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沉默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都在思考,如何开口与文钟沟通,我们希望他能幸福和快乐,因为他生来就是快乐的人,而现在只看到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没有了灿烂笑容。

回到公寓,文钟正在看电影频道,放的是《大话西游》,本来我想先去洗澡,被文正拉住了,使了眼色,他在告诉我这个电影很适合开导文钟,于是我就蜷进了沙发中看了起来。

当至尊宝说:“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时,我明白了,这真的很适合说服别人,我也似乎有所触动。

结局也不看了,文正关了电视,坐在文钟对面,静静地看着文钟。

文钟眼底的痛苦扩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在我心底是个活泼、纯净的女孩,可是却为了钱当别人的情妇。如果是为别的也许我可以接受,可是为了钱,她就没有自尊,没有信念可言了。”

“她不全是因为钱,最开始是因为感情的受挫,使她冲动的做了选择。”我为莫雨辩解道。

“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和我聊天了,我很喜欢她,她很象我以前的朋友莫姬,莫姬是我在秦国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我的话让文钟黯然。

“找你聊天又有什么用?她可真愿意四处张扬自己的那点破事。”

我也有些黯然了,是,他说得对,找我又怎样,我不是文钟的谁,对他说的话未必起得上什么作用。转念,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敏感,文钟只不过是心里的魔鬼又在作祟罢了。

我摇头,“她找我只是把我当做朋友,她需要倾诉,这种炽热的爱压在心里,胸腔会爆炸。也许我说的话对你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我依旧希望你听,希望你能幸福。坚持只意味着一败涂地,你在伤害自己的幸福!”

突然,文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莫雨的号码,有些烦乱,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6 更重要的人

“如果还是男人,你就立即过来。”甩下这话,那边就挂断了,我拿着手机很是错愕。文钟抢了手机,抓起车钥匙就要冲出去,我和文正连忙跟上,要和他一起去。

文钟飞快地开着车,我说我和莫雨分手的时候看到了一辆车跟了上去。文正给蒙阔打了电话,我把车牌号告诉了,拜托他帮忙。

2分钟蒙阔的电话就回了过来,告诉了我车辆的主人,我轻喘了口气。

文钟始终一言不发,但焦躁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我问他:“你认为会是谁?”他白了我一眼,“除了她的情夫还会是谁?”

“要是她的情夫来了,干吗找你?你为什么那么听话过去?”

文钟几乎是吼出来的回答:“我调查过他了,有黑社会背景,如果他伤害莫雨怎么办,外加一个大男人,有人给你下战书了,怎么能不过去。”

“你干吗调查她的情夫呀?”

文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喇叭被他按得震耳。文正拉了我坐好,不让我再去激文钟,其实蒙阔的电话,文正也听到了,我们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的了,所以并不着急。到是文钟泄露了他的真心,这点我很满意。

不过30分钟,文钟就把我们从东边拉到了西郊,一路的狂飙。到了小区门口,警卫说车位满了,文钟急得下车就往里面跑。文正把车找了个位置停好,我们往里走,可并不知道她在哪栋楼里面居住,只好打了莫雨的手机。依旧是那个男人接的,电话里已经听到了门铃声。

问清了地址,我和文正连忙找了过去。房间的门大开着,两个男人在客厅中剑拔弩张。

我走进去说:“李东阳吗?你怎么会开苏牧青的车?”

他一愣,说:“我把他在深圳的东西都拿过来了,他决定不回去了,我是他的学生兼助理。”

文钟有些一头雾水,而莫雨并不在房间?我问李东阳:“莫雨呢?”

李东阳气急败坏地说:“在医院,我是来给她收拾一些衣服拿过去的,她得了急性胃炎。”

“怎么会?下午见她时还好呀!”

李东阳愤恨地看了文钟一眼:“一个多月都没怎么吃饭,净是咖啡什么的,没有极度营养不良就算好了。”

文钟再也忍不住了:“莫雨在哪个医院?你到底是谁?”

我说:“他是莫雨大学时的男朋友,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赶紧过去吧。”

李东阳说收拾了一些,可以走了。

原来,李东阳和莫雨分手后,一直拼命的工作,只听说莫雨去了美国,后来又到了北京,他这次来北京,恰巧下午在咖啡厅里听到了莫雨和我的谈话,他想和她说说话,他依旧爱她。

可是,没说几句,莫雨就拒绝了他,而且,突然就滚在了地上,他连忙把莫雨送到了附近的301医院,手术完了以后,他来取些莫雨的衣物。他明白了莫雨对文钟的情意,他很生气文钟,为什么不给莫雨一个回头的机会,让本就伤痕累累的莫雨如此痛苦,所以他在路上就打了电话给文钟。他希望莫雨能够得到幸福,因为自己无法再给予她幸福。

似乎李东阳的话比较管用,文钟一路沉默,到了病房,他深吸了口气,拉起了依旧没有醒来的莫雨的手。

李东阳默默地退了出去,在与我擦肩的时候,他问我:“我觉得你非常熟悉,还在哪里见过吗?”

“我不曾去过深圳。”他的话让我多看了他几眼,突然,我也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可实在不能确定他是谁。

他笑了笑,转身走了。我看着那有些寂寞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吧?”

文正说:“想要让自己爱的女人幸福,牺牲自己的情感,他的爱是博大的,也是深沉、痛苦的。”

“他不是莫雨的命中情人,没有办法,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他的女人在等候与他的相识。”

文正看着我笑了笑,“命中注定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需要更努力才能得到。”

我指了指文钟,他现在就正在悔悟,是的,他正在想:“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地无助和无奈,对于这份感情的投入原来早已经是覆水难收。男人的眼泪是什么,辛苦酷到三十岁的我才明白再酷也撑不过情关!我们的爱是哪一种?我们的恨是哪一种?我们的痛是哪一种?我们的伤又是哪一种?当你,当你告诉我,当你哭着告诉我,我才明白,明白没有哪种爱胜过你的爱,没有哪种伤,伤过你的伤,也没有哪种痛,痛过你的痛。”

与文正从医院出来,在月光下走着,文正问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头,“不过我有个心愿,我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离开?你要去哪里?”文正有些焦虑。

“那个招魂阵使我想起了一个更为古老的阵法,也许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我淡淡地说。

文正急了:“回去又能做什么?回去了你就能幸福吗?不是还有几个重要的人物你还没有找到吗?怎么能够回去?”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心里一颤,是的,回去就能幸福吗?“很多人都已经遇到了,可给我的答案却是那么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想自己看到真相,不论怎样,我都希望听到楚钟离对我说真相。”

文正拉了我的手,“如果我得不到幸福,你就不会回去吧。”

我笑:“你这么好,怎么会得不到幸福。”望进他的眸,我的心又开始颤抖,不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李东阳可能是李斯,他额头上的疤…”

文正无奈地看着我,转而说,“如果文钟、莫雨是你所想到的成蛟、莫姬,以此推断,我会不会是对你更重要的人呢?”

慌乱、悸动、我一脚踩空,整个人摔了出去,文正连忙揽我在怀。那一刻我的心停止了跳动,是的,他一定是更重要的人,对我!

可我慌乱的哭了出来,他更慌乱,我说我脚疼,他蹲了下去,拿起我的脚检视。

我的心纠在了一起,假装昏倒吧,我实在无法面对现在这个场景。

于是,我趴了下来,在他的肩上,他的心跳得有力,撞得我的心更为慌乱,他知道我没有昏倒吧,我的一切,他似乎都是那么了解。

他背着我,漫步在月光下,轻轻念起了一首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你我隔着千山万水,

而是生死两茫茫。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我的泪水湿了他肩上的衣…

第九卷 曾经花落 番外

在他的后背上趴着,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聆听着他低沉的诗歌,泪水再不受控制。我的心深深地震撼了,我不由得想起了纪盈玉的话,她说过赢政命数中的人是我,真的是我吗?我命数中的人也是他吗?

他不再说话,与我享受这宁静的夜晚,只听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在街心花园停了下来,我们坐在长椅上,他不言,我亦无语。只是深深地凝视他琥珀色的眸,那里面包含的情感一泻而出。

“今夜的星辰,你在为谁守望?为明日的晨曦,还是,明日又明日之后的又一个无日无夜的期待?今夜的灯光,你在为谁叹息?为守望的我,还是飘荡在你心门前的这个无依无靠的无奈?

虽然前生的记忆我并没有想起,可你的身影早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烙在了心里。为了你的身影,我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失望,当我在地之北极看到你的刹那,我惊喜得简直就要疯狂。是你,一定是你,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等待我的前往。

当你醒来肯告诉我你的故事的时候,我的心在震撼,你的心里有着遥不可及的爱情,我并不是主角。但我并不灰心,因为,我坚信,我始终会是你梦想破灭时,最好的后盾,当你再回头时是最可靠的港湾。

当我们一起去了东海的时候,那个地方我无法接近,一碰到就痛楚难奈,于是我开始幻想,也许我就是那个赢政的转世,终于找到了你,是我的胜利,是赢政的胜利。我微笑,却心里疼痛,你的心还很遥远。那天的夜里,你浅浅的睡了,我望着你的脸,告诉自己,从今天起,我要喜欢黑夜,因为在这样的黑暗里,我不需要闭上眼睛,一切都可以象幻梦一般地重来,微光也能焕出恣意的光彩,这样的黑暗里,我不需要喊出我的声音,你的名字就闪烁在眼前,许我用这样的凝视凝视去感念,去想象自己从来不曾离开。厚厚的黑,我也想问问你,可以重来吗,可以不离开吗?如果不行,你为什么日复一日可以将黎明等来?如果不能,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触摸到了被岁月狠狠雪藏的爱情?

离真相越来越近,你的不安和慌乱透露了你的真心,你也并不确定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当你几次在我怀里痛哭的时候,我多想告诉你,傻瓜,爱你的人永远都在你的身边为你守护。

当你知道了楚钟离替代了赢政时,你对赢政的愧疚之情让我狂喜,其实,你对赢政的感情一直都在,他始终在你心里。尤其是你在醉酒的时候,问我你是否还有未来,你有的,一定有的,一定是由我来陪伴的未来。夜深了,灯也困了,星星继续摇撼着散发我情愫的叶片,黑暗一如既往执著地等待!我在祈求花瓣,即使合起,也不要发出声音。

当我受伤了,在昏迷中醒来,你的手指在我的掌心中游走,我可以抓住它。那刻我快活得就快要窒息了,什么也比不过那刻的幸福,如果可以永远握着你的手,再多的痛楚我都可以承受。

当你的泪水湿了我的肩头,低回婉转的诗歌也无法掩饰我心痛的声音,当积聚了几十个世纪的泪水象瀑布一样冲刷着我的崩溃,星儿,我才领悟,领悟到还有一种后悔,是空前绝后的后悔。我是多么地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勇气让你驻足,多么地后悔,后悔当初与你相约在来生才聚首,来生在哪里?现在吗?我真的找到你了吗?我的心和你的心走在了一起吗?为什么我们前世就不能幸福呢?一定要蹉跎过,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难道那是我爱你的方式吗?不,所以,我不会再退缩,不会再看着你离开的背影,今生,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为你守护,为你心跳。”

看到了他内心的独白,我的心除了颤抖,还有感动。

一定是他,赢政!一如既往地深情、冷静,一定是他,赢政!

他真的穷其一生都在寻找了,从中原大地到地之北极;他真的让我惶恐了,那双琥珀色的眸中我再无法逃遁;他真的让我动摇了,从来不觉得陌生,看到他就会感到温暖和塌实;他真的在我心里了,是的,在我心里了,也许,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如此说来,我又迷茫了,自己这千年的等待、千年的寻找又为的是什么?一直就在身边,却要兜上好大的圈子,才发现。

真的不敢想,如果当时他开口呼唤我离去的身影,我是否还有勇气离开?也不敢想,当时,楚钟离要我离开的真实目的,当时的我隐隐有些察觉,但我依旧选择了离开,因为如果我是颗棋,就必须离开,否则他会伤害无辜的赢政。

他已经不再寒冷,而是温暖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帝王的桎梏,而是世间快乐的行者,他已经不会再感到彷徨,他已经攀登上了2244个台阶,经过了2244年的轮回,我们又重逢了。

可这重逢,我们是否能够幸福?还有很多的疑问在我的心田,我无法抛却,还有太多的伤痕需要真相来弥补,他又是否可以等待,是否可以始终在我的身旁?也许想要知道真相,不过是我逃避的借口,可那真相如梗在喉,也如我心中的魔鬼,不时就出来让我的心倍感疼痛。毕竟是我30年人生中地坚持,毕竟是我2000多年孤寂地等待,我放不开,也放不下。

文正抓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上,他的坚决我明了,我苦笑,我的心并没有那么坚决,但我不会轻易地离开,至少在知道真相之前…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7 赢政

回到公寓已经是清晨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终于体会到文正的种种心情,也许我应该唤醒他的记忆,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开房间的门,文正就在客厅中静静地喝茶。

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我可以唤醒你的记忆吗?我相信你就是赢政,所以我要知道当时你是怎样的情况,也许,真相大白后,我就可以明确自己的心了。”

文正点头,“无论结果怎样,你的心里有答案,也无论结果怎样,请你相信,世间有真情。”

我展开一朵微笑,他真的是不同了,自己心里的话可以时时说出,不必再去忌讳什么,他也对所有人有了信任,尤其是自己。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密密的影。

我走进了他的记忆,2000多年前的记忆…

终于统一了六国,完成了很多人的夙愿和期望,赢政站在咸阳城的城关上,望着北方的秦山,“我的夙愿是否也能完成呢?”

晚上,赢政依旧照例上了秦山,远远地看见我站在山石上望着遥远的东方,又在盼望楚钟离的归来吗?赢政摇头,苦笑,何时自己这颗心可以让她明白呢?还是她本就明白,却故意逃避?

坐在那熟悉的梅树旁,我也走了回来,差异他来得尚早,“没有用过晚膳吗?”

“没有,只顾着来这里,忘了很多事情。”赢政说。

我笑,正月的天气很冷,拉了他进屋,他的手比外面的雪还冰冷,“你真的永远要这般冰冷了吗?冰肌玉肤是对女人的形容,你却能拥有,真是…”我对上那充满思念的琥珀色的眸,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天天相见亦无法抹去他的思念,如果我离开了,他会怎样?

“前些日子,张良为我把脉,说我这冰冷有解。”

“真的?”

“是,在我大婚后,自然会解!”

“你要封后了吗?是呀,天下初定,需要有母仪天下的人伴你左右。是谁呢?”

“你知道的!在我心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母仪天下。”他望着我的刹那,我立即转了目光,那深情我无法承受。

其实,我早已知道,离姜在他的心中,曾是飘零的日子里的一片浮萍,是他幼小又受伤的心灵中最温暖的慰籍,是他曾经以为是爱情的友情。

可我对他不是那近似的容貌,而是温暖的心灵相通,是黑夜中一颗闪耀的星,让他在着孤独的位置上有了寻常百姓的情感。

但我又能怎样呢?我可以答应他的请求吗?不能,曾经有人许了诺言要带我离开这俗世的纷扰,他的心我注定是要辜负了。

“天下已经是你的了,又为何去强求一颗不能属于你的心?”

“那我宁可放弃这天下,去寻求那颗心。”

我沉默,他亦默默地喝酒。

表达了心意的他让我感动又害怕,17年了,我们这样心意相通17年了,在我生病的时候,永远是赢政在我身边。当我快乐的时候,也是赢政为我点亮夜晚的星空,有时,楚钟离的印象都会模糊,我们真的越离越远了,可我应了那许诺,我只能坚持吧。他也一样需要我,他甚至比赢政更可怜,赢政最起码拥有了天下,而楚钟离呢?

赢政的要求,我淡淡的忽略了,就当是拒绝,他明了。落寞下山的背影让我感到痛楚却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希望来生补偿。

他依旧天天来,但不去再提起立后的事情,这样我们还可以相处愉快,淡淡的分别,淡淡的思念。

春花3月,楚钟离回来了。带着凯旋的大军回朝了,他该和我离开了吧。回来了3天,他没有上山来看我,我隐隐的觉得失落,但在看到赢政的时候,立即将那心情藏好。

“明天就是加冕礼了,你也来吧?”

“好!”这也许是我和他最后的告别,所以我要去。

他看见我已经收拾好的行囊,“我会下诏书立你为后,请你接受吧,毕竟你要接受了,才可以和我合葬在那东海之下,这样我亦满足了。”

我看着他落寞的眸,“如果不是全部,我不能给,你也不该要,那对你不公平,对我亦不公平。”

“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在我心中,你是全部,即使你的心有时会为别人跳动,但我知道,我可以给你幸福,如果你不要这权利、地位,我们立即可以离开,扶苏15岁了,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帝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不以一个帝王来恳求你,只是以一个男人来恳求你,问问自己的真心,是否可以留下。”

窗外传来鸽子的鸣叫之声,我推窗,接了那羽白鸽,从它爪上的锦囊中取出一片布帛,只有一句,“归来。”是楚钟离,他在告诉我什么?赢政也看到了布帛,摇头,离开,他的背影有些瘦了。

第二天,我去了咸阳宫,看了赢政的加冕礼,我的心是疼的,丹陛之下,是4年未见的楚钟离,忧郁得令人酸楚,他显出了老态。他看出了我眼中犹豫和不舍,他恨恨地看向赢政,我慌乱地收起所有情绪,对他苦笑。

我别无选择,和楚钟离走了,在那个春天的夜晚,没有星光,没有月亮。

赢政站在山石上望着我离去的背影,伸出的手又收回,亦苦笑,“纵使拥有了天下,却从没有这样的孤单过。你还是选择了离开?我的心从此死亡。”

太后来了,看着赢政的落寞,她给赢政讲了自己与吕不韦的爱情。赢政终于明白自己与真正的父亲多么的相似,把爱藏在心底,想得到,却放手,想失去,却疼痛。

咸阳阴雨绵绵,太后走了,亦选择了鸩酒,她恳求赢政不要将自己与庄襄王合葬,赢政应允。他明白了很多,在失去之后。

赢政带着扶苏巡弋在咸阳城上,凝视着北方的秦山,那里虽然没有了星儿,却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那思念、那疼痛。

又是一年的七夕,赢政在睡梦中疼痛得惊醒,他似乎看到了我躺进一个水晶棺,那一刻他真的要窒息了。“放你离开,是要你幸福,为何如此?为什么?”他大声的质问惊飞了屋檐下的鸟。

终于在苦苦等待的6个月后,楚钟离来了书信,与赢政相约东海之滨,拿着书信的手在颤抖,赢政的心中愤恨无比,他不能原谅,也无法原谅。

不顾一切的赶路,终于到了东海,在行宫之中,与楚钟离对视,他的脸从来没有那般丑恶过,一丝狞笑,带着落寞的哀号,象豺的号叫。

“我痛恨这世界的不公平,你是帝王就了不起吗?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吗?就能随时得到想要的真心吗?不能,哈哈,我让你尝受了痛苦吧?可为什么我的心也如此的疼痛呢?”楚钟离近似疯狂地说着。

赢政冷眼看着他:“不管你曾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你的仇恨到底有多深,我都不可以原谅,你欺骗星儿的行为。你把她藏在了哪里?我要去找她!”

“茫茫大海的深处,哈哈!你的心会痛吧,千古一帝的心也会痛吧。我的报复真算得上完美,你生气?你不可原谅?又什么用处?依旧换不回不受伤的心。我痛恨你们这些生来就是帝王的人,永远不会用真心去爱,也得不到任何真心。”楚钟离干了青铜樽中的酒

“本来算准你是个情种,也是个能成就霸业的人,我才不顾一切来到你的身边,本以为打下楚国就可以得到我曾经的爱人,可我错了,星儿的怨气冲了我的喜讯,我的楚儿逃跑了,在与我婚礼的前夜,她以为留下一具侍女的尸体我就会认不出吗?我不能相信,我立即去攻打那燕地、齐国,一切她可能逃脱的地方,可是依旧找不到她的身影。”

“楚儿是谁?”赢政静了心来听。

“楚国的七公主,我的所爱,为了联合抵抗你们秦国,嫁了齐国那昏君,为了国仇她毅然斩断了与我的情丝,曲意承欢那昏君,不久还诞下了公主。我抢了那女孩出来,竟发现她有天赋异禀的能量,从此我就开始筹划我的复仇计划。”

“你怎么可能骗过星儿?她能识破所有的谎言?”赢政愕然。

“那功力也是我所具备的,所以对她天天是谎言,她自然就以为那是真的了。”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8 乱了

看到这里,我沮丧、惶恐、愤怒、颓废,怎么会?这是真的吗?

迫不及待地再次进入记忆,想知道那答案。

“她一直默默地帮助着你,等待着你,你为何一定要让她离开?”赢政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