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日子窘困,身边的侍妾却都跑光了。如今贵为皇帝,却膝下无子,着实叫老皇帝夜不能寐。

随意征讨靖王救出二圣的事情,可以换一换,后宫充盈传播龙种的事情却缓不得。

建元帝亲自召唤佐政亲王霍随风入御书房,将这秀女的事情,正儿八经地交代了一番。

而霍随风又不好将这事撂下,可让他来管这狗屁倒灶的事情,又是杀鸡用了牛刀。

于是这事儿,便交给了新任的礼部侍郎夫人那里去了

侍郎夫人觉得替万岁挑选皇后之事,实在是担子太重,便又寻到佐政亲王的府上,找王妃惠敏县主商量。

在笑娘看来,虽然后宫不可无主,但想想当今圣上一步三喘的样子,将哪家闺秀选进去都是造孽啊!

于是她听了礼部侍郎钱夫人的难处后,迟疑地问:“依着您看,若是选了秀女,万岁今年可会绵延下子嗣?”

钱夫人随了她的夫君,是个耿直的人,她心知王妃不是对嘴的人,便也耿直道:“若是提前个二十年,倒是能绵延下龙种,如今……我听内侍们说,万岁上床都要人周着才能上去……若想绵延子嗣,恐怕得吃些什么仙丹灵药。”

笑娘听了,又道:“这样的话,那皇后岂不是要膝下无望,这……不知哪家的姑娘愿意进宫陪王伴驾……”

钱夫人愁的就是这事儿呢!亲王将这事情交给了她,岂不是叫她得罪人吗?选了谁家的姑娘进去,都是叫人守活寡,伴苦灯啊!

是以听了笑娘的话,她一拍大腿道:“县主,我也是愁得没了法子。您说这等皇差,我哪有本事办好?若是非得由着我办,我便要回去逼着夫君辞官还乡了。这也太难了!”

笑娘觉得这事,她也接不住,所以等霍随风回府后,她就将这事说给了霍随风听。

作者有话要说:喵~~~~~换季了,衣柜又要大折腾了,脑壳疼,也不是现在偶们这的家政里有没有衣柜整理收纳师这职业?

☆、第 156 章

霍随风浑不在意, 在他看来,这跟独居老人闹着找保姆一个道理, 不过是床前多个添汤送水的人罢了。

那礼部夫人随便寻个就是了,许些姑娘家的好处,肯定有愿意的,何必来给笑娘添麻烦?

可笑娘却并不这么认为:“想那齐司音嫁给萧月河时, 都过得死气沉沉。若是哪个姑娘被迫嫁给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岂不是苦了一生?你若有女儿, 可愿嫁入宫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霍随风看笑娘不乐意, 立刻从善如流也点了点头:“也是, 明知如今的万岁不过代做朝堂,没有几个臣子会押宝在他身上……不过,倒是有几个霍姓亲王,很是积极地想要将自己的庶子过继给万岁呢!”

笑娘觉得万岁都那么大了,若是别人替他生养好儿子,倒皆大欢喜的选择。就是不知万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霍随风此时佞臣的气质已然出来了, 只撇了嘴角, 目光冷然道:“此时自然是我最后做主,由不得他高兴不高兴!”

笑娘现在真是觉得申远演反派之所以那么入木三分, 也许不是演技加持,而是本色出演的缘故。

所以见他这般一脸邪气,倒是身子往后撤了撤,试探道:“你……若是回去,会不会特别怀念如今这种杀伐决断, 草菅人命的感觉?”

霍随风看着笑娘那小心翼翼的脸儿。都做娘的人了,却白嫩得跟小姑娘一般,身段也是不可增减一份的婀娜苗条,只是看看便觉又心痒痒了。

于是他便欺身上去,揽着她的腰儿道:“你还说漏了一样,我还特别怀念你娇滴滴地唤我夫君慢些时的样子……以后你在家里多买些汉服穿可好?尤其是红肚兜,要多备些,你皮肤白,穿那个好看……”

笑娘没想到一本正经地探讨人生的方向,竟然一路拐到这里来,正待要说他,人已经被抱起,一路迫不及待地入了帷帐。

毕竟佐政亲王还年轻气盛,得了闲暇,自然是要好好疼一疼爱妻,免得如老皇帝一般,到了力不从心时,再此恨绵绵无绝期。

最后,这开场颇大的选后仪式,因为礼部夫人告病,也就不了了之。不过后宫里倒是多了许多农家出身的貌美宫女,整日围绕在建元帝的身旁,细心替万岁梳理鬓发白须,捶腿按摩,端茶送水,一个个都是嘴甜的会来事儿,只哄得建元帝开开心心,颇有些君王不思早朝之意。

毕竟在宫里跟小宫女们打情骂俏,过一过嘴瘾,可比在朝堂上听一帮老爷们辩论国事要有趣的多。建元帝是一只脚迈进棺材板的人了,且得争分夺秒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皇位呢。

所以作为佐证亲王的霍随风,实际上便独揽朝政,只敬奉空荡荡的龙椅,组织群臣,早日南下,结束天下三日同辉的异状。

据闻那被靖王劫掠去的小皇帝已经立后,娶的正是莫迎婷。其实当时靖王其实选了许多年龄相宜的小姑娘,可是那皇帝都不干,宁可死也要娶了这位年岁大很多的病秧子。

靖王觉得小皇帝娶个不能生养的正好。从善如流,便钦定了皇后。只是这样一来,莫家人在萧家的手下就显得尴尬了。

加上莫迎岚被流放入农庄的事情,莫家一下子从炙手可热变得有些凉凉。

而当初莫家二爷,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莫迎岚造势,还特意请了个据闻是半仙之神的算命先生,到处宣扬自己莫家女儿,乃是天上瑶池仙女下凡,自带富贵凤凰之名。

萧家却并不上套,在申阳郡主看来,莫迎岚更像是扫把星下凡,带给萧家的满是晦气!

不过既然有算命先生给莫家算过命,说他家的女儿天生后命,必定要出真凤凰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莫家里拣选个没有出嫁的小女儿许配给了那位傻皇帝。

反正别的王侯之家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个傻子。

谁不知,那傻子就是萧家篡权的幌子,随时随地都有被废的可能。

这两个傀儡皇帝选后的倒霉事竟然可着莫家来,还美其名曰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这样一来,便坐实了传闻,正好应了莫家的后命一说。

只是莫家同出两位皇后,却并不叫人羡慕,反而成了申都的笑柄。

不过笑娘觉得,莫家的那位老太爷的心量非常人可比,就算落入这种田地,大约也会力挽狂澜,想出些什么法子吧!

霍随风的漠北军攻势很猛,在萧家偃旗息鼓只准备固守半壁时,他却一路高歌,直直攻向靖王的老巢。

毕竟靖王谋反,劫持二圣,是天下人公认的反贼,他先攻打靖王,便占了理字,更可迎回二圣,顺理成章。

而萧家见此情形,也不甘示弱,打出匡扶旗号,也声讨靖王,但却干吆喝,不卖力气,只等着漠北军一举攻下靖王主力时,萧家再渔翁得利。

如今漠北广袤的土地,经过多年的屯兵造田,粮草已然能够自足,虽然一路用兵,却少了以前打仗时粮草窘迫的困顿。

不过入秋时,漠北王妃却还要组织妇人们,开始为将士们赶制棉服军衣。

在王府内正好有一片空场地。凤城的贵妇们大多跟王妃约好,一同到王府来絮棉花缝补衣服,顺便再用一用王府里的饭食。

惠敏县主是公认的会吃,同样的萝卜白菜,在王府的饭桌上就能翻出花样,所以贵妇们闲来无事,很爱在王府里蹭饭。

于是笑娘做东,一清早便叫厨房备下大批食材,招待着一干夫人小姐们铺棉花做冬衣。

孟奎新近立了军功,已经从骁骑营右将军升任了虎师将军,独独统帅一军,仕途正好。

他的夫人在五个月前发现怀了身孕,如今差不多六个多月,等过了这个冬天,孟奎收兵回家时,正好就可以抱娃娃了。

笑娘见齐司音腆着大肚也来,忙不迭叫丫鬟们端来软垫子的椅子让她坐,然后道:“不是说你别来吗?针线累眼睛,你如今可累不起!”

齐司音柔柔一笑道:“丫鬟们都替我裁剪了布样子,我替你们铺棉絮,也能手脚快些多制衣服。夫君跟着王爷在前线搏命,我帮不上他,若是连衣服都做不得,真是没脸见他。”

笑娘也跟着一笑道:“谁不知孟家妻子贤惠,替他添了子女就是头功一件,他敢挑拣你?可吃了雄心豹子胆?”

齐司音也笑了:“有王妃替我撑腰,他自是不敢!”

在座的贵妇里,有当初京城里一同出来的。她们是见惯了齐司音当初跟在申阳郡主后头的木疙瘩样子。

现如今再看,在惠敏县主身旁有说有笑的新妇,经似乎由内而外地换了个人一般,鲜活极了。

她们看在眼里,心内也是暗暗佩服这位齐家的嫡女,真是胆大走了一步险棋。

像她们这些条条框框家规出来的王侯贵女们,若是也遭遇了齐司音那般的境遇,大概在被萧家舍弃,背上了被匪徒玷污的名声时,就要抱石投河自尽了。

可是这位齐家的嫡女,愣是带着个丫鬟徒步走到漠北,受了王妃的周济,能够隐姓埋名安身下来,后来更是趁着两家分都之际,毅然决然改嫁给了佐政王爷的左膀右臂。

如今孟将军的名声何等响亮!草根出身的男子,往往更疼爱老婆一些。更何况齐司音无论容貌才情,绝非一般女子能比,想来那孟奎梦里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这人的一辈子,若是先苦后甜,其实更好。

譬如齐司音,再譬如与她比肩而坐的漠北王妃,都是如此。

满园子铺絮棉花的贵妇宅院里,顶数她两家最是清静,竟然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这样的夫君当真是天下难找!

也曾有人出于“好心”,私下“点拨”齐司音:男人就算嘴上不说,可心里都会计较妻子是否完璧。与其等孟奎心里不是滋味,倒不如她这个做妻子的早早替丈夫弥补一下,给他纳了清白的小姑娘,也免得以后被外面的狐媚勾搭了心思。

齐司音听了,只微微一笑道:“惠敏县主的父亲家事端正,佐政王爷也深受岳父大人的熏陶,我夫君自然比不得那二位的端正君子之风,可也耳濡目染,学得些皮毛。我家里的事情,诸位夫人就莫操心了。”

这话软中带硬。谁不知褚慎将军迎娶的胡氏便是外室改嫁?可是人家褚慎将军就算飞黄腾达了,也没见睡个什么小姑娘找一找心理平衡。

而且看看那惠敏县主的光景,出身不好,年岁又大,却得了王爷一人独宠,府宅里清清静静的,没有那些个燕燕莺莺的勾心斗角,真是羡煞旁人。

就连以前京城里有名的木头美人齐司音,如今也将养得灵动了呢!听说那孟奎整个一个老婆奴,半夜里亲自给端齐司音端夜桶呢。

人家的家风承袭,招揽的女婿霍随风也方正,而女婿培养的心腹孟奎,自然也随了主子的正妻。

那些“好心”的夫人被齐司音给怼得有些脸红脖子粗,可是心里却认定,霍随风培养的出来的部将,必定不错的。有些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倒是都想在霍随风的手下觅得个良人呢。

所以趁着今日絮棉花的光景,聊的也都是月下老牵线拉煤的事情。再过些日子,便是腊月节了,那些将士们都要跟着漠北王回转,正好可以相看。

那些在前线厮杀的单身狗将军不知,待回转凤城时,便是有几家的姑娘要相看了。

今日因为要填絮棉花,府里又聘了许多绣娘,帮着裁布穿针,或者是纠正贵妇们的用针手法,忙个不停。

笑娘突然发现,齐司音停了手里的针线,不停用手挠着胳膊。

她心细,便问齐司音:“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齐司音闻听了便道:“有些乏累了,可又想再跟王妃说会话,可否异步内室,我们坐着聊一会。”

笑娘何等聪慧,一下子猜到齐司音可能是有些不好在人前说的话讲,于是便点了点头,借着搀扶齐司音休息的功夫,两个人一起移步来到了内室里。

笑娘正要搀扶着齐司音躺下,可是齐司音却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拉着笑娘的手道:“王妃,我也不知自己是否多心了……您看……”

说着,她便拉起了自己的衣袖。笑娘定睛一看,那白皙的胳膊上不知为何出现了许多的红疙瘩。

齐司音紧声道:“靖王的女儿沈蓉在凤城时,经常举办宴会,我跟随着申阳郡主去了几次,有几次那沈蓉拉我的手,我便起了这疙瘩,而且奇痒无比。只是那等场合,我不好失礼,只能忍着。”

笑娘听到这,便问:“可是她抹了什么,让你有些过敏?”

齐司音连忙点头道:“王妃您聪慧得很,正是如此。后来有人恭维她肤质细腻时,曾听她炫耀过,她用的护肤油膏,乃是从深海的一种鱼里提炼的鱼油所制作,化去了腥味后,最为护肤养颜。后来沈蓉给些贵妇送去了那种鱼油膏子,申阳郡主涂抹那膏子时,我搀扶片刻。只是触碰了她的手,身上立刻就起红疹子……可见我与那油膏,不甚相合……”

听到这,笑娘也是头皮一紧,问道:“那今日,你为何又起这疹子?之前可曾与什么人肌肤贴触到了?”

齐司音努力回忆道:“仿佛只有一个绣女拉了我几次手,替我纠正了用针的角度,其他夫人们都是中规中矩,不曾与我拉拉扯扯……那油膏很名贵,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齐司音这最后一句,其实意有所指。当初沈蓉易容,潜入了王府,又给笑娘的羊乳酪动了手脚,差点一尸两命。

所以孟奎每每想起这妖女,都是心有余悸,自然也说给齐司音听了。

今日齐司音突然又起了过敏反应,立刻便想到了,会不会是沈蓉或者是她身边的手下又潜了进来,于是立刻将笑娘拉进内室提醒她一二。

笑娘也很警醒。这沈蓉艺高人胆大,当初敢乔装成侍女潜行进来,那么今日再潜进凤城里来,也说不定。

只是现在,靖王与霍随风已经势同水火。那沈蓉或者是她的手下再潜行进来的话,必定是要行些惊天动地的阴谋诡计!

作者有话要说:喵~~~~~孟奎媳妇立功,又可以升官了

☆、第 157 章

笑娘想到这一点, 连忙让齐司音再回忆一下,是否确定只接触了绣娘一人。

齐司音与其他贵妇并无太多的交情, 加上她改嫁给个武夫,让那些贵妇们暗暗鄙薄,所以说话都是走了人情场面的客套,并无亲昵的肢体接触。

但是在缝针时, 齐司音确凿记得有个小绣娘拉了她的手,从那以后没多久, 她的胳膊就难耐了。

听到只是绣娘, 笑娘暗暗吐了一口气, 若是那贼人改扮成哪里府里的夫人,少不多又是一起人间惨剧。而这批绣娘暂居王府,看来那沈蓉剑指的还是她褚笑娘。

只是若真的,那就是沈蓉亲自第二次潜行,她的胆子也着实是太大了!

但是细细想来,那沈蓉似乎向来是那么的狂妄, 她在原著里走的是女强人路线, 是原主霍随风众多红颜里,事业心企图心最强的那个。

甚至后来, 也是只要孩子,不要什么婚姻,甚至还有一段跟霍随风在荒草甸子里野合的戏码。颇有点她以前看电视《康熙大帝》时,宝日龙梅强了康熙大帝的意思。

以前看着那电视剧,只觉得大阿哥给老子撑起黄围布胡搞, 剧情有些雷人,可是现在想想也许这位沈姓的“宝日龙梅”还惦记着偷她夫君的宝贝,那简直是五雷轰顶了。

不过幸好有齐司音提醒,笑娘倒是可以缩小范围早作防备了。于是她唤了可靠的侍卫,让他暗暗查访那个摸齐司音手的绣娘老底。

很快便查出了这绣娘唤红梅,是郡下邻村人,绣工一直不错,前些日子她们有远方亲戚前来投靠,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红梅同吃同住,还跟她学绣工,后来那姑娘的家人来接,她便走了,不过临行时邀了红梅再去她家住几日。

乡下的姑娘家,一般没有贵门里避嫌的规矩,于是红梅就这么走了,过了大约三日,便被人送回来了。再然后就是王府招选绣娘,红梅是村里出名的巧手,自然也被选来了。

笑娘听了这些,觉得似曾相似。那个沈蓉潜行很有一套,走的是狸猫换太子的路数,从来都是选个容貌身段与她相似的,再稍微修饰下潜行进入。

可是现在想想,那绣娘红梅,似乎跟沈蓉的样貌大不相同,身高也不一样,难道并非沈蓉假扮?可那绣娘涂抹了鱼油膏子,必定是这沈蓉的亲信无疑,才会得了沈蓉独门护肤秘方的恩赏。

有人假扮成那姑娘的远亲,再将她骗出杀害,自己取而代之。

其实笑娘所想还真是与事实差不多,潜行进入的,并非沈蓉本人,而是她的贴身女侍卫。

沈蓉先前潜入王府被察觉,差点被活捉,自然心有余悸,于是此番精心布局便安排着女侍卫前往。

至于为何扮成绣娘,只因为沈蓉算定冬日临近,那军营里上下的官兵都要用冬衣。

有了自己人在王府里,对霍随风贴身的衣物动手也就方便了。

她吩咐了那扮成红梅的女侍卫,凡是霍随风的冬衣,都淋洒上了含香散。

这药物的名字虽然雅致,其实是最霸道的毒物,不必接触到嘴巴,只要能长时间贴服在肌肤上,就能在人流汗之时,渗入毛孔里让人中毒。

只是这毒药乃是番外一种百年一开的含香花提炼出来,她只得了一株,试药后,只剩下小小一瓶的药量,所以浪费不得,必须精准地放在霍随风的衣物上。

霍随风的军营戒备森严,加上他为人精明,不好接近。所以沈蓉思踱一番,还是要从王府里入手。

一来,这衣服是笑娘接手的,霍随风中毒,她难辞其咎,夫妻必生罅隙。

二来,若是有机会,还可以让那女侍卫加毒物淋洒到笑娘的身上,倒也不用给她解药,弄死她算了!

只是笑娘身边的侍卫太严,不准绣娘们接近。所以那红梅只好作罢,衬着接手缝好衣服的功夫,在笑娘缝补给王爷的那套黑缎细绒的冬衣袖子下,淋洒了毒物。

袖子下靠近咯吱窝,是人最爱出汗的地方,只要霍随风穿了这冬衣,必定中毒无疑。

普天之下,只有沈蓉有解药。霍随风若想活命,只能对她沈蓉俯首称臣。

想到自己拿捏住霍随风,予取予求的情形,沈蓉的心内就是一阵激动。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一封信,只觉得是天组她也。

这写信的人,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乃是申都萧家的那个莫姓小妾,也是褚笑娘同父异母的姊妹。

莫迎岚被萧月河厌弃,冷落在了农庄上,于是便写信给她,并附了以一盆高价购买的含香花,告知了她那株含香花的花根有毒的效用,含香散的效用。

收到信时,沈蓉真有些惊异不定,她行走江湖,无意中得了一本关于毒物淬炼的书,里面还真记录了含香花。只是她没有容功夫去试,莫姓小妾倒给她送来了!

她姑且按书上记载的试了试,果然效用非凡。至于那莫迎岚为何帮她,倒是简单,她对那笑娘恨之入骨,之前便曾陷害几次不成,如今身陷囹圄,被困农庄,自然盼着借了她之手除掉霍氏夫妻。

不过沈蓉并不知,在原著里,她得了这番外流传来的含香花却是帮助霍随风除掉了萧月河这个政敌。

而莫迎岚如法炮制,求了她母亲康氏出钱银,设法买来了含香花,再将剧情大大提前,把含香花早早送到了沈蓉的手中。

传成莫迎岚的白绮语知道,沈蓉为了得到霍随风会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她得了含香花,自然会照着她信里的意思做。

想来霍随风为了活命,便不得不来到沈蓉的身边。笑娘在她面前再也抖不出琴瑟和鸣的嘴脸,吃糠咽菜的莫迎岚就觉得一阵惬意。

再说沈蓉,不久,那假扮红梅的女侍卫便给她传了消息,说是冬衣上已经做好了手脚,那衣物已经出府,运往了前线去了。

眼看这冬日将至,沈蓉肯定,霍随风必定会穿上笑娘亲手做的衣物。

想到这,她心绪起伏,只觉得自己惦记了很久的男人,终于可以来到自己的身边了。

她等得并不是很久,很快前线便传来霍随风的营帐不断求医的消息。

而那些医病的郎中所说的亲王的症状,皆是那含香花毒发的征兆。

沈蓉的心定下来了。她并不信那莫迎岚信里的一面之词,曾经分出了一部分毒药来试,药性的确是霸道得很。

最有意思的是,中毒之人,若是再闻含香花,便躁意难消,非要与人圆房不可。

于是身在前线的沈蓉,倒是优哉游哉地给霍随风写了一封信,点名他所中的毒乃是她所下,若是想要解药,入夜时来靖王军营里一叙。

不然的话,第二天天命,毒性入心,他必死无疑,神仙都救不了。

含香花毒性发作时,人会立时刚到浑身疼痛不已,从中毒的部位开始,毒性会开始扩散,变成青紫色,甚是吓人。

那霍随风求医多日,已经折腾得差不多药性扩散到最大了,沈蓉笃定他会顶不住那痛楚。

果然入夜时,霍随风坐在着马车,由着自己亲信送来了。

沈蓉看着从马车上搀扶下来的,疼得直不起腰的男人,得意地大笑——她就说,普天之下,没有她沈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那解药其实就是含香花的花粉。已经被她抹在了身上,霍随风想要,就亲自来拿吧!

而霍随风嗅闻到她身上的含香花粉味道,一时间放入垂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整个人似乎精神了一些,英俊的脸上出现了迷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