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依旧乐呵呵地说,他早就料到Jim会这么说,甚至早就知道Jim喜欢如意——所以,他给燕归来和如意订下了婚约,不管这婚约能不能实现,只有这样才会让对如意动情的Jim忠实于他,论玩弄人心,他绝不认为几个小毛孩子能玩过他——所以,在感情煎熬与对燕归来的仇恨下的Jim,检验出来是真实的数据,那就绝对是真实的——就像他不会相信燕归来,不会相信手下,但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爷爷您给她和燕订了婚约啊!我不服!”Jim如他意料中的急了,嚷嚷道:“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愿望了,爷爷,况且,燕根本不爱如意!如意怎么能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啊……”

“呵呵,说得也是,那么Jim,你有没有自信能打败燕呢?”

1122

Dubois推开椅子,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Jim旁边,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塞到了Jim手里。

“什么叫打败?哈哈,爷爷你太说笑了,我,从来没有输给过他!”

Jim扬着头发大笑,他摸清了,手中正是一把微型手枪。

“那么走罢,咱们去喝酒庆祝一下,今年总算可以清闲下来了。”老族长继续鼓励地拍拍Jim的肩膀,“你们说,去哪儿好呢?”

显然,他并不希望看到燕归来死在他的房子里而带来的麻烦。

Jim想了想,说:“去蝴蝶花吧,虽然没什么档次,不过燕很喜欢去那里哈,燕,你说对不对?听说你每天都在那里找一夜情买醉?不过我一直怀疑你是否有那个能力……对了,爷爷你也要来吗?”

“爷爷当然要见证了!”

老族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见证一词,他咬了重音,堆着满脸的笑纹,他挥手带着他的保镖们出去了,而燕归来默默地看了Jim一眼,也起身往车库走去。

留下Jim一个人破口大骂:“妈的,都死到临头了,你拽什么拽……”顿了一会,他又把手枪在身上藏好,往他心爱的跑车走去,他知道这种微型手枪只有一发子弹,他绝对……不能失误。

1123-1128

1123

酒精与脂粉在乐器撞击声中交相旖旎的「蝴蝶花」里,穿过那些千金一掷来贪欢作乐的酒客金主们,燕归来、Jim、Dubois老族长三个人被服务生带进贵宾包厢里。

贵宾包厢设在二楼,三面环墙,一面临窗,空间私密但不大,有独立的露台,可以俯瞰到一楼舞台上的演出,这里的酒并不便宜,贵宾厢更是昂贵,但尽管如此,老族长依然嫌弃这种地方有降他的品味,他把十个保镖安排到楼梯口,他们已接到命令,一旦听到枪响,就尽一切努力阻止骚动的人群上楼,而另有两个保镖被安排守候在门口,到时候由他们保护老族长扬长离去——少了十二个人,并不宽敞的包厢因此腾了一些地方出来,尽管老人依然认为这是他迄今为止呆过的最没档次的所谓贵宾包厢。

暗橘色的灯光在天花板上缓缓旋转,三个人,绕着圆桌,桌上是昂贵的红酒,酒在杯中静止,没有人说话,只剩楼下放肆张扬的喧哗声,摇滚,重金属,燕归来一向不喜热闹,可那些没有她在身旁的日子,只有热闹与酒精,才能让他抑制思念。

缓缓地,燕归来举起酒杯,到了唇边,仰脖而尽。

Jim自然不甘示弱。

1124

这世上,是什么可以让男人与男人来一决胜负。

在古时,是武力,和酒量。

在现代,是技术,和酒量。

酒,自古英雄长伴。

Jim和燕归来的酒量都不错,Dubois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俩一个接一个地喝,Jim的计算机技术并不比燕归来差多少,燕归来的酒量也并不比Jim这种情场英雄差多少,老族长不是没有想过把两人都留在自己身边做事,只可惜,这两人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威胁他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只能割舍,留下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一个。

至于燕归来,他太过独立,太过隐忍,这样的人,早已站在世界颠覆,Dubois打死也不会相信燕归来肯屈居于将相之位。

比起人,他更相信钱。

1125

Jim嫌只喝酒太闷,就提出了互出考题来比试,所谓的“男人之间的较量”,输的人罚一杯酒,直到缴杯投降。

“爷爷,你就当见证者吧,哈哈,今天赢的人,才有资格追求如意。”

Dubois乐呵呵地点头,他巴不得燕归来的警惕心放到最低,最好是烂醉如泥,直到一颗子弹就能轻松解决的地步——当年格尔德兰晨风中的那场较量,据失败的杀手回来报告,Dubois再也不敢低估燕归来的身手。

是以他特意让Jim坐在靠窗的座位,他要杜绝燕归来从跳窗逃跑的一切可能。

二楼,他心中咒骂着这该死的酒吧怎么不再建高一点。

1126

不知不觉,夜已深,时间已过去六七个小时,到了凌晨三四点的光景,两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出题、喝酒、比脑子,从一开始的比拼圆周率背诵,到后来的算二十四点,再到最后最无聊最简单最直白的互出算术题,从五位数乘法到九位数乘法,再到九位数除法,还得精确到小数点后一百位……不得不说,这两个男人的脑子,也相当于一台微型计算机。

“231498798除以809123409,燕,限你十分钟回答,精确到一百位。”

“0.2861106172742061897259976568049……”燕归来不慌不忙地吐出一串数字,尽管身上已带了浓浓的酒气,但他依旧没有醉,他不能醉,心中不醉,百坛陈酒也无用,心中欲醉,一滴水就可长眠不醒,而如今,他再也不需那一滴水了,爱他的女孩,就在天明处等着他,无论如何,他都要挨到那个时候。

“该你了,Green,765902749加上473819403,规矩一样。”

思考了十分钟,Jim流利地报上答案:“1.616445688106292511337498100514……”

燕归来冷冷地打断他:“Green,你错了,我说的是加上,不是除以。”

“你……”Jim一愣,才想明白,顿时气得把昂贵的高脚杯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燕归来!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你这个下流货色……”

“Jim,算了,认赌服输。”作为见证人的Dubois倒是不急,笑眯眯地为Jim罚酒,只要天还没亮,他有足够的时间。

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个变态互相强奸对方的脑子。

1127

“燕归来,为何你什么都要和我抢?”

Jim忽然站起来嘶吼着,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的,他的眼睛已经泛起了血丝。

“爷爷布置的任务你和我抢也罢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技术,但我唯一喜欢的女人你也要和我抢,而你根本不爱他,燕归来,诈我就那么好玩吗?!”

Jim越说越激动,发了疯一样揪住燕归来的领带,借着酒劲恶狠狠地盯住面前男人的双眼。

燕归来垂下眼,只是平静地告诉他:“我未曾爱过她,她也未曾爱过你,Green,这是事实,你和她在一起相处二十多年,你成功过么?”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你!”Jim歇斯底里咆哮着,金发碧眼的美男子第一次显得那么狼狈失态,在鼓点声中,楼下一曲又毕了,人群亢声喧哗,通宵彻夜,而这其中,有一个声音如冬夜里的凄风,扫过枯枝上的最后一片黄叶,呜咽着,嘶哑着,连听的人,都心中不忍——“燕归来,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就是WIND……”Jim的声音很低,却比震耳的金属敲击声更让人心恻,燕归来和Dubois,都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WIND不是一个小组,只是一个人,只是我一个,我一直没有让爷爷告诉你,因为我曾想过战胜你,把你踏在脚下的时候,再亲口、骄傲地告诉你,我,就是WIND,计算机的世界,只有我才是神……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你,燕归来,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被我踩在脚下了,我想我应该让你记住,呵,燕,其实你说得对,你说「人之初,性本善」,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这样的……”

不知不觉间,老族长已站了起来,他站得远远的,在门边,反锁了门,他望着这两个前一刻还用智商来斗殴的变态,而此刻,Jim的手已伸进怀里,老族长就望着他缓缓地掏出了枪,他开始笑了,绮丽暧昧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得意又阴冷,还带了那么一丝惋惜。

砰——!

蝴蝶花里这一声枪响,被永远定格在巴黎十月十一日晨报的头条。

1128

如意赶回巴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爷爷有没有搞错啊,所谓的机密数据就是《三字经》翻译版?我X……”

她为了赶时间,这一路都呆在飞机上汽车上,双脚几乎都没有着地过,在美国的接头人面前大大地丢脸一把的她,因打不通电话而只能动身赶回巴黎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当天的报纸。

——「巴黎街头一酒吧发生枪击案,一人死亡,数十人因踩踏受伤,具体情况正在调查中……」

她望着照片上「蝴蝶花」已被警方封锁的店门的照片,立刻就意识到这是燕归来和Jim经常出入的地方,她惊慌地回到家,所谓的家里已是一片大乱。

“燕归来呢?他在哪里?!有没有事?”

如意惊慌地想找Jim,可是Jim和燕归来都不在,连爷爷都不在,她好不容易逮到了正在卷铺盖走人的管家,却换来管家恼怒的瞪视。

要是从前,哪有人敢这么对她,可现在如意顾不得发火,连着问了好几遍,管家只说不知。

如意愣了,想了想,她才知道不妥,连忙改口:“那不管他,我爷爷呢?在哪?我要找他。”

几曾燕回少年时

1129

“小熙,你确定要陪着这种猥琐老男人而不是我们两个年轻貌美的阳光少年?”

机场大厅,颜可和Jim勾肩搭背站在一起,而前者正在气哼哼地逼问躲在某个黑色阴影后的可怜少女。

燕归来抿着嘴,对于猥琐老男人的评价不置一词。

说实话,看到少年活蹦乱跳的模样,他有时真觉得自己老了,老到身心俱疲,无法再伸出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那些风一样自由锐利的少年时代,随着当年的青草盛衰枯荣,人的花期只一季,那以后只能望着后辈们一代又一代地茁壮成长,少年在阳光下绚烂的金发,那是他们随风扬起的梦想,是种子,是希望,是未来。

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年轻的弟子,会甘心与他沉默相随,而放弃那些本该属有的花季年华。

“我家师父才不猥琐,就像你把早上去头发拉直了,也没有Jim帅一样。”

他听到少女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咯咯嬉笑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春日,原来,温暖那么近,花开那么长,年华莺飞草盛,并未远走。

1130

三万英尺的高空,金发的少年带着金发的青年,飞往那个让后者向往了二十多年的东方国度。

“我没有名字,又有许多的名字,我没有身份,又有许多的身份,我没有记忆,却又活过许多年,走过许多的国度,为爷爷杀过许多的人,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恶魔,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连空气都比不上,无论在网络中,还是现实中,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也没有人打败过我,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Edward,你们中国真的有神仙么?如果有,我想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真实的自己,我想知道我存在的意义……Edward,你知道吗,那一刻,如果手枪里有两发子弹,我想我会毫不犹豫把第二发子弹赏给燕归来。”

“如果是我,我也一样,那家伙太讨人厌了!说实话,我人生的目标,就是打败那个家伙!”

颜可与Jim对望一眼,忽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中国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个地方,我想可以让你明白你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真的?那请你一定带我去。”

“嗯,不过我想先等燕归来回国,再把他打败,如果能把陆萧一起也打败了就更好了,他们输了,就没资格把小熙绑在身边,Jim,我和你不同,我是真心喜欢计算机这个世界的……”

“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孩子吧?”

“没有。”

“……真的没有?”

“假的。”

1131

燕归来和关小熙逗留在巴黎,直到几个月后终于从Dubois家零落的档案室里找到了当年和陆萧有关的一些机密档案,两人才携手回国。

不过让两人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如意,这个当初成天黏着燕归来不放的女人,自老族长死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没有人去寻找,对于Dubois家族的后人来说,这个有可能瓜分遗产的女人,他们巴不得她消失得一干二净,在老爷子生前得宠又如何,老爷子死后,他们一分钱都不可能给她。

已是06年的春天了,祖国大陆,春暖花开,如新闻联播中所说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燕归来在机场的书店看到了花阡陌的新书《花阡陌走近黑客系列丛书第四部——论一代黑客燕归来的崛起与堕落》,关小熙看了差点没一口水呛死,倒是燕归来很镇定地,在一群热烈追捧此书的少女“花粉”中,十分理所当然地买了一本。

“这么厚一本,回去盖泡面不错。”

身为师父的男人淡定地教导自己的徒儿什么叫物尽其用。

1132

虽然,随着Dubois一家的倒台,各种各样关于燕归来其实是卧底和英雄的言论已在国内黑客界大肆传扬,连花阡陌加印了两版的新书的势头都挡不住。

不过现在的燕归来,已不屑去澄清那些是非,更没有什么追求,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他,现在竟然还平安地活着,不但活下来,还能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什么样的风浪都经过了,残破的,峥嵘的,激烈的岁月,一道道化为掌心的纹路,无论什么样的过去,都让人成长,人在成长中,坚强。

回到H市的房子,关小熙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躺在师父的大床上,而她半眯着眼的惬意模样都落在燕归来的眼里,连他这样沉默不苟言笑的男人,都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关小熙就这么看着自己师父像逗只小猫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完美的中国结,在她眼前晃了又晃,最后挂在床头,中国结上,一个黄澄澄的「熙」字。

“你竟然捡回来了,师父……”伸着懒腰的少女惊讶地圈住男人的脖子,“我都编不好,师父,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厉害。”

“我只有手艺厉害么?”

……关小熙忽然明白了,其实自家师父是道貌岸然的,不过他道貌岸然得很厉害,厉害到只有自己,才可以让他原形毕露变成禽兽。

1133

燕归来迎来的另一场大战,是来自颜可的正式宣战。

在越来越多的民众重新倒戈回燕归来中华黑客会一派的时候,颜可站了出来。

“我不代表花阡陌,我只代表我个人。”少年在网络上发出了正式宣战的挑战书,“燕归来,我俩公平一战,谁败了,谁就永远退出黑客这个圈子,终身不再接触网络!燕归来,你敢不敢应战!”

随着花阡陌的主动造势和走红,他唯一的徒弟颜可也得到了大量的关注,这位18岁学艺20岁出道既站在世界巅峰的天才少年,所得到的名气与崇拜并不比花阡陌少。

所以他这一封战书,始一发出,就激起了无数网民的激烈反响,燕归来的名字如雷贯耳,天才少年的风头更是一时鼎盛,燕归来还没应战,各大门户网站头条新闻就已纷纷变成了对于这两人一战的八卦,各种各样的砖家学者叫兽层出不穷地冒出水面,为这两代黑客天才做出充满艺术感的猜想与评论。

当忙着签售和应付记者采访以及各种上流社会圈子的宴席的花阡陌得知这一消息时,他已来不及阻止。

1134

“雪山壑谷,南极海底,大洋彼岸,我自制的电话机,可以接通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这不是神话,我也不是神仙,这只是一门叫做黑客的艺术,在燕归来年轻的时候,他曾向我请教……”

关小熙当然不会让自家师父去吃泡面,所以买回来的这本《花阡陌走近黑客系列丛书第四部——论一代黑客燕归来的崛起与堕落》变成了她茶余饭后拿来取乐的笑话书,柔软的沙发垫子上,她躺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大声地朗读着书中的文字,一边读一边笑得体力不支,在她还在这沙发上读字典的时候,曾以为这样的幸福只是幻想,而当幻想成为现实的时候,却又发现现实是多么荒唐。

“老人家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少女笑罢了,合上书总结着,“对了师父,颜可向你宣战,你应不应呢?我觉得他一定是被Jim怂恿的,这俩男人一回来就找不着了,也不知在哪个山窝窝里亲热……师父,你还是别应战了,失败了就太毁名声了,哦,虽然你不在乎名声,不过就算你赢了,人家也会说你以大欺小,落人口实,所以不管你是赢是输,都划不来啊。”

“你觉得师父会输么?”寡言的男子忽然将怀中的少女紧紧拥住,“小熙,你不懂,”他沉声说,“这一战和他人无关,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争,我若不应战,他永远都不会死心……”

1135

修长的十指圈在她的胸前,他是那么用力地抱着她,仿佛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不见了似的,他的十指骨节因用力而苍白,这个常年不见阳光的,沉默的男人,也许他一辈子都说不来甜言蜜语,也许他一生都不擅长说缠绵情话,他没有少年的神采飞扬,没有青年的帅气风流,他永远与潮流时尚无关,他永远站在红尘风月之外,他在别人眼中也许是古板刻薄的代名词,也许是猥琐老男人的化身,可只有在漫长的黑暗中迷路了,走近了,才发现这一点微弱的光芒,足以抵上一整个世界的温暖,就这么被他抱着,关小熙可以安心地睡着,不必担心天会塌,世界会毁灭,因为他,就是她整个世界。

沉默的,无声的交流,却比一切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安。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去看一个人。”燕归来最后说:“算算日子,他也该回家了。”

1136

关小熙和燕归来一起去了北方。

陆萧,这个十年前驰骋黑客界的病毒之王,就在这里一座监狱里度过了十年的铁窗生涯。

当时混乱的岁月,已没有人愿意提起,孰是孰非,都在尘埃中被淡忘,如今人们唯一记得的,就是还有这么一个人。

十年后,还有人记得你。

还有人惦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