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我已经吃过了,不怎么样,你不用去了。”

LULU:“哎,最近麦当劳的汉堡越来越小了,比我小时候买的小了一圈!”

单行道:“连锁行业都如此,做大了就要缩减成本,加大流水线,抬高价格,薄利多销。”

LULU:“你懂得真多,你是做什么的?”

单行道:“在一家外企做策划。”

LULU:“这行是不是很辛苦?”

单行道:“还可以吧,前几年老出差,后来业务混熟了,就开始忙活北京的客户。”

LULU:“那你英文是不是很好?”

单行道:“还可以,基本能应付。”

LULU:“我是师范专业的,英语很一般,可我以后还想学学法语,到法国去看看。”

单行道:“去那边最好不要跟团,那些法国佬最看不懂得就是一群中国人从大巴上走下来,集体涌向厕所,又集体上了大巴,赶往下一个厕所。”

LULU:“哈哈,你说话真逗。”

单行道:“这是事实,跟团去国外就像傻子,参观完了上厕所,上完厕所了上路,带团的只会把大家带到付费厕所里,上一趟厕所0.5欧元,可是商场里就有免费的。”

LULU:“原来如此,那中国人在那边买东西也要付税么?”

单行道:“最后是可以退税的,但很多人不知道,回国了还没办理。”

看到这里,于一一把阴月月拉走,小声说:“瞅见没,幸幸又陷入网恋了!”

阴月月点头表示赞同:“上次那个和她一起玩《传奇》的男人吹了?不会这么快吧,我看她哭的淅沥哗啦的,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哎,异地网恋能持续的有几个啊,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了,那个男的是开网吧的,作息时间不固定,幸幸整天熬夜陪他打游戏,第二天都起不来上课,还不如早点分。”

走出房门,阴月月望着围成大四合院的宿舍房的中心空地,叹了口气:“其实要是两口子一起开个网吧也不错啊。”

这时,隔壁屋的同学叼着一根烟走了出来:“诶,一一,刚才咱们班的班草还找你呢!怎么着,晚上约在操场边的小树林了?”

于一一愣住:“没有啊,就约学校食堂了……遭了!我把这事忘了!”转头拉住阴月月,又说:“快快快,刚才就顾着吃烤串了,把咱班的小刘给忘了!”

两人边跑边议论,一致认为于一一的记性很差。

“我说,你什么时候和小刘接上头了!”跑出宿舍

于一一上气不接下气:“谁想和他接头啊!我看上的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可不成想被小刘盯梢了!我不拒绝不就是怕小刘和他爸告状吗?你说说,他怎么就是班主任的儿子呢,老刘干嘛把自己儿子分在自己班啊!”

一路冲到了食堂门口,阴月月凑到门边往里一看,只有两桌还有人,一桌是班草小刘,正神情落寞的对着桌面的小火锅喝闷酒,另一桌是背对着门口坐的男人,半个身子挡在了柱子后面,认不清是老师还是学生,但可以确定不是中年发福的班主任老刘。

“走!”阴月月抄起于一一的胳膊就闪了进去,一路擦着边摸到了小刘附近,又一同低着头坐在不远处的一桌,小声喊道:“嘘!嘘嘘!”

小刘一晃神,望了过来,眼睛乍亮,就像黄鼠狼看到了老母鸡,使劲儿朝于一一招手。

于一一腼腆并尴尬的笑了,对阴月月比了个“谢了”的手势,蹭了过去,坐到小刘对面,小声道:“对不起啊,刚才我们宿舍出了点事儿,实在是抽不开身。”

“怎么了?”小刘关心的问。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幸幸吧又失恋了,哭天抢地的,我和月月死命的安慰啊,终于挽救了她的性命!”

于一一手舞足蹈,说的惊天地泣鬼神,把对面的小刘说的着了迷。

阴月月一看这样,心知蒙骗过关,低着头就要先回宿舍,哪知站起身时用力过猛,膝盖一下子就磕到了桌角,“咚”的一声,当场就疼的麻了筋儿,倒抽一口气后已经憋红了脸,皱着眉,眯着眼,龇着牙,嘴里直窜凉风。

于一一和小刘一起看过来,傻傻的半天没反应。

坐在隔壁桌的隔壁桌的那个男人也闻声回头,当下一怔,不敢确定的站起身凑近几步,确定那个龇牙咧嘴的女生正是阴月月,才露出仿佛松了口气又仿佛提起一口气的微妙表情,自嘲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的裤管,抬起小腿架在自己腿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快的根本没给痛不欲生的阴月月反应时间。

“怎么了?我看看。”

这一看,看出了一眼万年。

男人仔细的揉着伤口,不抬头。

他的声音就响在阴月月耳边,一点也没变,陌生又熟悉,遥远又亲近。她傻呆呆的看着男人的额头和挺鼻,也不知道是因为膝盖的疼,还是因为久别重逢的酸涩,眼泪仿佛遇到了催泪弹,开始往下滚。

“月月,好久不见,你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单町么?”

人生的镜头就是如此,随时随地的转换,上一秒钟于一一和小刘是主角,却遭下一秒变成了路人甲和乙。

在舞台上,哗众取宠的是丑角,美艳高贵的是花瓶,只有平凡普通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会发生悲欢离合,但在到达终点之前,每一个转折都是起点。

——每个女孩儿心里都有个混蛋,身边有个老好人。

Chapter 27

阴月月泪眼汪汪,首次意识到什么叫他乡遇故知,看着单町,想起丰铭,反观自己,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酸味儿多了些,都可以腌黄瓜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

阴月月收回腿,放下裤管,低着头拉长衣角,说道:“好久没哭了,突然想得慌,见到你就激动的借题发挥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泪腺还在不在。”

听她幽默的打趣儿,单町心里一揪,无奈地别开脸一瞬,又看回来。对于女人撒娇耍泼,他有的是办法,可对于阴月月的故作坚强的,他始终没辙。

“你的借题发挥还真是时候,表现不佳,有欠练习。”单町也用调侃缓解了一遭,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塞进阴月月的手里,想了想,又从中抽出一张,往她脸上招呼。

阴月月连忙半空拦住纸巾,自己擦了一遍,又将纸巾展开,换了个方向重新叠好,说道:“你刚才真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跟踪我……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间,没意识到自己语气的生疏。

单町挑挑眉,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刚抽出一根随即一愣,又放了回去,哪知一直盯着他动作的阴月月却从身上掏出一枚打火机。

“带着烟不带打火机,你的烟是当摆设的?”

单町笑笑,叼着烟就着阴月月打着的火吸了一口,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说道:“你身上怎么有这个玩意儿。”

“手表、打火机、小刀,这是一个女孩子必备的三件急救品,老土。”阴月月斜了单町一眼,回头向于一一打了声招呼,又转回来说:“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上课,《珠宝鉴赏》……你是大一新生?报名了么?”

“啊?你就是那个人满为患的老师啊?哎,别提了,你的课可真不是报名就能上的,可我也不想搞送礼那套……要不,看在我请你抽烟的份上加两个名额?最好期末的时候再给个优秀?”

单町一脸好笑:“你的意思是连考勤都不用记了?”

阴月月撇撇嘴:“要不我再请你吃顿饭?”

单町看看表:“行啊,我今天有时间。”

“啊?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吃啊?别说我是学生,还没赚钱,就是赚钱了你也不好意思吃吧?你是老师,我是学生,这辈分差着呢,你吃我的饭要是让人瞧见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阴月月左顾右盼一下,又道:“幸好这时候食堂没人,要不我都没法解释了。诶对了,听说《珠宝鉴赏》课的老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今天正好有时间,一天没吃饭了,来食堂看看。”

“啊?”阴月月又一次惊讶:“你一天没吃了?那赶紧吃点吧!我说当个选修课老师犯得着这么激动么,都能让您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了立刻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打饭窗口要了一个锅仔毛血旺、两碗米饭、一盘蒜蓉芥兰,又一瘸一拐的走回来,捅了捅单町,小声说:“我没带钱。”

单町摸出五十元,又把阴月月按在椅子上,自己走了过去交了钱,折回来,满脸笑容的坐下来,说道:“回头我把名额加上,但上我的课不许逃课,抗拒从严。”

“遵命!”

阴月月比了个手势,指了指腿,说:“那看在我负伤不便于行的份上,再加一盘酸辣土豆丝吧,再来一个大桶可乐,要百事的,再来点辣椒或是老干妈辣酱什么的……”

单町无奈的一一照办,心里突然松宽的很,脸上也笑由心生。

之后,饭吃到了一半,于一一和小刘先一步离开了,诺大的食堂空旷的紧,只有三五个学生经过买听饮料,阴月月和单町正坐在柱子后面的位置抢最后一块儿血豆腐,“嗖嗖嗖”三下,单町的筷子应声飞出去一只,清脆的撞击着地板,表示这场战争以阴月月的胜利画下句点。

酒足饭饱后,两人谈起了这两年的经历。

单町说:“还算过得去,回国以后帮我爸还了一部分债,可利息越滚越大,我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借了高利贷,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丰叔叔骗他,是他自己欠了债又怕丰叔叔不借钱给他,这才赖在那件赌石的事儿上。”

“啊?那你爸也太……”

阴月月咽下去“缺德”二字,低下头,巴拉巴剩下的土豆丝,又说:“那然后呢?你爸到底欠了多少钱?”

“主要就是赌债,被人设了连环局,后来报警,案子破了,证实是债主欺诈。再后来,债主跑路了,债也清了。”

“哦,那他……”

单町自嘲一笑:“那事就甭说了,现在他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们断绝关系了。”

阴月月傻住,连上扬一声“啊”都喊不出来了,只能提着半口气,听单町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一个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突然一无所有了,整日就会喝酒、划拳、赌钱,见到儿子回家就要钱,没钱就拳打脚踢。那半年我真是受够了,回了趟老家,和爷爷、奶奶说起了这事,才知道我爸当初起家就是靠着我妈娘家的积蓄,可挣了大钱以后就提出了分居,他怪她身体不好,不能生养,一怒之下还提起了我的身世,甚至还要做亲子鉴定。原因没别的,就是我妈生我那年他人在北方,就一口咬定是我妈偷人,虽然到现在也没做个鉴定,婚也没离,但早就没了感情。后来,我去乡下看了我妈,她又找了个男人,没公开,但也对我爸再不抱任何希望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把离婚手续办了,好让她和情人双宿双栖。”

阴月月难以消化这些突如其来,只是怔怔的盯着柱子良久,不会儿才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不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的单町也似乎变了,皮肤黑了,人也瘦了,人也更坚韧了,但有种微妙的变化贯穿其中,就像穿着珠翠的鱼线一般,却不知道鱼线的质量如何。

那究竟是什么,阴月月也说不上来。

单町敲着烟盒,正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一根,听到这话答道:“我妈叫我爸还钱,还了钱再分道扬镳,我爸说要先掌握证据告我妈通奸,再说离婚的事儿。所以一直僵到现在,谁也不吐口。”

阴月月撑着下巴,一阵感叹:“那你就这么和你爸断绝关系了?”

单町回答的颇为讽刺,他感叹着,一个男人若时刻怀疑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是绝对咽不下那口气的,除了借酒消愁外加拳打脚踢,好赌成性的他还能做什么?其实分了也好,父亲一个人自己忙活生计,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做儿子的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奋斗,各忙各的,眼不见为净。而母亲,只要有情人、有宅院、有闲钱、有家长里短,别的都可以得过且过。

阴月月撇着嘴,对着单町摇头叹气并啧啧有声:“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身世只有小说里才有,没想到现实里的故事更加戏剧化,真是残酷啊,难以置信啊,天伦惨剧啊!”

单町白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旁边的椅子,一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就着锅仔下的酒精灯点燃了,徐徐吹出第一口烟,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后,又吸了第二口烟。

阴月月吧唧着:“瞧瞧,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你一个人活的还挺滋啊!”

单町一愣,摇头无奈:“遭了,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嘲讽了,我真失败!”

阴月月得意地笑着,捡起一根筷子在桌上画着,不经意的又说道:“忘了你爸吧,忘了你妈吧,忘了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吧,再找个良家妇女结婚吧。切记啊,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减少出差的时间,最好把你老婆拴在裤腰带上不松口,千万别步上你爸的后尘啊!”

单町呛了一口,又白了一眼过来,按灭了只抽了两口的烟,说道:“三十岁吧,三十岁之前我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

阴月月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去,正对上隐藏在阴暗处的单町的那双眼,亮的出奇,在酒精灯火苗微弱的闪烁下,似真似假。

“三十岁前?你现在已经二十五了吧?那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交往五年看看对方什么人品,什么家底,再说婚姻,万一摊上个大姑子、小姨子、二大妈全占齐了的姑娘,有的你愁的。”

阴月月垂下眼,掰着手指头算着,然后一笑,举起五根手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相处几年很容易离婚的。五年,刚好是交往的最佳底线,专家也说了,交往不足三年的男女离婚率已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女朋友是暂时没有。”单町呼了口气,说话时一脸神秘:“但是已有了结婚的人选。”

阴月月心里一咯噔,指尖不由自主的蜷缩,直愣愣的看着单町。

单町半垂着眼,将她手上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道:“前两年,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和老同学池婕重逢了,她当时正和男朋友分了手,决定投奔事业,正好在那个节骨眼帮了我很多忙。在得知我爸栽赃丰叔叔以后,池婕还充当了一次中间人,把我和丰铭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了,起先,丰铭拖了他父亲在国内的关系介绍了几份工作给我,但都做的不顺手,这时池婕又出现了,又救了我一次。

阴月月蒙了,思绪还停留在“池婕”二字上,但单町似乎没注意到,仍在说。

“池叔叔是做典当行的,急需人手,我就正好进去帮忙,做的不错。这两年,池婕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我也通过她父亲的关系认识了几个电视台的朋友,其中一个正是电视台某高层的儿子,他爸正打算整个珠宝鉴定方面的节目,就找我帮忙。就这样,我在这位高层的手下试做了几期节目,没想到一炮而红,慢慢的,投资也来了,收视率也稳定了。结果最后才知道,这位高层正好也是池叔叔的朋友。”

说到这,单町又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嘴,继续道:“前阵子池婕过生日,我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她父亲还提起了我俩的事。表面上,我们是男女朋友。私下里,我们早有协议,三十岁之前,大家各忙各的事业,有利互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到了三十岁还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对象,那就凑成一对,做一对事业型夫妻。”

“哦对了,这个池婕的弟弟好像就是你那个同学,池杰。”最后,单町才揭开了阴月月心底的疑惑。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老天也真是太淘气了,造出了一个地球,再把小人们放了进去,放眼望去,看似天大地大,却又偏偏把每个人用同一根线穿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熟人,也说不定路上踩着谁的脚了却是仇人。

阴月月喝掉最后一口可乐:“你的结婚对象我是不了解,不过池杰的人品……哎,到现在我还记得当初他和齐萌把我堵在商场里拳头相向的那一幕,真是记忆犹新啊!哼!”

“年少轻狂,小孩子不懂事,那时候你不也挺任性的么?整天除了哭就是笑,有时候又哭又笑。”单町调侃了一句,立刻引起阴月月的反弹。

“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还没结婚呢,这还差了五年呢,你就开始帮亲不帮理了!得了,我也不想谈这个了,我先回宿舍了,报名的事你帮我张罗着吧!”

阴月月拉长了脸,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

却不料,膝盖又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眼角一抽,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冷着一张脸却耐不住血液往上涌的速度。

单町坐着没动,突然说:“我这里有丰铭的电话。”

“哦。”阴月月一愣,立刻道:“这有什么可显摆的么?”

单町一挑眉:“这不是显摆,你要是要就拿去?”

说着这话,却并没有找张纸写下来,单町姿势不变的打量着阴月月,等她表态。

阴月月果然不能激,傲气又突然窜了上来,一咬牙,说道:“不必了,我和他分手了,这事儿他应该和你说了吧?既然这样……等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再联系吧,以免惹人闲话……”说到这,斜了一眼过去,又道:“再说了,要是他对我余情未了,还想和我藕断丝连的,我怎么好意思不给他留点面子啊?”

单町大笑,不知是被这番话的大言不惭逗笑的,还是被阴月月的小模样惹得诙谐了,他笑得毫不保留,笑红了阴月月的脸。

阴月月眯着眼,心里愤愤不平,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笑,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准备顺嘴问问别的。

“丰铭……这两年找新人了么?”

“找了。”单町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学着阴月月数着手指头,每数一个,眼睛就瞟向左边转一圈,数的阴月月心里一下一下的一路凉到了底。

然后比了四根手指头,单町仍是笑着:“不多,就四个。”

“四个?”阴月月白了脸,心想着这还叫不多?

“是不多,现在是第四个,估计很快就会有第五个了!”单町说得特别痛快,好像根本注意不到阴月月的感受。

“哦,是么,那我就诅咒他找到第四十个也结不了婚。”阴月月咕哝了一句,转身就走。

单町在身后说道:“放下吧,都两年了。”

阴月月在前面走,撇着嘴,咬着牙,气得脸通红,也不顾路上同学的侧目,带着一脸的不甘回了宿舍。

进了屋,只有钱幸幸还在聊QQ,不见别人,阴月月发扬了当初掀姥爷期盼的功力,二话不说的就将她的笔记本合上,坐到对面看着她。

钱幸幸惊讶的抬头,欲责问,却见阴月月已成了个泪人,立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阴月月挪开笔记本,一下子倒进钱幸幸的怀里,听她忙不迭的问着,这才找到点平衡。

“受欺负了?”

“受委屈了?”

“还是谁打你了?”

钱幸幸每问一句,阴月月就摇一次头,直到她最后问道:“那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阴月月哑着声音,诺诺出了一句:“我想我是失恋了。”

第二天,学校里流窜着一个传言,流来流去的流进了102宿舍。

大意是说,有个叫阴月月的新生不自量力,试图用苦肉计和美食攻势感动风靡全校女生的帅哥老师,哪知帅哥老师不为所动,当场把人拒绝了,令阴月月落荒而逃,一瘸一拐的含泪奔回宿舍,脸皮之厚,真是无人能及。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阴月月刚刚午睡起来,就耳闻了第一手资料,她冷笑一声,面对着全宿舍关怀的眼神,轻声道:“事实是,那个老师正是我高中时的家教,后来嫌钱少就不干了,没想到他会来咱们学校骗吃骗喝,不过他也说了,可以加两个名额在他的班,一一,等过几天名单下来了,咱们就堂而皇之的上课去,给他难堪!”

于一一拍手喝彩,表示同意。

但不出下午,传言的版本又换了,这回是说阴月月高中学习不努力,请了家教还挑东捡西,最后不仅为难走了帅哥家教,还在此用旧情、苦肉计和美食的力量要挟到了两个名额,人品之差,真是不可估量。

阴月月听后,趴在桌上表示无言。

由此可见,只要有个好皮囊,做人做事都会容易许多。

——任何一条小道消息在经过实事求是原则的考验和当事人的解说前,都不能相信。

Chapter 28

大学生活是立志里带点颓废色彩的,这对于阴月月来说,就是整日无所事事的人生阶段,可相比较高考那年来说,又勉强算个缺乏娱乐项目的天堂。

校园里有各种社团,但都像是乌合之众们聚集的最佳诠释。

抱着要学会一招半式当防身术的于一一,去跆拳道社的第一天就泪洒当场,原因没别的,就是劈腿抻筋儿的时候下不去,被老师按住肩膀硬压了下去,那眼泪往下掉的速度毫不含糊,负伤回了宿舍,还流了两天的血,自此以后听了“跆拳道”三个字就发抖。

挑了美术社,阴月月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女生统一的长发披肩,像极了女鬼,男生全都梳着小辫,像极了同志,真是阴气十足的一群,令她退避三舍。

整个宿舍,只有去舞蹈社的平琰琰坚持了下来,没事抬抬腿,做做瑜伽,既能锻炼身材,又能健身。平琰琰有先天性的左心瓣问题,平时看不出问题,但每逢变天或是剧烈运动便容易感到疲倦,呼吸不畅,所以在锻炼身体方面,平琰琰额外的在意,时时刻刻保持着身体的最佳状态。

刚开学还不到一个月,同屋的赵昭就吃起了减肥药,理由有三。

一、学校食堂炒菜用猪油。

二、体育课安排得太少,她本人又懒得锻炼身体,减肥药就是最好的代替品。

三、趁着年轻的时候赶紧减肥,找个好对象嫁了人再放宽心的发胖。

赵昭下铺的刘芸积极响应了这种减肥药减肥法,两人坚持每天做笔记和上秤,经过了半个月的奋斗和比较,一个掉了两斤,一个掉了五斤。

赵昭心里很不平衡,眼瞅着刘芸瘦的比自己多便开始口头撺掇:“我说,你多瘦啊,就别吃了,保持自然瘦的状态多好!”

刘芸调整了一下内衣,说道:“我倒是瘦的比你多,我全瘦胸部了!”

赵昭喝了口水,叹道:“我就是那种喝水也发胖的女生,真犯愁!你说琰琰跳舞减肥,一一和幸幸也被咱们学校食堂催的有小肚子了,怎么阴月月一点都没胖啊,还有逐渐消瘦的趋势?”

“谁知道啊,没准是想哪个男的想的,女孩子一到思春的年纪,哪还顾得上发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