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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觉得陷入僵局不错,事实上,真相不明他也颇是遗憾,但更重要的是,不论双方心里有何打算,他冉非泽的这双脚算是从泥潭里拔了出来。事实证明,只要刀刃厚薄相近,有心砍出一样的刃痕并非难事。他要做的只是把痕迹都摆出来,至于结论,是他们这些江湖各派自己下的。

冉非泽这几日都在武镇里瞎晃,去比武台看了几场以比武为名实则为寻仇泄恨的打架,又把布告墙上的各种消息,案件分析,寻仇通报,人手纠集等等都看了个遍。他对这案子还是相当好奇的。

那日验完刃痕,他仔细看了两派的反应,七杀庄的反应更大一些,毕竟他们是指望着依着这桩事能将认定的凶手定罪,可否事与愿违。神算门众人的脸色也并不好,因为闹腾了一场,最后他们的嫌疑也未能撇清。那一日武镇里分外冷清,冉非泽想那是各派都纠集起来关在屋里开会商议吧。

冉非泽不禁想象了一下如若苏小培在这,她会怎么想这案。她能从这些事里分析出大家的想法吧?她判断事情的角度总与他们并不完全一样,她有她的一套方法。

冉非泽想念她了。他想他应该给她写一封信,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出接她过来。后来他决定这事先缓一缓,毕竟麻烦还未全部了结,她不会武,若被拖累便不好了。他还是先与她说说别的。

比如说她一直挂心要寻人的事,他在信里告诉她他这边还未有什么进展,然后他问她,她那边可有什么新动静?他跟她说,如若她那头寻人有了消息要务必与他说,他要见那人一见,而她回家之路漫长,他不放心,他打算亲自送他回去,他问她意下如何。

冉非泽写到这卡住了。问她意下如何,到底要不要问呢?万一她说不好,那他岂不是自己堵了自己的路?

冉非泽这段日子是完全想明白了,他很确定,他确实中招了。

他确定。

虽然她说要回去的,虽然她古古怪怪的,可是喜欢上便是喜欢上了,他可不打算与自己挣扎。他惦记她,甚是挂念。

所以不能问她意下如何,只说他要送她回去便好。哎呀,那个接她过来的事,还是说一说吧。待他办完了事,安定下来,便把她接过来。嗯,这事还是提前打声招呼为好,让她知道他没有丢下她,他说的“后会定有期”是真心实意的。他会继续照顾她,继续帮她寻人,他想一直做她的依靠。

只是措词如何合适,他要好好想想。苏小培虽不在意这些世俗陈规,但他之前离开了她,如今又邀她同住,毕竟是独身男子与独身女子,这般大刺刺地直说,确是太出格了些。他可不想把她吓着了。他想想一笑,她不会吓着的,她不是还跟他抱怨白玉郎啰嗦唠叨这些礼教的事吗,那信让他看了笑了许久,他都能想象出她的表情和语气。

冉非泽正琢磨这信里的话要如何说,忽听得有人敲门。

他皱眉头,没理,但外头那人继续敲。冉非泽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萧其和两位玄青派的少年弟子,其中一位便是季家文,冉非泽多看了他两眼,被萧其一瞪。

“何事?”冉非泽不怕被瞪,但他着急想把信写完递出去。

萧其与那两位玄青派弟子一起向他施礼,然后萧其让那两人在外头等着,他进了屋,坐下了,似要与冉非泽慢慢说话。

冉非泽皱眉头,江湖啊江湖,明明该是仗剑逍遥快意人生的,偏偏比一般百姓人家还要酸礼,还要装模作样。冉非泽也坐下了,冲萧其道:“有事快说。”

萧其咳了咳,道:“你也知道,七杀庄方庄主的命案至今没有进展。”

冉非泽点头。

“你说的泄恨仇杀之理我与师父和其他前辈商议过。大家虽觉得有理,但与七杀庄探问后,那边也想不到何人与庄主有如此大仇。算来算去,还是只九铃道人最有可能。但此事疑点重重,比如过招之中的伤痕,比如铃音,比如杀人的时间……”

冉非泽摆摆手:“好了,这些就不必反反复复与我说了。”

萧其闭了嘴,顿了顿问他:“你如何看?”

冉非泽道:“若是依我而言,命案事关重大,该报官便得报官,自有青天大老爷替你们断案。”

萧其忍不住又瞪他,这是耍着他玩吗?

“你知道,我又不是混江湖的,打铁匠而已。我一向依礼守法,本本分分,你们江湖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我又能如何?还是报官好,平洲城多近啊,你教那七杀庄抬着尸首去击鼓鸣冤,定然管用。”

萧其继续瞪他,江湖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太多,官府睁一眼闭一眼,如今他们还送上门去,给官府一个光明正大来找江湖人麻烦的理由吗?

冉非泽耸耸肩,一副那你来找我又有何用的表情。

萧其沉吟片刻,说道:“我与师父说了。”

“说何事?”冉非泽有些走神,他忽然想到要不心一横,用这个案子需要帮忙的理由哄苏小培过来?这样名正言顺,也不会太刻意。可是这群人烦得很,要是苏小培来了真打算认真查案那又如何办?他忽然心有些跳,她说找到人就回家去,该不会这般无情找到了直接就走了,不与他招呼吧?哎呀,他这封信还是得快寄出去,还得与白玉郎也交代好。嗯,还是把姑娘接到身边好了,反正到哪都有麻烦,她招麻烦的本事也不比他差的。况且若是她愿意与他长相厮守,那他的生活状况日后她也得适应。嗯,他会不会想得有些远了?

“我告之师父,你只花五日便闯完了玲珑阵。”

冉非泽反应了一会反应过来了,回过神来,一抬眉:“那又如何?”

“入了玲珑阵如何半途出来杀人再回去,需要考证,也是唯一还能考证的事。我们各派会挑一些人一起闯闯玲珑阵,需要一个对阵法机关暗器熟悉的领路。”

“神器门啊,他们对阵法机关暗器最是在行。”冉非泽一点都不介意抬一抬竞争对手的威风。

“玲珑阵里头,你师父与你做的手脚最多。”

“冤枉。”

“莫喊冤,在玲珑阵里吃过你们亏的人可不少。”

“我们不过是为玲珑阵添了些趣味,这可是先辈们布阵时的初衷。若不得趣,这阵岂不是没了存在必要?”

萧其不听他打混,只道:“三日后七杀庄要给方庄主办丧事,等过了这阵,各派会挑出人选共闯玲珑阵,若是在阵中确是查出蹊跷,各派将不会再为九铃道人做保,神算门必须给出交代。此事事关重大,你正经些。”

“我再正经没有了。”

“上次与你说过,神算门找不着出路,怕是会泼你脏水,这几日他们又在叫嚷,你有办法造出铃音和刃痕,自然就有办法栽赃九铃道人。案发之时,你虽人在宁安城,但他们已在着手查你这一年的行踪,恐你受人支使或是与人结伙行事。”

冉非泽笑笑:“让他们查好了。”面上虽是镇定如常,但他心里已快速闪过苏小培。神算门是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各城的算命先生和排卦铺子都是他们的眼线。要查出苏小培的古怪再容易不过。他自己是不慌的,更大的麻烦他都经过,但苏小培是他的软肋,他挂心她。

“若无其他事,你先回吧。我忙得很。”

“忙何事?你要开炉了吗?”冉非泽若开炉,这也算江湖中的大事,他难得铸兵器,但一开炉必出神器。只他孤身寡人,不若神器门那般势大有名声,但少数江湖中知道门道的,打破了头也想得他铸的一件兵器。

“没心情开炉,我要写信。”

“写信?”萧其很不高兴,”我在与你议正事。”

“我的信也是正事。”

“何信如此重要?”

“情信。”

萧其差点没忍住要斥他,一想到名门大派的形象,生生忍下了。

“若我这招管用,日后传授于你。”冉非泽还真好意思说。

萧其被气走了,临走丢下一句:“你莫离开武镇,入玲珑阵之事,我提前知会你。”

不得离开武镇?冉非泽觉得这个要求颇招人厌烦。他这性子,最厌别人对他指手划脚限制行动。况且他现在有些冲动,想回苏小培身边去。原只是挣扎信该如何写,被萧其吓了一吓,他现在犹豫要不要即刻出发回宁安城守着苏小培。

但他转念一想,事情若是真走到那步,他越是慌了阵脚就越是让别人知道苏小培的重要,恐对她更是不利。他还是留下来先把这案彻底解清了,撇清自己,才能真正解决这麻烦。

冉非泽静下心来,把信重写了。他没提要把苏小培接来的事,倒是交代她注意言行,好生照顾自己。又强调若是寻到了她要寻的人,别着急走,务必告之他,他有话说。然后他又写了一封信给白玉郎,嘱他留心苏小培安全,嘱他好生照顾她,又嘱他若是苏小培要离开千万留住她。

写好信后,他看了又看,送出去了。

冉非泽确认信安全送出去后,在武镇里又溜达了一圈。他到布告墙那看了看消息,又听了一会好事者们在那边议的闲话,然后他溜溜达达地往居处走,行到一半,抬眼看到九铃道人站在僻暗处等着他。

“冉大侠。”不待冉非泽下决定要不要理,九铃道人抢先做了招呼。

“道长。”既是唤了他,冉非泽也不会不理,干脆走过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冉大侠可还记得你小时我曾为你卜过一卦。

“记得。”冉非泽笑笑,有些玩笑地想难不成他打算为那一卦讨人情?

结果九铃道人接着说:“那年我曾告诉你,奇缘不至,此生蹉跎。如今你且当心,奇缘已至,奈何凶险。”他说完,也不待冉非泽反应,转身便走了。

冉非泽的脸沉了下来,他这话,是告之他卜卦结果还是对他警告?因为他没在刃痕之事上违心偏帮他吗?冉非泽皱起眉头,忽然很理解七杀庄对九铃道人的怨气,他说话真的很招人恨。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九铃道人所说之言的影响,冉非泽一连几天都很不安。武镇这几日仍是没甚动静,但满是蠢蠢欲动的氛围。七杀庄将庄主方同的尸首送回了庄子,办了丧事,许多大派都去了,武镇一下空了下来,更显压抑。

这日冉非泽坐在屋里发呆沉思,他想给苏小培铸一把防身利器,不过她手脚笨拙,铸什么样的方便她使让他颇是费脑筋,正苦思,萧其来了,仍是领着那位季家文小师弟,冉非泽想这一定是他们师门有令,如今不太平,弟子们不得独自行动。

萧其来是跟冉非泽道,这次借着丧礼,各派聚在一堂,商量好了闯玲珑阵之事,三日后便要动身,让冉非泽准备准备。正说话间,忽听得门外一阵马蹄急踏之声,季家文喝问:“来者何人?”

萧其与冉非泽出了去,看到一个穿着捕快差服的少年郎正骑马冲了过来。

“白家老六?”白家六子相貌相似,老六不爱武林爱当差,这在江湖里许多人都知道,萧其一见,倒是猜出了身份。冉非泽看见白玉郎,心中猛然升起不祥预感。他的信才递出去没几天,那边应该还未收到,就算收到,也不会是白玉郎亲自来送回信。他一把推开萧其,迎了上去:“老六。”

白玉郎越过季家文,急急跳下马,气喘吁吁,几不成言:“冉叔,大姐,大姐她……”

冉非泽看着白玉郎的脸色,心陡然沉了下去。

“大姐遇难了。那日刘婶给她送早饭,发现她的屋里床上地上全是血……”说话大喘气,后半截先喘一喘。

“人呢?”冉非泽喝问。

“不见了。大姐不见了。”

只留下一屋子的血。

☆、第 51 章(修)

第51章

苏小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

空调轻微的嗡嗡声响让她愣了半天,在想这是什么声音?

她动了动,摸到舒适的床垫,柔软的被子,睁开眼,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和有着碎花灯罩的顶灯。她坐起来,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

她恍了一会神反应了过来,她回来了!

那时候苏小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竟然真的错过了与冉非泽道别。她真后悔,就不该犹豫,应该好好写封道别信的,不然他知道她不见了,该有多担心。

过了一会,她脑子里有了第二个念头,其实应该说是疑问。她怎么回来了?难道程江翌找到了她,所以两个人就都一起回来了?

苏小培的心猛地跳快了几拍。

她在那个世界最后的记忆,是她上床睡觉了。她收到程江翌的英文信,然后她给冉非泽写信,然后信也没写好,她决定去睡觉。这一睡,竟然就睡回来了?

苏小培甩了甩头,看了看自己,维尼熊的睡衣睡裤,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她有一点没习惯这副打扮。

她脑子有些乱,但她知道她回来了,这不是错觉。

苏小培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一个澡。自来水,洗水器,一打开就有热水,真是太幸福了。苏小培任水哗哗地冲着自己,清醒多了。洗完澡看了看日期时间,她给公司打了电话,说她病了,要请个病假。

以她现在的状况,是没可能还能正常上班的,她需要缓一缓,调调“时差”。

请好了假,她去了一趟医院。如果程江翌也回来了,那他一定苏醒了。她要去看一看。

可是去医院探访的结果,她失望了。

程江翌没有醒。

她没能见到他,但她知道了他没醒。这次用不着秘书出来拦她,护士就直接把她拒之门外了,但护士也向她证实,程先生病情稳定,只是未见苏醒。

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小培糊里糊涂地下了楼,在医院中庭花园长椅坐了下来。

她试图把事情理清楚。

她收到程江翌的信,他找到她了,然后她睡着了,接着她回来了。这种状况,除了她的寻人任务成功完成,还能有什么解释?也许,程江翌确实也回来了,只是他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神志,毕竟他是重伤病人,跟她不一样。

苏小培猜测着,也许过几天程江翌才能苏醒。她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奇异的穿越之旅终于是结束了,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好好与冉非泽告别。

她正想着冉非泽,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年轻男子正气喘吁吁向她急奔而来。

那个月老,2238号。

“苏小培,你,你又回来了。”

“程江翌还没有醒。”苏小培主动告诉他。

“我知道。”月老一脸同情。

他这种表情什么意思?苏小培心里一动,问:“那我为何回来了?”

“呃,你说话,有点怪怪的。”月老说,被苏小培瞪了。不赶紧说正事,还挑她说话的毛病。月老被瞪得咳了咳,转入正题:“那什么,你被人杀了。”

“杀了?”苏小培很吃惊:“我怎么不知道?”

“那样也挺好的,起码你在睡梦中没有痛苦就去了。”

这种话一点都不能安慰人好吗?

苏小培皱眉:“谁杀了我?”

月老摊摊手:“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都知道什么?”他真的是打算一次一次地挑战不靠谱底线吗?

“我的工作记录只告诉我你回来了,死因是睡梦中被人刺死的,上面没说凶手是谁啊。我又不是查案的,我是救姻缘的。”

苏小培真是无话可说,完全没脾气了。她呆了好一会,跟他商量:“你能去救救别人吗?别管我了,就当我死了吧。”

月老很沮丧:“这么久了,真的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有啊,我收到程江翌的信,他问我‘你是谁’。”

月老精神一振:“然后呢?”

“然后我就死回来了。”

月老张大了嘴:“就差,就差那么一点了。”他叹气咬牙:“你还死的真不是时候。”

“谢谢你的点评。”苏小培不想理他。她甚至都没精神去想谁这么狠把她杀了。

过了好半天,她问:“我不会还得过去吧?”

“那是当然的。”

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苏小培真想对老天爷翻白眼,她知道跟这不靠谱月老翻白眼是没用的,看,他现在那表情,比她还没精神。

“你说我是被刺死的?”

“嗯。”月老拿出掌上电脑似的日志本又看了看,“确实是这么写的。”

“那我回去,不会是在血泊中醒来,捂着满着血洞的肚子,然后刺死我的那个人看到我诈尸,直接吓死。”

“你还挺有想象力的。”月老撇撇嘴,“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啊,起码你一睁眼就知道是谁杀你的。”

苏小培转头阴森森看他一眼。

月老小声道:“我是想顺着你的意思安慰你来着。”

“谢谢,你挺会安慰人的。”苏小培冷冷道:“我要真是这么穿过去的,等我回来一定会揍你一顿,我认真的。”

月老打了个激灵:“不会了,你的躯壳都刺烂了,红线系统要重新把你拉过去,是需要重新塑形的。第一次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过去,就是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能塑形完成。你不会捂着满是血洞的肚子,你放心。”

“塑什么形?”

“就是在那边照着你的样子重弄一个你啊,要不你怎么过去?又不是假壳,还是你啊,跟这边的你完全一样,也是你。”

“所以上次是落水躯壳没事接着用,这次被刺破洞了,你们就得重弄一个新的?”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不靠谱的月老加了个“似乎”。

苏小培皱眉头:“所以我在那边不老不死头发不会长?那不就是妖怪?”

“你想得美咧,你在那边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如果时间限制范围内你找不到他,那你也得回来,然后红线就断掉了。”

“多长时间?”

“呃……”

“你不知道?”

“这个日志上面确实是没有说。”

“2238号,你们那的投诉电话是多少?”

月老皱巴着脸,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如果你投诉我就能拿到未来的答案,我也愿意让你投诉啊。可是你们都误解了。你们总认为感情不顺是月老的错,命运不公是老天爷的错,可是关别人什么事呢?其他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从事心理学的,你见识得多了。不瞒你说,我们做月老的,也要学习心理学的,可是再懂心理又有什么用?该抱怨的还是会抱怨,该挑剔的还是会挑剔,人性作祟,别人能起到的作用,不过是引导和开解,但最后结果如何,还不是自己造成的?”

月老顿了顿,看看苏小培的脸色:“你到现在也没交过男朋友,从我的职责角度来看,是因为红线绑着你的姻缘,你在等待的是那个命定之人的相遇相处相爱。可是从你自己的角度来说,这些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你想想你中学时代,那些给你递情书的男生,你是怎么当人的面丢情书的,再想想大学时代,对你示好的男性,你又是什么态度对别人的,更别说你出了社会工作后,对相亲的那些男士的嘴脸,呃,我是说,对待人的态度……”

苏小培已经横着脸瞪他了。

月老缩缩肩:“你,你瞪我我也不怕的。”可惜说出的话没气势。

他停了停,看苏小培没说话,于是他接着说:“苏小培,人与人相处,感觉是相互的,你挑剔别人这不好那不好的时候,别人也把你的心思看在眼里,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心理学上不是有什么实验,看什么照片的时候,如果对方显出了对自己有好感的,自己也会对对方有好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