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阔点头:“她们从表面来看,确实没有相似的地方,但她们的职业相同,都是心理医生。而且都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不过不同级。”

“她们遇到伤害的时间接近吗?根据什么判断她们是被同一个人杀害的?”文正也提出了疑问。

“她们遇害的时间跨度较大,而且是在几个城市发生的,但最早的一起是在北京,是6年前,这6年的时间里有6个人遇害,3个是发生在北京,1个在上海,1个在广州,1个是在深圳,所以一直由我们北京方面来调查,他们协助。而且,我们发现她们遇害的时间都是在夏季。前不久就又发生了一起。”蒙阔摸了摸下巴,准备合适的措辞来告诉我下面的话,我笑了:“你不必想隐讳什么?你忘了我能看得出你的思想呀。”

蒙阔有些尴尬地笑:“但是这点确实比较难讲。”他叹了口气:“之所以判断是同一个人所为,是因为,这几个女性并不是遇害身亡,而是变成了植物人,最另人匪夷所思的是没有任何中毒、外伤所致的迹象,但她们都缺失了同样的东西。”

“啊”我和文正都吃了一惊。“什么东西?”

“左手的无名指。”???

我的脑中充满了问号,这看似有关联的状况我怎么都觉得是一种巫术,我要好好回想一下,肯定是看到过这样的记载。

“这会不会是有恋尸癖的人所为?”蒙阔问

“这个可能性很小,恋尸癖属于性变态的范围,而且基本上无法治愈。但是他并没有杀死这些人,我觉得到是很象一种巫术,方便的话我想去看一下她们现在的情况。”我记得心理学书上有记载恋尸癖,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恶心,好在这个不是。

蒙阔点头:“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于是我和文正随他一起去了一间专署医院,那里的设施设备真是没法比,看来2000多年还是有很多变化的,至少人在得病的时候不再是那么无助的等死。

到了一间大屋子。里面有6个床位,上面的女人插满了管子,文正小声给我解释说那些都是维持生命所用。

我点头,走到离我最近的人前面,我问蒙阔是否可以碰触,蒙阔同意。于是,我先抬起她的左手,果然是无名指在根部被齐齐地截断,我又观察她的面色,虽然苍白,却还在呼吸。我拔开她的眼睛。

“啊!”我惊叫。

“怎么了?”他们急忙上前。

“她们的魂魄被引走了,眼睛上有一层淡淡的蓝光。”我说。

“魂魄?这个东西我们可不太信的。”蒙阔说。

我想起来曾在咸阳宫里看过的一个书简:“这真的是一种巫术,是让被殉葬的人或者是溺水身亡的人复活的一种巫术。而且必须是爱她致深的男人收集到7个她熟悉的人的魂魄放入土里或水里,然后进行招魂,这几个人应该是自愿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等这个巫术完成,魂魄会被放回来了。只不过无名指没有办法再长回来。”

“看来这几个人都认识那个人,而且愿意为她招魂。”我说

“我有些不能相信。”蒙阔摇头“你的说法怎么能让我相信呢?”

我一时语塞。要知道,从来没有人会不相信我的话,真是困惑。

“会不会他是以看心理疾病为目的或是诱饵,来做的呢?”文正提出自己的假设:“那些心理医生的治疗记录有没有什么线索?”

蒙阔摇头,“没有任何线索,每个病人的病历都是独立的,要想销毁似乎很容易。”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问:“你也是这些被害人的学妹,你能否配合我们破案呢?这个案件实在太棘手了,我们只能拜托你帮忙,不过,还是要看你的意愿。”

我一愣,然后想到文钟帮我弄到的假身份就是一个失踪了的心理学研究生,这会不会有一些联系呢?

“似乎只有我能帮上这个忙。”我勉强地笑了笑。

“这样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接受吧。”文正紧张起来。

其实危险到谈不上,如果能帮他招回爱人的魂魄,也是一个好事。而且我有能洞悉他人的想法这个特异功能,这个任务似乎只有我能帮忙完成。

我对文正微笑,他真的很关心我,我很感激。

蒙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们会对你的安全负责,不过依我们的判断,今年他不会再作案了。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你了解这个案件。”

我点头,蒙阔给了我一些资料,我和文正告辞出来回到诊所。

文正很不放心:“如果你真的要接下这个任务,真的要多小心些才行,不要还没有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先有什么危险。要不养条狗来做护卫吧。”

我想了想:“其实白虎是最通人性的。而且只忠于一个主人。”

“啊,不过白虎太难弄到。”

我笑:“去管那只刚做妈妈的老虎借一只来,我去和它说。”

“不是真的吧?”文正猛摇头。

这时,助理敲门:“有位小姐想与您聊聊。”

“好吧,请她去治疗室”然后对文正说:“我真的想要一只白虎来做护卫,因为这个人所用的招魂术是青龙阵,必须有白虎做陪的,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想帮他这个忙,他一定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晚上我们一起去动物园吧。”

“你确定它会把宝宝借给你吗?”

我点头。拉开门去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一片昏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病人都比较喜欢,没办法。我坐到了她的对面,她缓缓地抬头。

“是你?”在看清所来之人的面孔,我有些惊讶。

第六卷 情债难还 6.2 邻居

原来就是住在同一公寓13层,那个曾经要自杀的女生。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是我,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你还能一下认出我。”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变了好多,现在的你很漂亮,因为你的眼睛没有变、眼神也没有变,所以我能一下认出,而且也可能是职业特点吧。”

“那天从电梯里出来,仿佛是恩怨两重天了,我有了新的目标,为了得到岳啸石的心,我要去彻底地改变自己。他喜欢漂亮的女人,我就去整容变漂亮,他喜欢丰满的身材,我就去重塑身段。可去做了这些后,我还是不够自信,甚至不敢去接近岳啸石。所以我来这里。”

整容?这个词比较新奇,我有些不太了解,但是我暂时压下好奇,对她说:“住在一个公寓,只是偶尔在电梯里碰到,没有相互介绍过呢。我叫韩星,你呢?”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是这个身份,这个可要注意了,我转过身,顺手拿起一本书,吐了吐舌头。

她微微仰起嘴角:“我原来叫庄敏,现在叫庄谰。想在整容后做一个全新的人,本以为整容做得很成功,因为很多人都认不出我了,在你这里却依旧被你认出。”

“你的眼睛很漂亮,而且有一抹哀怨的神情让人想去了解,所以我一直记得。不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吗?呵呵,你的眼睛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整形医生也是说我的眼睛很好,不需要改变。”她依旧是那么浅浅地笑着。我终于感觉到了,她的脸有些僵硬,表情不是很自然。

“这样是比较漂亮,可是总有些奇怪?难道你不觉得,感受真实是一种美丽的享受?难道你不觉得,内秀比外秀更具有永久的魅力?还有,你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接触他吗?我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做一个更好的人,确信在遇见那个人之前知道自己是谁,也希望那个人知道你是谁。’”

“我不喜欢真实,因为真实它太残酷了。我宁肯在美丽的欺骗中死去,也不愿意生活在真实的阴影里…”

“为什么一定是他呢?”我又换了个话题问她。

“我也说不清楚,看到他第一眼就认定了。”庄谰有些苦恼:“有时候,我总觉得女人是一开始就在脑海中勾画了一个男主角的影象,只要有符合的人一出现,哪怕就只有一点点接近,也会立即认定是他。”

她的这种感觉我没有体会,但是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我脑海中勾勒的影子是怎么样的呢?我闭目去想,突然出现了一双琥珀色、充满关切的眸。我一下睁开眼,心漏跳了一拍,怎么会是他?惶恐地看着手中的书,封面是黑色的,沉静的黑。

我摇头甩掉让我慌乱的想法,勉强对庄谰笑笑:“我们还是从最开始聊聊吧,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自卑,没有自信的原因好吗?”

庄谰点头:“其实,我只是平凡一些,并不算丑陋,可就是这个平凡的相貌让我的一切都变得平凡起来。上学的时候再怎么努力读书,也得不到第一,老师和同学似乎在我一毕业就把我忘记了;大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开始初恋了的时候,我却无人问津,于是我去学跳舞,想在舞会上一露锋芒,结果,漂亮的女生得到疯狂的掌声和口哨,而我只有寥寥的掌声响起。就那样,平淡的大学生活也过去了;毕业了,找工作,平凡的我依旧四处碰壁,甚至有人曾嘲笑过我。其实我的内心是不甘于平凡、不甘于寂寞的,但种种打击又让我不得不屈服,尤其是遇到了岳啸石。他的样子在我儿时的梦中就出现过,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心惊、痛苦吗?事实也证明,他确实看不上平凡的我。”

谁又是甘于平凡、寂寞的人呢?一向淡泊的楚钟离不也是为了实现梦想出仕的吗?现在想来,他并不是参透了天象,也不是什么棋子的命运,而是一个剑客,随时对自己负责,随时接受挑战,随时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我呢?曾经淡泊的心,曾经只想与子偕老的心,因为他的出仕而浮躁起来,甚至鼓动了赢政统一六国的决心,甚至加速了统一的脚步。而努力了的结果又是什么?千年的等待,无数的疑惑、惶恐,更有一地的伤心。

我和庄谰又聊了很多,我给她很多的劝慰和祝福,这其中也有谎话,但我还是希望她的执著能抢来一片真心,而不要象我静静地等待。

她很高兴和我交了朋友,开心地走了出去,我却觉得这屋子内的灯光越发昏暗了。

急急地走了出来,迎面对上文正的眼,噢,琥珀色的眸。

我摇摇头,把自怜自哀摇走,等待我的事情还有很多,找寻我等待的爱情,找到千年后又聚首的那一干人,找到曾经的答案。帮助蒙阔破案,帮助那个暂且叫凶犯的人招回爱人的魂魄。还有让周围的人幸福,这个感觉太重要了,也太让我向往了。

于是,我对文正展开一个笑容:“下班了,我们去吃饭,然后去动物园吧。”

文正有些迟疑:“就算那只虎妈妈同意你抱走一只,我们怎么能拿出来,这样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无故丢了只小虎,饲养员要受牵连的。”

我看着文正,他确实善良,为别人着想的总比为自己还多。我浅笑:“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在动物园的旁边吃了快餐,这种餐点我始终有些吃不惯,不过为了赶时间,勉强凑合一下吧。当年,无论怎么忙碌,即使是硝烟滚滚,楚钟离也会静静地享受用餐的时光,那时的他似乎在品位食物的同时,品位人生。

我和文正进了动物园,一路上,他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心虚,就好象要做坏事前,心虚却有期待。

到了虎山,我们进了专门的场地。因为小虎才2个月,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人,所以文正把我掩在他的身后。

我笑,其实,我们的脚步声早已打扰了它们。虎妈妈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看到是我的时候,它又安然躺了下去,看来它是记得我对它的帮助的。

文正也觉得奇怪:“看来它认识你,并不拒绝你的到来。”

饲养员小赵也说:“是呀,本来我还担心有生人来,它会不高兴。看来它对你没有任何敌意呢。”

“它生产的时候,可是她说让你去拿它喜欢的垫子的,你忘了?”文正笑了。

“哦,好象是有这么回事。那好吧,你们在这里看它们吧,我去准备它们的晚餐了。”

目送着他离开,我突然觉得脚下有个毛茸茸、柔软的小东西,低头看到正是那只唯一的雪虎。我蹲下来,抱起它,它长大了好多,眼睛也亮亮的。它对我微笑耶,真的好象我的嫣然。

“也叫你嫣然吧,你好漂亮,和它一模一样。”我对着它说。

它小小的身子依靠过来,刺刺的舌头舔我的手,那感觉真的和从前没有变化。只是身边陪我的赢政不在。

我坐了下来,把它放在膝上,对虎妈妈说:“我需要它的帮助,要帮一个人招回爱人的魂魄,我也需要它在身边,让我时时回想起在秦山的岁月。”

虎妈妈懒懒地抬眼扫了我一下,用前爪把嫣然从我的膝上扒拉过去,对它舔了又舔,然后推了过来,嫣然似乎很开心地扑进我的怀里。

“谢谢,它会很快乐的。”我说。文正惊讶地看着:“你真的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可我们怎么把它抱出去?这里会少的呀。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再等等吧,总之会找个万全之策,我也不想别人受牵连。”我抚摩着嫣然说。

这时,突然有一只白色的大猫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近来,我也好生诧异。

它走到虎妈妈的身边躺下,俨然一只小虎的样子。天,这就是解决的办法吗?虎妈妈没有任何排斥,对我不耐地闭了眼,好象催我快走。

文正连忙抱了嫣然在怀,我们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保卫科的科长正在发愁,文正搭了一句:“您这是怎么了,还不下班。”

科长说:“太奇怪了,刚才监视系统出了毛病,现在正在恢复,真是遇到鬼了。”

鬼吗?也许是,我是个只为了寻找爱情而等待了千年的女巫,这点小事似乎还不能为难我。

第六卷 情债难还 6.3 资料

回到家中,那个小家伙在文正的怀里憋坏了,出来嗷嗷叫了几声抗议。我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它喝了精光,文正坐在沙发里,无聊地翻着电视频道:“文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总是不见人影。”

“他在被一个女人困扰呀,我看出来的,可是不要问他去哦,免得他不好意思。”我抱着吃饱了的嫣然也坐进了沙发,它靠着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时候,他自然会把一些事情说出来,不用问的,但总免不了会为他担心。呵呵,现在有你,也挺好的,能看穿他。”

“我可是看到他为一个女人正烦心就不看了的,感觉象是偷窥,他让我知道的除外。”我拿起当天的报纸翻了起来。

“哦,岳啸石上了报纸呢。”我有些惊讶。

“不奇怪,他经常出现在媒体上的,他可是那间公司的副总。”文正把嫣然抱了过去,它并不排斥文正。

我想起了庄谰,想到了整容这个词,于是问:“整容是什么?很流行吗?”

“整容?应该是把长相或身材中不够完美的地方通过手术来弥补吧,日本、韩国很风行,中国现在还可以吧。”

“韩国?不是以前的那个韩国吧?”我在想韩国明明是楚钟离已经攻克了地方,而且在现在的地图上也有那块地方,看来不是一个地方。

“当然不是,他们以前是高句丽,比你那个年代稍微晚一些。”文正笑了。

“手术又是什么?医术上经常说到这个词。”

“怎么说呢?词典里大概是说为医治或诊断疾病,以刀、剪、针等器械在人体局部进行的操作。是外科的主要治疗方式,也是医学的进步。手术时不会疼痛,因为有麻醉,不过手术后,会很难受,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文钟就做过阑尾手术。”

“整容后也会疼吗?那为什么还要整容呢?不是身体肤发受之于父母吗?虽然会变得漂亮,可是人还是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改变。”我说。

“很多人想通过整容重新建立自信吧,女人整容的比较多,为悦已者容嘛!人都喜欢看美丽的东西,尤其是男人。”文正想了想:“其实不光是人,动物也是这样,不过在动物世界里,雄性往往要为悦已者容。”

“那到是呢,重塑一个自我,也许会打开新的世界,希望她好运吧。”我还是要祝福庄谰。

文正看着我:“有人整容了吗?”

我笑笑,不能说,心理医生的职业要求就是不可以泄露病人的隐私。

我想起蒙阔警官给我的资料放在了包包里,于是拿了出来。文正也比较担心这个案件,就和我一起看起资料。

资料上显示这几个女人虽然不是同一年遇害,但是她们都是26岁的时候遇害。这给了我一个提示,就是凶犯想要救的人是26岁时死的。26岁,啊,明年,我借用的韩星这个身份的女人就是了,看来蒙阔找到我也是有用意的。

除了蒙阔发现的她们都是一所学校毕业的外,文正从资料上也发现了可疑的一点,这几个女人各方面记录都很简单,而且都是心高气傲的,全是单身,甚至没有男朋友。

按说如此单纯的她们,如果串联起来,应该是能找到她们都认识的那个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文钟回来了。

他的开门声惊醒了嫣然,它好奇地看着进来的文钟,文钟也看到了它:“呀,这个是什么?真的弄了白虎回来?它好可爱。”说着他跑过来,抱起嫣然。

可是嫣然大叫起来,它对文钟是陌生的,自然会排斥。

我连忙把嫣然抱了过来:“它对你还有些认生,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嫣然安静下来。

文钟摇头:“它都会认生,偏偏有人看到你一次就扑过来粘着,怎么也甩不掉。”

我和文正相视一笑。

“这些是什么资料,好多漂亮女人。呀,这个不是我的初中同学吗?”他拿着一张照片说。

我连忙看去资料,那个女人叫齐燕,是4年前遇害的:“你真的认识她吗?她现在被人摄走了魂魄,你要是认识她可太好了,也许你能帮上大忙。”

“初中时的女生都有些奇怪,要么是喜欢我这个帅哥不得了,要么是把我当瘟疫惟恐避之不及。齐燕就是后者,当然不是针对我,是根本不和男生说话,所以我并不了解她。怎么那个案件很麻烦吗?”

我大致给文钟讲了一下。他又看了看资料;“她们肯定都认识的一个人就是她们的老师呗。别人我不知道,反正齐燕对我们男生爱搭不理,对男老师可是一副崇拜相。”

“她们的老师的资料就在那里,有4个女性,11个男性,你觉得哪个会比较可疑?”文正把老师的资料递了过来。

文钟一边翻一边说:“研究心理学的人真的不一般呢,长得都很标致顺眼哦。”

“又没让你选美,你快说嘛。”对他只对容貌感兴趣,我可不太苟同。

“呵呵,没办法,你要理解,考古研究的时候,出土了许多精美的器皿,可是旁边就是干巴巴的尸体,强烈的对比,自然会对漂亮的活人有想看见的渴望。”文钟辩解道:“这个人不是岳啸石的母亲吗?他妈妈是个心理学教授呀?”

“我和啸石是同学都没有见过他的妈妈,你怎么知道?”文正感到有些奇怪。

“公寓开盘的时候,我见到的,岳啸石给我介绍过。那天你没有来,自然不知道。”文钟继续看照片:“岳啸石和她一点都不象,你也不会联想到的,不过我印象比较深的原因是她不笑的僵硬面容,她其实蛮漂亮的,因为不笑所以感觉是冰美人一个。”

原来是这样,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不过文钟的话也有些到里,可以从那些老师入手。

夜已经深了,嫣然已经对亮光表示了几次抗议,于是我抱着它回到了我的屋子里,让它和我一起安寝。

在它均匀的呼吸声中,我渐渐入睡,梦里回到了秦山,有嫣然,有楚钟离,有赢政。

第六卷 情债难还 6.4 殉葬

嫣然开始和我一起去诊所了,每天都会由文正开车接送。在第一天的时候,嫣然竟然会晕车,把早上喝的牛奶吐了我一身,让我着实担心了半天,可是一到诊所,它立即就活跃起来,而且很快适应了那里的环境。

我的病人并不多,因为是刚开业的缘故吧,而且很多人还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心理有些疾病。

不过这样也不坏,我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查看蒙阔送过来的资料。虽然他不知道我这个韩星是假冒的,但是我想她的老师应该会知道,所以,只好把文钟的疑问告诉了蒙阔。其实他一开始也有这个疑问,经过多方调查又一一否定了,如此的僵局想要打破真的不是很容易。

我想寻找的人也没有着落,日子一天天飞快地度过,嫣然已经半岁了,个子长得很大,开始吃生牛肉了,更加粘人。动物园那里顶替嫣然的猫咪在嫣然离开的第三天突然死去,人们都在叹息唯一的雪虎早夭。我很感激那只猫咪的帮助,也希望这样神来之笔般的帮助在日后的岁月中能够多次出现。

这天,庄谰突然造访,她神情凄楚,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我连忙让她坐下,嫣然闻了闻她所带进来的气息,觉得无害就爬在桌子下面继续睡觉了。

庄谰坐在那里,久久不语,泪也是忍了许久,却还是落了下来:“我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我完全失败了,甚至已经找不到自己。”

我轻叹,虽然曾经说了谎话去安慰她,可是终究心里没有底能让岳啸石爱上她。

“我该怎么办?我仿佛前世就认定的人对我却不理不睬,我为他做了所有,他依旧没有多余的眼光关注我。为什么?虽然我知道他有爱在心底的人,但那个人已经死了8年了,他为什么还会那样情有独衷。活着的人兴许可以打败,但死了人根本无法对决。”

“你说什么?他有个心爱的人死了8年?”我心下的直觉一下就告诉,那几个女人与岳啸石有关:“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就守在他的身边呀,上学、工作,他的一切我都知道,可他却连我是谁都不记得。有时我也抱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难道我们真的在前世就遇见了吗?可他又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突然想到吕不韦说过每个人前世的记忆都会留在记忆中,可以被唤醒。暂时先不去管岳啸石和那几个植物人,先来看看庄谰的前世是否与岳啸石有纠缠。

我为庄谰进行了催眠,她前世的记忆只有一段,竟然是咸阳,我所熟悉的咸阳,还有那九重宫阙。原来庄谰的前世竟然是赢政的父亲秦庄襄王的宠姬兰儿。

她死的时候,我还没有到秦国,她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呢?她命中的男人到底是谁?我迫使自己静下心来慢慢解读…

在一个雨后的春日中,17岁的兰儿在父母撕心裂肺般的哭泣声中坐进了将要进宫的黄盖车,她的内心却充满期许,全然不觉将要嫁给比自己大20岁的秦国国君有什么不好,甚至来不及回首看父母苍凉伤感的目光。

黄盖车缓缓进了咸阳宫,年轻貌美的女人自然要嫁给最有权势的男人,而这秦国上下,谁又比得上秦太子子楚呢?兰儿在车中轻笑,春日的阳光在她的微笑中更加温柔多情起来。

子楚懒懒地在东宫之中,饮着略带苦涩的酒。玉姬的回归让他时时都有芒刺在胸,隐隐的痛楚与无奈。他爱这个女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她给了自己似乎幸福的感觉。而这个女人爱着自己最依赖的人,不能发作也不能痛责,更无法争夺。除了成蛟和正儿他依旧没有子嗣。似乎是为了报复让他心痛失望的玉姬,他又添了数个姬妾,却连模样也记不得几个,而玉姬更是理直气壮地疏离自己。

他的心又痛了,突然眼前飘过一个袅袅的身影,象极了记忆中的玉姬。他疾步上前揽在怀中,一张比玉姬还要美貌、年轻的脸让他迷醉。

兰儿就这样突然的、迅速地得到了子楚的专擅宠爱。不到一年,子楚就做了国君,兰儿封了夫人。

而兰儿已不是刚刚入宫时的心境,安国君死时,有年老色衰的宫人,也有年轻冒美的姬妾一同殉葬。宫廷中的斗争永远是可怕的,恩宠能有几时?而这短暂的恩宠时,身边的君王梦中呼唤的却都是玉儿,不是自己。

兰儿的心在18岁时渐渐的老了,直到遇见赢正身边的赵高。

庄襄王常召见赵高,因为赵高的父亲为了营救他出赵国曾付出生命,所以他把赵高当作自己的儿子,召见的时候,通常都在兰儿的宫中。

赵高和赢正是同天的生日,都是10岁大的孩子,可赵高却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庄襄王常向兰儿说:“这个孩子的禀资超乎常人,假若你能生个儿子,寡人就会立他为太子,而这孩子长大以后,会是辅佐你儿子的能臣。”

其实兰儿早就没有那个心了,庄襄王的身体越来越差,终是不治,撒手人寰。21岁的兰儿就只能在这宫中虚度。

13岁的赵高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在庄襄王死了以后,赵高还会经常去看她,5年间,少年的心渐渐多了几分情感,却无法逾越太多的鸿沟。

为了能够长相守,他们做了努力,请求已是太后的玉姬,她拿不定主意,心浮气燥的兰儿说了最不该说的话:“请太后成全,也免得后宫中太多的丑闻。”

3天后,太后重提庄襄王弥留时的一句呓语:“兰儿,我好孤单寂寞,快来陪陪寡人!”这句话,说是庄襄王前些日子托梦给她,原先殉葬的那些姬妾,他都不满意,在地下仍然孤单寂寞,希望兰姬到黄泉之下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