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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姑娘,她被月老丢到了另一个世界寻郎,可是她没有找到那人,但她很幸运,她遇到了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壮士。

☆、第 60 章(修)

第60章

气氛似乎不错,两个人虽未说话,但都赖着不动,苏小培心情渐渐平复,只觉得舒服自在。

这时忽然有“咕嘟咕嘟”的声音传来,苏小培抬头,坐直了。冉非泽也抬头,看着她,然后嘴角慢慢弯了起来,向上扬,最后哈哈大笑。

苏小培撇眉头,“肚子饿了就会响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冉非泽点点头,端正了脸色,但眼睛里的笑意还是太明显了些。他又拨了拨苏小培的短发,然后道:“我包袱里有些干粮,你先咬两口垫垫肚子,我去抓些野味,晚上让你吃些热乎的。”

“好。”苏小培点头。她真是饿了,干粮什么的她都不嫌弃。

冉非泽把包袱打开,苏小培探头看了看,他的包袱收拾得极整齐,分门别类的各样东西包着,他拿出个小布包,布包再打开,里面油纸包着饼子,旁边有两个小瓶,还有一只小水囊。冉非泽把饼取了一块递给苏小培,看她一脸好奇,便道:“这瓶里是盐和辣椒末子,水囊是备用的。”

苏小培一边点头一边咬饼,壮士就是可靠,跟着他肯定饿不着。

冉非泽看着她直笑,弹弹她额头:“傻模样。”

苏小培嘴里塞着饼,没办法抗议,只得瞪他两眼,揉了揉额头痛处。她哪里傻,她就是狼狈倒霉些。

冉非泽没理会她的瞪,他拿着小水囊去溪边洗了洗,又装了水回来给她。苏小培咽下小半块饼,接了水喝了,觉得舒服多了。

冉非泽看看她的光脚丫子:“我先去抓些吃食,一会天该黑了,你莫下地,待晚上闲了,我再给你缝袜子。”

苏小培点头,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光着脚,他剪了他的衣服为她缝了袜子。若是那时候,她一定不好意思提这要求,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苏小培很能适应自己的厚脸皮,她说:“还要跟壮士借一套衣服裤子。”

冉非泽愣了一愣,看看她身上的衣裳,点头应了好。之后他在周围又仔细转了一圈,似乎在确认四周环境的安全,然后走回来,告诉苏小培他很快回来。

冉非泽往外走了几步,忽听到苏小培唤,他停下回头,苏小培拍拍身下的刀匣:“壮士不带着兵器去吗?”

冉非泽心里一暖,为她的关心感到开心,他摇摇头:“姑娘坐着吧,地上脏。我不走远,一会便回来。”

“哦。好。”苏小培应了。

冉非泽又走了一段,忽又回头,问:“姑娘坐了一日了,需要方便吗?”

苏小培感觉了一下,摇头:“不用。”她渴了一日,又高度紧张,还真没觉得想上厕所。冉非泽笑笑,又道:“我很快回来,姑娘若有事,便唤我。我不走远,能听到的。”

“好。”苏小培又应了。冉非泽这才离开,走出了一段,又回头看她了一眼。苏小培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待冉非泽走远了,苏小培这才回过味来,她脸皮居然真厚到这地步了,跟一个男人说她要不要方便的问题,居然没觉得尴尬。

苏小培叹了口气,抱膝坐着,这会虽然只她一个人,但她不慌了。遇见冉非泽,表示她有了依靠,她肯定饿不着冻不着死不了啦。可是这次红线系统把她投放的地方怎么这么怪?难道程江翌也在这山里?若者红线只是想让她找到壮士,好让壮士帮着她继续找程江翌?可为何把她丢到那么危险的树上,这样很容易出意外她又死回去好不好。那个地点是另有深意,还是根本他们闭着眼把她乱丢……

“哎呀,Sorry,丢错了。”苏小培想象了一下2238号月老先生说这话的表情,真是无力叹息。她真是太倒霉了,月老先生们难道不应该先明确她个人的意愿吗?她对什么红线什么姻缘什么程江翌并不期待啊,她甚至觉得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苏小培忽然发现脑子里有些空,她应该满脑子是为父报仇,应该一心要抓`住那连环案的凶手,可她刚才竟然有一瞬间的走神,她想到了——壮士。

苏小培眨眨眼,将自己抱紧,她想她不亏欠任何人,甚至就算她没有找到程江翌,让他只能呆在这个世界,她也不觉得亏欠他。她也不亏欠自己,她努力过了,她很认真地过活。可她亏欠壮士的。她觉得无论她最后如何,她都欠冉非泽一个交代。

苏小培正恍神,忽听到脚步声,她吓一跳,转头一看,竟是冉非泽回来了,他拎着一只鸟和一只小兽,她不认得具体是什么动物。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速度会不会有些太惊人?

冉非泽歪着脑袋撇眉头很不满意盯她看:“姑娘,天色暗了,你是嫌弃我没离开太久还是怎地?”

苏小培抬头看看,果然黄昏暗色了。她闭了嘴,她发呆发了这么久吗?

“傻模样。”他丢下这句话,拎着猎物去了河边。

傻?她才不傻,她就是有些茫然惆怅罢了。

晚上,冉非泽让苏小培见识了什么叫正宗地道的林间烤野味,热热乎乎的新鲜烤肉洒上盐和辣椒粉真是太香了。苏小培饱餐了一顿,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想太多也是没用。

冉非泽还在溪河的那一头找到一个山洞,不过他并没有带苏小培去山洞里过夜。他说空旷处退路更多,更安全,若不下雨,没必要把自己困在洞里。他生了好几堆火,火堆围了个圈,他带着苏小培坐在圈子中间。

“这般野兽不敢来袭,其他人若要寻我们,也容易些。”

入夜后,冉非泽放了一颗信号烟弹。烟弹发出尖锐的响声直冲上天,之后在天空中炸开。冉非泽解释这是向其他人报信他们安好,也告之对方他们的方向方位。过了一会,在不同的方向也陆续出现了信号烟弹,共三颗。

冉非泽看了,皱起眉头:“他们居然没能汇合。看来今日毁了天丝银刃阵,这玲珑山中的阵法也跟着变了。”大家被困在了四个地方,情形不妙。

他转头看看苏小培,她脸上透着担心,他笑笑,摸她脑袋:“莫忧心,我们定能平安下山的。”

“好。”苏小培点头,她也着实忧不起心,她对破阵什么的不懂,走山路也不在行,反正冉非泽说怎么办,她就怎么办。

冉非泽笑笑,又摸`摸她的头。苏小培撇嘴,她这次回来,怎么让他觉得她是孩子了吗?总摸脑袋算怎么回事?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他忘掉了吗?

冉非泽没理苏小培的脸色,他开始给她忙活计。这次他带的包袱小了许多,但东西还是挺全的,有剪子和针线,他剪了一件之前换下的脏衣服给苏小培做了厚布袜,袜底的厚度可比得比鞋底了。他带的衣服不多,又将最新的那套改小了,给苏小培穿。趁着有河,他将之前换的衣裳洗了,用树枝撑着,就着火堆烤干。他甚至还带了牙枝刷牙,看得苏小培万分羡慕,有牙刷能刷牙的人真是太幸福了。

要不是冉非泽跟她说了玲珑山玲珑阵是什么地方,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来,苏小培差点要以为冉非泽是来野外露营的,这装备这意识,真是太讲究生活品质了。

冉非泽见到苏小培眼巴巴看着他牙枝的目光又是笑,“可惜这里没柳枝可让姑娘将就用了。回头定给姑娘备些好牙枝。”明明身处荒野,四周凶险,这姑娘却更关心揩齿,他是该夸她心够宽还是该叹她古怪?

“我在宁安城有买到一款花香味的牙药,味道还挺不错的。”结果苏小培竟然真的跟他说起这个来。冉非泽当真是忍不住又笑。笑得苏小培垮了脸看他。

姑娘啊姑娘,你的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

壮士啊壮士,你的笑神经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一晚冉非泽与苏小培说了许多话,他告诉她别离之后发生的事,他说了七杀庄与九铃道人的案子,说了苏小培失踪的案子,他告诉她屋子里的血,告诉她他们查找盘问的人和线索。他还说了九铃道人的卦字,说了九铃道人坚持一定要让他来玲珑阵。

“如今想来,还真是感激他。”冉非泽与苏小培并排坐在刀匣盒上,想想当真是有些后怕。若是他没来,苏小培困在这树上,能有人发现吗?他们发现了,会拼了命的救她吗?

苏小培没说话,她在琢磨她为何要落到这个地方来,月老的红线系统这么安排有何用意?

“那棵树,那个阵,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估计,那是玲珑阵的阵源。那么高的树能移动,一动便是地动山摇,证明机关设在地下很深。这玲珑阵近百年前建成,经数十年众人闯关不倒不灭,除有些后人的维护之外,怕是之前机关设置的绝妙。你知道,机关里的暗器总是有限,用完了便没了。可玲珑阵一阵接着一阵,总教人猜不透。今日见着那天丝银刃,倒是开了眼界。只是我们毁了那树,怕是山中阵形也受了影响。”

“那我们怎么办?”

“生着火堆,在这等着。此处安全,又有水源,是个好地方。与其出去找其他人,不如他们过来此处汇合。”

还真是,挺偷懒的呀。苏小培心里却是知道,有了自己这个拖累,冉非泽定是不太方便,不敢到处乱走乱闯了。

“你觉得,九铃道人的卦准吗?”她的“命”案得再好好想想,她没法解释她消失这一段的去处,还是先把冉非泽的注意力转到别的事情上好些。

“嗯。”冉非泽点了点头:“颇有些意思。”若是从前,他可不会这么想。可是“奇缘已至”,“险中求缘”,虽然还未知里面是否有些什么古怪,但这九铃道人确是说中了。冉非泽觉得依九铃道人的本事,他没法毫无痕迹地将苏小培这么个大活人移动到这树上。况且,娄立冬一直暗地里盯着神算门,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险中求缘”,这真是老天爷的指示?

“这案子颇多蹊跷。九铃道长这人很是心高气傲,我师父曾说过,当初他来求九铃斩,是想兵器要有奇妙的响动,人未至,声已到,再者,要极锋利,却要有分量,不易伤人。所以,最后按他的想法,才会有了九铃斩。单刃,劈砍威力极大,但刃背厚实,挂着九铃,以兵器来说,空有妙音却无杀气,不是什么好兵器。”

苏小培点点头,这九铃道人想要的是一个个人标志物。

冉非泽又道:“若要谋害杀人,拿这兵器去,既不能掩去行踪,又非杀人利物,实不是明志之举。可是江湖人物许多都有怪脾气,独家兵器绝不离身这种事也是常有,只是一般那类的,敢做敢当,只恨不得全天下均是事情是自己所为,像这次这般,九铃道人抵死不认的,却是没有。”

“所以他真是冤枉的?”

“这我可不知道。”冉非泽摇摇头:“虽有疑点,但七杀庄那头,管事方平可是亲耳听到铃音,又亲眼看见道袍一角。方平为人正派,是庄主方同的义弟,少年时便被七杀庄收养,与方同情义至深,本该是二庄主之位,但他谦位,只愿做个管事,辅佐方同打理七杀庄上下。方同性子火爆,处事上容易得罪人,方平性子软些,为方平解了不少怨气,江湖里对方平都颇里敬重。所以他的供词,该是可信。只是铃音难辩,刃痕亦可伪造,这些虽不是绝对铁证,但九铃道人行踪之事,却是没法验证。玲珑阵只一个入口,九铃道人当着众人的面入阵,且并没有原路出阵的时机,他若是真能跑到七杀庄杀人,必是半路从玲珑阵出去,可我们寻了数日,并没有找到能偷偷潜出去的路。绝壁山崖,无路可走。”

“所以你们才左右为难吗?”苏小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披着冉非泽的一件大外衫,脑袋一点一点的。

冉非泽靠过去,将肩膀递给她。她靠在他的肩上,脑袋终于有了支撑点。

“嗯,所以才会为难。”他的声音放轻了,看着苏小培闭上了眼。“睡吧。”他摸`摸她的头。

“我明日,一定帮壮士好好想想。断案什么的,我最有兴趣了。”她嘟囔着,现在真的太困,脑袋转不动了,想不到什么好点子。

“睡吧。”这桩事原本对他是个大麻烦,可这麻烦让他找到了她,他又觉得与这事真有缘。若是苏小培有兴趣,他也有兴趣好好查一查真`相。

苏小培老实不客气地挨着冉非泽睡了。冉非泽听得她的声音很快变得细悄绵长,知她睡着了。她枕着他的肩,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脸蛋小小的,睫毛又密又长,他的手指动了动,掌心有些痒,他知道她的短发细软服贴,摸起来很舒服,现在就想摸一摸。可她睡得香甜,他又舍不得扰她。

犹豫再犹豫,不觉又过了好一会。冉非泽觉得苏小培定得睡沉了,于是他稍稍动了动肩,她的脑袋从他的胳膊上滑了下来。他往后挪了挪,她滑到他的胸膛,他用胳膊托着她,她没醒,继续呼呼大睡。

他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悄悄笑,再挪了挪,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胳膊放下来,她便整个人睡在了他怀里膝上。他抚抚她的发,看她嘀咕了两句,蠕动两下,把自己往他怀里更深埋去。

他实在忍不住又笑,用指尖轻轻碰她脸蛋一下,“傻模样。”

其实,他不觉得她傻,她现在睡着,分明沉静美好,他当说“俏模样”的。冉非泽用胳膊圈着她,也闭上了眼睛。是谁害了她,他一定要查出来,绝不让那人好过。

萧其等人此时也在林子的另一头生了堆火,他们那头的地势高,还能依稀看到冉非泽那边火堆冒起的烟,可这般看着不算远,但他们今日却是绕了半天也没曾见着冉非泽的身影。此时夜深,大家不得已先各自休息,储存体力。

今日天丝银刃阵一毁,那处地域竟然裂开,短箭暗镖似绵绵不断,打得他们狼狈不堪,险些没全部栽在那处。大家好不容易艰险躲了过去,绕出了那林子,但人人身上均已挂彩。待服了丹丸休息调息后,曹贺东连声抱怨冉非泽,若不是他鲁莽急进,用这般强硬手段毁阵,想来他们也不会遭此凶险。他觉得该用树石等物将机关全引出来把暗箭吐尽再慢慢行救人之事,如今无端挂彩,着实是气人。

萧其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在他看来,冉非泽的法子也是迫不得已,这阵太过古怪,那姑娘出现得也太过古怪,若不及时救出,万一夜长梦多又生变故可如何算?方才他们经历了一番,可是知道这暗箭短镖数量之多无穷无尽,用树石等物引,引到何时?引出了新阵,他们隔得远不及救人,又如何算?再者说,冉非泽的救人之计是与他们说好的,他们同意了他的法子,这才众人一起动手,如今有此后果也该是意料之中,一起承担,只责怪冉非泽又有何用?然曹贺东是武林前辈,又是师父的好友,萧其唯有垂眉不作声。

其他人也未吭声,最后罗华问:“如今大家分处各处,是先去寻冉非泽,还是先去寻探路的陈掌门他们?”

不待萧其说话,曹贺东便抢先说了:“自然先去追冉非泽,他号称这玲珑阵他最是熟悉,如今他出此一招,该不会是要撇下我们行不轨之计,总之从方庄主被杀开始,这事里事外就透着古怪,九铃道人执意要让冉非泽参合进来,是何用意?我们不得不防。”

萧其心里很不痛快,罗华在一旁看了他一眼,似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抿了抿嘴,虽不想回应,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我家小师弟仍在崖前留守,这阵形大变,也不知他那处是否会有麻烦。冉非泽此人虽时常轻率爱闹,但为人正派,不管这事如何,我信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耽误之急,倒是先是找找小师弟,曹掌门莫忘了,你门下弟子也在那处,陈掌门等人下崖探路,那崖上只得他们两个没甚江湖经验的少年,若有差错,怕是他们最是危险,还是先找到他们再说。”

曹贺东脸色顿时难看,萧其这话有道理,可正是因为有道理,这才显得他对门下弟子不够关怀。他方才是急怒攻心,一心惦着冉非泽,还真是忘了郭恩与玄青派的那个小子还留在了崖边,如今被萧其先说了出来,当真是面上无光。

其他人看曹贺东脸色,自然也知他所想。罗华轻咳一声,打个圆场:“方大侠伤得重,也不宜赶路,天快要黑了,不如我们先寻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行商议。这山里小阵不少,大家各自小心方为好。陈掌门他们下崖探路,这会也该上来了,郭小侠与季小侠不会没人照应的。”

萧其不说话,背着包袱拿着剑站了起来。曹贺东心里很是恼火,又发作不得。这萧其是江伟英最得意的门生,又是小辈中少有的拿有绝世神剑利刃的年轻人,身有傲气,他是知晓,可这年轻人居然半分脸面不让,真是没点江湖规矩。他再看萧其一眼,萧其直直回视回去,不躲不让,只一点头。曹贺东微“哼”一声,也站了起来领头在前走。

萧其与罗华扶上方平跟在后头,罗华给萧其递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萧其呼口气,轻声道句多谢。方平脸色有异,入这玲珑阵探路如此不顺利,他有预感定是会找不到九铃道人中途出阵的证据了,也不知是伤势亦或毒发使然,他觉得心跳加速,两脚无力,身上出了冷汗,他甚至又听到了九铃道人行凶时那飘忽的铃声。

萧其等人跟在曹贺东身后走了许久,林子里的路有些怪,一会似要走出去了,一会又似在绕圈子。此时天色已暗,萧其正待说不如就地歇下,忽见空中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在天上炸开白烟。那个方向,离得他们不远。

“是冉大侠。”罗华叫道,“他在与我们报信,他落脚了,平安无事。”

“我们也歇一歇吧。”萧其趁机道。他与罗华寻了个干净的地方让方平坐下了,一抬头,看曹贺东盯着那烟弹的方向看,似在打算往那方向去。萧其心里极不舒服,他这一路总往冉非泽去的方向走,他是知道的,可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此时冉非泽发了烟弹报信,曹贺东那个冉非泽偷溜捣鬼的设想并不成立,他还不依不饶。让萧其很是不屑。

萧其打开包袱,也拿出个烟弹,这时另两头也有烟弹上天,均是白烟,这是平安信号,萧其大喜:“陈掌门与小师弟他们汇合了,他们定是都平安无事。”

罗华也道:“看来柳姑娘他们也一切安好。”

曹贺东没说话,只站在了高处,跳上大树,往四下眺望。萧其不理他,把手中的烟弹也放了出去。

曹贺东看了一会,跳下树,招呼大家再往高处走走。方平对大家相助此事心怀感激,不想违了这曹掌门的意思,便强撑着站起,跟着走了。罗华看了萧其一眼,萧其不言声,只在身边的树杆上留下了印记。这一路留好印记,以便让别人找到,也在自己迷路时有个指引。

待他弄完,罗华冲他招手,两个人跟上了曹贺东的脚步。这一跟又是走了许久,林子茂密,月光常常照不进来,萧其和罗华举着火把,越走越是憋气。最后曹贺东还是没找着冉非泽,他宣布终于找到了安全稳妥的地点,就地休息吧。

大家各自安顿,萧其留心着周围,他隐隐看到了几股淡淡火烟,那是有人生火堆燃起的。那方向,一定是冉非泽。萧其忽觉得有些好笑,这曹掌门跟冉非泽堵这口气要找到他,偏偏人家燃好了信号等着,他就是找不到,他心里肯定也不痛快吧。萧其有些幸灾乐祸。

方平躺在地上,虽是努力想入睡,但脑子嗡嗡的,身上很是烦躁,他好象又听到诡异的铃音,他闭上眼,努力回想还有什么细节是他没想到的,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必须想到什么,他得让九铃道人这个真凶心服口服。

冉非泽这时也在想,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事,他在想究竟谁有可能要对苏小培动手。但他什么头绪都没有理出来,正迷糊要睡着了,怀里忽然一轻,苏小培猛地坐了起来,冉非泽一惊,睁开眼,还道发生了何事,可却见苏小培闭着眼,嘟囔着不舒服,伸脚踹着脚上的袜子,踹了几脚,将袜子蹭掉一半,她又干脆利落的一倒,直直倒回他怀里的原位,连姿势都未变。

冉非泽呆了一呆,不是吧?

可苏小培确实似未动过一般,呼呼地继续大睡。

冉非泽不禁莞尔,把她圈紧了,摸`摸她的发。

“傻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听别人说颈椎病严重的时候头晕呕吐,我还想着幸好我只是颈脖肩膀痛一痛,结果这两天被我尝到了天旋地转加呕吐的滋味了。尤其躺下的时候那个晕,完全躺不住。现在好一些了,但是戴着颈套敲字真是伤不起啊。

大家一定要注意颈椎,别轻视它。

☆、第 61 章(修)

第61章

苏小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冉非泽的腿上,他拉着件衣裳,遮在她头上,挡住了初晨的阳光。难怪明晃晃的太阳没有刺眼睛。

苏小培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是她睡像不好,倒人家腿上的吧?真是太失礼了。她爬起来,看到冉非泽冲她笑。

“嗨。”她揉揉眼睛,也冲他笑,跟他打个招呼。

“害?”冉非泽不解,“害了何事?”

苏小培张了张嘴,过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害了何事”,她捋了捋短发,“没害何事,就是打招呼的意思。”

“姑娘家乡打招呼说‘害’?”冉非泽挑高眉头,很惊讶。

“是啊。”苏小培点头。

“那何时说‘害’?是逢见面便可说还是有特别的时候?”

“想说的时候便可说。”其实苏小培也知道这话题挺无聊的,可是她看见冉非泽迷惑的样子,却又觉得这种无聊还挺有趣。

“害,姑娘?”冉非泽试探地说了一句。他是很想学学姑娘家乡的东西,他可是打定了主意想与她过日子的,跟她回家乡这种事日后定会发生,他趁早多学点没错。

他的语气让苏小培哈哈大笑。

冉非泽撇眉头:“把姑娘害了是打招呼,这种话说出来颇是不习惯啊。”

苏小培又哈哈大笑,她笑得让冉非泽也忍不住笑:“难道不是?被害了有啥好欢喜的?”

苏小培差点笑倒,可一倒好像就得靠他身上去了,她赶紧稳住,肩膀忍不住颤。扭头看到他带笑的眼睛,干干净净的脸,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她忽然惊觉自己没刷牙洗脸没梳头,竟然就这样跟个男人说说笑笑了?完蛋了,她肯定一脸油光一堆眼屎。

苏小培跳起来,发现自己的厚袜子脱了一半,半吊着在脚上,她尴尬地坐回去,把袜子穿好,绑好绑带。冉非泽在一旁绕有兴味地看着,苏小培悄悄瞪他一眼,“壮士,非礼勿视。”

冉非泽摸|摸鼻子,嘀咕了两句也听不清是什么。苏小培穿好了,再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站在地上走两步。冉非泽没吭声,他才不会告诉她他早醒了,洗漱干净把自己整整洁了才又把她揽怀里去,就想着待她醒了能看到自己整齐清爽的一面。

苏小培觉得自己邋里邋遢的太吃亏,恨不得时间能倒带回去,她肯定要先醒来弄干净自己再让他醒。啊,对了,如果真能把时间倒带回去,她还要睡得稳重一点,不东倒西歪了。她嘀嘀咕咕地取了一旁枝子上晾的布巾朝溪边去。没牙刷,只好用手指刷,真恨不得手指长得刷毛来,待洗漱好了,她把布巾挂好,转头寻隐蔽地点方便。冉非泽坐着一直未动,懒洋洋地跟苏小培道:“姑娘放心去,我会为姑娘把好风的。”

苏小培有些尴尬,真想撇眉头给他看,这种事放心里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她抿抿嘴去了,回来的时候特意绕到溪水那洗了手,再绕回来。看到冉非泽笑盈盈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壮士做甚?”

“我瞧着姑娘爱干净,与我一般,我颇是欢喜。”

苏小培这次没忍住,垮了脸给他看:“谢壮士夸奖。”

“莫与我客气。”

“壮士也要好好保持啊。”

“那是自然,一定坚持夸姑娘。”

“我说的是爱干净。”

“又爱干净又爱夸姑娘。”

苏小培看看冉非泽,真想与他说壮士莫要这般贫嘴吧。她想了想,忍住了。自己吃他的用他的,还靠他过活呢,他就这点兴趣爱好,算了,不批评他了。

没受批评的壮士先生一直笑,苏小培也不知他为什么这般开心。他笑着又烤了些肉给她吃,笑着给她递水喝,然后笑着说他要再看看周围地势阵形,让她别乱跑,有事就尖叫。苏小培答应了。

冉非泽走后,苏小培还在回味他的笑,到底是怎么了,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冉非泽跃上了树顶,将昨天看到的地方再巡了一圈,这次他跑得稍远了些,往高处走,但没走多远,他不敢离得苏小培太远,那个将她送进来的人也不知还在不在这山里,他不得不防。冉非泽回到山涧时,苏小培正在整理他的包袱,帮他把昨天洗好晾的衣服折好收好。他看着,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抬头看到他,对他笑:“你回来了,是什么情况?我们可以走了吗?是不是要与其他人汇合?”

冉非泽点点头:“我给他们发信号,阵形确是变了,大家伙儿聚到此处来更合宜些。”与让苏小培辛苦走动相比,当然是那群家伙奔波更合宜些。

冉非泽再发了一个烟弹,然后寻了块平整的地方,用枝子在地上画地图。苏小培看不懂,就坐在一旁看他的举动,兼发着呆想事。

月老把她丢到这里来一定是有用意的,是程江翌在这还是冉非泽在这?还是系统想告诉她什么线索?冉非泽他们入阵是为了查案,那这个案子又是否会与寻找程江翌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日头高升,冉非泽开始做中饭了,其他人终于出现。

冉非泽做的中饭是烤鱼,香味四溢,苏小培正流口水,就看到好几个跟武侠片里差不多的大侠们,风尘仆仆地背着大包小包地过来了。苏小培想着,要是有机会得告诉大家,大侠们背的包袱都不小,电视上那些只能包住两件衣服的小包袱都是骗人的。

冉非泽只抬眼看了看来人,便说:“鱼只够我们两人吃的,想吃的自己去捉些,在那边。”手一指,还相当热心地给大家伙指明了溪河的方向。

来的众人脸上均是没好气的表情,没人想去捉鱼,大家都走到火堆跟前,停了下来。苏小培正蹲在火堆前等鱼吃,看到有人来就站了起来,一看大家伙儿都在看她。也对,这堆人里只她一个来路不明,而且她现在穿着冉非泽改小的衣裳,不伦不类,古里古怪。她不禁叹气,在这个世界里,她什么时候能体面一回呢?

“各位壮士、大侠们好。”苏小培开口招呼。

有几人没表情,有几人点头算应了,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答:“姑娘好。”

冉非泽笑道:“还是季小兄弟有礼,家里教得好啊。”

萧其瞪他,家里教得好的意思是他玄青派教得不好?其他人对冉非泽那是瞪都懒得瞪了,他们只上下审视苏小培。苏小培心里又叹气,但也只能背着手大大方方站着让他们审视。

“姑娘是如何入的玲珑阵?”问话的是神器门二掌门陈孝山,昨日|他下崖探路,没得参与破那天丝银刃阵,今日一早与萧其他们汇合后,听说了此事,心中疑虑重重。怎么可能一个不会武的姑娘能入阵,还能上那天丝银刃阵心之树,送她上去那人若不是有天大的本事,便得是立阵本人。只是大家都知道立阵的定是数十年前的老前辈了,早已不在人世,所以这姑娘之事,太过蹊跷。他想了一路,如今见到苏小培,第一个发问。

苏小培仍是按原先的说辞,摇头说不记得了。陈孝山又问如何上那树?苏小培又答不记得了。是否见到什么人?仍是答不记得了。陈孝山的脸色相当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