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读书人就喜欢这些个东西,金玉之类的他们说不得反而嫌弃俗了。大哥,这个法子不错,咱们这里别的不多,竹子还是有的,那些最低等的,用上竹子,青绸,然后绣上几句诗什么的想来也是能很有些看头的。”

看看,薛家不止薛讯和薛蟠是钱眼里的,就是薛诚也一样精明的很,立马顺着薛蟠的思路给了新的方案,有价值的方案。

薛讯点了点头,眼珠子又看向儿子,微微一抬下巴,说道:

“还有呢?还不快都说了,不然岂不是白费了你这么一个姿态?”

给自家儿子他从来都不怎么留脸面,继续压榨,当然他不能说的是,其实他看着自家儿子这才七岁,已经有了些老谋深算的味道他心里还是很得意的,这样的孩子,不是谁家的都能生的出来的,你不信?你家有吗?

薛蟠听了老爹的话,倒也不怵,他都习惯了,能怕什么去!好大还有娘呢!撒娇什么的那属于基本技能他还是很熟练的。

“既然有了绸子的,咱们也该做些纸做的,这样成本更低些,用书画的纸糊了扇面,不寻常的桐油纸不知道便宜了多少,请上个书画好的,画上些图案,什么梅花,梨花,等等,就是什么三英战吕布也是可以的,这样让那些想要附庸风雅的人也能用,岂不是也挣了好些?画好了上几道桐油,看着还颇有些古意,寻常的小雨也不至于一淋就坏,咱们卖的便宜些,这样一来,岂不是能直接风靡江南!走量也是能成大钱的。恩,还能分男女,还能分老幼,总之是分的越细越好,免得人家一家子只买一把,那咱们就亏了。”

薛蟠越说越兴奋,到了后来,这眼珠子里全是光,连薛讯和薛诚看了都想遮住眼睛,还是薛讯占了身为老爹的便宜,一脚踹过去,把薛蟠给打断了。

“成了,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些读书去,斯文,你这是要当文士的斯文人,这样子真是丢脸。“

“爹,你过河拆桥,太不仗义了。“

眼见着老爹要发飙,薛蟠吼完这一嗓子立马开溜,等着薛讯想要再踹一脚出气,薛蟠那浑圆的身子已经窜出五六米去了,远远还能看到那肥肥的身子和个肉球一般滚动。

“这个臭小子。“

“大哥,你这是高兴还是气恼?做给我看的吧。哈哈哈“

“哈哈哈!“

薛蟠也听到了里头的笑声,可惜他一点不在意,他还要去看给林妹妹的东西呢,这老头子什么的哪有妹妹可爱对吧!他也是有选择的。

作者有话要说:病了,三十九度,今天勉强起来能更,请包涵

第32章 伞3

薛蟠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读书去了,当然这一次的折腾他自己也是有所收益的,比如因为这个他对于这个时代的各色面料,宝石珠玉的等级,木料的价格都有了不小的认知,就是那些寻常的工钱,外头的行情也明白了很多,甚至在他回到了书房开始读书的时候,夫子教导他的时候也常用他们制作的伞面的图案之类的给他讲解些古董,绘画,书法之类的东西,可以说得到了个大杂烩一般笼统的认知。

这些绝对是超出原本的薛蟠的意料的,很多的东西和他在现代知道的那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比如说,这个时代白玉,碧玉,青玉,这些个软玉才是值钱的东西,翡翠则相对不怎么入那些顶级人士的眼了,原因很简单,就为了君子如玉四个字,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温润,而翡翠则太过尖锐了。其他的就是琥珀,珊瑚,珍珠也值钱的吓人,原因不外乎就是因为这个时代开发力度的问题,还有就是采集的不易,毕竟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人工养殖。

薛蟠慢慢的开始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慢慢的吸取各式各样的知识,而这个时候薛讯已经开始了大动作了。

紧赶慢赶的,在一个月之内,薛讯让匠人们作出了二百多把各式珍贵的遮阳伞,开始往京城而去,而金陵这里则有薛诚坐镇,继续制作,然后从最便宜的纸伞面的那种遮阳伞开始发卖,争取早日能开辟出新的拳头行当。

薛讯一到京城,就开始送礼,每次他到京城说起来悲哀,那就是一个陪笑脸的开始,没法子谁让这京城砸块砖头都能扯上几个高官呢,他的身份实在在这里没什么抬头挺胸的可能啊!更不要说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家生意来的了,更是有求于人,好在今年这贾家是不用去,倒是能省些花费。

你说贾家怎么了?那不是王氏彻底没戏了呗,就是王熙凤也因为王氏的名声问题被牵连,没能嫁到贾家去,而是远嫁到了外地,不过也是有好处的,王家的女子备嫁的东西里如今是每个姑娘一本律法书籍,想来这犯法的事儿能少不少了。和贾家没有了姻亲关系虽然对薛家多少有些妨碍,可是问题倒也是不大,好在他们还牵扯上了林家,这次来还特意去问了林家,帮着林家带些东西什么的,这样一来,薛家好歹能和这些清流混个脸熟,让他们知道一下自家的立场。就是不收他们的东西,好歹也不会和他使什么绊子不是。

再有王家,为着薛王氏这些年遭的罪,好歹也能多给些帮助,薛讯觉得,这一次自己倒是比往常还顺利些。不但在前几日就顺利给内务府各家管事都送上了东西,连着内相管事也递了东西进去。

等到了正式能入内务府觐见的时候,薛讯让人抬着八个大箱子,一脸的镇定,入了官衙。

“薛东家,这个月份可不是正经咱们下单子的时候,你怎么就进京了?“

于管事和薛讯关系一向不错,看着他来也是笑容满面,只是对于这不上不下的四五月份进京很有些好奇,又不是管着花卉的皇商,这来的也有些蹊跷啊!

薛讯先是笑着拱手行了礼,然后很是难得卖起了关子。

“大人,我这可是送好东西来了,就等着您掌眼呢!“

他这么一说,于管事也来了兴趣,眉毛一挑,扶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好笑的看着薛讯,

“好东西?这宫里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倒是奇了,还不快拿出来,也让老夫开开眼界?“

听着这话,薛讯直接一个眼色。那小厮就打开了最前头的一个箱子,薛讯走上前去,从中拿出一把伞,对着于管事笑了笑,伸手一撑,那伞就打开了,对着阳光一照,那于管事立马倒吸一口气,你道是怎么的,这是所有的遮阳伞里最贵的一把,那是用最最珍贵的紫竹做的伞骨,用银蛟纱做的伞面,最要紧的是这伞面上海呆着龙形的暗纹,而伞面最外端的伞珠一颗颗居然都是紫玉,还雕琢出微型的龙首,看着似乎很是简单,可细细看下来,无处不精致奢华到了极致,用薛蟠的话,那就是低调的奢华啊!只要是长眼睛的看了,都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之处,那于管事怎么会不诧异?

“这,这,这,你这是,这龙形。“

当官的就是敏锐,第一个反应就是逾制,这龙形可不是随便能做的,薛家怎么就这么直接干了?

薛讯也知道自己这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些,好在他也不是没话说。

“这是献给圣人的,自然只能这般,不然哪里衬得上圣人威严,这是遮阳伞,箱子中还有其他的,共计一百把,这圣人的和这些自然是不一样的,还有皇后娘娘的,也是另制的,不敢和其他的混同,只做进献不敢他求,只是眼见着流火夏日到来,这东西,想着还能有一二用处,这才来给大人看看。“

一听是进献,于管事才松了口气,也是,进献若不是好的,他也不敢不是,倒是这个遮阳伞很有些意思,遮阳遮阳,顾名思义,倒是为了遮蔽烈日所用,于管事走过去,也拿了几把出来细看,果然只能遮阳,用的都是些纱,便是偶有绸子,也多是透光的好料子,在看这伞骨,也多是镶金坠玉,富贵非常的,看着就很有些看头,倒是好东西。

于管事看了点了点头,顺手又拿过了薛讯递过来的单子,看价格,这一看又吸了一口气,

“老弟,你这价格可真是公道到了极点了。“

就像是一开始薛讯知道价格时候一样,这于管事看了只觉得这价格低的发指,虽然薛讯已经把本钱都翻了五倍在写,可看着也不过是百两的样子,很有些挥泪大甩卖的趋势,他能不震惊?就是几把最贵的也不过是五百上下,这简直不符合逻辑啊!按照他们的规矩,这样的东西,就是报上一二千也是可以的,怎么会这么低?

薛讯也知道自己报的低了,可是一来他头一次进入这奢侈品供货商的行列,有些不敢下手,二来,他始终记得,当初说起举人不纳税的时候,儿子说的那句,皇帝是傻子吗?这样的问话!

皇帝不是傻子,这是肯定的,就是有一个皇帝是傻子,也不会所有的皇帝都是傻子,所以薛讯如今越发的小心了,宁可谨慎些,也不想那日皇帝一个兴趣来潮差个物价,然后把自家一族人都打进去,不过在这里他自然不能这么说。

“大人,这东西我家也是才开始做,也不知道宫里要不要,那里敢开的高了,再说即使是成本价,这东西不过是夏日有用,宫里能要的只怕也不多,我这里也不想着这几把东西挣钱,只想着有个好名声,以后若是有其他好东西也能想着我们薛家,我就是挣了不是!“

这话说的很有些道理,这是想着舍了这一项的赚头,挤进大宗采购的行列啊!这样一想于管事倒是释然了,也觉得这薛讯是个懂得取舍的,也就不把这价格看在眼里了,更甚者,他心里也觉得这估计真的是成本价了,怎么看这样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能这么报价,还真是良心价。

想到这里,在想着家里的那些薛家送的礼,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有多的没有?看着不错,我倒是也想给女儿置办。“

“那里用大人说,大人只怕没有注意,昨儿送去的里头就有三把,您家太太,姑娘都有。虽然规制上和这个不一样,可东西都是好东西。绝对不敢糊弄您。“

一听自家也得了,于管事更加满意,对着薛讯点了点头,然后一个招手,让人把东西往里头抬了,看到这里,薛讯立马行礼,倒退几步,往外走去。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宫里给出的消息了,薛讯难得和第一次送货时一样,开始忐忑起来,静静的等着。

于管事把东西往六宫采购管事那里一放,才开口说是薛家送的,那刘管事就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打开了箱子要看这些东西,还让人去招呼内相过来,说是有新鲜东西给圣人瞧瞧,明显是准备讨好圣人的,这个时候于管事立马明白果然这薛讯给各家送的东西里都有这看着奢华的遮阳伞了,而自家这顶头上司只怕也是喜欢的很,看来这一次多一项采购是没什么问题了。

等着那内相过来细细的把所有的伞看了一遍,那脸已经笑得都成了菊花了,指着其中几个绣着老虎,苍鹰的伞,哆嗦着说道:

“抬着,都抬着,跟杂家走,让圣人也乐乐。“

说完也不管他们这些官员了,转身就往大明宫走去。

第33章 伞4

此时正是接近正午的时候,大明宫内皇帝正享受着难得的休息,侧躺在一边的软榻上,手上拿着的正是一把遮阳伞,让那些内务府的管事们看见只怕会大吃一惊,这东西他们都没有上报,这皇帝居然已经有了?

这是谁献上的,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除了内相还能是谁呢!在宫里当太监,特别是当内相,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人,贴身人,没有点眼力见是不可能的,没有本事更是不行,可是最重要的就是要忠心,那种万事不敢欺瞒的忠心,就在薛讯把东西送到内相家里的第一时间,这内相就已经确认了这是能让皇帝感兴趣的东西,再说了,有人往他家送东西,他怎么敢随便收下?那是纯粹没事儿挑逗皇帝的疑心病吗!他可没那个胆子,所以凡是谁给他送了东西,他几乎都是在第一时间都告诉了皇帝,皇帝也满意他的识趣,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对于内相来说,他既能得到皇帝的满意,又能得到好处,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才是最划算的。这次也不例外,唯一能让他感到兴趣的是,这东西他没有见过,而他没有见过的,大多皇帝也没有见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给皇帝带来些新鲜感,让他更得皇帝的心,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直接送到了皇帝手上。

作为宫里的老人,他很是清楚,人家薛讯能送到他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东西估计想要成为上进的名单之一,所以在六宫采购总管的人来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汇报了皇帝,还用一种很是好奇的语气期待了一下这送来的又该是怎么样的精品之类的话。

别看这当官的也好,太监也好,大多都很是贪婪,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潜规则,那就是收了好处不能不办事儿,特别是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是绝对会出力帮忙的,这也是一种信誉,不然以后他们可就没有外快可拿了不是!

皇帝其实心里多少也知道这里头的一点名堂,只是他要的只是一种掌控和平衡,对于这些人心中的小事儿他也不怎么在意,再说了,一个皇商能折腾出多大的动静?他如今更期待的是,这薛家能拿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他满意。

事实证明,皇帝也有被吓一跳的时候,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可是熟悉他性子,已经陪了他几十年的内相已经看到了眼里,那是为了价格,这宫里采购有多黑,皇帝或许不知道详情,可是这里头有猫腻,那是绝对知道的,反正这宫里从来就没有看到什么叫便宜货,可是在看到六宫管事送来的最高不过二千两的报价的时候,他也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这些人懂得什么叫收手了?这个不可能!不是那些官员,那么就一个可能,这东西送进来的时候价格就低。

看到这个价格,皇帝心里有点不自在,不自觉的想到,莫不是自家别的东西,价格真的高的有点过分了?好在还有内相在边上,他可不想砸了别人的饭碗,最后搞得自己也没脸,最终把自己折进去,于是有意无意的说起了六宫采购总管说的,这薛家因为这东西第一次送来,不知道宫里收不收,所以不敢报价,直接给了个成本的价格,还说起这东西六宫那里采购预计也不大之类的,到时让皇帝稍稍放下了一些疑心。

“成本,这么说,这薛家倒是还算是老实,也是,这东西一年能用上多少,这一箱子估计就能算成一年的量了。“

皇帝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最起码这东西冬天用不上他总是知道的,看着薛家进献给他的拿一把,心里很满意薛家的品味,眼神往那些其他的伞上面扫了一眼,内相很机灵,立马一个个的开始打开给皇帝看。

“哎呦,圣人老爷,您看这个,这梅花,真是绝了,哎呀,这个猫戏蝶也好看,像是真的一般,这眼珠子还是猫眼石呢!可不是活了嘛!啊,这个,松鹤延年,真是好寓意呢,还有这个,哎呦,这可是苍鹰,那里是女人家用的。。。“

内相巴拉巴拉的一个个拿起,一个个说道,兴奋脸都红了,看到苍鹰的时候还连带着拿出了那猛虎下山的伞,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爷,这莫不是准备着让老爷给赏用的?可是这老虎,这苍鹰给谁去?莫不是给那些个老将军?哎呦,那些个五大三粗的,若是弄这么一个东西,可怎么出门呦,那可不怎么搭调呢!“

他这么一说,皇帝眼前似乎也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那五大三粗,须发皆白的老头,一手舞着大刀,一手拿着这么一把斯文的遮阳伞,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忍不住走下软榻,到了箱子边上,伸手拿过其中几个细细的看,然后带着一丝恶作剧一般的笑容对着内相说道:

“看着这图案倒是妥当,这么着,这猛虎就给了冯唐好了,这老家伙还不算老,听说还常常打猎练武,恩,这个苍鹰给桑青,那家伙不是养了一头老鹰嘛,这正好配上,还有这个松鹤延年。。。“

皇帝眼睛一眯,精光一闪,嘴角牵了牵:

“给齐老,他年纪不小了,正好这个寓意不错。“

这是嫌人家老不死的占着内阁首辅不挪地儿吧!这到底是赏啊,还是骂人家老不死啊!内相瞬间明白了,心里一凉,恭敬的接了旨,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就听到皇帝在那里又开口了。

“除了朕和皇后的,其他的就只给四妃一人一个,你看着挑就是,还有皇子和公主也都有,算是端午节的赏了。剩下的,你先收着,朕在看看。“

说完这皇帝就坐回了书案后面继续看折子,内相忙不迭让人把东西搬到了后面,然后转头朝着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使了一个颜色。皇帝都开始赏人了,这东西自然是收下了,那他自然要通知那些采买上的管事,通知一声薛家,看看今年这势头,皇帝对着新玩意还是喜欢满意的,再有这价格,看着也合适,按照内相心里暗暗的琢磨,估计这今年的端午节礼,遮阳伞是要占了大头了,自己是不是该让后头多进些?还是再说吧,让那些管事看着,若是节前去了八成的话,那是一定要多进了。其他的不是他这老太监能管的事儿了。

不说宫里怎么想,也不说后宫受到这东西那些女人们怎么喜欢,就说薛讯,既然是等消息了,那么他自然是准备利用这个时间好生的盘一盘自家在京城那些铺子的账了,顺带的也想着在这里开一伞铺,把自家这这样伞也打出名头来,不想才过了一天,不单是宫里立马给出了消息,全盘收下的同时,还让他多准备一百把。就是京城那些属于薛家的铺子也有好些人家的管事来寻问这遮阳伞的事儿了,还大多是要买女子款式的,一时间让薛讯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真是让儿子说对了,这附庸风雅的事儿,京城的人比金陵更容易风靡,特别是女人,书生,纨绔,这三类人的银子实在是太好骗了。喜得是,就这么一个单子,二百把伞入宫的单子,他就能直接挣下两万两啊!还是去了那些打点银钱的纯利润!居然还有管事的说他这价钱太过公道,弄得他们都不好卡油水!老天爷,这可是他往年一年脂粉单子的利润呢!这伞太值钱了!

兴奋的薛讯立马把他随船带来的所有的精致高档,符合宫内规制的伞全送进了宫里,正好二百把,不多不少,剩下的那些其他规制的,档次的也在最快的速度中直接放到了古玩,首饰店开始代卖起来。挣钱也是需要赶风头的,很明显,从那些被他送了礼的人家和宫里已经开始形成这么一股子遮阳伞的风潮了,在这炎炎夏日里,薛家只怕靠着这伞能得到不少的好处呢!

第34章 学习

薛讯在京城乐滋滋的开发新的市场,而在金陵的薛蟠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小小的身子依然是圆滚滚的,很是喜庆,可是他的脸色却不那么好了,带着淡青色的眼圈,整个人像是隔夜的包子一样,没什么精神,而他的面前则是放着足有一尺厚的纸,那都是他练字的成果。

哎,说起来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他显摆呢!在他老爹想那些上进的伞的伞面的时候,显摆的给了不少的建议,像是那什么老虎,什么苍鹰,那都是他的杰作,还有那些看着意境很不错的布局,这让那夫子看到了他发现美的眼睛,一心要开始培养他琴棋书画的本事!

什么资质不错,其实那是薛蟠作弊的成果啊!只要翻翻百度,看看历代名画,就是傻子也能说出一二三了不是!这下可好,每天他一早起来一个时辰读书,然后就是开始练字,作画,下午不是弹琴,就是背书,一刻都不能停了,还有作业,一天二十张大字,这叫什么事儿啊!

偏偏他连撒娇喊苦都不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心里明白,就凭着自家老娘那个溺爱孩子的劲头,若是自己说一句夫子的不是,估计这夫子就会被老娘给轰出去,这可是他老爹好不容易请来的,他可不想等老爹回来自己屁股遭殃。

“恩,这字有了一点样子了,不再是那么丑了,可是还是不够啊!你自己看看,这里,这里,缺了一些力度,你要知道,字如其人,科考的时候,考官是看不到你人的,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家事,能获取好感,那就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字好,只要你的字让他感到满意,哪怕你的文章稍差些,也有通过的可能,若说科考可以投机取巧,这就是一种了。“

夫子摸着胡子,拿着薛蟠刚写好的字,看了一眼,语重心长的和薛蟠说道让他练字的原因,他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看着娇惯了些,可是这个孩子还是很是知道好歹的,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薛家长房就这么一个孩子,那薛家老爷太太对着这个孩子很是疼惜,甚至他还听人说起,以前有好几个夫子被赶出去,就是因为这孩子吃不了苦,被这当家太太迁怒,才会不干的。当初他听说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长于妇人之手,怕是要被毁了,在薛老爷来找他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怎么感兴趣的,甚至做好了几个月就走人的意思,不想这孩子实在是出人意料。不知道是长大了,还是真的是前几个夫子教导的不得法,最起码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孩子还是很听话的。看看,才和他说了这么几句,这孩子立马又精神了很多,下笔也越发认真了起来,看来自己这法子是对的,孩子不能纯粹命令,而是要讲道理,和他们说清楚,还是自己心里也是有分寸,知道厉害的,不像是那些迂腐的人觉得和孩子没有沟通的必要。

想到这些,夫子满意的笑笑,在一边重新坐好,批改薛蟠前一日的作业,整个书房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外头的蝉鸣作为伴奏,让这里越发的显得清逸。

“夫子,又写好了一张。“

薛蟠做完了今天的练字项目,把最后这一张递到了夫子的手里,笔直的站在一边等着夫子的批示,这是尊师重道,即使他们家再是世家富豪,这些规矩也一丝不甘错漏。如今薛蟠的规矩已经学的很是像样了,不单是有这夫子,还有他爹的言传身教,他们这样的人家,对于规矩礼仪那是从小就很讲究的,看看原著中,那薛蟠即使在粗鄙,在入京后拜见长辈什么的也从没有在这里出过什么岔子,这就是底蕴啊!

夫子细细的看了看,把薛蟠的功课放到了一边,然后微微皱着眉头,对着薛蟠说道:

“这一个多月我也算是明白了,你在棋艺上天分不足,恩,或者说能成为一个臭棋篓子都是抬举了,居然到现在连最基本的都还没有弄清楚,我是不奢求培养处什么好手了,不过你学还是一定要学的,哪怕是在难,好歹把这棋能看懂,能分得出谁胜谁负不是!不然你以后出门岂不是让人看不起?还有这琴,你也没戏,哎,你说说你,唱曲,行酒令,这些倒是挺本事的,怎么这些就不成呢!“

夫子烦恼啊!从没有预见过这样的,这围棋多简单的事儿,不就是围杀二字嘛,这孩子居然能自己把自己困死,这都怎么下的。太让人无语了,至于弹琴,那就和杀鸡没什么区别,这要是传出去,都能毁了自己的名头啊!

薛蟠听了这话,难得也脸红了,忍不住伸出自己的白白胖胖的手看了看,丧气的也跟着叹息了一声,他能怎么说?能说自己这手指不灵活?其实他打算盘还是很不错的,可是那琴弦,他怎么弹都觉得这东西割手,疼的厉害。

他也想让自己多一层斯文的外衣,难得跟着动起了脑子,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记得自己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吹那个什么柳叶还是很不错的,是不是自己该往这里想想?

“夫子,要不咱们换一个吧,我觉得那个什么洞箫之类的也还是很不错的,那个你看,我这身子,看着就是力气不小的,估计吹箫这事儿还成。“

“这和力气有什么关系?牛头不对马嘴。“

夫子听着这么一个理由,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不过心里到时也是一动,也是,看着这孩子对于乐理也不是一窍不通,或许就是这脑子和手跟不上,或者和这琴没什么缘分呢,要不真试试?算了,就试试吧,要是成了最好,不成也不过是多浪费一两个月而已。

“也好,明儿我帮你带东西来,让你试试。那你这下棋怎么办?蟠儿啊!不是夫子逼你,要知道以后你出门要是和那些士子结交,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啊!下棋这是士子间最普通的了,就是那些贫寒的士子也多会学上一手,会了这个,能让你结交不少的人,帮着你认识更多的士子。“

夫子真的是有点苦口婆心了,确实这围棋成本很低,寒门士子都不用棋盘,自己画上一张纵横的格子,用些个木头雕刻了也能下,所以在士子间很是流行,再说了那不是说了吗,下棋下的好的,一般都是智者,所以很多人都在这方面有所研究,要是薛蟠什么都不会,那出门丢人可就难看了。

好在薛蟠也有了替代的法子。

“夫子,我有自己喜欢的棋。“

“哦?还有喜欢的棋?什么棋?我怎么不知道除了这围棋还有别的?“

还能有什么!象棋呗,多简单,就这么几个规矩,还每个棋子都有字,看着都痛快,薛蟠很是得意的拿出了自己准备的象棋,和夫子说了规则,然后和初学的夫子下了一盘。

“这,这怎么看着像是两军对阵,莫不是武夫的棋?孩子你这是想入伍不成?这可不像是士子喜欢的东西啊!“

夫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了,这文武对立,这要是拿出去,岂不是让士人鄙视?这孩子怎么就缺心眼呢?偏偏还不好打击他太过,说的不能太重了,心里却又叹息了起来,这孩子真是难教啊!

“啊,夫子,你怎么这么想的?我这怎么和武人搭上了?不过是看来的法子,不过也有道理,看看,和兵书一样呢!多好,也一样有谋略不是!方寸之间厮杀,不是和围棋一样的道理?“

薛蟠带着一丝懵懂的眼神,他不明白,这围棋和象棋都是棋,怎么还分文武,怎么夫子会这么失望。

“孩子,如今是盛世啊!盛世之时,必然是重文轻武,这武人的东西自然比起文士的东西不入流了些,算了,和你说也不懂,这棋也不是不可取,也罢,为了你,夫子也试试吧!”

夫子这是想着,这孩子若是拿出去,只怕是会被人笑了去,若是自己,倒是不妨事,好歹自己是举人,是士人,若是自己说从别处学了新的棋,拿出去和人探讨,然后慢慢的推广一下,还是不赖的,好歹君子六艺,读兵书也并不是什么不妥当的,说这是推演兵书的法子也是可行的,等着几年后,大家都接受了这么一个棋,这孩子再说喜欢这棋想来也不算是突兀了,还能推说是从自己这里学的,不会妨碍了文名。

夫子替薛蟠想的那个周到啊!当然这个时候薛蟠还不怎么明白,可是从夫子的话里也知道了这棋只怕不一定为士子所喜就是了,心里有点沮丧,脸又一次垮了下来,夫子看着这样,生怕这个孩子受了打击,以后影响到他的学业,忙又说道:

“好在你这孩子学画还有些天分,这布局上很有些意思,若是学好了,以后从这方面入手,也是能顺利进入士人的圈子的,你们家是皇商,和士族总有些隔阂,这是没法子的,有得有失,若不是这样,你如何能有这样的学习的环境?看看那些寒门之人,读书何等的不易!你想翻身,是难了些,不过只要你努力,还是很有希望的。”

夫子安慰了几句,随后索性抛开了其他的事情,开始指点起薛蟠的画作,虽然不过是一些花卉之类的简单画作,在夫子的口中也多出了无数的知识。薛蟠从来都很是尊敬这个夫子,不为别的,但是这些学识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琴棋书画,夫子不算是很精通,可是能做到样样都打到中等,已然是很不容易了,最起码给薛蟠开蒙打基础上那是绝对的够了。再加上那些说给他听得衙门的事情,薛蟠觉得,若是夫子能考上进士,也许就是当什么知府也是足够的。自己真的是很幸运的,有这么一个几乎全能的先生。

师徒两个才说了一会儿,门口就有薛蟠的小厮福寿来通报用膳了,薛蟠看看天色,又是半天了啊!看着门口如今已经褪去了几分当年油滑之色的福寿,薛蟠第一次觉得似乎时间过得很快呢!自己七岁多了,到了这个世界居然已经两年了!这两年自己好像干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自己将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呢?真是忐忑啊!

第35章 筹谋

金陵城内,一处茶楼内,好几位文士正围坐一处,看着中间二人在棋盘上纵横,这是一个他们以前没有见过的棋,简单又厮杀惨烈,看着很有些两军对垒的壮烈,这让那些年轻的士子们很是喜欢,似乎能激起他们心中的男儿热血,和往常的那种围棋的含蓄很有些不一样的痛快。

说来这象棋如今在这金陵也算是有名了,据说最早是一名老举人因为和老友斗棋连着输了三次,心中不甘拿出来想要翻盘的。说来也不过是一件士林趣闻而已,不过这棋自有他的吸引力,才不过几盘下来,就将那老友也拖入了这象棋的汪洋大海之中,慢慢的也成了这象棋的棋迷,于是又传给了其他几个老友,你传来,我传去,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这金陵倒是有好些士子都学会了这棋,本就是学过围棋的人再来学这象棋并不是很难,规则上也不复杂,很是容易入手,但是让人着迷的是,这棋中好似含着兵法,那些往常君子六艺中对于兵法谋略更擅长的人对着这棋却更容易精深。

士人们往常能做的游戏不多,除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什么才子佳人一掷千金的花钱游戏,剩下的不外乎是琴棋书画的范围了,寒门的能学上些乐理,下上几手,已经是很厉害,很注重自我培养的,没法子,什么都要钱啊!笛子是最便宜的,学的人不少,可惜不是什么人都有乐感的,下棋没什么门槛,是个人都能努力一下,装装斯文,可是哪怕是最简单的围棋,什么石头的,什么木头的,要弄一副看的过去的也耗费心思,谁让这棋子很多呢!想要自己打磨,能把你给折腾死!可是象棋不一样啊!这东西木头做就成,也不用特意分什么颜色,只要到最后刻好了字涂上朱砂和黑墨就成,多简单便宜!

便宜的东西流传起来那是绝对快的,就是那些寻常只认得几个字的人想要玩也成,所以一下子就风靡了起来,三五个人一聚立马就能下起来,在金陵中下层的士子中流传的就越发的快了,而薛家的店铺立马跟进,开始卖象棋,从最便宜的杂木棋子带细麻布棋盘到昂贵的鸡翅木棋子,黄杨木棋盘,那是什么样的都有,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这薛家是发什么疯,最便宜的居然不过是五十文一副,算算成本,那简直就是一文不挣的倒贴了。这下子可好,是个认字的都想买一副放家里,好假假的家里也算是有了文人棋这一项了不是!绝对的提升自家品味和档次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薛蟠这个时候的嘚瑟心情啊!看着账本,那张胖脸,绝对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好,谁说便宜就不挣钱了!这最便宜咱们不是还能挣十五文嘛,这一个月可是卖出去了四百副,那可就是六两银子的赚头,整个金陵有多少人家?有钱的有多少家?贫寒的又有多少家?这世上总是穷人不富人多,按照大爷我的估计,这最便宜的,怎么也能卖出去好几千副,咱们家那么多木匠学徒,又不用花钱,只要给顿饭,权当练手,一个月就能全做出来,不挣白不挣不是,都够得上大爷我一年的月钱了,积少成多啊!”

薛蟠老气横秋的感慨了一下,听得边上站着的文具铺子的掌柜嘴角抽抽,大爷,您这死爱钱的脾气估计是没法子改了,您是只有六十两一年的月钱,可您寻常花钱什么时候不是走的公帐?真是的,不过也好,这样子好歹,薛家以后是不用愁后继无人了。

掌柜的估计是看不得薛蟠这样的财迷样子,六十两拿出来真是让薛家丢脸,忙继续说后面的。

“大爷,您看,还是中品的买的更好些,这柞木的,楠木的,甚至是香樟的更让人看中,一个月也卖出去二百多副,这个更挣钱些,咱们定价是一两到五两银子,这价格委实不高,每一副都能挣上一半的利润,这些算下来可就有了五百多两的赚头呢,还有这最贵重的,全是些好木头的,五十两,一百两一副,卖了三十多副。”

原本想着把薛蟠的注意力往这奢侈品上转移,好歹符合一下薛家的身份,可惜薛蟠看到的却和他是不一样的地方,只听薛蟠叹了口气说道:

“看看,我就说,这有钱人就是少啊!能卖出去多少对不!咱们要走量,量越大,挣的越多,我们的目标是,哪怕他不认字,也会买上一副回家下棋,要是这样,这最便宜的只怕就是几万副也能卖出去,最要紧的是,这便宜货,没人和咱们竞争,谁家也不会看在眼里,不会去做,这样一来,这么大的空子那可就全是我们薛家的了,想想若是全国所有的地方的穷人人都买咱们的,咱们能卖出去多少?又能挣多少?”

说道后来,薛蟠很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而那个掌柜的一听,也是一愣,他还真是从没有从这个方面想过这些。若是如大爷所讲,还真是有些道理,挣得不多,可是量大了,又没有人竞争,这样一来确实薛家绝对是吃独食,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吃独食。算算这天下的人头,户头,几千万的人口,数百万户,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家买,那也是数万的销量,每一副哪怕是十文,这下来也是数万两的利润,这样一算,就是掌柜的也要倒吸一口凉气。薛家文具铺子不是没有走量的东西,像是纸张什么的,那绝对是走量的大头,一年不过是千余两利润,没法子不是垄断生意,能走这么个量已经是薛家铺子开的多,开的广的极限了。

管事似乎看到了新的金光大道,心里那个欢喜啊!忍不住老脸涨红的对着薛蟠说道:

“大爷,果然这样一算,很有可为。”

“那可不,等着别人发觉在,咱们基本都已经全占完了地界了,该买的全买好了,一副棋子,穷人家估计能一直用下去,不会再买第二副,这样一来,别人就是想抢也抢不走,要是那些穷人家条件好了,想换新的,好的,买过了咱们家的便宜货,自然习惯了再到咱们店里来卖,这样一来,其他的咱们家估计也能比别家多好几成的生意。”

薛蟠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算计,管事的看着这样的薛蟠,心里忍不住吐槽: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薛家的大爷对于做生意都不用人教,天生就会啊!看看这算计的,连人家换东西都算进去了。

薛蟠不管这管事心里怎么想,继续乐滋滋的看着账本,这些日子他老爹不在家,他二叔又忙着外头的事儿,特别是最新推出的遮阳伞的项目,家里除了先生,那是根本就没有人管他,这让他一下子处在了放羊的状态,说他想要为家里分忧也好,说他天性不安分也罢,反正他是折腾了不少的东西,这象棋买卖只是其中之一。这里还有新花样呢!

“对了,上次我说的,那个什么象棋大赛的事儿怎么养了?“

放下手里的账本,薛蟠一脸的正经,寻问起了别的,如今他家可是他最大,好歹也要有点主子的样子不是,二叔?到底是已经分家的,有些事儿还是需要他这个少族长来担心啊!薛蟠心里忍不住闷骚的偷笑了一下。

“这事儿已经放出风声去了,也正是因为这个,买象棋的人才一下子这么多,不然这样一样新的东西,怎么也该有个三五个月下来才能有这么多人接受,想要火起来,没有一年两年的根本不可能,如今,就为了这个大赛好些士子都放下了读书,专门下棋呢,好在今年是会试科考之年,咱们这里没什么大事儿。“

对于这个大赛,管事也觉得是个好点子,最起码为了这个名头,铺子里生意绝对是好了很多了,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怎么妥当,到底这东西流行的时间短了些,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多少人参加,多少人围观,若是影响小了,说不得还会让人觉得薛家影响力不够,底蕴太浅,影响到薛家在金陵的声望,只是好歹这是少东家折腾起来了,他也不好说不,只能尽力而为。

“恩,时间上不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下棋确实一定有胜负的,咱们定下规则,恩,这么来,先是淘汰赛,按照报名的人数分,一层层筛,到了最后选十个,来个积分赛,赢一场就是三分,平手就是各一分,负的没分,最终按照积分排名次。“

薛蟠直接把后事的规则搬过来,省心省力不说,开始经历过考验的,绝对能挑起人热情的方法,把比赛弄得更显得公平了些,免得有人一时失手怨声载道影响到他们的公平性。

“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场次能更精彩些,彩头大爷怎么算?咱么也该给出个说法了,上回老奴可是说了绝对是大彩头的,还是真金实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买棋子了。“

大话说出去了,可是具体的却什么都不知道,管事也难办啊!好歹大爷你给个准话成不?已经很多人来问了,他快挡不住了,要是吸引力不够,他很可能被砸鸡蛋的。

薛蟠一听彩头,立马正襟危坐,还伸手拿过一边的茶盏狠狠的喝了一口,你说什么?风度,他只知道他口渴了,风度这东西先跑一边歇着好了,反正他也不指望自己喝茶能喝出个子丑寅卯来,至于什么雪水,雨水,泉水的问题,他更不在意,这个附庸风雅他造就明白了,自己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的,早让先生打击的放弃了,还是实用性第一。这才符合薛蟠自己的范!

“当然是真金实银,那可是咱们薛家的脸面。不过也不能太俗了,不然以后咱们家在士人中可就没有了好名声了,这么着,头名,一百两银子,四书五经新书一套,五经集注一套,这算下来怎么也有二百两了,绝对是大奖了。不对,再加上上等的笔墨纸砚一套,就这么三样,那些寒门士子能发疯,哈哈,咸鱼翻身也就是这样了,一下子科考的东西全齐备了不说,连赶考的银钱都有了,恩,对外就说咱们家是用着棋赛相助学子科考的。多好的名头,第二名,那就五十两银子,书不变,笔墨纸砚给中等,第三名那就是三十两银子,书一样,笔墨纸砚给下等,卡在科考最低标准就成。另外第四道第十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好歹人家也是有本事的,各给十两银子安慰奖,笔墨纸砚最低的一套就成,你看怎么样?“

薛蟠眼睛又亮了,他每次这样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他甚至能感觉到这次事件后自家在士子中地位的提升,更要紧的是,他想到了另一点。有这么第一届,以后呢?第二届?第三届?也许,薛家可以借着这样的事情在金陵开始慢慢的转变别人对于薛家皇商的印象,往士子中挤进去呢!

还能怎么样?管事听得已经连连点头了,这绝对是好啊!名头好,彩头好,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场文人的盛世,估计这以后,薛家在金陵地界那是绝对的好名声了,这下子连管事心里都觉得这象棋赛绝对能火爆了。

当然他心里和薛蟠想的又不一样,他想的是,用这个一下子就能把整个象棋的市场占领一大半,等着别家开始卖棋,薛家已经把会买棋的大半人全搂过来了,这能卖出去多少?抢先一步占得先机果然没错,也就是自家大爷眼光好,在这象棋一出来就看重了,还给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今年的分红啊!绝对是很丰厚的了。(他不知道,这是自家大爷下不好围棋给折腾出来的,若是知道,恐怕只能翻白眼了。)

大家都想到了美好的以后,可是如今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这样的比赛,相当于一次文人集会了,怎么也该和当地知府衙门通气才是,好在因为金陵四大家族的盘根错节,这能在金陵当稳了知府的,甚至是同知之类的官员大多和薛家关系都不错,薛蟠年少,出面不怎么妥当,薛老爹还没回来,所以薛蟠和管事一商量,觉得这样的事儿恐怕需要薛诚这个二叔出面了,既然需要二叔出面,那么和二叔说一下自己的计划那就很有必要了,所以才看完账本,讨论完细节的薛蟠忙不迭的又要出门了,他要去二叔家。

你所为什么二叔不在他家住了?很简单,薛讯出门了被,家里只有薛蟠这个七岁多的孩子一个当家男人,这二叔再住他家就不怎么合适了,所以他们避嫌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好在相距不远,抬脚就到,再加上薛蝌如今也在薛蟠家中准备开蒙,所以弄到最后,那就是每天一早薛诚出门,薛诚的媳妇孩子就转移到了薛蟠家,到了晚上,薛诚来接人回家,搞得和上下班一样了。

只是薛蟠光顾着这大计划,顾着兴奋,好像忘了什么,这不是才一脚踏出去没几步,后面就突然想起了先生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念书?这午休可已经过去了,还想偷懒不成?“

可不就是忘了嘛,他都忘了,他如今的功课就和紧箍咒似得,一点都没空暇,今儿这和管事说事儿的时间那都是空出来自己的午休的空挡,牺牲了他午睡的功夫呢!

只是他心里有心早一点和二叔说话,薛蟠忍不住转身,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着先生,嘟着嘴,扭着手指,一副孩子样的说道:

“夫子,对不住,是学生不好,忘了时辰了,不过,夫子,学生能请假嘛?家里有事儿需要二叔出面,学生想要去见二叔。“

和先前在管事面前相比,这绝对是两个人,那管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少东家,一时间嘴张的老大,下巴都要合不上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在他反应也不算慢,立马就低下头,站到一边,开始装木桩子,能把自家这个有点无法无天,一天到晚装大人的少东家吓成这个样子,那绝对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他可不想被连累了,他一个管事,也没有说话的份不是!

夫子慢悠悠的从一边的抄手游廊过来,眼珠子往那管事的身上轻轻一扫,立马认出了那是金陵最大的文具铺子翰墨斋的掌柜,心下微微一转,就知道这是什么事儿,他为了薛蟠折腾这象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棋本就是他帮着传出去的,最近又在这藏书楼听了不少的风声,那里不知道这薛家借着着象棋在扩大他们在文人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