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我们明天聊。”

吕昌民和秦琦一同回了刚才那间房。

秦琦不明白,问,“吕哥,为什么等明天?”

吕昌民瞟她一眼,“明天才动身去越南,现在解决了,你跟死人睡一宿?”

***

夜晚已经过去三分之二,厂房陷入昏暗,只留一盏照明的灯。几人轮番守夜,很安静,能听得见虫鸣。

游松干坐着,没睡意,目光盯着对面那扇关严的门,上面栓了把巨大的锁。

里面十分安静,没有半分声响。

余男没心没肺,他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游松没来由笑了声,远处黑子听见,犹豫片刻,还是过来检查一遍绳索。

他兴起,叫了声,“余男。”

半天,才听里面低低应一声。

“你没睡?”

隔着门,她声音很小“不太困。”

游松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语气轻松,像谈论天气。

里面答“昨天。”

“你不是回易州了吗?”

“刚下飞机。”

一下飞机,就被掳来。游松骂一句,“真他妈没用。”

里面没声音,他又问,“坐地上冷不冷?”

“还行。”她说,“我穿的厚...你呢?”

“我也不冷。”他问,“晚上吃饭了吗?”

“没。”

“不饿?”

余男说,“...现在有点儿。”刚才吃不下,现在饿了。

两人旁若无人聊起来,黑子不耐烦,低吼了声,“当你家热炕头呢?大半夜的嚎什么。”

游松没理他,接着问,“如果预料到今天,你还回来吗?”

里面隔了会儿,含混答“那就不回来吧。”

游松心一软,又听里面问,“你怎么就来了?”

“脑抽了呗。”

他似乎听见一声笑,余男说,“是挺抽。”

游松转头看了眼高窗外的天,夜不那么浓稠了,天边的星渐渐隐去,一条鱼白越来越清晰。

他说,“天快亮了,你睡会儿。”

“我不困。”

游松说,“闭眼眯着。”半晌,又添一句,“我在外边儿呢。”

***

第二天,一切如常。

晚上九点,吃完饭,秃瓢摆一张椅子在厂房里,吕昌民往上一坐。

对面坐着游松,有人把余男带出来,手和脚上的束扣解开了,所有人聚集到中间。

除了游松和余男,那边统共七个人,除了一个女的,其余六个男人,大多血气方刚。

吕昌民笑着,“游老弟,做个游戏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啊,小妖精们~

、游&鱼61

一整天,天色阴沉沉。

到傍晚,外头飘起绒毛细雨,像绵柔的蚕丝,如织般坠下来。

厂房里阴冷,只从高窗外透进一条日光,头顶橙黄色灯泡把房间衬的昏黄。

正中坐着两个人,吕昌民和游松。

其余人分站在他两侧,秃瓢和黑子手里摆弄两把黑洞洞的枪。

秦琦没参入,抚着小腹坐在稍远的地方。

游松侧头瞅一眼余男,她就在他几步开外,在这儿熬了两天,滴米未进,睡得也不踏实,眼底一圈浅浅的灰色,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憔悴。

余男察觉到他的视线,微一低头,回望他一眼,片刻,两人同时转开目光。

游松道,“给根儿烟。”

吕昌民摆一下手,有人送来一根烟,游松被绑着,就他手直接把烟斜叼在嘴上。

那人帮他点着,游松吸腮狠嘬一口,用牙齿叼着烟,“什么游戏?”

吕昌民没答他,雪茄凑到鼻端闻了闻:“我这辈子最恨一种人,知道是哪种吗?”

游松眯着眼:“不知道。”

“就是在背后搞小动作算计我的卑鄙小人,”他顿了顿,“尤其我还拿他当朋友的。”

游松坐在几人对面,一斜唇角,“巧了,我也最恨这种人。”

吕昌民看向他。游松说,“但对付你,我还真想不到不卑鄙的方法。”

吕昌民一顿,笑了,语重心长说,“年轻人,都到这幅田地,别逞强,嘴上讨到便宜,不算你赢,最终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游松说,“不到最后,赢家是谁不好说。”

吕昌民往前倾了倾身体,手肘支在腿上,“现在这种局面,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说完,他停了下,指着旁边站的余男,“你就当年逃跑那小孩儿?”

余男看他一眼没应声。

“真不简单,小小年纪鬼主意还挺多。“他咂咂嘴,“咱也算是缘分,当初你逃走,哪成想还会有今天?转了一圈,临了又被我抓回来。”他走到余男身边,挑起她下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余男耸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也许这不叫缘分,叫报应。”

“嗬,还挺傲。”吕昌民从上到下扫了她一圈,眼皮下垂,目光在她腿上停留两秒,哼一声,“待会儿那几头饿狼轮了你,看你还傲不傲。”

余男抿紧唇,吕昌民坐回椅子上,“游戏开始。”

游松手上青筋暴起,他试着放松拳头缓了缓,极力隐忍,“玩游戏要给我先松绑。”

“不用你动。”他指着余男,“她动就行。”

游松两腮绞紧,牙齿咬的咯咯响“说游戏规则。”

吕昌民道,“说白了,是给你们每人一次机会。让这小妞伺候我们兄弟过把瘾,然后放了你。或是折磨你,放了她。选一个...”他吸一口雪茄,“你们自己商量。”

游松说,“另一个能活命?”

“看心情。”

游松不是神,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带余男全身而退。他明白,结局早已定下,游戏只是嚼头,用来发泄吕昌民心中的不忿。也知道这晚在劫难逃,可他心里还存一丝侥幸,已经过了一天,张硕手机有他导航定位,希望他能发现不对,及时报警营救他们。

除了拖延时间,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游松抬头去看余男,余男整个下巴埋在衣领里,眼神木讷,不知在想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秃瓢安奈不住,弓腰说,“吕哥,别搞那么多花样了,直接轮了那小娘们儿,在弄死他们算了。”

身后几人也纷纷附和,急不可耐。

吕昌民噗地一笑,点点他们,“真他妈猴急,搞女人什么时候不能搞?没点乐趣怎么行?...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

一时沉默,

“怎么折磨法儿?”

“他来吧...”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游松看向她,丝毫没觉诧异,反倒一笑,舌尖翻卷,烟蒂呲一声在口中熄灭。他用力嚼了几下,腮帮子鼓动,把烂掉的烟屁股吐在旁边地上。

“我来。”

吕昌民看了两人半晌,一歪头“给她把匕首。”

黑子从衣内取出把一尺来长的,给她递过去。

余男一愣,吕昌民的卑鄙已经没有底线。她垂下眼,手心出了汗,后悔刚才的冲动。

那把匕首就在她眼前,刀刃锋利,刀身泛着一层幽冷的银光。

游松说:“拿着。”

余男不动。

游松说:“有种选择没种做?你能耐呢?”

余男看他一眼,游松目光沉稳冷静,嘴角带笑。

她攥了攥拳,接过匕首,手上仿佛千斤重。同时,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她,以防她搞小动作。

吕昌民说:“我们这里统共六个男人,一个男人是一刀,你捅他六刀,我放过你。...六刀之后,如果他还活着,我放了你们。”

秃瓢:“吕哥...”

吕昌民抬手挡了下,又问余男“怎么样?”

余男抿唇不吭声,手中匕首攥的更紧,只知道傻愣愣站着。

“余男。”游松唤了声。

余男木然抬头,彼此目光在空中焦灼。

“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是我扔下你。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抛弃’对你是什么含义...无论什么原因,我都难辞其咎。”

“当初的错,我没办法弥补,现在刀就在你手里,勇敢点儿,不要犹豫,之后我们都能解脱。”

余男下唇咬的煞白,握刀的关节露出白骨。

她往前挪了下,游松笑着,“你得先答应我件事儿。”

“...什么?”

“我们要能活着出去,能不能再给次机会,考虑考虑我?”

余男看着他眼睛,“好。”

高窗外的雨点儿飘进来,伴随一丝凉意,颊边的发丝轻微动了动。

她终于笑了下,很肯定的答,“好。”

彼此解脱,活着,然后永远在一起。

......

两人对视许久,秃瓢失去耐心,吼一声,“别他妈郎情妾意了,赶紧...”

他话没说完,被眼前一幕强烈刺激到,倒抽口凉气。

余男一刀刺进游松大腿里,像是用了狠力。她目光执拗,直愣愣盯着那处,仿佛魔怔。没停顿,干脆利落的拔.出来,顿时血流如注,很快浸湿了他的裤子。

这下极深,几秒后,余男握刀的手不受控制抖起来。她连忙用另只手稳住,还是不停的抖。

游松没喊没叫,绷紧唇,满面通红,额头青筋一根根爆出来。他头上冷汗涔涔,扯出一个笑,“...再来。”

匕首落下,这次只划开衣料,余男盯着暗红色的浓稠液体不断从伤口涌出来,空气中弥漫一股咸腥的铁锈味儿,她恍然清醒,手一抖,匕首‘铛’一声落在地上。

余男迅速脱掉身上羽绒衣,手抖的找不到拉链,她索性一扯,兜头翻下来,堵在他的大腿上。

吕昌民热闹看的正起劲儿,看见她反应,一时有些败兴。他上前一步从地上捡起匕首,游松目光都集中在余男身上,他靠近,没人注意。

吕昌民忽然扳住游松肩膀,贴近他,另一手猛一刺,游松闷哼了声,他小腹的血喷到她脸上。

几秒,“啊——”余男吼出来,“我□□大爷。”余男一把扯开吕昌民,顷身堵住他小腹,刹那间,她满手满脸都是他的血。余男双眼腥红,有液体从她眼里流出来,合着他的血,像一道道血泪。

小腹的伤口堵住,大腿还在流,她直接用手去挡,手忙脚乱,到最后呜呜哭起来。

游松脸色煞白,身体不时痉挛一下,豆大的汗水顺脸颊流下来。他望着她,挤出一个笑,看余男哭,简直不敢想象,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识到。

游松想说他没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她眼睛被水浸的亮晶晶,小脸皱成一团,嘴咧着,没有以往的淡定和冷漠,手脚慌乱毫无章法,哭的就像个无助的小姑娘。

样子很丑,游松却觉得格外好看,这一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生动、鲜活、有血性。

吕昌民看了会儿:“小妞儿,匕首要这样用才有趣,你刚才那是过家家,我们时间宝贵,可没时间跟你耗。”

他往前上了步,手一抬,往他胸口刺去。

“住手...”余男冲上去,吼了声。

旁边几人警觉把枪口对准她。吕昌民收回动作,挑眉看她。

余男深深望一眼游松,好一会儿,扯开半湿的羽绒衣,按住伤口围一圈,绕到他背后,袖子紧紧打了个结。

垂眸的瞬间,她眼睛晃了下,游松手腕的绳子有一处已经毛了边儿,他手里攥个东西...

***

余男起身,兜头褪去毛衣,里面的贴身背心白的晃眼,腰就那么窄一条,一掐就断,胸部隆起,顺领口能看见连绵起伏的半圆和中间的一道乳.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