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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其忙道:“话是这般说,但这阵势复杂,天丝银刃围得死紧,就算不被它所伤,稍稍一碰便又触发机会,你如何破?”

冉非泽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划起了这一片的地势布局。如今他们所处的这个林子与阵有些距离,是安全的。阵中发箭,只要躲在林中深处,又有树相护,便伤不着。依方才树有震动和四周机关布排来看,阵里地面的机关怕是一直延到苏小培的那棵树下。从地面是过不去的,而天丝银刃封了半空,他们离苏小培那棵树太远,只一跃怕是跳不过去,中途落地又会被天丝银刃所伤,再触机关,人在半空,无处着力,定是死路一条。

冉非泽道:“唯有从空中过去方可一试。砍一木桩,扔至半空,它压到天丝银刃之时,我借力使力由它之上再跃到苏姑娘那。”

“你莫忘了那水囊瞬间便被射穿了。”

“我定会比那水囊动作快些。”

萧其皱紧眉头,觉得太过冒险。“可你就算过去了,又如何回来?”身上背了个人,可不能比水囊更快些了。

“我不从原路回来。”冉非泽指了指树的另一头,又在地上画了:“这阵子那头是个山涧,该是安全。”

“你从树上跳到那头和跳回这头岂不是一样?这树立在阵中央,周围怕是全有机关,莫说背了个人,就是你自己也是跳不过去的。”

“我不跳,你们全力将树从底下打断,它倒下之时,便能将我们送出一段了,我借着这力,带着苏姑娘过去,之后再回来寻你们。”

萧其呆了一呆,这想法忒是大胆,每一步都是极凶险。他看了看曹贺东,又看看罗华与方平,大家均是面色发沉,显然对此计划均无信心。

冉非泽在心里把所有过程又想了一遍,这次考虑上苏小培的处境,他们触发机会之时,她会不会有什么凶险?他还未到,她便摔下来了?他走到林边,抬头看了看苏小培坐着的那棵树。

苏小培见他看了过来,冲他招招手,示意自己安好。冉非泽点点头,冲她喊:“你再等等。”苏小培点点头,冲他笑笑。

冉非泽转回林子里,萧其等人正商议着,冉非泽听了一会,听得他们讨论要不等神器门陈孝山等人一起汇合后再闯阵,冉非泽道:“那边探崖路还不知是何状况,从那头过来又有阵法,弯弯绕绕,待他们来,天将黑了吧?”

“那也比贸然行-事速死的强。”

冉非泽摇头,又道:“我有些饿了。”

众人一愣,这关头怎么喊起饿来,这节骨眼上,大家伙儿不是都没吃饭嘛。萧其皱了眉头,正待说“饿了便啃点饼子”,冉非泽却是又道:“她困了这许久,更是得饿了。”

萧其一愣,不知该回些什么话好。

冉非泽又接着说:“这山里头,入了夜可是很冷的。”

大家都沉默,确实如此。虽是八月,白日里日头盛,可这山势高,入了夜,他们这些个壮汉还需得生火取暖,添衣御寒。这姑娘只着单衣,在树顶上会冻着吧。

冉非泽看了一圈众人,道:“我对这玲珑阵熟悉,虽然眼下这个阵未曾遇过,但我自忖本事不比神器门的差,就算陈二掌门在此,其能想的法子,定不会比我的好。我的命与苏姑娘的命,如今绑在一块,我若不是深思熟虑,也不敢胡乱施为。时间耗得越久,体力越差,那闯阵成功的机会便是越低。”

众人一想,这也是有理,相互看了看。

冉非泽道:“时间不多,还是速做准备,且先砍好木桩备着。”

萧其看了看他,知他主意已定,便点头应了。其他人当然也没什么好反对,以命来搏的是冉非泽,生死自有他自行负责。于是大家分好工,冉非泽和萧其砍树,曹贺东削木桩,罗华与方平有伤,便警戒周围。

众人合力,花了近一个时辰把东西准备好,木桩在树林边上排成一堵护墙,以防机关暗器突袭。冉非泽再吹了细砂粉,审看了一遍天丝银刃的布局。最后定好了,由曹贺东扔木桩开路,而萧其与罗华运掌拍断苏小培的那棵高树。

因不知这次触动机关还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所以拍断大树的时机也要掌握,冉非泽别的不慌,就怕苏小培出个什么意外。

待一切准备妥当,日头已经往西偏,大家伙坐下歇歇,没吃饭的赶紧吃了些东西,储备体力。冉非泽更是打点好自己,调息运气了好一会。之后他站起,背好他的包袱,拍动剑匣机关,让它成盾形,又将他的黑色大刀从匣中抽-出,再插回去,试好了,准备妥当,便走到阵前,抬头与苏小培道:“我上去接你,你扶好抱稳,莫慌。”

苏小培点点头,坐在树上大半日,她早累得不行,又渴又饿,这时听得冉非泽要冒险上来,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她挺了挺腰,伸手抓-住上面的一根枝子,再冲冉非泽点了点头。

冉非泽见了,又说了句:“且再忍忍,我就来了。”

他转身跃上身后树顶,曹贺东也跃了上去,树顶上已放好了两根木桩。萧其、罗华在树林下面的掩体后头,随时准备。方平伤重,避到了远处。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曹贺东喝了一声“起”,将一根木桩奋力掷出,冉非泽振臂一跃,跟着那木桩后边向阵中跳去。

木桩体重劲大,打在那天丝银刃上象是被无形刀刃砍下,咔噗的好几声,竟要被切断。这一碰到机关,对面树林中的密集短箭卟卟地飞射而出,直冲冉非泽面门而来。左右两边也有利箭射来。冉非泽对短箭阵有心理准备,但木桩这般不经事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反手一抽肩一甩,右手持刀挥开右边的箭刃,左手持盾一抡,只听得卟卟卟地一阵响,短箭打在了盾上,而脚下一顿,木桩要被切断,冉非泽不及使力,直觉这一跃不会太高,到不了那棵高树,于是干脆挥刀一砍,将天丝砍断。

木桩重重砸到地上,冉非泽借这一力,用力一点足,再朝着苏小培所处的大树直冲而去。手上大刀凌空挥舞,将身前所经之处看不见的天丝尽数砍去。此时左右两边的机关已被启动,毒镖嗖嗖的飞射而来,冉非泽已然跃起,避开了这一波攻势。

可他看到苏小培坐着的那棵树正在晃动,树底下竟冒出乌烟,也不知是何物。许是因为这次机关触动太大,那树竟是移了位。苏小培已坐不住,靠着双手抓着的树枝支撑,吊在了上面。

“萧其!”冉非泽一声大吼。树能移位,定是机关埋在了地底深处,这一整片地域怕是都会受波及,乌烟漫漫,也不知是否有毒,千钧一发,必须速离。

萧其和罗华一直紧盯这边的情形,看到这般状况也知不妙,忙趁着箭阵的空档一起向那棵树下端发掌,要将它振断。

冉非泽上扬之势迅猛,冲着苏小培大声叫道:“姑娘,跳!”掌力强猛,她与其被震飞出去,不如松开手让他接着。

苏小培正紧-咬嘴唇,生怕自己的尖叫声会扰了冉非泽,此时树晃得厉害,眼前一团乱,她也辨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得冉非泽喊跳,她只在心里犹豫了一瞬,便松开了手。

“轰”的一下,萧其和罗华的掌力远远击到了树上,冉非泽反手将剑入匣,甩匣至肩后,猛地一扑,将苏小培抱住了。

大树未断,他借着冲势狠狠一脚踹在树上,终是将它踹断,大树发出巨大的轰声,朝着另一头的方向扑去。

苏小培头晕眼花,感觉周围天旋地转,她被冉非泽紧紧抱着,终于没忍住放声尖叫出来。

冉非泽抱着她,沿着树杆急踏,奔着树顶而去。借着这高树倒下之势,跃入了另一头的茂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必须是要比原来章节字数多,我看一看后面这几章的字数,一章顶两章啊,看来只能说两天一更了。身体太糟,不能再熬夜了。

☆、第 59 章(修)

第59章

苏小培只觉腾云驾雾,吓得闭紧眼睛放声尖叫,本能地紧紧抱着冉非泽。

冉非泽抱着她几个纵跃,却仍落不得地。身后轰隆隆地一片巨响,那树被震断后,整片地域竟是摇晃断陷。冉非泽咬牙提气,找着使力点再跃起,这般奔出好长一段,终是停了下来。

苏小培感觉不再翻腾了,闭了嘴睁眼一开,他们落在了一片林子里,耳边似听到此许水声,但转头四望,除了树和泥,还真看不到别的什么。

“耳朵险些聋了。”

苏小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帮他揉揉耳朵。“对不起嘛。”

“当说对不住。”

苏小培偷偷撇撇嘴,他又要教她说话了吗?

冉非泽盯着她看,笑了笑。

“笑什么?”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笑完了却不说话。

“何事可笑。”他又纠正她。

苏小培这次很明显的撇嘴给他看了,她回去现代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说话又恢复如常了,现在刚回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有一点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好吗?

“我就知道。”冉非泽忽然正经起来。

“知道何事?”

“你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说这话的语气,苏小培找不到形容词形容,她只是知道自己很感动,她在这世界只是匆匆过客,可有这样一位好汉子挂念她的安危。

“谢谢。”她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的应话,只能说这个。苏小培知道,这两个字,并不能表达她的心情。

冉非泽盯着她看,看得她忽觉得有些脸红。她移开目光,看看自己和他。她还被他打横抱着,而他还背着个包袱还有一个巨大的剑匣,他一定很累。苏小培开口道:“我可以……”她想说她可以下地了,但话没说完,他却已经主动将她放了下来,把她的赤脚放在他的足背上。

苏小培低头看,他的脚也比她大得多,鞋面虽也是脏兮兮的,但比地上的断枝烂叶碎石土泥强上百倍,她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他让她踩着她便踩。

冉非泽右手扶着她的腰,左臂甩肩弯肘,将肩背上的剑匣取了下来,扔在地上,然后他把她抱起,放在剑匣上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仰着脸回视他,又想跟他说“谢谢”了。

“那日究竟发生什么?何人掳你?”结果是冉非泽先开的口。

苏小培摇摇头:“我也不知。”

“这许多日子,你在何处?”

苏小培咬咬唇,不知该怎么答,反问:“过了多久了?”

“距你失踪那日算,六十一日了。”

苏小培惊讶,她在现代是过了三个多月,这边只两个月?她想想自己上次落水穿回去过了一段日子,回来后却还是落水的那时间,看来她在两个世界里的来去时间并不是一致的。

冉非泽见她久久不语,忽地蹲了下来,与她眼睛平视。苏小培在他脸上看到了担忧以及……心疼?她可以这样形容吗?

“你可曾受苦?”他问。她连过了多久的日子都不知道,他不敢想她都经历了什么。

“我没事。”苏小培觉得很抱歉很抱歉,对他有说不出的愧疚。她忍不住伸臂抱着他的肩:“我没事,我好好的,我一点苦都没有受。我只是……只是不记得了。我的时间,出了点问题。”

“那屋子里全是血。”她可知他有时想起仍会怕。

“我没事。对不起,教你担心了。”苏小培觉得眼睛酸酸的。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丢下你自己走了,也许你也不会遭这一难。”

苏小培摇头,用力摇头,她放开他的肩,坐直了,握住他的手:“壮士,有些事我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又或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我信的。”冉非泽的表情认真,“你说的,我都信。”

苏小培勉强笑笑,眼睛更酸,很有想哭的冲动。“壮士,我何其有幸,遇见了壮士。”

“我何其有幸,遇见了姑娘。”他快三十了,普通人家的男子,成婚早些的,这年数都能当爷爷了。而他飘泊四方,自觉洒脱随意,人生乐哉,他遇到过许多女子,善良的、美貌的、不同个性的,有愿与他四海为家的,有愿招他入赘的,可他从不觉得娶个娘子成个家有什么好。江湖中许多糙汉都不娶妻,他想他这生也会这样,他甚至更孤单些,他连露水姻缘都不想有,他不觉得有个姑娘相伴有什么好的。

可是奇缘已至,奇缘已至,原来奇缘如此。

他看到苏小培忽然落了泪,他笑了,伸手替她抹掉泪珠子:“怎地哭了?”

“壮士。”

“嗯。”

“有些事我确是说不清。”

“莫急,待能说清的时候说,我随时听着。”

“我让壮士担心了。”

“姑娘无依无靠,若我不挂怀,何人还会挂怀。若是连我都不担心,姑娘才该哭吧。”

苏小培被他逗得一笑,冉非泽替她抚抚鬓角短发,又道:“姑娘的发长长了些。”

苏小培一愣,摸~摸头发,这个……“我不是妖怪。”

冉非泽点头,却说:“姑娘若是妖怪便好了。”

苏小培撇嘴撇眉头,她才不是。

“姑娘若是妖,我倒是能少操些心。姑娘挥挥手,水缸便满了,柴便砍好了,饭菜变了一桌,如此甚好。”他摇头砸嘴叹息:“真可惜,姑娘不是妖。”

苏小培瞪他了,冉非泽哈哈大笑。

若是妖怪,寻常人家伤她不得,她不受伤,不受苦,那便好了。他停下笑,真想把她拥在怀里,她好好的,毫发无伤在他面前,他当真是感动的。

只是她衣裳不整,只是她赤着双足,与初见时一般古怪。

“姑娘若是妖,定是树妖。”每次都莫名出现在老林里,吊在树上。

“我若是树妖,那该是我背着壮士飞跑,逃出小小山林不在话下。不对,我若是树妖,山林若是我家,我还逃什么逃,挥一挥手,树都得让开,开出条路来让壮士慢慢走。”

冉非泽止不住笑,忽地倾身上前,“如此,我们试试姑娘的本事。”话说完,拦腰将她抱起,抬手便往天上扔去。

苏小培完全没料到他会干这事,吓得放声大叫。只觉得身体飘得老高,然后忽地又往下坠,坐过山车都没这般惊险。她手足乱舞,惊恐万分,落至一半时猛地被冉非泽接住了。他哈哈大笑,她拳打脚踢:“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他继续笑:“何病?”

“心疾!”

他又是一阵大笑:“作为树妖,姑娘当真是太弱了些。”

她气得又给他几拳:“我,不,是,妖,怪。”

“嗯,这我自是知晓。”他抱着她,对上她的双眼。

知晓还乱扔她?她又想捶他了。

“我故意的。”他好像能听到她心里的话,把她放回剑匣上,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了,把背上的包袱丢她怀里,扭头走了。

还敢说故意的?说完还跑了?苏小培抱着他的包袱,瞪大眼盯他后背,快回来让她踹两脚啊。

她在心里嚷嚷,他还真回头了,只是回头冲她一笑,扬扬眉:“等我一会,即刻回来。”

苏小培呆了一呆,被他露的白牙笑容闪了闪眼,晃了晃脑子,看着他的身影隐在了林子里。

他说即刻,还真是即刻,她看着他不见,然后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过一遍他们重逢后的对话,他又回来了。“那边有个山涧,有水,咱们移到那处去,一会天该黑了。”

“好。”他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又渴又饿又累。

“你背包袱我背你。”冉非泽很快做好了安排。

“那这个呢?”苏小培拍拍屁~股下面的剑匣。

“这个你背不动。”

她知道,所以她才问怎么办。

“如此,我也实属被逼无奈,姑娘莫怪。”他说完,从她怀里抽走了他的包袱,甩到背上背着,然后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右臂上,再一踢那剑匣,匣子弹起,他左手拿住,甩到肩后,又背上了,然后两只胳膊抱稳苏小培,往那个山涧方向走。

苏小培也不知怎地有些脸红,明明这样跟刚才他救她下来的时候一样,但她还是有些脸红。她脑子里响起他说的“我故意的”声音语气,她咬咬唇,甩甩头,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实在太不应该,她明明有更该认真想的事。

“怎地?”他走得很稳,腰不弯气不喘,还能低头看她。

“壮士救了我两回了。”苏小培赶紧找话说。

“三回。”冉非泽讨功劳,脸一点不红。

“哦,对,三回。”她漏掉了他从河里捞出她的那一次。

“姑娘打算报答我?”

“嗯。”总不能说不是。

“姑娘可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说这话时语带笑意,眼睛闪闪发亮。

“阿泽啊。”苏小培心里叹气,“你定不是这般俗气的人呢。”他爱闹的劣根性又发作了吗?

“也是呢。”冉非泽眨眨眼,学她的语气说话。听到她唤他“阿泽”,他心情相当好。“以身相许确是俗气了,且也无甚诚意,当以终生相许方能显姑娘诚心。”

“阿泽至今收到多少终身了?”

“咳咳。”冉非泽咳了几声,说道:“我可是洁身自好,清清白白的。”

苏小培忍不住笑了。

“何事这般好笑?”冉非泽冲她撇眉头。

“挺好笑的。”她是真觉得好笑,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不说像冉非泽这般高大的汉子,便是斯斯文文的男性,也从没一个在她面前这样正经羞涩地说过自己清清白白,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一般的神情。

冉非泽停下步子,瞪她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继续笑,真的好好笑,他装生气的表情也好好笑啊。

她的笑没停,就看到他把剑匣扔到地上,然后把她也扔了下去。她鼓了脸,很想摸一摸自己有些被摔疼的屁~股,壮士原来也是小气的呢。正这么想,卟地一下,他的包袱又被甩进她怀里,她抱住了,扁着嘴四下看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拐进了山涧。

这是密林的另一头,临着山壁,有流水,还有数不清的树啊草啊藤啊。苏小培看了一圈,目光转回冉非泽的身上,他正背对着她,在溪边蹲着不知做什么。苏小培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或许她该找个合适的机会,与他说说这世上有件神奇的事。有个姑娘被月老丢到了另一个世界去寻找她的所谓命定之人,找到了,那个姑娘就会从那个世界消失,找不到,她也会消失。她想告诉他若那姑娘不见了,他不要难过,她必是会过得很好,会努力认真地生活。无论如何,她会记住曾经有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壮士,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这世上最温暖的感觉。

苏小培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难过情绪,她记住他有什么用,就如同他如果消失了,再不会相见,他说他会记得她一样,有什么用,只是会让人觉得难过而已。苏小培深吸一口气,把鼻端的酸楚压下去。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没这么低落,如今重逢了,她却莫名其妙起来。

这时冉非泽站了起来,回转身朝她走过来。她赶忙对他微笑,笑完了,看到他手里拿着一片大大的叶子,折成杯状,她眨眨眼睛,觉得眼睛也开始酸起来。她用力微笑,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负面情绪。

“给。”他用大叶子盛了水,他记得她很久之前便说渴了。

苏小培接过来,大口喝了,不喝还好,喝了之后顿时觉得好渴。“还要。”她把叶杯子递回去。

冉非泽笑着接过去,他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乐颠颠地又去跑腿盛水,苏小培再喝了一杯,这才想到要问正事。“这里是哪儿?”

“玲珑山,玲珑阵。”

“离宁安城远吗?”

“远的,此处是武镇之旁,便是我去的那个武镇,信里与你说过,记得吗?”

苏小培点点头。

冉非泽看着她,忍不住又问:“你可曾受苦?”她连在哪里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天丝银刃的阵法这般古怪,又是何人送她进去的?他问了,她张了张嘴,看着他的眼睛,那个姑娘穿越来寻郎的故事,她竟觉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只能摇摇头,她不知能说什么。

冉非泽盯着她看,她心很虚,垂头避开他的眼神,她觉得她就是个骗子。她并不知道她茫然的样子落在冉非泽的眼里是那般楚楚可怜。下一秒,她被冉非泽拥进了怀里,她听到冉非泽低沉好听的声音对她说:“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不会再让旁人有机会伤你。”

苏小培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她伸手抱住了冉非泽的肩,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