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拉着对方的客户,将杯子叠起来,叠了一个金字塔,然后咬开瓶塞,将红酒瓶子从上浇下,然后一个人将金字塔给干了,看的对方目瞪口呆,再也没有人去打扰茅侃侃。

做人下属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老板不想应酬的时候,自己要努力突出,要把别人的目光都吸到自己身上来。

“高特助,兄弟服了,走一个…”

高原将茅侃侃挤出内圈,他坐在最外侧,两条长腿交叠着,眸色涌上寒冰。

怒了,写的时候想着控制字数,结果比前两天还多,完了,写字多的写习惯了,哎,明天把,明天我一定要把字数控制在两千以内,大家熊抱一个,老雷啊,乃妈说滴对,有你后悔滴!

心有千千结09 做你一辈子的哥哥(九)

茅侃侃单肩靠着后面的沙发上,一身的黑衣在黑暗中更加显得清冷,包厢内烟熏火燎的,你来我往的,大侃单腿敲在另一只长腿上,精致的黑色皮鞋在黑亮如夜的房间内更像是一抹清月,大侃的左手肘支在膝盖上,烟蒂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右手心的一侧支着右太阳穴附近,明明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到了他的手里,却如此的优雅。

陪酒的小姐们的娇笑声,顾客的打诨声,高原他们几个适时的插话声,陪酒的小姐在点唱机上胡乱的按着,也许是手滑也许是喝多了,脸微微泛红,要多娇羞就有多娇羞,包厢内突然飘出一首歌曲。

“换换换,什么劳什子玩意。”被陪酒小姐围在中央的男子大手一挥。

高原炯亮的眼睛喵了一眼大侃,那顾客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别看他跟着茅侃侃称兄道弟的,其实心里也明天,人家肯来就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所以即使茅侃侃退出去,他也乐得有面子。

“怎么?茅总喜欢这首歌?”男子起身,将小姐挤下去,将麦克风举到茅侃侃的面前。

包厢里的金碎灯光暗影,细细碎碎的就像是涂在女人指尖上的金粉,碎碎烁烁,仿佛就连空气中漂浮的都是慵懒。

很少有地方会有这首歌,毕竟这样的地方能有几个会韩语的,就算会韩语的,会的也是流行歌。

歌曲的名字叫是爱吧!

包厢内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气氛,男子微微弯着腰身,脸上已经开始出汗了,不知道是冷了还是热的,而茅侃侃似乎就没听见,不接,歌曲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高原见这架势,赶紧起身准备将麦克风接过去,才伸出手,茅侃侃动了。

他支在太阳穴旁边的手指轻轻将烟蒂抿灭在泛着闪眼光芒的烟灰缸内,水晶缸很漂亮,一尘不染,烟蒂抿在正中,更像是一幅抽象派的画作。

大侃挑了一下眉,接过,男子松了口气,心中想着,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居高临下,这样的人注定所有的人都要揣测他的心思,看他的眼神。

别人不知道,可是高原太知道了,大BOSS仅会的一首韩语歌就是这个,而且他从来不在外人的面前唱歌,外人以为茅侃侃是五音不全呢,无论谁劝他都不给面子,所以当茅侃侃第一次在他面前唱了一曲之后,高原明白了一个道理,长的好看的人,也许放的屁都是香的,没天理,光是脸蛋好看也就算了,个子高也就算了,头脑好也算了,可是为毛连歌唱的比他好?都不给人活路的。

大侃还记得第一次偷拿父亲的烟,将烟放到嘴里的感觉,即使因为这个被父亲打的皮开肉绽,他仍然享受到了那份快感,他从小就叛逆,越是不让他干的,他就一定要去干。

第一次见易素的时候是几岁?

是十岁吧。

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那时候他也算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大院里的女的看着一个个的跟小疯子似的,在他的印象里就没见过像是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易素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在窗子后,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个披着长发,带着大朵蝴蝶结穿着红色小套装的女孩,那是一套红色和黑色相间的泡泡装,她横挎着一个同色的小包,看起来像是个小淑女。

易爸爸抱起易素指着院子说:“素素,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那时候他是讨厌易素的,即使喜欢这个像是天使娃娃一样的孩子,可是讨厌她的爸爸能把她抱起来,在大侃懂事的岁月里,是鞭子和皮带陪着他度过少年的。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院里的孩子对外来者起初肯定存在着一定的敌意,易素成了被攻击的目标,她的头发不再是整齐的,总是像个疯婆子似的,她哭,对这她爸爸哭,茅侃侃心里想着,就是个丫头片子,哭有什么用啊?女人果然是无能。

在这个院子里,没人敢惹茅侃侃,曾经有不少和他年纪不相上下的想挑战一下第一同志的威严,结果就是被板砖直接拍到头上,别人都怕,可是茅侃侃享受这个过程,可是享受完毕,一般就该他老爹享受了,免不得一顿好打。

某天放学之后,沈让他们先走,他一个人将书包甩在身后,路过街角的时候,偶然一眼。

“喂,易素,听说你很牛啊?成天穿的这么漂亮你装什么十三点?”

两个满脸开花的男同学在被易素连续拒绝求爱之后,求爱不成心生嫉恨,将她堵在路口里。

其实那时候的孩子还是挺简单的,堵易素无非就是要她道歉。

“叫你道歉听到没?然后对外说,是我们不要你的,明白不?要么你今天就别打算回家了。”男孩儿放了狠话。

茅侃侃觉得这出戏比小龙人好看多了,将书包扔在地上,盘腿儿席地而坐,他心里有着小邪恶,心中的邪恶就跟那点燃的烟花的花火似的,嗖嗖的往外窜,他想等她被非礼后他在过去装好人去安慰,越是想越是兴奋,心中直为自己叫绝,摸摸自己的下巴,心里想着,茅侃侃,你怎么这么聪明,这样的注意你都想的到?太他么聪明了,谁生的你啊。

心里好一顿美。

谁曾想,易素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竟然慢慢的将书包扔在地上,然后从书包里,就徒手掏出一块砖头,那两个男同学也是个瘪腿的角色,颤颤巍巍的抖着唇说道:“你赶紧把它放下,不然…”

话还没说完,易素一块砖直接就拍了上去,然后是杀猪一般的叫声。

茅侃侃被震了,易素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吃了“威尔刚”了?明明前两天还是个小白兔来着,怎么转眼就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了?

易素显然也是吓到了,眼睛里含着两炮眼泪。

那是茅侃侃第一次觉得其实女的还是挺有用的,至少打完人之后,这么一哭,让人觉得打了就打了呗,这么个柔弱的主儿,谁好意思把砖头还回去啊,要是他哭成这熊样,估计早就被人干挂了,还是当女的好。

之后回到家里,他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被打的男同学家长带着孩子找来了,打了别人也就算了,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宝科,你看看你家易素,把我儿子的头都给开瓢了…”大人将孩子牵扯出来,指着儿子抱着纱布的头看着易素的爸爸,指着易素爸爸给他一个说法。

茅侃侃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帅的男人。

他以为易素的屁股要倒霉了,结果,男人只是蹲下身子,保持着和易素一样高的高度,摸着自己小女儿的脸:“素素,告诉爸爸,受伤没?”

易素是真害怕了,咬着唇,浑身发抖,她爸爸的脾气很不好的,这次一定会挨打的。

她爸爸见她不说话,顺顺女儿的头发:“素素啊,记住爸爸的话,如果谁惹你,拿着砖头往后脑上敲。”

带着儿子来要公道的人彻底无语了,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茅侃侃第一次嫉妒别人,这种嫉妒里含着说不清的羡慕。

说起易素的爸爸,那是个对女儿宠溺无边的人,只要一开工资,他一定拎着黑色的公文包,里面都是吃的,满满的都是吃的,茅侃侃也是因为这些吃的,和易素成了朋友,他从来没想过做一个女孩子是这样的幸福,时时刻刻有人这样挂着,他觉得那样的形象才是一个男人的形象,所以他也开始学习去以这样的一个形象前进。

易素在她爸爸的眼中是宝贝,吃菜她爸爸会记得她不吃什么,然后挑出她不能吃的,也是这样,易素和她爸爸的关系几乎好到不像父女更像是一对小恋人,易素的妈妈总说,你爸爸对我都没有这样,我以为你爸的心是铁打的。

后来易素的爸爸调走了,又因为一些情况,易素家就落败了,一些人开始在背后说易素爸爸的一些是非,每当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总是叹气,大人的世界他不太懂,就算隔着很远,他依然喜欢跑去易叔叔家,因为易叔叔是他崇拜的男人。茅侃侃这辈子唯一对一个女人掏心掏废的就是易叔叔的女儿易素,他一直将易素当成自己的家人。是那种骨子里流着一样血液的一家人。

他也乱过,男孩子嘛,青春期的,有几个不发情的,被易素看见过几次,易素说他是个男j,公用汽车,他想,反正玩也都玩过了,为了给自己妹妹保持一个清纯的形象,他跟所有的女的都保持面上的不来往,至少不会让小丫头知道。

到了25岁就真的玩够了,各式各样的女人都见识过了,女人关了灯还不是一个样,慢慢的抽身出来,告别自己花丛浪子的称号,专心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哥哥,对易素他从来没有犹豫和彷徨,认为他所作的就是应该的。认为像易叔叔那样去爱易素就是应该的。

易素曾经笑着说,大侃我陪你一辈子好不?

那时候小丫头的话很温暖他的心,想着,还是我妹妹好,哥哥要是打光棍了,还有妹妹陪着一起光棍,结果这话没说出去一年,她就要嫁人了。

易叔叔离世后,易素差点就疯了,那段时间他忙的几乎一天都睡不上两小时,给易妈妈的钱,被易妈妈给退回来了,他也没办法,从香港那里请了一个心理医生,冒充易素去看病医院的医生,那个医生只接易素一个病人,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人生的低谷慢慢跪着,半蹲在到站起,这个过程别人不懂,他懂,易素的疼,易妈妈的疼他都懂,每当半夜累了,开着车跑到她家的楼下,停下那么一会儿,心里就出奇的平静,告诉自己,还有一妹妹要养,得努力赚钱,多累都值。

易素告诉他她要结婚的那一天,当她前脚一走,他脸上的笑容呱嗒落下,只剩下阴狠。他几乎就踹烂着椅子。

什么陪

我一辈子都是放屁,全是骗人的,女人最会的就是骗人,连亲哥哥都骗。

枉费他这么多年挖心挖肺的对她好,就是一个小白眼狼,嫁谁不好,嫁雷臣骁?明知道他和雷臣骁水火不容的就嫁他?明知道雷臣骁和他前女友的事情还嫁他?

他真想弄个棒槌过去敲醒她的脑瓜子,做笨人也没有这么做的,雷臣骁明摆着是为了她母亲才勉强娶素素的,雷臣骁的那点破事这个城有谁不知道的?

心被揪揪的疼,他郁闷,小的时候和人干架,被人打了十块砖头也没这么疼,小丫头片子,白对你好,胸口越来越酸越来越闷,眼眶温温的,谁不好,非挑雷臣骁?就非找个人渣结婚?

脉搏里一丝丝的凉意上涌,侵吞血液,直到将血液全部冻僵。

那段时间他和易素闹的很不愉快,后来妈妈对他说:“侃侃啊,易素只是你妹妹,要和雷臣骁过一辈子的是素素,你认为不好的,就不一定不合适素素。”

他想了想老妈的话,易素的结婚尽管他没去,不过还是托人给她送了礼物,他实在是不待见雷臣骁,没办法,天生的。相克。

写这段觉得超有爱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替我们大侃难过,一丝丝的疼,一丝丝的凉,大侃你真笨啊!

心有千千结10 秦淼的心(十)

侃侃的声音像是一股清泉,又像是一阵上涌的狂暴,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飚高的时候那就是天籁,像是一线泉水,一线入喉,从口中咽下顺着胸膛滑下滋润了心,滋润了那颗心。

***

雷臣骁接到易素的短信,将号码反拨回去,依然是冰冷的关机声,他将车子停在路中央,直到后面的车子不停的在催促才慢慢又将车子启动起来。

第二天的时候,易素依然缺席。

雷臣骁砸了自己的手机。

晚上有一个聚会,本来是要秘书同行的,结果马上就要到点了,秘书家里却出事了,没办法雷臣骁只能在找人,可是全公司差不多都下班了,他试着在打易素的电话,还是关机。

最后没办法将电话打了岳母的家里。

“素素?”易素的妈妈一听雷臣骁问这话就不对:“素素怎么了?没在我这里,你们吵架了?”

雷臣骁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解释,他快烦死了,只是匆匆解释了两句,然后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管电话那头的岳母是否还在继续怀疑。

最后实在没辙给严虹去了一个电话,严虹说她有事,要不然她找个人来吧,雷臣骁见也在找不到人了,就答应了。

严虹对这镜子撩撩自己的头发,掏出电话将电话拨打给秦淼。

“什么?我去?我不去,没那时间。”秦淼将被子拉上继续捂着头。

气死她了,朗帅这王八蛋竟然把她给甩了。

说起和朗帅的分手秦淼就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算了,怎么分的她都不清楚,她秦淼,秦淼被人分手了!

在严虹家住了几天,见朗帅也没有过来接她,秦淼想着,就算是自己大人大量了,提着行李就回去了,结果她的钥匙竟然打不开门,给朗帅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如是说着。

“秦淼,我们还是不太合适,你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放在门卫室那里,你直接提走就好,祝你以后找个比我好一百倍的男人。”

她当然能找到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她也没爱朗帅爱到什么程度,在说向来只有她秦淼甩人的份,什么时候别人可以甩她了?

不想还好,越想越气,整个人病怏怏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她一定要以一身优雅的姿态下次出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一定要叫他后悔。

对于秦淼来说,她难过的不是失去了一段情,而是她被出局,这个是她不能接受的。

秦淼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她想闹,可是觉得闹失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忍着她又忍不下,她很想冲到朗帅的公司去臭骂他一顿,可是她依然不能,她要给那个男人保留一个印象,是他失去了宝物,最后会后悔的人是他朗帅,不是她秦淼。

秦淼太知道男人的心理,女人越是不在乎,男人的心理越难受,越是难以放下。

想当初她和雷臣骁那么多年的感情,中间还夹着一个孩子,她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雷臣骁现在不还是在心里为她保留着一个位置,朗帅也必须如此。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甩,秦淼就恨不得疯狂的大喊出声,气死她了,气死了。

秦淼还真就想错朗帅了,朗帅和秦淼分手不是偶然,秦淼的作风完全就是那种丝毫不顾忌人感受的女王型,喜欢买东西,喜欢奢侈品,喜欢逛街,她可以在街上逛上七八个小时,可是她却不能花出一秒钟去做一件家务,哪怕家里成了垃圾堆,她依然可以优雅的在沙发上涂着脚指甲油,男人嘛,一开始自然喜欢自己的女友张得跟明星似的,恨不能天天捧着,时时刻刻都捧着,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受不了了,在说朗帅本身就不是能忍气的人。

朗帅也是一个男人,特别他做的工作本来上班的时候马虎不得,下了班好不容易放松一下,秦淼是空姐,对着自己的身材有着刻薄的对待,她不吃,他就必须陪着她一起不吃,哪怕他在饿,朗帅是想明白了,脸蛋好看不好看有什么用?一个女人得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才是女人,秦淼不算,秦淼用上上床当情人都可以,可是做老婆显然他不合格,他也不年轻了,母亲在耳边一吹风,就下了和秦淼分的决定。

严虹用手指慢慢将唇彩延边抹匀,双唇啵了一下,慢条细理地说道:“秦淼,别说作为朋友我不够意思,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抓住雷臣骁,估计也许他以后就真的不可能在留念你了,你自己想好。”说完这番话,严虹挂了电话,将酒店的地址发给秦淼,然后关机。

雷臣骁没想到严虹所说的人会是秦淼。

当他看着秦淼拖着裙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雷臣骁只觉得自己的心闷闷的发疼。

秦淼穿着水蓝色的大V字裸袖晚礼服,天气很冷,她并没有披披肩,一头的大波浪的卷发顺在左侧,大红色的烈焰红唇。

雷臣骁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飞机上看见秦淼的样子。

“怎么会是你?”雷臣骁的眉头皱得死紧。

他一直在克制,现在他和易素之间已经有很多的问题,不需要秦淼在来插一脚。

秦淼倒是没在意他说什么,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红唇轻启:“拜托,绅士的话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把你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到我的身上呢?要不是严虹求着我来救场,你以为我想来?”

秦淼身上就是有种女王的强势,她与生俱来的就是用眉眼去看人的人,就算她的出身不好,就算她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就是有这种气势。

雷臣骁将西装外套扔给她,转身走进酒店,联系着秘书:“20分钟之后,我不管来的是谁,必须过来一个。”

秦淼款款的走进酒店,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她巧笑着应对。

雷臣骁打完电话,冷着脸对秦淼道:“我司机马上过来,他会送你回去的。”说完转身离开。

秦淼的身上还披着雷臣骁的外衣,有些冷,甚至比刚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冷。

秦淼看着雷臣骁的背影,雪白的脚趾和大堂地上的瓷砖融入一体,再次走出酒店,在被风这么一吹似乎不冷了,而且朗帅带给她的羞辱似乎也在瞬间消失了,秦淼看着前方开过来的车子,等待着司机为她打开车门,然后傲然的坐进去,眸光和黑色的玻璃融为一体,薄如蝉翼的笑容挂在唇边,最后消失在唇角。

茅侃侃轻佻的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口中不羁地叼着一根烟,他脸庞的轮廓,挺直鼻翼的阴影,眯成一线的眼,格外秀长明亮。

***

雷臣骁回到家的时候,门锁一开,竟然意外的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着自己的易素,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脱掉鞋子走进室内。

雷臣骁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平静,易素的朋友用手都数得过来,没去岳母家,没去陈雯家,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心有千千结11 谁爱越深越容易被牺牲(十一)

屋子内的灯光太显眼,易素的眼睛的眼神一荡一荡的,像是一股山泉,随时都可能会滑坡而下,她的发丝有几缕不听话的落了下来,她伸出手将乱发别在脑后。

站起身,黑色镶金的最新秋冬流行款宽腿长裤左摇右曳,易素巴掌大的脸孔如同被细细打磨的上等汉白玉一样,毫无一点瑕疵,有些女人生来所具备的就是别人需要掩盖才能获得的容颜,易素的眼睛是内双,不是很大却很漂亮。她定定看着雷臣骁的方向。

“你要离婚吗?”

这是雷臣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细细的去看易素的长相,不得不承认的是易素比秦淼漂亮,漂亮很多,秦淼的白是她用夏天不出门,只要出门不管春夏秋冬一定要在脸上覆盖一层厚厚的防晒乳液甚至在夏日里秦淼从来不敢将脸露在外面,而易素不会,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天,她依然裸着一张脸,顶着太阳行走于阳光下,易素的皮肤似乎就是晒不黑,那是一种像是杏仁粉被水冲开的颜色,当粉末遇上热水,然后慢慢的融化进去,细腻的白。

易素的眉很漂亮,小的时候她妈妈就说,我们素素是做娘娘的命,眉峰的起端有着浓烈的棕色,渐渐到眉梢没了痕迹,不同于林妹妹那种柳叶细眉而是有着一种豪气的浅粗。远远看过去,像是半的月牙儿。

雷臣骁慢慢的走过去,慢慢的坐下身,屋内开着空调,有暖暖的细风从侧客传到主客,雷臣骁看着她的眼睛。

这个女人陪了他一年多,要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可是感情却细淡的像是乏味的白水,他知道自己若是离开了水一定活不成,也知道对于秦淼也许就是心理在作怪,因为秦淼不待见他,也许就是男人的劣性根。

这些他都知道,窗外灯火熠熠闪耀映入她的眼底然后折射进入他的眼眸中,不知道心底里对于秦淼的感觉到底是为何?想到秦淼的男友,猛然之间,瞳仁仍旧微微晃动,但已没有了闪耀的波光。

也许是屋内的灯开的太多,多得有些晃眼,易素淡淡的背对着灯光,看着灯火阑珊的窗外。

“雷臣骁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你会立刻爱上我,我只是求如果经过了时间的打磨,你这块石头可以被我磨圆一点,可是我发现太难,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只穿chritianlouboutin的鞋子,粉底我只用安娜苏的,果冻我只吃亲亲牌,我永远最喜欢的一道菜是烧茄子,方便面十年如一日是康师傅,对于我所钟情的东西只要是我认准的,即使有再好的我都不会去看,可是,雷臣骁,你是吗?你的心离我太远,这让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不是神力女超人,我也会累,我真的累了,坚持不下去了。”

易素双手环着自己的肩头,立在窗子边。

如果接下来还只是她一个人的付出,那么这份感情早晚会被挥霍殆尽的,她已经疲惫不堪。

雷臣骁看着易素单薄的背影,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没有男人不会被此时此刻的易素感动,一个女人究竟要怎么样的用一颗心来包容一份爱,他一样,可是,心底里属于秦淼的影子却不断的出现在出现,雷臣骁知道如果要保住这段婚姻,他需要表明一个态度,需要去稳定易素的心,需要给易素一剂强力针,可是,依然是秦淼…

易素就保持着侧着身子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姿势,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喝过一口水,就一直站着,从朗朗明月滑落,艳阳冉冉而升,只是重复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仿佛在等着他的话,又仿佛不是,眉头忽蹙忽展之间,早已跳脱出这个房间,万般心思,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最终雷臣骁只是陪着易素坐了一夜,依然没有一句话。

时钟走到八的位置,易素终于动了,她试着移动自己僵硬的肢体,取过放在沙发的大衣,走到门边弯下身体穿上鞋子,然后走出去。

雷臣骁依然坐在沙发上保持着昨晚的姿势。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易素现在跟他要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他要怎么给?

***

茅侃侃穿了一条蓝灰色的贴身牛仔裤,因为他本就瘦,所以裤腿的位置比一些女生穿着丝袜看着还有瘦,上身依旧是圆领T恤外面加了一件灰色西装外套,看上去颇有一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感觉。外面虽然还没有下雪,不过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路过的人们身上都恨不得裹上个几层,以防不被这强势的东风给吹透。

侃侃个子本就高,站在精品店的门外,更加的吸引路过的女生们的眼光,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上那么一眼,精品店里面的女人扬扬手,他点了一下头,点燃了一根烟。

小手指和无名指弯曲着,而剩下的三根手指贴在脸上,中指和食指之间依然夹着长长的烟蒂,不羁地靠在车子上,就等着里面的女人出来,好马上离开。他所吸的香烟都是别人给带回来的,烟身很长,烟雾从口中吐出,吸进,然后再吐出。

外面的阳光很不给力,一点都不暖,侃侃吸了最后一口,拇指和食指将烟从口中取下捻灭在脚下,打开车门,正准备进入车里,却一眼看到对面一家咖啡店里的身影,愣住。

“好了,不走吗?”女子好像终于买完了,手上挂着一个一个的战利品,全身从头看到脚,一幅富贵相。

女子轻挑了一下修剪得细致的眉毛:“唉,我说,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茅侃侃带上车门,走到栏杆边,单手支撑着,身子一跃就轻盈的跃了过去。

女子看着走掉的身影,试着去看车门,结果打不开,踹了车门两脚,对这满是呼呼大风的街上喊着:“茅侃侃,你给我死回来…”

心有千千结12 浓郁中的香淡(十二)

易素靠着窗子的位置,一个人,低首垂眸,耳边散落着细发,整个背影莫名的纤细。

茅侃侃也只是一眼,其实他没有看见易素的脸,对面的玻璃擦的太干净,将太阳的光折射上去又返回自己的眼睛中,有些刺眼,跳过护栏,立身于满是车水马龙的路中央,看着她小小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大侃很想冲过去,一耳光甩她脸上,又有一瞬间想将她拉进怀里,像易叔叔一样的去给她温暖。

推开门,门上悬挂的铃铛叮叮铃铃的想起,然后厚重的门板向后关去,带走了被夹带而来的冷风,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浓重的毒药味道,大侃左太阳穴蹦蹦乱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将整瓶的都灌身上了,咖啡店里的女人很多,极少能看见男人,当然也有不排除是在这里泡凯子的,侃侃一进门就接收到了几分挑逗的视线。

他立在原木的高台前,指着一个位置和老板在细细说着什么,老板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让他稍等的表情,走到茅侃侃左指的位置,坐在那里的是一对小情侣,两个人头贴着头,脸对着脸,好像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也许并不是开心的事情,只是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将心底的笑容表达出来,老板走过去弯下身子在小情侣身边说着什么,看样子,小情侣很好说话,对老板笑着点点头,然后将位置换到一边。

老板引领着茅侃侃入座,随后而来的女人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茅侃侃,老板见她,便也将她引入座位里。

“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吗?”女人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饮料单转手就狠狠敲在侃侃的头上。

老板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子在闪烁,静静的亮亮的。

“大小姐,易小姐在那边。”说着指着易素所在的位置。

被称为大小姐的女人听见这话,火气立马就泄了。

将袋子扔进座位里,随着老板的手看向易素的方向,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弟弟的表情。

全家人曾经都以为茅侃侃是喜欢易素的,可是看着又不是那么回事,侃侃对素素的感情很奇怪,很像是那种父亲对于女儿的爱,可是其中又掺杂着什么,掺杂着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不敢说茅侃侃是爱易素或者是喜欢易素的,可是对于侃侃来说,易素和她和老二对侃侃来说都是一样的,至少现在来看是这么回事。

茅莹莹看着大袋战利品中露出来的安娜苏许愿精灵失神了一秒。

“你先回去。”

茅莹莹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司机就赶了过来,然后起身,将装着安娜苏的袋子放在了座位上,离开。

咖啡店很干净,一眼看过去像是样板间,易素坐在樱桃木椅上,就只是看着外面,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开始用着袖子擦着自己的脸,最后干脆将自己的脸用袖子遮住,侃侃只是在远处看着,在易素看不见的位置看着,没有什么痛会比她心里更痛,他知道,都知道,可是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所选的,他在不忍,可是又能怎样呢?

万丈红尘中打滚,终有一天,为一个人,万劫不复。

侃侃手里把玩着一根烟,反复的玩转,也终究没有将它点燃,几次想将烟送入口中,最终也只是将烟叼在口中,轻轻的咬着。

易素可能是终于哭够了,颤抖着手拿出一盒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烟,倒出,点上,细细长长的烟卷夹在手指之间,她的手细长,轻轻吞吐,外面的人看着倒是有一种被遗忘的荒凉。

易素记得第一次见到雷臣骁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在医院,某次和他相撞,他温柔的扶起她的身体,不知为何,她的心抖了两下,于是沉沦了,她喜欢雷臣骁,爱雷臣骁这是无可厚非的,全世界都知道。

她从不吸烟,烟有些呛,很醇的烟草迅速将烟弥漫在心间,让她的心渐渐也有了烟雾,迷乱了心,就和她现在的心情,骰子被高高抛弃,赌徒们则是屏息以待,乱了心跳,迷惘,只有等骰子大开,失了调子的心才会慢慢的归位,然后平静,或是心死或者兴奋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淡然…

茅侃侃叮的一声,铂金的火机将叼在他口中的香烟点燃,又叮一声盖上,他手边的烟缸内,竟然抿了七八根,他右手在在烟缸的位置点了点,弹了弹烟灰,然后将菜吸了两口的烟用拇指食指中指重重将烟蒂熄灭在烟缸内,起身离开咖啡店。

坐入车子里,然后再次将车门打开,甚至连门斗没有关,又从栏杆中跳过去,这一次他横过马路,然后直接冲进咖啡店,走到易素的位置,鞋子出现在易素的脚下,易素看见鞋子,抬起还有水汽的眸子看向茅侃侃。

茅侃侃伸出手,取过易素拿在手上的烟,竟然叼起了那根烟,吊儿郎当的坐下,易素傻愣愣的坐在座位上,易素所吸的烟是纯白色的烟身,侃侃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夹在手上,抿着唇。

“三…哥…”易素低着头。

侃侃听见易素的称呼,将烟抿灭在烟缸内,起身:“雷臣骁电话是多少,有点事情需要和他谈谈…”

易素猛然抬头,撞入侃侃冰冷无情的眼眸中。

“三哥…我…”

樱桃木的味道和空气里的味道串在一起,还有易素身上的许愿精灵的味道。

茅侃侃看着易素的脸突然就笑了一下,易素只觉得冷,他的那种笑容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油迹太过于显眼,可灯光照在那双幽黑的眼睛里,好似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怎么也找不到笑意.易素紧张的抓住茅侃侃的袖子:“三哥…”她的脸上有着哀求。

茅侃侃起身,一脚踹飞了身边的椅子,厚重的樱桃木椅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咖啡店里的客人都好奇的看过来,老板赶紧说今天的东西就她请了,暂时先停止营业,尽管很多人好奇,不过毕竟省下的钱很是壮观,一个个的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后面那对男女,不过大部分的女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易素怕了,真的怕了。

时光仿佛回到了她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有一个男同学总是在她回家的时候跟踪她,她试着和他说自己不喜欢他,可是依然没用,终于最后被三哥发现了,那一次三哥只是警告他,可是后来那个男同学依然固我,易素那段时间的精神很不好,被吓得几乎连门都不敢出,那次是易素唯一的一次看见茅侃侃发飙,差点就将那人给活活的打死了,那样带着戾气的侃侃是她所没有接触过的。

茅侃侃脚尖一转,易素赶紧从后面冲过去,抱住他的后腰。

“三哥,能不能不要管…”

茅侃侃低敛着眸子,眼中的阴冷开始淡淡散去,一转眼已经又挂上了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笑的时候习惯左眼上挑着,欢场中的女人称这样的叫桃花眼。

“下次别抽了,不然在叫我看见,你看我抽不抽你,听话把雷臣骁叫出来,我去下卫生间。”

易素看着已经走掉的背影,出了一身的冷汗,坐在地上,老板走过来,将她搀扶起,老板和茅侃侃认识已经超过十年了,茅侃侃的那些个兄弟她都认识,侃侃脸上的这种表情,几乎在他16岁以后就已经再也没出现过,老板看着易素的脸,多了一抹耐人寻味。

心有千千结13 不要爱我,做我的亲人(十三)

老板想将易素拖起来,可是易素好像是一滩乱泥,她没办法,径直的取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找到茅少所说的名字拨打出去。

易素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一幕一幕就仿佛是漂浮在昨天的尘埃,一阵风就将它吹了下来,直到将自己掩埋至死,童年里的声音似是很近,又似很远,几乎以为再也不记得的记忆突然造访,萦绕在她的心间。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人,很美的美人,父亲和母亲的结合起先是王子和灰姑娘的结合,看似幸福,也确实幸福了几年,易素的记忆一直停留在的只是父母的争吵,多少次醒来,满脸的泪水,无奈,无力。父亲是个孝子,奶奶从中挑拨,慢慢母亲的穿着,私房钱这些都成了争吵的源头,打架变成了家常事,母亲要尖,即使知道自己打不过男人可依然为了自己的面子会将父亲的脸挠花,易素记忆里最深的一个印象就是父母又一次的因为奶奶吵架乃至大打出手,母亲喝了敌敌畏,那个时候易素已经九岁了,已经懂事了,她没有哭,只是傻站着,没有表情,满屋子的人都乱套了,她就站在距离母亲最远的角落看着,看着她的胳膊耷拉着,看着她闭着双眼,脸上还有泪,她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

母亲最后抢救成功,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举手去打那个男人,骂他,说恨他,说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爸爸,那是易素第一次看见父亲流泪,父亲站在雪地里抽着香烟,也许作为丈夫父亲有对不起母亲的地方,可是作为父亲,他没有。

之后呢…之后,之后就分家了,可是易素知道父亲是因为她说了恨他的话,之后父母依然会吵架,可是父亲不会再大声,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出了家门他们还否会动手,可是在她的面前一次再也没有,哪怕父亲的脾气是那样的不好,他行驶着一个为人父的责任,父亲出事之后,他低迷了很久,久久不笑,一年之间满头白发,他不在上班,而是一个人去烈士山沿着那条婉转的小路反复走着,反复的走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易素在父亲去世很久之后,走上了那条被父亲也许走了几千次几万次的路,路的两边是高入深天的苍天大树,郁郁浓浓,叠叠重影,她的脚踩在枯叶上,发出一声一声的撕响,最后她明白了,父亲在寻找着他的人生,失去工作之后的他已经对人生失去了信心,他觉得活着已经是累的喘息不上来的负担,以前的那种荣耀像是毒蛇一样的时不时会蹿出来咬他一口,所以最后的关头他甚至就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离去,因为他心里的伤,这个世界上他爱的人,只是这个融在心底里的小女儿,当然也许还有他的妻子,这个易素无从得知。

恍然如梦,似乎还是昨天,父亲背着她,慢慢攀爬在路上,父亲的背是那样的厚,她的小手搂着父亲的脖子,然后娇声的在他的背上背着:“离离原上草…”

而此时万物敛声,空气中有着不知道属于那里的分子在嚯嚯的乱动着,阳光微微摇曳,像是被敲打的高教花瓶,琉璃色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进,被掩埋在时光中的细碎全部扑面而来,隐藏在心里的恶魔似乎又再次伸出了利爪,将她要全部侵吞。

茅侃侃拧开水龙头,手伸在水流中,只是一秒,想起了什么,从头到脚每一寸的皮肤都在颤抖,他的腿也在打着颤,他扭开卫生间的大门冲了出去,被大力甩动着的大门来来回回,开开合合的左右摇摆,然后一点一点将细缝掩埋。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刺眼,易素还坐在地上,侃侃想走过去,可是腿似乎被灌了铅,动弹不得,而他的身后,雷臣骁推开门,有些慌张的闯了进来几近是和侃侃同时上前,同时伸出手。

静止片刻后,易素伸出双臂扑了过来。侃侃下意识伸手去迎,易素却错过他,直直扑入雷臣骁的怀抱。

侃侃的手缓慢的放下,然后笑笑,阳光折射进他的眼中,有种莫名的伤感,细细的温润之光被吞噬,然后火辣辣的刺激着眼球,亮的可怕,侃侃放下胳膊,敛着眸子,唇边溢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出门的时候也许是太阳真的太刺眼了,他将墨镜戴在眼睛上,步子却出奇的快,一转眼,人就没了。他想,如果易叔叔活着应该会像他一样,小丫头片子长大了,有丈夫了,不在眼中只有他了。

易素拖着雷臣骁大哭,雷臣骁第一次见易素哭得这样的伤心,他甚至忘了还有个秦淼的存在,他只是将她的头拢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有规律的安抚着她的背部,掏出皮夹子。

“茅少已经付过了。”老板笑着说道。

雷臣骁抱起易素,将她放入车内,易素大概是累了,头贴着车窗,头发挡住了面颊,只是无神的看着外面。

雷臣骁绕到另一面,然后打开车门,车子快速的离开,而另一侧茅侃侃的车和雷臣骁的车相反的开离。

路是一条路,可是两个方向将他们送往不同的地方。

老板收拾咖啡店的时候发现了茅侃侃落在座位上的袋子,袋子是纸粉磨白的颜色,里面装着属于易素的安娜苏许愿精灵。

老板给茅侃侃去了一个电话:“茅少你的东西拉这里了…”

茅侃侃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车子快速的飞奔在路上,两旁的树木倒退着,快速的倒退着,他带着耳机,专注的看着前方,一直手支撑头,最后说了什么,他挂了电话就忘记了。

说了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