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回他们中间,他们早已生起了篝火。我回味文正的话,却觉得并不全对,不是所有的感情到最后都能花开红艳,也有花过凋零的。如我。

嫣然对桶里的东西充满好奇,却不想,鼻子被偷袭得手,惨叫连连。

连忙给它缚了药,该把它送回去了,我揉着它的脸,又是分别。

美丽的夜色,都把那些恼人的烦闷忘了吧。文正说,应该放几盏孔明灯,够漂亮也够浪漫。

“哪里有那些工具?”严澈笑得甜美。

文钟打开后备箱,考古学家果真有所不同。

他们结对扎了起来,文钟自持能干,让我和文正扎,他自己独扎。

这个我并不会,文正一边扎一边讲解,“之所以叫孔明灯,一来是做出后的天灯有点像孔明先生所戴的帽子,二来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於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於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现代人放孔明灯多作为祈福之用,你打算写上什么心愿?”

我苦笑“愿望太多,每个都希望有结果、有答案,想祈求,却又恐辜负了所有的愿望。”叹息过后去感受夜的苍茫与美丽,望着天空,伤感突然来袭,收拾心境才发现,一种寻寻觅觅的感觉好久了。默默地在等待,属于我的爱情到底在那里?这才发现,等待是苍白的无奈。

孔明灯的结构很简单,不一会儿文正就扎好了,他画了我的像在上面,说:“那是快乐的你的样子,希望你不再苦恼。”我心下凄凉。

点燃底部的支架上沾有煤油的粗布,放手后它冉冉升空,飘摇却坚决向上升腾…

天亮了,短暂的轻松就要结束了,他们问我将何往。

我摇头,我想再去趟东海,上次韦越群说我还不到时候看那些东西,所以有很多细节都没有注意到,我想再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去西安的骊山陵,隐隐的不安总让我感到害怕。

文钟觉得再去趟东海也很有必要,也许曾经留下了什么痕迹,我们以前没有注意到。文正亦点头。

他们的记忆中,那里也是存在的,所以鼓励我再去看看。

回京的路上,我昏昏欲睡,文正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说:“休息一下吧,太久的坚持了。”

我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四周都是光滑的玉,清澈透明,一双悲伤的眸看得我也悲戚起来,那眸一会儿是琥珀色,一会儿是深邃的黑,一会儿又是孤独的紫。心疼,使我醒来,已经到了公寓的楼下。

蒙阔他们万声道谢了吧,其实他将面对的还有很多。我祝福他。他们各自幸福地携手走了,我坐在车里,有欣慰也有痛楚。

回到屋里,短暂的休息后,我为嫣然梳理了毛发,要分离了,它似乎也已知晓。眼神也悲伤起来,我将它拥在怀中,感受它的存在与不舍。

夜晚,我将它送了回去,想来明天动物园内又会是一片惊奇吧。

我说还想去酒吧坐坐,文正让我答应不喝酒,我点头,于是前往。

我们依旧去了那船型的酒吧,坐在甲板上,叫了绿茶,文钟依旧要了龙舌兰,他有什么心事?

绿茶端了上来,透明的玻璃杯中袅袅飘逸着清茶的香气,我喜欢看茶叶倒进水后慢慢展开的样子,喜欢闻茶叶被泡开后的清香气。清茶一杯,心情化了。

突然一个因为醉酒而变的性感的女人冲了过来,拉起文钟的手,“你终于又来了。”

诧异中,我看到文钟脸上一抹痛苦的挣扎。转头望向那个女子,泪水涌了出来!——莫姬!我们又见面了。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2 莫姬

文钟有些醉了,斜瞄了她一眼,几乎不假思索,恶毒的话语就从口中说出:“你怎么适合使用ANGeLScHLeSSeR纯洁天使的香水,你配吗?”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印象中的文钟幽默大度,从不对人恶语相向,这是怎么了?再转头看想与莫姬极为相似的女子,她紧抿着的唇已经咬出了血。

文正有些生气,拉了文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这么说又怎样,你说?她这样的人怎么适合这种香水?她应该用…”他的话没有说完,那女子已经起身跑开了,我有些担心,追了过去。在楼梯处,追上了她,可她不肯停,狭小陡峭的楼梯让她一个不稳,向下冲去,我拼了命拉住了她的手,却脚下不稳也被带着栽了下去。

似乎感到有人抓了我的手臂,来不及想什么,只感到身上有些疼痛,那些铁制的楼梯撞得我腿好痛。好在地毯上还软软的,睁开眼,却看见文正痛苦地表情。天,我连忙爬起来,看被我压在身下的他,他疼得直冒冷汗,是不是肋骨断了,我急得流出眼泪。

那个女人的手也全是血,文钟似乎早就忘了刚才曾说过的话,扯下衬衫把她的手臂包了起来。

有人叫了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了,我一直握着文正的手,他怎么这么不顾一切?为了救我吗?他忍着痛,对我微笑,似乎在说他没事。

去医院的路上,时间似乎停止了一样,漫长无助。我拉着文正的手让他不要睡,他不能睡呀,我很害怕,怕他睡了就不醒过来,那我怎么办呢?

终于到了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检查后说,需要照片子,估计是肋骨断了,于是推走了。文钟跑去付费,而那个女人手臂的伤口有医生正在处理。我颓然坐在她的旁边,她说对不起。

我摇头,这句不该她来说,却又不知该由谁来说才对,医生对她包扎好后,对我说:“你也过来吧,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上竟然划了好大的口子,血流得不多,却让我感到疼痛和晕眩。经过处理,没有什么大碍,包扎好后,我继续坐在急诊室门口等。那个女人也坐了下来,她说她叫莫雨,让我叫她莫莫就好。对她,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文钟回来了,坐在我的身边,不说话,焦急地望着急诊室的门。莫雨尴尬地隔着我看文钟,又说对不起。

文钟这次没有言语,他的内心太过挣扎和担心。我拍了拍他的手,努力对他笑笑,我祈祷文正没有事。

急诊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说需要输血,文钟立即前去,过了5分钟他却痛苦的回来:“怎么孪生兄弟的血型会不一样?”

“我的可以吗?我是O型血。”想起我曾为柯烈做过血型检查的。我问护士,她点头,我立即随她去了血液中心。500cc的血装了好大一袋,可我依旧担心那不够。护士说够了,他的伤不是很严重,有一点内出血,已经止住了,我长出了口气。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文正终于被送到了观察室,他依旧昏迷着,护士说麻醉还需要一会儿才会醒来,我坐了下来,让文钟送莫雨回去。他虽有迟疑,却没有说什么,率先出了门,我对莫莫笑了下,给了她我的电话,让她有时间可以去找我,她很高兴地走了。

我坐在文正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手也擦伤了,我摊开他的手掌,细碎的掌纹中有一颗红色的痣,象雪花又有些象枫叶。他的生命线很长,我终于放心,事业线也很棒,情感线真是专一,看来他的生命一直是一帆风顺的,以后也会如此。

摸着他掌纹的手指突然被他抓住,我笑,他醒了。他温柔地对我笑,那神情让我的心一阵悸动,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赢政…

一周后,文正出院了,可我突然发现,经过此次意外,我对文正的感觉起了些许的变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又开始去诊所,这天,莫雨打了电话,约我去咖啡厅,我欣然前往。

她坐在一个角落,本来青春活力的脸上却有着忧伤,我问她的手好了吗?她笑着说表皮的伤比不的心上的伤痛。我知道她要倾诉,我对她友善地笑了。

她说我给她一种非常值得信赖的感觉,我点头说我对她似乎很熟悉。两个女人这样的对话似乎有些肉麻,她爽朗地笑了。

等咖啡端了上来,她开始讲述

“我始终记得清清楚楚,就是2002年的7月6日,晚上11点,那个大我20岁的老男人把自己疲软而情欲旺盛的身躯压在了我的身上。当他毫无怜悯横冲直撞的进来的那一刻,我差点痛得背过气去,真的很疼。老男人结束战斗之后,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看到了雪白床单上的血迹。老男人像得到珍宝一样紧紧地搂住了我,宝贝,你真是处女啊。

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宝贝,我一定好好对你,爱你。老男人说着,就把两串钥匙交给了我,我说过,我的女人是不会跟我受苦的。这把就是这栋房子的钥匙,这把就是你看上的甲壳虫的钥匙。好好跟着我,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我拿着这两把钥匙,看到了我的青春锁在了上面。要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坚持什么啊?

我大学时的男朋友东阳,再怎么情到浓时,欲火焚身,我也没有给他。那时候的我还是小家碧玉,受过良好的启蒙和教育,矜持保守,把处女看得像生命一样重要。我说,要把最好的留给最后,反正要嫁给他,多一天少一天有什么?

毕业后我们一同去了深圳,那个城市像个暴发户一样快速发展。东阳是建筑系的高材生,找到了很好的工作,而我凭着我的美貌和干练很快在一家化妆品公司谋到了企划主管的职务。我们拼命地工作,攒钱准备买房子、车子,然后结婚,一点都不肯乱花钱买衣服什么的。

在深圳的初期,东阳向我索要数次,我都坚忍着没有结束处女生涯。尽管后来租了房子,我们还是以礼相待,纯洁得冒傻泡。直到一年后我在出租房里看到了他和一个女人光着身子纠缠在床上。我当时的感觉是恶心,恶心。我最爱的人就那样丑态百出的在我面前。我当时杀人的心都有。那个女人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嗲声嗲气地说,给钱,有这么好的女朋友还在外面搞,丢人。东阳甩给女人一把钱,滚!然后跪在我的脚下,菁菁,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原谅我。我说,滚!滚!滚!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我现在还记得东阳离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莫莫,我是个男人,有一天你会明白。

当天,我就答应了一个一直追着我的老男人,就是靳利,他是我们化妆品公司的加工厂老板。他对我一见钟情,狂追不止。现在爱情都没有了,我只有一个奋斗目标了,钱!好好的,轻松的,不浪费青春的,不用拼命工作的去赚。

其实靳利除了年龄大之外,并不是很难看,至少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啤酒肚,那会使我恶心。我对他知道不多,只知道他叫靳利。知道他那么多干嘛?给钱就行呗,我又没打算嫁给他,而且,从来没有爱过他。

跟了靳利以后,我没有再去化妆品公司工作,手机换了号码,一切只想轻松地享受,不再去想东阳,也不再为钱发愁和拼命。

然而闲下来后,又实在无聊,无聊的时候自然会想起东阳,即使是去商场里血拼、高级餐厅里大快朵颐的时候,东阳的样子也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甚至有时幻想在街上碰到他,让他看到我花枝招展,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

这样的空虚持续了一个月,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向靳利提出,要去他的企业上班,帮他赚钱,因为我在以前化妆品公司的出色业绩,他正好也想自己做品牌,就一口答应了。

我本来可以轻松地享受,但又觉着要活得心安理得,所以,来靳利的公司后,我努力地工作,并不让别人小看我。我从产品的策划、定位、研发、包装到市场推广做得顺风顺水,这个品牌在国内迅速地打开了市场,第二年的销售额就做到2千万。虽然我和靳利的暧昧关系让有的员工不屑,但他们对我的工作能力是敬佩的,所以在公司也听不到什么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这样安稳的日子过了3年,靳利的老婆找到了我。”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3 往昔

听到这些,我万分诧异,我所熟悉的莫姬为了爱情宁可守身如玉,抗拒赢政,可以为了爱情牺牲生命,怎么会这样呢?

我表情上的变化让莫雨有些难堪,她停了下来,“怎么?我真的很脏吗?”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连忙摇头:“不,不是,只是觉得可惜和陌生。”

她疑惑,我也不便说明只好问:“你后悔吗?”

“在遇到文钟前,我并不觉得后悔,以为自己的青春可以这样度过,对谁也没有亏欠。可遇到文钟后,我开始后悔,而且是无数次的后悔。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每当别的小孩指着我,嘲弄我是私生女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直到天黑,一个人孤零零地玩,孤零零地吃饭的时候,我就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刚和东阳分手的时候,我也懊悔来到这个世上,我所坚持的东西似乎没有一项是对的。以为可以迷惘着虚度时,现实让我又开始后悔自己的人生。后来遇见了他,我才省悟了,我是为了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是为了跟他相遇。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生在一个好的家庭,如果我遇到他之前,看都不看一眼别的男人,这样就不会成为别人的情妇,只会等待他一个人。”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疼了,是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钟离也曾对我说过:“我在深深地后悔,后悔放弃我们曾经安逸的生活,后悔我们来到是非的中心,后悔我一心要完成使命,离开你来到血腥的战场,更后悔自己一时不察陷入囹圄。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害怕我死了以后,你孤苦伶仃一人漂泊在这乱世,我快要疯狂了。当我看到你不顾一切地来到我身边,我更后悔当初的选择,当初就应该和你在摩陀岭上终老一生,不应让你如此狼狈、如此担心。”此话犹言在耳,可他现在在哪里?

我凝视着莫雨的眼睛落泪,她没有骗我,那是她的真心话,可他的话呢?

我低头,喝了口咖啡,真的很苦。

如果有一种爱,叫做刻骨铭心的爱,有一种恨,叫无可奈何的恨,有一种痛,叫肝肠寸断的痛,有一种伤,是有缘无分的伤,那么,莫雨今生的爱是哪种?我与楚钟离的又是哪种?

莫雨也低头不语了,她是怎样的心情,我能了解,可是,宽容是写来轻易的两个字,然而做起来,却和忍一样,是心头的一把刀。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要宽容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不平的命运,是自己心里该死的毒蛇一样的痛苦。我想我多少能够理解文钟的那份挣扎。

我收拾了一下情绪,请她继续讲,毕竟,只有了解的她真实的情况,我才能做出应有的判断。

莫雨又要了杯咖啡,继续说起来…

靳利的老婆是个风韵尤存的女人,她告诉我靳利如果离开她将一无所有,因为靳利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所以她让我选择。

我享受惯了,如果突然又没有了钱,从头打拼想来都是可怕的,而且化妆品这个圈子非常小,即使我想从头来,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靳利的情人,我虽然很有能力,却无法去别的公司谋到合适的工作,除了做这个行业,我也不知道自己快30岁的年纪是否还合适再从新择业。

考虑了一个星期,我决定和靳利的老婆做一个交易,既然她是公司真正的老板,就应该知道我是有能力赚钱的好员工,所以我要去美国,做公司美国分公司的老总,不再回来。她一口答应了,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帮我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在美国要住的房子、车子和驾照。

我给远在西安的母亲打了电话,说公司派我去美国工作了,让她不要担心,母亲说从来不曾担心过我的能力,只是担心我的生活和爱情,她曾在知道我和东阳分手的时候大病一场,她早已把东阳当做女婿看了。我说爱情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抓住,只是现在还没有。我做靳利情人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我离开深圳的时候,靳利到机场来送我,反正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走的时候并不难过,到是靳利象个委屈的孩子抱着我不肯放手,我知道他是爱我的,爱我的美貌和才华,但他更爱他老婆的钱。他说他和老婆谈好了,每年会来美国陪我2个月,我很想说不需要,因为我真的想从新开始,不想再看到他,但是他是我的恩客,出钱的人,所以我笑了笑,挥手和他告别,走进了机舱。

在我的雄心壮志般的设想中,飞机已经在洛杉矶落了地,原来美国似乎比想象中的近。

当我告诉出租司机我要去的地址的时候,他由热情迅速转为了冷淡甚至不屑,管他的情绪如何,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洛杉矶以东地区起伏的山峦中,有一片片漫山遍野的别墅式住宅区。我来到罗兰岗一个山脚下的别墅区大门口,大门中间有个类似传达室的岗楼,岗楼两边是进出车道。传达室的牌子上竟然用中文写着:“居民通道”、“访客通道”和“贵宾通道”等字样,显然这里面住的基本是华人。

传达室的人很负责,拦住我们的车,问我们找谁。我报了姓名给他,他在电脑中查到了了我名字后放行了。我们顺着山路向上开,山坡和山顶上一栋栋别墅鳞次栉比,房前屋后花红草绿。终于到了属于我名下的别墅,这里周围风景优美,游泳池、健身房、网球场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很大的购物中心,买东西、用餐、娱乐都十分方便。

我有了一个月的时间享受这片刻的轻松,然后再用12分的努力去开创我拥有49%股份的公司。

在这里我竟然遇到了很多国内来的女人,其中还有我大学的同学,多年不曾想见的我们,在异国拥抱在一起哭得象当年毕业前夜时一样干净、纯粹。

然后她问我,怎么和东阳分手了?也做了别人的情人?我一愣,我并没有告诉她呀,她笑了,说来这里住的都是二奶。

我的思维在那一刻停止了转动,这里怎么会都是中国的二奶呢?

她说:“罗兰岗及其附近地区在1990年之前是一片荒野之地,到了1994年,房地产公司才开发。站在这些高地可以俯瞰洛杉矶的美丽景色,于是一个个山头被盖上了豪宅小区。出于长期考虑,当时的一些中国老板便在这个小区为自己的“二奶”买下房产。“二奶”们的身份、经历和爱好都比较相似,她们爱扎堆,有共同语言,也可以互相照顾,所以其房子都买在了一起。于是“二奶村”就这样逐渐形成,并被周围的华人叫出了名。”

我内心有些绞痛,原来靳利的老婆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4 巧遇

莫雨的话让我感到她还是那个敢作敢为的莫姬,只是造化弄人,冲动使她做了错误的选择,想回头却又是无路可寻。文钟是她的岸吗?文钟会是莫姬的所爱吗?他是成蛟的转世吗?我有些迟疑。

虽然说我所熟悉的那个时代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仍是普遍的理想和追求。本来以为现在这个时代崇尚的爱情会比我所在的时代要更快乐一些,不会有什么地位身份的问题,也不会有几个女人争着瓜分本久稀少的男人的真情,却不想,原来物质因素从来都在。

似乎现在的社会对女人更多桎梏,不容忍她们有任何的过错,其实这些何尝只是女人的错?没有那些只会用金钱诱惑女人的男人,哪里有这么多的烂事?好在法律上不给予承认,但道义上又都是在谴责女人不自重。

同情归同情,可莫雨又该怎么办?

猛地喝了一口蓝山,巨苦的蓝山突然在我的口里如同矿泉水一样没有了滋味。

莫雨苦笑,继续说…

“这闲着无事可做的一个月中,我和那里的业主都混熟悉了。白天那里静悄悄的,晚上才是开始,我们经常一起打牌。她们都是签了包养合同的,3到5年不等,她们之所以离开中国选择这里,一是在这里不会让自己的父母难堪,二是他们的老婆不会到这里找麻烦,三是既然出卖了青春,就要在国外转转、混个文凭什么的,等回去的时候,好歹能养活自己或者继续钓个情夫,而象我这样给情夫的老婆打工的绝无仅有。

公司刚一成立,我就象一个扭紧发条的人疯狂开始运转,开始招兵买马,她们看到如此疯狂的我经常发来短信嘲笑和鼓励。

我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态度和懂得经营的聪明头脑使我的公司在美国站住了脚,当然最多的顾客于我所居住的二奶村。本来她们是非名牌不用的,但为了捧我的场,还是买了来,由于我的产品非常适合亚洲人的皮肤所以她们使用后便鼎立支持了,还为我做了很多免费的宣传。一晃到美国就过了2年,我的帐户里多了很多分红。

直到我的同学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放弃所有的已经得到的东西,和那个男人跑了的时候,我才发发现自己是愚蠢的,没有任何东西比爱情更重要。

于是,我把美国的公司甩给了靳利的老婆,自己跑回国,来到北京重新开始。在机场我遇到了文钟…“

提到了与文钟的相识,我也来了兴趣,那个平日里自诩风流的家伙,遇到了美女又会怎样呀?

“那是在洛杉矶机场的免税店里,我托运了行李后,去逛逛,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我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把可恶的爪子伸到了一个亚洲女孩的背包里!这个可怜的女孩还一直把热切的眼光投向一个个专卖店,却不知道自己可能泡了一个多月方便面节约下来的钱就要被人无偿占有。可恶的小偷,并不是说我这人有多雷锋,有多无私,我最痛恨小偷,也许是太多人骂我妈是偷情的小偷的缘故吧。

我一马当先的横冲过去,在小偷拿着钱包的手从女孩背包里刚出来的那一刻,我大喊一声,抓小偷!

结果,警察迅速的赶到,把那个家伙带走了,可正在得意的我忽略了很多怨恨的眼光。

在我刚刚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突然就遭到一个耳光,面前出现了3个凶悍的女人,在我有些眼冒金星的时候,有个拳头伸了过来,揍倒了其中一个女人,我就被一双大手拖着拖跑了。从这双手上推测,这一定是个大个子,我简直感到在他的拖力下几乎是脚不沾地一路狂奔,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人在后面狂追,便追边喊,站住,站住!

我们跑得更起劲,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终于后面没有追兵了,什么世道阿?偷东西的追见义勇为的,还险些连累一个英雄救美的?

在我们喘息的时候,终于有警察过来感谢我们的行为,并录了证词又让我们签字,我知道了他叫谢文钟。这些都完成了,我才发现,我的鞋都跑掉了,而其它的鞋已经放进了托运的行李中。

本来文钟想让我坐在这里等他,他去买双鞋过来,后来又怕还有同伙对我进行报复,所以,他抱起我走回免税店。

我看到他的眼睛,清澈、明净得好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他的鼻子,挺拔、清秀得好像希腊雕塑。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他。

买了鞋,我们聊起天,原来还是同一个航班。

我们换了挨着的座位,一直聊了10多个小时,到了北京,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听了她的讲述,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很象莫姬的作风。文钟呢?他一定也会被这样的女人吸引吧。

“我到了北京,立即安顿了下来,也开始自己的工作,并且开始和文钟约会,其实我知道,和文钟的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在夹缝中行走,因为我和靳利的关系并没有结束。可是我管不了了,爱情来了,所有的女人都只能用感性去思考,根本顾不得后果。曾经有一个故事说木头笑着对火说,抱我。于是木头幸福的消失了。火哭了,火也灭了。我想我就是那木头,人们常说,天堂在哪?其实只要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就拥有了天堂。

我们的感情进展得很快,文钟曾提出让我见他的家人,我觉得自己的事情不可以对他有隐瞒,于是告诉了他我的故事。

他一下子就蒙了,突然就变了态度,不再见我。我真的很痛苦,也痛恨自己。”

我大致回想了一下,这事情应该是在我们东海之行的前后发生的。那时的他应该还是幸福的吧,可没多久就开始颓废,要不是我的事情总拉着他做,他一定会更痛苦。

我摇头,看象莫雨:“你爱文钟吗?”

“我很爱他,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想他,我很爱他,为了他我可以抛弃一切,为了他我愿意从新来过,为了他,我也已经把自尊踩在了脚下。”

我点头,“好,我回去让他想清楚自己的真心在哪里?但我不能确定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你相信命运吗?你相信轮回吗?很多磨难是前世留下的伏笔。”

“我相信命运,所以我还能遇到文钟,我相信轮回,一定是我前世对他有所亏欠。”

“不,你的前世对谁都不曾亏欠,你是个很好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

我一时语塞,她长得很象莫姬,脾气秉性也象,但不能肯定她就是呀?其实管她是否是莫姬,她对感情的执著依旧应该得到祝福。

第九卷 曾经花落 9.5 劝说

我独自从咖啡厅回去诊所,走在路上的时候,在想要怎么说服文钟,可是又很迷茫,文钟是否真爱莫雨?那份真情经不经得起这样的风雨?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样的残缺对他一定有所打击,怎么办呢?如果他不爱莫雨,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情字伤人最深。

忽闻身后汽车喇叭鸣叫,回头看到是莫雨,她说要送我回家,我笑了说不必,要回诊所的,文正会来接我。她笑了,然后踩油门走了,突然,旁边的路上斜穿过来一辆车,紧紧地追向莫雨,在经过我身边的刹那,驾驶室的窗正在缓缓升起,我看到了一张充满怨气的脸,没来得及看他的眼睛,一副墨镜就已经遮住了。

可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又看了看那辆追过去的车,车牌号我记了下来。

继续行走在水泥森林之中,阳光被玻璃反射得忽而夺目,忽而莹弱。

到了诊所的楼下,反而不想走进那封闭的电梯,就在大厅里给文正打了手机问他在哪里。他说还有一个红灯就到了,我说好,大厅里等他。

挂了电话才发现大厅里有不少女子,有的甜蜜地讲着电话,有的在冲外面观望,有车停在了门口,立即就有个女孩跑了出去,打开车门,尚未坐稳就先吻了下驾驶座上的男人。身旁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说:“每次都是阿m的男朋友先到,我们家老公开车太肉,总要我等。”,另一个女人说:“我家先生总说忙,好不容易说今天来接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抱怨。”

听着她们的对话,外面又来车了,又有女孩幸福的走了。这时文正的车也到了,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天天都来接我,我算他的什么人呀?这样太麻烦他了,以前并不觉得,可今天…

看我缓步走来,文正下了车,帮我打开车门,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我浅笑摇头,坐了进去。文正坐回驾驶室,启动了车往家开去。

我突然迷惘,那个是他的家,我的在哪里?他天天接送我上下班,这些看来都应该是对女朋友或妻子才做的,我又算什么呢?

文正看我不说话,有些紧张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我想学车,然后自己上下班。文正笑言好,他可以当我的教练。看他轻松下来的表情似乎照顾我很是理所当然。转念,确实,他应该照顾我,把我从遥远的北极拉到这里,把我从2000多年前的回忆中,拉到现实的生活中,我简直和白痴没有分别,如果没有他的照顾,只有死路一条,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想到这些,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哀,有些凄凉。

抬眼看他,恰巧迎上他琥珀色的眸,我说,想在外面吃饭,和他商量一下文钟的事情。他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使我感到舒服。

选择了一家比较安静的西餐厅,虽然我对西餐一窍不通他还是询问我要吃什么,我摇头,吃饭并不是重要。

等他点的复杂的一堆东西上来后,他让我先喝汤,他把牛排切好,然后递过来。我说谢谢,他笑而不语。

吃饭的时候,我把莫雨和文钟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也把莫雨的情况说了一下,我让他分析一下文钟的想法。

他一直倾听着我的叙述,等我说完,他叹气了。

“文钟是爱她的,梦里也曾唤过那名字。”

“真的吗?我终于明白他说过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哪句?”

“‘其实,希望真是对方给的吗?很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不需要对方给自己希望,自己总是会找到各种各样的希望。所以也并不是别人对自己残酷,而是自己对自己残酷。所谓的希望酷刑,其实就是非要在自己的心上套上了一副枷锁,只留了一条路通往那个人的心,这条路的尽头,那个人的心门前,却立着一个路牌——此路不通。’他在说自己也在说莫雨。当时我们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现在知道了反而觉得是文钟自寻烦恼了,其实爱与不爱,接受或拒绝早就在他的心里了,何苦还要说那些狠绝伤人的话?”

“我了解文钟为什么这样残酷地对待莫雨,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魔鬼,他自己认为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所以他要不惜一切去让那个使他受伤的人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他才用了那么伤人的话语。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该这样做,他也明白他对莫雨的指责是多么的无理,可是他心中的那个魔鬼已经主宰了他,折磨着他,所以我看到了嘴唇颤抖、涕泪俱下、哽噎失声、痛苦伤心、借酒浇愁的文钟。然而事与愿违,更象是往自己伤口上撒的盐,伤了她,更痛了他自己。”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东海?”文正想到了我的事情,

“本想做好了准备就去东海,然后去西安的,但是文钟帮了我那么多,我很想帮他找到自己的幸福,因为他的真心明明就是莫雨,爱的人就在身边,为什么要放弃?莫雨说得很对,其实只要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就拥有了天堂。如果他们能幸福,我也会快乐吧。想我这一生,本以为幸福很近,甚至就在手中,现在却迷失了方向。”

“我想你的心一直很明白,你却没有面对它的勇气。在说别人的时候你总是清醒,在对自己的时候不是逃避就是沉默,或是坚持飘渺不真实的感受。”

我看着他的眸,原来他对我有这么的了解,不知为什么眼泪涌了上来,我低头,掩饰自己慌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