然后低头头深深看着我,这话,这眼神还真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女人多了还真不一样,这样的情话信手粘来,都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了,要不怎会说得如此顺溜?

他越靠越近,两人的唇几乎就碰上,但也就是几乎,彼此还有这么一点点距离,呼吸缠绕,我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猛得跳动起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谁都不再动,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了很久。

“朕都送到嘴边了,你怎么就没点动静?”他都有点愤恨地说,最后见我还没有反应,他的唇狠狠覆了下来,温软而甜美。

“含珠与杜都尉什么时候大婚?”两人的身体松开之后,我低头不敢瞧他。

“含珠的父母说明天开春才有好日子,希望明年之后才完婚,那小子自然是想越快越好,朕与他从小相识,还没见他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既然早就看上,又不早点跟朕说,只要他喜欢,含珠又不反对,朕自然会答应,偏要等到女人差点被人抢走,才急急跳出来,弄得朕朝堂上那么难堪。”

“人人都以为含珠是皇上你的女人,估计是这个,才不敢像你提出。”

“朕不是都封她为公主了吗?这么明显的拒绝,怎么还看不出来。”

“你连我这太妃都有胆弄成你的女人,封了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他一句话吗?”我低声嘟囔。

“似乎也是。”他低笑出声。

“陪朕散散步。”腻了好些时候,他终于肯将我放下来了,而我终于可以松动一下筋骨,一路走去,他硬是牵着我的手,这感觉似乎我们真是热恋的情侣,他有时低头看着我浅笑,一脸的温柔,似乎我是他深爱的女子。这家伙估计扮演深情的时候多了,入戏了。

“皇上,求你一件事。”

“说吧。”

“无论如何,不要动德妃肚子的孩子,护龙司没有你想象那么强大,我和轩儿也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德妃只是想做一个母亲,她只想生一个属于你和她的孩子罢了。”我停下脚步看着他,我知道这个宫中我防得住任何人,但却防不过他,如果他要扼杀这个孩子,他总有他的办法。

北天帆的脚步停了下来,一会之后他说:“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我捉住他的手,然后用小手指勾住他的小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相信他。觉得他说了好,就一定不会去伤害德妃肚子的孩子,所以长期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在这一刻卸下了一大半。

我竟然踮起脚,轻快地在他的唇啄了一口。这一个举动是那样自然,以致我迷惘了好久,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笑了,笑容比这个晌午还要明媚,耀眼得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来。

“小叶,今天吃了什么?朕怎么感觉那么甜?”他将头低下来,吻住了我,瞬间火苗燎原,这男人是挑逗不得的。

剩下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曾经我以为很漫长的一年,渐渐走到了尽头,我似乎已经隐约看到曙光。

108:工具

十天之后就是火把节,今年的火把节听说要比任何一年都要隆重,一是感谢火神对北国的眷顾,今年一年风调雨顺,全国各地都是大丰收。二是皇后身怀六甲,年后就会产下皇室血脉。三是乞求来年也有一个好天气。

“今年火把节带我不?”

“不带。”

虽然北天帆说不带我,但我的名字却赫然在名册上面,那天我心情极好,特意炖了点汤给他送去。

“虽然手艺一般,但心意难得。”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美滋滋的,但有时太主动不是一件好事,喝完炖汤,他说炖得太少,不够喝,结果将我抱进内室“蹂躏”了一番才心满意足。

“小叶,继续做我的女人吧。”半夜,他突然幽幽地说,声音不大,而我也有点睡意,竟然以为是幻觉,但他却突然扳过我的身体,两人就这样正对着。

“小叶,继续做我的女人,没有限期。”他再重复了一次,那神情竟然异样认真,并不是说笑。

“君无戏言,小叶守诺了,希望皇上也能遵守曾经的诺言。”我说。他没有说话,晶亮的眸子黝黑如深潭,我心微微抽紧,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突然翻身下床,就这么离开了。

以前他生气的时候,都是直接叫我滚,但今日竟然他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他的御书房,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但盼望以久的火把节,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我改变了主意,虽然只是离宫一天,但皇后不走,我担心德妃,这个关键的日子,不能出差错,为了德妃,为了她肚子的孩子,也值了。

这一天宫内很平静,但傍晚出游的妃嫔和皇上回来了,我过去迎接,却发现气氛不一样,今年外出的妃嫔是历年最多,但回来之后,竟然没有人说一句话,四周一片死寂,北天帆的脸色更不好,我不敢多问,跟随这众人默默回去。

回到宫里一打探,才知道今年的火把节十分不顺利,等到点火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把火把是可以燃烧得起来的,这是北国开国数百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在一百多年前,有一次火把节,有十根的火把,突然熄灭,那时百姓也不在意,但不想那年却天灾人祸频发,很多地方饿殍千里,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这次这样所有火把都点燃不了,外面传言定是有人触怒了火神,天要降大祸于北国,北国会遭遇数百年从没有见过的大灾难,顿时人心惶惶。

不仅仅火把点不燃,北国最美的暖湖竟然在这一天浮上数十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说什么的都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每年的火把节长平大街都塞满了人,却从来没有出过事,但这次却踩踏死数十人。

怪不得大家回来一片死寂。今年这个年,估计不好过。

“太妃,皇上叫你到御书房一躺。”公公来的时候,我正想出门去找他,这事透着古怪,我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帮朕揉揉肩膀。”他对我说,然后继续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我还以为他找我过来商议国事,知道他心情不好,我也不多说,用心得帮他揉着肩膀与头。

“手艺渐长,揉得朕都想睡了,累了没?”他朝我温和一笑,拽过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这样的温情,真让人吃不消,不过看他还能笑的出来,心情似乎没我想象的糟糕。

“累了,不过皇上还有需要,我可以继续。”但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他已经将我抱起往内室走去。

“唱首曲子给朕听吧,人长得一般般,这声音还不错。”我发现他从没有彻底赞我一回,说我这样好的同时,必然会说那样很糟糕。

我轻轻得吟唱起来,估计他真的有点困,一会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俊美的脸庞很宁静,如乖巧的小孩,眉头微微皱起来,似乎谁惹他不爽,我用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脸颊,摸着摸着我竟鬼使神差那般覆上他的唇。正想离开之时,身下的人竟然有了反应,双手搂着我的腰,热烈缠绵地吻回我。

等我几乎喘不过气推开他的时候,他竟然还闭着眼睛,匀称的呼吸依然如样,还好,他还没有醒,不过这家伙竟然睡着都这么色迷迷,我红着脸在他身旁躺了下来,一夜好眠。,

火把节之后,宫里渐渐恢复了平静,这种不吉利的事情,谁也不敢再提,免得掉脑袋,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和北天帆约定的一年还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月,我曾经以为自己熬不来,我曾经以为不到一年,我就不知道埋骨何处,但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

也许我得感谢北天帆后半年的温柔,要不我就是不死也得掉一层皮,但想起最初的那三个月,我还是不寒而栗,偶尔想起还是会发噩梦,梦中他那狰狞的脸和先帝皱巴邪恶的脸依然相互重叠。

醒来汗湿衣袍,原来这些恐惧与伤痛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躲在我身体的某一处,在某个夜晚就出来肆意狂叫,张牙舞爪。

“你这段时间心情似乎很好。”北天帆问我。

“是吗?我心情一直很不错。”我笑着说,然后主动帮他磨墨,但他却突然大手一挥,桌子的奏折悉数落地,那黝黑的墨汁全泼洒到我的身上,然后掉在地上,这段日子他变得有点喜怒无常,有时在御书房踱着步子,显得异常烦躁,有时似乎有话对我说,但张开嘴之后,却一句话都没说。

“皇上,还是为火把节的事忧心吗?这些鬼神的东西皇上何必太在意,不过我想事出有因,所有火把同时都点燃不了,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这动手脚的人是什么居心呢?”

“出去——”我正想说说自己的看法,他却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透着一股寒意和暴戾。

“回来——”当我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将我叫了回来。

“把地上的东西给朕收拾好。”面对阴晴不定的他,我只有照做,一年都忍下来了,还在乎在十几二十天?不过做他的女人还真累。

等我收拾好,但却不再叫我出去。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碧水宫。”

“啪——”他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我的心随着声音而猛地跳动了一下,我以为他又发怒了,没想一会之后,他又重新打开奏折,批改起来,对我刚刚说的话,似乎是充耳不闻,过了好些时候,他才将头抬起来,似乎终于记起我这人了,而我也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看着朕批奏折。”他只冷冷说了这么一句话,又将头低了下去,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批奏折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一批就大半天,我站得腰酸背疼,只得拉了一张桌子来坐,百无聊赖,我从他的书架拿了一本书来看。

“看着朕批改奏折,没听清楚?”我这书还没有拿到手,他就开始发作了,语气不善,脸色更不善,我悻悻退了回来,然后睁大眼睛剜着他。

“不用撑得那么大,朕也知道你眼睛大,你就怕眼珠掉下来?”他突然笑着说,心情又好了,这种晴雨阴风雷电交替出现的天气,还真让我无所适从。

“现在这种生活你觉得有什么不好。”

“挺好的。”我答。

“挺好的为什么不继续?”

“我觉得以前的更好。”我这句话又成功将已经心情变好的他激怒,这回他终于叫我滚,并且走到门口,也没有叫我回来,出到御书房,我一额头汗。

这一年漫漫,我终于熬到了现在,这一年发生的事,简直是不堪回首,而我只有展望更美好的一年,只是越靠近年关,日子就越难过,北天帆这个月不知道发什么疯,已经连续几天要我侍寝,虽然没有以前那样施暴,但我的身体还是受不了。

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一年即将过去,他想半年整死的人,依然还活着,所以心有不甘?

“还不错,竟然能熬到现在。”这次我去龙腾宫,意外发现他人已经到了,正悠闲地躺在床上,顾盼生姿,昏黄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多了一份慵懒柔和。

“还不过来,愣在那里干什么?”他对我说,虽然语气带着不耐烦,但却没有往昔的冷漠,我脱鞋上床,然后很乖巧地躺了下来。

但好一会他都没有动静,我又躺得不够安稳了。

“皇上夜深了,要歇息了。”我试探地问了问,他没有回应,我知道他一定是等着我替他脱衣服,于是将身体靠近他,用手放到他盘扣处。

“朕要看会书。”他这般对我说,但却腾出另一只手,将他整个人环在他的身上,我整个人趴在身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呼吸着他的呼吸,上不得,下不得,动不得,这个姿势让我十分不舒服,但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皇上,明日要上早朝,还是不要看书了,早点歇息吧。”

“连续几天你不累?”他突然翻身,一把将我压在身上,性感的唇瓣贴了过来,一边说一边咬着我的耳畔,酥酥麻麻,像一根羽毛轻轻挠着你,这滋味还真难受。在我难受到极点的时候,他终于轻笑几声,翻身下来,继续看他的书。

“今晚要不要我侍寝?”我问,如果不需要我就赶紧走人,如果需要,他就赶紧动手。

“看朕心情,你先躺着吧。”他说,听到这句话,我没有任何欢欣雀跃,这感觉就是死囚问监斩官,今天斩不斩我?监斩官一边磨着刀子一边说看心情,你先将头伸出来吧。

“哦”我等着他的时候,他没有动静,偏等我几乎睡着,他才将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第二天身体酸痛得要死。

今天下朝之后,北天帆说了要在我这里用膳,还要专门派胡公公过来跟我说,想吃我做的菜,这一年我的身份还真是多样,有时我还真想跟他扯破脸皮大吵一顿,大干一架。但庆幸我总在紧急关头,控制自己的嘴巴和手,无论是吵,还是打,吃亏的总是我。为了平平安安度过这一年,能忍则忍。

“你身为当朝太妃,不但漠视朕,对国事似乎也漠不关心,你这龙符执掌人似乎身在其职,心不在。”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和颜悦色,似乎心情极好,但吃着吃着,他就给我扣下了这么一个大罪名。我关心朝政,她说我野心勃勃,我关心他,他说我装的。

“我关心朝政,在你面前出谋划策,皇上又不待见,嫌弃我在你面前指手画脚,还不时说我这是捣乱,我现在不管了,你又嫌弃我不够关注朝中动静,北天帆,你究竟是想我怎样?”

“朕你关心?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是太妃,是朕的女人。”还真会转移话题,这头刚刚说我关心国事,那头立刻又说我不关心他。

“这一年,我觉得我做得挺不错的,人前是太妃,没人时是你的女人,说得不好听,就是你暖床的工具,你累的时候,还要充当宫娥,给你揉肩捏背,甚至有时还要给我给你整理衣袍。你饿了,一句话下来,我还要充当御厨,给你弄吃的。你兴致来了,还要我吹萧哼曲子,跟歌姬没什么两样。莫非这样皇上你还不满意?”

“你有那么好吗?这样说来朕还不是赚了?”

“自然是赚,还那么多怨言。”我低声的嘟囔,他不生气,反而低低笑了起来。他心情好,这顿饭自然大家都吃的舒心。

“朕没有把你当暖床的工具。”他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只留给我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109:怒火

没当我是暖床的工具,那自是当我是折磨取乐的工具,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朝堂的事,我倒是关心的,每天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听说这年又有两个小国归降了西凌,西凌的疆域往北又跨了一大步,国势更是如日中天,西凌的强大始终不是一件好事,对大历,对古夏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自从冷大少爷大张旗鼓地跑来北国,还送了数百车宝物来酬谢,而北天帆也热情款待,这一来,秦厉定是认为当年是北天帆出兵扰乱西凌,坏了他的好事,就是邀请函的事情,定是北天帆与冷凌风他们合谋。听说当年,他是被冷凌风用刀子挟持到凉州附近,怕且他恨北天帆的程度不下与冷凌风。

前些日子秦厉又是找了些名目宴请各国国君,以前北国与西凌虽然遥远,但两国总算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不管北天帆是否出席,邀请断是少不了的。

如今北国附近的小国都收到邀请函,惟独北国没有,内情大臣们并不知道,以为只是北天帆当日热情款待了冷凌风和公孙宇,才导致两国翻脸,所以他们权衡利弊,于是向朝廷进谏,与大历这些新屹立的国家建交,而导致得罪西凌,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护龙司手下的臣子,在轩儿的示意下,自然持相反的意见,于是朝堂上针锋相对,十分不和谐,只是这些麻烦似乎是我惹出来的,我就装不知道罢了。

北国与大历、古夏保持友好关系,这对我护龙司是百利而无一害,对北天帆则相反。毕竟他日万一护龙司与北天帆起冲突,古夏和大历绝对是会站在我这一边。

估计北天帆现在一定为自己当日这般热情款待冷凌风而后悔,他一定为自己曾经的贪心收下那几百车宝贝而后悔,但如果他是贪心之人,又当日又怎会拒绝冷凌风提出的优厚条件,拒绝相当于攻陷几个城池的好处?这些好处又岂是这几百车宝贝可比?

这人实在难以捉摸,我有过多种猜测,但惟独从来不去猜在他心目中,我会比几座城池更为重要。

不过这场争论与风波很快就平息,只缘北天帆说了一句:朕知道大家都是为国忧心,都是忠臣,但这事是经过朕的深思熟虑,莫非众卿家信不过朕?

北天帆虽然只是登基五年,虽然前几年阻力不小,但这些年选贤纳才,善待百姓,威望甚隆,他这一说,所有争论就立刻平息了,他有让人臣服的能力。

北天帆除了上早朝,与群臣商议国事,他大部分时间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有时温柔得腻死人,有时自个生闷气,但这个月我是侍寝的次数大大增多。

月底连着七夜,折磨得我骨头都散了,全身酸痛得走不了路,果然黎明前是最黑暗。

第七夜,我睁着眼睛等天亮,全身酸痛得睡不着,虽然是艰难了一点,但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皇上,今晚是最后一天了,从此之后,你是皇上,我是太妃,我这一年遵守了我的诺言,希望皇上也是守诺的君子,日后循规守礼。”我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对他说,他虽然还躺在床上,但我知道他已经醒来,昨夜他睡得不是很稳,辗转反侧了多次。

“闭嘴——”他大手一挥,重新将我拽回床下,身子一翻已经将我压在身下,我刚刚穿好的衣服,悉数被他褪去。

“皇上,是时候上早朝了。”公公在外面提醒道。

“滚——”这是我听到北天帆第一对着胡公公吼,结果这一天北天帆上早朝迟到了好久,这是他登基以来仅有的一次。

我终于解脱了,虽然被他弄得全身淤青,几乎下不床,但我的喜悦却充满了整个胸腔,我真想对天空大喊大叫一轮,我甚至想在碧水宫大摆宴席,痛痛快快喝上那么一夜,但怕乐极生悲,还是算了,这样的事,我遇到还少吗?

距离除夕夜十天不够,皇后生下一个小皇子,虽然是早产,但母子平安,这个喜讯冲淡了之前火把节的阴霾,皇宫内一片喜庆,北天帆下旨大赦天下,免百姓一年的赋税,与民齐乐,民间欢欣鼓舞,一片颂扬之声,火把节留在人们心中的惶恐也渐渐淡了些。

因为北天帆第一个皇子出世,这个除夕显得分外热闹喜庆,整个皇宫喧腾一片,红红的灯笼,将人的脸都映红了。

皇后的孩子,就如此隆重,如此郑重其事,这刺痛了多少人的心?我想那些曾怀过孩子,但孩子没有机会来这个世界走一遭的妃嫔,这个除夕夜注定不眠。

还有四个月,德妃的孩子就要降临了,每次去德馨宫看她,我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浓浓的幸福。

“臣妾希望她是一位公主,这样她许是活得更长一点。”德妃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但说出的话却让人的心一片荒凉。曾记得刚进宫那会,她是多么的明艳,但五年左右的时间,她已经多出了那么多愁绪,我从她的眼在找不到往昔的明媚。

“即使是皇子,也能活得好好的,你别多想。”听到我的话,德妃展颜一笑,然后给我看孩子的衣服。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是公主还是皇子,所以男女的都做了一些,不知不觉就做了那么多了。”她轻轻凝视着这些漂亮的小衣物,温柔得像凝视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十月的确是很漫长,但我熬过来了,德妃也快了。

“大小姐,天入黑了。”初八晚,我躺在草地闻草香看日落,好不惬意,直到入黑都懒洋洋躺着,不想动身,正如北天帆所说,这个碧水宫不是我的人,就是他的我的这种德行,我的人早见惯不怪,他的人也没有这个胆子说出去,所以在碧水宫,皇宫的那些规矩礼仪,我都让它滚到一边去了。

“快点吧,要不皇上等急了,又得发脾气,到时受罪的还不是你?”

“放心吧,今夜不用侍寝,”我笑眯眯地说,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现在的我简直是浑身充盈着力量,心情好就是不一样。

“皇上今晚要陪皇后?”

“不是,是本大小姐,以后都不用过去侍寝,听清楚了没?是以后都不用了,本大小姐的苦难到头了,现在全是美好的日子等着我。”一边说,一边往回走,还不时转几个圈。

“真的?”听到我这样说,罗音清冷的脸庞也浮上了笑容,就在这时,我看到小婷一路小跑着过来。

“什么事跑得那么急?”每当看到宫人这般心急火燎地跑过来找我,我的心就往下沉,生怕是德妃出了事。

“胡公公来了,说皇上在龙腾宫等着太妃。”一听小婷这话,罗音的眼睛就扫着我,似乎想问我究竟是什么回事,其实我也想知道。

回到碧水宫胡公公果然在。

“不知道今晚皇上找本宫有什么事?”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只是奉命来接太妃过去,皇上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请太妃起行。”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得去一趟,有什么事也今晚说清楚,我回头对罗音低低吩咐了几句,然后就上了辇车。

很快就来到龙腾宫,我进去的时候北天帆正在床上看书,寝宫的灯火柔和,让人感觉很暖,宫人似乎换了熏香,清清淡淡很好闻,让人的心情无有放松。

“过来了?朕肩膀有点累,帮朕揉揉。”他漫不经心地说,语气平淡中带着股亲昵,他似乎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皇上白天为国事操劳,晚上就应该早点安歇,为百姓和妃子们保重身体,我记得这宫里有一个叫雪梅的宫女,手巧得很,本宫叫她进来替皇上揉揉怎样?”我客气地说道。

“朕就喜欢小叶揉。”他朝着我温和浅笑,目光撩人勾魂,微微裸着的胸膛发出诱人的光芒,灯火下那张俊脸让人有些目眩,我禁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能抵挡这种魅惑。

“皇上,这事本宫不能再做了,我去叫雪梅进来。”

“朕只要你,难不成帮朕揉揉肩膀,让你很难受?”

“这并不是是否难受的问题,这是于礼法不合,朕是皇上,本宫是太妃,夜深独处一室已经很不妥了,替皇上揉背这等亲昵之事,这似乎是宫妃们的份内事,但却不是本宫的。”我依然客气地说道。

“分得还真清,撇得还真干净,你似乎忘记你曾躺在这张床上多少次?你曾在朕身下幸福地叫了多少回,现在跟朕说于礼不合?”他“啪”的将书放下,我的心抖了一下。

“皇上,以前种种本宫遵守诺言,做你一年的女人,这些是做你女人的本分,本宫从没有推搪,但现在事过境迁,一年过去,你我现在只是皇上,与太妃的关系,希望皇上不要忘记。”

他腾一下站起来,我以为他准备发怒,我也作好跟他对抗的准备,今夜一步都不能退,这一步退了,我这一生就没了。

“朕如果说我想忘记呢?”没有想象中的发怒,他只是一点点走近我,目光含情,语气温软,这我始料不及。

“皇上这般,不会真的不舍得本宫吧?”我故意用激将法。但却不曾想他柔柔地对我说:“继续做我的女人吧。”

他的语气竟然很是认真,面对他专注执拗的目光,我有一时的迷失。

“反正都做了一年,反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其他男人了,与其这样,不如继续,朕自认也不差,有哪让你不如意了?这一年我们不也曾经有很多快乐的日子吗?我们不是曾经也很默契吗?你那晚不也情不自禁吻朕来着吗?”

他看着我,目光有些朦胧,原来那晚他不是睡着,原来他都醒着,我的脸腾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