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不是,他是个贱种,贱人生出来的贱种,不是我的孩子”发疯的冲到她面前,伸手去夺孩子。

上官含岂料他会有这般举动,等她反应过来时,双手只抓住了一只小脚,柄儿的整个小身体已被天浩繁一只大手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住手,你个疯子。难道你还没有闹够吗?如果不是你气走浩然,浩然怎么会出事?这一切全怪你,你却还把一切发泄到别人身上。你还是一个男人吗?你看看”纤纤细手指向早就断了气的婴儿,又开口说,“那是你的孩子?即使在恨他的母亲,他也是你的孩子,这是你摆脱不掉的事实,你却能狠下心来摔死他,你还是人吗?这样做与禽兽有什么区别?还有理由在这里发脾气,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不爱了,我再也不会爱你了,即使现在心里还有你的位置,现在也没有了”

沉漠,满是寂静。

从与含儿进来后,一直沉漠的上官司面无表情的靠着墙,将一切收入眼底,只是嘴角撇向天浩繁时,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

天浩繁被她的话震得愣是往后退了几步,手一松怀里的柄儿顺势滑了下来,含儿向前跨了几步,及时接住吓傻的孩子,拍了拍交给身后的春儿,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刚刚说的话一定会伤到他,可是为了那小小的生命,她也只能开口。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此时却被张狂与嗜血所代替,这个曾伤害过的让她一点也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的男人,此时让她心疼。

她知道,他在怪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浩然也不会死。

她知道,他在折磨自己,嗜血的双眸已将他的理性迷失。

以为儿子又要惨遭命运的秋水,见儿子被救下来,呆滞的表情,才有了点生色。

“谢谢,谢谢”哽咽的说着,泪不停的往外涌。

上官含只沉漠的看了她一眼。

“是我,全是因为我”他轻轻的开口,空洞的双眸看不出生气。

突变的反应,众人一愣。

“是我,全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喃喃重复。

上官含皱起眉头,抽搐了一下嘴角,莫不是他疯了?

“浩繁?”她轻声叫道,不敢相信那个冷酷无情,刚刚还嗜血成性的男人,会被浩然的离开打击成这个样子?

与他有着血源关连的儿子,亲手摔死都没见他有一丝伤心之色?骨肉之情对他来说如此,兄弟之情对他而言,又究竟有多重要?

天,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又将如何做?

她下意识的走过去,拉住神色焕发的他,“浩繁,醒醒,不怪你,一切都不怪你,不要这个样子”

神情与他硬朗的外表相比,有着不相称的疲倦。不知为何,这样的他被她看在眼里,却越加心疼。他深邃的黑眸像杯中平静的水,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轻轻伸出手当指角碰到她脸颊那一刻,又像触电般收了回去。

“含儿?”似在确认。

“是我”

“浩然走了,含儿,浩然走了,全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要怎么办?他一定很孤单”像小孩子似的霎那间窝进她怀里,低声的呢喃。

众人错愕的看着这一转变,只有上官司反应过来,对一立在一旁的侍卫使了使眼色,见一室的人不多时倒都退出去,只留下她与他。

觉得此时的天浩繁太不对劲,她有些犹豫的将手放到他额头上,原来他在发烧。

八月的天气,满池的的荷花盛开的旺盛。

花园的庭院里,上官含讲刚刚拍睡的儿子,交到春儿手里,疲惫的揉着发酸的胳膊,远处一条修长的身影靠了过来。

“含儿,含儿”急促的呼吸声,身子也走进了小亭。

“又和侍卫玩去了?”她边说边从衣襟里掏出丝绢,拭着他脸上的汗水。

从上次一事到如今,已过了快两个月。从那次发烧后,天浩繁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成了智商只有五六岁孩子的王爷。每天都会缠着她不放,只要多时见不到她,就会疯狂的摔王府里的东西,更会见人就打,有时她都在怀疑他根本还是以前那个冷血的王爷,只是当看到他那双明亮的双眸时,她又无奈的笑了笑,这样明亮没有任何杂质的双眸,怎么能是他所拥有的?

“嗯”乖巧的点点头,坐在她一旁的椅子上。

她苦笑一下,记得刚开始时,这样的他还真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更让下面的奴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每当众人看到王爷像小孩般让侍卫陪着他玩时,都会错愕的张大了嘴,如今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那些开始时有些别扭的侍卫,现在也能自然的与这样的王爷‘玩’了。

“王爷,王妃现在是有身怀的人,你这样靠着会压到宝宝的”将孩子送回主室的春儿,回来看见王爷将上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小姐身上,不忍的开口说道。

“春儿,没事的,你看你又吓到他了”拍了拍怀里的人,她不失温柔的笑了笑。

第十卷第三章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在他假扮侍卫那阵子,少有的两宿欢爱,她竟然又怀上了孩子。看着刚刚能看出些异样的肚子,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秋将军家,包括仆人在内,一百多口人全被发放到边疆,如果不是她让爹爹去求情,只怕这些人早就斩首了。

痛失爱子的秋水,从那夜之后,也失了心志变成了疯子,看着她母亲离走时痛心疾首的表情,她也让秋水一起跟了去。虽她早就疯了,可是必竟也算一家团聚了,说不上哪天王爷恢复了神志,只怕她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就这样算了。

柄儿那孩子天生胆小,被那晚一吓,一觉醒来全然不记得所有的事情,如今她在照顾凡轩的同时,也当起了柄儿的母妃。

“好了,春儿别在瞪着他了,去看看午饭备好了没有?”她有些哭笑不得,怀里的天浩繁从打被春儿那么一说后,就狠狠的瞪着她,而春儿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是。”小春福了个身子,转身离去前还不忘记对天浩繁翻翻白眼。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架势,逗乐了上官含。春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总是不管有没有人在场,都会给他脸色看,这样平静的生活,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饭厅内,压抑的气氛,让守在一旁的奴才也面面相觑。

上官含僵硬的抽了抽嘴角,谁能告诉她爹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愿意见爹?”上官一军如剑的眉目,慢慢聚向中间,女儿那是什么表情?他还不是不放心她在王府,才过来看看,她那是什么表情?

“爹,你怎么来?”虽未回复,从那表情可以看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怎么?我不能来?”有些治气的问。

“哪有,看您还和女儿当真了,正好一起用餐吧。”走过去撒娇把老丞相扶到主坐上,又对春儿说,“去拿点好酒,让老爷也喝一杯。”

老丞相这才恢复了笑脸,看来他没有白疼这个宝贝女儿,只是在坐下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杵在一边的天浩繁。

当日他死活也不让儿子带含儿出来,怎奈正赶到上朝的时辰,嘱咐家丁看好大门不要放小姐出去,便急急的坐轿子去了宫中。与众大臣奈着性子在朝堂上等了一上午,也不见皇上上朝,更不见太监出来回话。

直到中午,才有个小太监宣皇上口谕说今日不早朝,他差点气吐血。立马就可以猜到皇上这是在帮自己儿子那边拖延时间,怕他在急急忙忙的赶回丞相府,也来不急了。

如今让含儿留在王府,却也是因为皇上传见他后,苦心的又说起什么世代忠良,奈何他脑子一热又答应了让女儿留在王府照顾这个痴儿王爷。

怪只怪他一遇到皇上对他苦口婆心,他就像喝了迷魂汤是的,失误啊!不觉的深深叹了口气。

“浩繁,怎么不过来吃饭?”发现站在一边噘着嘴不高兴的人,上官含轻声的叫道,“过来,坐在这里。”

他闷声的支唔的走过来,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显示对老丞相瞪他那眼很不满。

“怎么不开心了?刚刚一听吃饭了还高兴的直嚷呢。”她低声质问,还不望伸手在他额头上拭了拭温度。

不热啊,不是病了,怎么这么消沉?

“哼,管他那么多做什么?爱吃不吃。”老丞相嘟哝了一句,头一抑喝了一口酒,眼角斜视着正在抬起头来怒瞪他的天浩繁。

假意没看见他的怒气,夹了口菜又放进嘴里。

天浩繁可怜巴巴的望着身边的含儿,眼里含着泪,上官含叹了口气,“爹。”

语气里有着无奈,如今他只有五岁孩子的智商,还这样对他,爹是不是心眼太小了些?

“好了,好了,吃饭。”见女儿有些不高兴,老丞相马上打起了哈哈。

上官含无奈的摇摇头,拍拍有些忐忑不安的俊脸,“好了,吃饭吧,以后不用怕他,他---”

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她脸有些微红,又补充道,“他---他是你的岳父。”

“岳父?”他慢慢的品着这两个字。

听女儿这么一说,正在吃饭的老丞相错愕一愣,岳父?女儿嫁给他有四年了吧,岳父这两个字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对他列列嘴。

心里却不满的骂,臭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上官家是世代忠良的份上,听到你说这两个,老夫定会打的你找不到方向。

五岁智商的天浩繁哪里分得出老丞相那笑的真伪,见原本臭着脸瞪自己的他,这时对他笑,激动异常。

“岳父、岳父。”傻呵呵的重复。

底下的奴才,低着头嗤笑出声,不想那个冷酷的王爷如今竟有这般可爱的举动。

这时只见王总管喘着粗气的跑了进来,见老丞相也在这用餐忙屡屡气息,弓了弓身子,“见过右丞相。”

“嗯。”从鼻里哼出声音,算是回复,正因一边天浩繁叫得欢的‘岳父’懊恼,所以冷脸的头也没抬。

上官含见有些气喘吁吁的王总管,知道他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夹了一块肉放在天浩繁碗里,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如今天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全指望着她一个人拿主意,从来没有过过日子的她,刚开始时忙的焦头烂额,这两个月来慢慢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更适应了照顾这一家子的大大小小。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官含猜测可能是什么大事,难道是碍于父亲?

“有什么事就说吧,丞相也不是外人。”点点头,以示默许。

王总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干涩的嘴微张,“门外有个乞丐。”

上官含皱皱眉目,他别说他来只是为了说这点小事,因为他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沉着脸的老丞相也抬起了头,深眸打量着站在那里的王总管,似在看动物般。

“那个乞丐很像三王爷。”说完后半句,王总管深呼出一口气,只怕他在不说出真正的原因,王妃不会说什么,老丞相那铁青的脸也不会让他好过。

话落,除了还在大吃的天浩繁,众人皆错愕的张着嘴。

上官含慢悠悠的回过手来,才发现手里的筷子不知何时已从手中划落掉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浑身似在发抖。厅内也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只有不时从她身旁传出来天浩繁吃饭的声音。

第十卷第四章

是他吗?

上官含一行人站在王府门口,看着相隔几步之远倒在地上的乞丐。

苍白的脸颊上,肮脏的看不清五官,可见发青的嘴唇,依稀看得出并不是一个丑陋之人,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地上,褴褛的衣衫之下,见得星般的划裂的伤口,此时还泛着血水。长发杂乱的散了下来,从蓬乱的情形上看的出来,至少有一个月之多没有清洗过。

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子,她杵在一边,真的是他吗?从哪里看她也不能把眼前的乞丐与脑海里的浩然牵扯到一起。

老丞相毕竟是有主见之人,对站在一旁的王总管使了个眼神,王总管轻身走了进去,用手拍了拍似没有生气的乞丐,只见那乞丐身子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散神的双眸确认了许久,微微的抬起手,伸向上官含。

见这样的情景,她紧紧抓住也一同跟来的天浩繁的手,惶惑不安的等待着,心跳似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那地上的乞丐有些发青的嘴唇,嘴角向上扬了扬,有些吃力的说,“我------我-----好饿,------皇------兄---”

断断续续的说完话,先前抬起的胳膊一落,又晕了过去。

说罢,四周还是寂静。

此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老管家,不理会还在发愣的王妃和老丞相,对跟来的侍卫大喊,“快,还不快把四王爷抬进去,快宣太医。”

真的是他,太好了,太好了,没有死,上官含看着忙碌的身影喜极而泣,老丞相拍拍女儿的头,似剑的眉毛也高高翘了起来,显然这样的事也让他很高兴。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天浩繁,也静静的站在一边,双眸盯着地上的人,让人猜不出他在看些什么。众人只忙得高兴,全然没有发现此时与平时反应不同的天浩繁。

午后的王府,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老丞相离开后不超一个时辰,上官司就赶到了王府,而皇上也与他前后脚进了王府,可见这样的王府有多热闹。

天浩明冷脸的坐在王府大厅的主位上,听着口跪在地上的太医禀报病情,手是紧捏着茶杯,冷漠的脸越发的挂不住。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只怕四王爷就死了,而且是饿死。不想掉下崖底没有摔死逃过一劫,却差点饿死。这得是多大的笑话?

到底这两个月来他在外面受了什么样的苦?伤心之色徒然在冷俊的脸上升起,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原本他的坠崖,浩繁的失智就已让他疲惫不堪,如今他回来了,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了。

看着眼前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的人,一身脏衣还没有换下,被太医看过之后,在丫环的服侍下,给晕迷中的人少许喂了点糖

水,不想不多时他就睁开了眼睛,见桌子上放的粥,疯一样的冲下了床,根本没有注意一室的人都盯着他看,只怕他根本没有发现室内还有人吧?

上官含皱着眉头,在想王总管是怎么样看出他是四王爷的?如果不是他说出的那句话,照他现在的样子,她也看不出他就是浩然。

“王总管,你怎么看出他是四王爷的?”上官司驺驺嘴,从妹妹口中得知是王总管发现的,只是这样的四王爷谁能认得出来?

王总管憨厚的笑了笑,“奴才看见了他没晕倒时的眼睛了,一看就觉得熟悉,看他晕倒在王府门前,又近身看了看,发现模样也像,一激动也没有在确认,就急忙去禀报王妃了。”

“浩然,你慢点吃,而且少吃点,此时不宜多吃。”上官含担心的劝说,看来有几天没吃过东西,只是突然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吧?

见低头大吃的人,全当没见是的,依旧大口吃着,哪还有平时的优雅举止。

上官司哈哈一笑,“合儿,你别劝了,那家伙些时就是一只饿了几天的狼,没看两眼还在放绿光吗?你在劝他,指不定桌上的食物不够他吃,他还要吃人呢。”

“哥,浩然都这样了,你就少在拿他打趣了。”

知道哥哥是因为浩然能活着回来,太高兴了。这两个月以来,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哥哥的笑模样。叹了口气,不过浩然能回来真好。

“浩繁呢?”收起笑脸,他扫了一下室内,发现有些人不在?

“咦,是啊,刚刚还一直跟着呢?”

上官司挑挑眉,一甩打开手中的纸扇,在胸前轻摆了起来,“定是又拉着侍卫跟他玩捉迷藏去了。”

看来他还在因为浩然的事恼他,不然也不至于在他变成小孩智商后,也没有在踏进王府,如果今天不是听父亲回家说浩然在三王府,他也不会在派人到皇宫里通知后直接来这里,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在踏进这里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吃饱了?”

发现天浩然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上官司不服的叫嚣,平时不跟他斗嘴,还真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噢,对,你才刚刚醒,还没来得急告诉你。”斜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他的浩然,扬了扬嘴角,“浩繁从知道你落崖后,最常做的事就是和侍卫一起玩过家家。”

从门外进来的天浩明当然听到了他的话,抽动了一下嘴角,他这样说也太------丢人了吧?堂堂七尺男儿的王爷,虽失智,但也不至于这样埋汰他吧?

“皇上,万岁。。。”众人见皇上进来,皆跪在地上,却被天浩明打断,“都免了吧。”

随后他坐在了还在吃东西的天浩然对面,开始时的狼吞虎咽,到现在怕只是吃累了,也变成了小口的细嚼。

“去给四王爷倒杯茶。”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弟弟,天浩明暖意的双眸,王者的气势被掩盖在亲情下。

整个室内也突然静了下来,小口吃饭的天浩然,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了下来,伤感的气氛笼罩着四周,重别后的喜悦,见面时的凄惨样子,怎么不让人心疼?

“四弟---”天浩明有些哽咽。

深深呼了一口气,天浩然抬起头,黑色的双眸在紧皱的眉目下,显得更加明亮,“我要铲平朝都所有的乞丐和妓院!”

一句话出,天浩明头上升起三条黑线,看看他此时的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猜不到什么?不过听他说的这一句话,他可以肯定他定是受了什么气,而且还是在乞丐和妓院那?

上官含番外

晴朗的天气,此时天空却慢慢被乌云遮盖过来,天浩繁大步的走进主室,然后把正在看书的上我抱进怀里,然后他在我耳边低声的说,“含儿,浩繁好困。”

放下手中的书,我掏出丝帕,拭了拭他头上的汗珠,“那就到床上睡吧,我又不是床。”

“嗯,那含儿陪浩繁一起睡。”他松开我,一边拉着我走到床边。

帮他脱掉鞋,扶着躺下,“你睡吧,我就在一旁看着浩繁好不好?”

“真的吗?”他不信的问。

理了理他额前的有些零乱的头发,我轻声的说,“当然是真的,睡吧。”

“嗯,含儿要看着我睡,我睡了也不可以离开。”他霸道的说。

轻轻一笑,“知道了,一定不离开,快睡吧,不是困了吗?”

失智后的他,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有了午睡的习惯,而且每次都要让我陪在身旁。

就像每个夜晚一样,都会将我搂在怀里,那时的他,不在是失智的孩子,而是属于我的男人。

哪怕我知道这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可是在黑暗里,被他抱在怀里,这种曾属于自己的感觉,虽然此时他的心志与那时不一样,但是我相信,对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看着窗外的细雨,打在满池的荷叶土,更打在了我的心里。

命运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短短的两年时间发生的一切,却比我在现代过的二十多年还要累。

一直没有尝试过如何爱人,只是那深邃的双眸,冷漠的面孔,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我爱上了他。

虽然不曾有过太多的接触,他终究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是我头一次爱上的男人。

只是面对那一次次的伤害,对他的爱,让我却步了。

可是,心里如何学会放手,在夜深人静时,他总会闯进脑海。

开始时幼稚的我,想收拾他一下只在乎外表,与浩然联手在妓院里下春药,不想最后吃亏的却是自己,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果没有那一次,也许他就不会发现我是女儿身,而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儿子——震宣。

话说那小家伙,长像上来说真的很像他,虽然还不到十个月大,但倔强的小脾气,与他却如出一辙。

也正是因为震宣,才让我有了勇气。

当看着出生的孩子那一刻,我想我终于可以放手离开,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我不在孤单一人了。

在茶楼当众人面扔休书给他,只是在见他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疼,是心疼他?还是对于那份毫无意义的爱的心疼?

为了不让自己在给他机会,我写下了休书,纸上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休书/今日特写下此书/因年幼无知,受父母之命,嫁与三王爷,未料二人并无情意。从今日起与三王爷在恩断义绝,在无瓜葛!/立书人/上官含。

话虽不多,却历历在目,果断的连自己都有些麻木。

可是霸道的他,怎么可能接下这个侮辱,我想我没有料到这一点,如果想到这些,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更不会有从返王府的事情。

有时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假扮侍卫?又为什么忍受我对他的一切刁难?

想起以前的一切,报复的心里让我每每总会针对他。

蓝儿的死,让我无力。这样的年代,人命却像草一样,没有任何珍贵之言。

我不想在留在这样的环境,不论他假扮侍卫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在探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