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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认真真地抱了她半晌,听到她扯着哈欠说:“困了。”

他在她唇上亲了亲,劝说:“别急着睡,先吃点东西。”

折腾了一夜,太耗费体力了。

虞锦勉强点了点头,答应先等御膳房送吃的来。又在他怀里歇了半天,神思才算真正恢复了些,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没顾上问:“男孩还是女孩?”

楚倾也没顾上问,听言侧首,晨风即刻上前笑道:“陛下,是皇长女。”

说话间皇长女也刚好被裹好襁褓送到虞锦枕边,虞锦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三秒,爱意在心底慢慢荡漾开来。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她一定一定要让她好好长大!

这种心情也是她从前不曾有过的。

这个世界的三观和男权世界完全不同,经年累月的大环境熏陶中,大家都默认母亲管生父亲管养,母亲的职责在生完的那一步就基本算完成了。

这样潜移默化的思维影响之下,激素激发的天然母爱也变得很有限。她上辈子面对孩子们便都很“冷静”,几个孩子都跟父亲更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眼下看着这个孩子,她发自肺腑地想尽为人母的职责了。虽然因为身份关系,必定还是楚倾照顾更多,但她发誓不在这个孩子的成长中缺位!

她一壁想着,一壁碰了碰孩子的小脸。软软的,让她一点劲儿都不敢使。

楚倾看了看天色:“顾文凌他们在外等了一夜,我告诉他们陛下母女平安,让他们回去休息。”

“嗯。”虞锦点点头,他斟酌着又说:“能不能晋顾文凌做贵君?我想把宫里的事交给他打理。”

“嗯?”虞锦看看他,“你不想管啦?”

“要照顾孩子。”他抿笑,“还要照顾陛下坐月子。没事的时候,臣也还想读一读书。”

“哦……”虞锦了然颔首,“那你拟旨吧,拿来我盖个印直接交给礼部就行。”

“好。”楚倾应下便出了殿,和他们报了喜讯,又不免寒暄几句。再折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御膳房送进来的鸡汤馄饨放在桌上,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她起来吃点,最后觉得还是先让她睡吧。

自这日开始,虞锦就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产假”。

身为女皇休产假真的很爽,这一个月里她只要吃好睡好养好就行,奶不用她喂孩子不用她哄,不太要紧的政务一概由三省六部直接办,要紧的才会来找她。

相比之下,倒是楚倾的睡眠质量明显欠佳。其实他身为元君也不必亲自操劳什么,这样劳累主要是因为他自己总忍不住跟孩子待着。

他觉得小孩子真好玩,一举一动都好玩。

于是虞锦便听宫人回禀说,元君至少每半个时辰就要去看看皇长女。夜里乳母给皇长女喂奶,他听到点动静便起来了;又或皇长女一哭,他听到哭声又起来了。

父女之间又血脉相连,他这样体贴入微只消几日,孩子对于他的依赖就被成倍激发了出来。很快就发展成了他不在她就不睡的地步,对他比对成日待在身边的乳母还要亲。

虞锦一步步听完整个经过之后,面色深沉:“没想到你还是个娃奴……”

“什么?”楚倾没听懂。

虞锦摒着笑:“没什么,夸你的。”

太好玩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以后宠自家小姑娘是什么样了。

只要别宠坏了就行。

腊月末,宫中隆重地为皇长女庆贺百日,皇长女的名字也在这天定了下来,单名一个字。

“小。”楚倾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很是满意。转身就又踱回了虞的摇篮便,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宝宝。”虞锦:

她现在已经不能直视宝宝这两个字了。

也是这两日工夫,大修了许久的楚府终于完全整理妥当,楚家众人开始陆续搬回府中。虞锦着意跟楚倾提过,说他若想回去看看去就是了,他最终却也没去,只给家人们都备了礼着人送回去。

她知道他对家里很有“心理阴影”,便也没再多劝。比较意外的却是楚休竟也不想回去。

不止是不想回,楚休还来旁敲侧击地叹了她几次口风,想知道自己还能在宫里住多久。

虞锦总是很忙,心思没在这事上多留心,每每楚休来问她都不太在意地说“随意”,“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弄得楚休总不安心。

终有一次楚休当着楚倾的面再旁敲侧击的时候被楚倾拆穿了,楚倾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不想回家我就单给你置个宅子,别总赖在宫里。”

“咦?”虞锦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奏章看看楚休,“为何不想回家?”

楚休:“我……”

楚倾:“家里给他说了门亲事,他不喜欢。”楚休顿时脸红:“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一噎他就懂了——还能怎么知道的?他会读心。

“这样啊。”虞锦了然,“你想住在宫里倒不要紧,但这事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要我说,真不喜欢你就跟家里说清楚,这么耗着不是办法。”

楚倾点头:“是。”

楚休:“……我母亲在家说一不二,我可没大哥那个胆子跟她顶。”

而且他也没底气赌自己能跟大哥一样好运,苦尽甘来之后过得情投意合。

虞锦想了想,又说:“要不这样,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寻门好亲事赐婚。”

“我喜欢……”楚休哑了哑,脸色不自觉地泛红,“我也不知我喜欢什么样的。”

说罢一抬眼,却见楚倾正吸着凉气看他,满目的错愕。

楚休一下就明白了,立刻上前要捂他的嘴:“你又读了是不是!你不许说!你是我亲哥你就不许说!”

楚倾吸过凉气之后就是蹙眉,一拧他的胳膊把他制服,厉声追问:“你当真的?你们什么时候熟悉的?她足比你大八|九岁,你想清楚了?”

“我我我我我……”楚休默默崩溃。

虞锦满目好奇:“谁啊?他喜欢谁啊?”

楚休哭嚎:“哥!”

楚倾权当没听见:“沈宴清。”

“哥!!!”楚休嚎得更惨烈了。

“他喜欢沈宴清。”楚倾气定神闲地重复了一遍,冷着脸将他松开,“已经一起出去很多次了,中秋出去逛灯会也是跟她去的。”

楚休无语凝噎。

被读得太彻底,就像在裸奔。

虞锦对这个答案有些诧异,愣了半晌才回神,“这个……也……倒也不是不行……”

年龄差是大了点,但也没大到不可接受的份儿上。他们要是两情相悦,她可以撮合一下。

“等年后吧。”她咂咂嘴,“过了年我跟你母亲说说。”

免得楚薄那个冷脾气一上来,搅得他们都没法好好过年。

然而这事还没来得及提,就有另一件事搅了进来。

——年初八,安王府禀来喜讯,安王虞绣有孕。

上辈子时她其实也是这时候有孕的,那会儿虞锦还好生为她庆贺了一下。但这一世各种疑点让她们没在那么亲近,她自也没顾上多想虞绣会在此时有孕的事。

眼下突然听说了,她才想起来那个孩子。那孩子的名字后来还是她赐的,叫虞玖。

“虞玖?”楚倾从她心里读到了这个名字,颔首说,“也好听。”

坐在不远处的楚休却打了个哆嗦:“虞玖?!”

他蓦地站起来,几步冲到虞锦面前,一再追问:“安王的孩子叫虞玖吗?王字旁,加个长长久久的久?”

☆、设局

楚休的情绪太激烈, 不仅虞锦一愣,在虞锦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姜糖也一下子醒了,翻了个身, 目光炯炯地看着楚休。

虞锦迟疑地点点头:“是啊, 是这个玖, 怎么了?”

楚休小心地看了眼殿外, 见近处并无宫人,方道:“那臣觉得安王有问题。”

嗯?

虞锦心说巧了, 我也觉得安王有问题很久了。又问他:“怎么有问题?”

楚休便将上一世目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彼时虞锦已然驾崩,与方云书生下的皇长女登基。西北出了大乱,楚枚的女儿救了国, 但新帝自问有愧自缢在了大殿中,新帝的一个堂妹继了位。

——这个堂妹, 就是虞玖。

那时候楚休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女皇的另外几个女儿论才学威望确实不如虞玖。但这一世这么多事情串起来, 又是丢折子又是楚家被栽赃的,让他疑神疑鬼起来,觉得虞玖的继位未必多干净。

虞锦与楚倾相视一望, 楚倾锁眉, 坦言告诉楚休:“其实陛下疑安王很久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若安王那样野心勃勃,缘何会等到陛下驾崩、新帝继位, 而非现在直接谋权篡位?”

虞锦道:“我也没想明白这个……”

虞绣离世要比她早足足二十多年, 于是一天皇帝都没当过。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缘何要这样?虞锦百思不得其解。

也因为这个, 虞锦对虞绣的怀疑也一直左右横跳,一会儿觉得她必有问题, 一会儿又觉或是自己多心。

楚倾揉着眉心,忽而开口:“这事越细想越奇怪。”

虞锦侧首看她。

他道:“要让虞玖的继位名正言顺,抹黑前一任皇帝——也就是你上一世的皇长女便是了,你却也被黑得遗臭万年。”

虞锦撇嘴:“我确实做得也不太好……”

楚倾摇头:“你这是当局者迷。只因一个世家枉死,远不至于让一个皇帝被骂为昏君。后宫充盈,更不等于皇帝荒淫无道。”

“荒淫无道”这四个字的分量多重?这四个字一出来,她都快和商纣周幽一个级别了。

可他虽没细问过她上一世究竟是怎样的人,单看现在也知道她不可能那样放纵。这样的事由奢入俭难,那若曾爱过酒池肉林,如今再怎么想青史留名怕也做不到这样勤勉。

虞锦怔了怔,一股恍悟之感冲过一直以来固有的印象,让她猛地怔住。

是了,当局者迷。史书上那样骂了她,给她贴了那些标签,她就顺着那些标签找了自己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却没想过那些标签可能贴得不对。

现在这样一想,莫说明君,就是做得还凑合的皇帝都不会只因后宫人多就被骂荒淫无道。唯有本身就特别昏庸的,才会因此被加一项罪名。

可她特别昏庸了么?

坦白讲,就算是现在,她对这个评价也不是很服。

她不论怎么回想都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个很优秀的皇帝,并不像自己临终时所以为的那么英明,但也仍该有个及格分。

楚倾的话将她点明了一点儿,可又并不足以让她想明白虞绣究竟怎么回事。

她便问楚倾:“那你觉得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楚倾失笑摇头,“只是注意到些蹊跷之处罢了,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得会会安王。”

看着楚倾那副饶有兴味的表情,虞锦就知道他这是打算从虞绣心里一探究竟了。

虞锦默默从果碟里摸了个橘子,剥了皮塞给他:“那我年后召她,提前一天告诉你,你把三次读心都留住,全用在她身上!”

“嗯。”楚倾轻哂,“陛下和楚休也再想想还没有别的蹊跷的地方,若能设个局诈出她的想法最好了。”

“行。”虞锦爽快点头,心里有点暗暗的激动。

这种组团打boss的感觉最好了,他们三个异能者,还怕收拾不了一个虞绣?

而后的几天还得接着正常过年。上元节,虞锦有心跟楚倾腻歪一天,下了朝就匆匆赶去了德仪殿,结果刚进殿就听楚倾笑说:“楚休真是……一早就被沈宴清拎走了,说去逛灯会,大白天哪有灯会?”

“不管他们。”虞锦咂嘴,看看摇篮里打哈欠的虞,堆着笑跑过去,“小你醒啦!”

虞睡眼惺忪,吧唧吧唧嘴,朝她抬起小手。

“好哦,母皇抱你哦!”虞锦愉快地把她抱起来。

上辈子她连亲手抱孩子的时候都不太多,生了虞才觉得软软的小孩子抱在怀里很有幸福感。

虞是个很爱笑的小孩,被虞锦抱在怀里就一直衔着笑咿咿呀呀,自言自语地说得十分开心。

后来她对虞锦今天戴的发钗产生了好奇,伸着小手想抓来玩。虞锦怕她伤着自不能给她,很温柔地告诉她说:“这个不能玩哦,会扎手手的!”

就见虞瞬间小眉头一皱,转向了榻桌另一边的楚倾,很有态度地朝他伸出了手!

楚倾蓦然喷笑,离座绕过来将她抱走。虞锦顿觉受伤,捂住胸口声讨:“小没良心的,为这点小事就要爹不要娘了吗!”

虞歪在楚倾怀里玩自己的手指头,不理她。

楚倾手指点点她的额头:“脾气这么大?你母皇不高兴了。”

虞不知怎么突然又高兴了,重新笑起来,仰头朝着楚倾:“咿!”

虞锦刚离开胸口的手顿时又捂了回去,重重地向后栽倒。

真是萌化了!

不管是软嫩嫩的虞还是还是眉眼带笑哄孩子的楚倾,都好可爱啊!

接着便听楚倾沉沉又道:“看,你母皇被气晕了。”

虞继续咿咿呀呀。

虞锦心想,对哦,我气晕过去了,你快抱她来哄哄我!

却闻楚倾小声续道:“走,趁她还没醒,爹带你去找姜糖!”

说罢他真就起身抱着虞一溜烟跑了。

“喂!”虞锦腾坐起来。

她不太敢让虞跟姜糖玩,既怕姜糖没数抓伤她,又怕她没数拽伤姜糖。

她暴躁地往外追:“楚倾你站住!没你这样的!你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笑音就砸了回来,清朗爽快,掺着小宝宝咯咯咯的小声一起,激得虞锦也笑了场。

她又硬绷住脸,边迈出门槛边伸出双手:“给我!”

楚倾噙着笑,依言由着她把虞抱过去,径自颔首在她额上一亲:“锦宝宝好凶。”

虞锦给了他一记白眼。

而后一忙就是小半个月,二月初,天气暖了些。虞锦掐指一算,过年虞绣禀话进来时已是三个多月的身孕,现在都差不多该四个月了,便不敢再拖,赶紧抽空传虞绣进来了一趟,美其名曰贺她有喜,设个家宴。

翌日晚,虞绣如约进宫。虞锦这一世也跟她见过几次了,但这回的心情最是微妙。

她有意维持着从容如常的态度,细细地询问虞绣安胎安得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亲昵得和上一世没什么两样。虞绣也都认认真真答了,一口一个“皇姐”地叫着,一时真让虞锦恍惚间回到了从前。

楚倾则在旁一语不发地吃着菜。

他说话越少思路就越不会断,也就不会平白浪费了读心的次数,可以多读些东西。

抿了口果酒,女皇噙着笑开口:“这孩子该是……六七月份降生吧?若是女孩,朕立即封她做世女,绝不辜负咱们姐妹的情分。”

这是她想到的一点上一世的“蹊跷事”。

上一世在虞玖降生的那一天,虞绣就着人来请旨册封世女了。可按惯例世女没有这么快册封的,就算亲王与皇帝再亲厚,世女也总要等到孩子百日再册封,不为别的,只为百日之前孩子夭折率更高也不该这样急。

虞锦便拒绝了她。虞绣当时一度对此不太满意,进宫求过好几次。直至到了百日当天世女之位定下,她才罢休。

虞锦至今也不知她到底急什么,但这既然奇怪,这回倒不如顺着她的心思来,看看又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