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和奥地利交界处的阿尔卑斯山麓以北有一面高高的陡峻的悬崖,悬崖上屹立

善一座古时候用来囚禁犯人的城堡。现在这座经过整修的城堡成为了血族魔党的秘密地

,他们的首领伊瑟亲王就住在这里。而在不明真相的外界眼里,这里却是西班牙贝纳尔

卡萨尔家族遗留下来的祖物.它的拥有者则是在上流社会社交界颇有人气的阿黛拉?贝

纳尔卡萨尔小姐。

当杨瑞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城堡时,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山脚到城堡修筑了一条可以通车的崎岖小路,不过这糟糕的山路可挡不住那些争

先恐后希望得到阿黛拉小姐青睐的男人们。

当然,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很荣幸地成为了阿黛拉小姐的盘中餐。

今晚似乎正好也有这么位“幸运”的男士得蒙宠召,所以杨瑞就趁机藏在了那辆名

车的后备厢里,毫不费力地混进了城堡里。

一直等到周围都没了声音之后,杨瑞才偷偷从后备厢里爬了出来。

还在狂乱的心跳提醒着她,自己已经是在魔党的地盘上了。这个停车的地方看起来

像是城堡的中庭,至今还完全保留着欧洲中世纪的风格。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同

样的月光照在这里,似乎显得格外冰冷通透,毫无浪漫可言。整个建筑看起来就像是一

个华丽却又诡异的巨大梦魇。

她灵活地躲入了隐蔽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夜晚本该是吸血鬼活动的时候,可是这里却寂静得让人心生不安。

就在这时,她戴在手腕上的“无鬼”似乎轻微震动了一下。身后忽然传来了一

个略带慵懒的女子声音,犹如轻软的羽毛般穿过空气震动着她的鼓膜。

“欢迎你自投罗网,北宫瑞。“

杨瑞浑身一震,慢慢转过了身去。就在她刚才藏身的车子那里,阿黛拉亲王正以一个性感撩人的姿势斜倚在车门旁。今天的她又恢复了女儿身,松软的长发绾成了一个风万种的发式,一袭浅橘色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曲线毕现,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在夜色下盛放的火百合,散发着令人惊叹的华美。

或许也只有这种花才衬得起她华丽无双的美貌。

但对于杨瑞来说,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亲手摧毁这朵娇艳欲滴的火百合。面对着这个可能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都在嚣叫,但她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原来你已经发现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表情,暗地里已将自己的手指握得泛出了苍白色。

阿黛拉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别有风情,“其实你一踏上德国的国土,我们就收

到了这个消息。至于这辆车子的主人,他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把你带上来——”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杨瑞身形一晃,已经闪电般地掠到了阿黛拉的面前,对着她就准备射出“无鬼”但阿黛拉又岂是泛泛之辈......一个轻盈的转身就避过了她的突然袭击,杨瑞见偷袭落空,立即用所学过的招式再次攻了过去。

“怎么说我们也有两面之缘,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打呢?”阿黛拉一边抵挡一边漫不经心地调侃着。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最清楚。”杨瑞也不跟她多废话,而是静下心寻找着她

的破绽。

“我做过什么了?难道你还在记恨那天我咬了你一口,”阿黛拉露出了无辜的

表情,“我都已经嘴下留情了啊。”

一说起那天,杨瑞心底那最深最痛的伤口就像是被这句话粗暴地撕扯开来。被奋力压抑的强烈恨意如同地狱业火烈烈燃烧,几乎瞬间将她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

“嗖——”她手中的”无鬼”已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或许是太过激动的关系,杨瑞的动作有些轻微的变形。再加上对手是亲王级

的吸血鬼,所以她的这下攻击虽然用足了全力,却还是被对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化解了。

“无鬼“扑了个空后又飞回了她的手中。

“原来那个老太婆将自己的功力和无鬼全都传绐你了,”阿黛拉的眼中闪过

一丝异样的神色,“难怪你敢找上门来了。“

尽管只是过了寥寥几招,杨瑞也察觉出了彼此之间的差异——想要取胜简直就是不可能。但仇人已经近在咫尺,她却怎么都伤不了对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谈笑风生,这种比绝望更痛苦的感觉几乎要让她发狂。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杀了对方

一切代价?杨瑞的脑中蓦地想起了北宫岚的话。她当下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落在了“无鬼”上,只见那银色长针吸吮了鲜血之后,立时就变得皎洁如月,晶莹璀璨,更是透出了丝丝骇人的杀气。

此时的她眼中尽是血丝,完全就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阿黛拉的目光微微闪动着,“这样使用无鬼会折寿,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要杀了你报仇。”杨瑞话音一落,又再次射出了“无鬼”!

“报仇?”阿黛拉似乎有一瞬间的怔忡,但就在这短短千分之秒,杀气腾腾

的“无鬼”已经挟着风声到了她的面前!

阿黛拉毕竟是阿黛拉,尽管犯了一个小失误,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反手射

出一道绿光,将几乎擦到脸颊的“无鬼“又反弹了回去!

漫不经心的笑容从阿黛拉的脸上消失了,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就像是在

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刀刃,那是阿黛拉亲王并不多见的被惹恼的表情,“拼了性命

也要杀了我吗?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你有多可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指甲

已经完全变成了鲜血般的红色,在月色下泛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妖艳光泽。

杨瑞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招难道就是是叶晚曾经提到过的BloodyNail?

下一秒,阿黛拉的指甲像是藤蔓般疯狂抽长.犹如喑夜童话里巫女的利爪准确无误地绕上了杨瑞的脖颈,那长而尖锐的鲜红色指甲跟看着就要刺穿她的喉咙——

“阿黛拉,住手。”随着一个低沉声音的响起,几乎要窒息而亡的杨瑞顿时感

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轻易化解了阿黛拉的攻势,那红色指甲也像是见了克星般迅速收缩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明明那个声音的主人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但蛟洁的月光却似乎无法照耀到他的所在,他仿佛就是属于黑暗的一部分。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他脸上竟然还佩戴着一个毫无表情的面具,面具下那双深海般的双瞳仿佛死海一样没有边界。

一种奇特的寒冷瞬间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

除此之外,还有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

她的脑海中席约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慕尼黑夜幕下的皇家啤酒馆,威尼斯狂欢节后的小巷深处......这些片段里好像有什么相似的东西能串连起来,但又无法完全确定......

第二十六章 阶下囚

“我记得好像说过了不要伤害她。”男人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你怎么又忘了?”

“伊瑟,这次可是她先想要杀我哦。而且你都没看到她刚才的样子,简直就是发了狂要和我同归于尽。”阿黛拉有点委屈地撇了撇嘴,口吻里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伊瑟——

当这个名字传入耳膜中时,杨瑞觉得整个身体似乎瞬间冰冻起来,莫名滋生的恐惧如同蚂蚁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原来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魔党首领,Lasombra组的伊瑟亲王。

可是,刚才他又为什么要出手救她呢?

伊瑟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锋利的长剑尖锐地贯穿了她的心脏,他那没有波澜的眼神让他看上去就像是死亡本身。

任何人在他面前似乎都只能处于下风。

杨瑞根本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动作,手里的“无鬼”一下子就被夺了过去。她大惊之下想要反击,但还没有近他的身,就被一股力量给逼得后退了几步。

“伊瑟已经将你的力量暂时封住,现在的你,和一个普通女孩也没区别的了。”阿黛拉不慌不忙地为她解答了疑问。

杨瑞只觉得脑中一阵轰响,过度的震惊让她做不出任何反应,也无法继续正常思考。

“不过有件事我还真不明白。”阿黛拉走到了她的面前,轻佻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吸血鬼猎人,我是吸血鬼,你想杀我也说得通,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

杨瑞刚刚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一抬眼见她离自己那么近,想都没想就低头对准她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阿黛拉低呼了一声,忙扯出自己的手一看,只见那纤细的指尖差点都被咬断了,紫红色的鲜血顺着手指就流了下来。幸好吸血鬼本身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被咬破的地方又开始慢慢愈合起来。

杨瑞啐一口吐出了残留在嘴里的紫血,用充满憎恨的眼神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阿黛拉,我一定会伤了你为我妈妈报仇!”

阿黛拉也开始有些烦躁了,不耐地说道:“对了,你刚才你也说了报仇。真是莫名其妙,你妈妈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就在那天我们见面的晚上,你用深紫魔杀了我妈妈!还有小璐!你,你把我爱的人变成了粉尘,你让她们的魂魄都留不住!”杨瑞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浑身颤抖地大喊了起来。

“你说什么?”阿黛拉显然大吃一惊。

“敢做还不敢承认!深紫魔雾不是你Tzimisce亲王最擅长的吗!”杨瑞的双目赤红,看上去就像是要一口将阿黛拉吞下去嚼个粉碎!

阿黛拉似乎一时也不明所以,转头望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伊瑟。

伊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杨瑞,吩咐了一句,“来人,先把我们的这位客人送去休息。”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两个年轻的吸血鬼出现在了杨瑞的身后,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她的双手。杨瑞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言,沉重的天幕此刻好像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可脚下却好像还是踩着虚空——难道她就只能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又响起了北宫岚曾经说过的话——“不过记住,如果被他们捉住,那就不要反抗。只要在那里等待就好。”

不要——反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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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算是反抗也没有用。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杨瑞被带走了之后,这里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阿黛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笑嘻嘻地活跃气氛,而是神色复杂得望着一言不发的伊瑟,他那掩映在海蓝色长发间的面具笼了一层明暗不定的阴影,死海般没有边际的眼眸投出了隐隐约约的深蓝色,随着光线的不同而变幻着奇幻的光芒。

“我那天的确是去了那座城市,但我根本没有杀她的母亲。”阿黛拉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伊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三个字,“我知道。”

阿黛拉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伊瑟,你信我说的话吗?你相信我没有杀她的母亲?”

伊瑟看了看她,然后给了她一个柏拉图式的反问,“为什么不相信你的话?”

阿黛拉微微一怔,随即就恢复了惯有的笑容,“你看我怎么会问出那么傻的话,比起那个女孩,你当然更信任我。”

“不过,她刚才说的深紫毒雾又让我很在意。如果有人使用了这一招,那么用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嫁祸给你。”

“但是这个世上除了我,根本不可能会有人使用这招深紫魔雾……而且嫁祸给我又有什么木得?让北宫瑞和我们为敌?你也看见了,她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阿黛拉的脸上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伊瑟盯住了她的眼睛,“除了你,这个世上曾经还有一个人会使用这招。”

阿黛拉脸色顿变。“难道是……不可能!”

“我也说是曾经了。但总觉得可能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也不会扯上北宫瑞,难道真的是她……”伊瑟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阿黛拉敏锐的察觉到对方似乎有什么瞒着自己,但她深知伊瑟的个性,如果是他不想说的秘密,那么别人永远也问不出来。

“这里怎么也受伤了?”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她的脸上。

阿黛拉这才感觉到从右脸颊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一摸,发现那里居然还在流着血。想起刚才的情景,她立即明白了受伤的缘由,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是刚才那枚‘无鬼’。我明明都已经避开了,没想到还是被它的杀气伤到了??????果然不愧是北宫家的利器。”

“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自动愈合。”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了然之色,伸手轻轻按在了她的伤口上。

阿黛拉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拒绝道:“这点小伤过两天就会自动愈合,只是慢一点而已。用不着浪费你的元气??????“

“啰嗦得像个女人。”他冷冷打断了她的话,低低念起了加速伤口愈合的咒语。

阿黛拉郁闷地抬头望天,“我现在明明就是女人啊??????”

清冷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浅浅勾勒出城堡里某个房间的模糊轮廓,周围的场景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在轻微晃动,虚幻得犹如梦境。此刻的杨瑞已经被禁锢在这个偏僻的房间里,随着房门被重重关上,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阶下囚。

不过比起被扔到阴森冰冷的囚室,把她关在这样的房间里已经算很仁慈了。

或许她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吸血鬼猎人了,不但被封住了力量,就连传家宝都被夺走了。说真的,她现在很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入错了行??????

如果奶奶的在天之灵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被她气得活过来。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

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银发男子的面容。如果是他在这里,一定会露出促狭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上一句,“真是笨得可以啊。”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什么难题都可以解决。

可是一旦离开他,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

杨瑞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争气了,打不过别人已经够逊了,偏偏在这种反思过失的重要时刻还会想起他??????

不可以,她不能这么轻易认输。

她以身上所流的北宫家的血发誓,一定,绝对不会认输。

杨瑞走到了桌子旁倒了一杯冷水,一仰头全都灌了下去。直入肺腑的凉意让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也能以相对冷静的思维来将整件事细细梳理一遍。

其实仔细想来,这次的寻仇过程中有一个相当不合理的地方。

那就是他和魔党这两位亲王,尤其是伊瑟之间的实力相距是在太大,完全没法打。就算她得到了北宫岚的所有功力和神器“无鬼”。她还是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北宫岚应该比她更清楚这件事。不然的话,她早就可以自己出手替她的儿子报仇了。何必要将希望都放在她一个门外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