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扔掉吧。”

车窗外宝石蓝的幽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淡然的将车子快速超越前面的车子。

老板挂上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出去,脚下却一绊手中的香水袋子顺着惯力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像是陨落的星子,落在地上,顺着袋子发出细细脆脆的响声,更像是贴在心间上的那一层薄膜,被人唰地一下子就给撕了下来,不是疼了,不是痛,不是揪心,不是…

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了。

说不清了…

心有千千结14 挨打(十四)

雷臣骁看见茅侃侃出现的那一刻,他心里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说不上是轻松了一口气,还是憋了一口气,对于易素和茅侃侃的关系他不是没听说说过,也不想去在乎,就如他和秦淼一样,就算以前有什么又怎么样了,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茅侃侃的话,他想他的心一定不会这样的奇怪,他和茅侃侃是死对头这是天下尽知的事情。

雷臣骁倒是知道一些易素的病情,他试着去缓和他和易素之间的关系,现在的易素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随便的一捧都可能会碎掉,他要守护他们的婚姻,这就是雷臣骁最后的答案,最后的决定。

对于易素,雷臣骁是真的觉得,其实平淡的过一辈子也未尝就不好,他和秦淼都太倔强,在一起也未必是好事。

是时候该放开秦淼了,就如别人一样,等到老的时候去回味曾经的初恋,也许那个时候他连秦淼是谁都会忘记的,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

雷臣骁回归到家庭里来,每天早上依然在路口放下妻子,试着将心放在易素的身上,他迫使自己去爱易素,强硬的去爱易素。

易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心底里说不上的荒凉,雷臣骁开始懂得关心她了,这不是很好?可是心为什么会空落落的?每当午夜幽幽转醒,心中说不上来的苦闷。总是会觉得这像是一个征兆,就如同垂死挣扎的病人突然回光返照的那一刻,也许下一秒就什么也没有了,害怕。

又是一天过去了,如同前些日子,易素在超市里买菜,而雷臣骁等在车上。

雷臣骁看着五光十色的窗外,单手支在车窗上,这些日子他很累,为了配合易素他很累,他知道他这样是会被雷劈的,可是他真的努力了,他很想回到以前和易素一天没有两句话的时候,因为那样,至少他的心是安的。

很多时候一个人闲下来他就不停的问自己,他是不是爱易素?是不是爱?

当那个答案终于从头脑中漂浮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他的答案依然是没有。

这个答案是雷臣骁不能接受的,他要摆脱秦淼的纠缠,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他记得关于秦淼的每一个细节,记得秦淼喜欢的东西,记得她不喜欢吃的,记得应该记得的一些,可是关于易素,他却像是一个门外汉一样,关于易素,他一样都不知道。

一团一团的乱麻像是逃不开的蜘蛛网不断的纠缠着他,纠缠着他的神经,雷臣骁疲惫,心和身体同时疲惫,很累,可是他并不能表现出来。

电话响起,取出看见那个号码,他按掉,再响在按掉,仿佛几次,那头的人可能终于明白了他的决心,挂了电话不在打来,可是这样之后,他的心反倒更加的烦闷。

易素提着袋子从超市的地下出口走出,雷臣骁打开车门,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刺耳的电话声却又响了起来,雷臣骁几乎是暴怒的准备将电话的电池拆掉却无意中看到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并不是秦淼,而是严虹。

他放开手,失意易素先上车,易素敛着眸子提着菜打开车门上了车,可是下一秒,雷臣骁就如一道闪电一样走过来,然后靠着车门很久才说了一句话:“你先下来,打车回家。”

易素没有动,没有说话,她慢慢的将眼球对准雷臣骁的脸,和他的眼球对上,丝毫不退让,他们都没有说话,易素不知道自己坐了几秒或者是几分钟,她的双腿有些麻,她从座椅上跳下来,脚一落地,一阵钻心的疼,其实也不是疼,麻麻的感觉几乎让她站不住脚,雷臣骁伸出手扶了她一下,她才勉强站住脚。

雷臣骁的手太冷,像是冰块一样,扶着易素的手就像是一个冰锥。

“是秦淼。”易素说话的时候,眼中的锋利直直刺过去,但是一瞬间,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快到雷臣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雷臣骁的眼眸落在易素的身上,蹙着眉:“你可不可以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易素笑了一下,很淡。

她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对视着雷臣骁的眼睛,雷臣骁的眼眸中的颜色很低暗,像是那种乌突突的灯。

“秦淼出了点事情,你也知道她是孤儿…”

易素地眼眸却突地一闪:“她和我,你只能选一个。”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直面的要一个答案,一个可能几乎没有胜算的答案。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雷臣骁没有去。

两个人回到家中,易素在厨房做饭,而雷臣骁在客厅看电视,她不知道雷臣骁是否看进去了没有,雷臣骁关了手机。而另一侧严虹几乎快将雷臣骁的手机给打爆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却显得那样的疏远,饭桌上一片安静,只有微微的筷子碰触碗边的声音,无声。

易素夹了一块虾肉,雷臣骁却突然说了一句:“你吃虾会过敏的。”

易素的手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过敏那…她抬起笑脸,看向雷臣骁的方向:“你怎么知道我吃虾过敏呢?”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是听在雷臣骁的耳里却只觉得刺耳,觉得易素好像在拐着弯说些什么。

***

另一侧,秦淼挂上电话,看着自己手里的玻璃瓶,明明是干净的瓶子,却可是她看着就是雾蒙蒙的,仿佛脏了,怎么看怎么刺眼,秦淼将水瓶扔进医院的垃圾箱里。

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秦淼认得,是自己公司的高层。

“这里是七个月的工资。”

秦淼接过颇有些厚度的白纸袋,轻笑了一下,牵扯到了她的脸颊,秦淼的左脸全部都肿了。

那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终于只留下一句话:“秦淼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无权无势你就只能被打了耳光之后拿着薪水滚蛋。”

秦淼的唇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严虹手里拿着冰毛巾在替她冰敷。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秦淼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直就对她有意思,秦淼本来和朗帅也分手了,觉得那人还不错,就连带着半暧半昧的,谁知道那个男人竟然结婚了,结果他的妻子找上了她,对这秦淼就是一顿耳光,秦淼自然不能吃这个亏,可能女人似乎是有准备来的,带了两个保镖,一面一个架着秦淼。

秦淼到医院来验伤,她自然不肯就这样算了,她报案,可是警察已证据不足不接收,还没等她有下步动作,公司就来了消息,她被抄了。

钱和权是吗?

****

吃过了饭,易素在厨房清洗着饭碗。

雷臣骁依然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电视机发出时而幽兰时而灰白的画面,相互交替着,雷臣骁一直坐着。

易素刷过了碗,去卫生间冲洗,然后回到房间里,点亮床头的灯,翻出一本安徒生童话故事书,坐在床上慢慢的翻看着,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时针指向了十的位置,雷臣骁终于关掉了电视,接着卫生间传来水声,他吹干头发,掀开被子的一角,床垫陷了下去,易素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正准备关掉床头灯,身边的雷臣骁却突然翻身压了上来。

心有千千结15 你动我该隐,我动你全家(十五)

雷臣骁的脸就和易素的脸相对着,他眼中的幽蓝如同海水一般的倾泻出来,步步逼近,压在身下的床垫动了一下,易素的睡衣被扒光,心里滑过一丝似有若无的雨滴,说不清道不明,易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悲哀的,可是这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她是悲哀的,在雷臣骁的世界中,她易素就是悲哀的。

空中有一丝酒气的味道在弥漫…

她像是廉价的发泄物,更像是被买卖的,这种买卖无关于金钱,只是雷臣骁用他可能对她发生的感情作为赌注,仅此而已,她想吐,想抗拒,头脑里,舅妈的话又浮现了出来。

男人总是恨不得自己的女人只有自己去开启,从未被沾染过,女人也一样,想想,是不是秦淼曾经也躺在她现在所躺的位置,是不是眼神迷离的看着压在上方的男人?想到这里,易素真的要吐了。

胃部一阵一阵的酸意不停的上涌,可是身体在动荡着,像是一只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左飘右摇,靠不到岸,床垫有规律的响动着,且有加速的势头,易素再也忍不了了,她伸出手使劲去推雷臣骁,他的脸上有着难以克制的,他将易素的双手固定在床头,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刀,一把泛着银色聚光的铡刀,直直捅进她的心里,她的心里被千万把刀狠狠剐着。

昙花一现的光感闪烁一过他喃喃的喊了一声:“素…淼淼…”

然后身下的女人和死了一样,也在没有动,一直到结束。

雷臣骁从易素的身体上爬起来,就连一眼也没有施舍给她,狼狈的逃了出去,猛然打开的卧室的房门开开合合的,然后终于带走了最后的一丝光。终于一切都安静了,都安静了,再也没有声音了。

易素闭上眼睛了,心里生理上的疼痛忽然消失了,哪里都不疼了,解脱了,甚至脸上最后一丝血丝都不见了,没什么什么会比此刻更让她难堪的,所有能受的,她都受了,都接受了,再也无路可退了,没有地方可以给她退了。

一阵酸意上涌,易素的眼睛有些发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伸出手努力想去抓住放在床头上的电话,可是好难,抓不到,抓不到…她努力用指尖去碰触放在眼前的那个电话。

“妈妈救我…”铺天盖地的冷袭进骨子里,马上就要将她给冻结住了。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

雷臣骁将车停在严虹家的楼下,车灯恍恍惚惚的打在前方的楼门,虚幻中带着一丝飘渺不清,雷臣骁就看着那道门,秦淼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着停在前面的车,看着像是雷臣骁的车,她向前走了两步,果然是。

秦淼走向车子,雷臣骁从车后镜中看着慢慢像自己走来的女人 ,突然开始倒车,眼中带着疯狂,不顾一切的疯狂,而秦淼也只是停住脚,然后双眼看着不停在倒退的车,一动不动,车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要在一点点,只差一点,雷臣骁踩下刹车,他的胸膛上下喘息着,双眼盯着后方的女人,两个人谁也没动,就只是在后视镜中交缠。

终于秦淼动了,秦淼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然后抱住他的头。

“放开。”

“不放,不放。”秦淼的眼中也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我后悔了,我说我后悔了,雷臣骁…”

雷臣骁推开秦淼,从车子中冲了出去,秦淼追了上去,抱住雷臣骁的后腰。

在车座上雷臣骁的手机闪闪发亮,上面闪着老婆两个字,闪了又闪…

***8

茅侃侃的车行驶在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在路中央吱一声,将车子调了头,踩下油门。

易素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疼,在地上蜷成了一团,她妈妈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她一个人也弄不动易素,看着她躺在地上,满屋子的去找雷臣骁,可是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打电话也没人接,易素的妈妈气的手直抖,做妻子的疼成这样,雷臣骁在哪里?

大侃来的时候,易素妈妈还在哭,抱着女儿狼狈的坐在地上,大侃知道李叔叔出差了,他只看了屋内一眼,他站的方向逆着光,叫人看不清表情,声音低沉:“没事的。”他弯身抱起易素,易素的妈妈跟在后面,上了车,易素的妈妈和易素坐在后面,易素躺在她妈妈的腿上,意识已经不清了,只是喊着疼,老太太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侃侃径直打开车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他的手在方向盘顿了一下,很久他缓缓的开口,不过声音马上被发动车子的响声盖过:“还不够吗?”

易素无力的蜷缩在宽敞的皮椅上,母亲还抱着她,可是她冷。那颗曾经嫩的像是露珠上青葱豆腐一样的朝阳之心彻底死了,被人狠狠捻灭在脚下,她努力无握住母亲的手,可是身体依然冷,她的长发遮挡住脸,眼泪一串一串的流下。雷臣骁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时间流淌,十点的时候用内线挂了一个电话。

“雷总,易素今天没有来。”

雷臣骁挑眉,心里猛然飘过一丝冷,他说不上来的感觉:“有请假吗?”

“并没有。”

“一切照规矩办,扣除她这个月的奖金。”

雷臣骁挂了电话,按着头。易素两天没有回家,打电话她关机,到底跑哪里去了?给妈妈打电话也不在。

有人敲门,他说了一声进来,是严虹。

严虹径直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我给了秦淼面试的资料。”

雷臣骁的心咯噔一下,不过依然冷着脸。

严虹起身:“我推荐了她来这里工作,先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给面试的经理去个话。”

内线响起::“老板,茅侃侃那边有动作了…”

****

圣诞过了,马上接过来又是两个大节,元旦和新春,各家百货公司都恨不得忙的底朝天。

“BOSS…”高原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黑色皮椅。

茅侃侃靠回椅背,将皮椅转回来。办公桌上空空荡荡的,那里经常摆放着的一张照片却不见了,在挨着他左腿的内阁里,有一个小抽屉,抽屉里是一个保险箱,而在保险箱中只放着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高楼窗外,雨声凉凉,光线靡暗。将保险箱打开,他不知专注地在想些什么,眼神异常的冷酷,手指却在相框的原木边缘轻柔地摩挲,始终不曾将它翻转过来,然后再次将保险箱锁上。

“去跟我二姐说,我要擎宇,如果她不给我这个面子,那么就是拖也给我拖垮它。”茅侃侃站起身,仍开手中的半旧的派克钢笔,淡淡的看着高原:“我要擎宇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起身离开的皮椅还在摇晃着,高原愣愣的看着大老板离开的背影。

光宇正式和擎宇全面对抗上了,光宇主攻,擎宇反手保底反击,在新一年的第一天就拉开了厮杀的帷幕。两家百货看似是死敌,可是其中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擎宇最大的股东却是茅侃侃的姐夫,这里面的一些事比较耐人寻味。

医院--

“马上离婚。”易素的妈妈从来没有这样主管的要易素去做一件事。

易素躺在病床上,脸上就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她看着母亲:“你先回去。”

母亲大怒,眼睛里含着一把刀:“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嫁给雷臣骁不会幸福的,你说你要去试,我同意了,可结果呢?你胃出血进医院,他呢?”母亲看着易素的脸,稳定下语气:“素素,听妈的话,离了吧,不然你迟早会死的。”

没有人愿意看见这样的女儿,活着仿佛死了一般。

如果那一天易素没有给她打电话,那么现在她都不敢想,雷臣骁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易素只是笑笑,然后掀开被子,她妈妈马上压住她的身子。

“你要做什么?”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说什么都不听。

易素将手背上的点滴拔下,开始换衣服。

“素素…”

“你回去,你回去…”易素的手逗留在衣扣上一下,然后很久说了一句话:“妈妈,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像我尊重你一样来尊重我…”

身后的人愣住,然后手中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易素的妈妈看着自己女儿的身影,雷臣骁对她怎么样就能体现出这个男人心里对素素的在乎,她也没要求雷臣骁能和侃侃似的,可是他终究不是素素的良人,可是素素怎么就看不清?

医生说要她住院休息几天,可易素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她想知道,雷臣骁可以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舒服,她在赌,用命去赌一个结果,如果最终的结果不如她所愿,那么她放手,永远的放手。

光宇采取的进攻是猛烈的,易素也开始加班,当她回到公司的时候,显然已经有很多人队她表示了不满。

毕竟网络现在这样发达,几家报纸同时用一面作为头版,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人都可以看见那硕大的标题,太子爷一怒为红颜,茅家姐弟反目为仇!

“呦,大小姐来上班了?”一个同事冷冷笑着。

易素和茅侃侃的关系大家都是心里清楚的,茅侃侃突然对擎宇出狠手,大家的怒气自然而然的就转嫁到了易素的身上,加上这两天所有人都快忙死了,可她倒好,还能请假休息。

“你叫茅少爷听见,废了你,没看现在人家一怒为红颜吗。真是厉害,听说结婚了,结婚了还能让人家太子爷和自己的亲姐姐闹掰了,狐狸精一个。”另一个同事有些酸酸的嘲讽。

“真搞不懂老板,弄个细作放在我们公司里,现在可好了…”

周围说什么的都有,易素没有开口,她真的很疲惫,可是她在坚持,她就要看,雷臣骁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她不舒服,能看见她。

“易素,你过来…”

大家听见主管的声音,立马安静的下来,易素走进周心妍的办公室。

“你去哪里了?两天没来公司,真当公司是你家开的?就算茅侃侃把公司给收了,它也不会变成是你的,懂吗?现在大家都忙得要死,我希望你不要再出事情,我们现在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给你去不痛快,明白吗?”

易素点了下头。

周心妍越是看她越是生气,将手中的文件摔得粉响。

“出去。”

易素从办公室走出来,外面就更热闹了,大家都在冷眼看着笑话,说什么的都有,易素只是叹口气,转身却意外地看到茅侃侃站在人群后面,他似乎是在看一场闹剧,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薄唇抿成一条近乎锋锐的线,易素猜准备上前,他转身带着高原一行人离开,就留给易素一个背影。

高原小心的看着boss,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情绪,却能体察出,似是冰层下的水流,异常激烈。

高原将电话递给茅侃侃:“是二小姐…”

侃侃接过,还没有出声,那边刺耳的质问声就飘了出来:“茅侃侃你疯了吧?你现在是想玩死我?你在对谁出手?我是你二姐,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是你姐夫,你想吞了擎宇?你疯了吧?”

茅侃侃的黑色皮鞋停住,高原一行人赶紧也停在他两步之外,都在等待着他的下个命令,茅侃侃笑了,笑得很邪气:“二姐,杀该隐,遭报七倍 !雷臣骁动了我的该隐,我就要动他全家!我不管擎宇是谁的,我要它倒下。”

这两天有点忙,昨天快九点下班,然后去了北京,半夜三点又返了回来,命苦,留言我都会回复,只不过会晚点,最近可能和大家沟通也不是那么多了,带着歉意,希望新的一年开始,大家都顺利!今年那种戴帽子和羽毛的头发饰品挺流行滴,思思昨天弄了一个,哈哈,一直被人说是头上插了鸡毛令箭╮(╯▽╰)╭闪了。(╯3╰)大家亲。

心有千千结16 你的妻子(十六)

“三哥…”易素从后面追过来。

茅侃侃将手中的电话交给高原,高原接过电话的时候,听见电话里有摔东西的声音,才准备起脚,后面就传来易素的声音。

易素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可能是因为身体真的很差,衣服一下就大了很多,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她的头发顺在一侧,胸前还挂着员工证,她站在走廊的一端。

茅侃侃才抬起的脚落下,高原见状带着随行的几个人先离开,茅侃侃在站在走廊的尽头,中间没有窗子,整条走廊都是黑黑暗暗的,他背对着素素,只是停下脚步。

“三哥…”易素张了张嘴。

她知道茅侃侃之前所以没对擎宇出手有二姐的原因,也有她的原因,她知道自己这样求三哥很过分,可是…

“三哥,不要对我出手。”易素的眼中慢慢的被晕染。

她真的没有在可以失去的了,如果最后连三哥都不站在她的一侧,雷臣骁现在已经远离她了。

茅侃侃没有回头,他只是站着,过了很久他才开口:“素素,被伤过一次那么我觉得情有可原,被同一个人伤第二次那是蠢,如果还有第三次第四次,那么这个人就不值得我去帮。”侃侃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光:“你不要认为我是为了你而让擎宇做替罪,董事会很早之前就提议了并购擎宇的计划,而且也通过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有顾忌。”而那个顾忌就是你。

侃侃没有说出口,他将头转到只能看到易素影子的地方:“三哥以后不会再做你的后盾了,你累了,受伤了,三哥都不会再管了,你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矛自己的盾。”

易素死死咬住唇:“三哥…”易素慢慢走到侃侃的身前,她伸出手去拉茅侃侃的手,茅侃侃并没有甩开她的手,让她握着,他微微低下头,他的手慢慢的伸出来,很漂亮的一双手,像是被扒开重重厚重叶片之后的葱白,骨节分明。他的手放在素素的手上:“三哥今后都不能再做你的后盾了,是好是坏都要你自己去走。”他笑笑,笑的那样的和煦。

易素看着侃侃放在她手上的手,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侃侃笑着将素素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将她的手放下,起脚离开。

素素啊,三哥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在你的世界里,三哥看着你受伤,陪着你受伤,可是这次三哥要先走一步,不能在陪伴你,不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疼是什么滋味。

***

“看见没?”两个同事一人拿着一个杯子走进茶水间。

“我又不是瞎子,那么引人注目的两个人谁看不见,三哥?三哥哥吧,你说易素真的结婚了?”同事A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易素叫茅侃侃三哥,可是两个人也没有血缘关系,易素的家也没听说是什么了不起的家庭,怎么就能扯上关系?太奇怪了。

同事B撇嘴:“这谁知道了呢,也许以前有什么渊源呢,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现在的女人为了钱什么不敢做,小老婆有什么啊,钱拿到手里才是真本事。”

巴拉巴拉,两个人接好了水离开,秦淼端着水杯从茶水间慢慢的走出,眸子幽暗变换着。

最近擎宇被光宇弄的人心惶惶的,公关部来了一个美女,要是放在一个月前都会轰动全公司,可现在也只是有几个人淡淡的在背后谈论着,毕竟自己都要保不住饭碗了,说到这个全公司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将箭头瞄准了易素。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再也没有以往的热闹,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担忧。

“秦淼,不去吃饭啊?”同事看着秦淼没动,以为她是新进来的不知道去哪里吃。

秦淼对同事笑笑:“才上手,有些事情没弄懂,我在看看,你先去吧。”

同事耸耸肩:“那我回来给你带回来吧。”

秦淼点点头。

同事回来的时候才把给秦淼带的盒饭放在桌子上,头儿就从办公室出来,让大家马上准备开会,秦淼去了卫生间,同事等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回来就先进办公室了。

秦淼从卫生间走出来,她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饭盒,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就可以确定…鼻子动了动,眼中的神色一转,走入自己的位置,打开饭盒,将烧卖一个一个的放入口中。

周心妍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秦淼躺在地上,大叫了一声,赶紧回身冲向办公室。

“来人啊,秦淼…”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影子就冲了出去。

秦淼的脸有些发肿,脸红红的,呼吸有些微弱,雷臣骁半蹲下身,看着秦淼的脸,突然黑着脸厉声质问:“她中午吃了什么?”

帮秦淼带饭回来的同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有些乱,老板认识秦淼?看样子好像很熟。

“是…虾肉糯米烧卖…”

雷臣骁真恨不得马上回首劈了身后的人,严虹从会议室冲出来,慢慢蹲下身,抱着秦淼的头:“她吃虾会过敏,你想害死她啊你…”

同事诺诺的没敢说话,她只是帮秦淼带个饭,谁知道她不吃虾肉?她也只是好心而已。

严虹看着秦淼的脸看向雷臣骁:“送医院吧。”

雷臣骁抱起秦淼起身一阵风似的离去,身后的人都看傻了,老板都是很冷静的,和公司的人也没有什么传闻,就是和严副总有些刮些风,不过马上被他否认,现在的情况是…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有了想法,恐怕进医院的那位就是老板的夫人了。

想来那位同事也想到了,悔恨的看着严虹跟着跑过去的影子,她怎么就这么笨,她恨恨敲着自己的头。

易素早上只勉强喝了一袋牛奶,因为胃部真的很不舒服,什么都吃不下,还一直隐隐做疼,到了中午胃部就跟造反似的折腾起来,她按着自己的胃部,扶着墙,想等着疼痛过去,她闭着眼,等待着,可是这次比上次要久,疼痛就是不肯轻易的过去,勉强抬起脚,眼前一花,人身子一软,意识就模糊了,细细的胳膊摔在地上,人跟着摔在了地上。

在易素昏迷过去的前一秒,她似乎勉强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双鞋,一双黑色的皮鞋。

心有千千结17 姐妹之间的恩怨(十七)

茅家

“妈,你看看老三,他都做了什么啊?”茅敏之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将身上的大披肩狠狠摔在沙发上,喘了一口气,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还不急不慢的织着毛衣,气不打一处来:“妈,就是偏疼老三您也不能这样啊,老三简直反了,你现在冲谁呢?是冲我,我是他亲姐姐,那个事他亲姐夫…”

老太太抬起眼看了女儿一眼,然后淡淡的撂下眼帘。

“妈…”茅敏之受不了的大吼了一声。

老太太叹口气,将毛衣放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二女儿,茅敏之被老太太看的有些发毛,摸摸自己的脸,赶紧打开手提包取出随身携带的镜子,什么也没有啊?

老太太摘下戴在眼睛上的眼镜:“敏之啊,这事妈没法管。”

茅敏之一听这话,好不容易下的火又腾地蹿了起来,看着老太太:“你从小和我爸就偏心老大,偏心老三,我知道你们不待见我,不待见远东,但是,妈,你不能做的这么明显,茅侃侃他现在要吞了我和远东,他要往死里逼我和远东,您和我爸就看着我和远东死?”

老太太听见死这个字的时候,脸呱嗒撂下了。

“茅敏之,那个人他不是别人,是你弟弟,因为你他才隐忍了这么多年,如果远东真的有本事,就是他吞了光宇。”

茅敏之的表情好似吞了苍蝇一般,没错,如果远东有本事,今天就是擎宇吞了光宇了,敏之的头低下,声音小小的:“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那件事,我们家是不是要欠易素他们家一辈子…”

老太太突然激动起来,咣当一声,手拍在沙发背上,发出好大的声音:“我告诉你茅敏之,以后少给我提那件事。”

茅敏之咬着下唇,久久不语,最后站起身:“妈,这么多年了,是易家不肯接受我们家的帮助,老三被易素那小丫头给迷的就差没直接给她当后背了,你知道人家在背后都怎么说老三吗?说老三这次出手是为了易素,我真想不明白,你和我爸是怎么想的,别人家的家庭不求自己的儿子娶个更好的,至少也得是身体清白的,如果易素真离婚了,你和我爸就真的让老三娶易素?”

不能怪茅敏之不喜欢易素,茅侃侃这小子打小就“毒”这个毒不是指他人坏,而是他的东西别人不能碰,不能得,就算大姐对他那么好,可是他的东西大姐都不能动一下,可是自从易素他们家来了之后,这小子就跟别人附体了似的,被易素那丫头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呦-今儿开家庭会议啊,敏之,远东呢?”茅莹莹一进门,小保姆马上给大小姐取出拖鞋。

茅敏之狠狠瞪了小保姆一眼,她来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她出来,小保姆看了茅敏之一眼,赶紧撤回房间里,二小姐来的时候,就跟含了炸药似的,她怕被牵连啊。

茅莹莹看着自己妹妹看着小红的眼神就知道敏之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行了,看看你的脸,小红敢出来才怪,又谁得罪我们二小姐了。”茅莹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走到老太太身边,捡起老太太扔在沙发上的毛衣仔细地看着,然后夸张地说:“妈,给我织的?”

老太太拍了一下大女儿的头:“凑什么热闹,给远东的。”

茅莹莹了然的看着茅敏之。

茅敏之嘟囔一句:“竟弄没用的,弄这些个破玩意糊弄我和远东。”

老太太一把扯过茅莹莹手中的毛衣:“不要拉倒。”说着就转身上了楼。

茅莹莹脱掉外衣看着自己的妹妹:“你什么时候能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