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修的脸一红,忙道:“见过姑爷,小姐留着灯等姑爷回,一直不见,便让奴婢来瞧瞧。”

李玄似乎有点烦躁,道:“今夜不回。”

那女修一怔,道:“可,可小姐…”

李玄背过身。

那女修竟是还不肯走,咬了咬牙,又道:“可小姐初上山,夜里不敢独寝,请姑爷,姑爷…”

闻人裕道:“玄,你就回去看看罢。娶了娘子的人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李玄就很烦躁,心道明慈难道不是已经有了人的,也没见她不敢独寝,还非留着灯等着的。明湛不是一样时常和他们把酒言欢到半夜。新派初立,正是忙的时候,难道他还要天天守着那个病秧子不成。

明慈笑道:“这新婚燕尔呢,玄,你该多陪陪嫂子的。”

李玄只得随那侍女回去了。

因还没有整建好,所以一群人都还住在静水峰。静水峰是九锡山的主峰,明湛抓阄抓到这里,自然以后就是新派的掌门。众人也无异议,毕竟军功最重的是他。再则,早打算结义,这掌门之位,是谁都没差。闻人裕迟早要回去继承家主之位,李玄在中原也有牵挂。夏青一个巫嗣,也不可能做掌门。

回去的路上,那侍女似乎是提了胆子,在前面掌灯,一边道:“主母与诸位公子共席于地,姑爷是有家室的人了,怕是不妥。”

这是在说明慈不知检点?

李玄停了脚步,冷冷地看着她。早先说过,明慈纵有千般不是,可他李玄再怎么嫌弃,却绝容不得旁人说她一句不好。就算是官宛娇的侍女。

那侍女回头一看,顿时被他的面色所惊,然后慌乱地低下了头:“姑,姑爷…”

李玄淡道:“再在背后嚼主母的舌根子,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侍女一凛:“是。”

到了那属于他的小院前,果然留着烛火。李玄的心倒是软了软。

推了门进去,官宛娇穿着一身浅色纱衣坐在桌边,见了他就一喜,道:“玄郎,你回来了。”

李玄淡淡地“嗯”了一声。官宛娇连忙上来伺候他更衣。原来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了。

“喝了不少吧?主母可在?”

李玄淡道:“在。”

官宛娇又给他倒茶,道:“那为何你不让妾也去呢?怎么说也是主母的生辰宴,你们又是要结拜的,以后妾和主母也是妯娌,该去贺寿的。”

李玄想了想,道:“慈刚上山,正是新奇高兴的时候,见了生人,难免放不开。”

官宛娇一怔:“玄郎是觉得妾会让主母不痛快?”

李玄淡道:“没有,你莫多想。”

官宛娇也不忙活了,坐在了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胳膊上,道:“玄郎,妾知道你是为妾好。她毕竟是金丹主母,妾虽是你妻,却修为低微,所以该她是主母的。但是玄郎,妾心中绝没有不甘的,以后也会好好侍奉她的。”

顿时李玄啼笑皆非:“莫非你还想过做主母不成?”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这片江山是明慈和他们一起打下来的,明儿就是连身家都要交给明慈的,他们之间虽然一直彼此敬让,可也是一直不分彼此的,是生死过命的交情。山门一立,明慈就是主母,这是无可厚非的。莫说一个山门,就是有一天打下了天下来分,明慈也是要分一块的。

官宛娇一怔,道:“主母是明公子之妻,可妾是玄郎你的妻子。若要结拜,明公子尚年幼于玄郎,他也该叫妾一声嫂子的。若妾也有金丹修为,为何妾不能成为主母?”

李玄觉得她的话可笑,可又一时想不到怎么来反驳她。

官宛娇轻声细语地道:“妾不是贪图什么主母之位,妾只要跟着玄郎,朝夕相伴,就好了。”

李玄淡道:“你莫多想了。她不止是湛的妻子。以后约束好你的婢子,莫要冒犯她。”

官宛娇一怔:“婢子冒犯了主母?”

李玄不说话,隐隐有些不悦之色。

官宛娇又低下了头,道:“是妾失责,以后定当好好约束婢子。只是玄郎,听说明日要将我们的灵石财务都交给主母…这又是为何?”

李玄道:“为了开山门立派。”

明慈弄了一大笔钱,可还是远远不够。山门是几个人要立的,钱总不能叫她一个女人全出了。虽然是杯水车薪,但当然要交出来才够诚意。

官宛娇急道:“可玄郎是有了家室的人啊。妾不敢说主母偏私,但主母必定先建静水峰的。”

这李玄自然知道。他淡道:“那又如何。”

官宛娇道:“妾私以为,玄郎与几位公子不同。与其让主母一人劳累,不如我们先回玉顶峰去,玉顶峰就让妾来建…”

李玄略一沉吟,淡道:“虽说是抓到那玉顶峰,可如今门派未立,正是多事的时候,此事再说罢。等慈什么时候闲暇了,我再提此事。”

官宛娇观他颜色,见他已经让步,知道这极为难得,便也不再纠缠,欢欢喜喜地伺候他去洗浴。

那几个货在崖上呆了一晚上,后都醉了过去,明慈因为高兴也多喝了几杯,被明湛搂在怀里遮了风,一觉睡到黎明。其实时间尚早,但这里海拔太高,因是日出得早。明慈被惊醒,回头一看,正对上初升的旭日。众人竟是都醒了的,坐在崖边,衣衫头发都略有些凌乱,但却都闲适不语,望着那日升。

明湛给明慈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搂着她一肩,不说话,举目和众人一起望向那初升的旭日。心中一片坦荡祥和。

明慈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九锡,古曰,得九锡者得天下。这本是帝王赐给重臣的一种大礼封赏,而得过这种封赏的,后来纷纷做了改朝换代的开国皇帝。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所以才有了这种说法。但这九锡只是一个名不见山头,观其灵气也不算太浓郁,虽然是附近一代少有,可跟中原大派相比也不过如此。为何会起一个这样狷狂的名字?

明慈眼前的,就是九锡的冰山一角。

九锡之险,非常人可想。明慈眼前的是从这个方位正好望到的玉草峰和凌翠峰,分别属于夏青和闻人裕。隔得极远,只看到一螺旋状的山体,从下界笔直耸入云霄,再从峰顶展开,活像一个个托着平面的大蘑菇,真如天台一般。

山体云烟缭绕,宛如仙境,只观其上宝气萦索,便知道灵气充沛。然而两峰之间却又好似没有什么联系,那些灵气也淡淡地萦绕在本峰体附近,竟是一丝都不曾外泄,因此导致了两峰之间的断裂带灵气不足,九峰难成一体。

但这九峰又不能分开,因为这个距离很尴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家难大,若是两家又不好分。这个距离做一家是远了点,但是做两家甚至三家,却是近了的。试想,修士之间互相厮杀掠夺的事情实在太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样的距离之内有别派,弟子之间互相猜忌,掌门之间又岂会不想着互相吞并?不利修行。

明湛笑道:“还不止呢。”

言罢,把明慈一抱,跃下山头,搂着她驾着烈日俯冲下去,顺着静水峰盘旋的山体一路向下,以他的速度,竟也行了约莫一刻钟,直落到断裂带,停了下来。见明慈目瞪口呆,明湛得意一笑。

夏青和闻人裕落在他们身后,夏青笑道:“慈丫,闹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可都明白了吧。”

明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静水峰竟然是悬浮在空中的这简直就是修真版的阿凡达,哈利路亚山再现

而且这山体悬浮得极高,恐怕即使是后世的飞机也上不去的.

驯仙有术NO.147:得九锡者得天下(正文)

正文 NO.148:建派 T

NO.148:建派

夏青淡道:“这座山,先前一直被散修占据,竟是从来没有引起过世人的注意,不得不说,是一件奇事。”

明慈是术士,隐隐觉出其中天意的意味,低声道:“或许这便是宿命。”

又想起勿邪氏所言,明湛是帝王星,便神色有些复杂地道:“得九锡者,得天下。”

闻人裕哈哈大笑,道:“好,这便去把天下打下来”

闻言夏青也大笑。

唯明湛看着明慈,唇边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明慈抬了头,便看到他目若明星,温润如玉,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意味,仿佛与身后那轮缓缓上升的旭日融为一体。晨光之中,实在是诱人至极。

看过全貌,明慈心里大概有了数。这九锡就是九个由奇异的灵气断带连接而成的九座漂浮山体。还有不少零碎的小浮山。目前被抽中的,分别是属于明湛的主峰静水峰,李玄抽中的玉顶峰,夏青抽中的千草峰,闻人裕抽中的凌翠峰。

另外还有无主的大峰五座,分别是云眠,西月,望仙,平云和七星。其中云眠是一座常年雪域封顶的大雪山,即使处于同一平行线上,其他几座山峰四季更替,唯它常年覆雪,甚是奇怪。

这便是九锡山的上九峰。另外还有一些小峰头,漂浮在上九峰附近,呈拱卫之势。可惜筑基以后才能御剑而飞,两边又没有路可以通行。

明慈四处看过,然后和众人一起落在了静水峰峰顶。

春林笑道:“夫人,已经在书房给您准备好地图了。”

复又道:“瞧我,应该叫主母了。”

明慈笑道:“山门未立,你倒开始立规矩了。”

待众人进了书房,顿时大吃一惊。春林说的地图,除了一副详细的手绘地图,还有一座泥捏的大致山脉走向模型。

明湛见明慈大喜,便道:“这倒是甚合你心意,是谁的手笔?”

明慈是著名的路痴,更看不太懂地图,有了这个模型自然大悦。听了这么一声,便也抬头笑着看去。

春林笑道:“是金铃。她平素在家就爱看游记,园林纪什么的。”

明慈想起那女修,平素是跟在春林身边的,原是卢圣元送来的炉鼎。既是春林身边的小跟班,那自然也是她面前的人。能被明湛容许,说明此人可用。她便笑道:“呀,这可是意外之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这个模型,虽然粗糙,但也难得。正好要建府,我正愁手上没人呢。”

当下把众人的财务搜刮一空。

明慈决定先建四座已经被选定的主峰之间的传送阵。有了这个模型,就方便了很多。金铃被叫了进来,原来是个刚刚凝气九层的女修。据说上山还是春林背上来的。略有些谨慎怕羞,但是做事细心投入。

闻人裕道:“不是先建静水峰么?”

明慈道:“不,我打算从大处入手。玄是有家事的人了,和我们挤着也不是个事儿,既然如此,不如先大建。”

建好传送阵,再想办法建四峰的格局。这个就没办法了,必须先考虑静水峰。毕竟这里是主峰。

一个一个的小建有小建的好处,可以细心周到,明慈也不至于太累。可大建速度却可以快很多,只是明慈要累一些。而且这样,颇有公事公办之意。她只建大的,必要的东西,小的东西各自操心罢。

这也是因着李玄夫妇。毕竟人家是有夫人的人,家宅内院的事,自然不好太插手。何况昨日见了那李夫人,明慈虽然粗枝大叶,却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并无好感。因此想来还是泾渭分明的好。

幸好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自家兄弟,平时也都惯着她,换了旁人只怕有所不满了。

当下商议了分工。既然先建传送阵,那便由闻人裕为主,夏青和明湛给他打下手。省掉了技术钱,闻人裕又多有蹊径,竟又省了不少。一个中型传送阵只要五十万,小的更是只要二十万还不到。因策定的四峰为上,便主建四个中大型,旁的小峰传送阵共十二个。一座大峰开放三座小峰。其他的先封住。这里便先去了四百多万灵石。

明慈又拨出八百万作为四峰主建筑之用。就算有闻人裕这个顶尖阵术师,却也操持不过来。闻人裕便让费英拿着书信御剑去了中原岳阳闻人家,找帮手来,不然他非累死不可。

山门有了建筑,有了传送阵,那还需要弟子。

明白慈打算亲自下山去走一趟,先去青蝶那看看能不能捞点钱回来,再去研究下找弟子有没有什么门路。

李玄负责建筑,是要下山去找建筑师和劳动力的。但是来通传的人被官宛娇的侍女挡了一挡,说是正在休息。因此明慈便自己下山去了。这一趟便先没有去打听弟子的事情,也没有去黑市。

金铃说附近有一个熊啸谷,有不少壮熊。明慈寻思着可以去那里捉些熊回来,权充作扛东西的劳动力。

因是临时起意,只带了一个金铃一个如君,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捉了百来头二阶壮熊。明慈忙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便昏昏欲睡,便让如君带着钱去多买几个灵兽囊,然后带着金铃回了静水峰。

春林远远地迎了出来,道:“夫人可回来了,明公子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谁也不敢劝。”

明慈强撑着眼皮,道:“又发什么毛病。”

春林道:“在林子里呢。”

明慈只得晃了进去。

她想睡觉想的要命,根本就不想去哄那个小王八羔子。

结果走到林子里,她一下没忍住,差点喷了出来。明湛小盆友正在伐木。赤着精壮的上身,挥汗如雨举着巨大的斧头,砍着旁边的一棵苍天大树。那树竟也奇怪,明湛一个金丹修士,又是炼体勇士,每砍一下,竟只砍进去不过一寸。

明慈认出那是几千年的老桃木,早就不开花了,阳气大盛,大约是想用来做主殿的柱子。明湛在这里砍树?

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明湛暴躁地把斧头丢了,她只得上前去道:“哥,你怎么在这儿砍树?”

明湛暴躁地道:“李玄那个王八羔子,自己在家搂着媳妇逍遥自在就算了,他以为只有他有媳妇?”

他一身是汗,明慈不由得退后了几步,笑道:“吵架了?”

明湛一把把她拉过来,见她大惊失色,沾了一身的汗,最后颓然。他这舒了舒怒气,伸手捏捏她的脸,道:“今早交钱的时候他也不在。今个儿裕路过他那,邀他一起去建阵,想着顺便把事同他说一说,结果他倒好,自己在里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听了此事,那官宛娇二话不说就要跟他一块儿下山去看看建府的眉目。他竟也应允”

明慈无可奈何,道:“为何他不能应允?”

明湛冷道:“阵未建好,建什么府?纵然要建,也该先跟裕谈谈屋舍的阵法和机关。今儿谁都忙得四脚朝天,偏他现在赶着下山。官宛娇还兴师动众带了一群侍女,看那派头就像是去野游的。”

闻言,明慈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确实太过分了。先前是考虑到他新婚燕尔,所以才把建府的事情给他,因为那事不急,可以悠着点来。

可是现在正是忙的时候,闻人裕都自己找上门去了,大概也有叫他顺便帮忙的意思,再一边把事情都跟他说了。谁知道他兴致勃勃地就跟着新夫人下山去了,还是那副游玩的派头,难怪明湛等人不喜。

明慈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听了这么一回事早沉下了脸,但李玄毕竟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想了想,还是道:“他昨夜和今早都不在,所以不知道就里。你在这里生什么闷气,他们只不过是下山去游玩罢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湛怒气冲冲地道:“我看他自娶了那女人,整个人的性子就变了,什么事都由着女人来。下山之后竟然还大肆采购,尽买些女人玩的没用的东西”

要知道他和夏青等人,现在兜里都不超过一百个灵石,还是明慈留给他们的零花钱…

明慈心里便惦记上了那颇不得人心的官宛娇,当下只把头依在明湛怀里,轻声道:“好了,湛哥,别生气了。他毕竟新婚燕尔,总不能晾着新夫人不管罢。”

明湛搂着她,半晌,叹道:“我又岂是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只是我观那官宛娇非善类,我们几十年出生入死的交情,可别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明慈低声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怎么扯到了那上面。玄哪里会是这种人。只不过,她父亲毕竟是为了救玄而死的,玄又是为了我而身犯险。你就不能容着点她么。”

明湛皱着眉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无容人之量的人?我会容不下她一个女人?”

明慈笑了一声,道:“我可没这么说。”

不过明湛看人的眼光一向极准的,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条件反射的地步。一般被他本能性厌恶的人,后来证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黎赤图,他刚进合罕时,明湛也看他极不顺眼,也就是后来黎赤图惜才,对明湛多有照拂,又有几次救命之恩,这种感觉才慢慢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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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9:主母之威

明慈隐隐也有些不悦,但眼下只能劝着明湛莫多心。这厮脾气大得很,今天还当众摔了脸子。虽然明慈也知道他是对着自家兄弟才这样直来直去,但不免也要担心他这个脾气会得罪人。

他突然道:“不行,我得去劝玄休了那女人”

明慈连忙拉住他:“你疯了不成,人家夫妻的事情,你怎么好插手?再不济不过是一个女人,看她的样子也是成日守在院子里的,你就当看不见便罢了。再说,玄是以心魔立誓的”

明湛岂是容不下一个女人,但就是容不得那官宛娇。明慈跟了他那么久,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眼下能说什么,毕竟人家以心魔立誓了。

她想了半晌,低声道:“日后我留心一些就是了。一个官宛娇,怕她作甚。”

明湛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搂了她来,亲亲她的额头。因他身上都是汗,明慈就想躲,但是被她捏住下巴又掰了回去,炽热的呼吸凑过来,堵住了嘴。

明慈胸口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知道是躲不开了,无奈之下只好任他把自己抱了起来按在背后的树上。嘴唇稍分,她喘息着低声道:“你别胡来,真要干什么,回房去。”

她的衣襟已经散开了,现在要说这些,未免无力了些。但是明湛竟没有发挥一向的恶狼本性,只是抱着她,把头埋在她怀里。

明慈被按在树上,双脚悬空,无奈地伸手摸他的脑袋,低声道:“今天发脾气了吧。”

明湛低声道:“也没有,只是脸色不好看罢了。”

…只是脸色不好看,你这副尊容,脸色不好看有多吓人,知道吗?

明慈叹了一声,道:“先放我下来。”

明湛想了想,抱着她换了个方向,自己坐下了,背靠着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因衣襟凌乱,又沾了他一身的汗,她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秀色可餐。他又凑过去,点到即止地亲了亲,甚喜。

明慈见他心情有所好转,便趴在他怀里跟他低声说着话。

这男人就像一只暴躁的野兽,闻到一丁点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就令他狂暴。幸而他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发泄过后总能找到方向。

正说到那六节鬼蒲,明湛说已经给她喂过两次了,明慈大惊,她自己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明湛笑道:“告诉你你必定不肯吃了。”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虽然耿耿于怀自己不能生育,但是眼下让她马上生个孩子,她必定是不愿意的。说不定会把那六节鬼蒲藏起来待用。而他,迫不及待想要个子嗣。

明慈顿时雷得七荤八素,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生孩子了。箭在弦上,这下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顿时就气得要暴跳起来,跳了一下又被明湛拉回去,她就气得用力去掐明湛的脖子。

“你混蛋”

明湛脖子硬,也随她掐,甚至笑出了声,摸着她的小腰,手还伸到了她的衣服里,笑道:“那你就生个小混蛋。”

明慈气得简直要笑出来。眼下正是忙的时候,他却要她生孩子?

正在嬉闹,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明湛和明慈俱吓了一跳。以他们两个的修为,竟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明湛把明慈一抱抱在怀里,遮住她外泄的*光,一跃而起,面上已经隐隐有些怒气。

来者竟是李玄,他的脸色比明湛还难看。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女,那侍女已经吓得跪了下去。

“姑爷息怒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竟会在此…”

那口气简直令人不舒服至极

明慈冷道:“我回去了。”

明湛连忙道:“慈妹”

但她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明湛勃然大怒,瞪了李玄一眼,冷道:“这下你满意了?”

李玄一脚踢开那侍女,也是又惊又怒,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

那侍女见他转身要走,连忙抱住他的腿,道:“姑爷,小姐,小姐还在等你”

李玄简直想拔剑杀了她:“滚”

明湛冷冷地看了他们几眼,转身要走,却被李玄叫住。

李玄冷道:“今天索性把话摊开了说。我知道我不便多说,但你也休要辱没她你若是敬她一分,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

明湛真的有拔剑上去和他打上一架的冲动,但是眼下并不想雪上加霜,只青着一张脸,道:“承蒙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