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风抬眼怔怔的看着我,她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因为我也曾经有种这种感受,那种感觉压抑得我几乎崩溃,所以,我现在很了解你。其实你只要多和别人说说心里的事,不要藏在心里,这种感觉便会渐渐的消失了。

叶芷风看着我,问,你也是找人倾诉的吗?

看着她纯真的眼神,我嘴角微牵,道,我没有,因为我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我一直闷在心里,所以我很痛苦。而你不同,你身边有很多朋友,有你值得信赖的人,你可以去和他们说,把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摇摇头,叶芷风很无奈的说道,不可能的,虽然我身边很多的朋友,但是我却不能他们说,并不是所有的朋友都适合做你倾诉的对象,哪怕是最好的。不过…

她停了一停,然后侧目看了看我,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和你说。

我看着她天真的面庞,与日前所见迥然不同,但我依旧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说,我和她并不是很熟识,她为何要对一个并不熟识的男人说自己的心事?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起来,立刻问道,说什么呢?我若能帮到你,一定会效劳。

她的眼神闪动着几分羞涩,微垂着粉颈,说道,如果你最亲近的人和你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你会如何?

为何这么问?我的思绪在脑中飞速的旋转着,难道她是因为浴红衣和恋刀?这么说来,她也喜欢恋刀了?心顿时便凉了一截。我说道,我会继续喜欢,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刚说完,叶芷风很诧异的看着我,说道,可是你喜欢的人,其实并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你最亲近的那个人,那你又会如何?

我还是会继续喜欢,我看着她,眼神很安静,继续说,我不会因为对方不喜欢我,而放弃喜欢,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去感动她,甚至,我会把她放进我的心里,在心中去爱着她。

叶芷风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良久,她道,我没你那么伟大,真的,我真没有你那么伟大。我突然觉得她的笑有种很沧桑的感觉,与她先前的纯真决然不同,似在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

于是,我也笑了起来,那或许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吧。她一听我这话,便很不屑的说道,女人又怎么样?不比你差吧?说着小瑶鼻子轻声的一哼,又恢复了她原本的清纯。

下了眉头上心头1

[七]韩楚

幽幽一声呻吟,我只觉得腹中如火烧一般,浑身燥热难当。睁开眼,眼前蒙蒙的一片,甚是模糊。我使劲的摇摇头,艰难的用手擦去脸上的汗珠,视线方才渐渐的清晰起来。这是哪里?一切都很陌生。

我不是在幽鬼城么?怎么到了这里?长安,我的长安。我的思绪在飞速的转动着,但仍记不起身在何处。一条绿影入眼,是叶芷风,她端了盆清水进来,见我已醒,忙拧了丝帕将我额上的汗珠拭去。很清凉的感觉,我顿时精神了很多。她说,楚公子,这水里加了海巫门独门良药海巫草,可以让你燥热的身体感觉到凉爽的。她笑了笑,又说道,楚公子,九婆婆说你的内力增涨了数倍,说你很有造化哩。

我却无心去想这些,我只希望自己早些好起来,然后去寻找我的长安。正在思量着,就见霜战扶着一个白发的老婆婆走了进来,心下暗道,这或许是叶芷风所言的九婆婆了,我知道九婆婆是浴红衣的师傅。

霜战已道,韩楚,这位便是九婆婆,海巫门的掌门,你的命便是她老人家所救。

匆忙的起身,我正欲向九婆婆行礼,却被她制止,就听她道,娃娃,你好好修养,待你身体痊愈后,与你同辈之人中,怕是罕逢对手了。我看见她浑浊的目光铺在我的身上,一层又一层。

我点点头,道,婆婆,我想知道如何进得了这幽鬼城?

九婆婆咳嗽了几声,道,你想去幽鬼城,必须先得到鬼符,只有喝下了鬼符的人才能进得了幽鬼城。娃娃,你肯定会问,如何才能拿到这鬼符呢?我告诉你,鬼符只有鬼王才会有。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鬼王不是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吗?那不就是说,再不会有鬼符了?心口一痛,一个趄趔,我几乎摔倒。霜战立刻扶住了我,道,韩楚小心!然后他又转向九婆婆道,婆婆,只是鬼王已经被我们杀死,这该如何是好?

九婆婆微微皱眉道,你说你们杀了鬼王?

霜战点头,但九婆婆却摇摇头道,不可能,凭你们几人之力,想要杀死鬼王,是决计不可能的。这其中必定有些隐情。霜战待她说完,方才道,那时鬼王刚刚逃出封印,功力尚未恢复,故我等得手。

还是摇摇头,九婆婆道,即便如此,你们还是不能杀死他,想必你们将他击伤了,让他装死逃走,尚有可能。她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接着道,你们只能伤他的皮肉,却不能动他的根本。他的魂魄可以再换个肉身,没有佛界至高的天音咒,不能置他于死地的。

我的心开始迷惘起来,鬼王没死,我究竟是喜是忧?就算鬼王仍活,又如何能得到鬼符呢?我看了看九婆婆,问道,婆婆,可是我们如何能拿到鬼王的鬼符?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尚望婆婆您多多指点。

九婆婆的眉头皱得如同干树皮,良久,她说,很多年前,我的师傅曾经说过,天音寺的天音咒可以破除幽鬼城的护城罡气。只是…

下了眉头上心头2

[七]韩楚

我赶紧问道,只是什么?

九婆婆道,只是这天音寺远在昆仑,更何况,这天音咒乃是天音寺的镇寺之宝,你要想从那里学会天音咒,怕是难上又难哪。

心又一沉,莫非这世上便就没有了如意之事?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心仿佛在一瞬间便已破碎了,碎了一地。霜战道,韩楚,不要伤心,我们陪你上昆仑,一定要破了幽鬼城的护城罡气,一定要救出长安姑娘。

九婆婆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你们进幽鬼城是要寻人?

我点点头,无限伤感。九婆婆道,怎么不早和我老婆子说?我这有件宝贝,能现出对方的现状。走,老身带你们前去见识一番。

她由霜战扶着,转入一间秘室之内。就见里面有个拳头大小的蓝色的水晶球,浮在空中,映得整个房间都幽蓝幽蓝的。九婆婆伸出枯瘦的手指,朝那个球招了几下,那球便落入她的手中,她的眼光落在我身上,道,娃,把手放上去,然后想着你要找的人。

我依她所说去做,就见球身飞速的旋转着,时光飞旋,现出的地点果真是那幽鬼城,接着,我们的视线进入了一间布置豪华的房内,我看见了一个女子,正是长安!此刻,她正安静的睡在一张白玉床上,我在心里狂呼,长安,我的长安,你怎么了?你能感应到我的呼唤吗?长安…

九婆婆道,果真在幽鬼城内,看来你们是必上昆仑不可了。

我站起身,含泪道,婆婆,这昆仑我是去定了,哪怕是死,我也要将长安从那幽鬼城中救出来!今生今世,长安生,我生!长安亡,我亡!谢谢婆婆您这两天对韩楚的照顾,韩楚即刻便去昆仑,告辞!

霜战点点头,道,韩楚兄弟,好样的,够男人!这昆仑我也陪你去定了,叶子,婆婆身体尚未恢复,你好生照顾!

我感激的看看他,心中一阵温暖,觉得此生交此好友,值!长安,你要活着,一定要等我来救你出去,一定要!

九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几丝很难看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娃,去吧,婆婆没有白救你…咳咳…

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我很心痛的看着她,若不是救我,我想她的身体该是很好的,对她的尊敬又增了一层。婆婆,他日韩楚若有出息,必不忘记您。对叶芷风道,叶子,你好生的照顾婆婆,勿要挂念我们。

叶芷风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道,你们千万小心,万不可莽撞,既是有求于人,自要和气一些。你们要早些回来,免得我们担忧。她说着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失落,有些伤感,那泪珠便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想想也是,毕竟我和霜战此去,吉凶难料。

当下一笑,我强颜道,傻丫头掉什么泪,又不是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呸呸呸!她一个劲的呸着,道,怎么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赶紧吐口水,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回来,长安在等你们去救她!

使劲的点点头,我和霜战化做一青一紫两道光影,飞出了海巫门,朝着昆仑的方向电射而去。

昆仑山颠天音寺1

[八]霜战

昆仑乃是百仙之祖,那里佛光普照,祥云瑞气缭绕。我与韩楚一刻不停的飞至此处时,已是疲惫不堪,便在山脚处略做休息,寻了些野果充饥。昆仑果真是仙家福地,连山果都与众不同,吃了几个后,立刻神清气爽,精力倍增。

天音寺在昆仑最高处,远远望去,就见山颠隐约有大片的宅院,周遭云雾缭绕。看了看韩楚,他正微皱眉头,望着山颠。我道,韩楚,我们上去吧。说完,化做一抹紫色,直冲山顶之上。身后韩楚亦化做一片青色的烟霞,紧随着我飞上山颠。

到了山顶之上,方觉宛若仙境,那云朵触手可即,如飞舞的柳絮。韩楚长长的吸了口气,道,霜战,我有些紧张,若是他们不肯传授我们天音咒,那该如何是好?

淡淡一笑,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

相视着一笑,我们并肩朝着大殿走去。一个僧人迎面而来,双手一合,道,小僧法事,两位施主来天音寺不知所为何事?但见这僧人一双眼睛精光流动,一看便知其修为颇高,不可小视。当下一笑,道,大师,我们有事想见方丈大师,烦请通报。

法事的眼中有两道流光射出,在我们身上扫动,该是佛界的天机眼,曾听爹说过,这种法术能识别对方是人还是妖。法事在我们身上扫过之后,道,两位施主还请回吧。

我们一怔,韩楚立刻问道,为何?我等千里迢迢而来,为何不予以引见?

法事面露为难之色,道,施主非方丈特许之人,故不能入内。

韩楚气道,莫非这便是天音寺的待客之道?呵呵,今天我是必见方丈不可!

法事立刻喧了声佛号,道,若是平日,自当请两位施主入内,但今日确是不可,尚请见晾。他话刚落音,我便急急道,为何今日不可?莫非天音寺中有何变故?此话一出,便连韩楚也怔了怔。法事依旧面上带着为难的神色,道,小僧不便多言,还请两位施主速速离去。

韩楚倔强的摇摇头,道,大师,我不见方丈,是绝对不会走的!大师若不愿通报,请恕我无礼了!他的神情异常的坚定,目中射出的寒光,冰般的冷傲。

铮——

剑已出鞘,青色的寒芒环绕于剑身,宛如龙吟。法事一声佛号,面色微红,道,施主倘若相逼,小僧亦只好无礼了。就见他僧袍无风自鼓,周身金光缭绕,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他的身上散出,仿佛凭空刮起了旋风。

我失声喊道,韩楚小心,是金刚咒!却见韩楚的剑撩起一片青芒,那道青芒一直在剑尖上转动着,渐渐的膨胀开来,似一张青色的网,罩向法事。青色的剑网与法事身上的金光刚一相触,便被生生的震开了。

剑风骤起,挟着那抹青色,以雷霆之势,卷向法事,而法事此时也驱动了身上的那片金光,如洪水般的冲向了韩楚。我的箫一指,箫影漫天,压了过去。这是我与韩楚的第二次联手,但此次我们并不敢大意,这法事既会金刚咒,料其必是天音寺中的高手。

昆仑山颠天音寺2

[八]霜战

法事微微退了一步,我喊道,韩楚,你速进去,此处由我抵挡!话音一落,便听韩楚道,好!身形陡转,已化一抹青色飞向大殿。法事单袖猛的一挥,竟想将韩楚硬留下,但他那一拂之力,却已无力阻挡。

我的幻影神功幻出满天的紫色,迷乱着他的视线,趁其不备,我紫影尽收,亦向大殿冲了去。就见殿内两旁立着数十个僧人,严阵以待,似临大敌。我落在韩楚身边,将殿内扫了一遍,那高高在上的想必便是天音寺的方丈了凡大师。

就听了凡大师轻喧佛号道,两位施主硬闯天音寺,所为何事?

韩楚朗声答道,硬闯一事,尚请大师恕罪,晚辈韩楚确有事相求。晚辈挚爱被鬼王所掳,现困于东海幽鬼城中,晚辈竭尽全力但仍未破除护城罡气,特求大师传授晚辈天音咒成全晚辈救出挚爱。

蚕眉微动,了凡大师道,此处乃佛门之地,不染红尘之事,施主所求,实让老衲为难。且如今天音寺中将有一场浩劫,还是劝施主速速离去,以免牵涉到无辜。了凡大师的声音略带着嘶哑,此话从他口中发出,便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

究竟天音寺将要发生何事?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了凡大师,也知道韩楚必不会就此罢手,不学会天音咒,估计这小子是不会离开的。果听他道,大师,晚辈既来了,便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大师不肯传授于晚辈天音咒,那晚辈便是死,也要死在天音寺内,绝不离开半步!

我不然非常的羡慕起长安来了,没有任何原由的羡慕着。叹道,长安,你真是个幸福的女子,有这么痴心的男子为与你生死与共。眼前竟浮现出了长安那绝美的容颜,虽只是在水晶球中匆匆一瞥,却已是惊艳不已了。或许吧,也只有韩楚这般的人物才配得上她。

了凡大师正待回话,却双目微眯,蚕眉不住的抖动着,而外面,传来了法事的一声惨呼。殿内的众僧皆不由露出惊容,却都立在原处未动。想必,他们所等之人,已到了殿外。

就听一个女子的笑声,细且尖的从外面传了进来,便如魔音入耳般的,刺耳之极。我竭力凝住心神,放才将涌起的心血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有几个道行不高的僧人,都把持不住,七窍流血而亡。

正在惊奇,就见一团白影从殿外飞旋而来,卷起漫天的白光,甚是刺目。

白光散尽,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在空中现出了身形。但见她明眸似水,浅笑盈盈,白衫飘飘,绿鬓如云,白衫与发丝,在空中肆意的飘舞着,宛如烟波浩淼的江上,飘舞的仙子一般。她从空中徐徐落下,纤尘不惊,那份优雅,那份从容,如何也不能让人想到,她便是今天让整个天音寺色变之人。

白绫祭者祭白绫1

[九]唐小宁

当我还在峨眉山飘渺崖的时候,当那里还是人影翩翩,笑声洋溢在满天的花雨中的时候,当那些共同生活了千年的兄弟姐妹们还在的时候,他们亲切的唤我小宁。是哦,我叫小宁,唐小宁,我是个妖精,他们送我个别号叫:白绫祭者。

我轻轻的落在天音寺的大雄宝殿的时候,了凡那张枯瘦的脸已经相当的苍老了,我冷笑一声,道,了凡大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在人世,难得难得。只是这么多年了,你的那双眼睛有没有治愈?

了凡和尚白眉抖动着,从他那微微黯淡的目光中,我知道他的眼睛并未治好。果见他喧了声佛号,道,百年前,你用九毒寒冰伤了老衲的眼睛,如今老衲虽看不见,但却能听,能听见百步外的蚊声。

淡淡一笑,我的白绫已在不经意间飞出,如一条长龙,肆意的卷向了凡。立有一小僧飞棍扑来,长长的棍影疾若骤雨,那是天音寺闻名天下的伏虎棍。棍影将我的白绫生生的压了下去,我冷笑一声,纤指绕柔,就见一片白光飞洒开来,无数的冰片四下飞去。

那个小僧便弃下那根紫藤棍,双手在身上不住的撕扯着,模样痛苦之极。我只是一笑,道,小和尚,你中了我的九毒寒冰,不死也会断了半条命,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不去理会他,看着了凡道,了凡,我今日只想与你了断,并不想伤及无辜,我虽是妖,却不象你们那样赶尽杀绝!

了凡眼虽看不见,但耳朵却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但见他白眉剧烈的抖动,道,妖孽,你一来便伤了两名弟子,老衲若不降了你,天音寺的威严何在!

一名中年僧人怒道,方丈勿怒,待弟子会她一会!灰色的身影,如鹤般的飞起,手中化出两片金钹,顿时金光暴射,向我疾射而来。怎敢大意,这乃是天音寺的四大法宝之一的度魂钹,杀妖无数。

白绫再次飞起,漫天的白色,我的身形立刻隐入了白影之中。度魂钹击在白影之上,如陷沼泽。那僧人面色剧变,急忙收回度魂钹,两片钹相撞,金光暴现中,隐隐有雷声传来,竟生生将我的白绫屏障穿了个洞。

九毒寒冰暴射而出,尽数袭向他身,那僧人身形在快亦无法逃脱,不想,了凡和尚身形乍起,宽大的衣袍只那么一拂,便将那剧毒的九毒寒冰拂向一边,落在壁上,瞬间便融化。这个老和尚听觉竟果真如此的灵敏,连寒冰在空中的声响他都能分辨得清楚。

不紧不慢,我的白绫收回,在空中划一道优美的白线,卷着漫天的寒冰如一条蛟龙,破空飞出。我身形轻晃,附在白绫之上,如离弦之箭,射向了凡。众僧惊呼,立有数条人影扑来,但都被漫天飞洒的寒冰挡了回去。

就见了凡双袖挥舞,似有牵引之力,将我的寒冰往两边分去,落了满满的一墙,晶莹刺目。白绫的一端刚近其身,便立刻感到一股压迫之力,随即被其牵引,向一边飞去。用尽了全力,我方才定住白绫不受其牵引,但相当吃力,不由惊赞这了凡道行又深了许多。

白绫祭者祭白绫2

[九]唐小宁

白绫撞在了凡的胸前,竟如撞在铜墙铁壁上一般,震得我生生的疼。但见他的僧袍鼓了起来,不断的膨胀着,知他的天相神功即将出手。白绫陡的分做了两片,将他缠住,我的两根手指,轻轻伸到他的眼前,毫不留情的插了进去。

啊——

就听了凡一声惨呼,目中有血喷出。我知道他的天相神功唯一的罩门便是那双眼睛,只有将他的眼睛刺破,天相神功便给破了。我冷笑着说道,了凡,你不该练这天相神功,但也不能怪你,你当初习练之时,眼尚未瞎。并且,这世上怕是只有我一人,才知道你的罩门在这里。

幻出了身形,我看着倒了一地的和尚,心中竟有些酸楚,那些逝去的时光永远也回不来了,那些曾经朝夕相伴的伙伴们,再也看不见了。犹自神伤,却在这时,身侧传来一声冷哼。我微微侧目,当那两条身影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浑身都剧烈的颤动着。

那两个俊美的男子,曾经深深的刻在我心中,甚至时时浮现在我脑海中,此刻,他们竟然站在我的面前。我满面震惊的飘身过去,道,韩楚——霜战——

同样,他们亦是怔住了,满面狐疑的看着我,韩楚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冷漠,一如他的脸。他说,我们认识吗?你怎知晓我的名字?

他们不认识我了吗?难道他们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莫非…瑶琴仙子她没有骗我?他们全部转世为人了?他们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前生了么?我试着问,你们还记得妖天下吗?还记得峨眉山吗?还记得飘渺崖吗?我是唐小宁呀,我是你们的白绫祭者唐小宁呀!

霜战一脸的茫然,他看我的眼神,无异于在看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我承认我的精神有些失常,自从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后,我的精神就已经失常了,连着做了百年的噩梦,我每夜都在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忘记了那场血战,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要报仇!我早在百年前就已经疯了!

韩楚的面上似乎怔了怔,他问道,你说什么?飘渺崖?他说着,眼睛有些迷离,似是回到了往事中,那些原本已经远去的记忆,正被他一层层的撕开,而又重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我长笑了一声,青丝漫天飞舞,道,你想起来了吗?峨眉山的缥缈崖呀,我们妖天下在那里生活了千年,若不是百年前那场该死的仙魔大战,我们妖天下又怎么会惨遭灭门?你记得了吗?我们天天在一起唱歌,在一起舞蹈,我们的歌声穿越云霄,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霜战也陷入了沉思,似乎也在努力的找寻着曾经的记忆。

时间仿佛已经凝住,只有我在不停的笑,不停的问,不停的说着那些只有我才能听懂的话,韩楚和霜战,你们能听懂我在唠叨着什么吗?记起来吧,赶紧恢复前世的记忆吧,我们重新回到峨眉山,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地方,回到我们曾经的永远。

遥忆白骨乱蓬蒿1

[十]韩楚

我的思绪被带回了那美丽的桃花溪,回到了那枯燥无味的童年,师傅在临死之前曾告诉我,我出生的地方叫飘渺,那里芳草萋萋,白雾茫茫。飘渺,是不是她说的那个飘渺崖?那么我的身世之谜会不会由此而解开?

她依旧如神经质般的不停的诉说着,表情异常的激动,双手在胸前不停的比画,透过她妩媚的双眼,我能感觉到她眼底深藏的忧伤。却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丝金色,射向唐小宁,在唐小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轻轻的将她往边上一带,一掌将那丝金光震偏,就见那金光在空中飞旋着落下,幻出一个僧人,浓眉虎目,单掌立于胸前,食指指尖上有一丝金光闪烁不定。就见那僧人冷声道,小子,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休想离开这天音寺!

我冷哼一声,冷眼而视,道,天音寺好歹也是佛界的一大派,怎可如邪魔歪道一般?莫非佛界中人亦喜好暗箭伤人?我虽有求于天音寺,但绝不会容忍尔等如此行径。

那僧人面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道,此乃是千年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杀了她,乃是她的造化,让她早入了轮回,下世为人!你不愿杀她也就作罢,哼,但你也不要插手!

我仍是冷笑,道,可是我看来却是相反,你虽口口声声佛长佛短,却在暗中做些手脚,为我所不齿!我的话音一落,那僧人立刻铁青着脸道,难道你要与我一试?他说着,手指轻弹,那丝金光便飞射而来,拖着长长的金色的尾巴。

唐小宁叫道,韩楚小心,那是天音四宝之一的金焰蛇!

我淡笑,双手在胸前平着伸开,那青色的剑气便已弥漫开来。剑气旋转着飞出,将那已经幻成了蛇的金光罩在其中。金光突的炸开,飞舞开来,化做了无数细小的蛇样的光圈,四下的飞去,如菊瓣,向我笼来。

我挥舞着玄铁剑,青色的剑气弥漫着整个大殿,如飘渺的氤氲。剑气将那些光圈逼得近身不得,有些竟生生的被我的剑气所断,那僧人面色十分难看,豆大的汗珠密密的爬满了他的面颊。但见他双目微闭,口中飞速的念着咒语,左掌猛的推出,一个巨大的佛字,挟着耀眼的金光向我压来。

啊——

唐小宁虽是千年妖孽,但面对着这个巨大的佛字,尚有畏惧,一声惊呼,身形向旁飘去,贴在霜战的身边。我无心顾暇于她,手中的剑猛的一挥,正正的朝那个佛字劈了过去,生生的劈做了两半,金光尽泯,那个佛字便也消失不见了。

那个僧人再也无法支撑,口中喷出一口逆血,殷红的血花在飞舞的金焰蛇中飞洒开来,异常夺目,端的绚烂。那宽大的灰色的僧袍,在空中肆意的张扬,便如一只巨大的蝙蝠。

双目一闭,我飞起身形,手中的剑笔直的刺向了金光的末端。便听噗的一声,我的剑已刺透金焰蛇的蛇根,只觉得耳畔传来刺耳的尖叫,睁眼一看,那些原本在空中乱舞的金焰蛇此刻皆纷纷落下,一时间遍地金光,但片刻后消失不见了。

遥忆白骨乱蓬蒿2

[十]韩楚

那个僧人面如死灰,直直的倒了下去,那落满了血水的脸,分外的狰狞。尚未喘息,便又见一蓝一红两道光芒从殿后飞来,停在了殿中,一个声音飘来,何人胆敢在我天音寺生事!

唐小宁贴近我身边,悄声说道,这两个乃是天音四宝中最厉害的两个蓝色的是销魔玉,红色的是镇妖珠,这两件宝贝当年杀我们妖天下数十个兄弟姐妹,若能将其毁去,也算报了当年的血海深仇了!韩楚,什么时候你才能想起你的前世呀?唉…

她幽幽的一声叹息,眉宇之间爬满忧伤。

那两道光芒在空中一阵飞旋化做了两个老僧,一样的面冷如冰,一样的盛气凌人。我很不习惯于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不屑与傲然,此次天音寺之行,让我对佛界的印象打了大大的折扣,什么光明磊落,什么众生平等,什么悲天悯人,在此处毫无痕迹可寻。

若唐小宁所说属实,我的前世亦是一个妖孽,且与这天音寺有着血海深仇。猛然想起那伴随着我一生的梦,那遍地的尸体,残刀,断刃,血淋淋的现在我的面前。我突然觉得那便是当年的那场战争,那残酷而血腥的一幕,成为了我前世唯一的一点残存的记忆。

那个周身泛着幽蓝色光芒的老僧,冷冷的扫过我的面庞,如霜拂面。他的声音满是愤怒与不屑,你们几个后生小辈居然敢来天音寺闹事,嫌命长么?老衲今日便遂了尔等的心愿!超度尔等去西天乐土!

待他话音落下,霜战淡淡的道,哦?想杀人便尽管放马过来,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得好听些,那是借着佛的名义普度众生,说得不好听,嘿嘿,那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嘿嘿,光棍的眼里不揉沙子,在我们面前不要耍这套了吧。

那老僧气得目中杀光尽现,似恨不得一把将其撕裂,冷笑着道,你这黄毛后生,也敢在老衲面前口出狂言,今日便将你搓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他说着,人已化做了一道蓝光飞出,呈锥形的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老僧也化做了一道红光,如长落日般的铺卷而来,拖着长长的血红。我握紧手中的兵刃,猛的挥出,刹时间,青气弥漫了开来。紫影入眼,霜战的紫影神功确实已至炉火纯青的地步,有他出手相助,我便不再有孤身做战之忧。

唐小宁突然兴奋的叫道,你们两个放心的对付这两个老不死的,我来收拾这些虾兵蟹将。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那苍凉的白色,在大殿中铺开,那些僧人怎是她的对手,一时间便已死伤数人。死得人越多,越残忍,唐小宁便越是兴奋。

霜战的身影已经化做了一片紫色,迎向那道血红的光芒。

血里珍珠雾里花1

[十一]霜战

那颗镇妖珠发着妖冶的红光,被它镇在体内的妖孽怕是已经不计其数了。既然它是颗珠子,我便也将我的紫玉箫,幻成一个球形,冉冉升上空中,幽幽的紫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了镇妖珠。

但见镇妖珠此刻光芒大盛,血红的光芒刺进了幽幽的紫色中试图层层包裹。我的玉箫乃上古奇兵,能变化莫测,十分灵性。但见那片幽幽的紫色变得飘渺起来,如同朝阳下的雾一般,随着撞击的速度加快,我的玉箫渐渐幻成了另一种形状,似一棵初生的萌芽一般。

镇妖珠上的那抹血红变得异常的妖艳刺目,似要生生的滴出血来,接着周遭的光线变得透亮,那颗镇妖珠便如初生的旭日一般,灿烂夺目。整个大殿在镇妖珠光芒的映照下,显得血红的一片,连那尊金碧辉煌的佛像也镀上一层血色。

紫色的萌芽在急剧的生长,竟如一朵盛开的花,紫光粼粼,转眼间便有碗口大小了。就听唐小宁一声惊呼,天紫鸢!霜战,你居然修成了天紫鸢!哈哈…

她突然狂笑起来,这个美丽的女子似曾受过什么刺激,总觉得她的行为举止过于常人,略显得有些神经质,甚至有些疯癫的感觉。我不明白她说的天紫鸢是何物,但我知道一定是很厉害的法宝,且与我的玉箫有关。

她突然止住了笑声,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无暇的粉面异样的激动,目中闪过一丝悲哀,竟又号啕大哭起来,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她边哭边喊道,你怎么现在才修成天紫鸢呢?你要在前世就修成了,那我们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你这个长老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呢?非要今生才修成,害得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

她的哭声尖利,如魔音入耳,完全没有丝毫形象可言,便如一个怨妇,倒是满面的泪痕,能看出她的情真意切,能感到她的楚楚可怜。她不愧是千年的妖孽,我从她方才的出手,已经知道了她的修为已是相当的深厚。她的那条白绫已经隐没她的袖中,倒与浴红衣的血绫有几分的相似,只不过浴红衣的血绫散出的是火,而她的却是漫天阴冷的冰。

就在这思量之际,那朵唐小宁口的天紫鸢已变得异常巨大,在空中盛放着,幽幽的紫略显深沉。镇妖珠的光芒竟被天紫鸢悉数收尽,渐渐黯淡了下来,仿佛这天紫鸢便是那镇妖珠的天生克星。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镇妖珠上飞射出来,落在地上,幻出原形,是那个老僧。他的脸色依旧冰冷,只是不见了当初的那股狂傲之气,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但见他双手往胸前一合,口中念念有词,便有一道金光从他的掌缘射出,连在了镇妖珠上。

金光在不断的收缩,竟似要将镇妖珠拽回,此时我方才发现,那颗黯淡的镇妖珠已经完全被天紫鸢所控制,正慢慢的被天紫鸢所吸。在金光的阻碍之下,镇妖珠被一点点的牵回,离天紫鸢越来越远。唐小宁大声叫道,快制止他,不要让他收回镇妖珠,快制止!

血里珍珠雾里花2

[十一]霜战

她叫着,纤手一伸,白绫蛇样的飞出,人跟着腾空飞起,刺向那个老僧。那老僧周身金光暴现,竟将那白绫生生的挡住,近身不得。唐小宁一击不中,不由气急,一声尖叫,疯了似的朝那老僧撞去,但被老僧的护体金光所档,震得倒飞出去。但唐小宁并不放弃,立即飞身而起,再次撞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老僧身体微微的颤动着。

这一颤抖,使得牵引镇妖珠的那道金光随之震动,我立刻催动天紫鸢,它在瞬间便又增大了许多,吸引之力也随之增强,便又将那镇妖珠吸附了来。唐小宁继续不停的撞击着,只见她口中有血水溢出,染满白裳。

老僧终于无法抵挡我二人的攻击,天紫鸢将镇妖珠的灵光尽数吸完,那颗珠子也便现出了原形,原是一颗鸭蛋大小的珍珠,光滑细腻,晶莹剔透。天紫鸢将其吸附在花心处,巨大无比的花瓣便合拢上了,一层又一层。

紫光渐渐的泯去,恢复成箫状,我招回玉箫,但见原本深紫的颜色,此时竟透这淡淡的柔和的光泽。或许是因为天紫鸢收服了镇妖珠,那老僧身上的金光一泄,被唐小宁撞得飞了出去,砸在了墙壁之上,顿时脑浆四溅,其状甚惨。

放眼望去,原先的那些僧人,皆已被唐小宁所杀,一地的尸体,一地的殷红。唯有韩楚仍在与降魔玉拼斗着,他的玄铁剑所发出的青色的剑气与降魔玉的蓝光纠缠在一起,互不相让。唐小宁叫道,霜战快助韩楚灭了降魔玉!哈哈,你这个老妖僧,当年你不是不可一世吗?当年你杀我们妖天下的兄弟姐妹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嚣张吗?现在你还笑呀?你还笑得出来吗?哈哈…

唐小宁狂笑着,笑得泪流满面,最后竟分不清楚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她继续大声的喊着,死妖僧,你看看呀,你们天音寺完了,彻底的完了,不要以为你们是佛界就可高人一等,就可目中无人,今天照样被我们这些妖孽灭掉了呀,哈哈…

她笑的样子实在很不好看,尤其是分不清楚是哭还是笑的时候。但是她并没有停止,仍在边哭边笑边叫着,死妖僧,你看看呀,看看这一地的死尸,喏,这个就是了凡那个死秃驴,我把他的头切下来煮成一锅粥,然后分给峨眉山上所有的大妖小妖男妖女妖们喝,让了凡这个贼秃驴死了也不能超生,哈哈…

在她的笑声和怒骂声中,那块降魔玉的光芒逐渐的消失了,被韩楚那青色的剑气生生的压了下去。就听见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当声,一块深蓝色的玉佩落到地上,接着一个老僧落了下来,胸口有道长长的血痕,血涌如泉。

唐小宁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待老僧的身形一现,她的白绫立刻飞了出去,将那老僧的头颅生生的切了下来,喷出的热血溅了一地。

青山隐隐人已非1

[十二]韩楚

唐小宁将最后一个僧人也杀死了,我很沮丧,天音寺宣告灭亡了,那么天音咒也便随着天音寺的灭亡而被迫失传了。长安,我的长安,我该拿什么去救你呢?没有了天音咒,我该如何去救你?心被狠狠的震痛,几乎无法呼吸。

霜战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拍拍我的肩,道,韩楚,不要难过,我们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我们一定可以进得幽鬼城,我们一定救出长安。

摇摇头,我连说话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力气,谢谢你霜战,不要再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的。没有天音咒我们怎么进得去幽鬼城?进不去幽鬼城我们怎么能救长安?说到这里,我的心又被生生的揪疼了,泪终于落下,忙将脸别了过去,悄悄擦去泪痕。

唐小宁看着我,问道,我很奇怪,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知道我今天要来此处寻仇,特意助我?可是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你们说的什么天音咒?说的什么幽鬼城?哈哈,我知道了,你们说的那个幽鬼城是不是在东海?很多年前,我曾去过东海一次,听说过那里的深海之中有座鬼城,是鬼王的行宫。

霜战点点头,有些忧伤的说道,是的,正是那里,我们要进去,可是没有天音咒,无法将那护城之气破除。

唐小宁漆黑而妩媚的双眼,眨了一眨,道,你们为什么要进去呀?那里可是鬼界的地盘,而我们是妖界的妖孽。她虽然是千年的妖孽,但是她的容貌依旧如少女般的艳丽,她的眼睛依旧如夜空般的深邃,亦如星星般的明亮。

霜战叹了口气,道,韩楚的意中人被困在幽鬼城中。

啊——

唐小宁一声惊呼,叫道,你们说的那个长安是韩楚的意中人?那怎么办呢?我们要把她救出来,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五百年了,我上次去东海是在五百年前,我好象已经想不起来了,怎么办呢?

她依旧在那里一个人唠叨着,就那样自言自语的诉说着,我想她一定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说话。突然,她冲到我的面前,满面的惊喜,叫道,我们不是已经有降魔玉和镇妖珠吗?这两件都是佛界的宝物,既然已经被你们两个降服,那你们就是它们的主人,可以驱使它们了。有了这两件宝物,我们还愁进不了幽鬼城吗?

我与霜战皆不解,迷惑的看着她,她看了看我们,然后笑道,佛界的至宝是能破鬼界的任何护体罡气,自然也能将那幽鬼城的护城之气破除了,你们这一个大护法一个副掌门怎么这么转世后,变得这般蠢笨了?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不由升起了些许的希望,心情也好了些,便问道,什么护法?什么副掌门?你可以说得清楚一些么?

唐小宁有些兴奋,连声叫道,好吧,好吧,我就和你们说说你们前世的事情。咳咳,你们听好了,我们是妖界最大的门派,人称妖天下,我们的总坛设在了峨眉山的飘渺崖,你们可能不记得了吧?那里呀,一年四季都是芳草萋萋,白雾茫茫,宛如人间的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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