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点点头,下了床,拍了刘芸一下,小声道:“你去门口看看,把门锁上。”

刘芸一边问“干嘛”一边锁上了门,折回来一看,赵昭正打开阴月月的塑料抽屉柜想找到减肥药的踪迹,挨个翻看后发出了惊叹,边看边啧啧有声道:“好家伙!快译通,红地球眼影,欧莱雅的粉底,录音笔,指甲油……这个阴月月带的倒挺全乎的,她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显摆的啊?”

“学习是副业,挥霍是主业呗!”刘芸应道,一开始还把着脖子看,嘴里念叨:“别看了,一会儿人回来了!”可眼见着赵昭捡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刘芸也来了兴趣,凑过去一起翻:“哎呦,富家女就是富家女啊,瞧瞧,这得多少钱啊?”

两人越翻越上瘾,直到最后将东西摆了一桌才相继愣住,谁也没记得原来的顺序,面面相觑之后只能稀里哗啦的乱放一气,然后关上抽屉,坐回原位,看着彼此,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前两天我还和我爸说起快译通的事,我妈说这钱没必要花,拿本字典就能背。”

“我就想买个红地球的唇膏,怎么都不舍得,一个要九十多块啊!人家阴月月倒好,最少有七只,她还有我喜欢的那只和限量款的!”

“刚才那个磨砂膏你瞅见了么,是雅诗兰黛新出的,五百多一个,要不是我之前翻杂志看到了,根本想象不到!”

“啊?就那个不起眼的磨砂膏还要五百多?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五百!”

“我还听说阴月月高中念得就是贵族学校,真是不得了,这就是贵族学校出来的阔小姐?怎么考咱们学校了?有本事怎么不出国啊?”

“切,你以为贵族学校出来的就高人一等了?还不是要看分数上大学?贵族就有特权了?再说了,你看她哪点像贵族?撑死了就是个暴发户!”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第一眼看到她爸就觉得像个暴发户!”

两人越说越起劲儿,完全没注意时间,突然听门口“咔咔”两声后,宿舍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于一一和阴月月。

她俩说笑着走进屋,一见屋里有人,还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也一起愣住。

于一一问道:“怎么锁门了啊?还以为屋里没人呢!”

感到气氛不对劲儿,阴月月也没说话,走回自己桌边,左右看了看,再次愣住。

赵昭接话道:“哦,没什么,我俩就说点私事,怕宿舍老师突然进来听见。”

“什么私事啊,这么神秘?”于一一顺嘴一问,没注意到阴月月打开抽屉以后脸色一变。

只一瞬间的功夫,阴月月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随手扒拉着抽屉里的东西,然后冷笑的拿出快译通,输入了“傻逼”二字,播到了最大声,再按下朗读键,那句“傻逼”立刻响彻整个室内,惊讶了所有人。

于一一乐坏了,凑过去说:“你这个快译通还会骂人啊?”

阴月月看了她一眼,问:“它会的可多了,还有眼睛会看人呢!你还想听么?”

“来,再给咱来几声。”

阴月月挑着眉,输入了几个词“下贱”、“小偷”、“人品”、“无耻”和“鸡”,朗读完后,赵昭和刘芸的脸色全变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拿包走出了宿舍。

阴月月放下快译通,往床边一坐,微挑起眼角说:“瞅见了么,做贼心虚。刚才这两位姑奶奶为什么锁门?就为了翻我的东西!翻乱了还不摆回原位,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伎俩连我小时候偷钥匙开电脑柜的程度都比不上……”

的确,在习惯了阴奉阳违的阴月月眼里,念了三年普通高中的赵昭、刘芸确实太嫩了,就像几年前刚上高中时的阴月月,抱着一点点的侥幸心理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干坏事,最终只是欺骗自己,坐实了“掩耳盗铃”。

于一一很惊讶,伸头一看,果然很乱,然后连忙回到自己位置上查看,还好,一切太平。

阴月月不发一言的将东西归位,叹道:“哎,学校抽屉太小了不够用,带来的塑料抽屉柜又没有钥匙,这不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么?”

正说着这话,钱幸幸回了屋,朝两人打了声招呼就打开笔记本登陆了QQ。

于一一兴致来了,凑了过去说:“怎么着,还和你那个单行道聊呢?”

“他人挺好的,在北京工作,有房子,工资也不低,性格谈吐都挺不错,我们约好了下个月等他忙完了就见个面。”

阴月月问道:“一个月多少工资?”

“一万多吧,我觉得挺多的,等我毕业了当老师,工资加上国家补贴,最多也就挣个五六千。”

阴月月在心里一估计,一个月一万多,在北京有套房子,又有教养,这个男人应该最少三十岁了。

于一一摇摇头:“您是能挣五六千,可您买东西也太没节制了,您的钱都花在吃和摊货上了,正经东西一件没买,钱就都没了!”

阴月月“噗”的一声笑出来:“是啊,您那几条铜质的还是塑料的项链,充其量也就勉强算个五金废料!这些下脚料成品,居然也要一百多一条,您又不会砍价,还老去西单淘货,不是等着挨宰么!”

钱幸幸被说得没了兴致,一甩手,说道:“要不咱们开个网店吧,把我这些废料卖了?”

于一一眼前一亮,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开网店,说得容易,程序复杂。

开店申请、绑定邮箱、开网银账户,这些全都要审核,最少花了三个工作日才把网店开起来。

于一一拿着像素只有100的手机拍下钱幸幸的废料们,画面极不清楚,不得已只能又等了一周,等阴月月周末回家取了数码相机又拍了一遍,但效果依然不佳。

最后,三个人拿着废料到院子里采光,又找了一堆白纸、白布当背景,这才和淘宝网上首饰网店的照片质量接轨。

末了,阴月月叹着总结道:“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就叫屎壳郎夹手纸,充当大博士!”

于一一一脸茫然,半响没明白。

网店开起来了,生意不咋样,阴月月研究了一下午,得出一个结论:“不行啊,咱们的定价太没技术含量了,而且这款式,啧啧,比比皆是,同样的东西人家的价格比咱们的低一倍!”

钱幸幸抱怨着:“说的是啊,早知道我就淘宝买东西了,干嘛老花冤枉钱。”

这话一说,间接造成了钱幸幸持续好几年的网购毛病,难以自拔。

几天后,网店光顾了一位冤大头,一口气买了三件,许是被那句“买三送一还免邮费”勾搭上了,痛痛快快的挑了三件,把三位店主高兴了一下午,拿着两百多块钱就着阴雨天在学校食堂搓了顿小火锅。

一转眼,已经开学两个月了,班主任终于宣布了选修课的报名结果,阴月月和于一一得以如愿,在同学们艳羡的目光下成为全班仅有的两位《珠宝鉴赏》课学生。

可第一堂选修课当天,她们去的晚了,座位全都被各种书本占满了,只好从隔壁班搬了两张椅子坐在犄角。

等学生们陆陆续续进了屋,单町也在三五个女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潇洒而又自信,走上了讲台,对大家一笑:“同学们好。”

“单~老~师~好!”

一片嗲声嗲气的呼唤激起了阴月月的一阵战栗,立刻歪头靠向于一一,小声道:“看到了么,这就叫少女怀春总是诗!这此起彼伏的,这抑扬顿挫的,怎么都不去合唱团发挥余热啊?”

话才落地,就见台前的单町拿起名单扫了一遍,说道:“阴月月。”

全班女生都陷入了寂静,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逐渐展开了小声议论。

阴月月抬起手,懒洋洋道:“有!”

单町垂下眼,继续说道:“以后抽查点名,希望同学们配合。”说完又挑了四个人点到。

被点到的女同学们都很亢奋,听着自己的名字在那人嘴里一过,立刻浑身通电,半响回不过味儿来。

阴月月实在想不到传言里一向视点名于无物的单某人居然也发扬了人道主义,同时也很肯定以后的抽查活动会经常邀她参与,因为人的记忆力实在是难以估量,只要是记住的人、事、物,就很容易被随时想起。

就像中午和于一一海搓麻辣烫前,负责点菜的于一一问阴月月什么忌口,阴月月说是木耳,没想到于一一竟然买了五串木耳回来,在阴月月谴责的目光下说道:“你不是爱吃木耳么,我多买了点。”

阴月月是什么人?是个尚在青春期并还没有脱掉叛逆包装纸的小姑娘,她骄傲,她自负,她自大,她自我,她有一种“你越不让我越要干”的革命精神,逆向而为是一贯作风,反其道而行是基本准则。

所以,第一节选修课的下课铃声刚响起,阴月月就拉着于一一撤离现场。

两人火速冲向小卖部,一人买了一根梦龙,互相致敬之后开始闲聊。

“我说,这个单老师是不是和你对着干啊?我看他老拿眼睛扫你!”

“他那是扫你,他没见过你这种大美女,眼睛都抽筋儿了!”

于一一翻着白眼,对阴月月的颓唐不予置评,两三口消灭了梦龙,催着阴月月。

“急什么!急什么!你还打算回去啊?不都点过名了么,不回去也没风险!”

于一一摇摇头:“不行不行,我眼皮子一直跳,还是回去吧。”

阴月月扔掉冰棍棍,拍拍手:“那你回去吧,我不去,我要回去睡大觉,有事短信联系。”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阴月月回了宿舍就迅速换好了睡衣,掀开被窝一摸,冰凉,只好打开电褥子的开关,又披上大衣坐在桌边喝热水等被窝的温度上升。

却不料,这时候于一一来了短信:“月月快回来!!!你又中了!!!”

“我靠!”阴月月怒骂一声,裹上大衣趿拉着球鞋就冲回了教学楼,从教室的后门潜了进去,朝不远处的于一一打手势。

就听台前传来慢悠悠的一声:“阴月月。”

全班的视线都随着台上那人射向教室的最后方,将蹲在地上的阴月月钉在原地。

阴月月尴尬一笑,朝单町挥了挥手:“报告老师,我刚被人泼了一身可乐,刚回宿舍换了衣服就赶来了,我可不是故意迟到的!”

单町笑的极随和:“回座位吧。”

阴月月红着脸回到椅子上,摸出手机,咬牙切齿的打下四个字:“你、大、爷、的!”

单町刚说到正题,就听手机一响,掏出来一看,笑了,突然对所有人说道:“如果你们的男朋友惹你们生气了,他说什么最能求得原谅?”

阴月月傻住,整张脸“轰”的一下炸红了。

台下此起彼伏的传来回答声,一个个不举手瞎给意见。

有的说:“下跪!说‘我爱你’!”

嘘声一片。

有的说:“就直接说‘对不起’最有诚意!”

不少人附和。

还有人说:“单老师,您有女朋友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单町又是一笑,拿出名单,说道:“这个问题还是点名回答吧……阴月月?”

——千万别和聪明人较劲儿,让聪明人都去反被聪明误吧!

Chapter 29

阴月月站起身,拉了拉大衣,把露出来的睡衣全部裹进去,尽管她已经满面通红,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无所适从,但反击这种东西,就是有困难才要上。

“报告老师,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有女朋友!”阴月月高声道。

身边的于一一很快拉了她衣角一下,小声说:“不是问你单老师有没有女朋友,是问你怎么求女朋友原谅。”

阴月月低头回望了一眼,又看向讲台前模模糊糊的身影,眯着眼说:“如果要对女朋友表示忠诚,可以送颗石榴石表达,但要表示忠贞不二,送钻石都没用,最主要的是行动。单老师,您还是看看麦兜的故事吧。”

单町愣住了,全班女生也相继愣住,于一一小声问着刚坐下的阴月月为何提到麦兜,阴月月也小声念叨着:“爱情就像便便,来了挡也挡不住,水一冲就再也回不来了,每一次都一样又不大一样,有时候努力了很久却只是个屁……”

于一一轻轻鼓掌:“太牛了,这是哪位名人说的?”

“麦、兜。”

下了课,单町又发来一条短信:“晚上一起吃饭?校外吃。”

阴月月不假思索的回复道:“晚上我约了同学们喝酒,宿舍喝。”

单町没回复,阴月月主意一定就拉着于一一在小卖部卖了两打啤酒,一打青岛的,一打燕京的。

两人兴高采烈的往宿舍走,并给除了赵昭和刘芸以外的所有舍友发了邀请短信:“庆祝原因:于一一大姨妈来访;庆祝方式:酒精麻醉;庆祝时间和地点:晚饭后,宿舍门口铺张报纸,席地而坐,挡住别人的路,喝光自己的酒。”

于一一是最典型的荷尔蒙失调案例,脾气不大好,肝火时而茂盛,瞬间点燃的同时燃烧自己并毁灭对方,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四个月一次的“大姨妈”。

为此,阴月月时常规劝:“去看看中医吧,现在不条理,难道等结婚后想要孩子了再着急么?”

听了这话,于一一去看了中医,整日喝中药,但依然毫无起色,甚至连“一周一次”的便秘情况也没能好转。

阴月月总结道:“你这是顽固性绝经加便秘啊!”

于一一也随口甩了句风凉话:“看着你们每天早上抢厕所,我只感到身轻如燕。”

两人边拌嘴边走回宿舍,却发现平琰琰和钱幸幸正站在门口冲她俩使眼色,阴月月心里一咯噔,立刻把酒扔进宿舍区中间花园的草丛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正迎上走出来的宿舍老师。

“阴月月,你的电褥子差点烧着了整个宿舍!”

阴月月大惊,这才想起自己夺门而出的一幕,立刻僵着脸低下头道:“老师,我错了。”

“没收,以后注意点。”

“是!老师您慢走!”

这时,刘芸和赵昭也正巧回来,看着宿舍老师手上捧着六张电褥子当场愣住,就听到:“全部没收,学期结束了再还。”

两人纷纷无语,又听老师嘱咐了几句,刘芸答应着:“嗯呢,您放心吧。”

这句话令宿舍老师留住了脚步,脸色都变了,瞪着眼问刘芸:“你是东北人?”

刘芸一愣:“不是啊。”

“那你‘嗯呢’什么?是嘲笑我们东北人还是咋地?”

刘芸白了脸:“老师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你们老‘嗯呢’是什么意思?”

赵昭连忙打圆场道:“老师,‘嗯呢’就是现在开始流行了,真没别的意思。”

宿舍老师没理赵昭,白了刘芸一眼,嘟囔着一路走了:“流行什么不好,非流行这个。”

钱幸幸比了一个“她脑子有病”的手势,打开宿舍灯,大家一起进了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这场风波,最后,都将谴责的眼神投向阴月月。

刚从草丛里捞出啤酒的阴月月站在门口,笑呵呵道:“我请大家喝酒!然后再写一份声情并茂的检讨信,争取把你们的电褥子先要回来。”

刘芸脸还是白着脸:“我不会喝酒。”

赵昭连忙附和:“我也不想喝。”

言下之意,一听啤酒不足以化解这场干戈。

阴月月一愣,立刻说:“那您二位就看着吧。”说罢就从床底下的纸盒子里掏出一斤真空包装的鸭舌头、四只兔头、两包麻辣花生。

“来来来,为了一一的大姨妈庆祝庆祝!”

于一一掏出两颗乌鸡白凤丸道:“你们先吃,我得先调理内分泌。”

刘芸和赵昭互看了一眼,甩脸子出门找吃的去了,走进了小吃部,一人要了一碗盖饭,稀里糊涂的吃了个见底,刘芸却说还是饿得慌,不得已,又一起去了学校食堂,要了一大份炒面,当着赵昭的面,刘芸又吃了个见底。

赵昭惊讶了:“我说你这么能吃怎么还一个月瘦五斤啊?”

刘芸喝了口可乐,打出个饱嗝:“那个药对我管用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阴月月等人已经喝High了,又唱又跳。

见到此景,赵昭的情绪又来了,只能进浴室洗衣服发泄怒火。

刘芸则揣着一包盐一路赶到宿舍区的公共厕所,对准一个坑开始扣嗓子眼,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消耗掉所有晚饭的热量,最后扶着墙虚弱无力的走回了宿舍,捂着肚子倒在床上,声称又拉肚子了。

阴月月等四人玩累了,玩傻了,一同坐在桌边大聊心事,天南海北的,五花八门的,说起以前的事,不管是不是添油加醋的,只要生动感人就行,再说起现在的,客观的陈述事实,再由大家发表意见和看法,这就叫爱情智囊团。

于一一道:“按照数量来说,琰琰的恋爱经验是最丰富的,按照内容来说,月月的恋爱故事是最曲折的,幸幸呢目前属于初恋状态,精神头额外不一样,至于我……哎,我是真看不上班草小刘啊,可偏偏被他缠死了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你们说,我到底该找什么理由拒绝他,又能防止班主任给我穿小鞋啊?”

阴月月干掉了手上的最后一口酒,摇头晃脑之余又冲她摇摇手指头,说道:“没用,你说‘咱们性格不合’,他就会说你在找借口,你说‘我不喜欢你’,这就等于把人彻底伤透了,要是你找个第三者示威,小刘还不恨死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小刘移情别恋,再愧疚的对你说‘对不起,咱们实在不合适’,这样你才不会得罪班主任!”

平琰琰擦了擦手,也表示了看法:“我高中的时候交往过七八个男朋友,哪个都没更进一步,倒不是对方不乐意,实在是我觉得太别扭,感觉不对怎么相处都没用。那三年我只喜欢过一个男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觉得紧张和无措,可他就是不喜欢我,还跟我最好的朋友走到一起,哎……这感情的事吧,一厢情愿是真的不会幸福的!”

钱幸幸举臂高呼:“赞同!强扭的瓜不甜,一一你要追求幸福啊,不要踩在阴沟里啊!”

于一一彻底颓然了,倒在桌上,双眼无神的看向一角。

阴月月连忙安慰道:“没准明年咱们就换班主任了,要不你就等老刘被换掉,要不你就找个更硬的靠山!”

于一一眼睛一亮,“蹭”的一下坐起身,激动道:“我觉得咱们学生会主席不错,他老妈又是咱们学校的荣誉董事,这个靠山算硬吧!”

三人一起不语,互相打眼色,又一起说道:“你真是异想天开啊!”

“你瞅瞅他那个眼高于顶的贱样儿,谁都看不上!”

“切,长的就跟个日本牛郎似地,你到底看上他什么?皮肤白?眉毛细?还是眼神妖媚啊?找一个比自己还女人的男人当男朋友,你是寒碜你自己啊,还是膈应普罗大众啊?”

“一想到他说话的样子我就受不了,典型的同志脸!”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评论,再度把于一一推向深渊。

正在劲儿头上,阴月月的手机响了,铃声是德国童声《Schappi》,那读音乍一听就像是“傻逼”,特别适合在阴月月心目中“单町”的形象。

阴月月一听就不想接,使了个眼色给于一一。

于一一立刻接起来“喂”了一声,又瞬间变了脸色,捂着听筒对月月道:“他叫我亲爱的!”

阴月月白了一眼过去,轻声道:“你放屁。”

于一一一阵傻笑,又对着话筒说:“单老师,那什么……阴月月同志不想接电话,委派我和您谈判,有什么话您就跟我说,我可以代为转达。”

电话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于一一脸色都变了,连忙捂住听筒叫道:“报告,单老师准备殃及池鱼!他说要是你不出去听他说两句话,我今年的选修课就别想及格了!”

阴月月脸色也变了,抢过电话吼道:“单町你疯了吧你!”

“要不要我把你的分数也折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