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嫂这一胎还没生下来,等生下来之后,朕才敢去向祖宗禀报啊。”皇帝却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那么着急。

“哎,说到底,七月十五那夜,若非出了意外…”

话音一转,东方煜却脸色一变,长叹了一口气:“祖宗保佑我大邑,这才得以国昌民顺,国泰民安了两百多年,却有那样的事情在祖宗眼皮子底下发生了,皇兄,您若不用这好消息给祖宗们烧一柱香,报个平安,怕是先祖们在天上也会着急担心的啊!”

“这…”

被东方煜一说,皇帝也显出了几分犹豫来,看向了南婉容,似是想去,又有些放不下她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祖宗保佑

此刻浣花庄中的气氛有些微妙。

从一大早皇帝惊悉沈贵妃就快要不行了的震怒,到紧接着皇后主动透露身怀双胎,再到沈画以皇后身怀皇子为由高颂祝词,整个浣花庄里的人到了现在,几乎都已经把沈蕴凌给遗忘了。

若非东方煜主动提及七月半祭祀祖宗一事,恐怕大家都不会再想起此时此刻还有一个沈贵妃正在“等死”。

包括皇帝也是这样,听见东方煜提出再次向祖宗烧香祈福的提议,倒觉得有些必要,只看向了南婉容:“皇后,你身子不方便,而沈贵妃又…朕,还是不去吧。”

本不欲让皇帝和东方煜去山顶,毕竟东方煜心怀鬼胎,南婉容就怕有个万一!

但此刻皇帝竟又提及了沈蕴凌,南婉容赶紧扶着肚子站起来,略微欠身福礼:“皇上,煜王所言的确有道理,本宫虽然尚未生产,但八九不离十,定然是一对皇子的。这个消息,也是这么久以来咱们唯一可以告慰祖宗的了。”

“你也这样想?”

皇帝上前扶了南婉容又坐下,反复又问了一句。

“只是您小心些,山路湿滑,另外多带些侍卫,就快去快回吧。”南婉容点点头,含着笑意,表示自己没关系。

沈画倒是有些明白南婉容的意图。

能拖一刻是一刻,毕竟东方煜和皇帝去山顶上香,一来一回,又能给李良争取些时间,同样,还能把东方煜也支开,这样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知道沈蕴凌其实已经死了。

想到此,沈画也对着皇帝行礼道:“皇上放心去宗庙上香,微臣这就去后院守着沈贵妃,一有情况。会立刻让侍卫向皇上通禀的!”

“如此,那朕就快去快回。”皇帝想了想,终归还是觉得走一趟山顶上柱香,心里才能踏实。便点了点头:“六弟,你陪朕一起吧。另外,侍卫长!”

随着皇帝大喊一声,侍卫长也立刻进入了寝殿,半跪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你留着,好好守住浣花庄,保护好皇后,也注意后院沈贵妃那边的情况。另外,只分出一对人马随朕去山顶即可。”皇帝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而是担心自己不在。身怀有孕的南婉容有什么闪失,所以将侍卫长和大多数的侍卫都留下了。

“属下遵命。”

侍卫长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想着有煜王这位会武功的在皇帝身边,也能保护一二,只得领命。然后下去迅速安排了,这才又回到寝殿禀报皇帝可以出发了。

.※※※

看到皇帝和煜王一前一后走出浣花庄,南婉容明显松了口气,却同时又忍不住有一丝担忧。

东方煜此人陈府极深,他染指沈蕴凌,其目的就是挑起沈家和南家之间的纷争,然后让皇上陷入两难的境地。最终,好伺机而动,夺位篡权!

让这样一个人陪在皇帝的身边,身为皇后,南婉容的的确确很难放心,但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目送两人并肩离开。只能暗暗祈求,那东方煜不会大胆到对皇帝动手才是。

皇帝和东方煜一离开,沈画也不敢继续再呆在这里了,对陈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有话说。

陈娟见皇后十分疲惫,朗声让周围伺候着的内侍和婢女都退下,然后才走到沈画面前,低声福礼道:“沈太医,您说。”

沈画摇摇头:“沈贵妃,她已经去了…我这就去后院善后。劳烦姑姑给皇后说一声,待皇上和煜王回来,恐怕只能据实相告,不能再瞒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见沈蕴凌已经死了的消息,陈娟的脸色有些发青,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沈太医,您去吧,这边有奴婢呢,奴婢会转告皇后的,也会陪着她。”

来不及和皇后再商量什么,沈画只拱手欠身算是告辞,便转而匆匆提步离开了寝殿,直奔后院而去。

南婉容抬眼,见陈娟神色有异,也猜到了几分,眉头一沉:“上来说。”

陈娟提了裙角就上到首座的高台,凑到南婉容耳边,将沈画所说一字不落地转告给了南婉容。

脸色阴沉如水,南婉容虽然厌恶沈蕴凌,可听到她真的死了,心下不免也感到有些发哽。

而且,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在自己所有努力都做完之后才死,真是死也要给自己下个绊子…这又怎能不叫南婉容觉得堵心呢!

.※※※

巧的是,皇帝和煜王刚刚才离开浣花庄,被人念叨了许久的李良竟赶回来了。

一脸的风尘仆仆,李良显然因为连夜赶路,眼底发青,眼白更是有着根根分明的红血丝,看起来很是疲惫。

但再疲惫,力量也得紧赶慢赶地赶回浣花庄报信,因为她不但搜到了可以治沈贵妃通奸的罪证,更查到了与其通奸的奸夫是谁!

这个奸夫…简直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意外,更感觉到了恐怖和危险,李良哪里敢怠慢和耽误,几乎是不合眼地搜完宫就往避暑行宫赶了回来。

侍卫长看到李良带着几个宗人府的内侍一起回来,每个人手里都捧了一个黑漆的匣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对其点点头,便主动进入了寝殿向皇后禀报:“禀皇后,李良回来了!求见!”

正心情抑郁,却听得是李良回来了,南婉容精神一震:“快让他进来回话!”

“是!”

领了命令,侍卫长侧开身子,便示意李良可以入内了。

“小人参见皇后!”

李良进来就没看到皇帝,只看到皇后一人端座高台,行了礼,便主动问:“皇后,皇上呢?小人不负皇命,搜宫彻查,终于找到了坐实沈贵妃通奸的罪证,甚至查到了谁是她的奸夫!必须及时禀报皇上!”

“果真全查到了?”

南婉容神色一喜,即便已有预料,但听得此事总算是水落石出,心下也安定了许多,立刻站起了身来:“把证据那好,随本宫去山顶见皇上吧!”

“皇后娘娘,您不问问谁是那个奸夫么?”

即便着急见到皇上,但看见皇后一句话都没问,李良觉得奇怪,主动上前两步:“需要小人先回禀皇后么?”

“不用了,见了皇上,再一一细说吧。”南婉容可不想耽误,皇帝和东方煜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可不能马虎。

“请!”

侧开身子,李良也不敢再多言废话,便赶紧跟上了南婉容的步子。

.※※※

李良刚一靠近浣花山脚下的官道,暗卫就已经向南华倾通报了消息。

知道李良带着几个宗人府的内侍,手里更是捧了装有证据的黑漆木匣,南华倾和莫瑾言相望着,都觉得松了口气。

但两人都不知道,此刻,东方煜竟带了皇帝去玩山顶拜祭东方家的先祖,而南婉容也亲自带着李良和证据一起赶往了山顶。

南华倾虽然不方便在浣花庄露面,但却担心等会儿事发之后,东方煜会有所动作,便吩咐暗卫注意浣花山的动静,一有情况就回来禀报。

特别是东方煜,万一此人事败之后暴起袭君,更有可能惊动到怀孕的南婉容,所以南华倾到现在都还不敢完全放心,捏紧了莫瑾言的手,只能继续等下去,等最后的消息。

.※※※

山顶,风凉,一汪碧色的池水迎风而起,波澜嶙嶙,蒙蒙细雨落在池面,立刻就被融化了般,完全渗入了池水之中。

一人头上被内侍撑了一把伞,皇帝和东方煜一前一后,沿着长阶登上了唯一山巅之处的宗庙祖祠。

晚上看还不觉得,到了白日里,宗庙显得很是阴森,哪怕是皇家所有,因为常年被风雨侵蚀,也显出了几分颓败和腐朽来。

侍卫拉开了宗祠的大门,露出其内供奉的复刻牌位,两百多年来,东方家的皇帝都一一位列其上,红底金漆,倒也显得熠熠有光。

“皇兄,您进去报告给祖先们这个好消息吧,臣弟在这里等着您。”

东方煜站定之后,屈身弯腰,显得很是谦卑。因为虽然他也姓东方,但并非皇帝,按礼数,他是不得进入宗祠祭拜先祖的,除非是皇帝不在,委托他来烧香,方可踏步进入其内。

点头,皇帝接过了侍卫点燃的三柱红香,然后神色肃穆地迈步侧身进入了宗庙之中。

虽然只是复刻的牌位,此处也并非真正的宗祠,仅为一个祭祀用的山庙,但身为皇帝,东方寻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恭敬地向先祖牌位行了大礼,然后跪在蒲团上,一拜…二拜…三拜,完成之后,才起身,开口道:“蒙祖宗保佑,东方家第三十二代孙,东方寻,向列位祖宗报喜啦…”

里面的皇帝在和先祖们“汇报消息”,而立在门外的东方煜则扫过一眼退在山下的侍卫,远远,竟也发现了自浣花庄小径而来的皇后,还有她身后的李良和一众宗人府内侍。

脸色一变,变得有些发青,甚至有些狰狞,眼睛往里一看,东方煜便沉下了眉,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显得有些紧张。

第二百三十九章 突发变故

秋凉,皆因多雨,山林之中,更是明显。

多数时候,山中细雨霏霏,连绵不断,到了清晨就会渐渐褪去,只留下云雾弥漫,并不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困扰,反倒使得空气更为清新可人。

所以哪怕山雨不断,行宫潮湿,皇帝的避暑之行也一直会延续到初秋时节,待凉透了才会返回京城。

但这一次,避暑之行尚未结束的最主要原因,则是因为七月十五那夜,祭祀先祖时所发生的“意外”!

这次的“意外”,让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沈蕴凌因溺水昏迷,进而滑胎小产。

本以为仅仅只是一次意外,但皇后的指证,景宁侯夫人为了保护皇后而被连累落水,以及之后太医勘验,发现事出必有其因!借此,连带着牵扯出了沈贵妃孕期上的疑点,以及她曾经服用过汤药滑胎的疑问。

而当夜,沈贵妃的贴身宫婢怜儿竟悬梁自尽,更是侧面佐证了其罪名并非是空穴来风。

皇帝震怒,虽然只有人证和推测,并无实际的证据,却坚持将沈贵妃软禁于浣花庄,并封锁行宫,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同时,内侍总管李良奉皇命,也被连夜派遣回到皇城,手持御令搜宫彻查沈贵妃通奸的证据。

不过五日时间,李良就带着宗人府的内侍连夜赶路,从皇城回到了避暑行宫,一大早出现在了戒备森严的浣花庄。

只是,李良去并未立刻见到皇帝,而是在皇后的带领下,前往了山顶的宗庙,准备届时将证据呈上。

.※※※

与此同时,身在木槿庄的南华倾和莫瑾言正按耐住焦急的心态,等待结果。

因为怀有心事,两人都没怎么用饭,早膳就各自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点心,便让倚栏收拾了退下。

眼看山雨绵绵不绝,李良已经回到了浣花庄却还未传来消息,南华倾有些等不及了。干脆走到窗边,准备吹响鹰哨找来暗卫打听情况。

冷不防,就在南华倾推窗的同时,天空一声雄鹰鸣叫,竟是暗卫在这时用信鹰送来了消息!

吹响鹰哨,召唤一声,雄鹰便盘旋而下,直落在了窗栏之上。

取了信鹰脚上竹筒中的信函,展开一看,南华倾脸色骤变。

“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莫瑾言撑起了身子。有些担忧地询问:“李良才刚刚回到行宫,暗卫不应该这个时候传消息才对,侯爷,可是有其他事情发生?”

手中捏着窄窄的信函,南华倾将窗户紧闭。这才转过身来,走到了莫瑾言的窗前,低声道:“东方煜将皇上带到了山顶,说是让他将姐姐身怀一双皇子的好消息告之先祖,以弥补七月十五那一夜的遗憾。此刻东方煜和皇上正在山顶,而姐姐竟亲自带着李良和搜宫查到的证据也往山顶而去。瑾言…我有些担心,总觉得东方煜绝不可能会束手就擒!”

莫瑾言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语气很是忐忑:“从事发到现在,整整五天时间!五天时间内,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煜王却一直按兵不动,京城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侯爷。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后招不成?”

“其他后招?”

南华倾皱着眉,仔细一想,总觉得有些难以捉摸东方煜的所思所想。

按道理,他做这些引诱沈蕴凌的等等事情,都是为了钻谋皇位。但为何沈蕴凌出事败露之后。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有,难道只是因为他坚信李良搜不出证据吗?

可就连自己也能随手丢两个证据在沈蕴凌的景怡宫和东方煜的长宁殿,难道东方煜他就一点不担心,不着急么?

这样一想,南华倾也觉得很是不安,加上此刻山雨绵绵,身怀有孕的姐姐竟又往那山顶的是非之地去了,他也不可能再就这么干等下去,便道:“瑾言,你好好呆在屋子里,我会让荣儿和倚栏都机灵些,再找来两个暗卫暗中保护木槿庄的安全,我必须去一趟山顶。”

“你去吧。”

瑾言点点头,眼底一抹清明之色跃然而出:“侯爷,就算护不了皇上,您也要护住皇后,她的腹中,有大邑的将来,她决不能出事的!”

听得莫瑾言这样一说,南华倾立刻会意,神色变幻间,也重重地点头道:“毕竟,姐姐才是南家的人,若是择其一,我会毫不犹豫地护住姐姐。”

“还有!”

眼看南华倾就要出去,莫瑾言又叫住了他。

扭过头,南华倾对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主动道:“放心,无论是谁,都没有你和腹中孩儿在我心中的位置更重要,为了你们,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不会以身犯险。”

“侯爷,我宁愿你自私一些,也不想你因为其他任何事情而有危险,答应我,一定小心,一定平安归来!”

瑾言的视线被雾气所遮,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南华倾对自己慎重地点头,然后才推门闪身而去。

安排好倚栏和荣儿照顾莫瑾言,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南华倾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走出木槿庄,南华倾不忘吹响鹰哨,将暗卫招来。

先是安排了两人布防在木槿庄周围,然后又询问了浣花庄的情况,南华倾才嘱咐剩下的十个人一起往山顶而去,自己在明,暗卫则隐于林中,务必确保皇后的安全。

有了暗卫一起行动,南华倾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许,但也不敢有所停顿,径直往山顶宗庙而去。

.※※※

大腹便便的南婉容走在山道上,虽然有两个内侍抬着肩舆,但因为山路湿滑,山雨绵绵,也不敢太快。

一路上,南婉容不开口说话,所有人也都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南婉容捂住小腹,倒是不太紧张,反而庆幸李良在皇帝得知沈蕴凌死讯之前赶回来了,到时候,就算回到浣花庄发现沈蕴凌已死,皇帝也不会再有任何留恋或者愧意,因为她是罪有应得!

再者,南婉容之所以让李良等到去了山顶宗庙见过皇帝再呈上证据,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证据所指的奸夫,必然会是东方煜。

到时候,东方煜当场被捉出来,面对证据,也只能束手就擒。

如此,更加能避免东方煜从其他地方得知消息,然后悄然潜逃。毕竟他是会武功的,还是当场捉拿比较稳当!

这样想着,南婉容更是心情大好,只裹了裹外袍,怕沾染了山里的凉气。

不一会儿,沿着浣花庄链接山顶的捷径,一行人虽然有些慢,却也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抵达了。

陈娟和小陈子一左一右,将南婉容从落地的肩舆上扶了下来,而李良也十分机灵,一招手,三个内侍捧了匣子便紧跟而去。

负责保护皇后安全的侍卫长也和两队身穿甲胄,手持长枪的侍卫分列两边,为南婉容开道。

因为南婉容没有开口,所以侍卫也好,李良那边也好,动静都不算大,正在山庙之中烧香祭拜的皇帝并未有所察觉。

但立在门口,居高临下的东方煜却看得一清二楚,瞳孔微缩了一下,眉头也紧跟着一沉。

南婉容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侍卫长,却并没有注意到立在门边的东方煜,只道:“侍卫长,劳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李良已经回来了,皇上祭拜完可立刻在此接见。”

侍卫长领命,正要转身,却见得李良一个箭步走到了南婉容的前面,屈身伏拜,沉声道:“娘娘,皇上此刻在庙中祭拜,那台阶上守在门口的,可是煜王么?”

“是的!”

南婉容点头,抬眼往上一望,虽然离得有些远,看的不甚分明,但的的确确是东方煜的样子。

“皇上有危险!侍卫长,请立刻护驾!”

李良吓得脸色惨白,额上的汗都立刻渗了出来,直接踏步来到侍卫长的身边,然后用手一指。

立在高出的东方煜看到了李良的动作,更看到了侍卫长“蹭”地一声从腰际拔除佩剑,立刻脸色一变。

正好,这时候皇帝祭拜完祖先,已经从蒲垫上起来,转身,准备走出宗庙。

说时迟,那时快,东方煜眼看皇帝就要出来,而随身的侍卫们因为身份原因,都无法进入宗庙贴身护驾,而且侍卫长拔除佩剑之时,门口的侍卫都纷纷往下看去…

沉下心来,东方煜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突然暴起,飞身从侍卫中间“钻”入了宗庙,然后反手将大门一推,落下门闩。

待皇帝反应过来,一柄雪亮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身后,正是他信任的六弟挟持了自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侍卫长反应极快,持剑便往阶梯上跑去,而守在门边的侍卫们也同时反应了过来,将长枪横卧,纷纷对准了紧闭的庙门。

而立在阶梯下方的南婉容见到这一幕,立刻就惊呆了,红唇微张,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东方煜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皇帝给关在了庙中!

第二百四十章 胆大滔天

第二百四十章 胆大滔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除了侍卫们反映迅速之外,其他人,甚至是南婉容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惊讶地望着紧闭的庙门,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发生了。

门内,皇帝感觉脖子上一凉,再加上庙门竟然被紧闭并且下了门闩,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挟持了,还是被自己信任的六弟东方煜给劫持的!

“六弟,你这是干什么?”

将震怒给强压下去,东方寻知道,自己虽然贵为皇帝,此刻被刀架在脖子上,却是毫无半分优势可言的。更何况,自己这个六弟是会武功的,他这样做,肯定有什么目的才对,必须先弄清楚,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皇兄,臣弟对不住您了。”

到了这个时候,东方煜也不紧张了,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他沉着眉,低声在皇帝耳边道:“等会儿臣弟会需要皇兄作为挡箭牌,护送臣弟安全离开浣花山,若是侍卫有半点动作,臣弟就会让皇兄陪葬的。大不了一死,有皇兄作陪,臣弟死的也不冤枉。”

“六弟,你缘何如此?”东方寻的声音有些发抖,因为他明显感到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有话好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劫持朕才能得以脱身啊?你是朕的亲弟弟,就算杀人需要偿命,朕也会网开一面的,不会真的取了你的性命。大不了夺了你的封爵而已,值得你这样冒险么?”

“皇兄,臣弟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你让李良搜宫,李良如今带着证据回来,难道你能原谅臣弟与沈贵妃通奸的罪名?”

东方煜的话音冷冷的,丝毫没有半分紧张,反而透着一股讽刺:“臣弟多年来为皇兄做牛做马,但皇兄却一直暗中放着臣弟。不但让臣弟住在后宫,监督着臣弟的一举一动,还让臣弟负责刑部,每日需前往刑部衙门坐班。哪怕半天的自由也没有,日夜生活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次,臣弟利用沈贵妃,本想挑起南家和沈家之间的争斗,好坐享渔翁之利…却没想到被南华倾那小子和他的媳妇儿给破坏了计划!皇兄,你且告诉臣弟,事到如今,难道你真的能绕了臣弟一命?”

“你!”

东方寻想到了许多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的六弟竟然就是和沈蕴凌通奸的奸夫,而且听他所言。虽然语气冷静,但一字一句都含着浓浓的怨气,就知道,这一次,定然是无法善了了。

根本懒得再和东方寻理论什么。东方煜一喝,语气变得阴沉而充满了戾气:“好了,侍卫们都在外面,还请皇兄先大喊一声,让他们退下。”

“好!朕这就喊!”皇帝不是傻子,虽然此时已经将东方煜给恨到了死里去,但性命如今捏在对方的手上。只能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