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笑道:“对,见面礼就是随身佩戴的玉佩,可不就是定情之物么。”

到这时,安意才面红耳赤,站在屋里手足无措起来,看了看众位神情愤恨的姨娘,再看看冷嘲热讽的姊妹,眼眶顿红,落下泪来:“都是一家子人,睿王还没怎么呢,你们就上赶着糟蹋我。如果我真的与睿王有什么,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被你们嗤笑!”

尖刻姨娘道:“对,你今天才勾搭上睿王呢,大庭广众之下的确还没做什么。想来,要等睿王走了之后,我们这些人才会知道你勾引睿王到底倒了那一步呢。兴许啊,再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该对姑娘你改了称呼了,改成‘睿王妃’了。”

听着众人越说越难听,安老夫人拍着桌子气道:“听风就是雨的,一天到晚你们除了斗嘴皮子就没事做了?”

姨娘笑道:“原本是没事做的,不过从今天开始就有事做了。以后啊,我们都要去后花园里偷懒,希望老夫人您可别拦着,否则的话,就是您老亲疏有别了。”

安老夫人即刻发话:“睿王走之前,谁也不许出自己的远门。谁敢阳奉阴违,就等着被逐出家门吧!”

除了略微不安的安夫人,其他几人眼睛都溜到安意的身上,那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哪知道,当夜睿王的接风宴上,安大人特意安排了安意在睿王面前跳了一支舞。刚刚及笄的少女,身段柔美,舞姿柔媚,一举一动都让人魂牵梦萦,就算是没有好色之名的睿王也看得入神,被安大人劝了不少酒,原本跟在秦子洲身后看新鲜的安屛不得不与另外一名随侍搀扶着他回房。

因为秦子洲已经恢复了身份,身边照顾的人比比皆是,安屛等把人丢在床上后,就自动自发的偷跑去了厨房,宴席上那么多好吃好喝的,厨房应该还有些预备。她是不可能在席上坐了,来厨房找个位置堂而皇之的混吃混喝还是可以。

哪知道,才进去就瞧见张家娘子咬着鸡腿吃得正欢。

安屛夺过她碗里另外一只鸡腿啃着,另一只手就去抢她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只吐舌头:“怎么这么辣?”

张家娘子又去掀另外一个锅里的吃食,闻言指了指一处墙角:“那边有好酒,不过是给贵客预备的,你喝两口解解馋就是,别喝太多了。”

安屛摸起来个白玉酒壶,在壶口闻了闻:“好香。”毫不客气的灌了几口,咋吧着嘴,又灌了几口。张家娘子赶快过来夺了去,“都说别多喝,到时候让人知道的话,少不得落睿王的面子。”

安屛只觉得胃里面清凉清凉的,说不出的舒畅,打了个酒嗝:“你们这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人都分三六九等,吃个饭也分三六九等。”

安屛经常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张家娘子已经见怪不怪,等到两人吃饱喝足,安屛依旧磨蹭到睿王的院子,站岗。

她这个人闲不住,总是想法子赚钱,睿王这才给她安了个亲兵头衔,做最轻松的活儿,拿最多的银子。所以,哪怕人已经跟睿王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她银子死活还是要赚。

只是,今天她今天站岗才一个多小时,就有人来了,说是送醒酒茶。

安屛摸了摸有点迷糊的脑袋:“睿王都回来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喝醒酒茶?”

那人细声细气的道:“上一碗茶汤不小心被睿王打碎了,真是新熬的。”

安屛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哈欠,东倒西歪的给人开门:“那你进去吧。”说罢,门也不关,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人踩着昏黄的烛光走入了内厢房。

不多时,只听到一声极为短促的惊叫,再是瓷器碎裂声传来,安屛汗毛一竖,人就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就往屋内冲:“谁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嗯,今天的更新,好不容易充满电的手提也要没电了,改错来电了再改QAQ

唉,我也快要有二更的潜力了,啧啧

最后咆哮一句:什么时候来电啊啊啊啊~~~~我走了,大家晚安

养条虫(20)

内厢房,床榻上,秦子洲的手扣着娇媚的少女的手臂,明显是跌落在秦子洲身上的少女面色娇红,浑身轻颤。

安屛:“………………………………………我路过,你们继续。”说着,撑着胀痛的额头就要倒退出门。

秦子洲适时开口:“安屛!”

安屛靠在门后,只留下一丝缝隙,因为醉酒,那明亮的眼眸中不耐与厌恶怎么都掩饰不住。

秦子洲将少女一路拖行到门口,丢在她的脚边:“把她给处理了。”

安屛看着衣衫略微凌乱的少女,迟疑:“敢问王爷,要……如何处理?”

秦子洲单手顶着门框,盯视着她,反问:“你想要怎么处理?”

安屛揉着额头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王爷,小的是良民,只处理过鸡鸭鱼,没有处理过人。麻烦王爷您说个明白,小的按照您的要求去办。”

秦子洲还没回答,脚边的少女已经带了哭腔:“王爷,不要。”

这柔柔弱弱的声音太熟悉了,安屛不得不矮下身子,就着那只比萤火虫的尾巴稍微亮一点的烛光仔细分辨对方的面容,可惜混沌的脑子和更加混沌不堪的眼神都很不给力,半响,她才喷着酒气‘哦’了声,对秦子洲道:“禀告王爷,这人小的没法处理,我处理了她,明日就有人把我给料理了。”她随意踢了踢胆颤落泪的少女,“你说是不是,安意姑娘。”

因为安屛的无礼,安意身子似乎抖得更加厉害,一张俏脸如落泥的海棠,惹人怜爱。

秦子洲只犹豫了一瞬,反将安意拖进屋内,安屛即刻掩门笑道:“春风一度值千金,王爷,小的告退。”

地上被揪着长发的安意还没来得及暗喜,秦子洲又一次拦住了门框:“你的刀呢,给我。”

安屛一愣,下意识的问:“王爷,您要刀作甚?”

秦子洲:“杀人灭口。”

安屛很想问,您老人家刚刚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什么?是在看机密文件,还是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您的屋里其实另外藏了一位美娇娘?安意姑娘闯入看到了您的文件,打断了您的黑色交易,还是看光了您那位美娇娘的果体啊?居然还大动干戈的要杀人灭口。

“太,太凶残了点吧?”安屛问。

秦子洲却笑了起来,对她道:“你以为她三更半夜爬上我的床是做什么?”

安屛:“投怀送抱!”

秦子洲:“你知道还要阻拦我?”

安屛更加犹疑,看着秦子洲自顾自的从她腰间抽出了腰刀,在他动手之前忍不住再问:“您以前对飞来的艳福都是……”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样处理的?”

“以前都是交给侍卫。”他瞥了安屛一眼,“不得不说,你这亲卫很不得主人的欢心。”

安屛倒退一步,‘哈哈’笑了两声,最后看了眼已经瞠目结舌得忘记哭泣的安意:“如果亲卫每日里都要替王爷处理这么多人和事,那我情愿不得您的信任好些,哈哈,小的告退。”

“不,”安意经过了最后的震惊后终于大哭起来,白皙的颈脖如最清亮的新月,脆弱而美丽,“王爷,我只是误闯而已,并没有想要……我是父亲的嫡女,怎么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事。平日里这个时辰我早已歇息了,醒来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现在了王爷的房间,一定,一定是被魔魇了,王爷,我并非有意打扰王爷清休,王爷……”她几次挣扎起身,只是太多的意料之外击溃了她的信心,也击破了她的行动力。

安屛静静的看着她,似乎看到了久远之前,无数想要凭借着自己的美貌麻雀变凤凰的女子。她自己对自己说,‘看,这就是妄想一步登天的下场!’

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已经滑到了安意的侧颈,原本以为会任命的少女陡然尖叫起来:“王爷,您不能杀我,我的爹爹,爹爹他们就要来了!”

安屛完全在状况之外:“什么意思?”

秦子洲已经变了脸色,刀也来不及丢弃,伸手直接将安屛一捞,把人直接就丢上了床榻。

安屛紧紧捂住自己的衣襟:“你,你干什么?”

秦子洲怒火攻心:“干·你!”

安夫人从安意的贴身丫鬟进门起,心口就开始噗通噗通如同敲擂鼓似的。

“姑娘不在房内,奴婢在府里到处都找遍了,没有她的人。”

安夫人看着安大人铁青的脸色,焦虑的问:“府里每个院子都找过了?”

丫鬟悄悄的抬头窥了安夫人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去,伏在地上颤抖道:“除,除了睿王的院子。”

话刚说完,安大人已经将茶碗砸了过来,砸得丫鬟头破血流。

主院里一举一动哪怕再隐秘,也很快在府里透明起来,不多时,有姨娘屋里的人就不停的在院子外探头,安大人直接领了人出来,疾步往那可以让他更上一层楼也可以让他功亏一篑的院子走去。

姨娘们从未见过安大人这么怒气腾腾的模样,纷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也有庶子庶女听到响动聚集了过来,丫鬟们纷纷交头接耳,众人再从队伍里扫视一番,瞬间就有人猜出了缘由,二姑娘直接在安夫人身后暗笑:“恭喜母亲,您不久就要荣升为睿王的岳母,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了。”

安夫人心里得意,面上还极力维持着担忧的神色,甩开二姑娘的手,轻声道:“事情如何还未知,说不定你妹妹并没在……”王爷的身边。

那最为尖刻的姨娘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笑道:“哎哟喂,这是要去捉奸么?!让我说啊,我们府里也只有意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三更半夜的让老爷为她的青云路劳心劳力。”

几个姨娘有人轻笑,有人不甘,有人摇头,相互携手跟在队伍中往那最华美的院子赶去。还没到院子门口,就被睿王的亲兵给阻拦。也不知道安大人如何说的,不过几句话,那亲卫就放人进了院子,随着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聚拢来的亲兵也越来越多,温长清更是披着长衫赶了过来,阻拦在前:“安大人,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安大人拱手,道:“下官来寻人,还请公子给个方便。”

温长清看向身后的房门,皱眉道:“什么人会劳烦安大人寻到王爷的住处?”

安大人尴尬,更为恭顺,道:“王爷曾派人请小女安意赏月,如今已至半夜,她依然未曾回房,下官斗胆……”

温长清正待拒绝,就听到屋内有女子惊叫之声,如划破夜空的惊雷,炸在众人的耳膜中。

“下官越矩了!”安大人直接上前几步,绕开温长清直接撞开了房门,正厅内自然是无人,安大人对这里熟悉的很,转身就去了内厢房。

‘嘭’,房门大开。

床榻上,睿王衣衫半推,双腿并入一名女子的身下,因为门被撞开得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几乎是立即抽出了被褥将身下的女子盖个严严实实。

门外,一众夫人小姐纷纷惊讶,倒退了出去。

温长清与安大人拉扯着堵在门口,只见睿王一张愤怒的脸,问:“谁容许你们进来的?”

温长清看着地上凌乱的衣衫,还有睿王裸着手臂上还在滚动的汗珠,眉头一抖,直接就将身边的人给出卖了:“回禀王爷,是安大人深夜硬闯,下官阻拦不及……”

睿王按着被褥下的女子,厉声道:“出去!”

安大人上前:“王爷,下官是来寻人的。不知王爷可否见到下官的爱女安意?”

睿王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手下意识的收紧,那动作只差明白的告诉众人,被褥里面的女子就是安意。

安大人恭顺道:“还请王爷将爱女归还给下官。她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我安家已经容不下她,定然将她重重的责罚,给王爷一个交代!”

“不用!”睿王道,直接下床捡起自己的长衫穿上,背过身去,放开被褥一角,对立面的女子道:“你在这里等着,本王定然给你一个交代。”里面的女子还待挣扎,睿王靠过去,压着她的后脑,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瓣。

温长清与安大人避开及时,可也在那一晃而过时,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不是安意还能是谁?!

至此,安大人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众人纷纷退出厢房,厅内安大人忐忑不安在一处,姨娘与庶子庶女站在一处,壁垒分明。

睿王略微穿戴整齐,先在首位上坐了,对安大人道:“坐。”

安大人迳自撩摆跪了下来:“王爷,下官教女无方……”

睿王笑着阻止道:“安大人此言差矣,在本王看来,贵女深得本王心意。朝中之人都知道,本王一直未曾娶亲,王妃之位空悬多年,众人都说本王性子孤傲,难以觅得佳人。原本本王也以为自己要孤独一世,没想到今夜……”说到后面,居然轻笑了起来。

他本就生得俊美,虽让轮廓不如六皇子那样分明,可他有一双冷傲的眼睛,生生将自己与众多皇子区别开来。平日里不苟言笑,又素有冷血残忍之名,让人很是敬畏惧怕。如今这么一笑,却将冷硬全然拂去,余下亲厚温雅,比一旁的温长清看来更为亲人。

他亲手扶起安大人,道:“您放心,本王回宫之后即会禀明父皇,让他老人家择日赐婚。”

安夫人惊喜非常:“当真?”

睿王点头:“到时,本王定然诏告天下,本王的王妃非安大人之女莫属。”

一时间,厅内之人欢喜连连有之,暗暗嫉恨有之,瞠目结舌也有之。

本是俱都欢喜之时,房内居然跌出一女,对着安大人喊:“父亲,救命。”

众人一看,这人不正是即将荣升为睿王妃的安意姑娘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养条虫(21)

此时的安意姑娘只穿了白色亵衣,一头青丝凌乱不堪。

安大人见她到了这等地步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居然将睿王的住所当成了自己的闺房,衣衫不整的随意乱晃,这日后成了睿王王妃后,少不得被人诟病,心里更加不愉:“你出来做什么,还不回房去。”又觉得这话很有歧义,立马对安夫人道,“还不快将她带回去。”

安夫人平日里对安大人很是惧怕,如今女儿眼看着就要飞上枝头了,她在安家也总算熬出了头,心里谁让想要让女儿继续在睿王一处住下,可到底是官家小姐,男未婚女未嫁,说到外面去与安意德行有亏,也会让睿王看轻,故而只是思索了一瞬,就亲自解了斗篷下来盖在女儿的身上,才将安意扶起来,对方却朝着安大人扑了过去,脸色苍白,眼神慌乱:“爹爹,救命,睿王,睿王要杀我!”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

秦子洲伸手去搀扶她,一边道:“王……安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

安意只是埋头在安大人的怀里,秦子洲不好再去拉扯,双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似乎没有想到方才还情意绵绵的少女,转头就诬蔑他的一片真心,不由道:“看样子,安姑娘对本王的安排并不满意。”

安意只以为他还要杀她,双手死死的扣住安大人的臂膀,只管摇头。

秦子洲原本兴致高昂的神色慢慢灰败下来,半响,仿佛经历过内心无数煎熬一般,干涩的对安大人道:“没想到,我与令媛有缘无份……,方才的提议安大人只当本王……”

“王爷切莫如此!”安大人哪里不知道对方此时的想法,立即打断秦子洲道,“定然是小女惊喜过度,一时口误。”一把拉开安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还不给睿王道歉!难得王爷对你心生爱慕,你切不可得意忘形徒惹生非,伤了王爷的心,也给旁人攻坚你的机会。”

安意早已在之前被睿王的杀心给慌了神志,现在好不容易见到父亲,一门心思的想要逃离此处,听得父亲的话,一时之间根本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只会求救,不肯再说其他。

她那般哀哀凄凄很是可怜,秦子洲好不容易被安大人安了的心也迟疑起来,几次看向他怀中的安意,叹息一声,正待再说,房门又一次打开来。

这次,里面走出一名娉婷少女,齐腰长发,绫罗宫裙,眉目间似有似无的柔媚几乎要溢了出来,顿时有人惊叫:“有两个安意!”

安大人再一抬头,可不是么,那房门口的少女居然与安意相差无几,兴许是刚刚承欢过,唇瓣肿胀,面色酡红,连那眼角在看向睿王之时,里面的盈盈水光更是让人恨不得将她揉在怀里狠狠疼爱一番。安大人猛地推开怀抱里的只穿着亵衣的少女,指着两人一时间瞠目结舌起来。

秦子洲似乎也没想到变故迭起,纷纷看向两人,如此,众人也发现了不同。如果说最大的不同,是宫装女子才是真正与睿王有了亲密关系之人,而亵衣少女……很不幸,虽然遭遇了某种揉虐,却根本不及宫装少女所遇那般旖旎,惹人遐想。

那女子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向还保留着震惊神色的睿王。秦子洲似乎才惊醒过来一般,快步上前执起宫装女子的柔荑,温柔的问:“你怎么出来了?身子还疼么?”

就两句话,众人神色连连数变,这无不是告诉众人,真正承欢的人是这宫装女子,而不是安大人怀里的亵衣少女?

安大人与安夫人心里一咯噔,有种煮熟了的鸭子即将飞了的预感。

安夫人拉住亵衣少女:“你才是意儿,那人是谁?”

安大人恨不得扶额哀叹,家门不幸啊,总是被自己的老婆插刀是怎么回事?

安夫人承认了安意的身份,睿王也表明了与安意没有龌龊,那王妃之位……就这么一瞬间,飞了啊!这一刻,安大人恨不得撕了自家婆娘的嘴。

那宫装女子盈盈下拜:“小女安屛,见过大人和诸位夫人。”

安大人很想问:“你是谁的女儿?”可这话能问吗?问了,那王妃之位就真的飞了,他皇亲国戚的名分也丢了,此时,安大人直接转向了睿王,道:“王爷,您今夜到底是……”

秦子洲扶着安屛坐在主位上,自己却站在一旁,抬头问安大人:“怎么,这位不是府上的姑娘吗?”

众人:“……………………………………………………”王爷,您哪只眼睛在我家见过这位姑娘?

安夫人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上前几乎要揪住安屛的耳朵就撕骂:“你是哪里来的浪蹄子,居然敢勾引我女儿的夫君!”可巧的是,被捅过一次刀的安大人及时阻止了自家夫人给自己的第二刀,他拦在了安夫人面前,对睿王道:“自然是我安家的姑娘,她……”他看向安屛,见到对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哽了一口气,说:“她是我夫人的第二女,是嫡亲的女儿。”

秦子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握着安屛的手在指尖不停的揉捏着,另一手也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笑道:“既然如此,那等我回宫后,即刻让父皇指婚。”

安大人死死的掐了掐安夫人的手臂,笑得适意:“那下官就等着王爷的佳音了。”起身,对屋内的家眷道,“夜深了,都散了吧。”又对安屛道,“你也回去歇息,明日里爹爹就给你请了教引嬷嬷来教导你,在出嫁之前,好生在家里多孝敬你母亲吧。”这是要把安屛拉出去好生审问一番,可笑的是,明明恨得咬牙切齿了,安大人还要做出一副父慈女孝的面孔。

安屛自然不会让自己受罪,她轻轻的依靠在秦子洲身上,忍着满腔的怒火,娇声道:“我身子疼,实在是动弹不了了。”

安大人:“…………………………”真恨不得喷一口火,烧死她啊!

秦子洲却立马抱起她:“哪里疼,本王替你揉揉。”说着,就将人重新抱入了房内。

外面等着散去的众人,心里无不痛骂:“奸·夫·淫·妇!”

安大人回到主院,安大人就一耳光扫在了安意的脸上:“你做的好事!”

安意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吓蒙了,随着那力道直接滚到了门口,俏脸上深深的五个手指印,她捂着脸还要再哭,安大人已经喝令:“闭嘴!将你今夜之事原原本本说出来,敢再糊弄我一个字,我即刻让人将你赶出家门!”

安意从小是被安夫人和安老夫人宠在手心里,哪里被父亲这样责骂过,想着方才一群幸灾乐祸的姨娘和庶出兄妹,又恨又怕又羞又燥,到底被恐惧占据,将今夜在睿王屋内发生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听后,安大人跺脚不迭:“我们都被睿王给耍了!”

安夫人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大人道:“我们都被睿王给利用了,他这是偷梁换柱,要让那安屛的女子替换成我安家的女儿,成为王妃!”

安夫人道:“怎么可能,那安屛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安大人又细想了一番,摇头叹息:“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儿,如果我们安家要出一位王妃,那么她就必须是你的女儿,也必须从我安家出嫁。”想到今晚连番变故,忍不住又心里发冷,料想睿王肯定早就想到了这一招,如果不是路过他安家,那么也会有李家张家,横竖那安屛的女子会成为正统的官家千金嫁给睿王。如此,与其睿王王妃出自安家,也比出在别人家的好。当时,就因为想通了里面的关节,所以安大人才认下了安屛这个‘女儿’。

听到安大人细细分析,安夫人和安意才恍然大悟,痛哭道:“原来我们这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两母女又抱头痛哭,“我可怜的娃呀!”

等到哭了半日,安意又出了点子:“难道爹爹就甘心这样被一个外门女子给设计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