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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俩人并不说话,实际上从酒吧出来后两个人都没有开过口,只有鲁蘅一个人唱独角戏。

裴中恺余光里看顾许幻,脸色褪成粉色,神情却本着,当下也不知怎么说刚才的事情,他起码欠一个解释和道歉。

车在小区门前停下,顾许幻低着头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你的胡萝卜汁。还有,刚才对不起。”裴中恺将饮料递过去。

顾许幻回头看,“我从来不喝胡萝卜汁。”

一转身人被拉住,“你要胡萝卜汁就是让我难堪?”裴中恺刹那间想到了。

“小玩笑而已。”

裴中恺突然放松下来,像看一个闹情绪的宠物一样,“的确无妨。”

“希望你以后解决其他女人的问题不要扯上我。我不想成为你无聊桃色事件中的角色,这让我恶心。”

恶心两个字还是让裴中恺生气,他承认是自己不对,不该让顾许幻处在刚才的丑闻核心,他也没想到小米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很厌恶吗?你到底是厌恶当众被出丑误解还是厌恶接吻?”

顾许幻的眼光刷地扫过裴中恺又落下来,裴中恺能看到她的脸色又粉了些,“什么都让我厌恶。”

“你是撒谎吧,刚才明明可以感觉到你也很享受,这种事情是男女相互有感应的,你又何必否认,就如同我也承认刚才我们配合得很好。”裴中恺忍不住逗,他不喜欢这样的男女关系,总是剑拔弩张。

“裴中恺,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化,我不想和你玩儿,你如果能表现得正常一些,我想我会感激你。”

顾许幻语气的清冷和平静让裴中恺没有想到,语气里没有调笑,却满是嘲讽,“工作无聊偶尔有些小事件发生并不是坏事,何必如临大敌?”

“你真的很无耻,我以为我们可以谈得通,看来我错了,希望我们晚上没有对过话。”裴中恺的话刺到顾许幻心底的某个痛处,咬着嘴唇,轻蔑地看裴中恺。

突然裴中恺一脚油门,车子嗖地蹿出去,顾许幻刚摘掉安全带要下车,被摔到门边,手紧抓了把手,“裴中恺,你放我下车。”

裴中恺并不理会,脚底的速度并不减。

顾许幻摸索着重新扣上安全带,身体还是在急速的转弯减速加速中晃来晃去,不再喊叫,沉默的紧抓了把手,嘴唇不由闭得紧紧的。裴中恺不理她,她也不会像烈女一样跳下车,那样除了伤害自己并不会有多高明。

车子蹿上高速公路向出城方向奔驰,裴中恺把玻璃全部放下来,开了音响,是许巍的歌曲,喝着音乐的节奏,倒是颇符合现下的气氛。顾许幻瞄一眼仪表板,速度正从120迈飙升,顿时觉得血液正在逆流,偶尔会有汽车也在跑,但很快地被扔到后面,也有使劲飙劲儿的,却架不住裴中恺车好技术好,几次争取之后也变成后面一豆灯光。

车子在一个出口出去绕上陌生的乡间道路,速度降下来,顾许幻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地喘口气了。路很窄,也就是上下行两条道,裴中恺不停地变换速度,加速,减速,偶尔前方灯光下跑过一只野猫,顾许幻本能地捂住嘴,腿不由得抬起,仿佛自己是那只猫要躲过汽车。车速骤降,裴中恺一笑,过了障碍物又加速,弯道很多,油门应该踩到底了,就在拐弯前的瞬间突然一个大力的刹车速度又陡降,仿佛是算准对面没有什么人和车。顾许幻的心忽上忽下,恐惧渐次拔高。

汽车狂叫着急速转弯,顾许幻的呼吸又变得细不可闻,仿佛稍一呼吸重了,就会影响到车子的行驶,她不要这该死的蝴蝶效应,只是死死地攥住安全带,在拐弯处闭上眼睛,越来越激狂的车子终于让她想求裴中恺,求他放过她可怜的心脏和脉搏,别过脸,眼睛也扫过微亮的仪表盘,恐怖地发现就在转弯的瞬间速度居然是140迈,顾许幻张大嘴,再也忍不住尖叫,车子内的音响配着顾许幻的声音在寂静的乡村小道上狂飙。

当车子突然拐进一条小道急速停在浓暗的树荫下,顾许幻仍然像是在梦里,裴中恺一定疯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命的开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窗外飘进来的空气,喉咙干渴,是因为刚才嘶叫的原因。冷不防身体被人从后面掰过来,来不及发出尖叫,人就被吻住了,然后有清凉的水从裴中恺的嘴里度到顾许幻干涸的嗓眼儿。

顾许幻不能反抗,刚才歇斯底里地尖叫已经耗掉了太多力气,她的手似乎象征性地抗拒了几下便摊到椅子上。

裴中恺温柔地吻着顾许幻因尖叫而略显干燥的嘴唇,这个时候的顾许幻仿佛被拔了刺的玫瑰,软弱无害。因为动作温柔,顾许幻轻易地撇过头,目光可怜地看向裴中恺,“我渴。”

裴中恺拿了水瓶并不交到顾许幻手里,仍然自己喝一口哺到顾许幻的嘴里,顾许幻略略挣扎还是放弃,这荒山僻野,她也不要挑战一个可以主宰她此时命运的狂人。

重新覆上精巧的唇裴中恺便再不愿放开,也不管顾许幻的干渴是否缓解,舌尖蠢蠢欲动探入晚上没有完成的热吻。

舌尖初始只是摩挲了顾许幻的唇,让艳色期待地张开。清凉的水并没有继续到来,顾许幻轻拧眉,怎么,没有了,裴中恺却是奸计得逞般地将恶作剧的源头顺势像鱼一样游入,顾许幻躲避着,被追逐着。裴中恺觉得甚好,这样正像是两个人的调情,活泼而生动,加快了唇舌的鼓动,顾许幻终于觉得累,停在那里不情愿地伴着裴中恺的舌尖缠绵,偶尔鼻翼非常颤音。

不知名的乡村黑夜,没有路灯,没有汽车,没有行人,潜伏在树林里和小路尽处的都是昼伏夜出的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140迈转弯,俺是亲身体验,妈妈咪呀

来个三级JQ,否则好吵。

三身记

有一点点的星光从树梢缝隙中透过来,逐渐习惯了黑夜的视觉甚至可以看见彼此的脸色是红是白。

裴中恺看顾许幻粉色的脸,眼睛里漾了水意却仍是冷冷的距离。伸手过去摁了按钮,靠背缓缓地降下去,人也跟着俯上去,不出意料地看到微微有些发抖的眼神,目光却兀自倔强地瞪着他。

手摸过秀气的脸颊,“我们迷路了。”说完不禁自己也笑了,的确车停下来是他找不到路,黑夜的乡村再绕下去无疑是不理智的,油箱的指示灯还有半箱油,怎么也得撑回去。裴中恺喜欢玩车,手里的这辆做了改装,简直是个油老虎,百公里耗油要到20升,还是静静地等天亮再问老乡吧。

“我们只能等天亮,你躺一会儿吧。”感觉到顾许幻松口气,裴中恺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取出一瓶驱蚊水,“用这个,防着蚊虫叮咬。”

顾许幻接过小药瓶,默默地把露着的胳膊和手脚喷了药水,这个晚上她基本上没有发言权。如何从家门前咫尺而过,在数十分钟后居然被带到远离城市不知名的乡村,顾许幻已经全然记不得。默默地看窗外景物的黑影,偶尔一只猫头鹰会怪叫着低掠过树枝,凭空制造出惊悚的效果。惊吓和亲吻导致的缺氧让大脑混混沌沌,渐渐地放松思想打起瞌睡。半睡半醒之间觉得身上被盖了一层薄薄的衣服。侧身睡过去,这样的夜晚实在不知道如何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和一个男人面对面而眠。

毕竟不如床上睡得舒服,半夜醒来,一眼就看到头顶的夜空,几颗亮亮的星正好框在打开的天窗,半撑着身体坐起,仰看了那几颗星,这样的星和江南的星有什么差别吗?看了很长时间,脖子都酸了,正举手揉揉脖颈,近在耳边却是一声轻笑,“有那么好看吗?”

顾许幻回头看裴中恺托着腮侧脸看她,由于习惯了浓墨的夜色,居然能看出来他嘴角带着些许散漫的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境遇,犹沉浸在睡梦中的人也顾不上掩饰,“哼”了一声仍然看着天窗。

裴中恺醒来一会儿,这实在是不能和家里那张几万块的床相比,自动按摩和还会释放氧离子,尽管很少用,想想就觉得轻松。这样的座椅睡觉,也就是歇一会儿,看顾许幻仰着头和身体呈直角,卷曲的头发垂在身后,挺直的鼻梁和卷翘的睫毛形成好看的侧面,仿佛大理石的雕像,优雅而富有艺术感觉,如同一个夜的精灵一动不动,美是美,时间长了多少还是累的,忍不住说话。

凑过去也从顾许幻的角度看天窗,的确是漂亮,墨蓝色的夜幕中几个星默契地摆成个半圆形,闪烁着幽密的光芒。

“是很漂亮。”回头看顾许幻早已躲开,避免这样的亲密无间,但空间有限,不过是从半寸的距离挪成一寸的相隔。

裴中恺哈哈一笑,说不出的爽朗和舒心,是顾许幻从来没听到过的的,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裴中恺靠回椅背,一会儿淡淡的咖啡味道的烟味弥漫开来。

“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吧。”

顾许幻闭着眼不理裴中恺,心里却是一动。

“申卫国和杜德鸣的争斗早就不是话题,只是你成了无辜的炮灰。”裴中恺终于不带任何偏见地评价顾许幻的处境。

“你是首席翻译,说是杜德鸣力推的,这也是自己干出来的。你大可不必把这样的人情记在杜德鸣身上。”

“你什么意思?”顾许幻心惊,他怎么什么都清楚。

“就是告诉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别想着报恩什么的,生存是最重要的。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和处境,是是非非不是你这个小卒子决定的,即使你是个还有些战略位置的卒子。”这样静謚的月夜下,没有剑拔弩张,裴中恺认为有必要给顾许幻上一堂课。

“哼,商人重利。”顾许幻扔个后背给裴中恺,她没想和他讨论人生,他们的思想并不会有交叉。

“你今年二十几,不会还在做梦吧。”

“我不想和你讨论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

顾许幻半天听不到裴中恺的声音,只道是已经睡着,轻轻转身却看到一张脸正在自己的上方,刚要尖叫,却被一双手捂住嘴,只能瞪了眼睛表达自己受到的惊吓和不满。

“你今天叫得未免太多。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对于我的建议,你很不礼貌,不说谢谢还要嗤之以鼻。我发现对你好并不能换来相应的尊重和友好,我只能自行索取。”裴中恺几乎是抵着顾许幻的嘴唇说话,声音、呼吸、触感让顾许幻想躲,身体却因钳制而无法后退半步,只任着裴中恺近乎折磨似的一点一点让她自燃。

刚才还冰凉的脸和唇在裴中恺呓语似的感染下有了温度,顾许幻闭上眼睛,却更敏感地感觉到裴中恺的唇游走于自己的脸颊,眼睛,嘴唇,耳根…,一个冷颤,耳根是她最受不了别人触碰的地方,上学的时候曾经有男生从后面恶作剧冲她吹气,让她毛根竖起,回手就给了男生一巴掌,还因此被处罚。顾许幻挣扎着想转头躲开。

裴中恺似乎意识到顾许幻对耳根处的敏感和不耐,她鼻翼里的呼吸突然紊乱起来,像是掘到了宝藏,唇踟蹰不前,辗转碾磨于耳后,被顾许幻挣脱了,又不急不徐地换到另一侧。

那些吻忽轻忽重,轻的时候像蝴蝶的翅膀扫过,重的时候又似烙铁在熨烫,顾许幻的心里如有一只猫驻进,东一爪,西一爪,挠得心痒。手里不由抓住裴中恺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克服身体里传来的逐渐由陌生变为熟悉的叫嚣。

裴中恺抚平顾许幻微皱的眉头,“你的紧张会让我心疼。”

顾许幻的眼睛倏地睁开,困惑地看着裴中恺,艰难地,“你放开我。”说出话才觉得声如蚊鸣,而且严重的变形。

“言不由衷是你的惯性还是自我保护,身体的反应并不是罪恶,自我安全的需求也不是不耻,顺应情势而为,你也许会觉得很舒畅,不必要现在孤零零地被放逐,也不用现在拼命地说服自己的身体不被诱惑。”裴中恺适时地打住话题,很显然这不是职场说教的时候,而其他的说教最好身体力行。

是一弯半圆的月亮,却因是晴朗的夜空也能给车厢里投进丝缕的光线,顾许幻仰躺着,半闭的眼睛望着七八点星光外的天,星光摇曳,像是她此时的心情,在理智与本能间摇摆不定,裴中恺放松的瞬间让她想起现实,而拥紧的急切又让她像溺水的人只想紧紧抓住手里的浮板。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痛苦一并折磨着她,这两种痛苦并不能统一,身体的痛苦来自于突然间温暖和充实的消失,而欢愉也在接着的身体被重新得到满足时迅速的来到,交替在空虚和胀痛之间的痛苦和欢愉更多的是想要的欲念和极乐。精神的痛苦却没有这么彻底和坦白,身体背叛了心灵,精神在背叛与忠诚间犹豫不决,可耻于无法控制的激情的到来,又会在某刻窃喜于到来时心满意足的叹息。

裴中恺欣喜于顾许幻身体的顺从和配合,这是之前不能比的,第一次是莽撞,第二次是宣泄,这一次是身体完美的契合。灵魂跳出躯壳俯看一对男女原始的舞蹈,交叠的身躯,纠缠的发丝,交织的手指,在杳无声息的乡村月夜,唯一的节奏是深重的呼吸,间或的鼓点是急速的心跳,演奏出来的却是顾许幻妩媚之至的轻吟慢唱。只是不展的眉头仍是让这画面染了莫名的情伤。

不满于顾许幻的神思游离,裴中恺忍不住在细长优美的脖颈咬一下,惹来顾许幻急促的喘息和低叫。神思被强拉回来迫使顾许幻不得不面对裴中恺逼视的目光,咬了嘴唇忍住身体燥热带来的愈渐明显的亢奋,却管不住紧闭嘴唇仍然逸出娇俏炙情的呻吟。

“你是我见过的最言不由衷的女人,身体需要得厉害,却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的抗拒。又有何益?”

“…不要拿…我和你的任何女人比。”顾许幻被身体里近乎极致的欢愉折磨得几乎要休克,仍然用力分辨出来裴中恺话里的轻佻。

“你应该有自信…”裴中恺也在不断的进入退出中迷失,的确顾许幻带给他身体感官和心理上的刺激应该是最耐人寻味的,这个女人有当美杜莎的潜质,偏偏守了圣女贞德的思想。男人迷恋的就是这样矛盾的类型,比如有着最无害的可爱面孔,却又嫁接了丰乳肥臀,所以现代的动漫画里无不充斥着这样的美女造型。

顾许幻痛苦地闭上眼睛,裴中恺不允许她逃离,刺穿她的灵魂想要由此桎梏她,她坚守的阵地不过也就这些,却依然溃不成军,喉咙发出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击中了裴中恺,惹得他加快频率,也呼出同样怪异的声音。

都沉默不言,由着心里的想法变成哼唱和吟哦飘散在车厢的各个角落又反击回来冲入耳膜,形成更大的海浪。

裴中恺的手指无意识地掐捏着触摸到的肌肤,换来顾许幻疼痛的泣声和身体的躲闪,裴中恺忍不住柔声亲吻,缓解情不自禁带来的鲁莽和激狂。

有汗水落下,落到皮肤的一瞬,似乎是遇到滚烫的赤铁,转眼化成蒸汽,顾许幻皎洁的身体覆了薄汗,发丝粘在面颊,裴中恺整洁的发型早已凌乱,搭在眼前随着身体晃动。一滴汗滴落在顾许幻的唇畔,本能地伸出舌头去舔,却踢爆了狂乱的终曲,裴中恺被那一枚香舌搅得心慌意乱,垂下头吻住,舌尖和牙齿配合了频率啃咬柔嫩的唇瓣和肌肤。

那缕垂下的头发晃得顾许幻心疼,手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不由抚上满是汗水的额头,渐渐地滑至背后,男性的后背爬满汗水,仿佛水洗过一样,顾许幻的手指居然抓不住,只能本能的靠指甲支撑。裴中恺咬着牙忍住背上指甲尖利的疼痛和身体在一瞬间的崩溃,那样的疼让他的心却渗出甜来。

与其承受不如享受,这是顾许幻在陷入疯狂时最后闪过的话。

夜风吹进车厢,缓解了身体的燥热,心里的狂热却久久不能散去,躺靠在后面的座位上,手指顺着玲珑的曲线一点一点绘画,指腹间的凝脂因细密汗水的滋润而弹性十足,韧而细的腰肢,丰而挺的胸部,顾许幻带给裴中恺的心悸是他想不到的,几次之后他甚至开始迷恋,不仅是最初迷恋她的声音和她的优质的专业水准,也不仅是迷恋精致的身体,甚至是迷恋她对自己的态度。

手指绕着滑而韧的发丝,心下震动,忍不住,“做我的女人吧。”

怀里的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接着僵硬,片刻,推开环绕着自己的身体,借着窗外的光线捡起一件件衣服,抽身挪到前面的座位。

顾许幻仿佛看开了,不过是男女的鱼水之欢而已,无非是饱了饿了,没必要搭上自由和感情。她不是任何男人的女人,也不打算做任何男人的女人。

裴中恺搭了衣服盖在身上,点燃一只烟,看顾许幻一丝不苟,条理分明地穿好每件衣服,尽管有了褶皱,仍然像高傲的公主穿上最华美的礼服一样的细致认真。重新躺靠在副驾驶座上,依然仰望了天窗外的星空,那里应该只是墨色一片,星光早已不知退却到何处。

终于等到她张口,“没这个必要。”话很冷,冷得让人想不到数分钟前他们还缠绵悱恻,烘热了一车的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非正常状态下的剧情,俺还是写了

不善白描,只能写意,将就看看

累噢,修生养息去鸟。

华服记

裴中恺似乎对顾许幻的答案早就了然于心,不介意地扯扯嘴角,抽完一只烟,也慢条斯理穿好衣服,下车从后备箱取两瓶水,旋开瓶盖,递给顾许幻一瓶,“天快亮了,再睡一会儿。”

接过水顾许幻喝一口,并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

裴中恺侧身看顾许幻,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背景,是什么样的心境教她一方面守住感情不理男性的追求,并视为恶物,另一方面对女子视为珍贵之物又漠然忽视.以为她会尖叫着如圣女一样将他钉上十字架,她却安之若素地享受和他的肌肤之亲,以为她会就此沉沦,却不料对于打印上裴中恺的标签嗤之以鼻。

饶有兴致地看顾许幻闭着眼睛假寐,她认为没必要,可是他却不觉得,不能否认,顾许幻的确抬高了他本已刁钻的女性评价,是否他以后的女朋友都按这个标准来,哦,当然不,都是这样的,他岂不是累心累身。

朦朦胧胧之间睁眼,天已大亮,腕上的手表也不过是早晨四五点钟的样子,转头看顾许幻仍然睡着,怀里抱一只靠枕。

裴中恺顺着小路出去,已有勤快的老乡荷着锄头下地干活,招呼问了路,上车来顾许幻已醒,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应该够,也不多说驾车向城里的方向开去。

因离自己的住处近,裴中恺开车带顾许幻先回去城中的四合院。

车停在车库,顾许幻被裴中恺拉下车,朴素的朱红色木门两旁是两个雕刻细致精巧的石鼓,一望便知年代久远。打开院门正是一处砖雕的影壁,青灰色的葡萄和石榴栩栩如生,四个角钩置了四只蝙蝠,中间镶一个福字,多子多福,很厚实的家族祝福。

绕过影壁,小院豁然开朗,院子并不很大,中植一棵粗壮虬劲的树木,花期已过,浓绿的叶片下面密密的结了果实。正房朱漆柱子配墨绿窗棂,若不是窗纸换了玻璃,真以为里面会走出一位旧式的小姐。厢房和正房之间又有高大的核桃树,青皮核桃挂在枝上,伴着知了鸣叫。

顾许幻倒没有想到裴中恺住的是这样的一处幽静的房子,进了屋不用开空调自然有一种地气的阴凉。

裴中恺进卧室翻出一套衣裙出来拿给顾许幻让她洗澡换上,顾许幻并不接,裴中恺复杂的情史,谁知道这衣服是哪个红颜留下来的,“等会儿我回家。”

知道顾许幻的心思,裴中恺把衣服上的标签一把扯断,“没有谁穿过,标签都没拆,你就将就穿了。你在这里洗澡,我会去厢房,你也别担心,我现在真没力气偷窥你。”看顾许幻红了的脸,裴中恺心里舒服,拿了自己的一套东西出门,撂了句,“浴缸干净,泡一会儿比呆坐着舒服得多。”

枯坐一会儿,顾许幻终于抵不住身体的疲累进了浴室,时间还早,索性在浴缸里放热水泡澡。当身体全部浸入热水中,忍不住舒服地叹口气,轻轻抚上身体,看上面的斑斑紫印还是提醒她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在陌生的乡野中两个人发生的事情,裴中恺几乎咬遍了她的全身,又痒又疼,没有经历过男人,也想不到男人会对女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在昨天之前她几乎是这方面的文盲,而一夜之后顾许幻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和挑逗尽数得见,仿佛上了个速成班。女人就是迷失在这样虚幻的快乐中吗?尽管在理智上批判,可是她的身体却欢欣鼓舞,乐享其成。顾许幻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和感官是喜欢这样的触摸和挑逗。

裴中恺找到钥匙打开浴室的门看见顾许幻头靠在浴缸壁上,头发搭在外面几乎垂到地上,身体隐在水里,人已经睡着了。怪不得刚才敲门却不见应声。

伸手探入浴缸,水温有些凉,拍拍顾许幻的脸,“不能这样睡觉。”

热水实在是舒服,好像也就想了几分钟就睡了过去,顾许幻睁眼看裴中恺盯着浴缸里的自己,有点赧然,嘴上并不服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该洗完了。”

裴中恺绅士地拉上门做到客厅里翻杂志等顾许幻。

匆匆在花洒下冲了冲身体和头发,擦干身体套上那件新的连衣裙。裙体很合身,长度未及膝,无袖方领,腰部简洁地扣上一条同质地同颜色的缎带,侧面有两个插兜,在庄重之外有了一丝轻松活泼。顾许幻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芭蕾舞鞋,也还算配衣服。

如果是裴中恺买的,眼光还不错,估计价格不菲,不管他是准备给谁,反正她现在需要穿一件新衣服,那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在车里滚了一晚上已经不能再多看一眼。

裴中恺差点儿吹口哨,顾许幻把衣服穿的比想象的还要好,珠光灰的颜色和经过处理的真丝面料以及精致的立体剪裁形成的卓尔不群的品牌概念与顾许幻的气质身材配合得天衣无缝,唯一的缺憾就是脖子上少了条链子。当裴中恺发现顾许幻漂亮的锁骨处有几处浅紫色的痕迹,心里高兴,这样的配饰也是不错的。

“还不错,很合身。”裴中恺真想衬着肌肤摸一摸那件衣服的料子,到底是肌肤光滑还是这丝缎细腻。

“你前任女朋友的品味也不错。”顾许幻很意外地给了还算中肯的评价。

“这里有吹风机,可以把头发吹干。”裴中恺多少有点尴尬,的确是打算送一个女朋友来着,忘了什么原因没有送,后来分手在车里面发现了就拿回来扔到衣橱里。

“我不习惯用。谢谢。”

回头又找了几条干毛巾给顾许幻,他喜欢这一头长发,风情妖冶,似乎又是第一次顾许幻躺在他床上半掩着脸的诱惑。

早晨是在胡同口一家看似简陋的小饭馆吃的,别看破,也开了差不多十年,豆浆是现磨的,小馄饨馅儿足味鲜,裴中恺平时不忙的时候总喜欢在这里解决早饭,自觉比牛奶吐司养人。

顾许幻要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裴中恺喝一碗馄饨。店主认得裴中恺,自然也知道顾许幻是什么角色。说实话,这个宅子裴中恺从没有带过女人回来,以往的关系都是在城东的公寓。所以头一次见裴中恺带个漂亮女孩子回来,又是这大清早的,店老板看裴中恺总逗顾许幻说话,知道这二位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女孩子心仪却端了架子,男的心痒上手却摸不了心,也是老街坊邻居,过来凑个趣儿。

“哎,姑娘,头一次来吧,我这豆浆馄饨好吃得很,以后常来,周六还有豆汁儿焦圈。”

“宋大爷,你那豆汁儿焦圈可不是一般人吃得惯的。”裴中恺插话。

“别在漂亮姑娘面前说我的不好,姑娘,这小子天天开辆好车忙做大生意,可他的胃也喜欢我这的粗茶淡饭。”

顾许幻并不和裴中恺对视,低头笑着喝一口豆浆。

鲁蘅多少有点意外地看到裴中恺和顾许幻两个人同时到来,但是两个人整洁干练一丝不苟的外形并不能透露什么。

“裴中恺,可安全送到许幻回家。”鲁蘅仍记得前两天下雨裴中恺没有风度地自行走掉的事情。

“你不看她好好的嘛。”裴中恺脸色并不变化,顾许幻的确很好。

“继续做绅士哦。”

“许幻,不是自己打车回家的吧?”她怕顾许幻仍然生裴中恺的气。

“裴总送我…”顾许幻还是不善说谎,后面的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这就好,我就算放心了…哎,许幻,你这里怎么回事,好像…”那处“装饰”还是被鲁蘅看到。

“啊,哦,不小心洗澡过了。”

“要小心,这里的皮肤很嫩。哇噢,许幻,这件衣服好漂亮,我喜欢这个颜色,这个款式也好,不过还是你穿着最好看,你皮肤白很衬这个朱灰色。”鲁蘅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一件心仪的衣服会感慨万千,如果是上学时候那一定要剥下来在自己身上比划试穿。

裴中恺那边敲着键盘耳朵却竖起来听这边的谈话,听鲁蘅说“要小心,这里的皮肤很嫩”,不禁莞尔,也是一傻丫头,看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倒不像。

皮肤嫩倒是真的,他只用嘴唇的力量就让顾许幻拧眉呻吟,手指稍一用力就听到吸气声,害得他几乎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忍着心头要炸了的火团一点一点轻触,最终也敌不过欲念的作祟,还是让顾许幻的身体痕迹斑斑,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沉迷在痛苦与快乐中极致入媚的表情,让他知道他可以主宰她的喜与悲。忍不住再看顾许幻,不盈一握的纤腰,欺霜赛雪的皮肤,微微翘起的红唇,乌亮的头发,裴中恺发现自己不可抑制地思念凌晨时分的顾许幻,他早晨怎么就那么君子,陪着顾许幻洗澡,陪着她晾干头发,陪着她吃豆浆油条,可这几小时后他就可耻地怀念环抱着她的感觉,刚才还看着不错的衣服一下子显得多余起来。

裴中恺毕竟是裴中恺,也不过是一瞬时的想法,沉淀心绪,工作和感情那是白昼与黑夜的关系。

临近中午,顾许幻被鲁蘅叫过去,说是佳译杜总让她回公司一下,这边暂时也用不到翻译,她就放心回去看需要处理什么事情,这边有事自然会叫她。

顾许幻隐隐觉得公司有什么事情,也才几天的时间,想也不会怎样,匆匆收拾东西。

走过裴中恺的座位,正好人不在,步子停滞一下,仍然继续了频率。

顾许幻风急火燎地赶回公司,看大家都用陌生古怪的眼光看她,也顾不上多想,直接敲杜德鸣的门。

杜德鸣看顾许幻进来,眯眼笑,“许幻,在那里辛苦了吧,快坐下。”

“杜老师,是有事吗?”顾许幻没坐,只是把电脑包放在椅子上。

“没事,没事,就是最近有几个翻译还是想让你把关一下,用不了太多时间。”

“哦,那我看看。”顾许幻总觉得不对劲,何苦为几个翻译稿让她回来,公司里也不是没有其他人能干,起码那个宋文启的专业也还不错,再说需要校稿通过电邮发过来也没问题啊。

“嗨,许幻,岳中那边干得还顺手吧。”杜德鸣并不给顾许幻拿出工作,反而闲聊。

“暂时还没具体深入,等他们的专业稿完成得差不多,翻译的事情才会多。我现在提前看一些专业书籍,毕竟谈判的时候不能出差错。”顾许幻很诚实地汇报工作。

“嗯,好好干。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拿过去资料。”

拎着电脑包出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前面同事凑过来,“你回来了。衣服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