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屛道:“说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啊。太子也怪,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个名号,我平日里都是叫她张家娘子。”

原来是那个孽障,没有守护好他的女人,还被他的女人给惦记在了心上,回去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安先生努力压下心口澎湃的,嗯,不是愤怒,是。

他露出最为和善的笑容,问:“感情夫人与太子是熟识,能够得到他门客的庇佑,想来夫人与太子的关系十分亲密?”

安屛露出十分怪异的神色,瞄了安先生一眼:“啊,的确很亲密。”

安先生:“那夫人你是太子的……”

安屛:“应该说,太子是我的奸夫,嗯,之一!”

安先生:“………………………………”奸夫是怎么回事?还之一?之二是谁,是不是还有之三之四?

安先生单手撑着额头,暗暗的砸向车板,忍住,一定要忍住,她这是激将法,不要上当!

等到马车队行进到孟城最大的一处山庄门口,众人纷纷下车之时,安先生隐隐的觉得自己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山庄大门有重兵把守,依次检查过众人的身份,去除了他们身上的利器,这才由着官府的人领路依次进入了大门。过了林荫大道,远远的瞧见朗空下从古木中钻出来的亭台楼阁,碧瓦屋檐,过往巡逻的士兵浑身透露出一股子压不住的血腥气,让路过的商人们更是噤若寒蝉。

待到中庭,又有人引了官府之人去偏厅喝茶,安先生并不是商人,自然也被人带离了安屛的身边。

寇彬看着安先生的身影脱离了视线,轻声对安屛道:“那人对山庄很是熟悉,安屛你可试探出了他的身份?”

“他自己说是太子的门客。”

寇彬更是心惊:“安先生来了孟城也有月余了吧,原来在那时候太子就已经安排人来了孟城探听情况。”想想自家在孟城的百年家业,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这时候,安屛反而安了心:“别急,太子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既然肯接见我等,想来还是有些后续安排。”

寇彬道:“你错了,并不是太子接见我们,而是太子妃。”

安屛浑身一个哆嗦,哦,她都忘记了,如今太子身边的女人早已不是好骗的温长莺,而是神秘莫测的西衡公主段瑞芷。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总觉得有种外室小三终于要见正室夫人的怪异感?

正胡思乱想中,一道唱诺:“太子妃到。”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有种被安屛欺压的错觉QAQ

安屛:明明是你在欺负我好么(#‵′)凸

作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太子:没事,口头上的便宜我就让安屛占占,床上的时候嘛,嘿嘿

安屛:╭n╮(︶︿︶)╭n╮

养条龙(10)

安先生被一个俏丽的宫女单独的领到了一处偏厅,安先生推门进去,就看到张家娘子正抱着一个圆滚滚的西瓜在啃,手里用来掏西瓜的不是勺子,而是一把手掌大小的尖刀。

这时候见到她,冷不丁的就想到安屛对她的评价,安先生脸色很不好。

张家娘子一口叼着刀尖:“殿下心情不好。”说的是肯定句,接而又道,“让我猜猜看,殿下一定又被安姑娘给嘲讽了?”话刚说完,人就倏地飞起,方才还蹲着的长椅已经粉身碎骨。

张家娘子啧啧的吸着口水:“我错了,殿下你这明显是欲求不满。”这会,连站着的地板都碎成了几块。

安先生收回暗劲,直接拐去了内书房,不多时就听到有笨物缓缓移动的声响,张家娘子从房梁上探出脑袋看过去,果不其然,这里也有暗门。她跳下来,跟着安先生的脚步走入暗道,不过多久,就从一墙之隔外隐隐的听到了人声。

安先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拐入一个过道,再有亮光闪动时,两人已经踏入了另一个房间。张家娘子无声的掏着西瓜啃,眼睛直接梭到了那一排雕刻繁复的窗棂外。

窗外是正厅,高坐上自然是隔着珠帘的公主,下面依次坐着几位老人,再往下是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的青年商人,最偏的一个角落里,才隐约的显出一道玲珑的身影来,那是安屛。

今天的日光相当的浓烈,对于安先生来说,只要有一丝光,他就能从人群中一眼瞄中那个人。她像是游离在所有光与暗之外的尘埃,静悄悄的漂浮在空中,时而在亮处晃晃脑袋,时而在暗处踢踢腿,如同一只不关心俗世的猫儿,慵懒、冷漠,无所事事。

“如公主所说,子母街从街头至街尾三里的铺面全部要被官府收回!那么,我们这些与官府签订了十年租权的商家怎么办?官府会退回我们剩余租金之外,里面涉及的毁约金如何算?”

公主身边的文官道:“这是孟城官员负责的范围。”

“可现在要逼着我们搬离的是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敢问,太子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子民的吗?太子估算过我们这条街上商铺的损失吗?我们不想听官员们推托,相比孟城的父母官,现在的太子必须对信任他的子民有一个交代!”

“诸位,”一道冷傲的女声突兀的打断了商人们之后的责问,众人只看到珠帘后的女子慢悠悠的站起来,“本宫知道你们有很多的问题需要问,诸位也不用质疑太子对自己子民的护之心……”

“这些不需要您来说,请让太子亲自来告诉我们!”有人打岔,话音刚落,就浑身一抖,似乎感觉有无数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惹得他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可那人胆子颇大,只是退了那么一步就挺直了脊梁,“这是南厉,孟城是我们的家乡,太子要动我们的根本,就请太子亲自来说,让一个它国的女人做挡箭牌算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子心虚吗?”

刷得一下,珠帘被人用力甩了开,露出一张盛气凌人的脸,段瑞芷高扬着头:“怎么,你觉得这事本宫做不得主?本宫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所在的街,不过一年后就将全部改建完成,到时候不止你们南厉的商家,还会有我大西衡的商人入住,再过两年,连北雍的商贾都会络绎不绝,到那时,孟城也不再是你们南厉的孟城,而是全天下人的孟城!”

众人大吸一口冷气,显然被太子妃的大口气给吓唬住了。

段瑞芷半侧着身子,冷哼:“一个月后,子母街上所有的商铺必须全部搬迁完毕。你们愿意留着可以继续留,只是留到最后还身下什么,本宫可做不得主了。”

这一下,连那几位勉强坐着的老人们也纷纷吓得惊了起来:“殿下,此事难道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段瑞芷重新坐回位上,眼睛将厅中众人一次扫视一遍,安屛有种错觉,似乎对方在她面上格外的停留了那么一瞬,安屛听得她说:“余地自然是有的。”

有老者拱手:“愿闻其详。”

段瑞芷懒洋洋道:“纯粹就看各位的态度了。本宫说了,孟城以后不止是南厉的孟城,可它到底还是南厉的,里面的商人自然还是南厉居首。”

寇彬第一个反应过来:“太子妃的意思是,重建后的子母街的商铺也能由我们续租?”

“一部分而已,而且,租金也有很大的变化。”

“那税……”

“自然会给予南厉商人们最大的优惠。”

如此,在座的商人们都蠢蠢欲动了。忽略太子妃的语气和态度,她本身地位超凡,也不可能对南厉的商人有什么优待,可她话里的分量却足够符合她的身份。

她直接告诉了众人,孟城以后会成为一座金山,商人们是住在金山上却以为守着铜矿的守山人。现在,太子与太子妃要将山人都给哄走,自行挖山。山民们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搬走不管他们挖出来的到底是金还是铜,还有一个选择则是配合着他们一起挖金矿,挖成之后,他们可以在金矿上做买卖。可山再也不是他们原来的山,守山的人也不再是那一批原来的人。他们由原住民变成了寄居人。

又有人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街道会扩宽吗?商铺的数量是否有增加?”

也有人还惦记着原来的租金:“我与官府签了十年长约,现在才过了三年,后面那七年是否会在改建后继续?”

也有人固步自封:“好好的孟城,招来那么多外人,还是我们原来的孟城吗?”

众说纷杂,一直论到了下午,段瑞芷没有给他们预备午饭,因为反对的声音还是非常多。很多人固执的要求官府在改建街道后继续延续合约,而不是单方面的毁约,让他们剩余的租约打了水漂。可段瑞芷很明显的透露出改建后租金会涨,原来的合约不会继续,你要钱,可以,找孟城的父母官去,原来跟你们签约的就不是她太子妃。

孟城的商人代表们聚在大厅里,一边抵抗饥饿,一边还在声讨太子妃的强制,这会子,没人说太子不顾子民的死活了。

正在群情激昂时,一名宫女静悄悄的出现在安屛面前,躬身道:“太子妃有请,姑娘请移步一叙。”

厅中又一静,寇彬靠过来,问:“安屛与太子妃是旧识吗?”

情敌,算不算旧识?

安屛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这群男人的想法。怪不得几年前她敢凭着一己之力扳倒孟城诸多官员,原来她是太子妃的旧人是其一;也有人暗自思量这些年对安屛可有不妥之处是其二;更多的人,是在猜测安屛的真实身份,看她方才安安静静毫无惊诧之处,显然是对改建之事早已知晓,她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又有多少可以供人所用这才是最多的想法。

安屛根本没有想过要面对那位高傲的公主,可她也不想面对孟城这么多商人的试探与质问。

寇彬却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太子妃有请,你不得不去啊,诸事多留心一些,不要误了正事。”

安屛的肩膀更为僵直,别有深意的瞥了寇彬一眼,对方仿佛有些不堪重负,偏过脸去,只说:“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呵。”安屛短促一笑,顿了顿,这才转身随着那宫女离开。

一窗之隔,安先生也在笑,笑得志在必得,指着窗外有些局促的寇彬:“看看,这就是商人。在他们心中,利益才是最重。”

张家娘子的西瓜早就吃完了,西瓜皮也不知道被她抛去了哪里,现在她的左手挂着一壶酒,右手夹着一片鹿肉,桌上摆着几个碟子,除了肉还是肉。

“荣华富贵、金银珠宝、权势地位,任何男人都会沉迷。他们之所以还钟情与女人,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我不得不说,在那位的心中,安姑娘的价值也就值一个铺子,与权贵搭桥的一个线人而已。”

安先生替她总结:“太廉价了。”

张家娘子点头:“太可怜了。”

安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掩饰了眼底对安屛的心疼。他的女人,一个太子之位都抵不上她的价值,在别人的眼中居然只价值一个店铺,一个攀上太子妃的筹码,多么的讽刺。

安先生再一次钻入了秘道,张家娘子在后面问:“殿下去哪里?”

“去见安屛。”

“用什么身份?”

安先生头也不回:“太子、秦子洲、她的男人,随便那一个,现在我只想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头晕想吐,确定不是有了,大姨妈刚走来着QAQ

这一章码了很久,更新完了,抱歉抱歉~~

养条龙(11)

安屛走出厅门的时候,头顶的阳光折射在参天古木上,夺目的银白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她缓缓的呼出一口郁气,青草的涩香灌入肺腑,让人浑身一轻。

山庄建在半山腰处,举目四望,除了偶尔在隐现的屋檐壁角,就是葱葱郁郁的绿。哪怕是脚下的鹅卵石中,也夹杂着细碎的小草,十步一景中,到处透露着勃勃生机。

安屛跟着宫女一路蜿行,最终在花园深处的水榭停驻下来。

段瑞芷正拨弄着渔网里想要翻滚爬行的小乌龟,听着宫女的传报,这才抬起头。兴许是景色太好,安屛居然觉得此时的太子妃有些小女家的娇憨柔媚,与上午那种咄咄逼人的高贵相比,现在的她反而更加亲近。再仔细一看,太子妃身上原本的正红礼服已经褪了下来,只随意的穿着五彩绸线绣的暗纹牡丹襦裙,也难怪平易近人些。

段瑞芷半撑着身子:“安姑娘?”

安屛依照早先的规矩行了大礼,段瑞芷坦然受了,笑道:“不用太拘束,我只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想要找个伴儿一起用午膳而已。”

安屛想起正厅内那群饿得饥肠辘辘的商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安屛巧笑着眨了眨眼:“太子妃可尝过孟城的石鲮鱼,那可是本地的一大特色。”

“石鲮鱼,可是龙鲤?来的第一天就尝过了,还是太子亲自下的厨。”段瑞芷笑道,有意去看安屛的神色。

安屛却盯着段瑞芷指下的小乌龟。

哪怕是安屛,此时此刻也无法夸赞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她更不愿去想,那一夜的春情到底是梦还是事实。

段瑞芷一次试探不成,指尖一动,又将好不容易伏地爬行的小乌龟翻了个个儿:“安姑娘可知我为何会随着太子一起来孟城?”

安屛轻声道:“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自然是夫唱妇随。”

段瑞芷叹息道:“我原以为安姑娘是个聪明人,哪想也是个人云亦云的俗人,真是枉费了某人还在本宫面前哭夸赞了姑娘无数回。”

安屛仿佛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秉持着少说少错,干脆闭紧了嘴巴,装河蚌了。

小乌龟几次翻身不成,筋疲力尽,倒翻着一动不动,假意死绝,任凭段瑞芷扯它的裙边,戳它的小尾巴。一个两个都与她做对,原本就耐心不好的太子妃干脆将小乌龟抛到了池塘里,看也不看,只抱怨:“太子他呀,明面上是说来孟城替皇上办要事,暗地里谁不知道他是惦记着某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投怀送抱。”

安屛尴尬的咳嗽一声。投怀送抱这种话都说得出,可见这位太子妃要么是心机深沉嫉妒成性之辈,要么就是那没心没肺无事也生非之人。

太子妃是哪一种安屛不知道,只是,她琢磨着太子妃找她来不会单纯的为了秀恩吧?嗯,或者间接的来会一会她这个情敌?顺道让她看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对太子痴心妄想什么的……

不得不说,安屛脑补的方向很正确,可这位太子妃实在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理来论。

段瑞芷歪着脑袋看了她半响,从最初的几句对外话,安屛就跟据了嘴的葫芦,怎么刺激都不开口,这让太子妃的话都跟敲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很是没劲。

段瑞芷忍不住站起身来,围着安屛转了两圈,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太子的‘功夫’怎么样?”

安屛眨眨眼:“功夫?”

段瑞芷戳了戳她的腰肢,安屛愣了愣,段瑞芷再戳了戳,安屛不知所谓,很是无奈的看着对方,哪里知道对方比她还无辜,娇嗔道:“说说嘛,我一直觉得他留不住美人最大的原因是某些方面不行。”

安屛觉得大脑都糨糊了。太子妃的话她听得懂,可是不明白。

安屛不回答,段瑞芷反而笑了起来,自顾自的说:“原来真的不行?看样子我这些年的猜测没错。唉,可怜的太子,可怜的男人。”

她又去摸了摸安屛的肚子:“快一个月了吧?”

安屛苦着一张脸,就听着太子妃转头问:“乳鸽香菇汤熬得怎么样了?”听宫女们回早就熬好了,就干脆摆饭在水榭。

段瑞芷拉着安屛坐下:“我特意吩咐人替你熬了一上午。鸽子还是太子前些日子特意去抓的,放在园子里养了好些天,每天拴着鸽子腿逼着它满园子的飞,还喂了不少的草药,就等着你来亲自尝尝。”

这会子,安屛还看不出太子妃的想法就十足的蠢笨了。

她几乎是哭笑不得的说:“太子妃,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段瑞芷正由宫女们服侍着净手,似笑非笑得道:“哦,你倒说说看,我误会了什么?”

你误会我与太子还藕断丝连,这又是单独谈话,又是熬补汤什么的,这不明摆着是正房请妾室吃饭吗?嗯,安屛要不要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谢正宫娘娘恩典什么的!

安屛正了正身子,极力平静道:“太子妃殿下,您最大的误会是———我与太子不熟。”

段瑞芷:“……………………”睁眼说笑话,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亲?

正赶过来的某位太子,原本是满脸红晕的喜气洋洋瞬间就变成了气得胃疼的猪肝色,他几乎是三步并成一步的跨入水榭,咬牙切齿:“安屛,你说你跟谁不熟?”

在秦子洲踏入水榭的那一刻,里里外外无数的宫女俱都盈盈下拜,高呼:“太子千岁!”

连太子妃也站起了身,微微行了个屈膝礼,别有深意的道:“太子您怎么来了?”

太子太子,到处都在喊太子,人都到了面前了,安屛还敢说自己不认识他?看着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安屛很识相的再次选择了闭嘴。

秦子洲拉着她起身,怒火依然很盛:“方才你们在说什么,有兴趣让本太子也听听吗?”

段瑞芷笑道:“在说太子的功夫不行。”

秦子洲道:“我功夫怎么不行了?”

段瑞芷道:“安姑娘说你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至于你怎么不行我怎么知道。”

安屛:“咳!”这会子,她终于明白此功夫非彼功夫,而是特指太子的床上功夫了。

秦子洲一把扣住安屛的手腕,一排牙齿在闪闪发光:“你说,我怎么不行了?”

安屛:“………这事太子妃才有发言权吧?”

太子妃道:“我没有,我根本就没见过太子的‘功夫’。”

安屛愣住,脱口就想问:什么意思?

秦子洲亲自将乳鸽香菇汤移到安屛的面前,很自然讽刺太子妃:“对,你只见过某个人的功夫,其他的人你都瞧不上。”

段瑞芷:“本宫就是瞧不上你,怎么着,你来打我啊!”

秦子洲:“………………幼稚!”

安屛几乎瞠目结舌了,难道她一开始就错了,难道太子妃与秦子洲并没有……圆房?

秦子洲已经体贴的替她吹凉热汤:“小心点喝,特意给你预备的,我那园子里养了十多只鸽子,以后隔几天就炖一盅,把身子补回来。”

段瑞芷瞄向安屛的肚子:“嗯,这一胎生下来如果是男孩儿,就直接做本宫的嫡子吧,以后可以直接继承皇位了。如果是女儿,也是长公主,到时候放在宫里教养,也好过流浪在外的强。”

这是今天第几次发愣了,安屛疑惑。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对夫妻古怪的很,更加古怪的是他们以为她的肚子里有个孩子!

“我想,”安屛打断那两人的斗嘴,“这又是另外一个美丽的误会。”她看向段瑞芷,“让太子妃失望了,我的肚子里没有胎儿,除了大肠。”

原想着段瑞芷会勃然大怒,对方却转过头,对着秦子洲道:“都说你功夫不行了。看吧,人给你吃了,你居然连种都没留下!”

秦子洲:“………”欲加之罪,他可以反驳吗?

沉默了一会儿,秦子洲再一次执起安屛的手腕,这一次,他将食指与中指并在她的脉搏之上,安屛干笑:“太子会把脉?”

段瑞芷道:“他特意为了你去学的,学了三个月才勉强识别喜脉,被太医院的老太医们鄙视了很久。”

原本是嘲讽秦子洲的话,安屛却从中听出了满满的‘相亲相’。这五年,在秦子洲身边的女人不再是自己,而是这位西衡的公主。他们有相同的地位和权势,同样进行过皇族教育,文可以吟诗作对,武可以双剑合璧,多么合拍的一对佳人啊。哪怕是斗嘴,里面也是毫无隔阂的‘相相杀’,让人羡慕嫉妒,以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