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就利落地脱了外裙,另外从戒指里抽出一件青色窄袖长衫来穿上束好腰带,整个人便从刚才的飘然欲仙而变成了矫健凌厉。她道:“梁硬汉,你是否能告诉我,你们把我们的客人,都弄到哪儿去了?”

梁正虎一怔,回过头,这才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顿时唬了一跳,心中竟后悔刚才太过专注于听外面的动静,没有注意到她…

其实就是他早回了头也没有用,明慈里面穿的就是一身抹胸长襦裙,还有白色的长袖底衣,他依然什么也看不到。此时他就半晌才反应过来明慈问了什么,才道:“我听他们谈起过,说是有几个闻人家的人在你们山上做客。今日那闻人府的女修被人骗下山去谈一笔玉矿的生意,被他们拘下了。其他人,我不知道。”

明慈又道:“那你跟着上山来,到底又是为什么?”

“为了见明湛”,他露出一口大白牙,复而又皱眉,“你倒是想想办法,总不能,一直让这些畜生困着罢”

明慈轻笑,道:“我自有脱身之计。但,你来找我夫君所为何事?”

梁正虎一怔,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明慈笑道:“你若是还不肯老实说,我就把你丢在这儿了。”

顿时,梁正虎颓然。

起初,一开始他就把这女人定义为“弱女子”,在她手下吃了败仗,竟然又被她的美色所惑,看到她的大肚,马上又忘了她的手段有多狠,又起了惜弱之意。三番两次被她的外表骗了,结果吃瘪的是他自己。

半晌,他道:“你们给我发了帖子,我便来凑热闹,见那群人上山有所图谋,我便插了一手,目的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今日也不过是起了戏耍你的心思,别无他意。”

明慈不信:“只是这样?”

梁正虎听得那蛇鸟声愈发猖獗,顿时急得要跳脚,想他英雄一世,总不能被这些蛇虫鼠蚁活活咬死吧

当下憋红了脸,道:“自然是真的你不信就去问问你男人,当年我们一战后,豪饮三日夜,是交下了这个朋友的他还说过等他生了儿子要认我做干爹”

他说的是大实话。当时明湛也没想到自己会一心爱慕很可能不能生育的明慈,看这杨正虎和他脾性相合,性情豪爽。而且他还有一套炼体术的独特法门,概不外传。明湛这死人便想着以后生了儿子要认他做干爹,看他是教不教。

这下轮到明慈绿了脸,难怪刚刚梁正虎对她的肚子这么感兴趣。半晌,她的脸都一阵青一阵白。

杨正虎恐她还不信,急得在戒指里刨了半天,刨出来一个硕大的燕翅盾,咆哮道:“你看,这就是你男人给我的他用这个跟我换我的匕首”

匕首…明湛确实有一把混元金刺,瞧着不错,他平素对敌都留着一手,就是用那金刺做近身攻击。

明慈的嘴角就一直抽啊一直抽。伸手按在自己肚子上,脸色青白交加。

这时候,雪花突然嘶声道:“月音奴,要攻进来了”

明慈猛地把急得人都要歪了的杨正虎拖了过来,力气之大令杨正虎很没面子地被一个女人掀了个四仰八叉。雪花怒吼了一声,但她擅长爪牙攻击,不适合对付这些毒物,只得愤愤地后退。

这些异兽都是用契约控制的,看数量之庞大,明慈就知道契约不会 很深。以她所见,那金丹术士的年纪最多不过三百岁,这么年轻就想把这些东西都操纵的出神入化,除非他两百年前就开始驯养这些灵兽。

不过,想到前些日子被荒烈击杀的那一大批阴翅鼠,就知道这大不可能。反而,这术士应该是长期用这种手段来支配大群异兽,走的是重量不重质的路线。

明慈抿了抿唇。

少顷,杨正虎和雪花只看到眼前人影一晃,然后她抛下了一句话:“给我呆在这儿别出去”

再看时,只余下门“咣当”一声巨响,重新关上了。雪花连忙跟着要往外扑,被杨正虎抓住拖了回来,杨正虎急道:“小姑奶奶快别添乱”

雪花嗷嗷叫了几声,在他的铜皮上抓出好几道血痕,最终颓然。月阴奴让别动来着…那必定有她的道理。

明慈冲了出去,满天满地的蛇啊鹰啊什么的自然就全招呼了过来,结果未靠近又一声惨叫,好像撞上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竟是都靠近不得。她嘿嘿笑了一声,心道:大叔的金钟可硬得很,蠢货们都悠着点。

“咦?”有人发出了一声质疑。

只见她脚踩飞剑如风一般朝前扑去,竟是不管屋子里那二人的死活。王叔良当机立断,便指挥蛇群鹰群跟了上去。旁的不说,眼看天将明,鬼鹰是要回巢的。它们的眼睛会被光刺伤。而且,她走的这个方向…

难道那几人真的已经解了毒不成?

明慈是一路往自己的院子冲的。群蛇群鹰不要命似的直扑上去,但是在靠近的时候却微微有些踌躇。

王叔良的脸色也很难看,自毁了阴翅鼠群,如果这两大群蛇鹰又毁了,于他可是个不小的损失。大型的兽群可就被毁尽了。

正踌躇,突然远远的那房门便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白衣飒飒的李玄

明慈抱头哀嚎:“玄三哥”

李玄沉着脸道:“还把这些脏东西往我们这儿引”

话未落数百道冰锥已经如闪电那般直射而出

顿时冰封千里

明慈继续哀嚎:“三哥别冻赶明儿开山大典,可有的我收拾”

那鹰群和蛇群已经被冻了一大片,但是剩下的数量依然多得渗人,直跨过那冰冻层要扑过来。

李玄冷道:“自己收拾干净,不许再引到我们这里来”

明慈顶着金钟,嘿嘿笑道:“知道,我这就把它们都引到林子里去再说”

李玄又甩了一个冰冷的视线给她,然后自回过身去,关上了门。

王叔良顿时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刚刚玉顶真人一出手,哪里像灵力全失的样子他不是应该是中毒最深的吗

明慈果然把那鹰群和蛇群都往林子里引。

而这个时候,天,亮了。

王叔良恨了一声,他先是忘了,这山头太高,天亮得极早,太阳也是说出来就出来的。只得匆匆收了鹰群,也不敢再放蛇群刺探,打道回府折损了这一地的蛇尸鹰尸,光看,他就觉得肉痛得不得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渐渐小了,明慈知道是那术士在收势了。她心中不由得冷笑。反契约她不是很熟悉,可不代表她不会。若是他再不识好歹要追来,那可要他尝尝厉害了。可惜了呢。

她驾着月胧,落在了暂居的雪花和夏青的院落。

如君和春林面色苍白,破门而出:“夫人”

明慈一身狼狈,头发早就散了一半,发髻也歪歪斜斜地挂在脑袋上,那模样还真的是非常惊悚。但是她神态自然,半分也不惊惶。她道:“没事了。准备好迎接客人。”

如君和春林看到满地的蛇尸鹰尸,顿时都胃里反。半晌才反应过来,如君道:“客人?”

NO.167:大肚子姐姐

明慈淡道:“今日还会有客人上山,准备好迎接。”

言罢,放出百来头巨熊来打扫卫生。

如君去把身边跟着的小仆多多找了来服侍明慈,然后就和春林一并出去了。二人虽然都脸色苍白,但都鼓足了劲儿,决定要把事情办好。不过是迎客,主母一介女流,又怀了身孕,尚且可以独挑大梁。那他们身为男人,更要守卫主母,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明慈确实有些累,洗了澡,多多送了吃食上来,她和赶到的雪花还有杨正虎一并吃了。

雪花道:“月音奴…明天,就是开山大典了。”

明慈道:“嗯。”

雪花又道:“可,珠儿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明慈笑了一笑,道:“他们这群宵小,敢把闻人氏怎么样?不想活了么。”

同样是术士,比起那个大傻蛋,只能拙劣的依靠遁地类的异兽来掩盖自己的气息进行刺探,她的手段可高明得多。

小蛇杏子,无灵压无灵气,就是飘到元婴身边,被发现的概率也非常小。何况,是这么几个客场作战的家伙?

果不其然,他们当初捉了闻人珠儿去的时候,就没有暴露身份。如今既然刺探出起码一个李玄没有灵力全失,那么明湛等人依然可以在第一线奋战的可能性高达到八成。早就听说过闻人氏的精英阵法配合那几个人的手段,其威力十分之可怕。何况这术士主母就高深莫测,还带着几头神兽。

王伯安现在只觉得深深的后悔。当初卜氏兄弟倒霉的时候,他尚且知道作壁山观。现在他却沉不住气,来做了这出头鸟。虽然布局已久,但背地里,肯定有不少人在等着渔翁得利。要知道,他们既然敢立派,又岂没有几分真功夫?

现在想来,这山中还有个元婴助阵,虽然暂时没有出手,可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突然蹦出来?

他后悔,后悔布局已久,竟然现在就沉不住气了。若是可以蛰伏得再深一些,日后时机成熟,说不定还更有好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做了出头鸟,白被那些家伙看了笑话。

几乎是在凌霄派唯一的客卿长老,黑市女当家青蝶上山的同时,他就把自己的人,分批撤下了山。因为青蝶的到来使他意识到,这凌霄派的人可能早有警觉——因为官宛娇离黑市近,所以她负责采购事宜。

不过他自己三兄弟还是留了下来,毕竟是有请帖的。把官宛娇也留了下来,毕竟李玄是立了心魔誓的。要他全盘认输,他当然不甘心。眼下只能先收拾好残局,然后再徐徐图之。

青蝶上了山之后,明慈又接到了被绑架的闻人珠儿。他们竟然是自己回来了,一个个都满脸莫名其妙,又气愤得不得了。

明慈什么也没多说。山上的卫生打扫了一半,只把客人接到正厅去喝茶说话,然后让人去分配住处。

静水峰是主峰,开山大典便要在这里举行。旁边的几座小峰上已经建了待客的别院。但青蝶和闻人珠儿等人与他们关系亲厚,自然是要住在静水峰正峰头的。

到了下午,陆陆续续地开始有客人拿着拜帖上山来。春林和如君竟然一条梁子全挑了下来,让明慈且惊且笑。

其实她不知道,若不是经过昨晚那一下刺激,他们大约也没有这份斗志。

彼时她正和青蝶还有闻人珠儿在正厅里喝茶。

闻人珠儿道:“这两个人倒是能干得很,慈妹妹可以省心了。”

明慈也觉得很高兴,笑道:“是呢,他们都是很能干的。”

青蝶的肚子比她的还明显,而且她的胎位略上,如今已经有五六个月身孕了,站着还好,坐下来的时候就只能略往后靠,看着都觉得辛苦。这个胎位,吃饭什么的都很不方便,正顶着胃,吃一点儿就饱了,而且容易吐。因此她看起来倒是还瘦了一些。

此时便见她略仰着头,道:“昨夜的动静真是大,风声早就传到我耳朵里了。你们没事罢。”

明慈盯了她半天,心有余悸地想自己以后不会成这样罢。终于想起来了,忙一阵风似的道:“你快别坐在这儿,到榻上去坐,靠在褥子里舒服。”

言罢就把她拖了起来扶去榻上,让多多垫了好几个枕头,让她靠上去。再拉着闻人珠儿一起坐上了榻。

青蝶翻着白眼,道:“我在黑市,也成天这么坐着我都快烦死了金刚再不回来,我就派人去杀了他”

顿时明慈偷笑。

青蝶又叹道:“你不知道,这胎位太上,真是太折腾人了。那些有了身孕八九个月的婆娘,胎位若是下一些,劈开腿就坐下了,还天天凑成一桌打马吊,精神的不得了哪像我,吃又吃不下,坐着也不安生”

明慈道:“我听说了…不过她们蹲不下去,也穿不了鞋子。”

青蝶烦躁地道:“有的是人给我穿鞋但是我只能自己吃,自己坐”

明慈于是愈发担忧自己的胎位。

青蝶最近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其实放的都是宁神安胎的药材,拿个烟缸子抽着,窝在榻上,还挺颓废的。她早有准备,给了闻人珠儿和明慈一人一个。于是就是三个女人睡在榻上抽大烟。在旁站着的多多,就惊悚了。

明慈趴在青蝶耳朵边,细声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李玄,她又皱眉。一甩手就出去几百张丹宝符不要钱啊少用一半也好啊干嘛一下全甩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钱必须得花。最好的是因为距离远,果然骗过了那笨术士。只在心里肉痛得要死。

黑市和闻人氏的名头压在那儿,那些别有居心的客人也就收敛了几分。毕竟,有几个人是不跟黑市做生意的?也有不少门派,尤其是来自中原的那些,是和阵法世家闻人氏合作的。

傍晚的时候,多多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道:“主母,那官夫人倒是忙前忙后地迎客人呢。”

明慈倒是一怔,随即笑道:“她既然肯帮忙,那便由着她就是了。你传个话,以往怎么待她,现在便怎么待她。”

多多诧异地应了一声。他心里有些想不通,但是金丹主母对于他来说,并不像春林和如君这样亲近,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提出质疑。

闻人珠儿嘟囔道:“都是那个傻蛋李玄,白白立了什么心魔誓”

明慈笑了一声,道:“有她吃苦头的时候。”

到时候心魔誓什么的,也就都是个浮云了。对方既然有徐徐图之的想法,那么留下这个蠢女人,也正好给明慈他们一个线头。到时候顺着藤摸到了瓜,可别见怪,只怪那女人太笨。

入夜的时候,客人大多安置好了。明慈瞧着,也不会再有新客人上山了。

她便溜过去找明湛。

明湛收拾齐整了,在闻人裕的院子里等着她。

“哥。”她披了一身的夜露,推开房门。

明湛一身白色底衣,正坐在烛火下研究宾客名单。见她进了门,就把名单放下了。

明慈把灯笼放去一边,正解了披风,就被他抱住了。她一怔。

半晌,他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慈妹。”

昨天一夜,他都坐立难安。

明慈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转了个身面对他,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恢复了七成”,他确实得天独厚,拉着明慈的手,坐在桌边,看了她半晌,方道,“昨天,怕吗? 。”

明慈摇摇头,笑道:“不怕。”

明湛也笑了,深深觉得以她为傲。

她低声道:“我想着你,想着你必定不会畏惧,我便不怕了。”

某些事上,明湛一直是她的榜样。

明湛道:“想着我做什么,你不怕,我可吓死了。比我自己去还要吓人。”

顿时明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头有些暖意。她挨过去,把头挨在他肩膀上,道:“明日就是开山大典,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明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王氏兄弟吃了憋,消息早放了出去,谁还敢轻举妄动?”

杀一儆百,实在是很好用。

想到那官宛娇,明慈颦眉,道:“那官氏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在山里兜圈子呢,她还当她自己是玉顶峰长老嫡夫人呢。”

明湛显然也忧心李玄的心魔,半晌,只叹道:“玄当时太轻率了。”

明慈突然道:“哥,你知道那官宛娇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吗?嗯,我是说,你知道她在闺房里都做些什么吗? 。”

“我怎么会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慈苦苦思索,半晌,道:“没什么,我会派人查清楚。对了,你是不是给我儿子找了个干爹?”

明湛想起那杨正虎,顿时无奈,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脾气,喜欢凑热闹,什么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你也别跟他计较。”

明慈嘀咕:“你从来也没提起过,那时候我也不好去问你,心里多拿不准主意你知道吗。”

闻言,明湛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我以后一定事无巨细都对你说,成吗?”

NO.168:师尊的大礼

言罢,他又长叹。明慈与杨正虎一斗他尚且能沉得住气,昨晚他就是真的差点破坏计划冲出去。只没有想到明慈完全不知道杨正虎这个人,心中必然忐忑。如今看着她,也觉得心中有百般的怜爱,疼她疼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幼时他独与她亲,后来一时疏忽导致她被灌了药,从此他就对她百依百顺。逐渐产生的爱意,占有欲和征服欲,他一向知道这就是他命里的那个女人,是属于他的。可这是第一次,他要站在她身后。除了愧疚和心疼,更多激赏。他重新审视她,这次是站在和自己比肩的角度上。不再像她征服红奴时那样,好像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带有纵容和娇宠意味的欣赏。

他看了她半晌,发现她的脸竟是红了,他便笑着俯身亲亲她的嘴唇,道:“你今日受的委屈,我必定半分不剩都给你找回来。”

言罢便灭了灯,把她一抱抱上了床。

第二天一大早,离开山大典尚有一个时辰。明慈早就起了身,准备更衣洗漱,然后去找青木真君。

明湛早就不见了踪影。

春林笑道:“明公子一早就去找姓梁的那位客人了,二话不说就打了一架。客人被揍得可不轻。”

明慈一怔,随即无奈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这么不分轻重。”

言罢把手里的帕子一丢,打算换上那身令人蛋碎的主母礼服。突然一阵熟悉的威压袭来,虽然强大,却分外柔和,深远广博,浩瀚似海。

明慈一喜:“师父”

青木真君清朗的笑声传来,道:“慈丫,师父给你送来一份小礼”

春林开了门,明慈连忙迎了出去。然而方出院门便呆住了。青木真君送的礼,是一个人——一个狼狈的女人。

明慈颦眉,道:“师父,你把她带上来做什么?”

罗姬公主似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一身寝衣,披头散发,眼中满是畏惧。

青木真君冷笑,他本是个阳刚气十分重的男人,这么一笑就显得分外冷峻,他淡道:“为师看这蛊婆胆子不小,原来 也不过如此。”

见了个元婴就吓趴下了。

事实证明明慈等人还是太善良了。

青木真君虽然是个承天命的术士,可绝非善类。他的一生都在逆天而行,真正修炼到他这个境界的术士,根本就不是脚踏实地的修行就可以的。所以到了他这个程度,早就变得亦正亦邪,某些时候,甚至不折手段。

这罗姬对明慈下了蛊,一时之间众人都束手无策。其中明湛是关心则乱,只能憋屈的忍着那几分气。

但是护犊子的青木真君,又岂能容许自己的弟子身上被这么一个下溅的蛊婆种了蛊,还会威胁到她的小命?

明慈没有回中原,所以不知道,连白绽秋也在青木真君手里吃了好几次憋,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只能躲入关中,放弃了本来牢牢捏在手里的权势。她先前只听说白绽秋常年闭关去了,手里的权力流失掉一大半,似乎是被明雾他们逼的。但几个后生,又哪里有这种本事?如若不然,当年明慈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对付这么一个女人,对于青木真君来说容易的不得了。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维护纲常的正人君子。元婴在前,你不从,也得从。你可以选择留着蛊,也算是留着一些把柄,来保护你的国家。

前提是,你的心头血已经被人家取走了。一个元婴修士,灭一小国只在抬手之间。纵使是青木真君灭了大月,拽着这厮的心头血,她也求死不能。何况,罗姬公主本来就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货色。

明慈瞪圆了眼睛,而后惊呼:“我怎么没想到灭了大月师父你太聪明了”

她吊了多时的一颗小心肝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顿时就觉得是天上掉了一块大馅饼,把她砸个正着一时之间欢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扑了上去紧紧抱住青木真君,口不择言地道:“师父我爱死你了”

青木真君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道:“胡言乱语,先去更衣。”

明慈喜道:“嗯师父一会儿来观礼,帮我执鼎”

她是金丹弟子,虽然严格说来青木真君是散修,但也要青木真君正式赐下名号。她还要青木真君给她执鼎,便是有意让青木真君在众人面前承认她自立门户

青木真君笑道:“我会为你执鼎。广虚子那老小儿正在赶来的路上,会为那叫李玄的小子执鼎。闻人氏的家主也将到了。”

明慈傻了眼:“广,广,广…”

广虚子第一高手广虚子他要亲自为李玄执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