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月长了几次嘴,却吐不出一个字,但脑海里有个念头正不断的警告她,太早了,太快了,太过了。

她想到丰铭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们,一个个艳丽多姿,盛气凌人,但进展的快,分手的也快。她和她们不同,更不想步上一样的后尘,那不是她的初衷。

思及此,阴月月伸手到后背,轻轻握住丰铭的手腕,带了出来,低着头慢慢收拢衣领,抖着手闭上眼,将额头顶在他的锁骨处,努力深呼吸。

“我……”

一开口,阴月月就憋住了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就像刚大病初愈一般,颤抖的同时还有点微弱的紧张。

“我知道,你还没成年。”

丰铭靠在他耳边低语,替她说完了那句话。

然后,他又道:“我等。”

阴月月松了口气,偷笑之余也有点感动,搂住丰铭的腰表示感激,在心里对自己说:“丰铭,对我,你是不一样的,对你,我也是不一样的,以前那些女人都是快餐,都是过去式,她们只是形式,和你我的关系不一样,我了解你,你也明白我,这是与众不同的。”

他俩静静地靠坐在一起,一个慢慢说话,一个仔细聆听,时不时回应一句。

丰铭说话的时候,呼吸轻轻拂过阴月月的耳后,温暖有节奏,阴月月眯着眼享受着,几乎要睡了过去。

丰铭说:“等你高中毕业了,我帮你申请这边的学校,再等两年,等我在公司站住脚,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后,我再把你介绍给我父母,他们平时比较忙,父亲为人随和,和我相处并不多,母亲相处的多一些,为人却比较严肃……”

听着这些话,阴月月半阖着眼,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勾勒那幅画面。

和丰铭一样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漾着笑脸坐在最中间,他旁边依偎着面部线条并不柔和却充满了女人味的中年贵妇,右边是丰铭,集合两人有点于一身,随意的站着,正冲着她笑,对她说:“这就是我的一家,月月,欢迎你。”

“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阴月月随口问起,这才发现她对丰铭的家庭所知甚少,就是他母亲秦敏丽最近开始限制干涉交友的事也是从单町那里知道的,秦敏丽希望丰铭尽早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但看在阴月月眼里,这是将他也变成和他父母一样常年不归家的大忙人的序曲。

“父亲是北方人,做珠宝起家的,母亲……是香港人,曾经离过一次婚,家里很有钱,嫁给我父亲以后出资帮他扩展事业,父亲有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东奔西跑,在外面养过几个女人,都不了了之了,他对我说,这个家的轴心是母亲,就算他逢场作戏动了真情,都不会离开她。我想,母亲应该是明白这点的,所以她总是很平静、高傲、笃定……”

阴月月心里一震,也说不上是因为丰铭父母对婚姻的态度,因为他父亲是靠他母亲扶植,还是因为他母亲曾经离过一次婚的事实而震惊,可能兼而有之。

“你从没说过这些。”

“除非必要的话,我不想说。”

“嗯,我明白。我见到我爸妈的时候也特别少,吃饭是和姥爷一起,睡觉是自己,放假了就整天跑出去玩,没事就看看动画片,有时候跟着电影台看鬼片……那时候你老爱吓唬我,我特别害怕你。”

丰铭一阵好笑:“那现在呢?”

“现在?”阴月月抬起头,转着眼珠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让你再吓唬我,以后只能我吓唬你!”

然后,阴月月看着丰铭的唇,又低声道:“还有,以后你也只能亲我一个,没有别人,也不许有。”

“哦哦,OMG,小姑娘啊,你具备了最可怕的占有欲!”丰铭装腔作势道。

阴月月骄傲的扬起下巴,红着脸并眯着眼,挑衅的看回去:“以后也只许我对你凶,你只负责讨好我,不许对着我吞云吐雾的,不许对着我喝闷酒,不许敷衍我,不许不和我说心里话,也不许想着除了我以外的妖魔鬼怪!”

丰铭大笑,低头亲了下去。

阴月月又小又闹,一边闪躲一边笑骂,得意忘形。

忽然,“哒哒哒”的,门口响起了高跟鞋声,接着把手被转动了,那双红色高跟鞋的主人从容且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走进来三步,一手抚着门把,一手拿着包,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耀眼夺目,就像她唇上的闪亮色泽。

“丰铭,你出来一下。”

那双涂着淡褐色眼影的眼睛准确无误的看向丰铭,话音落下后,秦敏丽又挑着唇角扫了一眼阴月月,将她呆滞的模样和狼狈的坐姿尽收眼底,然后随意问了一句:“女朋友?”

阴月月立刻站起身,慌张的看着秦敏丽,又看向丰铭,忽然想到以前在丰铭国内的家里也曾看到过几张黑白照片,里面的女人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位,但照片根本不足以描绘秦敏丽身上那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明。

丰铭也起了身,抿着笑容搂着月月的肩膀,介绍道:“我母亲,阴月月,我的女朋友。”

秦敏丽的笑容又扩展了几分,得体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对阴月月点头示意:“随便坐,我们有些事要谈。”

然后,秦敏丽率先走了出去,丰铭跟着出去前对阴月月说道:“等我一下,很快。”

门被关上了,阴月月跌坐在沙发上,低声哀嚎的捂住脸,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趴在沙发里使劲儿捶打,完全没有再翻看丰铭房间的心情了,彻底陷入了悲剧。

什么叫自掘坟墓,什么叫乐极生悲?

阴月月感觉自己成功代言了。

离开丰铭家的时候,阴月月脑子里还是空白的,想不出任何挽回的主意,直到坐进丰铭的车里,才问道:“你妈妈提起我了么?刚才咱们那样,她会不会想歪了?”

丰铭瞥了月月一眼,好笑道“坏事都干了,害怕别人想歪了?她没提起你,只是和我说说公司的事儿,放心。”

虽然这么说,可第一次见到心上人的母亲竟是这种情况,谁能放心?

回到家,阴月月倒在床上翻看交换日记,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是一遍遍的回味,傻笑,然后想到秦敏丽,笑容瓦解了。

Kinki敲门进来,对她进行吐槽。

Kinki说:“我和Dan开始了,我决定当他的女朋友了。”

阴月月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啊?这也太快了吧!”

“快什么?我和以前的一个过去式才第一次见面就在一起了,是朋友介绍的,互相觉得不错就开始了,后来发现在很多事上不合适,就后悔了,那时候正好和这个刚分手的暧昧在一起,就趁机和那个分手了。”

阴月月很惊讶,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和丰铭,并假设若自己也是Kinki这种直来直往、敢爱敢恨型的,会不会也很快和丰铭走到一起,成为和他以前那些前女友一样的第N+1个?

假设结果:未果。

“那你们是怎么开始的?”阴月月追问着,准备取经。

Kinki托着下巴笑了笑:“告诉你吧,今天你不在,Dan正好来电话约我出去,我俩去看电影,是个恐怖片,我一害怕就抓着他的手,他看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就拉着我出去了,电影也没看完。然后一起去吃了肯德基,他带我认识了他几个韩国来的朋友,再开车送我回了家。哦,其中有个韩国女孩老盯着他看,我觉得她也喜欢Dan,对我敌意可重了!”

阴月月连忙问:“天啊,这么快就遇到劲敌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不怎么说话,只是笑,当着Dan的面我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该显得我小气了。”

频频点头,阴月月刚要发表意见,电话响了。

Kinki眼尖,立刻问:“你买手机了?”

阴月月比了个“嘘”的手势,一看来电显示,竟是单町。

“喂,单町。”

“月月?你在丰铭那儿?”顿了一下,单町才说话,很惊讶。

“没有,丰铭把这个号暂时给我用了,方便联系。”

单町又顿了一下,忽而恍然大悟的笑问:“怎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细节?”

“嘿嘿,也没什么,我俩在一起了。”阴月月骄傲的宣布,顺便看了Kinki一眼,Kinki挤眉弄眼的很兴奋。

单町在那边说:“恭喜,小丫头作战成功,真小看你了。”

“哼,那是!”阴月月一兴奋,又道:“我今天见着他母亲了,长的真漂亮,很优雅,特别有气质,以前看他家里的照片还不觉得……”

单町明显一怔:“你见着秦阿姨了?感觉如何?”

“不如何,挺好相处的啊。”

“那就好。”单町忽然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我正找丰铭有点事,改天再说吧。”

阴月月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还没喘气又立刻迎来了Kinki的逼问。

Kinki谴责阴月月保密功夫到家,套别人的话津津有味,自己却咬紧牙关。

对此,阴月月表示道:“嗯哼,谁叫你没问我的,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可说的,我都当了这么久的女配角了,转正也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可阴月月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过程简单的和Kinki分享了,并交换了意见。

Kinki最终品评道:“千万千万不要做最后一步,这样他才会珍惜你。”

阴月月深表赞同。

——暗恋伤身,扶正以后开始健身。

作者有话要说:

由此可见,亲热要看场地,接受礼物也要看是什么。。。

月月就是最好的见证。。。

Chapter 13

之后的那两个星期,阴月月的数学再次化腐朽为神奇,几次小考上都被数学老师虎视眈眈的找小动作,却连一个碎纸片也没抓到,看到数学老师挫败和不置信的眼神,月月感到兴奋和自豪,更时时刻刻想着丰铭。

私下里,丰铭花样百出,每天都能制造各种惊奇。

他带领阴月月用最少的钱玩遍整个城市,却又在第二天让月月深刻感受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的奢侈享受。

丰铭说:“要了解一个城市一定要体会它最高级的和最低级的东西。”

阴月月问:“那你最高级的和最低级的又是什么?”

丰铭大笑,搂着月月低喃:“现在还不能让你体会,再等等。”

阴月月满脸通红。

在之后的春假里,阴月月学会了滑雪、滑冰、打台球,虽然都不拿手,但就胜在有丰铭手拉手的教授。

阴月月尝过了鸡尾酒,去过了迪厅,逛遍了唐人街,参观了科技馆,并用丰铭的证件借到了《泰坦尼克号》未删减版和《恨你的十个理由》的录像带,回家和Kinki分享的时候,还不甚被Gi太太发现,幸好加拿大的法定成年年龄是十六岁,月月只是被斥责了几句。

短短的几天,这个城市在阴月月心目中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个神奇的魔术师就是丰铭,月月感到人生变得精彩了,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白色,什么学校,什么同学,都是狭隘的。

后来,阴月月才明白,那些别人口里充满危险的迪厅和酒吧之所以没能在她面前展现危险,是因为有丰铭在,而当对这一切都懵懂无知的她独自面对时,危险就像森林里的猛兽,会毫不客气的扑过来。

没事的时候,阴月月反复看着《恨你的十个理由》,里面的女主角写了十个恨男主角的理由:“(翻译如下)我恨你对我谈话的方式,也恨你的发型;我恨你开我车的方式,也恨你的凝视;我恨你笨重的陆战靴,恨你猜透我的心思;我恨你恨到恶心,恨你恨到压韵;我恨你总是对的,我恨你总是撒谎!我恨你逗我笑,更恨你惹我哭;我恨你不在身边,也不来一个电话;但最恨的是,我无法恨你,一点也不,根本不。”

阴月月深深着迷于这首诗,一字不差的背下了英文版,每天在心里默念,感受女主角纠结苦涩的心情,想象自己是最悲情的女主角,并幻想若是以后丰铭伤害自己,她会如何做的具体细节等等。

可后来,阴月月又想,女主角之所以写这首诗,是在得知男主角因为收了别人的钱才追她的事以后,由感而发,但她和丰铭之间是坦诚的,不该有恨。

春假结束后的第一节社会学课上,老师有事出去了一会儿,让所有人自由讨论。

齐萌和褚未央彼此分享春假的血拼来的新衣服,对私下交友情况毫不吝啬,褚未央说她和冯澎进展顺利,但在一些小事上总有意见分歧,主要是因为她个性张扬,冯澎却有种雷打不动的精神。

说到肢体接触,褚未央和冯澎已经进展到接吻的地步,不断向身经百战的齐萌请教,齐萌简单说了说她和历届男友的性和谐,最后只用了几个字总结:“千万别以貌取人啊!”

坐在她们前面几排的阴月月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知不觉又想到丰铭,拿着笔的手也不自觉的在纸上滑动,写下一个个“铭”字。然后,她又想到最近变得古古怪怪的单町,她敢肯定单町有心事,而且丰铭知道一些,只除了她。

阴月月很郁闷,感觉自己被三人小团体排挤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因为自己走向了丰铭,才会被单町孤立。

套头衫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阴月月立刻想到是丰铭,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齐萌,拿着电话回头瞄了一眼,齐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拖着下巴,正朝褚未央打眼色。

阴月月一扯嘴角,坏心眼冒了出来,接起来慢悠悠的“喂”了一声,说道:“齐萌,丰铭换电话了,以后这部都是我用。”

齐萌没说话,僵着脸按掉了电话,对褚未央道:“他在忙,改天咱们再约他吧,本来我还想把那个单町介绍给你,没想到你动作挺快,先钓上了冯澎了。”

齐萌说的生硬,但转移话题很成功。

阴月月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一阵好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精彩,就像漫画《花样男子》里的剧情,丑小鸭牧野走进了贵族学校,被道明寺欺负,又吸引了道明寺和花泽类的注目……

牧野有道明寺和花泽类。

她有丰铭和单町。

可惜,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三五个配角搅局。

临下课前,后面传来了一张纸条,齐萌写的。

“下学以后池杰请客,未央和冯澎也去,你叫上那个Kinki一起,别再放大家鸽子了。”

阴月月撇撇嘴,对池杰将上套进行到底的心态表示无语,又不愿破坏自己和褚未央的关系,于是下笔写到:“Kinki约了男朋友,正打得火热,要分开他们除非中韩开战。”

回家路上,阴月月和Kinki一起坐上公车,月月将此事说出,Kinki趁机邀请月月晚上一起去迪厅。

阴月月很惊讶,说道:“咱俩都不符合这里迪厅规定的年龄要求,除非有人带着进去,再说你没钱,我也没钱,去了干什么?”

Kinki的母亲每个月会从香港汇过来二十元加币,十四岁以下的消费还要多加百分之七的税,二十元就够打个电话的,阴月月十六岁,税是百分之十四,所以她常常冒充十四岁。

Kinki说:“Dan和他的朋友们都去,他们能带咱们进去,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也去不成了!”

阴月月沉思一会儿,想到前几天Kinki谎称去图书馆而独自出门后被疑心重的Gi太太开车跟踪,进而发现她去了Dan的家里,Gi太太非常生气并在Kinki回家后给她上了一节教育课。自那天起,Kinki但凡出门,一定要拉上阴月月当托儿。

可是阴月月却认为,Gi太太之所以会怀疑Kinki,一定是看透了Kinki脸上的心虚和闪躲的眼光,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想到这儿,阴月月问道:“那你先告诉我,那天你去Dan的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Kinki一愣,只好说:“好吧我承认,我们差点那个了……当时我们一起坐在床边看书,后来我累了就躺了会儿,他也躺上来,抱着我,亲我,本来我都妥协了,可他突然说了一句韩语,我听不懂,整个人都清醒了。”

阴月月一拍脑门儿,在理解Gi太太担心的同时,也决定陪Kinki一起赴约,以免出大事儿。

到了晚上,在Dan的带领下,阴月月和Kinki顺利进了迪厅,傻呼呼的坐在一张小桌边,Dan叫了几杯酒,搂着Kinki一阵笑闹。

阴月月没沾酒,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舞池一角。

一个东方男人正在放浪形骸的热舞,怀里扭动着一个洋妞儿,两人暧昧热情的纠缠在一起,看得人一阵脸红心跳。

那是单町。

阴月月蒙了,深刻怀疑是不是摇头丸一类的软性毒品将单町变得如此陌生,毕竟在这种场合,要打破一个人的矜持自持,就要用毒品腐蚀他的末梢神经,催眠,蛊惑,勾引,让他幻觉里享受最极致的刺激,因为大多数人的堕落都不是自愿的,总有个催化剂。

Kinki看出了阴月月的不对劲儿,往舞池里扫了一眼,立刻惊了,连忙问:“这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男人么,他是不是嗑药了?”

阴月月茫然的看着Kinki,想到Kinki的过往,接话道:“你也觉得是?那你……当时也是这样的?”

Kinki点头,说道:“还好Dan听不懂中文。我跟你说啊,一般嗑过药的都这样,疯狂的就像是神经病,第二天我朋友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后来再一看别人,又想到自己,还真是吓了一跳。”

阴月月说不出话,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子凉气通向了四肢百骸,怔怔的看着和洋妞儿热吻的单町,半响不动。

她想,那个人应该不是单町。

“哎呦,你们也来了?”

一道不识相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阴月月的思绪,转头一看,是齐萌和池杰。

池杰扫着Dan和Kinki,齐萌一屁股坐到阴月月身边,小声道:“要知道你们也来这儿消遣,就一起了。”

阴月月笑笑,没说话,还没从打击中清醒过来。

池杰也坐了下来,一双眼不断地看着Kinki,然后对她们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喝这里的东西,有的密封的还被人用针管注射进了迷魂药。我有个哥们儿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喝了先前的那杯,没多久就晕了。第二天光着身子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醒来,觉得后面特疼,嘶~可也没好意思去医院检查,没想到过了不到一周,后面长了一圈东西……再一检查,才知道染上病了。”

阴月月再次傻眼,终于从舞池中转移了视线,问道:“男人也这么危险?”

齐萌一个嗤笑:“这年头,危险还分男女么?”

这句话敲打着阴月月。

危险不分男女,是不是也不分任何人?

眼前一片灯红酒绿,阴月月的脑子里嗡嗡的,她很累,对齐萌和池杰的一唱一和充耳不闻,木然的看着Kinki和Dan的打情骂俏,想到了丰铭,想回家闭上眼躺着,什么也不想。

可她还没有具体行动,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道已经从后将她揽入一个酒气冲天的世界,头顶上传下来的热气饱含着几分醉意和癫狂,那个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充满了汗水和杂七杂八的劣质香水味。

Kinki、Dan、齐萌、池杰都傻愣愣的看着阴月月,以及她身后的男人。

阴月月瞪大了眼,白了脸,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战栗着,叫嚣着,它们自动组织起来不断地用武器刺激她的所有神经,紧绷,再紧绷,寒意,燥热,一起袭来,顷刻间,冰火两重天。

她僵着后脖颈慢慢仰起头看去,看着那张正眯着眼低头看自己的男人,听到他粗鲁的质问自己:“真的是你?你来这儿干嘛!”

——永远不要自信多了解一个人,连他自己也不了解,你又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单町:随和好相处的新好男人,但谁都有另一面或多层面,单町也不例外。就像一根橡皮筋,绷得太紧是会断的,在遇到外界压力和各种刺激的时候,任何天之骄子都会被环境改变,只要是人,就有冲动的时候。

Chapter 14

“你在这儿干嘛!”

那个男人又问了一遍,他头发凌乱,脸色通红,脖颈上有两种红色的痕迹,一种是抓痕,一种是唇膏印。

仰视着他的阴月月,从下巴到锁骨间的皮肤全都绷紧着,硬生生的疼:“你是单町么?”

“废话。”单町喷了口闷气,一把拉起阴月月:“你成年了么?现在几点了?这里是你该来的么?”

阴月月很没面子,慌忙看了一眼齐萌等人,然后使劲儿的甩单町的手,一下,两下,三下,甩不开,手腕火辣辣的生疼,一直紧紧抿住的唇终于开启,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那你呢,你凭什么来,凭什么管我,又凭什么对我嚷嚷!”

单町的眼好像要喷出火,瞪着也同样桀骜不驯的阴月月,僵持不下。

趁着针锋相对的空挡,阴月月又仔细把单町打量了一遍,心里“咚咚咚”的打鼓,也不知道是受了迪曲的鼓点刺激,还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她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她不属于这里,她呆不下去了,她得走。

可她还没来得及撒丫子跑,单町却好像突然先妥协了一般,拨了拨头发,说道:“现在,我送你回家。”

阴月月悄悄松了口气,看了Kinki一眼:“我们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