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一个百年,总会有些异数出现,不是极好就是极坏,叶修谨是不是后者说不好,但一定不是前者。他皮相长的是真不错,那种男女通吃的漂亮,京城八旗子弟圈中,比他好看的男人不是没有,可他身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妖气却是别人身上没有的。

人不仅长的出众也很聪明,可他的聪明没往正途上使,全整那些歪门邪道了。

若他是女的,必是那种惑君乱国的妖精,但他不是,而现在也不是君王制度,所以他只能在高干圈里兴些不小但也大不起来的浪。

叶修谨十六岁时,叶柏成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挨过去,这一病就是半年,后来病好了,便去了西山疗养院,这一去,又是半年…

待他从别人那得知自己的小儿子做了什么荒唐事后,差点没气抽过去。

打架、斗殴、旷课、逃学、打老师不说,居然纠结地痞流氓一起偷车倒卖,甚至非法改装车辆参加黑市赛车,还有黑市拳击、黑市赌博——

前面还好说,可后面的是要人命的啊——恩,这个时候叶老爷子心里第一想到的还是他小儿子的命。

其实,他那小儿子荒唐事哪只这些,更荒唐的还有呢,只是这些都被叶修谨的几个哥哥姐姐能压的压,不能压的就瞒,总之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不然那捡回来的命怕是要丢了。

他只知道他儿子参加了一系列黑市活动,只当他年纪小受坏人蒙蔽,却不晓得他儿子才是那幕后操纵者。当然叶修谨绝对是那种高智商犯罪者,不会轻易让人抓到他的犯罪把柄的。

老爷子回来后,叶修谨被关了禁闭,哎——都荒唐成这样了,还是不舍得打。不过,从禁闭室里出来后,倒是老实了,像换了个人般,不仅跟过去的一切做了了断,还改掉了所有的恶意,甚至连烟都戒了,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样一直到二十四岁,他抱回来一个六岁的女孩,对家里人说:这是我女儿。

十八岁的爹,太年轻了,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段时间,他确实很荒唐,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玩过,为他寻死觅活的也再少数,所以有个女儿也不意外。

叶末刚来时,只跟叶修谨亲,而叶修谨也不许别人问他小女儿的事,吃喝拉撒睡都是他一人张罗,两人同吃、同住、就连洗澡也是一个浴盆,叶修谨无论走哪都带着叶末,就差在肚子里缝个兜儿将人放里面了。看他们两人那黏糊、亲昵样,说不是亲生的,谁信?

叶末没上过幼儿园,她的拼音、算术、英语、美术都是叶修谨教的。不仅如此,叶修谨还每天教她背诵一首诗。也不能说教,确切地说是叶修谨在背,而她该玩的玩,该吃的吃,可——几遍下来后,叶修谨一提,叶末就背了下来,一字不差。

不知道是叶修谨教学方法好,还是叶末记忆力好,总之效果非常不错。

叶末八岁上小学一年级,叶修谨自开学第一天便天天跟着,叶末在里面上课,他就在外面走廊站着,累了就坐在地上,或拿本书看,或玩掌上游戏,或闭目养神,或干脆发呆——然后末末放学,两人在一起回来吃饭。

他那摸样本就招人,往那一坐,还不哄动整个学校?这不存心打搅人老师讲课,学生听课吗?可人不管——就守在那里。

叶末渴了递水,饿了递点心,热了扇扇子——时不时地还问上两句:这老师上课咋样,不行咱就换。

见过宠孩子的家长,没见过这么胡闹的家长,而且还这么年轻,这么勾人。

年轻点的老师都被迷惑了,校长没法,不敢得这爷,将叶末班上的年轻男女老师全换成了退休的老教师,班级也搬到了顶楼最角落的一间。

叶末无所谓,顶楼就顶楼,反正上下楼都是她爸驮着,这样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

后来叶修谨突然就出国进修了,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总之他走了,一去就是八年,每年回来一次,每次住上一个月。

哎——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隐患,一个毒瘤啊——

吃味儿

叶末放学回来时刚洗的澡,因为啃骨头抢食弄的手上、身上、嘴上都是味儿,所以她又去冲了一遍,倒不是她爱干净,而是叶修谨有点小洁癖。

他可以容忍叶末在他面前玩闹时花的像个小泥狗儿,却无法容忍别人在她身上留下一点污渍和污浊气息,典型我家孩子再脏、再皮、再丑,我不嫌弃,可你不许往她身上泼一点儿脏水。

至于其他人是否邋遢、不爱干净,他不在意。

说白了,他就是有点独裁主义者,且只针对他的小女儿,这点他跟赵惜文一脉相承,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亲戚关系呢?

赵惜文双手插在裤兜里轻倚在墙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和哼哼叽叽的歌声,心里忒不是味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辛苦奋斗几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

他现在就这感觉。

八年了,他把她当孩子、当心肝、当宝贝似的养着、护着、宠着,结果那人一回来,自己又被打回原形,什么都不是了。

愤怒、悲哀、心酸、无奈、委屈——五味杂瓶喏。

八岁时,叶修谨突然出国,叶末忆父成疾高烧不退,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是他每日每日地哄着、逗着,每夜每夜地圈着、抱着,直到现在也是,只要叶末一生病,他便抛开一切地赶回来陪她。

十二岁叶末第一次发育,胸部涨,疼的没法,不敢告诉其他人,是他每天用毛巾帮她热敷□,还专门找了妇科方面的书籍学习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和胸部按摩指法,每天坚持帮她按摩□,不然她哪有现在这么有肉的身材?

十五岁叶末来大姨妈,是他帮她买的卫生巾,冲的红糖水,热敷的小肚肚——连每个月的生理期他也记得比她自个清楚。

还有平日里她的吃穿用度,哪件不是他张罗?

圈子里的朋友谁不知道他是二十四孝哥哥?

好么?现在二十四孝爹回来了,他这个哥就下台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

可不甘心有啥用?人到底是末末的爹,女儿跟爹亲有错吗?女儿思念爹有错吗?

没错,可——他就是不舒服。

再瞅见她那眉飞色舞、欣喜若狂的样儿,就更烦心了——

“哥哥,浴巾——”浴室里,水声停下,一只粉白的藕臂伸了出来。

叶末洗完澡是不会穿先前换下来的旧衣服的,哪怕她洗澡前刚换上的,这是叶修谨给她养成的‘好’习惯。

她也没有给自己准备换洗衣服的习惯,这是后来赵惜文硬生生地给惯出来的‘懒’毛病。一般赵惜文在时,衣服和浴巾的事都是他负责,她只管把自己洗的香喷喷就成,甚至沐浴露、洗发精、毛巾、牙刷、牙膏的更换、清洗、购买也都是由赵惜文一手包办。

他愣了下,将自己从嫉恨的思绪中拉回,闭上眼,缓解一下泛红的眼睑,“我去拿,你等会,先别出来!”

浴室里的温度跟房间里的温度还是有些差异的,现在虽然已经立夏,但还是要预防感冒。

哎——就恼成这样,还是习惯性地为她考虑。

所以说,这就是劫啊!

柜子里有两条毛巾,蓝色是他的,粉红色是她的。

他摸了下粉红色的,拿起旁边蓝色的朝浴室走去,门开了一条缝,将毛巾递了进去。

“哥哥,这是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裹着我的浴巾出来!”他早上刚洗的澡,浴巾上还有他的味儿呢?

你不是想洗去我在你身上留的味吗?我偏不如你意。

哎——妒忌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瞬间将一个高智商的人变成一个低智商的动物。

叶末不说话了,裹就裹呗,反正他的衣服她也是经常穿,浴巾也不是没互用过。

叶修谨还没当够儿子便做了爹,当儿子时他荒唐到在整个高干圈里出了名,当了爹后就升级了,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叶老有个不靠谱的小儿子。

所以这个不靠谱的爹养出来的女儿能靠谱到哪儿去?再加上赵惜文刻意而为之的‘教养’,所以两人的亲密早已超越兄妹之间的亲密,别说接吻、喂食,就是赤身**、共用一池也是经常干的事,两人亲昵的样子就像老鸟给小鸟喂食,小鸟给老鸟喂食,自然而然的行为,当事人不觉得有悖伦常、有违道德。

其他人也不觉得有啥不妥,当然有外人在时,他们的度掌握的还是很到位的。

浴室门打开,叶末出来,蓝色的浴巾上到胸际,下到腿根,露出两条粉白的手臂和小腿,晃晃地朝床边走去。

赵惜文侧躺在床上,黑亮的刘海覆在漂亮的额头上,眼睛闭着,身子微弯,腿压着腿,一只手枕在脑袋,一手压着帮叶末准备的换洗衣裳,小可爱勾在食指上,倒是惬意的很。

“哥哥——我要换衣服——”叶末爬上床,微弯下身体,凑近赵惜文的脸庞,看见他的睫毛动了动,鼻子一皱,唇一弯,咯咯笑着,“你又装睡,你又装睡——”说着手伸过去就要撑开他的眼睛。

“我睡我的觉,你找你的爹去,理我干啥?”赵惜文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睁开眼,有些撒火的问,有些赌气的味儿。

“哥哥,你生气了?”叶末后知后觉地问,“为什么?”

“哼——”鼻子一哼,脸一转,好啊,好啊,你居然还敢往他伤口上撒盐?

“呵呵——”看着赵惜文嘟嘴不理自己的样儿,叶末忍不住了,“哥哥,你这个样子,真可爱——”双手捧着他的脸,唇就吻了上去,先是舌头在他唇上勾画着圈儿,然后细细啄着,也不深入——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讨好。

一遍遍地舔舐他的唇线,描摹精致的唇形,染得上面一片水滟滟。

因为刚沐浴过的关系,她两颊粉红,眼睛水润润的,嘴唇红嫩像水洗过的樱桃,再加上那隐隐飘出的沐浴露的清香,赵惜文闷哼一声,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待她反应,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压住她,看着她乌亮亮的眼珠转动间的狡黠,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好你个没良心的狗崽子,看我不咬死你,”然后噬咬一般地亲上去。

“哥哥…”叶末吃痛,惊呼。

绯红的脸,漂亮有些梦幻,他的手抚向她**在外的肌肤,“末末…”手插入她的头发托着她的后脑吻上她的唇,叶末愣是还没进入状态,恍惚地任由他亲吻掠夺。

赵惜文突然很野蛮很大力地吸着叶末的唇、闯进她的嘴中,勾缠着她的舌,发狠似的吸着,吸得她舌头都差点掉了。

怎么办,他的定力越来越差——

到底他还是个热血青年,那种需求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怀里抱着的可是他惦记几年的宝贝,不动欲是假的。

“疼疼——哥哥——疼——”叶末呜咽着,推搡着,好不容易赵惜文放开了她,赶紧大口大口地吸气。

琉璃似的眼眸,水光潋滟…眼神又委屈又可怜,红润润的唇像吃过辣子般,又红又肿,泛出诱人的光泽,“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平日里挺温和挺仙风道骨的一人,怎么突然就这么魔性了呢?

手往下一摸,知道了,“肿了?”

手脚并用地往他那儿蹭,“现在不行,老叶在等我呢?”啄了下他红艳艳的唇,轻轻浅浅地咬着,“晚上,晚上你来找我,我帮你!”

“我吃醋了!”赵惜文绢白的脸庞泛着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他没有回避叶末的目光,眼睛亮得吓人,眼梢微挑,气呼呼地吼着。

他是吃醋了,而且吃大发了,你说,凭什么他在末末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重,是的,他确实是她的爹,可他只陪她两年,而他陪了她整整十年,虽然前两年他都在编外徘徊,可后八年他却盘踞最重要地带。

“末末,你说,在你心里,到底是小舅重要,还是我重要!”箍着叶末的小腰,赵惜文开始耍横起来。

“老叶!”不做犹豫,脱口而出。

这两年,每次叶修谨回来,赵惜文就来上这么一回,而叶末的答案没改过!

“你——你,”赵惜文嚎叫一声,将她推开寸许,红着眼指头她的鼻子就骂,“你个养不熟的狗崽子——我带了你八年,他才带你两年,凭什么他比我重要?”

“因为他是我爸爸啊!”回答的理所当然,倒是将赵惜文给震住了。

其实叶末只在外人在场的时候叫叶修谨爸爸,其余时候都是老叶,老叶的叫,有时候也叫老爹。

“——”他无语了,满心的怒气顷刻间散去。

是啊!他是他爹,无论自己如何不满,他都是她爹。

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赵惜文的唇贴着她的,小声咬牙低问,“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排第几?”

“哥哥里面你第一,全部人里你第二。”叶末只是有些懒,有点小憨,有时候也有点二,大多时候没心没肺。

可还没到狼心狗肺的地步,所以对她好的人,她还是会记着的,恩嘛!有能力就报,没能力就等下辈子吧,总是会还的。

“真的?”赵惜文终于露出了笑颜,亲了亲叶末的额头,乐呵呵地问。

要说,赵惜文也是他们那批**圈里的红人、能人——是唐小逸那一拜兄弟里的军师,绝对心高气傲、面善心恶的主,无论是出谋划策、耍阴逗狠,还是敛财招商,都是一顶一的厉害。

现在不‘成熟’已是有千年狐仙的道行,若再磨砺个几年,绝对是万年狐神。

但是世之万物,生生相吸,生生相克——

别看叶末只是京巴小犬的道行,照样将他刻的死死的。

叶修谨出国了八年,回来了八次,每年他总是要这样闹上一阵的。

这叫什么?

说好听地是巩固自己的地位,说难听点就是在争宠。

“嗯!”点头,“这还有啥假的?”

腿圈上她的腰,往怀里拽,“那你给哥嘴儿一个,”唇嘟起。

“啵——”

于是,赵惜文圆满了。

好吧,他想开了,爹一辈子都是爹,而哥哥是可以变成情哥哥的。

反正他们也没血缘关系。

他忘了,没血缘关系的并不只他们两个。

“再嘴儿一个——”

“啵——”

“再嘴儿一个——”

“啵——”

疼了醉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甭相信男人那张臭嘴。

赵惜文用实际行动论证了这句话,这软香玉体的抱在怀中,他哪肯放手?

没擦枪走火,那是他道行高。

“哥哥——我累了,”叶末嘟着嘴儿啜吸着,这一个嘴儿一个嘴儿地‘啵’着,再好的耐心也被磨没了,更何况男主似乎没有想‘咔’的意思,确实累坏了这个连吃饭都想让人喂的小懒人儿。

小嘴红灩灩的像花瓣,脸,粉粉的、嫩嫩的,像刚出炉的桃花糕,精致而诱人,加上齐耳的黑发,古韵中带着几许勾人的妩媚。

“那,你歇着,换我来?”赵惜文圈着叶末,手紧紧地搂着人家的腰,腿也紧紧的缠着人家的腿。整个一个八爪鱼,黏糊着,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哥哥——都嘴儿好久了,”看看墙上的时钟,俏眉淡蹙,叶末双手捂着自己的嘴,“老叶和爷爷,该等急了,”

漂亮的眸子里升起显而易见的怒气,赵惜文象个孩子般撒火道,“老叶,老叶,你心里就只想着你那个老叶,他等急了,我还搓火呢?”凑过去照着叶末的脸颊就是一大口,狠狠的,咬的那叫一个不甘、那叫一个愤恨。

疼的小人儿五官都皱了起来,“嘶,”当即就呜呜地大哭起来,“你又咬我,又咬我,”恶狠狠地推搡着赵惜文。

叶末看似大大咧咧、没啥疼性,其实是蛇性十足,血冷情淡,只要自己不难受,别人再痛苦,她也不会流下一滴泪。

《妈妈再爱我一次》够悲情了吧,赚取了多少男女老少的眼泪,就连赵惜文这个陪看的人,也是眼圈通红、心绪波动,可人从头到尾,别说流泪,连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此刻,她哭,不是撒娇、不是使小性子,也并非以哭示弱,而是真的被咬疼了。

“末末——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肉的嘛——”一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叶末眼中滑出,赵惜文急了,是真急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哄起这个小祖宗来,“好了,好了,我的小乖乖,咱不哭了,好不好,”

叶末长的可爱,打小就特招人稀罕,小脸又粉嫩嫩、肉嘟嘟的,惹得旁人心痒痒,总是忍不住想掐掐她、亲亲她。

赵惜文将她纳入自己怀抱后,便不许旁人随便掐她、亲她,可自己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态地喜欢上咬她的脸颊,跟吸了鸦片似的,咬不着——心痒难耐,咬了之后便是浑身舒爽。

只要不疼,叶末也随他,因为每次让赵惜文过了嘴瘾,他也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两人私下商议,他轻轻地咬,她忍着点疼——可小家伙疼痛神经敏感、眼窝也浅,一个力道没拿准,就给疼哭了,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赵惜文因这事没少挨他老爹的棒子和她老娘的数落。

叶末哭,他比谁都心疼,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咬上一口。

为了戒掉自己这变态的嗜好,他便在牙痒的时候猛嚼口香糖、牛排也只吃三四分熟的,血□——别说,还真戒掉了。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他定力足,而是叶末渐渐地长大了,知道牙印留在脸上影响她的容貌,便不许他咬了。

“疼疼——你走,你走,”推开赵惜文,叶末就要下床,“我要跟爷爷说,你又咬我,又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