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问了,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了。”问急了,她这样答我,但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痛苦,我觉得这也许与她过去的经历有关,但究竟是什么经历,让她会这样避着我?我实在想不明,而这一切知情的人只有皇上。

每隔十天,皇上就会单独留下我问她的情况,明日刚好是十日之约。

“莫枫,皇姐这段时间情况如何?”

“公主情况挺好,皇上上次说莫枫有功,问莫枫要什么赏赐,今日莫枫想好要什么赏赐了,求皇上成全。”

“说,只要朕能做到。”

“莫枫想请皇上赐婚。”

“哦!哪家的千金入得莫少将的眼,说来听听。”听到是赐婚,皇上似乎来了兴致。

“莫枫想娶公主为妻,请皇上成全。”

“你是说想娶皇姐?”皇上显得有些愕然。

“是”

在我肯定回答了之后,大殿之上一片寂静,皇上来回踱着步子,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直到好久好久,他才停了下来。

“莫枫,你怎么突然想娶皇姐了?这事你可与皇姐说过?皇姐同意了没?”他问,神情很认真。

“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原因?莫枫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但公主明明对臣有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可以疏远着臣,所以臣才想在这事上,皇上能帮上一把。”

“莫枫,你提出要娶皇姐,朕很是高兴,真的是高兴,替皇姐高兴,而朕也一直知道皇姐倾慕于你,而你也是一个好男儿,如果你娶了皇姐,一定会让她得到幸福,但皇姐她——她——”那天皇上欲言有止,似乎有难以启齿的事,这更让我肯定,小浅疏远我,一定是有原因。

“皇上,臣想知道公主的一切,包括她为什么会疯?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有帮她解开心结,公主才能彻底痊愈。”

“莫枫,你容朕想一想。”

第二天,皇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却说他要亲自去见他的皇姐,小浅离开皇宫已经有两年多了,这是他们姐弟第一次正式见面。

“小浅,明日皇上会来看你。”我站在门外对她说,这段时间但凡我回来,她都将门紧闭,听到皇上要来,她猛地打开门冲了出来,神色慌张。

“你告诉皇上,我已经清醒了?”她问我,声音都抖了,显得很害怕,我实在不明白,不就是皇上知道她清醒,为何她要害怕到如此田地?

“是的。”我如实作答。

“你回去告诉皇上,我又疯了,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任何人,他就是来了,我也不见他。”

“莫枫,我求你了,你回去告诉皇上,我又疯了,见人就咬,拿起东西就扔,叫他不要过来。”小浅慌得语无伦次,她拽着衣服哀求着我,那手抖得厉害,那一瞬间,我几乎就要答应她了,但我知道不能。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我问她,她只是痛苦的摇头。

“小浅,告诉我。”我低声哄着她,但她却躲进了房间,再也不肯出来。这样的她,更让我坚定要了解她的过去,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她的心结。

第二天,皇上如期而来。

“皇姐——”他在门外轻轻叫着,第一次发现皇上的声音竟然可以这么温柔,软软的带着依赖。

“皇姐,帆帆现在长得可俊了,你不出来看一眼?北国第一美男不看可吃亏哦。”北天帆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那声音,那语调,那话我绝对不是我莫枫能说得出口的。这一刻我真的被眼前这个俊美男子惊悚到了。

在李叶的嘴里,北天帆阴险、恶毒,但在臣子心目中,他雷厉风行,举手投足充满王者的霸气,让人心甘情愿俯首称臣,但今日的他与我印象中的他,差得实在太远了。

“皇姐,你也知道帆帆的性格,你越是不开门,我就越想打开,我叫三声,你再不开,我可要撞门了,你也不想我撞得头破血流的吧。”

但皇上没有撞门,没有撞到头破血流,他更没有守诺言数到三声,而是一声过后,他就一脚就将大门给踹开了,一点都不客气,他比我更出尔反尔。

“皇姐的门都敢踢?还真以为做了皇上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以为大门倒塌发出的声音会惊吓到小浅,但却不曾想,她不但没受到惊吓,反倒用上难得一见的音量呵斥着这一国之君,这声音听起来还相当的凶悍。

这瞬间,这两姐弟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来了一个大颠覆。

010:破门而入

皇上进去之后,我也离开了,我希望皇上今日的到来,能让小浅解开心结。他们姐弟聊了足足一个晚上,究竟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

“皇上,如何?”

“莫枫,给皇姐一些时间。但也有可能她一辈子都解不开心结,走不出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又或者看上别的女子,你娶吧,朕和皇姐绝不怪你。”

我对皇上今日来的这一趟,抱着极大的希望,我以为他的到来会让我迎来柳暗花明有一村的光明,但结果却差强人意,他竟然还叫我另娶别的女人,显然他没有劝服他的皇姐,反倒被他的皇姐给拿下了。

“皇上——”

“莫枫,你真是想娶皇姐?”

“是——”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皇上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扬长而去,从这句话看来,他不反对我娶小浅,但要娶得靠我,他只在一旁看着,真是不够仗义。

他们姐弟见面之后,小浅没有刻意再装傻,但也没有告诉大家,她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她这段时间不闹不吵,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让整个宅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我这口气松不下来,因为她如之前那样对我敬而远之,能不见则不见,皇上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皇上没帮忙,但却天天关注着事情的发展,不时问我们有没有进展,她皇姐有没接受我。

“停滞不前。”

“没一个好脸色。”

“她当我是陌生人。”

我每次都简短地概括我们两人的状况,皇上有时叹息,有时摇头,有时沉默不语。

“莫枫,皇姐这心病不是一年半载能好的,都这么多年了,她如果能放下早就已经放下了,你还是另找一个人吧,这也是皇姐的意思,她怕耽搁了你,要不朕赐你几个美人,如何?”

“公主疯癫之时,皇上不也从没想过她会清醒吗?这心病十年放不下,不代表一辈子放不下,许第十一年公主就能释然了,莫枫求娶的是公主,如果是旁的女人,不劳皇上费神。”

“莫枫愿意与公主一起面对这个心病,似乎皇上不给这个机会莫枫,也不给这个机会公主,对公主以前的事隐瞒至今,莫非莫枫另娶,一生不得幸福,而公主孤独一辈子,郁郁寡欢,就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莫枫,你不明白——”皇上欲言有只止,一向果断的他,在面对小浅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这般,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为难?

“莫枫,那天晚上,皇姐哭着求朕什么都不要对你说,这段时间朕一直在犹豫,没有什么东西,比皇姐的幸福更重要,朕是怕说出真相,皇姐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怕皇姐会更不幸福,这事你容朕再想一晚。”

“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小浅经历了什么,莫枫想娶她的心不变,莫枫不需要三妻四妾,只她一人足矣,希望皇上能成全,将小浅所有事毫不保留一一告之,莫枫会与小浅共同面对。”

听到我的话,又是长久的沉默,但我没想到,皇上竟然肯说了。

“既然如此,你就听着吧,你听完不管作出什么选择,朕都不怪你,如果你依然选择娶皇姐,皇姐也能接受你,那最好不过。如果你听后,无法接受,那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过,不要让皇姐得知你已经了解她的过去。”

“这些朕让你选择,但今日朕对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朕都不想还有人知道,如果真的传了出去,朕会亲自杀了你。”

“朕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你,毫无保留,这些关乎皇室颜面,关乎皇姐名节,朕本来不打算再让任何人知道,但还是想赌一把,因为皇姐的幸福比这些皇室颜面来得重要,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你自己思量。”

这段时间,从种种迹象分析,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我隐隐猜到小浅许清白不再,但我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也许就是让我想一辈子,我也想不到先帝竟然是一个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此毒手的畜生、禽兽。

我终于明白小浅为什么会疯,为什么会夜夜噩梦,为什么明明心里喜欢我,但却对我拒之千里?

曾经我也觉得北天帆为了皇位是弑父,过于凶残,但现在我才知道就这么一刀让他死得太痛快,我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因为愤怒,因为伤痛。

“莫枫,朕知道你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你就是现在说什么也作不了准,你先冷静几天,再答复朕。”

我的确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小浅曾受这样的磨难,我心疼她,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她明明欢喜雀跃,但一会又黯然神伤,曾经的过去就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从金銮大殿下来,我脚步轻浮,手因愤怒被自己抓破,一滴又一滴血滴落在路旁,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像被几把刀子一起搅着,真的痛。

“莫少将,你的手出血了。”

“莫少将,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一路走出去,不时有人这般问我,但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说,也有一些兴致勃勃前来打招呼,但走近我之时,嘴巴哆嗦着,硬是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此刻一定是目光猩红,狰狞得吓着他们了,但只要想起小浅,想起她那些痛苦的过往,我心难受微微痉挛。

那天我没有回宅子,怕万一小浅看到这样的我会吓着她,我回到自己曾经的府邸,绿萼听到我回来,马上命人准备了饭菜,但这个时候的我,什么都吃不下。

“莫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绿萼,莫大哥没事,只想静一下,你先出去。”绿萼出去之后,我的心依然静不下来,皇上今日说的话一次又一次在我脑海回荡,还有小浅曾经惊恐如小兽般的眼睛,胸口似乎有烈火在焚烧,那天府中的大树被我摧毁,石桌石椅在我的掌风上翻飞,双掌变得血肉模糊。

“莫大哥——”绿萼拿着药匆匆赶来,但手上的伤可以包扎,心的伤呢?我要怎样才能抚平小浅的伤,让她忘记这段记忆,不再痛,不再恐惧,如正常人那般生活呢?

想到难受处,我疯一样劈着巨石,但当自己伤痕累累倒在地上喘息的时候,心依然比掌心要痛,只是它看不到血,没人知道罢了。

看到我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绿萼才敢靠过来,她帮我清洗双掌的伤,帮我敷药包扎,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头顶星空灿烂,与我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曾经小浅该多绝望,多无助?

我就在冰冷的地上躺了整整一晚,但心依然难受。第二天,我默默爬起来,然后去上朝,朝堂之上,皇上的目光落在我那包扎着的双手,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但我似乎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他嘴里逸了出来。

我连续三天没有回宅子,不是不想念小浅,而是我还没有将自己的情绪掌控好,我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去消除那些扎根在她身上的可怕记忆。

手掌的伤痊愈了又裂开,这几天是除爹娘饿死在路上之后,我人生最黑暗,最痛的几天,这几天之后,我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好办法,让小浅能忘掉过去。而小浅依然对我很是冷淡,甚至对我手的伤也视而不见,但知道了她所有的过去,我理解她所有的行为。

“莫枫,求娶公主。”十天之后,我和皇上再次在金銮大殿上单独见面。

“莫枫,你可否想清楚了?”

“莫枫不是三岁孩儿。”

“那你对皇姐说了没?皇姐同意吗?”

“莫枫还没有跟她说,估计说了也不同意,她现在对我冷淡得很,但如果这样等下去,估计等到莫枫头发白了,也娶不上妻子。”

“放心,不是还有朕吗?我们从长计议。”那天我们在金銮大殿这个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一起探讨着如何哄得美人芳心,皇上倒出了好些主意,但他那些主意实在不甚高明,可以说根本就行不通。

“这不行,那也行不通,要不先洞房后成亲,生米煮成熟饭,估计皇姐不点头也得点头。”这是皇上想了老半天,最后得出的办法,他还真有办法,小浅本来在这方面就有阴影,我再闹这么一出,估计连我也怕了,见我如见禽兽,那时该怎么办?

这事我拿出来跟他北天帆商量,想从脑子里挖出点好主意,本身就是一大错误,浪费时间,他的智慧去哪了?

“我也只不过说说,犯不着这样看朕,要不是看你还顺眼,要不想着日后你成为朕的姐夫,我才不这样算计皇姐,如果被她知道这馊主意是我出的,我日后还有活命?”我忍不住笑了,他估计是被看得发毛了。不过还好,他也知道他出的是馊主意。

“皇姐对我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哄她诱她还有机会,如果跟她硬碰,定是两败俱伤。”

“小浅对我向来是吃硬不吃软,哄她诱她没用,要凶她逼她才见效果。”我笑着说。

“这就是对弟弟和心爱男人的区别,在我面前凶得像母老虎,在你面前就温顺得小绵羊,我的皇姐她还真够可以的。”北天帆说这话的时候,大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估计小时候,真的被小浅欺负怕了。

“那你想出什么好主意了没?”

“没什么好主意,既然你皇姐吃硬不吃软,也只好霸王硬上弓了。”我叹息道。一听我这话,眼前这人激动了。

“刚刚装什么柳下惠?结果你还不按朕的说法去做?刚刚还这样盯着朕,让朕以为自己的想法有多龌龊,原来你也不——”

“皇上,的确是你龌龊了,你想的是先洞房再成亲,我想的是成亲再洞房,我打算现在就筹备大婚,等一切准备好才告诉她,大概三天前才告诉她,先硬娶了再说。”

“不——不要——提前三天告诉她,提前的时间太多了,免得她过来烦朕,免得她有时间胡思乱想,成亲的前一天深夜才告诉她,告诉她之后马上送她到夏府,然后梳妆打扮完,刚好到吉时,你立马迎亲,让她喘气都没时间这才行,这才叫硬娶。”

“这时间朕帮你算好,你就放心做新郎得了,不过这事你知我知就不能让皇姐知,她对我可没对你那么温柔。”

我们终于在这个问题上达到意见上的一致,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细节上的问题,直到夜深,我才离开。

这天之后,我开始准备大婚的一切事宜,一点一点都布置我们的新房,细细挑选床褥,找人做嫁衣,不知小浅喜欢哪个款式?有时真是有点按捺不住想拿过去给她挑选。

小浅以夏家小姐这身份嫁我,由皇上赐婚,宣布当天群臣齐贺。

“你小子怎么就娶了?”我不成亲,古廷似乎比我还急,我如今宣布娶亲,他反倒像不信似的。

“我还真想看看这夏家小姐是何方神圣,比刘家小姐还要漂亮?比春红楼的小翠柳更媚?”

我但笑不语,终于成亲了,只可惜玄木不在。

我足足准备了三个多月,一切东西都不想假手于人,累但却充满幸福,同时自己心里又有点忐忑,不知道当天她是什么反应?

“小浅——”成亲前一天晚上,我在门外唤小浅,她明明没睡,但却装听不到,这次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在门外徘徊,而是像皇上那天那般撞门进来了。

“莫枫你——”她显然想不到我也会像她皇弟那般恶劣,竟破门而入,所以显得既慌乱又愕然。

“一个月前皇上给莫枫赐婚了。”我说。

“那恭喜莫少将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好姑娘?”她笑着问我,脸色竟然如常,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根本不在意?

“明天是莫枫的大喜之日,莫枫迎娶夏家大小姐夏小浅。”我一字一顿地对她说,然后定定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011:苦尽甘来

“我不同意。”短暂的惊愕过后,小浅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同意,语气十分坚定,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听到她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心还是有点慌。

“圣旨已下,婚期已定,你只需要挑选嫁衣准备做莫枫的新娘就可以。”我故意忽略她的拒绝。

“你们怎可以这样?我是姐,他是弟,长幼有序,他怎能决定我的亲事?还有你,我——”

“他是君王,他可以。”

“我不同意,我要去找他,我不喜欢你,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要见皇上。”小浅的情绪十分激动,北天帆还真有先见之明,如果是提前三天告诉她,绝对去找他麻烦。

“小浅,你真的要拒绝我?”我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我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这般亲密接触了,虽然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但将她踏踏实实搂在怀中,这感觉比什么都来得安心,而她被我搂在怀中,一下没了言语。

“皇上是当着文武百官赐婚,君无戏言。夏家一个月前开始筹备,现在已经准备妥当,文武百官都向莫枫道贺,京城的老百姓,也知道莫枫明天娶妻,如果现在新娘子不肯嫁,莫枫会很没有面子,会遭人笑话。”我贴着她的耳畔柔柔地说道。

“皇上还说了,莫枫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哄不了,又有什么本事担任少将这一职位?他还说如果你不肯嫁,莫枫以后不用上朝了。”

“你们——”

“不管怎样,我不能嫁你,你应该娶一个比我好上一百倍的女子。”小浅低下头,我从她的眼里看出那种难以言说的痛楚。

“小浅,我都全知道了,但莫枫不介意,其实都过去了,都过去。”我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我知道她听到我这话一定会不安,但这是她心中的刺,要想她不痛,一定要忍受短暂的痛苦,将这刺彻底挑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我这话,小浅拼命地想推开我,她一定是觉得难堪,一定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而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让她心好受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化解她的难堪,只好紧紧搂着她,直到她情绪稳定,我才稍稍松开手。

“嫁衣在夏家,现在回去还有时间挑,再迟就赶不及了。”

“莫枫——”

她张嘴似乎还想说话,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她说,今日的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照北天帆的说法,就是让小浅连喘气都没时间,我不由分说地抱她上马,在夜色中一路飞驰。

“莫枫,你这是带我去哪?”

“自然是带你去成亲。”

“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样了?莫非我这新郎你不满意?皇上已经赐婚,不满意小浅你也得认了,想嫁别人,只有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是属于我莫枫的了。”我笑着说。如果真有下辈子,也要属于我的,只希望下辈子,她不要经历这辈子的痛,只希望下辈子,能让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爱上她。

“你——”她握起小拳头,似乎要打,但她那点力气,打在身上充其量就是不够温柔的抚抚摸罢了,但她的手抬起了很久,却迟迟不落下来,她终是不舍得打我,我的嘴角禁不住大大扬起,心情十分愉悦。

“不舍得打我?”

“谁不舍得?”话落她的拳头就落了下来,如雨点般密,也如雨点般轻,打得心柔柔软软的,真想勒住马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然后一顿狂亲。

“坐稳了,要打,等明日洞房花烛夜再打,到时我躺着任你打,如果不解恨,剥了我的衣服打也行,明晚你有剥衣服的权利和义务。”

“你无耻——”听到我这样说,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我轻笑几声,快马加鞭往夏家赶,到了夏家,天灰蒙蒙的透着点亮光,天竟然快亮了。

“这话对旁的女人说的确无耻,但对自己的妻子说,只能算闺房话,小浅你说是不是?”我看着她笑,她在我的注视下再次羞红了脸,我迅速亲了一口。

“你——你——”

“小浅,你应该不会让莫枫没有新娘的,你应该不会让莫枫遭人笑话的。”临走前,我对她说,我本还想说多几句,丫鬟们已经涌进来。

“小姐,快点挑选凤冠霞帔。”

安姑姑、红霞她们拿着十几件嫁衣让她挑选,不知道她喜欢哪一款,我命师傅按着图样都做了一套,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好笑。但这时天已经亮了,我赶紧赶回去沐浴更衣,然后前来迎亲。

匆匆赶回去,刚沐浴更衣好就带着迎亲队伍过来了,虽然没有一刻的歇息,但满心都是喜悦,喜宴在我的府邸举行,北天帆皇上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前来道贺,整个府邸显得热闹非凡。

拜堂仪式过后,小浅被人送进新房,宾客个个捉住我不放,都向我敬酒。里面大部分都是能喝之人,想全身而退,还真不容易。

“莫少将今日是新郎,一会要洞房,每一桌都敬一杯就饶过他吧。”有北天帆这话,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才肯收敛,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喝了不少。

“古廷,你替我招呼宾客,再留这里肯定被灌醉倒地。”

“你这酒量会怕灌醉?你这小子没碰过女人,用得着这么心急火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