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拂袖而去。

李玄怒火攻心,真真有杀了那侍女泄愤的心。面上阴晴不定半晌,又想到官宛娇,他自知理亏,既娶了,便该好好待人家。他虽然眼高于顶,但并不是个顽劣之人。尤其是官宛娇的父亲又是为他而死。纵然心底怎么想,现在都不该再眷恋朋友之妻。

想了半晌,叹了一声,自知理亏。碰到这种事情也是意外,若是他脑子清楚,便该识趣地退让开来。只可惜他当时怒气冲天,哪里还有半分清楚的影子。可是现在想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是正经的一对儿,要亲热,关他什么事。

因念着官宛娇,他便没有杀那侍女。

挨到夜里,李玄都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官宛娇披着披风进了门,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大惊:“玄郎,有心事?”

李玄这才想起今日她约他出去,大约是一些小女儿的心思。未料他碰到那种事情,又独自回来了,半晌回不过神。因是有些歉意,只淡道:“没有,你累了,先歇着罢。”

官宛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放心地道:“玄郎…”

李玄站了起来,道:“休息罢。”

官宛娇眼看他要出门,连忙道:“玄郎”

李玄正想着心事,也没怎么搭理她,自出了门去。

正中心的院子里,李玄未进去,便听到里面明慈在发脾气摔东西。听了一会儿,原来是为了明湛私自喂她六节鬼蒲的事情。明湛装孙子装得彻底,大约又跪床头了。因此他就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果然他猜得没错。明湛为了即将到手的小宝贝儿,果断跪了床头。每次他这样,明慈是骂也骂不出来,也不摔东西了,只坐在床头冷嘲热讽了他几句。

明湛捏着她的小手,见她没有甩开,便腆着脸笑道:“反正木已成舟,你生气也没有用,不如调理好身子。”

说到这个明慈就有气,恨不得踹他两脚,最终颓然,只骂道:“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商量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肯”

若是好好说出来,说不定她还不会这么生气

明湛把头靠在她腿上去撒娇,低声道:“我想儿子想疯了,一时糊涂,你便原谅了我这次罢。”

明慈怅然,道:“我先不知道你这么想要子息。六节鬼蒲只能生育一次,若是个女儿怎么办?我也再没有机会。”

明湛大惊,忙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正说着,突然就感觉到了灵压的变化,顿时明湛勃然大怒。在树林里撞见就算了,现在还来听别人的墙脚,这算怎么回事

“滚进来”

下一瞬,李玄一脚踹开房门,白面生霜,冷得令人心颤:“我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今日正好与你好好算一算”

明湛骂了一声:“兔崽子这个时辰不在家里守着你那娘们儿跑到这儿来作甚你要算账?好的很,那新账老账我们就一起算了”

明慈大惊,片刻后又释然。说开了或许是好事。

这俩货二话不说就拔了兵器大打出手,顿时灵压漫天,剑光四溢。明慈眼看他们动了真,心中忧心,便也跟了出去。

众人已经都被吵醒了,一出门就看到明湛和李玄斗得正酣。明慈披头散发,披着白色的寝袍,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场中相斗二人。

闻人裕匆匆赶到,忙道:“慈妹妹,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明慈冷道:“谁知道,突然就跟疯狗似的,说咬就咬上了。”

夏青牵着睡眼惺忪的雪花,也面色淡淡,道:“大半夜的闹人不让人睡,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能躲在房里守着媳妇不出门?”

夏青对官宛娇的意见也颇大。

这时候,官宛娇也被惊动,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差点昏了过去。眼见众人面上都淡淡的,那主母更是不知避讳地穿着寝衣就出来了,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面色冷淡地看着场上相斗的男人。旁边还有个一样穿着寝衣的小女孩儿,是一直跟在神医夏青身边的。

明湛擅近战,李玄擅弓箭。但凡只要明湛近了身,李玄就危险了。与明湛相斗,李玄也不肯用那些法宝,两人修为差距不大,又各有绝技,都擅实战,这一下打了起来就难舍难分。不过片刻便双双见了血,明湛面上被冰锥扎伤,若不是他躲得快,差一星就会被扎瞎眼睛。

李玄也被撕了半幅袖口下来,抓了满手臂的伤口,精壮的胳膊上鲜血淋漓,还被烈日的灵压近身,衣摆和头发一起起火。他不先退避躲闪,反而扑上去趁机又冻了明湛一只手。明湛只得匆匆退开先化去那眨眼间已经漫延到手腕的冰霜。

两个人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待李玄又被揍了一拳,官宛娇凄厉地尖叫:“玄郎——”

明慈也凄厉地惨叫:“房子”

“轰”的一声,今天白天闻人裕和夏青带着人辛辛苦苦搭的临时棚子被炸翻。传送阵还没有布好,搭那些棚子是为了避免在月阴下灵石受到影响。这下被明湛的火光和李玄的霜气炸得整个飞了起来,可以预想下面的灵石肯定也毁了不少。

那可都是钱啊

闻人裕和夏青的脸一下子就如便秘一般,难看得不得了,互相对望了一眼,默默地抽了兵器出来,看来是打算加入促成四人会战。那要是打起来,恐怕整个静水峰的山头都要被炸了。

然而明慈快他们一步。明湛和李玄听了明慈那一声惨叫,便知道闯祸了,转身要跑,但是连天的巨火已经烧了过来

巨大的双尾火狐落在地上,面目狰狞,火光四溅

明湛忙道:“慈,慈妹…”

李玄也慌了,但比他聪明,转身就跑。

果然明湛一句话没说话,明慈的一记霜箭已经射了过来

顿时冰火五重天一般,地火和霜箭四处乱飞。明湛和李玄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夺路而逃。明慈驾着小火,穷追不舍,誓要抓住那两个混蛋

众人之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看明慈出手。先前只道这些人都已经凝成金丹,但真要打起来,修为相当甚至高一些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明显是常行杀伐之人。眼下看这唯一金丹初期的主母,一出手竟然就是一只六阶火狐

明湛被地火追得夺路而逃,几次欲告罪,然而明慈杀红了眼,竟是半句也不肯听。顿时他恼羞成怒,边跑边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炸了传送阵”

李玄也不比他轻松,一身狼狈,怎么也不能回过头去对明慈动手,被追得这样屁滚尿流,自然也非常恼怒,便也骂道:“难道你没份”

结果被追到崖边,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后面明慈正狷狂得大笑,一听就知道她火气未消。无奈之下只好双双跳下了崖。

明慈勒住小火,往下看了一眼,见那二人下落时还要偷袭彼此一招。崖上的风一吹,倒是让她冷静了一些。心里寻思着,打完了,或许也会冷静一些。

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身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应该说她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明慈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官宛娇凄厉地叫了一声“玄郎”,然后就,噗通一声,也跳下了崖…

“…”

“…”

“…”

明慈满头黑线,驭着月胧飞身下去,一把揽住那官宛娇的纤腰,面色阴沉。这蠢货竟然跳下来也不御剑,成心找死吗?

官宛娇本紧紧闭着眼,此时回过神,便大哭大嚷地去推她:“放开我玄郎没了我也不活了”

明慈冷道:“闭嘴”

官宛娇被她的气势所慑,愣了半晌,梨花带雨,确实让人怜惜,明慈看了一眼,也叹息了一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然而下一瞬官宛娇突然尖叫道:“都是你害死了玄郎你这个毒寡妇”

言罢伸手一抓,未料她的指甲竟然那么尖,直抓在明慈眼睛上,明慈防她再偷袭,便把她一把丢了下去。顿时整个山谷就听到她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明慈肿着眼睛下去一看,见李玄和明湛吊在崖壁上,李玄怀里抱着哭得已经喘不过气来的官宛娇。明慈落在他们身边,官宛娇怨毒地瞪了她一眼。

官宛娇泣道:“妾以为玄郎没了,便也不想活了…实不关主母的事…”

李玄淡道:“嗯,莫惊。”

明湛却敏锐地发现了明慈脸上的抓痕,瞪大了眼睛一看,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明慈龇牙咧嘴地道:“被狗抓的。”

官宛娇一僵。

明慈冷道:“既然喜欢挂在山崖上,今晚你们就挂在这儿,别上来了我告诉你们,今儿砸了那做了一半的传送阵,总去了好几万灵石,还白费了大叔和裕一天的心血自己琢磨着罢”

言罢驾着月胧,转身往上飞去。

明湛急急地叫了一声:“慈妹”

可是她已经走了,哪里还有半点肯留下来的余地。她已经说了要罚他们在崖上挂一夜,因是他也不敢追,只能挂在崖上叹气。

过了半晌,两个人的火气都下去了一些。打过架,都清醒了一些,想来是可以好好说话的时候。可偏生又多了一个官宛娇。

此时便听她道:“玄郎…我们回去罢。”

李玄淡道:“你先回去休息罢。”

官宛娇一怔,随即急道:“难道玄郎还真要在这崖上呆上一夜不成”

李玄顿时凌目望了她一眼,官宛娇一凛,自知失言,低下了头。李玄淡道:“回去。”

官宛娇只得抽出自己的佩剑,走了。

半晌,李玄道:“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也有为妻子辩解的意思。

明湛淡道:“你的女人你自己管好。今日我也不计较她把慈妹的脸抓成那样。”

李玄笑了一声,心中却发苦。

半晌,明湛又道:“得了,以后有什么,明说就是了。你这不过是一个心魔劫,我也不会和你计较。至于你娶了谁,那是你自己的事。”

心魔劫。他思慕明慈已久,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连狗都知道圈地为王,何况是狼。因是李玄,所以明湛才容忍了。

众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玄自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娶了妻子,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一团乱麻。但挂在崖上吹了一会儿风,又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若是可以,他也想和从前一样,心无挂碍,自由自在。

如今只觉得疲惫不堪。

明湛突然道:“你历心魔,我本不该给你添乱的。”

言罢别开了头,似有些赧然。李玄一怔,随即知道明湛是在道歉。看他那德行,李玄也想笑。

想了半晌,李玄道:“不过是心魔劫罢了。明日,起早记得叫我。”

倒是许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二人清静地说说话了。

第二日一大早,明湛从崖壁上爬了上来,神清气爽。太阳还没出来,若在山下,此时怕还是半夜。是以众人还没起。他兴致勃勃地摸回房去。果然如他所料,明慈近日嗜睡,竟然还趴在床上睡得一塌糊涂。晨光一照,只看到她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雪白的亵衣有些微凌乱,青丝覆在一边。

于是他就爬上了床。

明慈突然被人抱住,早就醒了,瞪大眼睛一看,明湛满脸的泥灰,还有些许血迹,竟就爬到了床上,顿时就要尖叫,结果被明湛堵住嘴。

明湛嘟囔道:“别闹,得生个孩子。”

明慈想起那回事,顿时更生气了,但是怕毁了自己唯一生育的机会,只好摊开手躺了回去。顿时明湛得意。

春林一大早来给明慈送水洗漱,已经是习惯。此时却发现房门也没关,往里面一瞧,正看到那朴素的小屋子里的一张床。幔帐后面,明慈被明湛抱在怀里,上衣早就脱了,雪白的半个身子贴在明湛身上,优美的脖颈后仰,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

春林无奈,只好自去给他们关上了门。然而走出院落,脚下却有些踌躇。望向冉冉上升的旭日,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寂寥。

明慈听到春林来关了门,不禁埋怨地推了明湛一下:“进来门也不关。”

明湛忙着舔她的脖子,闻言只嘟囔道:“忘了。”

明慈搂着他的腰身,低声道:“玄呢?”

明湛的动作一顿,无奈地道:“回去了。”

言罢就把她抱起来一些,坚挺的欲望就在她臀部下方。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正打算慢慢坐下去,却突然被他按住腰,一下子按到底

“嗯”

因不防,疼倒不是很疼,只不过等回过神来,就觉得里面杵得厉害,她半晌都不敢动。他笑了一声,抱着她的腰身,把她慢慢抱起来。

看她逐渐迷乱的模样,他的心也就软了软,没有再跟她计较刚才的事情,把她揉在怀里,温柔地抱了一回。

待事完,明湛自准备了水,然后把明慈放在浴桶里,一边给她擦背,一边道:“你吃了两次六节鬼蒲。再吃一次,一个月之内便会有孕。今日吃第三次可好?”

明慈趴在一边,咬着浴桶,半晌,方闷声闷气地道:“哦。”

反正她壮得像头牛,有了身子照样能上窜下跳。

休息了一会儿,便出了门。李玄总算是从房里出来了,知道了他们的工程进程,面色就有些阴晴不定,似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掉后了这么多。然后就默默无言地留下来去给闻人裕帮忙。

明慈放了百来头驯服的壮熊去山下搬木材,浩浩荡荡,颇为壮观。她捉灵宠,有她的准则,只抓雄的,不抓雌的。现在正是小熊吃奶的时节,母熊都忙着带小熊。公熊自播种之后,对种族延续再无贡献,不如来给她做苦力.

驯仙有术NO.149:主母之威(正文)

正文 NO.150:官氏婢女 T

NO.150:官氏婢女

待诸熊各就各位,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少顷,她把明湛叫过来,道:“我下山去一趟。这样下去不行,花钱跟流水似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不会再出点意外。眼下是捉襟见肘了。”

李玄默默地道:“我身上还有些灵石。”

明慈也没跟他客气,收了他一千万。他一向有钱,平白身上带着这么多,确实够惊世骇俗的了。还剩下些许,他执意要交,明慈不肯收。

“你是有家室的人了,留着给嫂子买东西罢。”

李玄突然很不舒服,道:“难道你不是个女人,难道你不用买好东西?”

言罢拂袖而去,留下明慈目瞪口呆。

明湛凑过来看了看,又看看李玄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不是在生气,只是煞有介事一般地点点头。结果被明慈瞪了一眼,只好又灰溜溜地滚回去干活。

这次下山,明慈就多带了几个人。

金铃跟着春林,另外还带了如君,费英,夏林和吴选玉。除了金铃是个凝气期的女修士,其余都是已经筑基的男修士。

如君道:“夫人是先去黑市?”

明慈想了想,道:“这弟子,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只好先去找青蝶看看了。”

行至大月王城,直入黑市。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眼看那黑市是建在地下,其上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客栈。是青蝶拿到特许令之后,建在这里的。她顶着帝师的名头,开这么大一家客栈,自然是常有王公大臣来捧场。

明慈一行因这两天山上正在整修,热火朝天的全是粗重的活,所以一个个虽然说不上灰头土脸,可全都劲装短打,素面朝天。明慈因为吃了药,天天像睡不醒一样,眼圈浮肿,头发一把全束在后面,扮相可谓不男不女。

如君突然道:“夫人,你看那是不是官氏的婢女?”

明慈一看,那花枝招展的女人,可不就是那日引了李玄来林中的那婢子。

如君压低了声音道:“好端端的到黑市来做什么?”

明慈淡道:“说不定是有什么要买的。”

其实这样说不对。现在正是建山的时候,一概吃穿用度其实都是她做主的。明湛等人可以辟谷的,今天早上就喝了一碗清粥,还是稀的不得了的那种。唯李玄是自己房里操持的。李玄今天早上是连自己最后一点家底都想捞出来充公了。

到黑市来,自然是要买大件。他们还有什么大件要买的?

狐疑是狐疑,但是明慈还是把欲上前去的如君拦了下来,低声道:“我们进去罢。”

进门的时候被阻了一阻,因他们看起来实在太寒酸了,所以在门口费了半天口舌。等明慈拿出行者令,对方方疑惑地放了他们进去。

夏林愤愤地道:“那些不长眼睛的狗东西”

春林略有些埋怨地道:“夫人近日都太辛苦了。”

那官宛娇也是女眷,又是李玄的妻子,竟然整日躲在房里不出来。还光会使唤人给她做这个弄那个。今天早上还要调熊去给她挖浴池要知道,慈夫人现在也不是一样用浴桶

这被挡了一挡,眼前就彻底失去了那侍女的踪影,看来果然是下了黑市。

明慈带着众人换了衣服,都戴上了面具,进入了寄售行市。

如君低声道:“夫人,为何不直接到后面去见青蝶小姐?”

明慈淡道:“不急,先看看。”

金铃紧张地抓着春林的手。刚才,她和明慈一起换衣服,看到明慈低声吩咐旁边的女侍。恐怕是要有什么动作。到时候若是打起来,她一个凝气期的女修,又不擅近战,不知道会不会拖后腿。

明慈随意地在市集里逛了一圈,这里已经十分热闹,人来人往,各自看货。看到丹药,明慈就想到以后开了山门那丹药肯定如流水一般的开销,虽然大叔会炼药,可还是远远供不应求,总不能让他一天到晚的炼药吧。

看到兵器,她又想到日后弟子都是要配发兵器的,就是现在,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趁手的兵器。就算明湛擅炼器,也…情况同大叔。

看到法器,又想到以后门派的统一制服…

总之就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顿时她就面如土灰,越看越暴躁。

略看了一会儿,一女侍上了前来,低声道:“慈夫人,小姐有请。”

明慈无声地点点头,随那女侍一路进了后园。

比之前几次,青蝶略有些憔悴。听说最近黑市的生意很好,她这大约是累的。她正盘腿坐在榻上喝茶,见了明慈,便把杯子放下了,道:“你来。”

明慈脱了头套,看她这样,不由得道:“你也别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青蝶笑了一声,大约是因为疲惫,面上竟十分温柔:“慈,我有了身孕。”

“…”明慈当场石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谁的?”

青蝶轻笑,好像很快活:“是金刚的。他的身子骨强健,留下的血脉,就算不能做像他那样的勇士,那必定也是个健康的孩子。”

是了,她必须生下黑市的继承人。

明慈沉默了半晌,然后把手里的斗篷递给旁边的春林,走去她身边坐下,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她脸色憔悴,想到她的身体状况,不由得忧心忡忡:“你这样身子要生孩子…会太辛苦了罢。何况,眼下正是事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