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风却还是那句话:“总是吃那几样果子,无甚意思,所以给你找些新鲜的尝尝。”

总之,小郡王心血来潮找寻的菜果,都好巧不巧地符合现代科学的孕期营养学。

笑娘自然是当了任务去吃,一定要肚子里的小豆子积蓄满营养能量茁壮成长。

不过怀孕两回,想要不比较都难。想当初,她跟渣前夫说起怀孕时曾凡一脸的为难,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

有些事情,就算是再聪明的女人,也是要亲身经历才会看透明白。连一个孩子都承担不了的婚姻,根基要多脆弱便又多脆弱。她若是早点看懂,其实应该在曾凡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便跟他一刀两断,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车祸了。

婚姻的幸福,往往跟男人的责任心强弱有关,却跟年龄没有多大的关系。

眼看着年不到二十岁的霍随风细心张罗着安胎的种种事宜,甚至郎中开的补身子的方子也要细细过目,笑娘真是有些被感动了。

最起码,随风以后一定是个合格的爹爹,这点跟褚慎倒是一脉相承。

虽然关内风雨飘摇,可随风立意不去插手,只固守漠北,所以减了许多的公务,见天在府里陪伴笑娘。

这日笑娘半躺在窗前的软塌上,看着随风正在给她削苹果的果皮。那灵巧的长指不光挥动刀枪甚是灵便,削皮也十分麻利,不一会那果皮便长长地一条垂挂下来,半天也没有断裂一下。

据说能做到这点的人,除了手巧之外,更要有足够的耐心,忍常人不能忍的。在笑娘过往的记忆里,能做到这点人其实并不多,可好像又有人曾这么做过,是谁呢?一时又想不起了。

笑娘一边无聊地想这,一边吃着自制水果捞,银质的杯盏里放上切碎的各色水果,在骆驼奶制成的酪子里一搅拌,开胃无比。

她半躺着吃,偶尔还舀一勺送到了随风的嘴边。

此时暖阳正好,清风和煦,是漠北一年里难得的好时节。笑娘觉得若是人生没有太多烦心事,只是眼前的清风徐徐,岁月静好,该是何等惬意?

可是笑娘知道,只要推开府门,便是腥风血雨,朝廷的倾轧,避无可避——谁让她穿越入了一本权谋相斗的小说之中?

想到这,她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随风正削好了果皮,将切成小块添入她的碗里。听笑娘一声长叹,不禁问道:“怎么?吃得不顺口?”

笑娘摇了摇头,一时也不好跟他说出心里的感慨,只心有所感道:“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甚好……”

随风半低下头,因为没有束冠,他的浓黑的长发也半披在肩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野性,只是那望向她的眸光却极致温柔,略带深意道:“以后的彼时彼刻,还会更好。”

笑娘看着他自信的模样,忍不住恶作剧地用调羹的底儿在他高挺的鼻尖上印了个奶酪印子,那酪子顿时拉成了丝弦堆在了他的鼻尖上。

笑娘看着他白白的鼻尖,忍不住咯咯笑。可是随风却低下头,让她将他鼻尖上的奶酪子舔干净。

两个人正胡闹的时候,丫鬟俏枝端了厨下刚蒸好的米糕出来,看见郡王与县主正嬉闹,赶紧低下头放下糕饼便准备出去。

可是随风看见了她,却将她喊住,然后问道:“不是吩咐过,以后吃食都要由寒烟从小厨房直接端过来吗?怎么今日由你过了手?”

俏枝连忙跪下道:“寒烟姐姐近日咳嗽,怕过了县主病气,所以由我代为当值。”

随风皱了皱眉,又叫了另外的几个丫头过来,指派了另一个跟着笑娘嫁过来的丫鬟蝶喜替了寒烟的差使。

对于郡王插手府宅内务的行径,笑娘倒是无甚不悦。她原本也不是个爱管事的,只不过来到漠北后,被霍随风赶鸭子上架,添了许多的差使,如今随风又要管回来,她也无甚意见。

只是随风前些日子叫来了寒烟与修竹,径直跟他们言,县主怀了身孕,身边离不得信得过的人,只让二人的婚期延后,待县主诞下孩儿再说。

二人皆是忠仆,自然是满口应下来。可是笑娘却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满府的仆役,缘何就不放这二人成婚?

可是随风却说:“人心最复杂,少不得经历些考验才可认清。寒烟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耿直丫头,用着她近身伺候,少了许多麻烦。那些新入府的丫头们少了些历练,还是少进内室才妥当。”

正因为如此,看见俏枝端糕进来,随风才会有此一问。

小郡王是管惯了军队的,定下的规矩都是死的。所以俏枝被郡王申斥了一通后,只好垂泪捧着糕出去了。

郡王又绷脸提点了蝶喜一番,让她尽心替差。

这还着实冤枉了蝶喜。其实今日寒烟生病,原本就是要蝶喜替她的。只是方才蝶喜去看厨下炖煮的羹汤火候,一时未及去端糕,便被在一旁跟着她的俏枝抢了先。

俏枝的行径,在丫鬟们看来,就是想要出头,在主子面前露脸儿罢了!

毕竟能近身服侍主子,才好邀宠得赏不是?

可是俏枝这般不懂规矩,急着冒头,也着实气坏了受牵连的蝶喜。

所以她重新端了一份糕,服侍了主子后,便气冲冲地出来,回到下人房里冲着俏枝低声喝道:“前些日子得了主子的赏,你便美得不知自己是谁?郡王可是吩咐过了,县主如今怀孕,饮食起居不可假他人之手,你为了露脸,便急火火地往内室钻。可真是个有出息啊!”

那俏枝今日被郡王下了脸,又被蝶喜骂,那脸上却并无羞愤颜色,只瞟了一眼仆人房里其他几个跟她一般,新入府的丫鬟,怯生生道:“姐姐这话说得就有些糟蹋人了。你我都是服侍郡王和县主的。只是入府的时间有个早晚而已,郡王担心我们这些个新人粗手,服侍不好县主,我们自用心去学便是了。我也是一心想要早点能担事,好顶了差事,免得耽搁了诸位姐姐们的婚期,怎么到了蝶喜姐姐的嘴里,就成了为了露脸不择手段的了?连郡王和县主,可都没有这么骂我……”

说到这时,俏枝的眼圈倒是红了起来,她生得原本是娇俏的模样,这眼下一点泪花的样子,便是女子看来都心生怜惜呢。

那几个新入府的,各自存了要上进的心思,如今见蝶喜这么骂俏枝,自然是觉得蝶喜在打压着新入府的丫鬟,此时倒是同仇敌忾地替俏枝帮腔道:“蝶喜姐姐,还是少说两句吧。今日俏枝不过看你忙不开,帮着你端糕而已,以后她知道了,自然不会再犯,可苦来伤了彼此的和气?”

俏枝会做人,嘴儿又是能讲的,在众位丫鬟里人缘甚好,所以如今被蝶喜骂,也有人帮腔。

蝶喜一看这情形,便知众人都是向着俏枝的,不由得冷哼道:“我知道你们诸位的心思,想着在郡王面前多露露脸,改改自己的运道吧?要不然怎么郡王一在府里的时候,诸位脸上的脂粉就厚了几分。劝你们还是收一收心思。别家府宅里的爷们许是爱吃个窝边草,就近收用几个。可是我家郡王可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县主的眼里不容沙子,最恨不知规矩的浪蹄子,想要在府里待得长久,且将规矩学透了!”

说着,蝶喜一甩手里的帕子,径直出了房门。

只留下那几个新近的丫鬟,在房里面面相觑。

待蝶喜走远了,一个小丫鬟才起了话头道:“亏得她还是县主身边的老人儿呢,说话怎么这般的难听?”

另一个冷哼道:“我们几个好歹都是身家清白女孩,懂礼数,识得些字,才被管事调拨过来。可是听闻蝶喜和寒烟,当初都是乡野农家出来的,粗鄙得很,那些规矩做派也都是后学的罢了,一个泥腿丫头,没用乡野的俚语开骂就不错了!”

这一开头,其他人来了精神:“看她俩长的也一般,就这条件,怎么能成郡王府的管事大丫鬟?”

另一个道:“听说郡主的出身……也不甚高……”

笑娘当初也不过随着爹爹褚慎,一步步从乡间走出来的。细究起来,她的出身还不如寒烟和蝶喜来得清白呢!

只是这莽撞的丫头说完,再无人接话。

她们虽然是新入府的丫鬟,可对县主的出身也是有些耳闻。尤其是前段时间,各位夫人闹上府宅时,也有人私下里气愤地说“小妇养的”一类的话。

这些丫头们都是听见的,也明白话里的意思。所以今日见这话头不对,竟然要牵扯到主子的身上,立刻急急闭嘴,各自寻了借口出门做事去了。

而俏枝也是不紧不慢地拿着做了一半的帕子,坐到廊下去绣。

她原是不擅长这个,但是笑娘身边的丫鬟多少都要通些女红,才好帮衬着爱做针线拆衣的主子。

所以俏枝有事无事便练一练,免得别人比下去了。她在丫鬟里字写得最好,模样也是最俏,若还将针线练好了,便是丫鬟里最出挑的那一个了。

事实上,只几日的功夫,俏枝的针线便大有进步。她从小便是如此,想做好的事情,都会做得很好。

只是缝得眼睛乏累时,举目远眺。正看见郡王陪着县主在王府的湖旁散步。

郡王生得高大,腰杆和脖颈无论何时都如坐在马背上一般挺直。行走间,自有一股俊逸的风度。而县主被郡王衬得越发娇小。

一对璧人行走在湖畔柳荫之下,郡王时不时贴心扶腰,偶尔还在笑娘额耳畔轻声低语,就算隔得甚远,也仿佛能感受到他低沉的嗓音划过耳膜的酥麻。

俏枝不知不觉抓紧手里绣得一半的绢帕,却一不小心刺到了绢帕上的针尖,手指肚儿立刻冒出血珠来。

她倒不以为意,嘿嘿轻笑了一下,吮了手指肚上的血珠后,低声道:“原来得不到,是这般的滋味,倒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喵~~~~~~上班各种迟到,敲完走人~~

☆、第 131 章

说起来, 她能入王府也是阴差阳错。

在一次潜行时,她发现自己竟然跟原本要入府的丫鬟俏枝长得甚为相像。她临时起意便命手下杀了那俏枝, 这才□□无缝,顶替着入了王府。

可是直到入了王府,她才看到霍随风的另一面风情。以前虽说也在街市上也窥见过他英武的一面,没想到这么一位年轻气盛的郡王, 对待自己的女人竟然是那般的细心体贴,竟然是天下顶好的丈夫。

可惜……她竟然与这般的人物无缘早认识一步, 不然的话, 他只能是她的男人!

想到这, “俏枝”眼里势在必得的目光更盛。只盯看了一会那一对伉俪,然后又慢慢低下了头,继续绣着手中的绣帕——其实现在也不晚,因为……她相信这天下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再说笑娘,这般百无聊赖地养胎,足足养了两个月后, 在府里实在是有些烦闷。

可是她毕竟不是什么贪玩的小女孩, 同腹内的孩儿相比,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不过因为她怀有身孕, 几位相熟的夫人倒是入府前来探望了。别人还好说,莫家的的大夫人居然也来看她了。

说起来,莫家人先前碍着褚慎的面子,刻意与胡氏和笑娘划清界限。

不过今朝的风俗向来是女儿出嫁后就是自立了门户,若是有父母和离的情形, 婚后愿意与父母走动,便可随意些了。

乔伊便是这般情形,她小时候,褚慎跟岳家人约法三章,严谨岳家人接触乔伊。可是她婚后跟母亲走得近,褚慎也不好再管,自随了她去。

而现在笑娘嫁入了霍家门。满朝的文武也都知道笑娘其实是莫家的小姐。若是再刻意划清界限,倒显得莫家人不管顾自己的骨肉了。

所以莫家大房这才在老太爷的示意下,备下了厚礼来看看怀孕的笑娘。

说起来,老太爷也是拿捏了一番,心知胡氏与笑娘都不待见莫家的二房,并没有叫二房来添堵,只叫大夫人带着她的小女儿莫迎曦前来走动,顺便探一探笑娘的口风。

笑娘心知莫家现在正得圣宠,大姑娘在太后的身边服侍,大爷莫致观的前程远大着呢!

人家来送贺礼,只恭贺县主大喜,并无认亲的意思。她也不好拉下脸儿直接哄撵,让别家夫人看了笑话,便客气而疏离地将那母女连同别家的夫人们一同请进客厅。

不过笑娘倒是抽空看了那莫迎曦几眼。这位实在原著里,可是随风日后思念迎婷姐姐的情感寄托。

莫迎曦也算命好,被册立封后,得了男主的大半恩宠。

如今细看这位小姑娘,正好是十五岁的芳龄,生得果然模样甚好,像极了她的姐姐莫迎婷,但又多了莫迎婷不具备的健康青春的气息。当真是妙人一个。

如今笑娘算是见过霍随风在原著里大半的后宫成员。不得不佩服原作者的贴心与周到,各种类型的美女集邮一般收集个全面,必有一款让你心动。难怪此文会成为某点的爆款,混蛋作者当真是熟谙各种男人的心思。

想到这,笑娘都觉得自己应该替霍随风惋惜。也不知她这个外来户做了什么,竟然让随风甘心舍了他的大片鱼塘,眼看着原本属于他的可爱鱼儿们嫁的嫁,死的死,亡的亡,就这么的今生无缘,擦肩而过。

妇人们一多,自然话题都是绕着儿女打转。有人问起莫家大夫人,这小女儿生得这般灵秀,可有人家了。

大夫人笑着说:“已经说定了人家,乃是户部明大人的二公子。”那位二公子乃是明大人的嫡出,算得上京城里的才子一个,若是跟他相配,也是大好姻缘一桩。

笑娘听见了,这才知道原本的女主中又有一个要嫁给别人了。

只是以前,她都是当看现场大型偶像剧般,看着霍随风跟与他命定的女主们的分分合合,有一种置身事外之感。

可是今日,当她看见莫迎曦时,心里不舒服极了,有一种微微发堵的感觉。

直到方才,听说莫迎曦许配了人家,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无暇分析自己的心境,便又被夫人们的话题吸引住了。

如今关内战乱,夫人们的话题除了家长里短外,也少不了些时局政事。

据说那萧家的父子连立奇功,稳住了前线,制止了蛮夷的攻势,一时让后方无虞。而萧家之所以这般神勇,也跟得到了来自东北靖王助力有关。

靖王沈惜之乃是东北藩王,当年他想要恳请先帝赐婚,可惜先帝舍不得娇滴滴的女儿们嫁到东北苦寒之地,便不了了之。

后来靖王退而求其次,娶了漠北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又连纳了几个妾侍,据闻膝下一直无子,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靖王一直奉行独善其身之道,此番萧月河能联络靖王联合抗南夷,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不过能制止南夷南下,着实让这些个夫人们心安。一时间,话题又转移向安逸的吃穿上了。

笑娘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茶杯慢慢啜饮一口。

这个靖王可并不像他如今表现的这般忠肝义胆。他日后借着替大秦收复疆土,鲸吞了大秦的半壁江山。

而他的那位独生女儿沈蓉更是人物,在靖王被刺后,以女皇之姿,继承父业,直到遇到霍随风坠入爱河,便设计擒了霍随风,并软硬兼施,怀了他的骨肉。

总之这一卦剧情,走的是唐僧被女儿国国王软禁成功的路数。

男主被强迫**的情节,据说在男性读者里也很有市场,所以这位写手,很没有节操的一连设计了几次。随风当真是唐僧肉,人人都想据为己有呢!

若是不想原剧本糟心的剧情,笑娘还会觉得岁月静好,日子还算能过。

可是想到随风浪打着浪的一帮子红颜们,真是分分钟过不下去的感觉。

此时笑娘跟自己的原身有些感同身受。若是那个恶毒女配莫笑娘也暗恋霍随风的话,就这么看着一群群的红颜来来回回,轮流上厕所一般上着男主,当真也是不能忍,只能彻底黑化,钮钴禄了她们。

若是从爱情的独占性来看,莫笑娘的三观倒是比那些女主们正得很,身体力行地告诫男主,若是用情不专该是怎么样的下场。

这种暗黑的心情,直到晚上都没有消散。以至于霍随风兴冲冲地给她看自己带回来的一大束山中的野茶花时,笑娘幽怨地叹了一口气道:“花都是好花,在山里生得好好的,偏被你一股脑儿采了。也不想想你能否雨露均沾,照顾好它们……”

霍随风眯了眯眼,有些对不上自家夫人的剧情,不过从善如流,只将花儿交给立在外屋的俏枝,让她拿走,免得县主看了心烦。

然后他脱了外衣,坐在了笑娘半躺的软塌上,撩着她的下巴问:“怎么?不高兴了?”

笑娘倒是起了兴致,半支着头试探地问:“今日听闻了夫人们说,那东北的靖王助力朝廷……你可曾见过他的女儿?”

霍随风挑了挑浓眉道:“我连靖王都不曾见过,又怎么会见他闺阁里的女儿?”

他这话应该也是真的。在原著里,原本应该在前线抗击南夷的,还有霍随风,他也是在与靖王联手的时候,结识了沈蓉,并让她结下情思了。

那么如今看来,若是沈蓉没有遇到霍随风,那么她该不会恋慕萧月河吧?想起了萧家那位沉静的齐夫人,笑娘倒是略微叹惋——若是萧月河那厮,倒是不用软禁,勾勾手就能勾搭生奸了吧?

她略放下心来,又不忘叮嘱道:“听夫人们说,那靖王的女儿是娇宠坏了的,看见好的都想占,你将来若真是一不小心碰到她,当记得敬而远之……”

如今世道艰险,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若是那个沈蓉当真如原著里一般,保不齐霍随风看见她后,被她一见钟情,设计软禁,开始耻辱的**戏码。

随风听了她的话,眉毛之间放平,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也浓,只低声道:“谨遵夫人的教诲,我一定要离别的女人远些……不过你这么说,定然是觉得我好,才怕被别人占去了。且说说我哪里好?”

笑娘连说了几样,容貌好,品行端一类的。

但随风都不甚满意,觉得笑娘没有夸到点子上来。最后笑娘也是被他缠得不耐烦了,只能低喝一声:“你腰子好!”

这话说得就有些撩拨人了。如今笑娘怀有身孕,郎中明令郡王近身不得。偏偏她还说这么撩人的话,惹得小郡王都觉得腰子在燃烧。偏偏又不能碰她,当真是妖精磨人呢。

小郡王少不得要讨些热吻来,才能略解一解心头的饥渴。就在这时,俏枝已经回转,站在外屋隐约能看到屋内的情形,便略大声对蝶喜道:“厨下方才传话已经备好了晚饭,请问主子何时用膳?”

蝶喜侧耳听听内屋的情形,只挥手叫俏枝立在一边,待主子叫膳再行通传。

俏枝默默地立在了一旁,只默默听着屋内传来男子的低沉的笑声,心内的那团火,烧个不停……

笑娘在府内熬度了三个月后,郎中终于解了禁令,可以让笑娘外出踏青,感受下漠北短暂的春意。

霍随风贴心,知道她憋闷坏了,便带她去城外的湖旁看看水鸟划水的春光。

漠北的水并不绵长,但却水面如平镜,映衬着周遭的绿地,别有一番意境。

笑娘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雨后青草芬芳的空气,只跟相约而来的洪萍,坐在搭好的幔帐里,看着随风跟师姐夫蒋云生一起在湖旁垂钓。

蒋云生虽然熟谙农家乐之道,不过这次并没费心安排人运来成桶的鱼儿放生。毕竟都是自家妹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也是无用。

蒋公子的马屁都是用在刀刃上的。

少了蒋公子的加成,两个人的垂钓战绩就不甚乐观了。

半天没有鱼儿上钩,蒋公子也不禁后悔,早知道如此,不如作弊事先备好鱼儿呢,也省得一会野炊,无鱼炙烤。

洪萍也等得不耐烦道:“你们能不能行啊?我们可是炉子都支上,只等你们的鱼儿了。”

就在这时,霍随风突然解了自己的外衫,脱了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然后穿着裤儿,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鱼叉,慢慢走入了水中,待得来到了湖中后,他便站定不动,手臂紧绷,高高举起了鱼叉。

待看到有鱼儿靠近时,手臂快速出力,迅速叉住了一条鱼儿,然后猛地一甩,将鱼儿甩上了岸。如此往复,不一会的功夫,竟然叉上了六条大鱼。他的身形健美,举手挥动间都是让人窒息的力道之美。

这般的神勇,引得洪萍连连惊叹:“我师弟手上的功夫又见长,手眼配合得越发好了,你看看那腰条,那肌肉,这婚后竟然没有变胖,实在是难得……笑娘,你这每夜能受得住吗?”

笑娘也正看着不远处的随风,心里恼得却是他下水时穿得少,白白让人看去。待听到了洪萍不正经的调侃,便也指了指正在脱衣准备效仿随风的蒋公子道:“你夫君的身量也不错……”

洪萍展目一看:可不是吗!蒋公子的后背雪白一片呢!

她顿时急得一摔碗盏,大声呼喝道:“快些给老娘穿上,自家的东西,怎么能随意给外人看?”

这话一出,只引得一旁的丫鬟们纷纷掩口而笑。

而俏枝这时正拿着大长巾子等在了岸边,静等着郡王上岸,好替他擦拭水珠。

不过笑娘却不想自家东西过了别人的手,于是在寒烟和蝶喜的搀扶下,也来到了湖岸边,冲着随风喊道:“快些上岸吧,水这么冷,仔细冰着了……”

她说着,便接过了俏枝手里的长巾子,然后独自走到湖边。可是没走几步,突然感觉到双腿一阵痛麻,整个人没有平衡住,一下子就扑入了湖里。

这一下,可吓坏了她身后的寒烟和蝶喜,谁能想到只略松开手,片刻的功夫,县主就自己摔倒在了水中!

霍随风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只腾起大朵水花,朝着这边奔来。这时笑娘也在寒烟她们的搀扶下起身,那脸儿却是惨白一片。

方才猝不及防入水,她呛了好几口,有那么一刻,彷如窒息了一般。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象一般的情形。

在那幻想里,她看见了久违的自己——羸弱而瘦削,插满了管子,穿着病人服,一动不动地躺在雪白的床榻上,在她的身旁,有个男人正慢慢地给她削着苹果……

作者有话要说:喵~~上班要迟到,走起

☆、第 1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