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随从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之后,那对他来说简单比随从被司徒铭吊起来打还要让他难以接受,那个该死的司徒铭竟然带着他的随从跑到将军府里去跟大将军和少将军打了一架!而且听说,那个尹佑凡还在跟他对打的时候吐了血,元气大伤,他自认为身边的这个随从还没有能够将尹佑凡打吐血的能力,不要被尹佑凡打得吐血就应该阿弥陀佛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尹佑凡在打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变得迟钝了起来,然后再打了一会儿就开始吐血了,难道是尹佑凡在先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伤在身?曲云麒想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想通尹佑凡为什么会突然吐血,而事实上则是他的那位随从功夫虽好,却及不上蓝汐月的速度,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是因为蓝汐月在他们对打的时候将一枚银针射中了尹佑凡。一个不小心,那银针就射中了他背上的某个大穴,这才会让尹佑凡打到一半就吐血,还外加元气大伤,一直昏迷了整整两个时辰才醒过来。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朝着站在身侧的随从说道:“阿甲啊,你真的没有查到那个司徒铭跟将军府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跑去将军府打架?”

旁边被唤作阿甲的随从朝他低头行礼,恭敬地说道:“回少主的话,属下无能,查不到那有关司徒铭的任何一点线索!”甚至连他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呢。

再次无聊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点好玩的家伙,没想到现在竟然连人家的踪影都找不到了,这个人果然是非常得好玩呀!捻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一小口,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晃动着,眼睛则从窗口看向街上,贼溜溜地转动着,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那个让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觉得好玩的人的影子。

找了半天,终究还是让他非常得失望,忍不住摇头叹息着:“无聊啊无聊,除了逛逛青楼还真的是没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只是青楼逛多了逛久了也会腻的,腻了也就变得不好玩,变得无聊了。

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街上,看着街上那些不时走过的人,尤其是女子,他每一个都仔细地看过去,眼里满是赞叹之色,啧啧地称道:“真不愧是青溯国最繁华的城市,连这里的女子都是特别的美丽动人呢!”

这里多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街上随便一抓都能抓到一大把,这受过文墨熏陶的官宦千金跟一般百姓家的女儿,无论是气质还是身上散发的那种韵味,都是大不相同的!这让曲云麒稍微不无聊了一点,对街上走过的每一个他认为姿色不错的女子都要在心底评论一番,这是他多年来的兴趣,也是一种闲暇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袭白衣身上,那熟悉的身形,那让他才一个晚上不见就万分想念的气质,曲云麒一激动,马上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站在窗口朝着正走在街上的蓝汐月挥手喊道:“司徒兄,好久不见,上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蓝汐月好不容易才从安祈洛开口闭口的洞房花烛夜中恢复正常的,马上就从那个是非之地逃离出来,而安祈洛也处置夜圣门的事情去了。本来是想要去将军府看看尹佑凡的情况的,毕竟是因为她的失手才会把他弄得元气大伤,也应该去看一下,不能光明正大的就偷偷地潜入进去好了。

而到将军府去的话,这条街是必经之路,没想到这个曲云麒竟然还坐在这里喝酒,他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吗?整天都坐在这里喝酒,看情况,那个飘渺山庄迟早都要败在他的手上。

扯了下嘴角,心底暗道一声倒霉,然后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地要从酒楼下经过,反正她跟他本来就不熟,没必要搞得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似的。尤其他说的那句话让蓝汐月非常的汗颜,好久不见,不是昨天才见过吗,而且也没跟他那么熟,更不想跟他喝酒!

曲云麒巴巴地看着蓝汐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看着就要从酒楼旁边经过了,连忙更大声地朝着现在正走在酒楼下面的她喊道:“司徒兄,好久不见,上来一起喝杯酒吧!”

蓝汐月的嘴角狠狠地扯了两下,这个人,实在是…本来还想不理他继续往前走的,但是就在她把脚步往前迈的时候,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挡在了她的面前,朝着她轻轻拱手说道:“这位公子,请问一下,楼上的那位公子是不是在跟你打招呼的呀?如果是的话,为何你迟迟不回应他呢?”

站在楼上的曲云麒闻言笑开了花,赞许地看了那书生一眼,然后朝着蓝汐月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司徒兄,你为何不理我呢?难道是我刚才喊得不够大声,你没听到?”

冷淡地看着这个多管闲事的书生,脸上挂下了三条黑线,迈动脚步就要绕过书生继续朝前走,她真的是不想理会这个曲云麒。只是这个书生真是太会多管闲事,蓝汐月刚走到他身边,马上伸手就拉住了她的手,一副苦口婆心地说道:“这位公子,圣人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现在你的朋友既然在跟你打招呼,你怎么可以…”

然后,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蓝汐月正用能冰冻三尺土地的眼神看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更是让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冷冰了呢?书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当想到圣人的教导的时候,继续有些瑟缩地看着蓝汐月,说道:“你怎么可以…可以对朋…朋友的招呼视…视而不…不见,听而不…闻呢?”

蓝汐月漠然地看着他,冷声说道:“放手!”

闻言,那书生连忙就放开了抓着她的手,有些慌张地看着她,呐呐地说道:“实…实在是非常抱歉,在下无礼之举还请公子原谅!不过,圣人有云…”

“闭嘴!”蓝汐月冷睇着他,她最烦的就是啰嗦的长舌妇,当然长舌公也一样讨厌,看着这个书生似乎还要继续讲得黄河水滔滔的样子,马上冷声遏止,如果他还是不想停下来的话,她不介意帮他一把的。

只不过,这个书生很会看人脸色,在蓝汐月的无限冷冻之下马上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虽然看他的神色样子好像还有很多的话要讲,看着蓝汐月的眼神中依然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但至少闭上嘴巴安静了下来。

曲云麒站在酒楼上满脸兴味地看着蓝汐月,他似乎很讨厌别人跟他有任何身体上的触碰呢!转眼又将视线移到了旁边那个书生身上,像这样的书生在京城里应该并不少见,啰嗦又八股,实在是非常的不好玩。不过今天这个倒是似乎挻有意思的,也幸亏了他,这个司徒兄台才会把脚步停下来,只是可怜的书生似乎就快要被冻成冰了!

双手撑在窗台上,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朝着下面的蓝汐月高声说道:“司徒兄,不要这么见外嘛,喝杯酒又花不了多少银子,大不了我请你就是了!”

街上的行人有一瞬间的停顿,所有的嘈杂声也在那一瞬间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流动,只是街上的那些行人看向蓝汐月的眼色却变得千奇百怪,大概都认为蓝汐月小气得连喝杯酒的银子都不愿意付。

有些气闷地看了挡在她面前的书生一眼,难道这些书生都是这么爱管闲事的吗?真怀疑,这么爱管闲事,又没有任何防身本领的文弱书生,怎么还能安然地活到现在?

抬起头来冷漠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曲云麒,然后转身就走进了酒楼之内,喝就喝吧,就当是在路边遇到了一条流浪的小狗,她陪它玩了一会儿。

如果曲云麒知道蓝汐月的这个想法的话,估计就要吐血了,他堂堂飘渺山庄的少庄主竟然被她当成了路边的一条流浪狗,这是什么世道!但是也幸好他不知道蓝汐月心里的想法,眼见蓝汐月上楼去了,更是开心得笑眯了眼睛,连忙就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放好了一个酒杯,并且还倒满了美酒。

旁边的那个叫阿甲的随从满脸古怪的神色,他可是跟这个司徒铭还有着帐没有算清楚,昨天如果不是她突然朝着他射一针,还射中了他的膝盖的话,就不会被尹佑凡发现,还跟他打了起来,差点就要败在他的手上了!

蓝汐月转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也没有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只是冷睇着笑得一脸欠扁的曲云麒,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无辜地耸了耸肩,拿起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当然是请司徒兄一起来喝酒了,怎么,难道司徒兄不会喝酒?”

蓝汐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酒杯,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喝酒!”这是一句大实话,她真的不喜欢喝酒,尤其是这古代的酒,味道一点都不好,而她即使有着品酒的经历和高超的对酒的认识,但依然掩盖不了她不喜欢喝酒这个事实。

曲云麒惊愕地看着她,似是不敢相信她所说出来的话,失声惊叫道:“不喜欢喝酒?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美酒香醇,你竟然不喜欢喝!”

心中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是女人,而且喝不喝酒跟是不是女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者并不相互矛盾的!只是知道今天既然被曲云麒逮住了,想要离开肯定就不可能会像昨天那么顺利,伸手拿起了前面的酒杯轻轻地转动着,然后说道:“曲少庄主可真是够小气的,竟然用这么小的杯子来请在下喝酒!”她的目的并不是真得想要喝酒,其实只是想要把他灌醉,然后她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离开了。

曲云麒闻言一愣,然后招来店小二,将一锭银子扔到他的面前,说道:“去,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一坛子来!”

那小二马上欢天喜地地就要去拿那最好的酒来,刚转身就被蓝汐月叫住了,说道:“一坛怎么够?至少也要来个十坛吧。”听闻飘渺山庄少庄主曲云麒酒量惊人,千杯不醉,那她到要看看他的酒量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千杯不醉的人在喝下第一千零一杯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就会醉了呢?她很好奇。

小二愣了一下,转头求证地看着曲云麒,呐呐地不敢擅自决定。而曲云麒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小二挥手说道:“好,那你马上就去搬来十坛最上等的美酒,本公子今天要不醉不归!”

“砰!”一个酒坛子掉到地上摔碎了,蓝汐月和曲云麒两人各抱着一个酒坛子相互对视着,两人的眼里都有了一些朦胧的醉意。

曲云麒朝着蓝汐月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满心的雀跃,有多久了,他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没有遇到让他这么痛快的时候!声音有点含糊地说道:“司徒兄果然厉害,竟然喝了这么多还没有倒下,佩服佩服!”

但因为酒精的作祟,蓝汐月神色已经不像原告的那么清冷,反而还带上了一丝小女子的媚态,让曲云麒有那么一会儿甚至怀疑,这个司徒铭该不会是个女人吧?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哪有女人会喝这么多酒的?而且也没有女人会这么豪爽地喝酒,根本就是一大老爷们嘛!

不屑地看着曲云麒,语带嘲讽地说道:“都说你曲少庄主千杯不醉,看来却也不过如此,你好像已经有点醉了!”

曲云麒也不在意,他现在心情很好,所以这样的小事完全就可以不计较,笑了一下说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看你的样子好像连脑袋都快要支持不住了,想倒下就倒下好了,本公子不会笑话你的,毕竟能赢本公子的人还没有出生在这个世上呢!”能够平分秋色的倒是遇到过一个,只是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看了眼前的蓝汐月一眼,这个应该算是第二个了吧,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厉害,但是如果想要赢他的话可就早了几百年了。想到这里,曲云麒忍不住笑了一下,蓝汐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摇着头说道:“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而已。”他记得他还曾经发过誓,如果某天,他遇上一个能够在喝酒上面赢他的人,如果那人是男子的话,他就要跟他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如果是女子的话,他就要把那女子娶回家。

但是蓝汐月对他的事情没兴趣,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快点让曲云麒醉趴下,不然她就走不掉了。如果她对曲云麒的事情稍微好奇一下的话,如果她早就知道曲云麒的那个誓言的话,她一定不会把曲云麒灌醉,然后自己则拍拍屁股走人。她可能会选择在曲云趴下的前一秒先趴下,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

将手中的坛子伸到曲云麒的面前,跟他手上的碰撞了一下,说了声:“继续喝!”然后就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将那坛子里剩下的酒全部都喝进了肚子里。………

又有两个坛子滚到了一边,而在他们的旁边,横七竖八地已经有好几十个洒坛子了,有被摔成碎片的,有完好无损,只是空空如也的,而蓝汐月和曲云麒的怀里还抱着两个,旁边放着一堆还没有开封的。

然后突然,“砰”的一声,在随从阿甲惊愕的眼神下,曲云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怀里还紧紧地抱着那坛子酒。风此情景,蓝汐月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摇摇晃晃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曲云麒的脑袋,醉态十足地说道:“曲云麒,你竟然输了,哈哈!”然后在阿甲满眼震惊的视线下摇摇晃晃地走下了酒楼,转而消失在了酒楼之内。

待走到一处离酒楼一段距离的巷口的时候,蓝汐月神色一正,又恢复到了一片清冷的神色,哪里还有半点的醉意?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想到曲云麒趴下的场景,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其实曲云麒这个人似乎也挻不错的,只是有点放荡不羁。心里轻轻地嘀咕着:千杯不醉,现在还不是醉趴下了吗?你是千杯不醉,本姑娘人品好,喝了一杯就会醉,只不过,是越醉越清醒!

然后转身就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还要去看看尹佑凡怎么样了呢,虽然知道他昨天晚上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依然有点不放心,所以还是亲自去看一下情况吧!

曲云麒痛苦地皱了下眉,手下意识地抚上了沉重发疼的额头,然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强烈的光线一下子进入眼睛之内让他忍不住就将眼睛闭上,然后再睁开,皱着眉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把安静地侍立在旁边的阿甲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连忙走上前去满是关切地问道:“少主,您怎么了?”

食指轻敲着太阳穴的位置,皱眉带着点不确定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梦见我被人灌得趴下了,好像那个人还是那个有点娘娘腔的司徒铭,有没有这回事?”

阿甲紧抿着嘴,低头看着地面呐呐地说道:“少主,是属下把你背回客栈来的,你的确是被那个司徒公子灌醉了。”

曲云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愣了半饷才反应过来,失声说道:“不是吧?我竟然被那个娘娘腔灌醉了,我还以为那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呢!怎么会这样?我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断送在一个娘娘腔的手上了吗?”在阿甲开始嘴角抽搐的时候,曲云麒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说道:“那人呢?那个司徒铭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不会是醉得还没有醒过来吧?”

闻言,阿甲更加迟疑了,心在要不要说之间摇摆不定,如果说了的话一定会让少主深受打击的,可是他是他的主子,照理来说是不应该对他有所欺瞒的。所以在最后,阿甲还是选择对曲云麒实话实说,小心地看了一眼曲云麒的脸色,然后小声地说道:“不瞒少主,那个司徒公子在少主您醉倒之后就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曲云麒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有些惊喜地喃喃说道:“看来这个司徒铭远远不止先前认为的那么好玩,竟然喝了这么多的酒都没事,我都醉倒了耶!”抬起头来看着阿甲,继续说道,“去,马上去把这个司徒铭的一切底细全部都查出来,查不出来就不要回来了!”

阿甲有些委屈地看了曲云麒一眼,查那个家伙的底细,真的很难,但还是躬身应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告退!”

另一边,蓝汐月已经到将军府很久了,但是因为今天的将军府似乎特别的守卫森严,现在又是大白天,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再加上她刚去过尹佑凡的房里,却并没有在那里找到尹佑凡的身影,就连蓝清月也不见了踪影。相信应该是大将军发觉到昨天的两个“刺客”的目标是蓝清月,当然也有可能是尹佑凡,怕他们这两个刺客会再来刺探,所以就将他们两个转移到了某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去了。

在任何一个府邸内,应该都不会少密室之类的地方,更何况是堂堂大将军府呢,而那些密室也应该是异常的隐秘,一般人非常的不容易找到。蓝汐月一直在那里蹲了很久都没有能够找到尹佑凡的身影,也没有找到尹佑凡所在的密室之类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气闷。

她本来就只是想要来看看尹佑凡的伤怎么样了,没想到找个人竟然还要花去她这么多的时间,干脆就回去算了,反正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就算她看了也没有用,又不是她看了那些伤就全部都会好了!伤了就是伤了,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了的,尹佑凡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受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吧!

想到这里,蓝汐月真的打算就离开将军府回去了的,只是她刚刚一动,就感觉从身旁的树梢之间闪过了一个身影,很快,快得让蓝汐月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顿了一下,随即蓝汐月就动身跟上了那个人影,想要尾随着他,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人。看他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将军府内的侍卫,而且功夫也很高,那他到将军庥里来是干什么的呢?

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人影,而一时之间也找不准他的方向,想不明白他的目的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让蓝汐月意外的事情是,他只是在将军府内转了几圈,然后就闪身朝着将军府背面的后山上飞掠而去。蓝汐月犹豫了一下,潜意识里告诉她她不应该再跟下去的,但是另一层意识又让她觉得,她可能会从这个人的身上得知一些事情,所以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跟了上去。

很快的,那个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他进入到后山之后就一直在往前曲曲折折地前进,有自己要到的地方,也认准着那一个方向,但是他行进的路线却不是直线,而是一直在走岔路,然后又可以从那些岔路走回到正路上。

蓝汐月神色冷静,她一直都是个很冷静的人,即使感觉到对方似乎有点不对劲了,她依然能保持着冷静,然后慢慢地跟在那个人的身后。在那个人还没有发现她,或者是已经发现但没有说破之前,她都会很自觉地保持安静,保持着跟踪人的最佳状态。她现在吃不定前面的那个人是否真的已经发觉到她的跟踪,但不管怎么样,就算真的发现了,既然他没有说破,那就是说他也想让她知道一些事情,或者是要找个更好的地方才与她为难。

在一个悬崖边上,他终于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然后喃喃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在这里杀一个人,然后再把那个人扔到悬崖下面,是不是就很不容易让人怀疑那个人是被别人杀的呢?或许,从这里掉下去之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只剩下一些尸体的碎片,是人都会认为这个人肯定是不小心跌落悬崖而死的!”

蓝汐月闻言也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隐蔽处,她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跟她说话,或者他真的只是在自言自语也不一定。就算真的是在跟她说话,也要等到确定之后才能现身,所以她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而那个人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就沉默了,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出来吧,不要再躲躲藏藏的,我知道你已经来了。”

就在蓝汐月疑惑的时候,从她的另一边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蓝汐月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跟踪而来的这个黑衣人的身上。而待她看清另一个人的脸的时候,忍不住惊愕莫名,长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内照顾尹佑凡的吗?

长公主看着那黑衣人的背影,眼里出现一丝狠绝之色,冷声说道:“我只是要你杀了蓝清月,可是你为什么要连同我儿子也一起伤害?而且,为何在行动之前都不跟本公主知会一声,我也好将凡儿支开!”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昨天晚上我根本就连将军府都没有进过,怎么可能是我伤了你的儿子?长公主,你说话可是要小心一点,否则要是惹恼了我可是会很危险的!”

长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惹恼了你又能怎么样?难道您还想真的就像你刚才说得那样,杀了我,然后把我从这里扔下去,就当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悬崖?你可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要的东西呢!”

从蓝汐月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够看到黑衣人的脸,也就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应该也不难猜出来。

在听了长公主的话之后,那黑衣人的语气明显地缓和了下来,声音中还带上了一丝讨好的笑意,然后说道:“长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不会那么做的了,只是我确实没有进过将军府,你儿子也确实不是我伤的,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

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他,然后问道:“真不是你干的?”

“真不是我干的!我昨天可是连京城都没有踏入进来过呢,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才知道将军府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儿子真不是我伤的!”那黑衣人再三保证着说尹佑凡不是他伤的,然后继续说道:“再说了,我要杀的是蓝清月,跟长公主您的儿子又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得罪了长公主您,我也是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呀,您说是不?”

“你知道就好!”长公主似是相信了他的话,转而又喃喃地问道:“那到底会是谁呢?还有谁会想要杀蓝清月?”

那黑衣人微微撇了下嘴角,你怎么肯定是来杀蓝清月的呢?说不定人家的目标就是你的儿子!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她的手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至少在他得到那样东西之前,他是不会跟她反目,也不会轻易地得罪她的。

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其实就是说给这个趾高气扬的长公主听的,让她稍微收敛一点,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就来个毁尸灭迹!到时候,如果他还想要她手上的东西的话,就算她真的死了,大不了多花点时间,他也一定能够将那东西从将军府内搜出来!

微微侧身看了一下身后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刚才在将军府内经过花园开始,他的身后好像就多出了一双眼睛,一双冰冷的眼睛,只是每次他想要确认一下的时候又会消失,就好像真的只是他的错觉似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现象,如果真是有人跟踪了他的话,他一定能够发觉的,但是为什么今天会发觉不到呢?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自认为地有人在跟踪他,其实根本就没有?

对于自己实力的信任,在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之后,他直接地就认为那真的只是他自己的错觉,或许他可以再试探几次,但是相信依然不会有别的结果的。他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有人能够跟踪他而不被他发现的事情,现在也不会例外!

蓝汐月当然不会知道这个黑衣人现在心里的想法,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表示,既然发现不了,那只能说明他的实力还不够强大,连被人跟踪都只认为是自己的错觉。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错觉,这样的自以为是是很危险的吗?尤其是对于像他这种生活在刀尖上的人来说。

他们就站在那悬崖边上一起商谈了很久,而蓝汐月就躲在他们身后的隐蔽处将他们的对话全数听进了耳朵里,待他们离开后,她才从那隐蔽处走了出来,静静地思索着。而首先想到的就是,长公主为什么要杀蓝清月?一直以来,她都非常的疼爱蓝清月,怎么会突然就想要杀了她呢?还有,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为什么要杀蓝清月,或者是说,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是在长公主的手上的?还有之后他们商谈的一些问题,实在是…

站在那个悬崖边上思索了一阵子,然后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返了回去,今天跟来的确是得知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似乎跟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既然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应该去管了呢?可是,长公主要杀蓝清月,这怎么可以?蓝清月现在还不能死的,留着她还有很大的用处,她不能让长公主破坏了她的计划,而且自昨天晚上在贵妃殿内看到了那个雪妃之后,她原先的计划就已经需要改动一下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计划本来就只是计划,只是作为事情变化的一个辅助工具而已,而蓝清月现在还不能死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事情,所以她不能让长公主和那个黑衣人杀了蓝清月!

只走到一半的路,突然就从旁边树林之间伟出了激烈的打斗之声,似乎就在她的旁边,蓝汐月抬起头来朝着那个方向淡淡地瞥了一眼,只从树缝之间看到一些淡淡的影子在闪动着,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重新将脸转回来,然后继续往前迈动脚步,根本就没有打算到那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就打吧,想打到什么时候就打到什么时候,反正她对那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天下每天都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情,如果每件事她都好奇,都想去看看凑凑热闹的话,她哪里忙得过来?

“司徒澈,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在这里遇上你,真是老天开眼,今天我就让你葬身在这片树林里!

一个阴冷充满着恨意的声音传进了蓝汐月的耳朵里,她马上就顿住了脚步,视线再一次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了过去。司徒澈?他怎么会在这里?

很快的,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一个让蓝汐月熟悉莫名的声音:“季威,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我吗?如果我司徒澈是那么容易被杀的话,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总是会有落魄的时候,就像现在的你一样,看起来,你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呢!”

随着说话声音的响起,刀尖相击的声音亦不停止,而蓝汐月在听到司徒澈的声音之后就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既然现在有人在跟她的师兄打架,那应该不算是跟她没有关系吧?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但听到那人的话听说他受伤了,这可就奇怪了,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他被人打伤的样子了!而且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只走了几步就能够看到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蓝汐月就站在一丛灌木之后看着他们两个,令她意外的是那个正在跟司徒澈缠斗的人竟然就是刚才被她跟踪的黑衣人。季威,刚才是听司徒澈这么叫他的,看他的身手的确是非常的了得,就算是司徒澈没有受伤的时候也应该可以对付上一会儿,不过他现在受了伤,似乎还有点打不过这个季威呢!

第67章偶尔的相救

那季威一刀朝着司徒澈狠狠地砍了下去,司徒澈连忙横剑抵挡,那一刀虽然挡下,但那冲击力却也让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手用力地按着胸口的位置,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已经出现了一丝血迹,抬头看到了一脸得意和庆幸的季威。

冷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我受伤,也一样不是像你这样的小角色就能够杀得了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免得到时候要死的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哈哈!”季威张狂地大笑了起来,阴冷地看着快要连剑都拿不稳的司徒澈,眼里满是鄙夷之色,说道:“司徒澈,你没受伤的时候也许我会怕你,但是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威胁得了我吗?你现在就是一没牙的老虎,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竟然还用这样的语气来跟我说话,还来威胁我,哼,你真以为我季威是吃素的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季威的实力,必定要让你司徒澈死无葬身之地!”

说道,他已经将刀高举到了头顶,阴恻恻地看着司徒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那柄快刀朝着司徒澈斩下。而司徒澈却是轻叹了口气,慢慢地将手中利剑斜握,剑尖指着地面,似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看着司徒澈手中微微泛着寒光的剑锋,蓝汐月轻皱起了眉头,他想干什么?他不知道如果那么做的话他自己的身体也一样会受到伤害的吗?他的那个招式,是只有在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用的,攻击越强大,对自己身体的伤害也就越严重。

在司徒澈刚开始运功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时候,蓝汐月的手中多出了那种她所特有的银针,朝着那季威极速地射了出去。季威正要将高举的快刀斩向司徒澈,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阵寒气直朝着他涌过来,连忙将刀的方向改变,只听“叮”的一声,银针击中了他的刀身掉落到了地上。

司徒澈愣了一下,低头惊愕地看着那被击落的银针,眼里闪过一丝炽热,将头转向了银针飞过来的方向,却发现那个方向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而这时,一个影子快速地绕到了季威的身后,季威感觉到背后的凉意,连忙转身防守,很快两个人就缠斗到了一起。

而在司徒澈再次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让他百般思念,万般无奈的身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谈谈的温暖的笑意,有些痴迷地看着那个身影,可能也只有在她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才能如此放心大胆地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只跟蓝汐月交手一招,季威就马上退开了,神色凝重地看着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如此多管闲事?”

“闲事?”蓝汐月说着将脸转向了旁边的司徒澈,吓得司徒澈连忙把看着她的眼神收回,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心虚模样。而蓝汐月也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着季威,冷淡地说道,“你要杀我的师兄,而我则出来救他,这也算是多管闲事吗?”

那季威一愣,似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蓝汐月,说道:“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司徒澈有任何的师兄弟,你就算是想救他也不用想出如此借口吧!”

蓝汐月嘲讽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你没听说过?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以为你是谁?或者你以为你是司徒澈的谁?还能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不成?”五指并成掌举到胸前,手指缝之间是五枚闪着寒光的银针,阴冷地看着季威说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有些事情不用太过于计较的!”

说着,她手中的五枚银针已经朝着不同角度射向了季威。见状,季威连忙举刀相抵,只听“叮叮”的声音连续不绝,竟是一下子就挡下了四枚银针。而那第五枚却是比其他四枚都慢了一点,而且角度更加的刁钻,在他自以为挡下四枚那剩下的一枚已经完全不在话下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那枚银针的踪影,而等他再发觉的时候,那银针已经从土地之中钻了出来,毫不留情地射入到了他的脚底。

顿时,季威只感觉到浑身一震,然后竟然是连身体都有点不受控制地蜷缩了起来,那脚底的银针整根地都没入到了骨肉之内,一阵幽寒从脚底升起,朝着全身四肢不断地扩散,竟是比烈火焚身还要痛苦上百倍。

蓝汐月冷冷地看着全身都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季威,手举到一半却是突然停住了,开口问道:“你跟长公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长公主杀蓝清月?还有她手上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现在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说清楚他跟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或许对自己也会有点帮助。

季威震惊地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跟长公主的见面都那么隐秘,怎么可以有会被人发现?除非…想到了刚才在将军府之后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加上眼前人的功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呐呐道,“难道你跟踪我?”不然怎么可能会正巧在这里出现呢?

蓝汐月冷冷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就在等着他的回答,眼见着季威神色有点古怪地微微低下头来,而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司徒澈急切的声音:“小心他齿间藏毒!”

愣了一下,马上就伸手去抓季威,但是似乎晚了一步,季威竟然是已经咬破了藏在齿间的剧毒,一瞬间就毒发身亡了。有些懊恼地看着七窍流血的季威,紧皱着秀眉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一般的江湖人士根本就不可能会干齿间藏毒这种事情,这是只有一些死士才会干的事情,可他明显不可能会是长公主的死士。

“他是六王爷的死士,但是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江湖上一个杀手组织的首脑,至于你说的什么跟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抬头看向司徒澈,却见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脸色变得越加得难看,身体摇晃了几下,见状蓝汐月连忙朝着他跑了过去,正好在他倒下之前将他给接住了。轻蹙着眉,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能将司徒澈打成这个样子的人,在江湖上也是非常少见的,也不知道在这段失去踪影的时间里又让他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竟是连命都少了半条了!

司徒澈很大方地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然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她的身上,在蓝汐月忍不住踉跄了一下的时候坏笑着毫不正经地说道:“也没什么事,但是如果受点小伤都能得小师妹如此关心的话,就算是把这条命丢了也都值得了!”

蓝汐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极度残忍无情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师父断后,才会出手救你的,不要想太多。”

司徒澈满脸委屈地看着她,就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看得蓝汐月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然后在蓝汐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时候说道:“小师妹果然狠心,不知道那个红眼王爷对你怎么样,该不会是忍受不了你的冷淡而不要你了吧?”

即使感觉那个安祈洛应该不会这么做,但他依然忍不住这样调侃,而且自那天在临月国一见之后,他实在是对他安祈洛十分的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长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样颜色的眼睛?难道是他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他娘不小心吃了什么东西,让还在肚子里的他发生了变化,最后搞得连眼睛都变成了红色?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发现叫安祈洛红眼王爷非常的顺口,顺便还可以调侃他一下,谁让他…呃,抢走了他的小师妹!

蓝汐月转过头来瞪着他,直接将他话中的那红眼王爷这四个字忽略,扯了下嘴角,说道:“看你还有这么大的精力讲话,是不是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也没问题?”

闻言,司徒澈连忙把另一只手也环上了她的肩膀,紧紧地抱着她,满脸无辜地哭喊道:“不要啊,小师妹!你忍心把你师兄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吗?要是狼来了可怎么办呀?我…我知道错了,安祈洛怎么会不要你的呢?他肯定是爱你不来不及的,所以小师妹,原谅师兄的无心之失吧,千万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我会害怕的!”

蓝汐月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师兄?师父真的很可怜,竟然会有像司徒澈这样的儿子!至于他最后面说的那几句话,除了不要将他丢在这里之外,其他的完全可以无视,纯粹是他在胡言乱语,不过听在蓝汐月的耳里却也有那么一点好听。

将他第二只环上来的手扯下去,一手抓着他环过她肩膀的手,一手扶着他的腰,轻皱了下眉,该死的怎么这么重?看着他懒洋洋地把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的样子,蓝汐月眼中寒光一闪,冷声说道:“不要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到我身上来,自己再不出点力,信不信我真把你扔这里?”

司徒澈苦着一张脸,身体稍微不那么紧贴着蓝汐月的身体了,抱怨着说道:“可是我受了重伤,现在没有倒下就已经很不错了,小师妹不可以再要求那么多了哈!”

蓝汐月冷着脸,手上的力道一松,司徒澈就很自然地往地上滑落了下去,吓得司徒澈连忙双手并用地抱着蓝汐月,慢慢地站直,这到确实是花了他不少的力气。有气无力地挂在她的身上,轻咳了几声,喘息了一会儿,然后嘟囔着抱怨道:“真狠心,竟然真的这么放手,扶不动的话说一声就好了,大不了我自己再使点力嘛!”

重新又扶着他,似乎真的轻了很多,使了点力,然后朝着树林外面走去。至于司徒澈为什么会受伤这件事,相信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的,现在还是先把他带去疗伤吧,不然如果真的让师父绝了后可就不好了。

直接去了在青冥城最大的青楼,很显然的,那里也是司徒澈的地盘,他似乎非常钟情于开青楼。没有从大门进入,就是为了不要引人注目,当蓝汐月拉着他飞进青楼他的专属房内之后,她毫不留情地松手将他扔到了地上,拍拍手说道:“我把你带到了,剩下的就你自己搞定吧!”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所以她才会格外的手下不留情,也算是作为她千辛万苦地花了大力气把他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到了这里的回报。

司徒澈趴在地上,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清冷的蓝汐月,脸痛苦得皱成了一团,喃喃地说道:“小师妹,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呢?”

蓝汐月冷漠地低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丝血痕,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刚才有那么用力吗?但还是蹲下身子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将他嘴角的血丝擦去,有点担忧地问道:“你不会真的伤得这么重吧?”

司徒澈露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容,看到蓝汐月眼里担忧的神色之后不由得有些感动,但从嘴里却是吐出了更多的鲜血,他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在蓝汐月略带慌乱的眼神下,轻声喃喃道:“放心吧,还死不了。”

蓝汐月有点慌了,她刚才虽然也知道司徒澈受了伤,而且伤得应该还不轻,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吐血吐个不停,脉象混乱,还有着间断性的停顿。伸手胡乱地擦拭着他嘴边越来越多的鲜血,眼里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颤声说着:“司徒澈,你不可以死的,知不知道,你还不可以死啊,师兄!”

重咳了几声,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死,如果我现在就死了的话,我司徒家可就真的要断种了。”

紧抿着嘴唇,轻轻地颤动了几下,神情有些激动,突然转身绕到了他的身后,运功于掌心抵在了司徒澈的背上。声音似乎依然冰冷,但说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冰冷,“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亲人,而对我来说,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司徒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那一丝苦涩,他最想要的并不是她当他是唯一的亲人,但是他亦希望她能够将所有的负担都放下,然后轻松地过自己的生活。所以,如果这么做可以让她开心,可以让她完全无负担地生活的话,他就一定会努力扮演好作为一个亲哥哥或者是好师兄的角色。

一阵带着凉意的暖流顺着蓝汐月的掌心流入到司徒澈的体内,因为他们两个练的是同一种内功心法,所以对受伤的司徒澈来说,没有任何别的人能够比蓝汐月的内力让他的身体恢复得更加快速和有效。

蓝汐月的额头上、脸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然后慢慢地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让她整张脸看上去都像是被冰冻过的一般,却是更添了几分神秘和绝尘。而司徒澈的脸色亦好转了一些,那嘴角还残留的血迹似乎也被蓝汐月传输过来的真气凝结成了冰,那血迹的红色也就显得异常的鲜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澈突然睁开了眼睛,朝着身后的蓝汐月紧张地、带着一点虚弱地说道:“够了,汐儿,赶快停止吧!”

身体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就怕他一动的话就会让蓝汐月走火入魔。已经很久了吧?他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早就可以停止了的,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等感觉到她似乎有点后继无力的时候他才惊醒过来的。似乎,自己被冰封了很久,然后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还在给他运功疗伤,再这样下去,连她自己的身体都会受不了的。

蓝汐月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才慢慢地收回运于掌心的内力,醒过来就好了,她也就可以放心了。其实刚才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个她承认的唯一亲人真的就这么离开她了。虽然平时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甚至连好听一点的话都没有一句,但是在心底,她真是很在乎这个唯一的亲人,这个陪着她一起长大,一起面对师门破灭的师兄。

在收回内力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都松软了下来,慢慢地朝着地面倒下去,而司徒澈则在她的手掌撤离他后背的时候转过了身去,正好将倒下的蓝汐月接进了怀里。低头凝视着她紧闭的双眼,脸上还有薄薄的一层未来得及溶化的冰霜,将她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喃喃低语着:“傻瓜,为什么这么拼命?”

如果他一直没有发觉,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话,她是不是就要一直帮他运功疗伤下去?如果他没有醒过来阻止的话,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她会力竭,然后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走火入魔,性命不保。

一阵晕眩朝着司徒澈袭来,他现在的身体依然很虚弱,即使蓝汐月已经帮他疗了近一个时辰的伤,但现在能够醒来已经算是不易,很快就又抱着蓝汐月跟她一起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