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伯笑道:“好。”

言罢扶住她的双肩将她扶起来,温声道:“去和湛儿好好说说话。师父想看到你高高兴兴的出嫁。”

明慈的老脸一红,只缠着木伯闹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屋子里点着灯。

明湛坐在榻上,抚摸自己的佩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明慈回来了,也只抬了抬眼皮。

明慈也不在意,甚至冲他笑了一笑,自转身去梳头更衣。收拾妥当了,明湛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笑嘻嘻地爬了上去,他伸出手,她就睡在他臂弯里。

明湛心里的暴躁突然平伏了下去,虽然有些受不了她这样的忽冷忽热,但此时也无力计较。他亲亲她的头发,低声道:“嫁不嫁?”

明慈道:“嫁。”

随即又觉得微恼,拽着他的手掌道:“你得下跪,求我嫁给你。”

明湛皱眉,道:“哪来的破规矩?”

明慈道:“我的规矩。”

明湛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最终,掀了被子下床,无奈地单膝跪下了。反正跪床头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慈偷笑,坐了起来,穿着白色的寝衣,披散着长发,小腹已经微微凸出,面色显得非常柔和。

NO.160:都吃了什么药?!

明湛的心就软了软,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求你嫁我,成吗?”

明慈笑得花枝乱颤,道:“好。”

无论如何,明湛是松了一口气,支起身子去亲她,她微微俯下身,捧着他的脸,难得的温情。

正痴醉,突然有人跑来“砰砰砰”地狂砸门,是闻人裕:“湛慈妹妹睡了吗”

两人如梦初醒,都吓得不轻,尤其是明湛还跪在地上,顿时就变了脸色,骂了一句:“扰人清梦,干什么呢”

闻人裕道:“先来开门”

明湛只得找了件衣服给明慈披上,留她一人坐在屋里,自去开了门。闻人裕一身蓝衣,衣襟略有些凌乱,似乎有些狼狈。

明湛奇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闻人裕推开他进了门,正撞到明慈在收拾腰带,只得又背过脸,道:“不管如何,明**们只说我同你们一直在一起,秉烛夜谈”

明慈大奇,隐约意识到大约真的不对劲,连忙三两下把腰带系好,道:“哥,把门关上裕,来坐。”

闻人裕似乎冷静了一些,坐在桌边,明湛给他倒了一杯茶。半晌,方反应过来,皱着眉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明慈摇摇头,拢了拢头发,坐在他们身边,道:“没事啊,你先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闻人裕仔细想了想,似乎有些懊恼,道:“我们中招了。”

“怎么?”

崖上分别之后,明湛和明慈分别在木伯屋里逗留。闻人裕和李玄夏青雪花四人在山头上下窜了一圈,最后雪花缠着李玄到李玄家里去拿了官氏珍藏的几坛酒出来喝。

之后,竟都醉了。闻人裕竟醉得不轻,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记得官宛娇找了来,然后吩咐婢女把众人送回去。李玄似乎还发了脾气。闻人裕脾气最好,又怜香惜玉,大着舌头劝了两句。后来…

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可是醒来之后,他却睡在了李玄房里…和官宛娇一起。官宛娇披头散发,看样子已经昏了过去,满身淤青,眼角尤有泪痕,似乎是被人狠狠地蹂躏过一番。而他自己…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变了脸色。明湛低斥道:“好鞋不踏粪臭你平白去招惹她干什么何况今夜方经过大战,你们就掉以轻心一个个都喝得醉死过去,真是不知分寸”

闻人裕懊恼道:“我怎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喝了竟会醉得如死了一般”

那几坛子美酒,明慈倒是听说过,说是官宛娇的陪嫁,天下至醇至烈,至清至冽。是采至纯至美的的原汁,养在鬼府的至阴之物上,用阴气滋养百年。俗话道物极必妖,这几坛子酒,用的是至纯的原料,养着的是至阴的鬼气,早就有了精魄,可以称为酒妖。

官宛娇出嫁之后,便带了过来。这几坛酒的名声很大,甚至大过那官氏鬼府。不成想昨晚他们几个混小子竟去扛了出来,几个人喝得精光而能把几个金丹灌成这样,也着实稀奇。

闻人裕虽然浪荡不羁,却从来是个有分寸的人。这满山上下除了明慈雪花,就没有哪个女修不暗恋他的,他走到哪儿也都引来狂蜂浪蝶一片。但他私底下从不做那龌蹉的勾当,明面上更不可能。怎么看他都不是那种招惹兄弟妻的人,何况才刚刚结拜

难道那酒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让他兽性大发了?

明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半晌,道:“收拾干净了没?”

闻人裕皱眉道:“收拾是收拾干净了的。”

明慈冷冷地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大哥他们在哪儿,你去看过没有?”

闻人裕一怔。

明慈道:“那酒,就你们喝了?”

“还有如君,春林,金铃,和吴选玉。”

明慈想了想,道:“先出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裕,如果官宛娇的人来找你,你一定要来告诉我们。不管是为了什么事”

闻人裕刚才是慌乱得找不着北了,此时方才慢慢冷静下来,低头想了想,道:“好。”

言罢他就和明湛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明湛先回来了,披了一身夜露,道:“青、雪花和玄都醉了,都在一处。吴选玉等人无恙。”

言罢又皱眉,道:“邪了门了,难道这酒专治金丹不成。”

明慈突然觉得脖子那一块有些痒痒,不禁伸手撩开衣襟挠了挠,雪白的锁骨就露了出来。明湛突然眉心一跳,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弦,就这么绷断了。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扑了过去,把明慈强抱了起来。明慈大惊,忙伸手去推他的脑袋:“你干什么?”

低头一看,只见他目中有些不对劲,氤氲的情欲满得像是要溢出来,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明慈起疑,欲再看清楚一些,孰料就被他抛到了床上。他也迅速倾身压了上来。

“…哥,哥冷静一点”

她拿手去挡,却是挡不住他,他一声不吭,只用力把她按住,喘息声一声重过一声,灼热的汗水滴在她身上。

明慈渐渐软了下来,只勉强去推他的脑袋,喘息声也很重:“别,先起来…”

明湛充耳不闻,俯身吮住她的嘴唇。几乎是用撕的撕开了她蔽体的衣物,她雪白的胸乳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在烛火之下分外诱人,激荡着她的体香,令人目眩神迷。

“咣当”一声,是闻人裕自进了门来,猛然撞到这么香艳的场面,大惊失色,一脚踢翻了花盆。

明慈尖叫:“出去”

闻人裕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不多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音的闷哼。然后是一片混乱的嘈杂之声,隐约可以听到女人压抑的声音,和男人放纵的喘息。

他站了半晌才回过神,然后就开始觉出不对劲。

明湛自制力一向极强,虽然偶尔放浪,但那都是因为他觉得不需要约束。他从来不会在不应该的场合做不该做的事情。那么,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等了多久,里面的动静渐渐静了下来。闻人裕正待松一口气,却听到里面突然又激烈了起来,顿时无语。

突然听到里面明慈竭力地叫了一声:“裕”

而后不待他有反应,就听到一阵什么东西“乒令乓啷”倒成一团的声音,明慈又叫了一声:“裕”

闻人裕破门而入,只见明慈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袍,正骑在明湛身上,手里紧紧地拽着一根绳子,而明湛正掐着她的脖子,两人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整个房间已经一片混乱

明慈誓死不肯放手,死死绑着明湛,只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不完整的声音。闻人裕迅速发现了明湛的不对劲,连忙上前帮忙。

孰料明湛突然狂性大发,猛的一下威压爆射

闻人裕正待靠近,就正遇到明慈被明湛全开的威压震飞了出来,他连忙伸手将明慈接住,两人一起“嘭”的摔到了桌子上,桌子一下被压塌。

耳边“乒令乓啷”的声音响个不停,桌子,床,甚至附近的小凳子,都被明湛的威压震塌。闻人裕用胳膊护住身上的明慈,威压全开抵挡。待身边的东西都落了下去,他奋力地支起身一瞧。

明湛从乱七八糟的床铺里爬了出来,身上的袍子也乱七八糟:“慈,妹…”

他双目殷红,额角青筋曝露,仿佛极其痛苦,向前踏了一步,又生生止住:“慈妹…”

闻人裕心中又惊又骇,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湛的样子看起来怎么好像突然失心疯了一样?

不待他多想,身上的明慈已经一下跳了起来,手里抓着一根旁边的崩短的桌子腿,豁地一下挥了过去,正砸在明湛脑门上。只把他砸得一个踉跄。

闻人裕暗道不好,对付明湛那身威压全开的皮肉,就是一般凡人兵器都不见得砍得进去,何况是这么一根木棍

果然那棍子都断了,明湛一伸手就抓住了靠近的明慈,丝毫不受影响。两个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闻人裕大急:“湛?湛”

明慈只觉得快被这畜生掐死了,竭力抵抗竟是分毫也撼动不得他,眼前渐渐发黑,霜气在指尖时凝时散。

闻人裕最终下不去手打人,只得一把揪住明湛的后领,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他们两个都提了起来。明湛狂性大发,正待发作,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阴冷的钝痛,动作就一僵。

明慈终于挣脱束缚,掉在了地上,捂着脖子直咳嗽。

明湛近距离内挨了霜掌,不消片刻连眉毛头发上都凝出了霜。倒是还没有昏过去,连退了三步,目中渐渐清明。

闻人裕连忙扑了上去,用千年妖藤将他捆了起来。明湛额角上青筋曝露,但却似是在和自己较劲,硬生生站着没动,让闻人裕捆了个结实

明慈揉揉摔得不轻的小腰,真想一脚踹死他,但看他那个德行又下不了手了。

NO.161:闹上门来

闻人裕把捆得像个猪头似的明湛按到床上坐下了,看他不停地喘气,便拿了水壶给他。明湛闭着眼睛,对着壶嘴灌了好几口,方才冷静了一些。

明慈冷眼看着这一切,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们中毒了。”

闻人裕大惊,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寻常。先是元婴闯山,然后是莫名醉酒,再然后就是他荒唐地躺在了官宛娇的床上

“官氏刚才来见我,说是已经**于我,要我去替她做一件事,不然就把今夜之事告诉玄。”

明慈冷道:“让你做什么事?”

闻人裕坐在了桌前,懊恼道:“不曾说。我只将计就计,答应她说好。她便先走了。我看她走的方向,像是要去下山。慈妹妹…我现在,觉得好像一丝灵力也凝不起来了。”

明慈皱眉。

明湛还在喘粗气,半晌,方平伏了一些,然后便试着挣了挣那妖藤。这妖藤是闻人裕送给明慈的,当年他从那安子若手中得来。明湛若是用上蛮力,至少可挣断一层。但现在他用了半晌的力气,竟是一丝也断不了,反而被反噬,越困越紧。

最终他颓然:“我也…凝不起灵气。”

明慈倒退了两步,坐在了床边,脸色发白:“你们…”

闻人裕苦笑:“全都中招了。”

幕后主使,不用想…

不,或许官宛娇并不是幕后指使。应该说,从一开始,从他们占了这山头开始,便有一股势力,在暗地里逮上了他们。步步为营,苦心布局,说不定就是等今日。

而他们,意气风发,便全都,大意了…

半晌,明慈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道:“莫急,起码,我师父还在山中。”

虽然跑去求青木真君真的很丢人。都是金丹弟子了,出了事儿还要师父兜着,这委实不是明慈的作风,更不是明湛的作风。但,想到有这么一个元婴坐镇在山中,好歹,心里也稳妥一些。起码,能放手一搏,真不行,再丢人地让师父兜着就是了。

大不了,这派就不立了罢。

明湛紧紧地闭着眼睛,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方才觉得那股药性,慢慢地褪了去。他哑声道:“是玄。”

“嗯?”

明湛低声道:“毒被下在玄的衣领上。我们结拜的时候,官宛娇扑了来。我没有喝酒,只碰了玄。”

找到线索,闻人裕精神一震,道:“对了,没道理那鬼酒只克金丹。底下的人并不敢和我们接近。现在想来,那鬼酒可能充其量就是一味药引,真正要命的是玄身上的那个毒…那时候,官氏…”

当时正要歃血,官宛娇突然冲了出来。现在想来,她并不是一个蠢女人,应该是早有预谋的。那么,她便不大可能去做一件无意义的蠢事。那个时候突然冲出来,只怕,真是为了下毒。

明慈站了起来,道:“瞎猜也没有用。”

言罢,套紧了身上那件衣服,转身出了门。

大半夜的,她用小火把醉死的大叔还有李玄雪花,一并驼了回来。眼看天就要亮了,离开山大典的时间又近了一些,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虽然想开了,但是要她在这里放弃,却是万般的艰难。白花了那么多钱,建了这绝妙的阵法,难道就要便宜别人吗?

休想想从她嘴里扒食,吃进去了也要打得他们全吐出来

天边已经微微泛白,被晨风一吹,她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心中闪过的却是一股子狠劲儿。

过了一会儿,夏大叔和李玄醒了,唯雪花还睡着。一探之下,果然都灵力全失了。夏青检查过李玄,发现确实有药下在他身上,分别在衣领和头发里。

这是两味药。一味,叫幻梦,在衣领上,作用是使人的精神进入亢奋的状态,并且会遗忘在亢奋期做的一些事。但同时又克扣了其中的某些成分,使这药没有立刻发作。而那成分,便被加在下在鬼酒里的那味药里。那药叫牵缠,是一味烈性春丶药。

两者互相作用之下,除了会同时发动幻梦和牵缠的作用,还形成了一种新的噬灵散。所以对于酒醉之后的事情,众人皆一无所知。唯明湛没有喝酒,只是碰了点粘到李玄身上的酒药,至少没有失忆。

悲剧的是这种状况无药可解,因为只是下等低贱的玩意儿,所以用灵气打通经脉进行慢慢的疏导,三日后便可恢复。但是他们四个都灵力全失,只得明慈一个金丹,也治不了他们那么多人。再来,时间也来不及。

夏青的脸色果然已经隐隐发青,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一代药王的传人,会栽在这种垃圾的手上。这就好比用毒高手栽在了劣质蒙汗药上,不为别的,只因轻敌

他道:“不用灵力疏导…至多一月,也会慢慢好的。”

明慈冷道:“疏导也要三四日,怎么算时间都来不及。人家用这下溅的玩意儿,抢的不过就是这几日罢了。”

复而她又道:“难道就不能把开山大典推一推?”

闻人裕苦笑:“帖子都发出去了。再来,他们,会由得我们推?”

明湛还被捆得像个粽子,闭着眼,道:“你也不用用灵力给我们疏导。三日后的开山大典,起码留下你一个。”

明慈哼了一声,道:“我根本没想治你们。”

顿时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明慈看到脸色青白的李玄,他面上正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心软了,叹道:“快想法子罢。总不能真栽在这贱人手上。”

可这法子,又岂是一时之间能想得出来的。然而每拖哪怕只一分钟,也令人坐立难安。他们在此束手无策,说不准,那些人又在进行着什么阴谋。

一时之间,屋子里就散落着四个盘腿打坐的男人。

天光大亮的时候,明慈走过去,解开了明湛身上的绳索。

明湛睁开眼:“慈妹…”

明慈垂着眼睛,显然也愁眉不展。可是她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缩在床边,把头挨在明湛肩上。

半晌,明湛深吸了一口气。李玄他们听到动静,全都睁开眼,看着他。明湛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沉稳,他道:“我知道,凭我们几个金丹,要占了这座山头,开山立派,确实狂妄了一些。他们若是有本事,只管来抢但我们,必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明慈抬起头,望着他。所有人都望着他。

明湛淡道:“纵然我们灵力全失,轻敌中计,可也能扳回这一局。”

闻言,夏青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道:“是啊,纵算中了毒,但金丹还在,脑子也还在。难道就只能使蛮靠打么?是时候用用脑子了。”

李玄森冷地吐出几个字,他一整个晚上就说了这一句话:“我一定,把他们,千刀万剐。”

如君和春林酒醉,醒来时天光已经完全大亮,便都大惊。

赶到院中,明慈独自练剑,正收了尾,擦拭剑身。她难得地梳了一个柔和的妇人髻,一袭青衫虽然朴素,但却韵味十足,不再显得雌雄莫辨。微微凸起的小腹也终于得到注意,她穿的是一条抹胸宽腹的长裙,没有系腰带。

见了如君和春林,她面色如常,只抿唇一笑,道:“可舍得起来了?”

如君懊恼道:“不该贪杯的。”

春林道:“夫人,您可用过早膳?”

明慈淡道:“不曾,但也不想用。你们先别忙。几位公子都有所悟,从今日起闭关修行。这院子周围都是布了禁制的,我的火狐守在外面,旁人也进不来。你们把消息放下去,让人别来打扰,免得被火狐误伤。”

言罢,她又笑了一声,道:“这小兽虽然被我驯服,但依然暴戾得很,只盼着有不懂事的弟子上前去,让它借故吃几个人。你们可要小心。它是六阶大兽,又是王兽,离得远些。”

正说着,就看一头巨大的双尾火狐从屋子后面探出头来,凶恶狰狞的模样果然很有震慑力。明慈笑了一声,待它过来了,便亲昵地摸它的脑袋。

如君和春林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少顷,房门开了,出来一头浑身银毫的小狼,打着哈欠,用爪子去拉明慈的裤腿:“月音奴…”

明慈一跃跃上雪花的背,道:“我们先搬到你那儿去住罢。”

雪花道:“好。”

言罢,便驮着明慈,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和夏青住的院子走去。

剩下如君和春林石化了半晌,他们皆不曾见过雪花的真身。

春林和如君是收拾了院子,让明慈先住下。雪花因为灵力全失,只能做狼身。但还好银狼族的本事不曾失去,真要较真起来,也可比一筑基后期。

明慈手里拿着杯子,暗自想着,如今,看谁都像是叛徒,根本不知道哪些人还能用。如君春林忠心耿耿,她百般不愿意怀疑。但眼下要用人,最好是一星半点疑惑都没有。

明湛让她出来主持大局,先静观其变。她这才发现以前都是跟在明湛屁股后头,跟着他的脚步行事。虽然也有决策,可大事总还是明湛做主。如今要她独掌大局,心里,终归还是有些没底。

想起昨晚…

或者该叫今早。夏青的几句话,让所有人都从忧心中醒悟过来,反而变得斗志昂然。明湛拿出了他的方案。其实,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

让明慈独掌大局,能成吗?

闻人裕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担忧,夏青也低下了头,李玄的眼神则充满无奈和不甘。虽然是善意的,可都表示了怀疑。连她自己都是。

唯明湛的眼神是坚定的。他拉着她的手,这么说道:“你只管放手去做。只要我们兄弟都在,那就没有什么输不起”

想到他那个时候的神情,明慈又笑了一声。是啊,没有什么输不起的,横竖,不过是求一个痛快。那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