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晓云又是一身男装出门,在陆杰的陪同下向月家走去,快要到月家大门前时,陆杰突然叫住了晓云;晓云停下来,顺着陆杰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松林镇逃脱的恶老二正在月家大门前的石狮旁,和另一个人小声的说着什么。

  晓云和陆杰站到一个小摊旁偷偷瞄着恶老二他们,她认出与恶老二说话的是月家的车马管事孔德安,晓云很吃惊,没想到月家的管事居然和土匪会有来往,这对月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恶老二和孔德安说了几句话后,恶老二把一包东西给了孔德安;孔德安接过包,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们,便迅速的把恶老二悄悄一起递过来的一个小包放进了袖中;孔德安又和恶老二说了几句话,看着恶老二离开了之后,他才进了月家。

  待恶老二离开,孔德安进去以后,晓云才和陆杰来到月家大门前。叫开门后,晓云客气的问道:“大哥,请问叶知秋叶公子可在府中?”

  晓云的一句“大哥”让门房心里很受用,他笑着说道:“在,表少爷今天没有出门。请问公子找表少爷有事吗?可要小的为公子通报一声?”

  “那就有劳大哥了。”晓云拿出一封信,说道:“在下是叶公子的朋友,有急事要找叶公子,劳请大哥把这封信交给叶公子。”晓云说完,把信和一块碎银子一起递给了门房。

  门房接过银子,喜笑颜开的对晓云说道:“两位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亲手把信交给表少爷。”

  门房转身进去,晓云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恶老二,于是她叫住正要关门的门房,问道:“对了,大哥,刚才来找孔管事的是什么人?好像和孔管事关系不错的样子,还给孔管事带那么一大包东西。”

  陆杰有些意外的看着晓云,没想到晓云还认识与恶老二说话的那人;门房对此倒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眼前的这两位公子是表少爷的朋友,他认识负责车马的孔管事一点也不奇怪——孔管事每次伺候主子上车后,都要把主子送到大门外才回去,主子们的朋友有不少都认识孔管事。

  门房告诉晓云:“公子说的是刚才给孔管事送东西的那个吗?他是孔管事的亲戚,来给孔管事送衣服的——孔管事的老母亲看到天越来越冷了,怕孔管事冻着,便做了几件冬衣,让他的亲戚捎来给孔管事。”

  “哦!”晓云点头,接着问道:“我看那人和孔管事好像很要好,他是他孔管事家什么亲戚?”

  门房摇头,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孔管事与他这位亲戚的关系倒是真的不错,不止一次亲自给孔管事送东西来,往年他也来过几次,今年这也是第二次给孔管事送东西来了——刚过完年的时候他就来过一次。”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难得。”晓云恍然大悟。门房问晓云:“如果公子没有其他事,小的就去送信给表少爷了。”

  “多谢大哥,在下告辞了。”

  晓云看着门房进去后关上了门,她才转身离开月家。陆杰不解的问晓云:“小姐有何急事要找叶公子?不妨说出来,看卑职能不能帮上忙。”

  晓云笑着说道:“我是要请叶公子喝茶。”

  陆杰明显愣了一下:小姐的所谓急事是请叶公子喝茶?这也太难以相信了,小姐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一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才对。

  晓云看到陆杰一愣一愣的样子,好笑的说道:“不要奇怪,我真的只是请叶公子喝杯茶的。走吧,我们先到茶楼等他。”说完,晓云大步向前面走去。

  晓云他们到了冒城小有名气的一家茶楼,在二楼的雅间里坐下,两人喝着茶等叶知秋,晓云一脸悠闲,她一点也不担心叶知秋会不来。

  没有过多久,叶知秋就到了。叶知秋上下打量着一身男装的晓云,问道:“两位可是稀客,不知道郑公子和陆兄弟找在下有什么事?”

  晓云看着叶知秋,认真的说道:“上次在百味轩,在下多有失礼,还请叶公子不要见怪,今日小妹……,小弟是特意向叶公子赔礼,还请叶公子不要见怪。”

  叶知秋不相信晓云会只是单纯的为了赔礼而约他出来,上次见面时,这个郑小姐还很不情愿看到自己,今天主动找上门来应该是真有什么事。叶知秋扬了扬眉毛,笑道:“郑公子太客气了,在下不记得公子有什么地方失礼的,就算真有什么无心之过,咱们朋友间也不会计较那些的。对不对?”

  “对,对!”晓云笑道,“叶公子宽广的胸襟让小弟敬佩,咱们也算得上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了,多谢叶兄不计较小弟的无礼,咱们也难得有机会坐到一起,今天还是小弟请客。叶兄要喝什么,小弟去叫小二上上来。”

  叶知秋呵呵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今天就让郑公子破费了。不过有我和陆兄弟在,叫小二这样的事情不该郑公子这样斯文秀气的人做,愚兄以前来过几次这家茶楼,还是我自己去点吧。”叶知秋说完便起身出了雅间。

  叶知秋刚打开门正准备叫小二时,突然愣在了那里,轻呼出声:“咦!是他?”晓云和陆杰抬头看向叶知秋,不知道叶知秋看见了谁会如此惊讶。

  叶知秋紧紧盯着柜台那里正在结账的那人,待那人出了茶楼,叶知秋才叫来小二点了茶点。叶知秋坐下后,晓云问道:“刚才是什么人让叶兄如此意外?”

  叶知秋严肃的看着晓云,说道:“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刚才看到谁了。”叶知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刚才看到了在松林镇截杀我们的用暗器的那个家伙,当时让他逃脱了,不想会在这里看到他。”

  “是他呀。”晓云不以为然的说道,“刚才我们去月府的时候也看见他了,他是来给他的亲戚——月家的车马管事送东西的,我问过了门房,听门房说那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好像他就住在孔管事家,对吧?”晓云最后一句话是问陆杰。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杰,恭敬的答道:“是的,小姐。那日我尾随而去,看他进了那座宅子,周围的农户告诉卑职,那是在月家当管事的孔家的宅子。”

  叶知秋更加意外,没想到晓云他们不但比他知道得早也知道的多。此时叶知秋以,已没有心思再喝茶,他面露担忧,说道:“这个恶人不会对我姑奶奶家打什么坏主意吧?”叶知秋的这句话,让晓云一个激灵:那恶人会不会与月枫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由于叶知秋和晓云都已经心不在焉,没坐一会儿,三人便离开了茶楼。

  出了茶楼,叶知秋回到月府悄悄打听了孔德安家的住处,并从门房那里确认了刚才晓云所说不假,当即便出了冒城向孔德安家而去。此时,晓云和陆杰也正在往孔德安家去的路上,因为听到了叶知秋的那句话,晓云便把要混入月家的事暂且放到了一边——前去打探恶老二比进月府好办得多,如果那个恶人真与月枫的事有关,就一定能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

  晓云和陆杰到了孔家所在的庄子,等到天黑下来,两人才绕到孔家院墙边,准备进去打探。陆杰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晓云单独留在这里时,晓云已经一跃上了墙头,此时陆杰才知道晓云不是平时看到的弱不禁风的样子;陆杰一愣后,紧跟着晓云上了墙头到了屋顶之上。晓云和陆杰刚到东边厢房,突见一个身影也上了屋顶,那人与他们相隔仅几尺距离,当他们互相看清对方的容貌时,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陆杰看清突然出现在屋顶的人是叶知秋,这才放下防备的架势。叶知秋告诉晓云,他是因为不放心,怕恶老二会对月家不利,所以前来打探一下;而晓云面对叶知秋的疑惑,不过淡淡的说,她也是来看看。

  晓云三人在前院、厢房查看过后,并没有发现孔家有什么奇怪之处,于是他们继续向后院潜去。在后院中,晓云他们看到了恶老二。

  晓云三人在后院屋顶看到恶老二正在恭敬地向一个中年妇人说着什么,从那个妇人的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为了看得更真切,晓云他们轻轻潜到李恶老二他们所在的前厅的屋顶;陆杰轻轻掀开一块瓦片,三人把头凑近看向屋里。

  三人的头碰到了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后,陆杰让到了一边小心注意着四周,晓云和叶知秋则紧紧盯着屋里:屋里坐在上首的妇人一脸温和的笑容,她旁边伺立着一个年轻丫鬟,晓云他们看不到丫鬟的脸。

  “……东西已经顺利交给了大哥,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明晚孩儿便去送走月景那小子,到时候月家再无人可以撑起门户,干娘和大哥的心愿就可顺利达成了。”恶老二尖细的声音传来,晓云和叶知秋都听得心头一震——原来这恶人还真的在打月家的主意。

  堂上的妇人笑吟吟的点头说道:“阿利做事,干娘一向放心,我要在年前回到月家。”妇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沉可怕,“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让那些贱人们都跪在我的脚下。”

  “青梅,去把下午准备好的东西拿来。”妇人吩咐道。妇人旁边的丫鬟答应着转身向里屋走去,晓云和叶知秋清楚的看到了丫鬟的容貌——这个青梅正是当初韩梦雪院子里的那个丫鬟青梅。

  晓云和叶知秋的身子都不由得一震,但由于他们都关注着屋里的情况,所以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

  晓云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青梅——她知道青梅被打发出了月家,没想到会在孔德安家里看到她,而且是和算计月家的人在一起。

  叶知秋则更是震惊,因为就他所知,青梅应该是被贱卖到了边远之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第一百零九章 阴谋

 青梅从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袱。妇人让青梅把包袱交给阿利(恶老二),说道:“阿利,这是几件衣服和几串钱,你明天进城的时候把它带给安儿,让他把东西交给向寡妇,咱们在里面没有几个人了,要好好安抚一下小环那丫头,让她死心塌地的给我们办事。听说月家大少爷的腿伤又有了起色,让安儿传信进去,该给大少爷加的药就加上,虽然我是要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但是也不能让他们碍了我们的事,如果一定要死人才能解决问题,便只能是他命该如此了。”

  阿利应声道:“干娘放心,现在月家已经是囊中之物,干娘就等着做月家的主人吧。”

  妇人平静的说道:“还是不可大意,咱们谋划了这么些年,眼看胜利在望,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前功尽弃。对了,阿利,你的那个药怎么样了?”

  阿利说道:“孩儿又试了几次,已经没有问题了,随时可以用,不知干娘准备什么时候要?”

  妇人问:“解药可有了?我可不想里面死太多人,不然以后住进去也不舒服。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他们逼我太甚,我才不得已而为之,能不伤人命就尽量不伤人命。”

  阿利笑着说道:“干娘真的是菩萨心肠。干娘放心,只要中毒之人在三日内服下解药便可无事。”

  妇人满意的点头,然后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月家上上下下一两百人,你的药可够用?有那么多解药吗?”

  阿利说道:“孩儿准备的药足够把月家全部招呼到,解药也充足得很。”

  妇人沉吟道:“很好,要热闹就热闹个够,我看就最近几天吧。你明天和安儿商量一下具体动手的时间,有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就不用浪费你的宝贝了,要紧的是月家的主子们都要招呼到,最好这次能一举成功。”

  “干娘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吧。”

  “嗯。青梅,送少爷回去吧。”妇人笑着进了里屋,青梅拿着包袱跟在阿利身后回了他的屋子,晓云和叶知秋也轻轻合上瓦片,跟到了阿利的住处。

  阿利单独住在一个侧院中,他回到院子便去了厢房里,从厢房里拿着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瓶子,自言自语道:“这里应该足够了。”青梅进了院子则直接向阿利的房间走去,阿利拿着药瓶回到房间时,青梅已经把包袱放下但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桌边喝起了茶。

  青梅看着药瓶,问阿利:“这就是你新配制的制造瘟病的药?只有这么点儿啊?”

  阿利摇头说道:“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这瓶子里的药足可以让小半个冒城的人都染上瘟病。”阿利说着,坐到了青梅旁边。

  青梅推开阿利,说道:“拿开点,可不要没有害着别人倒先把自己给害到了。”阿利嬉笑着一把搂上青梅的腰,说道:“怕什么?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呀,这东西虽然厉害,可只要不把它吃下去就不会有事。”

  青梅嗔道:“把手拿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少不正经。”青梅嘴上说着,身子却没有动,任由阿利搂着,娇嗔的样子带着无限风情。

  阿利把瓶子放在桌上,嘻嘻笑着把青梅拉入自己的怀里,说道:“我就不拿开,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舍得放开?人家一整天没有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没想到却被说成是不正经,我可是最正经的。”

  青梅扭了扭身子,啐道:“又哄我开心,谁知道你有多少心肝?”

  青梅这一扭动,让阿利更加心猿意马,他的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在青梅身上游走,嘴里依然讨好着青梅:“你知道我有多少心肝——我当然只有青梅你一个心肝宝贝,我的心意天地可鉴。等干娘的大事一成,我便和干娘说了把你嫁给我,到时候你就不会再说不是我什么人了,你可知道那样说很让人伤心,我会难过的。”

  青梅咯咯笑着拉住阿利的手,眼波流转,看着阿利说:“你可别骗我,人家可是把什么都给了你。”

  阿利抽出手,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对天发誓,如若骗你,让我遭天打五雷轰。”

  青梅没有拦着阿利发誓,她等阿利说完,对着阿利妩媚的一笑,然后不放心的问道:“夫人这次势在必得,你可不要再失手了。对了,夫人说不想让月府里面死太多人,你的解药可准备好了?以后说不定我们也要住进去,想想里面死过人还真的有些害怕。”

  阿利再次搂住青梅,笑道:“放心好了,解药不用我带去,月家就有的是,而且冒城里到处都有卖醋的,难道还怕买不着吗?”

  青梅睁大双眼问道:“你的解药就是醋?”

  阿利的双手又不安分了,他把青梅报到腿上,说道:“就是醋。谁也想不到,喝几碗醋就可以救命。只有青梅这么聪明才会想到。”

  阿利的双手在青梅身上四处游走,青梅没有抗拒,她柔若无骨的瘫软在阿利怀里;看着媚态横生的青梅,阿利的呼吸变得急促,打横抱起青梅向床上走去。

  屋顶上,晓云早已面红耳赤的不再看下面,叶知秋也轻轻盖好瓦片,然后与陆杰、晓云一起离开了孔家。

  三人此时已不可能回城,便到旁边树林里燃起火堆御寒过夜。陆杰看着晓云和叶知秋,想知道两人探听到了什么,可是晓云和叶知秋却都不说话,他们都只是静静的看着火堆想着各自的心事。

  晓云很庆幸自己来了孔家打探,今晚探听到的消息实在让人吃惊,晓云正在分析月枫的死有几分可能是这些人所为,她要如何更进一步查访真相。叶知秋此时的心情很复杂,除了震惊和对月家的担忧,还有许多疑惑不解的地方,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歹人的算计,月家该怎样破除这一阴谋化解即将降临的灾难。陆杰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在旁边不时往火堆里添着柴火。

  许久后,叶知秋开口说道:“郑小姐,陆杰兄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晓云和陆杰看着叶知秋,等着他说下去。

  叶知秋犹豫了一下,说道:“郑小姐刚才也听到他们要对月家不利。月家已经连遭不幸,我是月家的亲戚,面对这些恶人的阴谋,我不能坐视不管;然而在下身单力薄,凭一己之力恐无法应付这些恶人,在下想请二位帮帮忙,助在下阻止他们的阴谋,在下一定重重感谢。”

  陆杰看向晓云,晓云是他的主子,这事要晓云做决定。

  晓云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叶知秋,说道:“大家是朋友,若能帮上叶公子,我们当然乐于帮忙;只是不知道我们能帮什么忙?而且,我们也怕万一帮不上忙还反坏了公子的事,到时候更对不住叶公子。”

  叶知秋感激的看着晓云,说道:“在下先谢谢郑小姐,只要二位肯出手相助,想来应该能阻止他们的阴谋得逞。”

  晓云认真的看着叶知秋,说:“叶公子如此信任我们,我们定当全力相助。不知我们要如何帮忙,该怎么做?全听叶公子安排。”

  叶知秋看向陆杰,不知道陆杰是不是也愿意帮他,陆杰看看晓云,然后对着叶知秋轻轻点了点头。

  叶知秋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三人一起讨论了一番后,终于有了一个大家都认为还算可行的计划,只是因为不知道孔德安他们还有什么后招,所以他们不知道考虑半天想出来的计划算不算得上周全,但是应对他们今晚得知的这些恶毒计划应该没有问题。

  天刚蒙蒙亮,晓云他们便向冒城赶去;而阿利也在天亮后带着包袱和他自制的毒药向冒城出发了。

  到了冒城,阿利先去找了孔德安,把包袱给了孔德安后,阿利便到一家赌馆找乐子去了。孔德安用过午饭后,拿着包袱到了一条小巷中进了一个陈旧的低矮小院;离开小院后,孔德安到了一个茶楼,进了一个雅间,与已经等在那里的阿利直待到下午才离开。

  两人离开茶楼后,孔德安回了月家,到二门处与没事的丫鬟婆子小厮们说笑闲聊——孔德安常常到这里来,月家的下人们都常常在这里八卦,大家在这里交谈着内院和外界的传言消息,顺便互相“交流感情”。阿利从茶楼出来便去了花街,直到夜深时才离开那群莺莺燕燕,找了个角落换上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向月家去了。

  从阿利一进冒城,身穿男装的晓云和红樱就一直悄悄跟着他——因为得知阿利要用毒,所以最善使毒的红樱才会在叶知秋的计划中出现;孔德安在月府中的举动也全落入叶知秋眼里,孔德安出了月家则被陆杰全程锁定。

  当阿利、孔德安进行他们的阴谋时,叶知秋和晓云他们也正紧锣密鼓的按计划安排应对。宁静的月家大院里暗潮汹涌,为了在孔德安他们行动之前做好必要的准备,叶知秋没有来得及把他得知的阴谋和他的计划告诉月家的任何人,月家的人都还不知道危险已经笼罩了整个月家,不知道他们早已陷入了一场恶毒的阴谋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月家的灾难

 接连几天来房上地下的跑来跑去,晓云的轻功锻炼得进步了许多,已能轻松地飞檐走壁,不用再担心发挥失常出糗了,此番跟踪阿利也显得轻松许多。陆杰因为不放心红樱和晓云,在看到孔德安进屋熄灯后,便一直在月家附近等着晓云她们,然后与晓云她们一起尾随着阿利进了月家。

  阿利先到了寄香园,看到月景院子里的人都还没有歇息,便调头往厨房方向去了。晓云他们探听到阿利要对月景不利,可是此时看到阿利来了寄香园又什么动作都没有便离去,猜想他可能是因为现在不便下手,但又担心他有其他同伙过来,所以陆杰留下晓云和红樱在寄香园蹲守,他一个人尾随着阿利离开。

  红樱和晓云伏在屋顶注视着寄香园里的动静,直到月景夫妻俩屋里的都歇了灯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寄香园里的丫鬟们见主子没有事情吩咐,便也陆续回了各自的房间。一直专心注视着院子的晓云二人,没有发现一个黑影正从前院房顶向寄香园这边过来,在寄香园旁边的花树从那里不见了身影。

  “喵~喵~”一阵猫叫声传来,晓云和红樱对这冬夜里突然出现的猫叫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寄香园里倒是有人对这猫的出现很是在意。

  小猫的叫声刚过,一个年仅十三四岁左右的小丫鬟从屋里出来向院门走去。守门的婆子关心的问那个小丫鬟:“小环,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呀?天凉了可别受了寒气。”

  晓云听到婆子的问话,把视线转向了那个小丫鬟——她在孔家听到那个妇人要安抚的小丫头就是叫小环,难道会是这个小姑娘?

  小环甜甜的笑道:“谢谢大娘关心,我就到院门边看看——不知道那里来的野猫,在我们屋的墙脚边叫个不停,吵得人睡不着,我去看看把它赶走。”

  小猫的叫声又响起,在静夜中显得有些刺耳。婆子皱了皱眉,说道:“该死的猫叫得真烦。小环,外面太黑,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环笑眯眯的说道:“不用了,就在院墙边,没事儿的,我一个人就行。只是一会儿还要劳大娘给小环开开院门。”

  小环出了寄香园,晓云跟了过去,留下红樱一个人在屋顶。小环绕到花树从,紧张的四处张望,好像是在找什么;晓云小心的隐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小环的奇怪举动。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刚才一直不停叫的小猫也不再叫唤,小环看着黑漆漆的四周,颤抖着声音问道:“有人吗?”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小环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小环面前,一把捂住了小环的口,小环的惊叫变成了两声闷哼;黑影附耳对小环说了一句,看到小环不再惊恐的挣扎后,才放开手。

  黑影背对着晓云,对小环低声说道:“向大娘一切都好,只要你乖乖做事,要不了多久,你们娘俩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小环没有说话,因为黑影挡着,晓云也看不到小环的神情。黑影递给小环一个小纸包,然后耳语了几句,因为声音压得更低,晓云又不敢太靠近,所以听不清他对小环说了些什么,小环在听了那人的话后,小声的争辩了两句,但黑影只说了一句话,小环便立刻闭嘴不说了;黑影看着小环,说道:“你最好乖乖按我说的去做,不然……,哼!”

  小环和黑影前面的话,晓云只隐隐约约听得几个字,只有后面这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而且看到小环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的震了一下,手里紧紧拽着那个黑影刚给她的小纸包。小环在黑夜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寄香园,灯光下她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与守门的婆子说话时也很不自然。

  小环回来后直接回了她住的房间熄了灯睡下,没有什么动作,晓云回到屋顶,得知院子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寄香园里的灯都熄了,丫鬟婆子们也都睡下;晓云和红樱对视一眼,两人隐到一处不易发觉的阴影里警惕的看着四周——现在夜深人静,到处的灯都熄了,如果有人要对月景下手,也该在这个时候才会开始动手吧,她们在原处的话很容易被从屋顶前来的人发现,要想不惊到来人,她们必须先把自己藏好。

  接连几晚上没有休息好的晓云等得眼睛发困也不见有动静,就在她小声的抱怨时,红樱示意她噤声;顺着红樱手指的方向,晓云看到一前一后两个黑影正快速的向这边过来,来的两人正是阿利和陆杰。

  看到阿利落在月景房间的屋顶上,陆杰隐在旁边的阴影里,注视着阿利的一举一动,一边红樱和晓云也屛声静气的看着阿利,一旦阿利有什么对月景不利的举动,他们随时准备出手。

  阿利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揭开屋顶的一片瓦片,摸出身上带着的一个细长的东西对着屋里,就在阿利准备好要对月景动手时,晓云已经紧张得跳了出来,在陆杰和红樱出手之前惊动了阿利。看到晓云暴露在阿利面前,陆杰和红樱现身护在晓云身边——虽然他们此时是在帮叶知秋,可是保护好晓云才是陆杰最根本的职责。

  阿利被突然出现的三人吓了一大跳。天空中只有一条线似的的月牙和满天星星,借着稀疏的月光,阿利认出了突然出现的三人正是当初在松林镇杀了恶老大和松林寨几十号弟兄的几人中的几个,他心里暗暗叫苦,想不通为什么到了这里还会遇见这几人,难道真的是冤家路窄?

  阿利眼珠四转,算计着从哪里逃走容易成功一些,不过陆杰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就在阿利准备开口分散陆杰几人的注意,伺机逃走时,陆杰已经对他出手了。

  阿利没有想到陆杰会一句话不说就对他发难,慌忙中拿着手里的管状物招架着陆杰的攻击,但是陆杰的速度太快,阿利避让不及,胸口挨了重重的一掌。阿利跌坐在屋顶,嘴角溢出鲜血,但他还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丝,陆杰又出手了,阿利心知自己避不开了,情急之下使出了他的杀手锏——一把毒针向着陆杰的面门而去;陆杰险险的避开了毒针,阿利想要趁机逃走,但他还没有站直,便感觉到腿上一麻,然后惨叫一声滚落到院中——红樱看到阿利对陆杰用暗器,急怒中也对阿利出了手,射出剧毒毒晶。

  刚才阿利跌坐在屋顶时便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此时他惨叫着从屋顶滚落下来,不仅月景夫妇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寄香园里其他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被惊醒了围过来。

  阿利从屋顶落到院中,并没有承受多大的痛苦只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当丫鬟婆子们围拢过来时,被阿利扭曲着面容的死相吓得惊叫连连,有两个甚至被吓晕过去,韩梦雪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两腿一软,苍白着小脸瘫软下去,幸好月景和蓝燕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滑到地上。

  晓云他们看到阿利已死,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寄香园,他们找到蹲守在月华院子外的叶知秋,知会了一声后,离开了月家——陆杰把他尾随阿利看到的事告诉了叶知秋;晓云也告诉叶知秋,叫小环的丫鬟在月景院子里,并把她看到神秘的黑衣人找了小环的事情也告诉了叶知秋。

  晓云他们离开不久,月府里便灯火通明,很快月家上下都知道了寄香园里遭了贼,不过那贼还没有偷到东西便从屋顶上掉下来摔死了。孔德安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心里十分不安,希望那个摔死的倒霉蛋不会是阿利——孔德安清楚阿利的本事,阿利怎么也不至于会从屋顶上摔下来而摔死。

  月家遭窃,小偷被摔死,这样的大事,月家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第二天一早就报了官。当差役抬着阿利的尸体离开月家时,孔德安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在看到阿利的尸体时,他才不得不相信,阿利居然就是那个从屋顶摔下来的小偷。

  孔德安还来不及为阿利的死难过,便看到月景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现在月家上下大小事宜都是月景在主持打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来不及用早饭便赶着出门了。看到月景没有如计划的那样在昨晚上死去,孔德安恨得直咬牙,不过对着月景时还是满脸笑意。

  孔德安还是听到了让他高兴的消息:月华院子里的人一早来说,腿伤初见好转的月华,突然一早便昏迷在床上人事不省了;月家好像被吓了诅咒一般,不幸的事接连而至:午饭后,月华还没有清醒过来,月家便又有人病倒了,而且不止一人病倒——除了住在佛堂的月老夫人和叶知秋几人,以及一早来不及用饭便出门去的月景和他的随从德禧、德荣,还有前门几个自己带饭的下人,月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突然全都患上了相同的病症,一个个腹痛不已,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呻吟不止。

  孔德安在自己的屋里吃着从街上买来的烤鸡,阴沉着脸喝着闷酒:阿利死了,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损失,好在其他计划顺利进行着,只有一个月景也蹦跶不了几天——他已经准备好了后招对付月景。很快他的心愿就要达成了,而月家的这百十号人有没有命活下来几个,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因为阿利已死,即便他孔德安不想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枉死也是无能为力。

  叶知秋对阿利的事,还有月家上下人生病的事都不感到奇怪和惊慌,只是月华突然不省人事却让他忧心忡忡——他昨天一直在月华那里用的饭,而且晚上一直坐到月华要休息才离开,并在月华院外守了一晚上,这些都是为了防备着有人加害月华;没想到叶知秋自认为充分防备下,月华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