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美好的故事!可惜……且偏偏让她白绮语勘破了秘密。

现在剧本在她的手里,只要有笔,她就是申远和吴笑笑的上帝。

这剧情怎么发展,她说了算!

不过,她并不急着弄死他们,申远不是爱极了吴笑笑吗?不来点狗血虐恋,怎么对得起观众?

想到这,白绮语的脸上露出了与她柔美脸蛋不符的恶毒微笑,再次划破了手指,蘸着血写下了一行字:“为了说动萧月河出兵救圣驾,笑娘无计可施,情愿一偿世子的夙愿,与他做三天的露水夫妻,直叫那笑娘忘了亲夫是谁……更是三日之内珠胎暗结,怀下了孽子一个。”

写完一行血红的字后,白绮语想到:申远穿越而成的霍随风发现自己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咬牙切齿,只能看着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痛苦咆哮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有人怀疑是狂仔改写剧本……作为正直的小白花写手,仔仔能干这么没品的事情吗?来啊,给小白花浇点水吧~~~

☆、第 149 章

可惜她的笑声未停, 就被曾凡一把夺取,当他看见白绮语写下的字时, 不禁瞪大眼睛道:“你疯啦!”

白绮语镇定地说:“不过是在剧本上写一行字,那些和尚的话,你也信?”

曾凡昨日可是听了白绮语讲述这剧本的来龙去脉,虽然他不相信这么邪乎, 可是想到这笑娘的命运也许代表着吴笑笑的,而她又要跟另外一个男人扯上关系, 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

白绮语冷声嘲讽:“你如今已经是前夫, 她跟哪个有孩子, 也不关你的事情。”

曾凡烦躁地抽出一根烟,为了良好的公众形象,他从来不在人前吸烟。事实上,为了自己的事业,他牺牲了许多的东西——包括跟吴笑笑的那个孩子。

剧本就是剧本而已,毕竟现实里, 吴笑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时间长了, 曾凡更有了比较。跟白绮语相比,吴笑笑才是最爱他的人, 为了他,她牺牲得很多很多。

现在曾凡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到跟吴笑笑在一起的日子。如果关于剧本的胡言乱语是真的,让它崩坏了也好,反正也是幻境虚假的。

也许吴笑笑跟申远便起了罅隙——也许他和笑笑, 还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而白绮语,则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等待着剧本的黑字产生变化……

此时的剧本在无风的房间里,微微晃动,似乎有人在轻轻翻动……

再说笑娘坐在通往樊城的马车上,趁着萧月河在前面领队的功夫,手里拿着绢帕,另一只手拿着笔,在寒烟捧着的墨盒子里沾着墨汁,默默记下沿途的路径和标识。

虽然康城和樊城的路途不算太远,可是分岔路很多,将它们画下,一旦有机会脱离萧月河的掌控,笑娘自信能够沿着画下的路径一路走回来。

算一算时间,就算霍随风的七日醉毒性消散,也再须得三日的时间。这三日的时间,她必须想法子与萧月河周旋,尽量拖延在随风重新回来的时候。

萧月河一路上有些殷勤,时不时骑着马到来笑娘的轿子旁嘘寒问暖,递水送肉干。

笑娘则是一语不发,看都不看他。

萧月河知道笑娘不想搭理他,倒也没恼火。在这女人面前吃惯了闭门羹,身为世家子弟的自尊心,在她面前便也莫名降低了些,只时不时寻空跟她搭话,只磨得她跟自己开口。

等到了樊城时,萧月河立在马前等笑娘下车。而盛轩也站在他的身旁,低声道:“王妃暂时安歇的院落,我已经命人备下了。”

萧月河开口问道:“何处?”

盛轩道:“西河畔的官邸清静些,适合王妃将养身子。”

萧月河不甚满意地挑了挑眉:“河畔湿气中,而且离我暂居的将军府太远,照顾王妃岂不是不便?将她安置在将军府的正院子里就好了,吃食汤水,也能紧着将军府的厨子做。”

盛轩交握的手紧了一下,低声道:“那正院是世子您一直在住,漠北王妃若安置在那,那您……”

萧月河这时倒是意味深长地瞟了盛轩一眼,慢慢道:“我改住侧院就是了……盛谋士,你倒是替王妃考量得很周详啊!”

盛轩被萧月河看破,却也不卑不亢,只是抱拳道:“虽然在下德才不堪,不配与王妃结下深缘。惟愿王妃能安康,莫要因为所嫁之人,而卷入倾轧是非。”

萧月河扯嘴角,笑了笑:“难怪她那时只属意你,宁愿拒了我,也要跟你定亲。盛谋士的为人磊落,实在是让我倾佩。”

这话的味道就不好品了,似是褒奖,又透着山西陈醋的酸意。

不过盛轩实在是不愿笑娘落入这等子境地,就算明知萧月河不快,也要冒死进言,为笑娘争取一二,所以又道:“王妃刚刚生产,听说还没有出月子,还请世子为她寻了郎中请脉,毕竟王妃此来是为了避祸,总不好感染了风寒,亏了根本……”

萧月河想到笑娘给霍随风生了孩子,又挑起了心内的郁气,他知道盛轩乃是故意提起,这是将他当了急色之徒不成?

说起来,也是笑娘不好,竟然有这么多的桃花前债,这盛轩如今在他的麾下,却一门心思想着她……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了。

萧月河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离笑娘这么近过。其实无论怎么样,他都立意不会放笑娘回去了。

无论是出于钳制漠北王的目的也好,还是自己的私信也罢。笑娘都必须呆在他的身边!

这么想着,他也懒得再看盛轩,只开口道:“此番康城之变,太过突然,我看靖王也是满腹算计。当初樊城突然发生兵卒□□,须得我巡视,想想也透着蹊跷,我在前往康城前,已经飞鸽传书给父亲,让他跟祖父商量,防范那靖王……你也立刻启程回凤城去,协助我父亲防范靖王吧。”

盛轩知道萧月河是在哄撵他。他再想开口时,萧月河却已经拄拐转入入了将军府。

而前往风车的车马,不用盛轩吩咐便已经备好,有萧月河吩咐过的参军,催促着盛轩即可动身,返回凤城护驾。

可惜就在盛轩走了之后不久,凤城的飞鸽传书已经抵到。原来凤城已经生变,那靖王趁着凤城空虚,直接反了!

这消息传得很快,将军府里人马出入不停,纷纷有人面见萧月河,恳请他力挽狂澜,护驾平叛。

当笑娘听闻了此事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不知为何,从吃完晚饭起,笑娘便觉得心潮起伏,胸闷得很,思绪也总是凝聚不到一处,脑子里似乎总是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

寒烟端上了红豆熬煮的甜汤,想让笑娘饮下好睡,可是笑娘披散着头发,在原地打转,久久不语后,突然开口道:“寒烟,去叫世子来,快!马上……”

这话一处,寒烟吓了一跳。笑娘此时已经洗漱要睡,若是要见世子,岂不是还要穿衣梳头,且得费些功夫,怎么可能马上就让世子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王妃,这个时候叫萧世子前来,恐怕不妥吧……”

笑娘沉默不语,原地又走了几圈后,突然拿起妆台上的一只凤头钗,朝着自己的胳膊内侧狠狠扎了过去。

这一扎用力甚狠,雪白的内衫都透出了血迹。

寒烟被笑娘的这一举动唬得魂儿都飞了,失声笑道:“王妃……您这……这是要干嘛?”

胳膊处传来的痛意,暂时让笑娘的脑子清明了些。她也诧异自己方才说出的诡异的话来。

这大半夜的,她衣衫不整,叫萧月河过来干什么?只怕到时候萧月河有做君子之心,也无君子之力了。

所以她微微喘息了一口气,对寒烟道:“不必在意我方才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乱得很……”

就在这时,院门处却传来了萧月河的声音:“王妃可曾睡下,我有些话要同你讲……”

就在这时,笑娘脑子的声音又起:“让世子爷进来,说服他尽快出兵拦截靖王,不然的话,靖王做大,他的女儿会夺了你的夫君,沈蓉会嫁给霍随风!”

伴着这话,笑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冲着窗外高喊了一声进来:“进来!”

萧月河方才跟众位将军议事后,也是心血来潮,月下散步时突然就拐到了笑娘的院子里来。

原本是试探地喊一声,并不奢望笑娘能搭理他。没想到,笑娘居然应下,不禁心头一喜。

可是当他拄着拐来到了屋门前,推开门正要迈入时,一盆凉水罩着他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霍随风触不及防,被淋洒得满身都是!

他何曾这般狼狈,不禁瞪眼探头看,只见洒水之人正是笑娘!

而她一旁的寒烟见主子这般行事,心内顿时又了主意。只一把将萧月河推出了房门。

若是平时,萧月河岂会让个丫鬟得逞?可是他刚被淋个透心凉,脚下有水,加之腿脚有疾,竟然这么踉跄了一下之后,重重摔落在台阶之下。

也是摔得寸了些,直觉的腿部旧伤之处一阵的刺痛,疼得萧月河啊呀叫了出声。

就在这时,笑娘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凤城生变,国难当头,萧世子不费心解除圣上忧患,却半夜来到外妇房中,传扬出去,岂止我的名声受辱,就是你萧家的脸面也被你丢个干净!世子爷请快些回去,若是真有这等子怜香惜玉的功夫,且多派人去寻寻你下落不明的妻子。你可曾想过她孤苦无依?但凡有些男人血性之人,岂会因为别人的非议,便对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

想那齐司音,为何能一路走到漠北?就是因为萧家压根无人去费心找寻一个名声受辱的妇人,任凭她自生自灭!

笑娘从方才喊了一声“进来”后,自己也吓了一跳,所以将洗脸盆的水洒出后,那风头钗一直被她紧握着,狠狠地扎着自己的胳膊,此时鲜血汩汩,一滴滴地往下淌,可是却换来了脑子的清明,骂起人来也是针针见血,直捅萧月河的肺门子。

萧月河被笑娘的忽冷忽热搞得也是恼恨不已,现在又听笑娘提到了萧家之耻,那个下落不明的齐司音,更是恼羞成怒道:“不过是担忧你住不惯,是以来看看,何至于让你如此下作待我?为何又提她?若她是你,我一定好好相待……”

“一定什么?一定会不顾你母亲的责骂将我救回来吗?”笑娘似乎带了一丝压抑着的痛苦的声音又起,可是却满含嘲讽之意,“可惜若是我当初真的嫁给你,怕是熬等不到世子爷您尽显诚心的一日。单是我母亲与我的身世曝光时,世子爷您就要被别人的非议给说恼了。说到底,什么痴情一片,你压根就是不甘心罢了……”

萧月河真的怒了,拄着拐,费力站起,生生要往里闯,嘴里高喝道:“说的霍随风那小子好像脱俗超群一般!我倒要看看!若是他知道你跟我有了首尾,他会有什么好脸给你!你原本就该嫁我,便也省了那齐氏入我萧家熬度!今夜便各自归位,你我且成了夫妻再说……”

这话说到了一半,萧月河就哑了嗓子,因为他看到笑娘手里握着一把短柄的匕首,正直直对着自己的喉咙,刀尖儿已经刺破了喉咙。

她脸色苍白,纤细的胳膊鲜血淋漓,却语气坚定道:“柿子爷,我想来敬奉你为君子,今日且将丑话撂在这里,你但凡敢迈入这房中一步,我立刻自裁在你的面前!”

萧月河顿住了,此时的他被激得满身热血沸腾,看着笑娘纤细的身形,恨不得立刻便将她搂入怀里。

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夺了她的匕首,她原本就该是你的侍妾!”

可是就在他身形微动时,笑娘手里的匕首也刺得更深了。

她一直都是这么的狠心,无论是待他,还是待她自己……

两世之间,不过须臾。

当白绮语杯子里的红酒喝得大半时,她别墅的房门却突然被被人敲响。

白小姐还没来得及等到剧本发生变化,警察却已经上门来了。

因为保洁梁姐的指证。警察很快顺腾摸瓜,来找寻曾凡问询。

说实在的,当初他们让梁姐拿来剧本时,不过是想看看有什么蹊跷罢了。看完了,便准备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没想到白绮语却闹出这么多的幺蛾子,看起来没完。接过被申远发现剧本丢失,招惹来了警察。

申远是跟着办案的警察一同来寻找实物的。所以就在曾凡很明显无措地应对警察,却频频眼望楼上紧闭的房门时,他一个箭步串了上去,猛地踹开房门,正看见手捧着剧本的白绮语。

此时的白绮语,脸色如同她的姓儿一般,雪白一片,她手指痉挛地翻动着剧本,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突然狠狠咬破了手指,似乎还要写些什么,却在随后赶到的警察眼皮底下,突然眼白一翻,浑身抽搐地在了地方。

那剧本也应声翻落在地,那用血字书写的地方格外刺眼,却在申远捡起剧本,凝神去看似,慢慢地变淡消散,直到字迹消失不见。

紧接着,在那剧本的空白处,突然出现了一行诡异的黑字——扭转乾坤,以血抵血,以命抵命。

这剧本如今已经给灵力覆盖,想要改写,须得拿命来还,白绮语用鲜血涂写,相当于结契,如今改写不成,被剧本反噬了魂魄。

这便是“以血抵血,以命抵命”。

作者有话要说:喵~~这几日偶家绊脚石沉迷厨艺,一口气买了五本食谱,还有一本是专业厨师考级用的那种书……没怎么看他翻,但是人家很自信地买来六十多元的猪肉来试菜……在猪肉天价的时候,将肉烧糊的人,其实应该“以肉抵肉”

☆、第 150 章

白绮语突然倒地, 浑身抽搐一阵后便昏迷不醒。

随后赶来的曾凡如同看到救星,高喊申远打人了。可大家都看到了, 申远并没有碰触她,是她自己似乎做贼心虚发了急病一般。

不过因为惊动了警方,必须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所以第二天网络媒体便都出现了“曾远现经纪人兼情人,涉嫌偷窃对手公司机密消息”的惊天新闻。

刚开始只是几个网站在传, 紧接着有知情人开始不断透漏内幕,关于白绮语和吴笑笑两个经纪人在感情上、事业上的纠葛做了个前世今生式的解剖。并表示介入吴笑笑家庭的小三白绮语的不择手段, 早就有先例了。现在也算是恶有恶报, 不知犯了什么急病, 才昏迷不醒。

一时间对白绮语经济公司的声讨一浪高似一浪。

人们纷纷猜测,这位白小姐感有做坏事的心,却没有做坏事的胆儿,怎么好巧不巧地就晕了,难道是想要通过撞晕来逃避法律责任?

申远并没有主导这次网上的舆论,他如今最焦灼的是如何快速地回到剧本中。

可是不知为何, 无论他如何试着睡觉, 甚至服下安眠药,都无法顺利地沉入那幻境里。

可是一直躺卧在床上吊营养针的吴笑笑, 不知什么原因,胳膊还有脖子的地方却汩汩冒出了鲜血。

那些伤口是在申远眼皮子下,突然就凭空出现的。

申远的手都在颤抖,他知道,这一定是笑笑在另一个世界里受到了伤害。

虽然白绮语妄图改变剧情, 强行用血立契,加入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出轨剧情,可是那剧本并么没有按照白绮语的思路改变。

当时申远也不知道吴笑笑用了什么法子抗衡住了强大的剧情君,可是现在看到她伤痕累累的胳膊和脖子,再看看那剧本的走向,申远的心被狠狠地揪在了一起,只恨不得立刻回到笑娘的身边,不让她一人再苦苦支撑。

而吴笑笑那边的确是很辛苦。

自从那她用匕首喝退了萧月河后,脑子里奇怪的声音便不再响起。

而萧月河在那夜之后,似乎也很懊悔自己的失态,赔礼一般地给笑娘请了郎中诊治伤口,还吩咐厨下为笑娘准备精致的餐食,更是派着巧舌如簧的妇人来劝慰着笑娘。

大概的意思是,她此番跟着萧月河来到了樊城,名节恐怕是要保不住了,莫不如关顾着一头,免得两面落空。

毕竟在这乱世里,改嫁的夫妻,搭伙过的男女比比皆是。如果她同意跟漠北王和离,改嫁入了萧家的门,也没有人去关顾一二。

笑娘都懒得开口,只寒烟一个丫头就将那不要脸的说客婆子骂得狗血喷头,一脸青黄地逃出门外去了。

笑娘知道,萧月河也许不欲用强。可是如果继续留在樊城,谁也不敢保证萧月河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不应该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寒烟端起今日送来的餐盘时却惊讶地微微“咦”了一声,原来在那餐盘的蒸饼下,竟然有一张纸条。

寒烟拿来给笑娘看,上面写着:今日子时,西侧月门无锁,可潜行出府,自有人备车马。

那熟悉的笔体是笑娘曾经最熟悉的了,她在豆蔻之时,总是倚门而盼,等着载满了这样字体的书信而来。

盛轩?笑娘是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暗暗给自己传来字条。

他任萧月河的幕僚甚久,自然有自己的门路,能给笑娘传来字条,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不过他这字条是何意?是要协助笑娘逃离樊城?

笑娘思踱了一会,觉得无论是盛轩,还是萧月河都没有纸条骗她,用诈的必要。

看来盛轩还是顾念着旧情,所以要助她脱困。

想到这里,笑娘也是一时感慨。在这幻境里,她和盛轩的错过最是憾事。

幻境可能是假的,情却是真的。

虽然她与盛轩再无男女之情,可是若是此番脱险成功,她却也欠下了盛轩天大的人情,不知该如何偿还。

虽然不知能否脱险,但是此时尝试一下也并无损失。

所以笑娘让寒烟打点了一下她们从康城带来的银票还有平时打赏下人的银锭和金瓜子等物,估算够一路的花销后,便和衣而眠,静等午夜。

待得午夜更鼓敲响后,笑娘便起身穿好的披风。

院子里平时的守卫今日不知为何,睡得深沉。所以主仆二人顺利地到了西月门,一路顺着通往后门小径来到了将军府外时,走出巷子,果然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马儿的四蹄都裹了棉絮,走起路来也不会发出声响。

原本该奔赴凤城的盛轩却等候在了马车旁,月色之下,他一身素白长袍,男儿意气风发正当时的年纪,眉间挂着的却是不匹配的沧桑之感。

自从接触婚约之后,笑娘便不再跟盛轩私下里接触,更没有好好说过话。

可是此时,她看着盛轩,有心感谢,却又觉得言语苍白无力。唯有郑重地鞠躬,一切尽待以后再报了。

盛轩心知笑娘若不离开樊城便算不得脱险,是以也不好寒暄,只将一包衣物盘缠,递交给了寒烟,然后对着笑娘低声道:“这里是男人的衣服,还请王妃在车上换好,食物和净水也尽在车上,车夫有通关的令牌,他会一路护送你回漠北,且多珍重!”

说这话时,盛轩的心里是发涩的。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世事回到婚约解除之前,那时,他一定坚守本心,不让任何人事插到他和笑娘之间。

可是现在一切晚矣,惟愿伊人安好,他愿倾尽所有维护笑娘的周全。

笑娘坐上了马车,抬头看着马车之后,月下独立的公子盛轩,最后只是轻声与他说了声“珍重”,便收回头去,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了城门边的驿站。

她所乘的车马,是在驿站里休息的盐商的,俱是刷了盐商的标识,一大早城门刚开时,便准备出城去的。

所以将军府还没有发现王妃失踪时,改换了男装的笑娘便混在了盐商的车队里,一起偷偷出城去了。

待出城后,盛轩安排的车夫便带笑娘改乘了皮毛商人的车马,与盐商队伍分道扬镳,一路朝着漠北前行了。

就在他们沿着官道的分叉路,朝着漠北出发时,还看见成群结队的官兵从樊城的方向追了过来,朝着盐商的队伍一路追撵而去。

笑娘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得不佩服盛轩关于时间的拿捏安排。

只是不知那些追兵何时会察觉不对,再行追撵过来。

幸好前方便是渡河,过了那河,便进入漠北,就算萧月河有心追击,也不敢贸然派兵越界。

而且凤城的叛乱恐怕也容不得萧月河再一味随心所欲地跟她纠缠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