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了，上真相。同志们要挺住！
人间桑，我至少还是赶在12点之前放出来了，不知道有没有BUG……
祝你生日快乐！
走在又长又黑的通道里，我的头脑开始出现了人生的跑马灯。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快速的在眼前闪过，大到单枪匹马闯尸魂界，小到某天起床吃了一窝活虚。这真是个不祥的征兆啊喂！我还没活够等着回老家结婚生孩子谁擅自植入这种炮灰专用回忆模式的？小心我劈了他哦。
“你在想什么呢，虚子小姐。”走在前面的草莓君问。
“在想一会儿见到蓝染第一句话绝对要有气势，你觉得‘是该声张正义的时候了’这句口号怎么样？”
他噗哧一声笑出来：“不错不错。”
“害怕吗黑崎君，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哦。”他如此的镇定反而让我起了嫉妒之心，闪闪发亮的主角不死光环啊，上天肯再给一个就好了。
“不害怕……很奇怪，我反倒是有终于解脱了的感觉，这可不是骗人。”他若有所思的回答。
我们心意相通了草莓君，此刻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好巧。看似很长的走廊一转眼就走到了尽头，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深吸一口气，还在想着摆出怎样的POSE来迎接升天版蓝染的亲切问候，草莓这悲催的孩子就一把推开了门。
噢，不，存盘点在哪里还没找到呢你急个啥啊！打终极BOSS前都要检查自身装备和状态的草莓君真没有常识！让我加满血先！心中这样愤怒的呐喊着，他义无反顾的昂首阔步走了进去，我也只能摆出轻松愉快的样子跟着。带队的一心想快速解决战斗，身为队友能有什么办法。
门内的空间比我想象的更狭小，普普通通的会议室布置。看着那张长长的桌子还有样式眼熟的椅子，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貌似这出自萨尔的手笔，果然这里就是会议室吧？太失望了蓝叔，怎么能选择这样平凡的场地作为我们决战的场所，不求悬浮在宇宙脚下是星星和黑洞，至少也来个飞龙石像背景天边残月如勾嘛，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了。
史塔克端端正正的坐在长桌的首位，不再是归刃的状态，一个脑袋上带着头盔的小萝莉闭着眼睛睡在他身边。我当然是很想冲过去检查一下他是否完整比如贞操还在不在，可是拉风的大BOSS是不会给与这种机会的。没眼镜大背头版本的蓝叔悠闲的坐在他的对面，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很有反派气质的把玩着一个球形物体。我定睛一看，崩玉！顿时把浦原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蓝染！”草莓君爆发出了正义的怒喝，不过被他华丽的无视了。人家从我一进来就热情的注视着，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别说，升天版的蓝染真是充满的成熟大叔的风韵吖。那一缕垂下的头发多么的销魂。
“我等你很久了。”他深情的说。
“是等我的身体很久了吧。”我微笑着回答。
闻言蓝染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史塔克：“你没告诉她？”
史塔克的嘴就和上了拉链似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凭借着多年相处的经验，我从他微微跳动的脸部肌肉看出来他似乎是在努力的抵抗着什么。顿时把轻蔑的目光投向笑吟吟的蓝染：你又给他下了什么催眠大魔咒！
那边的草莓君早就按捺不住举起他的斩魄刀砍过去，我惨不忍睹的捂住了眼睛。这孩子绝对没看过武打片，敌不动我先动是要吃亏的。果不其然，蓝染只是轻轻的举起了一根手指就挡开了他的攻击，连坐的姿势都没变化一下。他嘴角一翘，那种BOSS专用笑容看得我心里发毛。别说我没种或者胆小，即使是抱着决一死战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念头，看见熊熊燃烧的火也不会傻到主动伸手去摸。蓝染的那种深不可测的气场只有和他真正面对面的人才深有体会。他可以明确让你感觉到，知道剧情又怎么样，知道故事走向又怎么样，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慢吞吞一字一顿的开口：“黑崎一护，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倒是很让我惊讶。不过还没到你上场的时候，安静的在一边等着可以吗。”
草莓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的出生，你的成长，呵呵，一步一步的按照计划把你培养成现在的样子，虽然无聊也算是打发时间的好消遣。”
看来他已经自动进入剧情讲解阶段，我忍住想要搬个凳子坐等自己的那段的冲动，抽空看了看史塔克。他紧闭着眼睛不过暂且没什么不好的迹象。所以还是先听听蓝叔讲的故事好了，他在没有讲完之前似乎是不会动手的。反正今天这一架是非打不可，我有权知道剧情和真相！
“你就没有奇怪过，现世那么多有灵力的人类，为何只有你遇见了死神，得到了她的力量，甚至在一连串的机缘巧合之下不停成长到如此的地步。没错，那都是我的安排，露琪亚去现世，浦原的流放，四十六室的屠杀，假传命令，最后来到虚圈。所有的发展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为什么？”重重跌倒在地的草莓君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敢情蓝染在玩草莓养成计划啊。
蓝染终于站起来，一抖白色的制服外套，升天时的傲慢笑容再次经典重现，不过却是冲着我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我可以请你把身体还给我吗？自称虚子的不明生物。”
什——么——？？？
被蓝染的无耻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无耻的贼喊捉贼，是你窥探我这身体很久了，怎么到最后还彬彬有礼的要求“把身体还给我”？你吃掉小黄的帐都还没算居然这么直白的把主意打到小黄他娘身上，不要以为用优雅又温和的口气就能掩盖强盗的本质！
想到小黄，这才惊觉自从进来后那种属于小黄的灵压就一直存在，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完全的从蓝染身上传来，蓝染透露出的是那种凶恶的贪婪的部分，那是小黄在吞噬人类灵魂时独有的感觉，我不觉得惊讶。但为什么此刻才发现，还有一半，那是熟悉的安心感和温暖的气息，漫长的岁月里，虚圈只有我和小黄两个生命体时，它偎依在我身边就是这样的感觉。这种灵压也同时存在，与蓝染身上翻滚的阴暗气息完美的融合着，构成了独特的，只有小黄才有的灵络。
难以置信的望向另一半灵压的来源——史塔克？他？为什么他会有一半小黄的味道？
“哦，你终于发现了。”蓝染走到还是静止不动的史塔克身边，按上他的肩膀，“该怎么说，我和他才是真正混沌的意识，也是你口中所称的，呵呵，小黄。”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小黄就是小黄，根本不可能自己玩儿精分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史塔克拼命的想要救我而蓝染则是不容怀疑的想杀我。一条从我身体里分裂出的蛇样生物而已，它还有多重人格不成？这世界太奇妙了一点吧？
蓝染心情很好的欣赏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微笑着：“别太惊讶，事实上，我依旧是蓝染惣右介，他也还是柯泰雅史塔克。不过我们都曾经差点死掉，在生死关头遇到了那个被你称为小黄的生物，它给予了我们重生的机会与巨大的力量。我和他——”他温和的把另一只手按在史塔克肩上，史塔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各自分享了一半灵魂，完美的和它融合在了一起。所以，我，他，加在一起，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小黄。”
“不可能……”无意识的摇着头，太玄幻了，小黄怎么会是这种神奇的生物？它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吗？为什么要自行分裂还要夺取我的身体？对不起，大脑一片混乱，这真相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可以想象的界限，大脑快要死机了。
蓝染用一种居高临下俯视卑贱生物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明白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它才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你只是这身体形成过程里无意吞噬某个灵魂后产生的意识，只是没想到会成长到独占了属于它的躯壳，把它强行分裂出去的地步。”
他的话单拆开每一个字我都懂，可连起来怎么就听不明白了？我无助的看向也早就听傻了的草莓君，又望向史塔克，他也许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勉强睁开眼睛，想说什么却又没办法开口，只能回以充满焦急和痛苦的注视。
“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灵魂也真有趣，明明既弱小又没用，可就是被这个身体无意吞噬之后，竟然因为吸收了它的一部分记忆产生了新的意识。最后把还在沉睡中的真正灵魂分为三个部分都挤出了身体。”蓝染还是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即使回收了被强行分割成三部分的灵魂，还是没有办法取回身体，它的愤怒可想而知。”
“最后，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它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慢慢的拖时间消耗你的力量，等到虚假的灵魂不足以支撑这个强大的身体，快要消磨殆尽的时候，再重新回到属于它的身体里来。不过只是单纯的灵体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它寻找到了两个暂时的寄生体。一个就是和你很亲近的史塔克，另一个就是我——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经常在它面前提起我，我也不能被它看中获得重生，也许现在早就变成尸魂界的一部分灵子了吧？”
说到这里蓝染很满意的笑出了声，我却是听得手脚冰凉。
死机的大脑总算是稍稍的有了点反应，开始运转。于是他的意思是说我才不是什么穿越，压根儿只是被这身体吞掉某个穿越灵魂复制记忆后产生的意识，还很彪悍的把原本的正主儿都活活割成三个挤出去鸠占鹊巢？
疯狂在心里大叫着“不可能”！可那些不敢深思的回忆不受控制的一幕幕涌上脑海——模糊的记忆，丢失的姓名和性别，从身体里分裂出的三个蛋状物体，成长后史塔克怪异的感觉，蓝染身上同出一辙的灵力……
还记得刚刚在什么都没有的虚圈拥有意识的第一反应吗？是了，我很惊异很迷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在看到怪兽状的身体时也完全不奇怪不诧异。一般正常人面对此种情况早就吓到发疯了吧，可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即使是在一个未知的白茫茫的奇特空间里。为什么我不会恐惧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接受这个事实？后来我一度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很快就以神经粗为理由抛开不想，无数次的，我都察觉到所谓穿越前的记忆很古怪——那是不屑去想还是不敢去想？
“似乎废话说得太多……虚假的灵魂已经不能再支持这个身体了。硬撑下去很痛苦吧？”蓝染看着我无意露出的手臂，那里的皮肤已经完全的溃烂，深可见骨，“这是多么强大多么完美的身体，和原始混沌力量同化的最高杰作。只是依靠这个身体的血肉制成的一个小小崩玉，就能满足持有者的愿望。可笑浦原还以为崩玉只是打破死神与虚界限的催化剂，完全没有意识到它不过是恰好反映了他的愿望而已。”
他看向草莓君：“你那些同伴也是一样，接触到露琪亚身体里的崩玉，想要得到力量就真的得到了力量……”他的表情贪婪又可怕，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如果可以完全发挥出这个身体的力量，想要成为世界唯一的神也不是梦想！”
“不行！”一直沉默着的史塔克在喷出了一大口血之后终于勉强站起身，“要是你想破坏我们的协定，我就让身体里的一半灵魂马上和我一起消失！”
蓝染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你和我才是一体的吧？无聊又可悲的感情，虚不是都没有这些东西的吗？要是不能得到原本的身体，我们都会消失掉——所以不要老用同样的借口来威胁我。一百七十年前我妥协不代表现在也会妥协。”他一指被巨大灵压压制在地无法动弹的草莓君，“你以为我精心的培养让他不停的虚化成长是为了什么？”
史塔克难以置信的看着逐渐开始虚化的草莓君：“你把一部分灵魂放进了他的身体……”
“没错，人类和死神的后代，真是培育灵魂的好容器，只是小小的一片灵魂，经过十五年的成长，居然也能勉强补上你那一份。”蓝染冷酷的说，“所以，即使现在没有你，我也可以融合真正的意识夺回身体。”
史塔克闪身挡在我的面前：“不会让你伤害到她。”
“可悲的生物……你似乎忘记当初是谁呼唤了它承诺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答应。”蓝染没有再虚假的笑了，冷漠凶险的神情让他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冰冷，“被分隔开导致完全相对的力量，连原本的目的都忘记了吗？它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夺回身体，把最高的力量掌握在手里，我就是为了这一天才存在。谁也别想阻挠，即使是另一个自我也不行！”
随着他爆发出恐怖的凶恶灵力，脸上完全被面具覆盖的草莓君身上耶跟着散发出黑色的灵压，凶险异常的笼罩了整个空间，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瞳孔一片虚无，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类似野兽的嚎叫声。
“在他身体里的灵魂碎片除了夺回身体之外，可是全然的没有理性可言。”蓝染握住腰间斩魄刀的刀柄好整以暇的对我和史塔克说，“总算没有辜负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回虚圈来。”
“现在，这里是三个灵魂的碎片和一个快要破碎的身体——哈，还有一个虚假又自以为是的意识，不妨看看，最后谁会赢？”
草莓君的面具终于进化为了牛头的样子，巨大的灵压压得我快透不过气来。史塔克紧紧拉着我的手：“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我很想回答他不害怕，但身体里的灵力被蓝染压制得死死的使不出什么力气，而且，所谓的事实和真相至今还让我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有点反应不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手脚都不听使唤。
虚化的牛头散发着汹涌到令人窒息的杀气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了，上真相。同志们要挺住！
人间桑，我至少还是赶在12点之前放出来了，不知道有没有BUG……
祝你生日快乐！
83 第八十章
天空是黑色大地是白色。
真相和事实却是血淋淋的红色。
巨大的荒谬感和错愕撕裂了我，世界在脚下一点点崩塌。
我的所有原来都是虚假的，包括我的存在也一样。虚子这个名字取得可真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突然觉得好想大笑，自以为是故事的一部分坚信可以改变未来，最后却被无情的扇了两耳光，指着鼻子宣布：你连龙套都算不上。下场吧。
既不是反派也不是炮灰，原来我就是一段残存的记忆，一个虚伪的意识。
那我拥有过的一切又算什么？那些亲身经历的场景，那些真真切切渡过的时光。它们也是虚假的吗？灵魂也好意识也好，只要是鲜活的存在于这个身体里，不都是有意义的活着吗？被挤出原本的身体还把灵魂分隔成两个截然不同部分的可悲生物根本就没有资格指责我！
大脑一片混乱，在心底嘶声力竭的大叫：不是这样，我才不承认！虚假的意识又如何，不该存在的假象又如何？我的生命不是你一句话说了就算的！
眼睁睁的看着牛头的大虚举起一只白骨森森的手，红色与黑色交错的灵压和杀气比沸腾的岩浆更滚烫。我的皮肤和血肉在那完全压倒性的灵力下滋滋作响，就像是遇到了太阳的残雪，不堪一击迅速融化。
痛，很痛，非常痛。已经不是什么几千几万把钢刀在全身乱扎可以比拟。那是从身体内部就要被生生撕开颤抖得连叫都叫不出来的苦楚。也许就在下一刻，我就会原地碎成一片一片，再被那不祥到了极点的灵压吞噬殆尽。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就因为这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变得有几百年那样漫长。
“放弃抵抗，回归到原始又伟大的意识中来，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被狂乱的风吹散头发的蓝染邪恶得就像是一个魔王，不去看他的眼睛的话，那表情几乎称得上是怜悯：“占用了这个身体这么久，也应该归还给真正的主人了。”
无法抵抗，不能反抗。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一直困扰着的那股倦意又慢慢涌上来。就像是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在甜美的诱哄着，来吧，来吧，别再死死抓住那个身体不放，现在很痛苦对吧，只要放弃一切就可以解脱了。还在犹豫什么，快回来吧。
“不行！”脸被狠狠的扇了一掌，我勉强睁开快要闭上的双眼，史塔克紧紧的抱着我，背对着马上就要走到跟前的牛头虚，瞳孔几乎变成了完全的金色，“不要失去意识，他想吞食你。”
张张嘴一点声音都发不了，自以为强大到逆天的力量，在真正的身体主人面前却脆弱到不堪一击。冒牌货果然还是不行吗？看着史塔克全身的皮肤在刀割般尖利的灵压下绽开一条条血口，冒出的鲜血瞬间就被急速升高的温度蒸发，我焦急万分。
快跑，别管我。努力的用眼神这么对他说。
蓝染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史塔克得到了一半灵魂。可至始至终他都是那个史塔克，一半的灵魂也还是那个小黄。要说他们企图欺骗我伺机夺回身体什么的，简直连三岁小孩儿都骗不了。如果是把身体交给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所以，赶在蓝染得逞之前，赶紧回到这里来，否则他一定会把我们三个都活活吞噬掉。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大眼睛，示意史塔克快点动手，不要白白便宜了蓝染。
“史塔克，虽然无聊又懦弱的感情都集中在你那一半灵魂里，我还是建议离开她，真的缺少一部分灵魂……没有大碍也很困扰。还是你想抢在前面夺得这个身体？哼哼，也是啊，我们虽为一体却截然不同。彼此都恨不得消灭掉对方的存在。太可笑了，只是几百年的相处，居然也产生像人类一样的感情了吗？哈哈哈哈。”
站在阶梯上冷眼旁观的蓝染不屑的笑着。
史塔克置若罔闻，两条黑色的血从破开的眼角流下来：“别害怕，不会有事。”
早就因为护着我伤痕累累的手按到了胸口那个小小的虚洞上，他似乎是想对我笑一下，可惜失败了。如果虚可以流出眼泪，此刻他也许会哭。可最终虚是死去的生物，没有体温也不会哭泣，所以他的脸扭曲得很厉害，滴在我脸上的却只有血。又冷，又刺骨，就像死亡。
冰冷的手指触到那条无法愈合的伤痕上，他低声说：“很抱歉。”
牛头大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手中红色的灵力凝聚成一束，夹杂着哭泣似的尖啸向我投来。眼看就要穿透挡在前面的史塔克，他毫无预兆的整个身体崩裂分解，化为点点金色的灵子，源源不断的冲进我的胸口。
那是远远高于我意识的存在，在不能比较的压倒性冲击前，我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兴起。但那股力量强大却很轻柔，主动向我敞开了一切，让我掌握了所有的控制权，甚至是主动的和我不停的融合，渗透到我摇摇欲坠意志的每一处，慢慢的包裹。随着不停的吸收整合它的意识慢慢的消失了，只是在我的灵魂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啊！”那束灵力凝结的尖枪扎透了肩膀，把我死死的钉在地上。就像是有无数的触手在体内游窜，疯狂的想吸走马上就要身体融合完毕的那股温暖的灵力。本能的抗拒着，空荡荡的胸口重新有了灵力的注入，破开的肌肉在愈合，手脚都可以动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还处于茫然之中，只是靠着下意识的反应努力的想拉出肩膀上的桎梏。
蓝染得意的微笑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声音也露出点气急败坏的味道：“在灵魂融合之前压碎她的意识！”
牛头虚尖利的指甲已经触到了我的手臂，火热的灵力紧紧缠绕着我，甚至还有几缕钻进了我的皮肤。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被从身体里活活撕拉出来，我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不，不要，我不想消失！只要再多给一点时间，哪怕只有十秒也好！
眼前一片血红，我觉得意识已经破碎掉了一半，不甘心的想要抬起一只手推开按在身上的手臂，却只是微微动了下手指。呼吸，心跳都静止了。似乎漂浮在半空失去所有的感觉，凶猛嚎叫的力量就要把我压碎。
一声巨响，剧烈的摇晃了几下，犹如被谁从十几层的高楼推下狠狠落地，我猛的吸进一口气激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里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都疼痛不已。双眼总算能慢慢视物，我强行压制下喘息，艰难的抬起一边没有被钉死的肩膀，抬头一看，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蝙蝠状的乌尔奇奥拉正和牛头一护缠斗成一团。而蓝染则是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虚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求生不是虚的天性吗？哼，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不要以为吞噬了一半的灵魂就可以打败我们！我才是真正的神！世界唯一的主人！”
他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见也没有注意，我的目光都被摔倒在地的乌尔奇奥拉牵引着。牛头大虚的一只脚踩上了他的头，日日夜夜恐惧着害怕着的一幕让我的血液都瞬间凝结，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清醒了一半。
“住手——”
从喉咙里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我硬是从地上坐起朝那边扑过去，被钉死在地上的一边肩膀和一只手臂撕纸似的与身体脱离，一点痛也感觉不到。
具体是怎么做的已经没有记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挡在乌尔奇奥拉面前，一只手深深探进牛头大虚的胸口，凶狠的吸食着他的灵力。肩膀上的巨大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丢失的手臂是再也长不出来了。
雪亮的刀锋朝着我直劈下来，那是尾随而至的蓝染，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趁着我没有办法收回手抵抗时一心想要杀掉我。
——哪怕是毁掉这个身体也不能让她成功。
意识深处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告诉我。一瞬间我的思想和蓝染同化，他的过去，他的历史，他的计划和打算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失去身体的不甘和愤怒，游荡在虚无的荒漠中队随时会消散的恐惧和害怕，想要活下去想要更强大的力量，把自身分裂为两个部分的巨大痛苦，
犹豫彷徨不知该不该下手的难以抉择，
拥有了想象不到的力量的狂喜，
征服世界让一切臣服在脚下的野心，
……
各种杂乱无章的回忆和思绪潮水似的冲进大脑，我分不清那些是属于蓝染那些又是属于“另一个小黄”。但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相信他也是一样，我们同时明白可以杀死我的只有这一瞬间，要是等我吞噬完黑崎一护体内的虚化力量，他将再也不能压制我。
带着凉意的和杀气的刀锋已经触到了我的脸，一只手从我背后伸出抓住了刀尖。我抓住这一停顿收回了那只手，一脚把黑崎的面具踢个粉碎就势把他扛上肩膀，尾巴卷出拉着角落里的那个小女孩，再提住身后那只虚的脖子从那个天花板的大洞跳出房间，飞快的向上跳去。
“史塔克果然很蠢。”乌尔奇奥拉冷冰冰的说，“早就告诉他这样行不通。”
心重重的一酸，一直停滞的大脑终于开始慢慢转动。他在我眼前化为金色灵子的一幕反复的重现，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我喉头哽咽。
你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只是丢下一句抱歉就擅自离开？这算什么！一点也不伟大！
匆匆忙忙的跑到虚夜宫最高的塔顶，我把昏迷不醒的那个女孩还有黑崎都丢给乌尔奇奥拉。他的样子很凄惨，一半的身体几乎都破烂不堪，可是他还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你没事吧？”
“死不了。”他没有表情的说。
“快带着他们离开虚圈，去找赫莉贝尔，她应该有办法修补你的身体。”察觉到属于蓝染的灵压追上来，我转身就想跳下塔顶去拦住他，刚刚一动就被他抓住了手臂。
“有一句话忘了说。”
“什么？”
“……会等着你。”
他轻轻放开了手，黑色的血液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回过头看着他，我已经失去史塔克，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过去的曾经。也许我的生命和记忆都是虚假的，但我的存在不是虚假。我真切的活过，笑过，恨过……也深深的爱过。
胸口不可思议的涌上一股温柔的感情，像是冥冥之中有谁在轻抚我的脸，熟悉的灵力和脉动在身体里流淌，虽然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威迫冰冷的灵力，越来越近，但我还是觉得一阵温暖。就像还是狼形的史塔克懒洋洋的陪在身边，就像是那条黄色的小蛇盘在尾巴上吐着蛇信。
“是的，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耳边似乎真的传来谁的声音，轻轻的诉说。
他们消失了，可他们没有离开，他们就在这里。
“好。”
我大声的说，既是在回答乌尔奇奥拉，也是在对身体里不属于自己却又听命于我的灵压和力量发誓。
我不会死，我要连着史塔克和小黄的份儿一起活下去。
只要活下来就足够了。
活着就是存在的证明。
地面，天边，隐隐有类似雷声的轰鸣。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席卷而来的可怕力量几乎是想吞噬掉所有接触到的东西。我的头发在不停的飘动，但心里却是一片宁静。现在我不再害怕也不再受影响，因为原本完整的一半灵魂已经臣服于我，我不再是虚无飘渺的一个意识。
就让我们来斗一斗，谁才是这个身体最后的主人。
——我可不会认输。
坚定的跳下塔顶，义无反顾的朝着黑色乌云凝聚的地方——也就是我最后的战斗——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某人表示对此结局信以为真你就输了（无比诚恳）
我很爱看银魂。（笑）
84 第八十一章 真.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银魂我其实还喜欢机战。
超级机器人大战.改
第二次超级机器人大战.α
等等等等，多好的题目丫
这次是真的完结了，还有大概两个番外，大家就随便的看看吧。
一个为史塔克叔叔的纠结心路历程
另一个写啥还在想……
她经常看到那只破面，独自站在最高的楼顶，寂寞的望着残月。
那只破面总穿着一身白色的外衣，在黑夜里就显得格外显眼——他似乎只在夜晚出现。
忘了说，她叫山下真由，一个十三番普普通通的小死神，才从真央毕业没多久的那一种。据说以前像她这样的新人是不会有机会到现世执行任务的。但在十三年前，虚圈发生了连尸魂界都可以感受得到的巨大震荡，就像是世界即将毁灭一样足足摇晃了一天一夜。从此之后现世虚的数量便大大减少，稍微厉害一点的虚几乎都消失不见。偶尔出现两只都是那种游荡太久失去心灵堕落的人类灵魂。基力安以上的大虚，她只在教科书上见过而已。亚丘卡斯之类的虚，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生物。
有时会听前辈们隐隐约约谈起十三年前的尸魂界在现世的那场大战，她都觉得无法想象。队长级别的死神啊，怎么可能会被虚打败，甚至还有几个副队长殉职，战死的死神更是不计其数。翻翻真央图书馆里的资料，看到的那些记录让她难以置信。
以前的现世和尸魂界，真的有这么可怕吗？真的死了这么多的死神和整吗？
看看窗外的阳关，天气很好，路上的死神也好平民也好，都是一副心满意足平静祥和的表情。完全想象不出就在十三年前整个尸魂界都差点在和虚圈的战斗中毁于一旦。
虚圈这个词汇在尸魂界似乎是一个禁忌，她只在课堂上听老师含含糊糊的说过几次，都是语焉不详的一语带过。没人敢在公开场合谈论有关虚圈的一切。连她的队长，又温和又英俊，总是在咳嗽的浮竹也没说过这话题。
听说队长也参加过和虚圈的战斗，伤得很重差一点没命。她也觉得很难相信，队长那副病弱的样子，提得起刀吗？还是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比较有那种气质。
战斗什么的都距离她太远了，她只是一个连斩魄刀都没有的毕业生，到现世的主要工作便是接引人类的灵魂。听说现在尸魂界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死神似乎已经越来越少，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做着类似勾魂使者的工作。少数时候会有几个资历很高的前辈抱怨刀都快要生锈，十一番队尤为厉害，不过总的来讲，对于和平又宁静的生活，没有人不满意。
破面这个词汇还是她无意中从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的对谈中听到的，他们在悄悄议论虚圈的破面似乎都不再出现，一见到她就立刻转移了话题。好奇之下翻阅了无数资料，最后从十二番的一个企图追求她的研究员那里，打听到了一星半点。
没有面具的大虚，拥有感情和理性，外形几乎和人类一样，带着死神才有的斩魄刀。
她觉得这就和神话一样遥不可及。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只破面。
那时她遇到了三只虚的围攻，白打和鬼道都一塌糊涂，一只虚还能应付，三只虚很快就让她气喘吁吁狼狈不堪，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眼看就要死在一只虚的利爪之下。就是那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只是轻轻一挥手，三只虚就立刻分解成了灵子消失不见。
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绝望。那种深不可测的灵压和威迫感，压得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不知不觉涕泪横流的腿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去。
绿眼，黑发，惨白肤色。两条绿色的痕迹印在他的眼睛下面，就像是在哭泣。要不是喉咙那个黑黝黝的空洞以及头上的白色骨质长角说明了他不是人类也不是死神的现实，其实他长得很好看。
破面，这一定就是破面。心里似乎有所领悟的想着自己绝对死定了，她在极度恐惧和绝望里大脑反而一片空白，不着边际的想着破面果然和人类长得很像，甚至比大多数人类都来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