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好不好你说了不算,自己的评价不够客观。”

“那你的评价就很客观吗?”他拿起茶壶往她的杯子里倒茶,边倒边说,“瑨灵,你已经不小了,还记着小时候的玩笑话不是什么好事。你一直叫我二哥,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这样不是很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瑨灵再怎么想自欺欺人也无法装傻充愣了,说不出话来,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喝了口茶,嘴里心里苦涩一片。

没过多久,许瑨灵接受妈妈的安排,去跟一个海归医生见面。对方家世好、学历高,长相也算不错,各方面都很好,对她似乎也很感兴趣。席间两人相处融洽,交流得挺愉快,分别的时候他留了电话给她,说以后再联系。海归医生说要送她回家,她谎称自己还约了朋友拒绝了,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不想回家,也不想叫朋友出来玩,只是不停地走,走到脚都酸痛了的时候,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下大雨的日子。她莫名怀念起那天的温暖来,犹豫了一会儿后打了电话给于皓东,问了他公寓的地址后立刻打了车过去。

到了他家,她却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稀里糊涂地扯了今晚相亲的事情说,心里多少有点儿期盼看到他不是滋味的反应,谁知他反倒笑得开怀,“这是好事啊,你都这么大了是该好好找个人计划将来。既然对方条件这么好,可得牢牢抓住了,省得被人抢走。”

她听得心里一阵酸涩,顿了顿才问:“你真的这么希望我跟别人在一起?”

于皓东愣了愣,反应过来,神情里闪过一丝无奈,“瑨灵,我们别再说这个了好吗?”

“为什么不说?是你不敢面对,还是根本不想理我?”她今天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不可,她从十四岁的时候就喜欢他,到现在十年了,怎么都忘不掉。她不相信他对自己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否则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要送她那么多她喜欢的东西?

可是他说出的答案却令她心灰意冷:“你还是太小了,丫头。你不明白男人,更加不明白我这样的男人,十年前我曾经违背过给你的承诺,现在也还是有可能做不到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情。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那天晚上,她哭着从他家里冲了出去,把自己关在房里十几个小时,之后又一次断绝了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来的联系。她甚至一股脑把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全部还给了他,只要看到就觉得心烦,索性眼不见为净。

后来海归医生再一次约她见面,两人吃过饭后去酒吧,她喝得几乎烂醉,听不清那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却依稀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他凑上来要吻她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点,一把推开他,“请你放尊重点。”

那男人却没有动怒,只笑着说她喝醉了,搂着她就往外走,她心里大叫不妙,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量。旁边的人都只顾着自己玩,环境又太过吵闹,根本没人理会她的求助,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的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臂猛地一掀,她踉跄几步,退到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回头一看,居然是于皓东,他扶着她的肩膀,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带着她径直离开。

她喝醉了酒,又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死活不肯回家,于皓东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

她进门后倒在沙发上,他拿了毛巾帮她擦脸,见她醉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说:“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去酒吧那种地方。”

“只许你去,我就不能去吗?”她没好气地瞪着他,“而且是谁说要我好好找个人计划将来的?不多相处,怎么计划?你还说呢,都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谁让你出来捣乱的?”

他知道她醉得不轻,说的话当不了真,可一想起刚才那男人猥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跟那种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将来?如果刚才不是碰到了我,你这会儿指不定得吃多大的亏。”

“就算吃亏了也不要你管,你不喜欢我,还不准别人喜欢我吗?”

他叹了口气,懒得再跟她多说,谁知她突然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霎时间那张布满红晕的脸近在咫尺。她看着他,迅速红了眼眶,眼神里透着难过,模样可怜兮兮的,“二哥,是不是只要我叫你‘二哥’你就什么都会答应我?那你不要喜欢别的女人,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好不好?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她的话说得很任性,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哭腔,说着说着就有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莫名觉得愧疚,抬手替她擦掉眼泪,轻声说:“不要哭,是我不好,对不起。”

她却哭得更加厉害,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他有些急了,以往屡试不爽的招数都忘得一干二净,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边帮她擦泪边哄她不要哭。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停下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突然把他往下一拉,毫无预警地吻住他的唇。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然而当她柔软的双唇覆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时,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并不想反抗,甚至有点儿欣喜。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在迟疑了几秒之后,掌握了主动权,抱着她狠狠回吻起来。

两人齐齐倒在沙发上,唇舌间的纠缠和肢体间的摩擦渐渐催发出暧昧的情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贴着一个他并不讨厌甚至是有点儿喜欢的女人热吻,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他吻着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触到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更加觉得心神荡漾,意志薄弱得不堪一击。

见她并未反抗,他抱起她走进房里放在床上,顷刻间衣衫褪尽,她白皙的皮肤因情动而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他俯身下去,吻她发烫的耳垂、精巧的锁骨,一路下滑到柔软的胸前,轻啃舔咬,惹得她低喘连连。

她虽然喝醉了,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紧张却不害怕,抱紧他感受着他每一下的动作,他的吻热烈而缠绵,他的爱抚火热而温柔,进入的时候带着强烈的痛感,她咬着牙忍住,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我绝不会后悔。

番外之青梅竹马(下)

于皓东觉得,他对许瑨灵应该是有点儿喜欢的。他并不反感她围在他身边打转,有时候看不到她活泼的身影,他甚至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活了二十九年,感情经历堪称丰富,虽然每一次恋爱都认真对待,但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是否付出了真心。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里,温柔的有,泼辣的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也有,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许瑨灵这样,活泼好动、灵气十足,像个男孩一样大方不扭捏,可有时候也会突然沉默,也会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出神发呆。

他跟她在一起,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整理了大大小小餐馆的地址,拉着他一家一家地找过去大快朵颐;她喜欢骑马喜欢滑草,每次都玩得不亦乐乎笑得像个小女孩;她抱怨最近吃得太多长胖了不少,他陪她去游泳,期间两人互相吃吃豆腐揩揩油;他将她以女朋友的身份带在身边,参加各类聚会,喝得醉意微醺后回家放肆纵情。

大概是被她的活力感染了,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青春年少,没有任何烦恼,也不必被世俗所牵绊,可以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许瑨灵也很满意两人现在的状态。正如自己的亲大哥所说,于皓东是一个很好甚至称得上完美的情人,他高大英俊、幽默风趣,该温柔的时候绝不含糊,该记得的通通不会忘,虽然有时候会板着脸拿出哥哥的架子教训她,但是多数情况下温柔体贴、耐性十足。

她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因为他天性使然,下意识的对身边关系亲密的女人都这么好?又或者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他哥们儿的妹妹,他不好辜负,所以才对她格外用心?只要一想,她就觉得失落,有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向他求证,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想知道答案,却更加害怕得到一个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如果那样,那么还不如不问,至少他们现在相安无事,这样就足够了。

没多久许氏出事,爸爸心脏病发入院,哥哥忙得焦头烂额,许瑨灵也没心情再想这些儿女私情,一心一意照顾病重的爸爸。

可最后爸爸还是走了。那天清晨,她意外的很早就醒了,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刚换好衣服下楼就见到妈妈一脸惨白地坐在沙发上,张嫂抬头看到她,欲言又止,神情哀伤。

后来她跟妈妈去了医院,办好手续后又回到家,自始至终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明明很难过,却哭不出来,记者的那些闪光灯闪得她眼花头疼,她明明很烦躁,却发不出脾气。

妈妈和张嫂都在哭,她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无数片段在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有她骑在爸爸肩头笑得灿烂的,有爸爸牵着她的手买花裙子的,有她第一次喝醉酒回家被爸爸逮到训了一顿的,有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件羊毛衫送给爸爸时爸爸笑得像个孩子的,有每次犯了错爸爸总无奈地笑着说“你这个鬼丫头”的……太多太多,错综复杂,扰得她头疼不已。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许久,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隔绝在外了,她几乎听不到旁边的声音。

直到有人轻轻地搂住她,有力的双臂和清新的气息都是那样熟悉,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到他,没几秒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想停都停不了。

他将她圈在胸前,轻轻地吻她头顶的发,说:“丫头,别哭,还有我呢。”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情绪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茶饭不思,也几乎不说话了,每天醒来后就缩在沙发上发呆。钟惠拿她没办法,而且自己也的确没精力安慰她,只好让于皓东带她去他那里照顾几天。

他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寓,每天想方设法哄她开心,搜罗了一大堆食谱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哄她吃一点。她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他就走过去抱着她,轻声抱怨:“丫头,你老是这样对我很不公平,把我当透明呢?要发呆,也要两个人一起发。”

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怎么一起发?”

他看着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和毫无生气的眼睛,只觉得心疼,他轻柔地吻她的眼睛、脸颊、嘴唇,抱紧她说:“别再难过了,人总要经历离别,伤心过后还是要继续生活,对不对?”

“是啊,人总要经历离别……”她靠在他胸前,声音里透着绝望,“爸爸离开了我,总有一天,妈妈和哥哥也会离开我,所有人都会离开我,你也是……我明白的。”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愈发抱紧了她。

过了大半个月,许瑨灵的情绪总算平复,收拾好东西回到了自己家。

于皓东把她送回去,在门口道别的时候,她突然说:“二哥,我们……结束吧。”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结束”两个字,看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一时间惊得忘记了言语。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推开院门往屋里走,他急忙追上去拦在她跟前,“结束什么?为什么要结束?”

她答得平静:“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结束……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心甘情愿的,现在结束不是很好吗?算了二哥,坚持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我等了你十年,再不放弃真是对不起自己。”

她从小一帆风顺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他知道父亲的去世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难道“一夜长大”就是这样?他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他能说什么呢?她觉得累想停下来,难道他要说不许吗?他没等过什么人,更加没有一等就是十年,自然无法理解她的辛酸。他只觉得心疼,还有一点儿难以言说的失落,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于皓东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回家吃饭的时候爸妈和大哥都看出他的异样,询问他原因,他答不上来,因为自己也不太清楚。

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刚躺到床上就接到许瑨灵的电话,她在那头淡淡说:“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带过来了,你抽空来拿一下行吗?”

“不行,你送过来,我在家里。”

听不见她的回答,他莫名觉得很火大,“怎么,不愿意?是你拿过去的,有什么道理要我去拿回来?”

她似乎叹了口气,“好吧,我现在过来。”

见到她的那一刻,于皓东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他受不了她的不理不睬,更加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断绝联系。

然而她总是有办法更加激怒他。

她把衣服递给他,“还给你,我已经洗干净了。”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许瑨灵只好走进卧室,把衣服整齐地放在衣柜里,刚转过身就见到他正站在房门口。她顿了一下,然后走过去,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说:“我要回家了。”

“放下东西就走,你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他盯着她,眼里似有怒意,“我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你今天叫我来是成心想羞辱我吗?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那你就尽情羞辱好了。”

她仰头看着他,等着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谁知他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蓦地伸手搂住她的腰,细密而热烈的吻落到她的唇上,突如其来,令她顿时手足无措。

他一边吻她一边抱着她连连后退逼近至床边,高大的身躯贴着她倒下去,碰到柔软的床垫齐齐弹了一下。似乎怕压痛她,他用手撑住身体缓冲了一下,唇也离开了她的,趁着这个间隙,她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就往外跑。他灵敏地捉住她,一把拽到怀里紧紧圈住,眼里露着她并不陌生的情绪,可此时此刻,她看着他明显露着怒意的眼睛,只觉得恐慌。她知道他想干什么,然而这样的情景之下,她不可能妥协,下意识地拼命挣扎。无奈的是,她根本敌不过他牢牢抱住她的力量,只听到他克制而略带挑衅的声音传入耳中:“难道你决定连这个也忘了?”

她脸一红,大骂他无耻,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他禁锢的力量,又气又急,鼻头一酸,眼泪都差点儿涌出来,“于皓东,你到底想怎么样?不爱我却想把我留在身边当你的床伴吗?我没你想得那么随便!”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想说走就走,没那么容易。”他低头轻咬她火红的耳垂,“这个游戏,不是你喊停就可以停的。别太天真。”

她听得火冒三丈,用尽力气对他拳打脚踢还是觉得不解气,狠狠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只听到他“嘶”地一吸气,声音里却带了笑:“丫头,你怎么这么野蛮?”

“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告你强 奸!”

他却笑得更欢,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舍得?”见她哭得满脸泪痕,他抬起手轻柔地替她擦泪,顿了顿,缓缓说:“你怎么能成功地勾引到我之后就撒手不管?这样对我似乎不太公平吧。结束没结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不干了行不行?我玩够了不想玩了行不行?”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此刻被他气得只想打人,说起话来火气十足,“于皓东,你还是不是男人?干脆点不行吗,别死缠烂打招人厌!”

他笑得可恶至极,简直让她想再咬一口,“我很干脆地告诉你,不许走,而且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捉回来。你就逃吧,看你逃不逃得出我的五指山。”

许瑨灵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抬起脚踢他,看到他痛得直皱眉就觉得解气。任由她狠狠踹了几下以后,他一把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她下意识地屈起膝盖想再补上一下,他却用身体的力量压住她,坏笑道:“你下脚这么狠,要是踢到关键部位,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

她不由面红耳赤,别过眼不看他,骂道:“流氓!于皓东你个大流氓!”

他笑,贴着她的胸腔轻轻震动,双唇旋即贴了上来,再一次用热吻夺去了她的呼吸。

吻了许久,他贴在她耳边,呼吸略微急促,声音却轻柔镇定:“丫头,难道你不想再向我要一个承诺吗?只要你敢说,我就敢答应并且遵守。我不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不过倒真想试试坚持的滋味。”他吻她的锁骨,手滑进她的衣服里,带着她熟悉的温度在她的身体上肆意游走,“我们不妨一起看看,这个游戏,到底谁能玩得更久。”

番外之终成眷属

决定结婚以后,展心霏和许瑨哲开始商量具体事宜。两家都没什么亲戚,真正办起婚礼来要请的客人并不多,而且展心霏从小就不喜欢那种特别盛大热闹的场面,再说带着孩子嫁人还那么高调,她总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她的意思,两人领了证就可以了,其余的都可以省略。许瑨哲尊重她的意见,家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丧事,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办喜事,他也觉得似乎不太合适。

最后决定一切从简,两人领了结婚证,然后跟两家的长辈们一起吃了顿饭。

长辈们那儿好对付,可许瑨哲的那一帮朋友们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得知他终于结束钻石王老五的生活,一个个的都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许瑨哲跟展心霏说了一下,然后叫了朋友们过来,在花园里BBQ。来的人里大部分都是展心霏以前见过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倒也不觉得不自在,只是他们送的贵重礼物真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收,许瑨哲也有些无奈,笑着说让她先收着,记下来以后再回赠。

大概是人多热闹的缘故,曈曈特别高兴,上蹦下跳的,一刻也闲不住,连午觉都不愿意睡。展心霏一边准备食物一边还要看着她,没多久就累得不行,还好许瑨灵拉了于皓东进厨房来帮忙,她正想休息休息,也就没推辞,把厨房留给他们了。

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于皓东挽起衬衣的袖子做沙拉,许瑨灵站在一旁偷偷抓了个小番茄塞到嘴里,于皓东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脸上带着笑,“小馋猫,又偷吃。”

许瑨灵嘻嘻笑出声,正大光明地又吃了一个,然后凑近他,“你想吃也可以吃啊,而且你做这个不就是给人吃的嘛。”

于皓东搂住她的腰,吻了她一下,笑道:“我比较想吃你。”

许瑨灵似乎习惯了他的油腔滑调,一点儿没害羞,反倒笑得更欢,“又来了又来了,你这个大色狼!”

“我怎么色狼了?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敢说你没想?还狡辩!”

“我哪儿想了?我看是你这个小色女在想吧。”

“你说谁小色女呢?嗯?”

“说你。大色狼和小色女……嗯,挺配的。”

“……”

展心霏想,再听下去只怕会听到更加限制级的内容,笑了笑,赶紧走开了。

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那儿时,在花园招呼朋友的许瑨哲恰好看到了她,便径直走了过来,问:“很累吗?要不要上楼睡一会儿?”

“还好,不是很累。”她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觉得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男人似乎有点儿面熟,“他是不是你跟我说过的程钧逸?”

许瑨哲点了点头,她再一看,跟程钧逸一起来的女伴正带着曈曈荡秋千,她记得那个女人叫乐兮敏,挺小家碧玉的一个女人,五官清秀,笑容分外温柔恬静。她轻轻推着秋千,面带微笑地跟曈曈说着话,程钧逸站在一边静静注视着她。

展心霏看了一会儿,正纳闷的时候,许瑨哲说:“那是他前妻。”

“前妻?”她更加纳闷了,居然有离了婚还出双入对的夫妻?

许瑨哲笑,“现在还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一群人在许家吃喝玩乐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才离开。展心霏精疲力尽,把哄女儿睡觉的重任交给许瑨哲,自己上楼洗澡,洗完后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旁边的床垫下陷了一点,温热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她被弄醒了,躲开他流连在她脖颈间的唇,有气无力地说:“我累成这样,你还忍心折磨我?”

许瑨哲也没纠缠,收紧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抱牢她,轻声说:“睡吧。”

半夜,展心霏依然醒了过来,大概是刚才那一觉睡得太香,这会儿怎么都睡不着了。她索性起床,去女儿的房间看看。曈曈抱着她的多啦A梦睡得很香,展心霏把她露在外面的小胳膊放到被子里,替她掩好被角,待了一会儿才回楼上去。

她旋开房门的同时,感觉到门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往里拉动,这力量突如其来,她的手还放在门把上,不禁被带得踉跄两步,硬生生撞上近在咫尺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刚刚抬起头来,许瑨哲猛地抱住她,异常用力,她的脸贴着他起伏不平的胸口,突然就有点儿明白了,霎时安静下来。

许瑨哲紧紧抱着她,许久才出声:“我以为你又走了。”

“我只是去看看曈曈。”心里莫名被一股暖流盈满,她抬起双臂回抱住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你和曈曈都在这里,我能去哪儿?”

他重重呼了口气,愈发加重了手臂的力量,无言地抱紧她。

抱了好一会儿许瑨哲才放开,她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凌晨三点多,天空是一片浓重的黑,静谧得只听得到微风的声音。

她微微仰起头,让风吹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他的呼吸近在她耳边,“就这样嫁给我,你觉得委屈吗?”

她觉得好笑,回过身去看着他,反问:“就这样跟我结婚,你觉得委屈吗?”

“当然不,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是吗?你从现在开始成了已婚男士,不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风流快活了,难道不觉得委屈?”她心情好,难得的跟他开玩笑。

许瑨哲似乎很喜欢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搂住她的腰,靠近了点儿,低头吻了她一下,声音里带着笑意:“如果这样是委屈,那就让我委屈一辈子吧。”

她不禁轻笑出声,他趁机凑上来吻她的唇,短暂的浅尝后深入地吻了下去,辗转缠绵。

——————————————依旧是河蟹的分割线——————————————

各位亲爱的们,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这个无能的作者,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番外、小剧场、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真心地说声抱歉,希望大家能多多谅解,我也不想的。

给大家插播个小小的哲理故事吧。

一把坚实的大锁挂在大门上,一根铁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无法将它撬开。钥匙来了,他瘦小的身子钻进锁孔,只轻轻一转,大锁就“啪”地一声打开了。

铁杆奇怪地问:“为什麽我费了那麽大力气也打不开,而你却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打开了呢?”

钥匙说:“因为我最了解他的心。”

其实每个人的心,都像上了锁的大门,任你再粗的铁棒也撬不开。唯有关怀,才能把自己变成一只细腻的钥匙,进入别人的心中,了解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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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展心霏先醒了,下楼准备早餐,忙完后回房间叫许瑨哲起床。

许瑨哲睡得很沉,她喊了几声他都没反应,楼下传来曈曈大叫爸爸的声音,床上那个男人却依然没动静,她只好去拍他的手臂,提高音量:“快醒醒,起床了,你怎么这么能睡?”

这下许瑨哲总算睁开了眼睛,缓了缓后从床上坐起来,反手撑在床上,看着她笑得促狭:“没办法,昨晚太累了。”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带,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极其暧昧地说:“看来我得加强锻炼,不然以后满足不了你就惨了。”

她不由面红耳赤,心知这男人老毛病又犯了,只要他心情好,就开始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她尴尬得不得了,有些恼怒地推了他一把,“快起来,曈曈等你好久了。”

楼下适时传来曈曈扯着嗓子大喊“懒虫爸爸快起床”的声音,许瑨哲掀开被子站起身,大概是因为刚睡醒,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温润柔和,看着她笑道:“新婚第一天的早上就有人叫我爸爸,这感觉真是奇妙。”

她也不禁笑了,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让他去洗澡。

许瑨哲洗完澡出来,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展心霏也收拾好房间了,两人一起出门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到曈曈朝着他们一路小跑过来,不禁默契十足地相视而笑。

他说:“早上好,曈曈妈妈。”

她说:“早上好,曈曈爸爸。

番外之琐事一二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