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她可以很快赶回凤城了。走了这久,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抱抱儿子,更重要的是看着霍随风是否平安归来。

这么一想,归心似箭。

可是过了渡船之后,也许是这皮毛商人的货物甚多的缘故,竟然被盗匪踩盘子盯梢了。

这些盗匪入夜时侵袭盗匪营地。只是常年往来声商贾一边都雇佣了护队的镖师,所以夜里突袭自然是一场酣战。可惜寡不敌众,镖师们渐落下风,看看保护好大批的车队,却无暇顾及笑娘和她的侍女。

因为入夜入睡的缘故,笑娘在营帐里虽然和衣而眠,但是却摘下了头巾,打散了长发的。

当盗贼掀翻了小帐时,笑娘长发披散,衣领松散露出纤细脖颈的样子便出现在了盗匪面前。

在一片火光里,笑娘的花容月貌无处隐藏,那领头的盗匪看直了眼,破了音地高喊:“抢不走货物,就将这小娘子抢上山!我的乖乖,竟有这么好看的小娘皮!便是几多金银都买不来!”

说话间,他已经栖身上去,准备一把抱起笑娘,扛到马背上劫掠而去。

可是那盗匪万万没想到,看上去一脸柔弱的小娘子,却趁着他栖身之际,只身形翻转,一个巧妙的反脚,就将他翻到在地。

待得绊倒他后,那小娘子骑在他的身上,将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道:“且都给我退下,不然就切开他的喉咙放血!”

吴笑笑原本就有跆拳道的底子,跟霍随风学了这么久的拳脚,搞突袭应付个盗贼,还是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有一个盗匪偷偷抽出了弓箭,拉弦绷紧,朝着笑娘便射了过去。

眼看那带哨的箭就要直插到笑娘的肩膀上,只听咣当一声,却被另一只箭堪堪拦截,射偏了过去。

在夜色之中,只见一对人马从天儿降,将那些盗匪打得是落花流水。

笑娘定睛一看,领头的身形高健,腰肢挺拔坐在马背之上,浓眉挺鼻,正是霍随风,心内忍不住就是一喜。

而霍随风看见笑娘骑在了那盗匪的身上,顿时脸色一黑,飞身下马便将她扯开,顺手一剑就结果了那盗匪的性命。

霍随风的部将都是久历沙场的悍将,乌合之众的盗匪岂是他们的对手,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霍随风不愿笑娘看见太多的屠戮,便带着她先上了马,赶往最近的漠北军营再说。

笑娘看着霍随风无恙,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只问他是何时醒的。

虽然笑娘脱险,可是霍随风的声音却依然紧绷,对她道:“刚醒了两个时辰。”

他刚醒居然能知道自己在何处,这点着实神奇,笑娘忍不住发问。

霍随风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在入了军营后,就细细检查笑娘胳膊和脖子上的伤,眼看这无碍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在入梦前看了剧本,自然知道你跟……盛轩分别后,逃到了何处。”

而影帝没有出口的话却是,那剧本记录详实,自然也写了笑娘与前任未婚夫月下相见,各自心内生出一抹遗憾,分别时四目相望的暧昧历程。

所以申远是一路捧醋入梦而来,心里酸得着实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喵 ~~喝醋是一件很上头的事情

☆、第 151 章

不过笑娘并未听出酸溜溜的话音, 她从樊城出来后,便一路历险, 现在总算是见到了随风,心里只长出一口气。

待随风问她樊城经历时,她自一一道来,不过说起自己失常那一夜, 却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毕竟她脑子里的声音的确诡异,可是若说出来, 又有些夜深人寂寞, 夫君不在撩汉子的嫌疑。

幸而随风听到此处倒是主动解释了她失常的缘由。

听到了白绮语只不过在剧本上写下一行血字, 就让剧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左右了她的心境,差点让她与萧月河“彻夜长谈”,吴笑笑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霍随风正替笑娘抹着去疤痕的伤药,看笑娘一副后怕不已的样子,便宽慰道:“放心, 我这次将剧本锁入了保险柜里, 别人拿不到它了。”

“可是白绮语也昏迷不醒,她……会不会又入了剧本里兴风作浪?”

霍随风倒不担心这个:“想当初, 你我初入剧本时,都是历经千难万险。她想兴风作浪,也要适应了大秦再说。而且我看她拿了剧本时间不长,压根不会记得太多之后的情节,若是她真出现在你我面前, 只要露出破绽,除掉她也不是难事。”

看霍随风把人命说得轻描淡写,深知他内里瓤子是现代人的笑娘,想起他方才杀盗匪的样子,忍不住问:“我看你无论是战场还是平时,都是手起刀落,杀个把人都不犹豫的样子……现代学到的法制意识都哪里去了?难不成潜意思里就有杀人的瘾头?”

霍随风闻言倒是抬头笑了笑,露着白牙道:“你说呢?”

吴笑笑不得不承认,影帝申远真很适合演绎西装禽兽,古装妖魔一类的反派,英俊的模样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现在看来,还真说不定相由心生,他的确是远比自己更适应这大秦的年代。

秉承着不要太了解枕边人的夫妻相处之道,笑娘紧紧闭了嘴,不再问他此类挑战道德观的问题。

就在笑娘平安回到漠北几天之后,凤城传来的消息,只说靖王劫持了年幼的皇帝与太后。

幸而那日乃是凤城狩猎日,萧家和许多重臣女眷都出城狩猎去了,倒是避开城变劫难,却也给靖王兵变行了方便。

劫持了太后与皇帝后,靖王父女一路回到关内自己地盘上,准备重新定都,靖王自封摄政王。

而且他与南夷达成了协议,划江而治,准备靠出卖国土稳固自己的政权。

那小皇帝亲自书写的圣旨已经开始传告天下了。

此消息一处,凤城老臣们皆痛哭流涕,一筹莫展,有要前往靖王所在的临都以死明鉴万岁的,有的直嚷着要出兵临都解救万岁,莫受佞臣要挟。

还有些老臣则请漠北王出兵,协助勤王,解救大秦于危难之中。

而萧家此时也有些觉得难以决断。他们萧家靠着征讨南夷,在民间赢得了不错的声望,原本将万岁接回凤城,更是稳固了自家把控朝堂的势力。

可是现在万岁在萧家的地盘丢了,萧家难辞其咎。加上万岁被胁迫着发了圣旨,与南夷议和,萧家若是再出兵打仗,就是违抗了圣旨,真真是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没有办法,萧老太爷觉得弄丢万岁的骂名不能让萧家一人来扛,于是撺掇着众位老臣请漠北王来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毕竟漠北王姓霍,祖上与皇室原本就是一家。本家有难,他岂有坐视旁观的道理?

原以为漠北王又会自扫门前雪,不会前来。萧家便可以名正言顺扣他一个枉为人臣,不管顾万岁死活的帽子。

可没有想到,谣传身中剧毒的霍随风倒是欣然来到了凤城,与众臣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其实关于这位漠北王的传言有很多,除了这位王爷在康城身中剧毒之外,还有一则传闻说是那位漠北王妃为了给王爷求解药,亲自去了樊城找寻萧月河相助。

更是不顾自己乃是他人之妻的身份,深夜命丫鬟找寻了萧月河月下清谈。

想那萧月河,以前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风流种,向来是荤素不忌。如今有亲自送上门的香肉,岂有推脱的道理?据闻那位惠敏县主可是跟世子好一顿欢愉,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房门呢!

凤城地处偏僻,远没有京城繁华,众贵胄女眷们的日子,真是说不出的枯燥。也唯有捕捉些别家深院里的事情嚼一嚼,才能品酌些味道出来。

而萧月河据说原本就曾求娶过还未出嫁时的漠北王妃,加之从樊城回来的将军也私下里跟自家的妇人言,萧月河的确是带回了漠北王妃。

这下子原本没影儿的谣言更加有鼻子有眼了,妇人们传话中,仿若置身帷幔里,亲眼真见王妃与萧月河失德一般,只把漠北王妃传得污浊不堪,成了凤城第一等的笑话。

这次漠北王亲来,那一众妇人们更是个个打起了精神,要在这漠北王的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要是漠北王妃真的失德,恐怕那漠北王急于遮丑,必定暗中处置了家丑,不能叫那王妃再亮相在人前。

若是王妃害了急病,便也变相坐实了传闻。毕竟富贵人家失德的妇人不好明着休妻,以告病不见人来遮掩最为体面。

当漠北王的车马出现在凤城里时,不知有多少王侯之家等着看笑话呢。

凤城太小,众臣们议事的行宫周遭都是官眷住所,有不少夫人竟然派了贴身的丫鬟婆子站在门前,看看那漠北王的神色可否有些憔悴郁闷。

所以当漠北王下来的时候,整条街显得有些热闹。

不过当漠北王从马车上下来时,竟然转身伸手,接住了一只纤白细手。

只见一位身着淡绿色锦衣拖尾长裙的,长发高挽,戴着金冠的明媚女子,从马车上施施然走了下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谣传里失德的王妃,惠敏县主啊!

这下子,众家看戏的婆子们一个个更是伸长了脖子,只不错眼地看着王爷和王妃的神色,生怕一会给主子递话,漏传了只言片语。

萧月河也站在父亲的身后,恭迎着漠北王夫妻。当看到笑娘时,他的牙根不禁一酸。

上天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可不是为何,他每次总要跟这女子插肩而过,这种明明攥在手心里,却紧握不得的感觉最是撩拨人心,萧月河有些贪婪地看着笑娘的眉眼,又瞟到霍随风紧握着她的手,心里的酸意更浓了。

重臣们议事,笑娘自然不必跟着前往,她刚在行馆里下榻不久,就接了帖子,说是众府妇人们担忧着太后与万岁的安危,所以举办了祈福佛会,请王妃一同前往祈福。

笑娘觉得这种聚会的名堂冠冕堂皇,不好拒绝,于是命侍女们准备了素色的细麻佛衣,解了金冠,换上了檀木长钗,又将脸上的妆容减了几分颜色,便手持这一串白玉佛珠,欣然前往。

这佛会乃是礼部侍郎家的夫人主持,还没有入厅堂,已经是檀香缭绕,众位妇人皆手持木鱼,齐诵《般若波罗蜜心经》。

只是在王妃入了厅堂时,众人皆是眼睛半合,在烟雾缭绕里打量着这位王妃。

只看这王妃刚刚生产出了月子,却是不见身材走形,只是添了几分诱人的风韵,那脸上的气色甚好,虽然未曾点红朱唇,却抹了滋润的口脂,粉红自然得很,眉眼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渲染得明媚有神,却不见眉笔雕琢痕迹。

那一身细麻衣裙也是裁剪得飘逸得体,一副散仙做派。

笑娘由着众人打量,入了厅堂后,自寻了蒲团盘腿坐下,领了木鱼来敲。

幸而这些夫人们心内存着事情,佛经念了一段就疲累了,于是侍郎夫人命仆人端来小几,上面奉了茶水点心,供夫人们润口。

借着歇息的功夫,少不得许久不见的王妃寒暄。

问过了小世子可安好的一类话题之后,终于有人忍耐不住了。

只见萧月河的妾莫迎岚突然开口道:“前些日子,听闻我家小王爷说,曾在樊城招待过王妃,那时王妃心悬漠北王,憔悴得很,这一入樊城便病得几日不能起身……真是叫人担心!可今日一看,王妃你竟是好些了,也叫人能心安不少……”

自从齐司音下落不明后,莫迎岚拔得头筹,许多后宅的事务,也由着她主持,俨然一副取而代之,要扶正了的样子。

那萧晟虽然被先帝半强迫着给退休了。可是借着平定南夷的功夫又东山再起,这有老王爷重新顶了爵位,所以萧府里的人便称呼萧月河为小王爷。

莫迎岚身为萧月河的身边人,突然开口说破笑娘跟着萧月河回樊城之事,用心真是阴毒,立意坐实了笑娘失德又**之意。

这下子,在凤城里熬度得干巴巴的众位夫人可打了鸡血,一个个嘴里的糕饼也嚼不动了,只等着笑娘被问得恼羞成怒,惊慌不已的样子。

早先,她的母亲胡氏被看破乃是外室身世时,没少在宴席间被人挤兑,那胡氏不善应对,每次困窘不堪的样子着实娱乐人。

可惜后来胡氏有了自知之明,不再出门赴宴,竟让夫人们少了许多的乐子。

没想到女承母业,如今这笑娘又落人口实,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来,真是叫人心生期盼,等着这位年轻的王妃露出跟她母亲一般狼狈不堪的表情。

没想到,那笑娘被萧家的妾室突然张口抖了底儿,却不慌不忙,只端着茶盏,用茶盖子撇了茶末,啜饮了一口后,再兰花指微翘,优雅地放下了茶盖,然后挑着细眉,冷冷看向了莫迎岚道:“什么时候,大秦的风气变成了诰命与妾室同席而坐?你们萧府无女眷了?竟由着你一个妾抛头露面?”

这话说得无异于狠狠删了莫迎岚的脸。其实她来这里跟诸位夫人们一同交际,原本就不合时宜。

可一则萧月河现在暂无正妻,母亲申阳郡主又卧病在床,自然无人管束莫迎岚。

二则,莫家如今正得势,那莫家大爷会做官,人情交往皆吃得开。诸位夫人就算瞧不起莫迎岚身为妾室,却行正室之道,可看在莫家的脸面上,谁也不想去得罪人,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没想到,据说是莫迎岚同父异母姊妹的笑娘,却丝毫不给手足脸面,一张嘴就直击莫家妾室的痛楚。

莫迎岚却腾得站起身来,只伸手指点着笑娘,气愤道:“你……你……”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她身边的小丫鬟却急得一拽她的衣襟,暗示她不可人前失了仪态。

那莫迎岚似乎得了提点,终于忍气坐下,强压着怒火道:“王妃倒是看重辈分尊卑,只可惜如今是战时,万岁又被奸人劫掠。祈福的佛会,乃是众生皆平等,只要心诚,分什么诰命妾室?倒是王妃您该明白,既然是成了婚的妇人,瓜田李下自然要回避,这孤身跟着别的男人同行一类的事,听了都让人觉得腌臜耳朵!”

她这话说得刁钻,自然是给了自己台阶下。可是在场的夫人们可听得觉得刺耳了。

后宅便是这些女人们一辈子的战场。正室的疆土,岂容小贱人们染指?莫迎岚的那话,让正室们听得都觉得不顺耳。

而且就算那王妃的丑事是真,在这种佛堂场合挑明了说,跟市井蛮妇有什么区别?真是失了身份!

有几个跟申阳郡主相熟的老夫人觉得得了空子,该提醒着郡主整治后宅,束紧家风了。

笑娘听了她的强辩,却是又冷笑了一声:“莫姨娘说得还真好。你也知道这是战时,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读经养性,却妄议军情!按着你的意思,凤城兵变时,万岁与太后危在旦夕,你的夫君却不顾国家江山,窝在樊城跟着别的妇人在瓜田李下吗?”

莫迎岚这些日子来,没少收买各府的下人们传着笑娘的谣言。

三人成虎,这道理无论古代现代皆是通用的真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笑娘居然反将一军,扣了一个“不顾圣上安危独自享乐”盆子,死死扣在萧月河的头上。

她这话一出,其他的夫人脸上也是表情微妙。

笑娘接着道:“你舍得下脸往你的夫君上泼粪,可别捎带着别人!当初康城被靖王叛军围剿,萧将军与漠北王联手抗敌是何等佳话?只是康城城池薄弱,王爷担忧我一个妇孺安危,便阵前托付了萧将军,将我护送道樊城暂避,我在樊城也不过是呆了不到一日,便深夜由王爷接回,又回了漠北。原本我们夫妻还满心感谢萧将军的义举……可谁想到,他府上竟然养了你这么个满嘴妇人短视,争风吃醋的小妇!当真是萧府后宅不幸!”

一时间,莫迎岚被骂得脸色大变。她还想再辩,却被人突然打了一掌道:“无知贱妾,还不滚回去到郡主面前领罪?”

作者有话要说:喵~~~~~秋天的天气尊好,不想呆在屋子里

☆、第 152 章

这一巴掌打得, 如同击缶一般,脆响得很。

众人定睛一看, 打人的正是申阳郡主的二妹妹,同为安王爷女儿——国阳郡主。

这位郡主与高调的姐姐申阳不同,平日里不甚爱出来交际。今日要不是为万岁祈福的佛会,也不会出来凑趣。

没想到在这里, 却看到了自己外甥的妾室如此大放厥词,给萧家召来祸端却不自知。

姐姐不在, 少不得她代为坐镇, 止了那贱妾的威风。

当下她过去亲自给了那妾一嘴巴, 让她闭了那张惹祸的嘴。

饶是这样,那莫迎岚却依然瞪眼望着国阳郡主,似乎是不服不忿的样子,依旧伸着脖子,气愤嚷道:“老东西,你敢打我?”

亏得她身边的小丫头又紧拉她的衣袖, 才让她终于止了嘴。

国阳郡主的脸绷得紧紧地道:“莫说你一个妾, 就是月河那孩子小时淘气,也没少挨我训斥, 身为你家长辈,我怎么训不得你?听闻你前些日子病了,烧得糊里糊涂,今日一看,满嘴胡言, 病果然还没好……来人,还不快些将莫姨娘送回府里去,禀明给我姐姐给她找个郎中看看!”

听闻了郡主这话,立刻有她贴身的三个婆子过去,扭了莫迎岚便走。

而这时国阳郡主和颜悦色地对笑娘道:“还请王妃莫要对个妾室生气,她那些话,都是偏听了什么街角怪话瞎说的,在座的诸位,谁不知王妃您品行端淑,深得先帝爷褒奖!”

可惜这一番恭维并无见效,笑娘的脸依旧绷得紧,道:“就算真有什么怪话,说得也太离谱!竟然好似要挑拨了王爷和萧家的关系一般。如今靖王谋反,劫持了万岁与太后二圣,难不成是他布下的密探造谣,意欲让凤城的朝臣不和?依着我的意思,要细细查下,看谁散布了谣言,说不得会挖出几个叛臣贼子安插的奸细呢!”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的夫人们也纷纷开口了,表示这等没谱的谣言,有谁会信?那贼子真有心拿这个做文章,也要算盘落空。只是现在群臣都要想辙折子救下万岁,王妃生气固然是有情可原,但是倒也不必在这等子小事上做文章云云……

乖乖!真要细查这事,满凤城的女眷可都要成了靖王爷的细作了。于是有人起头,大家都连忙表态,只想让莫迎岚掀起的风波早早翻过去。

一时间,人人都不再相信樊城的谣言,只夸赞着笑娘的佛衣素雅,为人周正,更有佛相显现,看着耳垂面相,也是逢凶化吉的主儿。

笑娘向来是见好就收的,见众位夫人稀泥和得哗啦响,便也很体贴地不再提此事,只矜持微笑,接受着夫人们含而不露地奉承。

只不过,她心头倒是有些淡淡的疑问:那莫迎岚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样人前的场合,她先是主动挑衅自己,然后竟然要对国阳郡主动粗口回骂的样子,就算是莫家再飞黄腾达,她也有点被烧得不知所以然了!

……

再说那莫迎岚,被几个婆子丢上马车后,便被送回到了萧府里。

萧月河正在朝堂与漠北王等人商议国事,还没回来。而申阳郡主又病着,并无人来申斥她。

莫迎岚回到自己房里,脸颊火辣辣的,气得她来回转圈,冲着小丫鬟彩裳道:“我被人打,你为何拦我?”

彩裳怯怯看着莫迎岚道:“小姐,是您说自己前些日子,被高烧烧得记不清人事,让我在人前提点着您来着……国阳郡主是小王爷的亲姨母,就算她不讲道理,做小辈的也要忍让一二啊?”

莫迎岚似乎是这时才知道打自己的人为谁,便忍着气儿慢慢坐下道:“我今日说的,真能给小王爷招揽来祸事?”

彩裳替她倒了茶水,小声道:“小姐实在不该强出头说那些,那等子场合,说话办事都要加着万分的小心,而且那惠敏郡主是出了名的不吃亏,办事滴水不露。小姐您当初在她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吗?”

莫迎岚听了小丫鬟的话,真想一杯茶水泼到她脸上。既然是这样,为何不早点提醒她,非要等她在那贱人身上吃了亏,才说出来。

可是眼下,她两眼一抹黑,离不得这小丫鬟,少不得还要拉拢些。

于是她忍着气儿,褪下了自己腕子上的一个玉镯子,塞到了彩裳的手里道:“今日亏得你拽我,不然我真是有些不认人……这些日子,我虽然脑子清明些,可还是有些犯糊涂,你以后早早拦住我,免得我像今日这般,在人前吃亏……还有……”

说到这时,她伸出手指头抬起了小丫鬟的下巴道:“我生病不认人的事情,万万不可跟旁人讲。不然这满府想替我得宠的人多了是了。要知道,我出不了头,你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没有好前程!”

彩裳听了莫迎岚的话,连忙磕头表起了忠心。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那申阳郡主便命人传她了,看传话婆子黑着的脸,应该又是一场不好相与的。

莫迎岚知道自己又要被那厉害的婆婆骂,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心里却是无比痛恨着笑娘——若不是她,自己何至于会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变成他人的妾?

在现实里,她被人唾骂成了小三,已经叫人心中郁结。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然成了明证言顺的婚内小三!

这妾看着风光,其实低人一等。

幸好府里没了大夫人,而且齐司音失踪以后,她大半的嫁妆,也都被府里的妾室贪墨了。她管着家事,贪得最多,用起钱银来倒也自在。

可夫君虽然一表人才,却是个瘸子,满心恋慕的又是褚笑娘那个贱人。前些日子回来后,跟着她亲近,却叫着那笑娘的名字,真是叫人恶心!

可是没有办法,她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扳倒了笑娘和霍随风,也许才有转机,解除了自己被引入到这里的魔咒。

这么想着,莫迎岚再次打起了精神,跟着传话的婆子去见申阳郡主……

且不说莫迎岚被两位郡主轮番的打骂,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