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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他的姑娘离开的事情,他只说,他与姑娘往东去了,不知归期,大家勿念勿挂。他让白玉郎好好当差,又嘱咐季十八记得帮他把他的手艺传下去。两封信都很简单,他很快写完,背上了包袱,走到了下一城,托了人把信送出去,冉非泽顿觉心里轻松,似乎万事已了。他可以安心地,一直往东去。

苏小培说过,她的家乡在遥远的东方。苏小培还说过,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冉非泽不可能到达。

这些冉非泽都记得,可是无论能不能到达,他却还是想往东去。遥远的东方,有他的姑娘。

冉非泽走了许多地方,他看到美景会停一停,多看几眼,希望若能再见到姑娘,他可以告诉她哪里景致极好,他想带她去。他见着有趣的城镇会停一停,他想着若是能再见到姑娘,他定要带她到这里住一住。他看到卖美食的会想到姑娘,看到小狗打架会想到姑娘,看到官府衙门会想到姑娘,看到有人穿着儒裳戴着帽子会想到姑娘。

他一直想她,不敢不想,他怕忘记。

他一直走,不敢停,一直往东走。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听当地的月老庙。姑娘的家乡有月老,是月老将她送到他身边的,为何他这里就没月老跳出来对他说,你的命定之人在另一处,我且送你去。

若是那般,他定会与他说:“莫耽搁,赶紧。”

可惜,从来没有月老出现。他经一庙拜一庙,只拜月老。但他从来不求签问卦,他不需要,结果他早已知道,只是他不愿绝望。

虽然她消失不见,可他就是不肯绝望。上一回等了半年,姑娘不是也回来了。等待而已,他受得住。他的姑娘心里有他,他怎会绝望?

他往东走,一直往东。

他走了很远,记不清有多远。他途经了许多风景,遇到了许多人,他挨过饿,受过伤,帮助了许多人,也得到许多人的帮助。他翻过大山,淌过河流,穿过城镇。他走得不快,他喜欢看树,尤其是高大粗壮的大树,他的姑娘每次出现都是在树上,可他看了无数棵树,甚至有时他也会跳到树上坐一坐,可是他的姑娘一直没有出现。

他往东走,这一路,他遇到过爱慕他的姑娘,他遇到过与他说亲的人家,他总是笑笑说:“真抱歉,我有妻室,她回娘家小住,我正要去接她。”

“她在哪儿?”许多人问过他。

“在东方。”他答。他笑得爽朗,答得坦然,他的痛都埋在心里,旁人看不到,只羡慕那一定是个好姑娘,有着好福气。

那一日,冉非泽又经过一座月老庙,他照例进去拜了拜。出来时看到一老头冲他笑:“这位壮士可要卜一卦?”

冉非泽摇头,冲他拱手施了个礼,准备离开。

“壮士姻缘奇险,难在坚持。幸有贵人相助,凭心凭志,方能如愿。”

冉非泽脚下一顿,回转身来看他。“你是何人?”

那老头不答,却又笑着问:“壮士这是要往哪里去?”

“往东。”

“壮士可知往东也到不了。”

冉非泽心里一跳,深吸了口气,回道:“无处可去,唯有向东。”

“天大地大,怎会无处可去?”

“天大地大,只想往东。”

那老头哈哈大笑:“那便去吧。”

冉非泽皱了眉头,不知道这人何意。“你是谁?”他又问。

那老头仍不答,只说:“壮士有心,便往东吧。若她也能如你一般情比金坚,红线不断,也许上天真有奇迹。”

冉非泽心跳得厉害,这人说话,颇有几分九铃道人的感觉,神算门之外,也有高人?他冲那老头一抱拳,道声多谢吉言。

冉非泽走了,走出了一段,细琢磨那老人的话,再回头,老人已经不见。冉非泽忽然觉得很有信心,若是姑娘与他一般情比金坚,那有什么问题,他家姑娘对他的情意,他从不怀疑。

他一直往东,他想念她。

他不绝望,但他也会疲累。那日他要翻过一座大山,山下看着没什么,入了山才知道,竟是奇险。他的水喝没了,他觉得渴。天上忽然下起雨来,他哈哈笑,老天真的对他不错,姑娘,你可知道?

他被淋得湿透,泥湿地滑,他滚下了山坡。他满身泥地爬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没受伤,但他觉得很累,他靠在一棵树下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他竟然有些想不起发生过什么。

他走了多久?他经历了什么?

他有些想不起来了,他只是累了,很累。他还想念他的姑娘,非常想念。“姑娘,我瘦了许多,你心不心疼?你定是心疼的,莫心疼,这般我也会心疼的。”

他想念她,想念着。他想他是睡着了。“小培。”她的名字就含在他嘴里。他不绝望,他心里有她,怎会绝望?

他睡着了。

重聚之后,苏小培问他:“你可曾受苦?”

他想了想,受苦吗?他不苦,他只是一直往东走罢了,哪里会苦?她一直陪伴着他,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在他心里,从未离开,她陪伴着他,他怎会受苦。他没有受苦。

若是有这么一个心爱的人,值得你一直往东,你怎会觉得是苦?

情比金坚,红线不断。他很欢喜,非常欢喜。

她就在他身边。

第118章 出版番外2

《恋爱这件事》

程江翌和苏小培迅速陷入了热恋。

虽然苏小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是经历了许多波折和时间的考验,但在外人看来,却完全是闪电一般的迅速,六月飞雪一般的诡异。毕竟这两人之前互相看不顺眼可是人人皆知,所以当什么预兆都没有,程大公子却突然给出版社办公室送来花,指名是给苏小培后,大家都差点惊讶掉了下巴。

之前这两人最后一次交集不是吵翻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这段日子所有的业务都是别人在跟程江翌联络,苏小培完全没理,所以这送花是挑衅吧?

“小培,你要冷静。”同事们都劝她。

主编也找她谈话:“小培啊,现在程江翌的书卖得很好,正需要进一步营销活动,很需要程江翌的配合。鲜花而已,他又不是送了炸弹过来,你一定要忍了。”

苏小培无言以对。她很冷静啊,那男人调皮爱玩她忍得了,领导放心。倒是大家,也请冷静。

苏小培回了办公位,给程江翌发短信:别闹。

程江翌很快回复了:花收到了?喜欢吗?美人啊,我想跟你看电影。

苏小培干脆把电话拨过去:“你还想怎样?”

程江翌在电话那头轻笑:“看电影之前当然还要一起晚餐,看完电影之后的选择就多了……”低沉磁性的嗓子带出了许多遐想空间。

苏小培刚要答,一旁同事一个劲冲她摆眼色招手,苏小培以为有什么事,看过去,同事着急忙慌找张纸写上两个大字给她看——冷静。

“怎么了?”程江翌在那头问。

“我同事察觉到我在跟你通电话,正在努力劝我要冷静。”苏小培如实答。那善良好心的同事“咚”的一声,脑袋撞到桌子上。

程江翌哈哈大笑。

这天下午,程江翌特意跑来出版社接苏小培下班,他说他要亲眼看一看大家的表情。

真是爱作怪。

苏小培没好气:“哪有男人会说跑来接女人下班不是为了追她,是为了看她同事的表情的。”

“老夫老妻了,当然要说实话。”程江翌一想到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就想笑。

“意思是还没夫妻之前说假的?”

“你很会挑刺啊,小培姑娘。”程江翌揉她脑袋,把她揽过来亲她脸蛋一下。“看完电影要不要送我回家?”他若无其事的问。

“我可以揭穿你问这话时其实很紧张吗?”苏小培又亏他一句。

程江翌再把她揽过来咬一口:“不可以。”

那表情让苏小培笑。

“那到底要不要?”程江翌等半天没等到答案,忍不住催问。苏小培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把手机亮给他看,是她主编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小培,跟程先生有话好好说啊,要保持良好关系。”

程江翌实在忍不住要笑,“你快告诉他程先生正约你升级关系。”

“去。”苏小培用胳膊顶开他,不让他抢手机。

“快告诉他程先生爱你。”

“他会以为我受刺激大了产生幻觉。”苏小培把手机收起来,转头看,看到程江翌嘴角含笑,目光炯炯。“干嘛?”虽然她是很冷静的,可是他这样她也会心里怦怦乱跳。明明他的样子不太一样了,但她还是为他心怦怦乱跳。

程江翌探头过来,吻住了她的唇。苏小培心跳得更快,为他分开了双唇。他环紧她的腰,加紧了这个吻。

“我真的是有幻觉,有时候觉得在这里,有时候觉得在那里。但是哪里都有你,真的好。”

苏小培抱紧他,很心疼。“身体还好吗?”

“嗯。”一边说一边很故意地把体重压到苏小培身上。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苏小培很认真。

“好。”他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撒娇的机会,他家姑娘真是太小看他了。

“还有不要很故意的撒娇,你很重知道吗?”她拍拍他,揭穿他的小动作。

话刚说完,感觉怀里的这个人更重了。这样傲骄真的好吗?苏小培把他抱更紧。

这天他们一起吃了晚餐,看了电影,然后他送她回家,苏小培觉得过得很开心。

第二天,苏小培来上班,立马被包围了。原来她人还没有到办公室,程江翌订给她的巧克力花束就已经到了。苏小培叹口气,这男人啊,还能再俗气一点吗?

旁边的同事盯着她看:“小培,你满面春风的样子,看起来昨天没吵架没打架,反而像是——恋爱了?!”

苏小培笑笑,当然不能否认,因为她确实是在恋爱。

于是这一天,许多人有事没事找她聊聊。

做教科书的同事问:“小培,你用的什么*术,快传授几招,我也有喜欢的人得拿下。”

做言情书的同事说:“小培,你们俩不是有仇吗?这会不会是他的报复计划?先追求你再打击你,让你难过。不过小说里都有写了,最后他也很大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假戏真做,是你把他搞定了。你一定要小心留意,拿出对策来。”

还对策?她缺的是对付大家疑问的对策。

然后主编也来找她了:“小培啊,你跟程先生在恋爱吗?他能不能配合我们做做签售活动?有空恋爱就一定有空签售的对吧?”

“……”恋爱和签售之间的逻辑关系在哪?

总之,人人都知道,苏小培和程江翌冤家变爱人,恋爱了。

但是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呢?苏小培一直答不出来,只好傻笑。

“这个问题好解决。”程江翌冷静订计划:“就说我看了你为我写的书,里头的情意绵绵将我打动,男人最受不得感动了。我一感动,恨不得以身相许,于是就开始追求你。而你呢,当初为我写书的时候,通过对我的各种了解,再加上我以顽强意志与病魔做斗争的精神深深打动了你,所以你早已芳心暗许。我一示好,你就从了。”

“程先生,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们两个编得这么没节操。”

“这不叫没节操,这就是缘分。”程江翌靠在床头,张嘴让苏小培喂了他一口饭。这才恋爱没多久,他不幸又住院了,不过这回有佳人在床边侍候着,他住得很开心。“而且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就能招女生的爱慕,这魅力值破表,实在是太教人佩服了是不是?”

“不是。有人信你才怪。”苏小培又喂他一口。这人,明明只是住院休养而已,手又没残,非要让人伺候吃饭,穿越回来的时候把脑子弄坏变得更幼稚了吗?

“哼,哼。”程江翌下巴要翘上天,“谁看了那书都觉得里头很有爱。”

“为了多卖几本多赚钱,当然要编得有爱。”

程江翌斜眼睛瞅她,然后撇嘴装可怜:“小培,我现在这样也颇是俊俏,不比从前差的,身体虽然不若从前好了,可是好好养养,也会强壮有力的,你不能变心。”

“你够了。”苏小培把碗放下。“你不要因为住院太无聊就找人逗乐子。”

“那我们的恋爱过程就那么定了。”

“无聊。”

“总之我已经展开了猛烈又深情的追求,你要好好接招。不然大家看不到我们从冤家变恋人的合理发展过程会失望的。”

“是大家失望还是你没得玩失望?”

“我没在玩啊。我们从前的恋爱环境不好,经历得太少了,我都没怎么享受过追求你的环节,你也很遗憾吧,所以现在正好。你不是也要求了吗?让我追上你再说。”

苏小培没话可说,她那话就是说说而已。谁会这么无聊还追来追去,他身体康复,记得她,平安归来对她来说就足矣。

“所以啊,苏姑娘,我开始追了,你好好被追。”

“你的追求就是躺倒在病床上编故事兼撒娇吗?”

“嘿嘿。”程江翌一点没不好意思。“你看,我的情意你都能感受到的。”

“……”苏小培警惕起来:“程先生,你这次住院是假的吗?”

“是真的呀,这不是躺病床上吗?”

“我去找你医生问。”苏小培做势要起身。

“别,别。何必舍近求远,直接问我就好了。”

“好,那你什么病要住院?”她现在觉得他根本就是唬她来伺候他的。

“相思病。”

“……”

“我女朋友还没有考虑把我带给丈母娘看,忧虑症。”

“……”

“每天要努力想用什么方法追求心爱的女人,积劳成疾。”

“编得差不多就行了。”苏小培叹气,拿过一旁的苹果,帮他削一个。

“我认真的。”程江翌看着苏小培认真削水果的样子笑,真喜欢看到她照顾他。

“你认真什么了?”苏小培在检讨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他了,这男人真是不能宠他,一宠他他的智商就下降得厉害。

“认真想你啊。我们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的,比如说,你称呼我什么好呢?壮士、阿泽、程先生还是阿翌?”

“你想我叫哪个?”她都好,反正他都是他。但问题一问完又想,真是太惯着他了。

“叫什么我都觉得吃亏啊。要是叫壮士或者阿泽的,那现代的我多吃亏,我也是真命天子好不好。要是叫程先生或者阿翌,那古代的我又太可怜了些,好像你把我给忘了。总之左右为难,自我挣扎。”

“那你考虑好了再通知我吧。叫什么都行。”惯他就惯吧,暂时宠一宠,她当初离开了他一定很不容易,她现在补偿他。

“我已经考虑好了。”程江翌眉开眼笑。

“嗯,是什么?”

“亲爱的,Honey,Darling,Sweetheart,MyLove,心肝儿,心尖尖儿。挺多的,你挑哪一个?”

“……”忍耐,她离开后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她现在要对他好一点。“吃苹果吧,程先生。”

“好吧,爱称多也是一种情趣,你随便叫,我就不嫌弃了。”

他还好意思嫌弃?苏小培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拿了牙签插好给他。壮士大爷、阿泽大人、程先生大老爷、阿翌大老板,您请用。

第119章 出版番外3

《情趣这件事》

苏小培去见了程江翌的医生,了解了一下他的病情。这样反反复复住院,不会是那次车祸留下了什么大毛病。医生说倒没什么大事,只是他久病昏迷,身体状况确实还需要时间慢慢康复。有时会有头晕、健忘、反应迟钝的症状,这些也是需要观察调养。工作是可以工作,只是不可劳累,多休息,饮食上也要注意。

苏小培跟医生讨论过后,对程江翌的作息和饮食订了个计划,要求他严格遵医嘱行事。程江翌自己装可怜不算,还替他妈装可怜:“你看要是没人监督照顾我,我这脑子现在两个人生记忆冲突,很容易忘事的。可是我妈年纪也大了,还要照顾我爸,还要过来照顾我,我怕她也撑不住。”

苏小培没好气:“那我上门伺候,行吗?壮士大爷。”

“行。”程先生大老爷表示满意。

于是苏小培与程江翌变成了半同居的状态。她知道她要是不搬过来,程江翌也是成天往她那跑,他累着了生了病,最后受累的那个还是她。

苏小培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但她很尽力在照顾程江翌。除了长相稍有些不同之外,程江翌简直跟冉非泽一模一样,个性姿态语气完全一样,苏小培并没有投入感情的阻碍感觉。这男人跟以前一样,还是要面子,正经脸说笑话,喜欢逗她。

只是他的笑话有时候没轻没重,而她却已不是在另一个世界时的状态,终于有一次,他把她惹毛了。

那天是早晨,程江翌起来做早饭。他很爱给她做早饭,还号称这是集两代名厨程江翌和冉非泽功力于一身的超好吃早餐。苏小培赖了一会床才起。每天早上都是他们一起早餐,然后她去上班,他是在家办公还是回公司随他。晚上她回来的时候顺路买菜,然后回来后她负责洗菜摘菜,而他掌勺。晚饭后她会拉他出去散一会步,然后不许他再开电脑,陪他看一会电视,早早睡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周了,她觉得越来越习惯这样的居家生活。苏小培一边这边想着一边懒洋洋爬起来,刷牙洗脸收拾好,去餐厅找程江翌。

程江翌正把早饭放到餐桌上,看到她过来,愣了一愣,然后皱起了眉头,盯着她看。

苏小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站住了,问他:“怎么了?”

“你是谁?”程江翌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把苏小培吓到。

“什,什么?”苏小培不自觉地结巴起来。他犯病了?他对她的记忆又没有了?

程江翌皱紧眉头上下打量她,又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