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屛淡定:“没事,我是女的。”

‘张家娘子’道:“没事,现在我也是女人。”

因为第一次见到杀人,安屛为了不让六皇子看出端倪,硬是忍着呕吐的欲望吃了一条獐子腿儿,胃里的酸水几乎都要顶到喉咙眼了。

只听到六皇子又与秦子洲说起娶那和亲公主的好处,安屛十分的不耐烦,忍不住打岔道:“那个公主也真是可怜。和亲过来顶多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却都只盯着她身后带来的权势和荣华,把她置于何处!”

六皇子说:“再是公主,那也是个女人。哪怕再美,我们这些皇子也不缺她那点美色。”

安屛冷笑:“也是,如果我是那公主的话,也不奢望你们这群男人会对我真心实意了。不如你去睡你的美人窝,我去收我的小白脸,一天爬一次墙,天天给你戴绿帽。”

六皇子更是冷得掉渣:“她敢!”

安屛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视着他:“有什么不敢的!如果我见着那公主了,我就一定要劝她,不要吊死在皇子这棵歪脖子树上,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随便挑随便选就是,横竖你们这些皇子有求于她,哪怕天天戴绿帽,也不敢对她有任何怨言。谁敢说她不守妇道,大不了换个皇子嫁,看谁敢不对她俯首帖耳。”

六皇子几乎跳了起来:“大哥,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太无法无天了。”

秦子洲淡淡的道:“我的女人,自然不同凡响。”

六皇子呸他一口,甩了袖子自己躲进帐篷去了,这对奸·夫·淫·妇,眼不见心不烦。

六皇子一走,安屛也要离开,睿王在身后问她:“你不想我娶那位公主?”

安屛没有回头,笑道:“这是你们皇子与公主的事,是国家大事,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平民置琢。”

秦子洲从身后靠近她,炙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耳瓣:“放心,公主的身份太高,母后根本不会让我添上这么一条助力。”

安屛让开些身子,冷淡的道:“与我无关。”

秦子洲问她:“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安屛又退开两步:“我哪里敢对睿王生气。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我一个平民,实在是耐不住你们皇子间这些尔虞我诈,我想回安家镇,好好的过我的日子。”

在这秋风凛凛的夜里,秦子洲的身上有种莫名的热度,贴得太近,似乎都要把身边的人都要烧了起来。

安屛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耳热目红,她低声说:“我只想与老爷子和茵茵一起,平平淡淡的活着。”

“你怕了!”秦子洲瞬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紧紧盯视着她背部的目光慢慢的降下了温度。“你觉得与我在一起太过于危险,你怕死?”

安屛捂着脸:“对,我怕。我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生来就懂那些阴谋诡计;我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女,一心一意想着荣华富贵。我这样一个平头百姓,每日里算计的只是一家人吃得饱穿得暖,平安到老。”

秦子洲下意识伸出手:“安屛……”

安屛猛地回过头,凝视着他的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安屛吗?”

秦子洲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不过,他下意识的开始思考她名字中的含义。

“安屛,其实也读作安贫。给我起名的那人,希望我安心的得过且过,庸庸碌碌贫苦的度过一生。”

“名字并不代表什么。”

“是。”安屛自己也这么说,何况她并不是那真正的安屛,她明白,所以她才真正的憎恨安屛的父亲。她不甘心被人看清,可是却也不会自视甚高的以为自己真的能够麻雀变凤凰。

“我一直想要问,我在睿王您的棋盘中,到底是兵,还是帅,我什么时候才会成为你的弃子,等着被丢弃的一天?你到底要利用我去做些什么?或者说,是利用我来掩护什么?”

 

养条虫(18)

安屛在那一顿发泄后就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帐篷,面上再如何强撑,内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帐篷里面,她问那位假冒的张家娘子:“你说,等到离开后,睿王会真的放我走吗?”

张家娘子问他:“你是怎么与王爷说的?”

安屛回想了一下:“声泪涕下的控诉他的专断独行,对他的阴险狡诈表示了惶恐不安,顺便还阐述了一下我小人物的贪生怕死。”

张家娘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软硬皆施啊,那当时王爷是什么表情?”

安屛绞尽脑汁的回想:“没有表情。”

张家娘子吊起一双眼,将双唇抿成一条线,挺胸收腹:“是不是这样?”

“嗳,模仿得不错啊,像个□分了。”

张家娘子嘿嘿笑了,继续拍打着她的肩膀:“姑娘,你别怪我说话太实诚……”

“嗯?”

张家娘子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你还是提前给自己预备棺材吧。”

安屛惊悚:“不是吧?”

张家娘子十分诚恳的道:“根据我二十年的观察,王爷只要露出这番神情的时候,那就是他最为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有理没理都是他占着理,你不顺从也得顺从他,你顺从他还得更加顺从他的表现。”

安屛胆战心惊:“如果我真的要走呢?”

“那你等着收尸吧。”

安屛怔住,猛地一把搂住张家娘子:“我不管,反正我都与睿王闹翻了,哪怕你是他的属下你也得保护我的小命,否则我就告诉睿王,是你教我说那些话,让我离开他。我可以告诉他,你是温姑娘派来的奸细,特意挑拨我跟他的关系。”

这下子换张家娘子惊悚了:“姑娘,你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十分了得。”

安屛:“好说好说,本事再了得,那也受不住你的挑拨。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得保住我的小命。”

张家娘子捶胸顿足:“保住你的小命还是其次,先保住我自己的小命吧。”她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位新主人在睿王心中的地位,没想到被安屛抓住了把柄,阴险狡诈不要这么明显好么,到底跟谁学的?

秦子洲被安屛的一顿‘哭诉’闹腾得好几天心情抑郁,在外面打猎了两三天,明里暗里不知道削掉了六皇子多少人,硬生生的把六皇子的一半侍卫都替换成了他的死士。

六皇子这人最爱看秦子洲笑话,眼看着安屛与秦子洲的矛盾再一次升级,就总是隔三差五的去挑拨他一下。

秦子洲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就抓着自家弟弟狠狠的揍一顿,心情稍微平复些,就对六皇子的挑衅不闻不问。再过了两天,眼看着六皇子软禁秦子洲长达十天后,秦子洲明显已经沉静了下来,山庄里里外外开始弥漫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每日里,秦子洲都会在饭桌上堂而皇之的问六皇子:“朝廷又出了什么消息?”

六皇子挑着一些大事说了说,大多是朝堂里面的变动。

这一日,秦子洲却没有问六皇子话,只意味深长的对安屛说了一句:“再过不了几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安屛很惊讶,他们两人那天开诚布公的‘吵架’后,秦子洲就再也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她也担心自己再惹火了这位冷血王爷,只能到地狱里去享受这座华美的山庄,故而,秦子洲不开口,她不得不面对他之时也是保持了绝对的沉默。

今天听到这话,心里就忍不住高兴,回他道:“出去后,马上就去把山庄去改名换姓,怎么样?”

秦子洲看着她喜笑颜开的脸,点头道:“听你的。”

六皇子听着这两个强盗还没走就开始谋算自己的财产,很是不愉,问秦子洲:“大哥,你也太小看弟弟了吧。你以为凭着你的人,只十天就会找到你的踪迹?”

秦子洲道:“不需要找到我。”

六皇子愣住:“大哥什么意思?”

秦子洲瞥了他一眼:“你软禁我,不过是想要拖延我觐见父皇的时日。你和老二难道没有想过吗,我敢安然的随你住在这荒山里面,就代表着帐薄并没有在我的身上。在我被追杀之前,帐薄早就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经过这几个月,父皇也已经将帐薄上官员们贩卖私盐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了。”他轻声笑了笑,“作为监管官盐的老二,这次应该栽了不小的跟头。你困着我再久也没有用。相反,过不了多久,父皇还会让老六你调查我的去向。到时候,就看老六你是亲自护送我上京,还是等着我的人亲自来将我救出牢笼了。”里面未尽之话,不外乎,你护送我回去,那么你就是大功一件;你阻挠我回去,那么我就不在乎在皇帝面前捅你一刀子,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与老二兄弟情深到可以舍己为人了。

六皇子极力维持面上的冷静,道:“大哥你又如何能知父皇会我来寻人?”

秦子洲笑着解惑:“自然因为你是老二的弟弟。”

六皇子是二皇子的弟弟,难道就不是秦子洲的弟弟么?哪怕嫡庶有别,可他们依旧是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虽然如此,可兄弟太多,里面的亲疏有间,皇帝相当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说秦子洲自成派系,与他相当的那就是二皇子一派,其中,六皇子与二皇子亲厚,自然就是二皇子最亲密的弟弟了。

皇帝让六皇子交出秦子洲,不就如同叫二皇子交出秦子洲一样么?

想通了关节的六皇子面色几经变换,最后只落得一声冷笑:“二哥说得不错,大哥你当真是天下第一狠人,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用来算计,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们就应当在寻到我的第一天就趁着我毫无防备之时,一把火把我也给烧了。”

六皇子干笑两声,对正一脸仇恨盯着自己的安屛道:“安姑娘,你相信你的茶寮是我派人烧的么?”

安屛点头:“相信!”

“…………………………”六皇子狠狠的一甩袖子,“奸·夫·淫·妇!”再瞪了安屛一眼,走了。

秦子洲在身后轻笑:“应该是夫唱妇随。”

安屛忍不桩呸’他一口,“得了便宜卖乖,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人就是豺狼。”学着六皇子一样,瞪了秦子洲一眼,走了。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山庄里就开始嘈杂,隐隐听到兵器碰撞之声。

安屛睡得深沉,任由张家娘子将她翻来覆去的揉捏,只是紧闭着双眼,死活不肯起。等到清晨,出了院子,这才发现以前的熟面孔基本都不见了,换上了清一色的黑衣人。

安屛咂咂嘴,幸灾乐祸:“果然变天了啊。”

六皇子冷着一张脸,看着安屛对他伸手,疑惑:“干什么?”

安屛眨眼:“房契和地契啊!你不给,我就撺掇睿王跟皇上告状,说你以下犯上。”

六皇子道:“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大嫂了?”

正从外面进来的秦子洲笑问:“在说什么?”

安屛:“说六皇子很天真。”

秦子洲笑道:“六弟的确很天真。”

六皇子:“……………………………………………………………………奸·夫·淫·妇。”

奸·夫·淫·妇加上很好很天真的六皇子回到尘世,负责迎接秦子洲的人早早就等在了边城。安屛这才明白,他们住的山庄距离南厉边境不远,出了河神关,就是西衡。

负责驻守河神关的将领是六皇子母家的姻亲,也怪不得他能够将山庄建在此处。同时,距离河神关百里之地,是南厉最有名的河城。因为地理位置关系,河城是河神关内的军事重城,周围亦有铁矿,就近采矿炼制兵器外,更是西衡与南厉重要的商业交易城。

守关的将领是六皇子旁系,坐镇河城的却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官职不高,却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亲信,牢牢的将河城控制在手中,并且有辖制河神关的关键作用。

下得山来,河城知州安大人率先拜见,跟随在其身后的是秦子洲亲信温长清,见得睿王安然无恙,饶是历来温文尔雅的温长清也忍不住当场要洒下一滴鳄鱼泪。

落在最后与女扮男装在一处的六皇子忍不住开嘲讽,问安屛:“你知道什么叫做狼狈为奸吗?”他指着相谈甚欢的温长清,“那两人就是了。”

安屛看看笑得温和的温长清,再看看愤恨不平的六皇子,问:“你知道什么叫做尖嘴猴腮吗?”她转向对方,“看你就是了。”

六皇子嗤鼻:“淫·妇。”

安屛:“傻天真。”

终于等到入了知州的府邸,几人安顿下来,又有人说河神关的将领来了,六皇子站起身来:“找我的,大哥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秦子洲对他的无礼不以为意,只叮嘱他:“不要惹事,我们休整一日,后日就要启程回皇城。”

六皇子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了。秦子洲应酬完诸多官员,由安大人亲自领了他去后院歇息,安屛作为‘亲兵’自然跟随其后。

安大人前方引路,一边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顺道带着众人参观远景,只见周围花团锦簇假山林立,处处透着精巧细致,竟然比那一品官员的内院也不逞多让。不多时,正拐过一处长廊,远远的来了三两女子,为首之人身姿娉婷,走到近处,暗香袭来,只觉让人心神动摇。

秦子洲停在一处,看着那女子盈盈下拜,娇声细语:“民女安意见过睿王,万福金安。”

安屛只觉通身过电一样的酥麻,忍不住歪着脑袋去看,正见那安意姑娘娇怯抬头,秦子洲明显一怔,那安屛也忍不住暗暗生了口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停电,没来得及更新,这一章是补昨天的(我有发微博,以后特殊情况都会微博请假说明)

今天不知道啥时来电,趁着在别人家的时候借电的时候码更新,今天的新章估计要晚点

养条虫(19)

明明是没有亲缘关系的两人,容貌居然有五六分相似。

这一见之下安屛忍不住想起了电视剧八点档的狗血情节,比如‘狸猫换太子’,再比如‘有缘千里来相会之姊妹情深’,再再比如‘过继,替身,小三’等等,她觉得老天爷在下很大一盘棋。

秦子洲那轻微的一愣神很是玩味,不明就里的安大人那双绿豆眼忍不住在安意和秦子洲身上溜达来去,那笑意自然也更深更真挚了些。

这只是花园里面的一个小插曲,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个插曲插得相当的巧妙,也有人认为这个插曲并不是无意为之。

秦子洲住的地方是个三层内院,外面高墙耸立,内里华美异常,想来也接待了不少的皇亲国戚,听闻当今皇帝少时监军之时也是住在此处。经过多年的修补,里面一切物事既有南厉特有的粗犷,也有西衡的儒雅,更有北雍蛮族的野性等物,融在一处,相互映衬,倒别有意趣。

安屛才踏入此间就忍不住全身发抖,心里的惊惧一层层的浮上来,站在阴影处如孤竹摆风,小小的脊背几乎都要弯折了。

温长清刚刚送完安大人回来,就瞧见她这等模样,几乎以为面前这位亲兵有什么突发恶疾,就要喊人来将她搀扶下去,却不想,原本还脆弱发抖的亲兵突地暴起,直接冲到秦子洲面前,狠狠的扬手,对着他就是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几乎要震碎了屋内人的耳膜,当即就有亲兵拔刀相向。

秦子洲制止了其他人的妄动,听着安屛质问:“睿王爷,您不准备给民女一个解释吗?”

秦子洲不答,安屛上前两步,咄咄逼人:“为什么要烧了我的茶寮,为什么要让人误会我与你关系非浅,为什么要带着我来这里,来见什么安大人,见什么安意!”

秦子洲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

安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半响,才哑声道:“你在说笑?”

“不,从我恢复部分记忆起,我就想带你来这里。”

安屛哈的冷笑,焦躁的在屋子里转悠两圈。她的心底仿佛有另外一个灵魂在咆哮,在哭泣,在大声的质问:“你是不是想说,我安屛也是官家小姐?也有身份,有地位,并不是一个卑微的庶女?你带我来,是想让我看看过去的我到底过得有多惨?想让我知道,我的娘死得到底有多冤枉?”

秦子洲知道她想岔了,只能说:“你不是安大人的女儿。”

安屛的脑子一瞬间转不过弯来:“安意才是,我不是?”

“对。”

安屛凑上前去,无视周围众人的紧张,从下而上的仰视着秦子洲,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相信你!”

秦子洲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发抖,也许是太过于愤怒,也许是惧怕,这样的她让秦子洲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睿王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在几位皇子中,他甚至称得上杀戮决断,很少出现犹豫不决的情况。

对安屛的愧疚只是那么一瞬,他的理智就回笼,虽然依旧握着安屛不断挣扎的手,脸颊上也清晰的印着五根手指印,可他根本不以为意,只对温长清道:“这是我的王妃,安屛。”

温长清暗惊,眼睛在睿王面上仔细寻觅,好像要从中查看出一丝一毫真相。可惜,没有,如今的秦子洲就如温长清记忆中那个睿王一模一样,不形于色。于色。见到睿王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温长清才察觉自己沉默得太久,他常年挂在面上的笑容更为深了些,作揖道:“在下温长清,见过王妃。”

安屛冷笑:“睿王玩笑话,你居然也相信。”

温长清笑道:“我与睿王相识多年,可从未听他说过玩笑话。王妃,睿王并不是信口胡言之人。”

安屛干笑两声,半响,咬牙切齿:“安云起,你是个混蛋!”

安意很是得意的去了安老夫人的院子。在那里,除了她的娘亲安夫人和几位姨娘外,还有几位年龄相差不大的庶出姐妹。

安老夫人见着她,忍不住抱怨:“又去哪里疯顽去了,担心惹了府里的贵客。”口里训这话,手已经伸长了,安意很是柔顺的依靠了过去,伴着老夫人坐下,面上依然带着红晕,悄声对老夫人耳语:“我方才已经见过睿王了。”

老夫人眉头一跳:“当真?”

安意面上忐忑着,只是嘴角的得意怎么都掩盖不住:“我赶着来见奶奶的路上偶遇的。原本以为睿王会同父亲在前院说话,不会太早来后院歇息。奶奶您知道的,我们家的花园太大了,如果不走游廊,要来见您就得绕着一半的花园才能过来,到时候来迟了少不得又被您老人家说我是个胖墩,迈不动步子,所以就偷个懒儿,没想到路上遇到了睿王。”

几位姨娘顿时脸色难看,纷纷望向‘勤快又苗条’的自家女儿。

其中,有位姨娘就讽刺道:“真好,偷懒都可以偷到睿王,这事也只有姐姐的掌上明珠遇得上了,换了二丫头,就是绕着园子走再远,那也是没有这份运气。”

被唤作二丫头的姑娘也道:“意妹妹真爱说笑,早不偷懒,晚不偷懒,正巧赶在睿王来了就开始偷懒了,改明儿我也跟着你一起偷一会,看看能不能撞见睿王,到时候意妹妹可别把我带弯了路啊。”

另一位姨娘更是尖酸:“我看你是春心萌动,早就预想着要勾引男人了吧!”

安夫人立即插话,道:“都胡说什么,意儿也是无心之过。”眼珠子一转,又问安意,“你爹爹当时说了什么?对了,睿王见了你可有训话?”

安意安静的听着姨娘和姐妹的讽刺,面上越发羞愧,等到娘亲询问这才假意仔细回想,说:“爹爹并没有说什么,睿王倒是有赏赐。”

众人面色更为惊讶,安老夫人问:“赏赐了什么,快拿来给我老婆子瞧瞧。”

安意将睿王送她的玉佩交到老夫人手中,这会,整个屋里不管老的还是少的,齐齐变了脸色。

那位最为尖刻的姨娘顿时大笑:“果然似乎我安家的嫡亲姑娘,私相授受的事情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安意委屈得含着泪:“姨娘您教训我也罢了,怎么还诬蔑睿王。我与睿王第一次见面,他是王爷又是年长,送我见面礼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