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

“好”,两个人一人一个手提箱相携走来这一幕真真刺眼,秦锦华的眼睛眯起,“其实也不是那么般配,这男人少了点气势,不配,不配”沈超摇头叹息道就见,秦锦华甩开他侧身走上前叫了声“齐岳”

本来还一脸淡笑着跟夕颜说话的齐岳在见到他后,脸色一僵,笑意敛去,“哥”

再看夕颜,脸一瞬间的白了起来,秦锦华咬牙,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跟家里说一声,让人来接机啊,颜颜,四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夕颜脑子有点糊,她还没做好跟秦锦华见面的准备,所以她没告诉任何人她回国的日期,当然她也没想一辈子躲着秦锦华,她只是想回国平复好心绪后再去见他,却不想回国第一个见到的熟人就是他,秦锦华穿着黑色衬衫,上面两颗扣未系,随意地散着,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肌肤,底下穿着低腰的深灰色牛仔裤,就像封面上慵懒的时尚男模,他比四年前更为内敛,也更为成熟俊朗了,也不是,确切的说他一直都很成熟、稳重的,只是先前一直是介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成熟和稳重,现在则是真正属于男人的成熟和稳重用安洛的话说,就是更男人,更man了对上他的视线和笑容,夕颜莫名地有些烦躁,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齐岳,面带疑惑,齐岳摇头,“我没说”

“确实没人告诉我你们今天回国,我今个是来接朋友的”,指指他身后的沈超,而后贴近夕颜,手扶上她皮箱的拉杆,笑着逼近她问道“颜颜,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说我们是有缘呢还是无缘”

“秦锦华,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啊”

这是她回国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此话一出,秦锦华面上一冷,连那虚假的笑意也撑不住了,好,真好,半晌,冷笑地应了声,“谢谢”

又加了句“希望我结婚时,你也能亲自赶回来参加婚礼”

夕颜微楞,点头,“一定”

“你们认识?”被忽视已久的沈超插一句嘴“岂止认识,还熟得很呢,是不是,颜颜?”

夕颜没回答,面带倦意,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她是真心累,一旁齐岳也看出来了,出声说道,“哥,先回家吧,夕姨和乔乔还等着呢”

秦锦华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挤兑人的话,四人坐上秦锦华的车一同回市里,开车的是秦锦华,沈超坐副驾驶,夕颜和齐岳坐后排,一路上,秦老大跟车载空调一样释放冷气,就算神经再怎么粗,沈超也知道秦老大和小美人之间肯定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如果那个抛弃秦老大去美国的人是这位的话,他有点理解秦老大不好女色的原因秦老大对夕颜的感情,汪乔是知道的,他这几年的变化,她也是知道的,又忆起哥哥演的《白发魔女传》,练霓裳因卓一航背弃而心绪大乱,经脉逆行,一夜白发,成了杀人如麻的女魔头,老大虽不至于此,但性情大变也是真的,如今,他一方面担心老大真跟赵家联姻,走向一条通往黑道的不归路,一方面又担心依着秦老大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怕他会报复颜颜的“始乱终弃”,因此格外卖力的撮合二人,让两人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在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一切未成定局的时候将这个中误会解开所以,当晚就以接风宴的名义将人都叫了出来,夕颜敌不过她血淋淋的控诉,被拉去饭局,青城那帮人一个不少都聚齐了,虽大家满心八卦,满心疑问,却因秦老大在,没人敢旧事重提,只捡着留学的事问。

秦锦华的坐姿很颓废,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是敞开的,神情看起来很阴冷,却丝毫遮掩不了周身强大的气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都让人发憷,在有人问,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夕颜说,乔乔婚礼之后就回去,他忽的问,“颜颜,听乔乔说你送了她一整套翡翠摆件祝她新婚大喜,你又准备了什么祝贺我订婚大喜”

夕颜一愣,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他,“洛洛帮我一起挑的,希望你喜欢”

秦锦华接过打开一看,看是一对对表,他冷笑,啪的一声合上,“我若说不喜欢呢”

“哦。那我还备了礼金”夕颜淡淡地说秦锦华咬牙,行啊,四年不见,有点长进他笑了,“开玩笑的,这对表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说着取下腕上的手表,取出对表中的男表带了起来,完后还给大家展示一番,“好看吗”

“好看”汪乔狗腿的恭维道其他人附和秦锦华轻飘飘的问,“真的好看?”

众人低头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装蘑菇的装蘑菇,装隐形的装隐形,包厢一阵静默后,就听秦锦华说“颜颜的眼光一向是好的,好看,真好看”

在几次冷场中,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席间,汪乔以跟朱清越看电影为头引出了哥哥的《白发魔女传》,有感而发地说男女之间的情感破裂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清浅嘎止而破裂,而是因为这些那些的误会·····balabalabala,好一番感慨聪明如夕颜,又岂不知她寓意为何,只是不为所动,只专心的吃饭,一行人除了秦锦华,都急得不行饭后,汪乔提议去钱柜续场,其他人附议,便是夕颜想回家,也由不得她,跟汪乔合唱了几首英文歌后,看看时间,美国那边应该是白天,便出了包厢给安洛打了个电话,她有点想鹏鹏,之前她看鹏鹏,觉得孩子是像她的,可今个见了秦金华,又觉得鹏鹏也像他,挺怪异的感觉。跟儿子续了近十分钟的母子情后,电话被安洛接过,“见到他了?”电话那头,安洛问“嗯”

“他真的要订婚了?”

“嗯”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之前没对上秦锦华,她一直没去想鹏鹏的事,而今秦锦华要订婚了,她才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虽说她和洛洛把鹏鹏照顾得很好,可洛洛说,为什么一个家庭必须要有爸爸这个角色,可见是有它的道理,没有爸爸在身边做引导,孩子总会少一些属于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就算鹏鹏现在有户口,可到底还是脱不了一个私生子的名声,他现在没什么感觉,以后长大了怎么办?会不会恨她,会不会怨她,会不会像她恼恨王翰景一样恼恨她“颜颜,你不打算告诉他鹏鹏的事么”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他要订婚了”夕颜咬唇“如今订婚,以后就要结婚,那鹏鹏就真的是私生子了,纸包不住火,若他以后知道了怎么办?你猜他是会将鹏鹏直接从你身边带走,还是跟他老婆离婚,回来娶你?颜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隐瞒也是在伤害他的妻子,日后她若知道自己老公在婚前有那么大的私生子,你说她该如何自处,这对她和她以后的孩子都是不公平的”

夕颜脸色越发苍白,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就像秦峥嵘待季虹母女那般,可你让她跟秦锦华说,我为你生了个儿子,这话她如何也说不出口“洛洛,你容我再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安洛跟她说了下要回国的日期后,便挂了电话夕颜一脸颓败的看着窗外那闪烁的霓虹灯,这种种后果她其实一直都有想过,只是从来没象今天一样直面面对,就算她能为了孩子一辈子不嫁人,可鹏鹏会愿意吗?她害怕鹏鹏以后会像别的孩子一样问,妈妈,我的爸爸是谁,他在哪?

“你打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夕颜身子一僵,缓缓转身,“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一脸警惕秦锦华将烟头弹去,慢慢走过来,将她抵在墙上,“在美国一呆就是四年,外国的月亮当真比咱这儿的圆?”

夕颜知道他在挖苦自己,愣愣,遂说,“嗯,挺圆的”

“水土应该也比咱这边的好吧,瞧这皮肤养的,真白真嫩,”白皙的皮肤因酒意像是凝了一层胭脂,白里透红,被橘红的灯光这么一照,真真艳若桃李夕颜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仰着脸,铁铮铮的说,“秦锦华,你是要订婚的人”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夕颜心里一疼,她咬着下唇,将眼里的雾气又憋了回去,“既是要订婚了,为何还要这般待我”

秦锦华定定的望着她,心尖上某一处好似被针尖扎过,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整个身体,又如同被股莫名的火烧着,火热的感觉从心头一直冲到眼底,几乎要流淌出来,他得发泄,不然就要被爆体“颜颜,你不该回来的,知道么?”

夕颜一愣,强忍着酸楚,很想大声的跟他说,你以为我想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可是鹏鹏········你要结婚了,鹏鹏怎么办?

你要结婚了,我怎么办?

她不想承认,但当秦锦华那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脸上时,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为什么流泪,是为我流的吗?”

“秦锦华,你混蛋”

“嗯”,秦锦华咕哝一声,认同了这个骂名,下一秒,夕颜的下巴被抬起,一个软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什么叫痴心不改,就是把你的心挖出来当面吃掉,你还是吸毒上瘾是的爱着这个女人,岁月改变的了爱情和悸动,可它改变不了秦锦华对夕颜的心。

第55章

夕颜尚未做出回应,属于秦锦华的力量与气势已霎时笼罩下来,有条不紊地攻城掠池,轻柔而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钻营而入,仿佛踌躇满志的指挥官,胸有成竹地一步步在夕颜的唇舌之间流连挑逗,纠缠不休,不容拒绝的强势地抢占先机之余,也将她可能有的挣扎一一化解,可能逃避的退路一一堵死。

夕颜在他细密缠绵温柔如水的亲吻攻势之下渐渐招架不住,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均被他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到了嘴边的抗议和挣扎,也只是化作“唔唔…”的暧昧之声和软弱无力的抵抗,倒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错觉,秦锦华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鼻息交错,还是那么温软,那么馨香,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就在自己身下,他狠狠地加深这个吻,强甘甜如蜜的滋味从两人交缠的舌尖混成一股点暖流导入心里,颤的他心脏狂跳不止。

唇舌被大力侵占、研磨、允吸,男人喷出的滚烫气息吹拂在面上,熏的夕颜脑袋发闷,思维停滞,手脚无力,忘却挣扎,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直到在他怀中险些窒息,秦锦华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下.身肿胀难耐,看着夕颜因舌吻而艳红湿润的粉唇,又忍不住俯下.身去连连啄吻,意犹未尽。

轻抚她绯红双颊,笑的愉悦而满足,“还记得我的味道?嗯?”尾音上挑,性感的不行。

夕颜气喘吁吁,因为大脑一时缺氧而显的有些傻萌萌的,秦锦华呵呵低笑出声,夕颜一下被他点起了怒火,推搡着他的身子,大声说:“你无耻…”

“嗯,还下流,”秦锦华止了笑,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替她将骂人的话补了个全。

待她吸足氧气后,低头,再次覆上那片柔唇,他的唇舌充满了侵略性,撕咬着强迫她张开嘴,舌滑过她的口腔内壁,裹挟着她一并向喉头深处探去,夕颜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拼命向后仰头躲避,他却贴靠的越发紧密,耳中的气息渐渐粗重,混乱中她都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摇头想甩开他,却被他一只手扣住了后脑,固定得无法动弹,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在这时放开了她的肩,肩头刚一动,夕颜抬脚就想踢他,却被他一把抱起,紧紧夹在了他与墙壁之间。

夕颜的双脚被迫离开了地面,秦锦华的手托在她的屁股上将她抱起,将她圈坐在他挺前的腰胯上,她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铺开,他的坚.挺恰好抵在她的私.密处,隔着薄薄的两层布片,清晰感受它的灼.热,还有蓄势待发,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和屈辱。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夕颜挣扎着,又害怕着。

“你在怕什么?怕我报复你,在这儿就要了你么?”

“…”夕颜透过泪雾看向秦锦华,但见他一脸伤痛和疼惜,“颜颜,你怕我吗?”

怕吗?为什么怕?

离别四年,他成熟了,也变了,跟记忆里那个流氓、无赖、厚脸皮、爱粘人、爱逗她炸毛的秦锦华没法重合,他现在就像一头狮子,愤怒的狮子,一张口就能咬死她这个软绵绵的小羊羔。

“秦锦华,你让我走吧,”

“去哪?美国,还是英国,颜颜,你是z国人,你要爱国,你是夕家传人,你哪里都去不了,”

“…”

“颜颜,我已经给了你四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你是我的,我的,”

唇齿相合,舌尖缠绕,犹如在发泄什么一样,完全不肯给她丝毫的呼吸空间,只是强势地侵入、掠夺,将人吻的糊糊哒哒时,忽地拦腰将人抱起,“这儿太吵,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叙叙旧,”

“我不去,”夕颜挣扎的更厉害了。

“你若是想在这儿跟我回忆过去,我也能奉陪,”

秦锦华搂着她的小腰,一个转身,他倚墙而站,将她圈在怀中,夕颜这会才意识到他们此刻就在ktv的安全楼梯口,身后的门一面开着,一面关着,也就是说他们方才的热吻很有可能会被去卫生间的客人看到,顿时羞恼不已,想着秦锦华这人素来以无赖、流氓著称,不怕丢人,咬咬唇,虽心有所惧,但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想着有些事儿也该清清了,遂气呼呼地说,“你放开我下来,我自己走,”

秦锦华却是不肯放,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经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这么抱着,心里踏实,低下头,跟她额头抵着额头,“不怕我再次失控,就乖乖的,”

一阵熟悉的酥麻打的夕颜身子一僵,她当真不敢乱动,这会儿是ktv的黄金时段,生意好,客人多,更何况还有熟人,因此便由着秦锦华抱着她走出钱柜,只能将头埋在他胸口处装醉,上车后,秦锦华左手掌方向盘,右手捞过她的小手十指相缠置于胸前,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指甲勾刮着她的手心,指骨蹭弄着指骨,一刻不闲,这种亲昵的相缠让夕颜想到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地喜欢把玩自己的手,只要两人在一起,她的手就没离过他的手心,或十指相缠,或包在掌心,好似对待最稀世的珍宝,极尽呵护和宠溺。

他用两年半的时间鲸吞蚕食,一步一步触碰她的防线,一步一步逐一击溃,就像汪乔说的,谁能招架得住秦锦华的进攻?四年前,她招架不住,四年后…

夕颜抽手挣脱,却被抓的更稳,缠的更紧,她急了,“放手,好好开你的车,”

“怕我一只手掌不住方向盘?”扣着她的手置于唇间,啧啧亲吻,“放心,我舍不得死,更舍不得让你陪葬,真出了事,我也一定将你护在身下,护你周全,”

夕颜脸颊骤然发烧,偏过脸去,低叹,“你又何必…”

“何必什么?惺惺作态?假作情深,”秦锦华自嘲。

“…”

夕颜却没再搭腔,只扭过头去,静静地看着窗外,A市变化可真大,不过四年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个样般,处处灯红酒绿,高楼耸天,时间是个魔术师,在不轻易间改变一切,城市发展太厉害,道路修建赶不上人潮涌进,因此路况不太好,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半个小时还没到,秦锦华打破寂寞问道,“这些年过的还好么?”

“挺好的,”

“有人追么?”忽又说道,“瞧我说的,只怕追的人不少吧,”

夕颜偏头看他,半响,轻淡淡地答,“是不少,”

秦锦华被噎了一下,亦偏头对上她的眼睛,就像沈超说的,这双眼睛可真漂亮,像月光一样淡漠清冷,直透皮肉照进你胸膛里的那颗红心,而后瞬间释放冷光,冰冻,行啊,几年不见,异能见长啊,还有那张小嘴,形状优美,色泽粉润,嗓音也清亮动听,可吐出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有合你父母意的世家公子没?”

“你知道我们那学校,没点家底还真进不去,”

秦锦华心下一紧,她今个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气到胃出血,是不是?手下一用力,将胸前的手缠的更紧,夕颜吃痛,“放手,疼了,”

方向盘一打,拐到一旁的岔道口,秦建华松开她的手,下一秒,双手捧起她的脸,唇舌毫不犹豫地探进了她的嘴里,夕颜支吾地挣扎着,却被秦锦华长驱直入,舌尖纠缠在一起,死命地吮吸,有股子将她舌头缠下来吞入腹中的劲儿。

“唔…起开,”

秦锦华发够了狠后,柔柔地在她嘴边呼着暖气,帮她止疼,“颜颜,别气我,气狠了我,受疼的是你,”

夕颜大力地推开她,她是真被啃狠了,捂着嘴呼呼地吹着气,拿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秦锦华,这副摸样落在秦锦华眼中熟悉的心都酸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十多分钟后驶进一个高档小区里,在一处公寓楼前停下,下了车,秦锦华自动自发地牵着夕颜的手去摁电梯,顶楼约两百平大小的跃居似套房,装修典雅、大气,却给人一种人气浅淡的感觉,十分冷清,是个适合叙旧的清雅之地。

秦锦华自己换上拖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淡粉色女士拖鞋递给夕颜,夕颜微怔了一下,“我可以赤脚的,”

她从来不穿别人穿过的鞋子,哪怕这双拖鞋看起来很新,秦锦华顺手将门关上,蹲下.身子,将拖鞋摆在她脚下,“这拖鞋是新的,”

夕颜嫌恶地倒退两步,语带讽刺地问道,“你到底准备多少新拖鞋?”问完又有些后悔,她有什么立场问这话,气氛瞬间尴尬到顶点,秦锦华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夕颜神色慌乱,心绪也烦躁的不行,“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咖啡厅里说的,”

孤男寡女的,她不该来的,转身就想去开门,却被人从后面抱个结实,“又想逃么?”

“你放开我,”

“不放,”秦锦华执拗地将她搂的更紧,大力地汲取着属于她身上那似花香似药香的淡淡体香,一个大力将人翻转过来,抵着门,俯身轻吻她的额心,继而是她的眉眼,俏鼻,粉唇,脖颈,细细密密,由上至下,半点不落地亲吻了一番,大手紧锢她闪避的身子,唇下的动作却是轻柔充斥着满满爱意的。

汩汩热气搔着她细滑的肌肤,夕颜顿觉一股电流从后腰上窜起,十分酥麻,掰着腰间的手挣扎着,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跟自己的唇舌纠缠不清了么?动不动就亲,动不动就啃。

“秦锦华,我听乔乔说,你未婚妻就在A市上学,就算现在是假期,可女人心细,若是被她发现你这房子里还出现过别的女人,她会怎么想?你放开我,我不要在这跟你叙旧,”

“这个房子自装修好后,只来过一个女人,这个鞋柜除了我的鞋也只装过一个女人的鞋,”

夕颜一愣,秦锦华勾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上,蹭弄着她脖颈处的肌肤,“我秦锦华只给一个女人买拖鞋,你知道她是谁!”

属于男人那沙哑低沉的喃喃低语字字喟叹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着耳廓,钻进耳膜,引起阵阵瘙痒,那瘙痒又直直传入心底,引得夕颜好似触电般战栗起来,未等她给出反应,就听秦金华说,“你不愿穿鞋,好,我们都不穿,”说着,踢下脚下的拖鞋,搂着她的腰朝客厅里走,她挣扎不过,被他连搂带抱地掳进屋,然后被斜对玄关的墙上给撼住了心神。

这是一面相框墙,正中间挂着一幅六十寸的长方形放大照片,上面是秦锦华和她的合影,是初夜两人和好后秦锦华哄着她去照相馆照的写真照,秦锦华一身得体的西装,她则是斜襟粉紫绣花夹袄旗袍搭白色皮草披肩,两人相对而战,秦锦华低头看她,她抬头看他,额头对额头,鼻尖触鼻尖,任谁看了这张,都说他两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情深意浓,羡煞旁人。

再看其他地方,从玄关到旋转楼梯,处处可见相框,从50寸到30寸不等,里面不是她的独身照,就是她和他的双人照,从民国到现代,按套系挂满整个房间,电视墙边的隔断墙上是她的一幅60寸单人照,里面她身着一袭黑底金线凤凰吉祥夹袄倚栏而站,眼神淡柔,微微浅笑,视线过来,正对沙发正中的位置,若有人坐在那儿看电视,抬头看过,恰是一幅两两相望的画面。

夕颜抬头看向秦锦华,就见他痴痴迷迷地看着自己,那视线太过灼热,她皮肤嫩且薄,没经住,一下子红个通透,轻咳一声,眼眸闪躲,下一秒,就被人搂进怀中,“颜颜,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你真的回来了,”

夕颜闭上眼,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就听他一声声喟叹,“真的回来了么?”

“我回不回来又如何,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为何还要…”夕颜扭过脸去。

“这般缠着你,不放过你?”秦锦华板正她的脸,低头柔柔地凝视她,“你知道的,”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禁锢臂膀之间,嘴唇拱着她的鼻尖,仿佛厮磨亲吻,“颜颜,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怎样,”

夕颜浑身战栗,抬起头,涩涩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不知道如何你相处,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鹏鹏的事,不知道…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不确定。

第56章

夕颜的脑中一片空白,还未从近乡情怯的氛围中走出就要面对‘破镜重圆’?她喜欢看书,也看过不少杂书,但关于爱情方面的小说也仅限于张爱玲、三毛、亦舒一流,这三人的小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太生活很现实,张爱玲笔触细腻尖锐、风格华丽阴郁,人物形象饱满、贴近生活,她是世俗的,世俗中透着精致,但不超脱现实,不美化生活,不美化爱情。

三毛文笔开始比较洒脱豁达,像游记《撒哈拉沙漠》,即便她丈夫荷西的离世后,她的文笔偏悲观,但语言依旧朴实无华,道尽世间悲欢离合。

而亦舒是痛入骨髓的感情也仅点到即止,轻描淡写,全然是历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桑过后的平淡,波澜不起,生活依旧继续。读亦舒的感受就是一切自己把握,没有什么感情之事是严重到要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她笔下的人物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或许就是自己,生活中你自以为很看得重很难放得下的人事,在她的笔下,世事洞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看尽这三人文的女孩多多少少会受其影响,还未开始懂得浪漫,便已学会面对残酷的现实,虽说琼瑶跟亦舒齐名,但除了看过几眼由她小说拍成的电视外并没有看过她的书,只觉得那情节虽也是复杂、高潮迭起,但情感表达方式太过于强烈而夸张,一部剧集满场下来不是女主在哭,就是男主在咆哮,委实让人头疼。

其他台言小说,她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看,因此她的爱情观也是很现实的,因着要给夕家传人的缘故,她要么找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老公,要么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跟他协商好,婚后生两个儿子,一个随夕姓,一个随父姓。

遇到秦锦华是个意外,爱上他是个意外,生下他的孩子亦是意外中的意外,意外连着意外导致她如今尴尬的境遇,她其实不后悔遇到秦锦华,因为他曾带给自己许多快乐和幸福,她不愿抹杀他对自己的好,她亦不后悔生下航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她爱的人,而今的境遇她怪不得任何人。

安洛说你和秦老大之间的感情就是本典型的台言小说,标签上打着强取豪夺、虐恋情深、破镜重圆、痴情不悔,书名就叫黑道大佬的小逃妻或是宝贝带球跑,安洛说依着台言套路,你们该‘破镜重圆’了!

破镜重圆?谈何容易!

恍惚间,忽觉肩上一紧,却见秦锦华俯下.身来,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柔声说:“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颜颜,我爱你,我要你,就算过了四年,四十年,我对你都不会放手,”

夕颜心头大震,抬起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秦锦华抵上她的额头,有些凄然地笑笑,“怎么?不信?”

这双眼睛里所透出的感情太真挚,太热切,一如四年前,她想相信,可是她想起那年秦盈跟季丹的对话,季丹说,“盈盈,我和华哥,我们那个了,”

“你们哪个了?”秦盈问。

“我们,我们上床了,”季丹好似豁出去般,说道。

“上床就上床了呗,反正我爸也想让我哥娶你,说什么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我听人家说,华哥好像在追颜颜,有人看见华哥牵着颜颜的手,还亲了她,”

“切,我当什么事呢,你现在才发现,早两年两人就好上了,一直玩地下恋情呢?”

“啊…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安心地准备当你的秦家大少奶奶,那个夕颜,无视好了,反正也长不了的,”

“什么意思?”

“你过来,我跟你说啊,我哥追夕颜是因为跟越哥、鹏哥他们打赌,”

“打赌?”

“很奇怪么?这是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指定一个女孩,大家都去追,谁追到手,赌注就归谁,男人多嘛,好皮相,不拘我哥,他那个圈的哥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对夕颜起色心?那样高傲漂亮的女孩谁不想征服一二,什么兄妹情深?一帮没节操的人,会拿一拖油瓶当妹妹,搞笑吧!还真以为自己是世家小姐,大家都争着抢着要,不过是闲着无聊,拿她打发时间而已,不过,倒是比那个李倩值些钱,当初拿李倩打赌那会,一人才一千块钱,到了她这,就变成了一辆奥迪,如今我哥车都到手了,分手那是早晚的事,那丫头漂亮是漂亮,但是我个一向喜欢会来事能上手的女孩,夕颜那种保守到家的女孩,估计也就给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一点情趣都没,我哥真要是对她动了真感情,哪里会跟你上床…”

后面的话夕颜没继续听,打赌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早在江城时,班里男生就拿她打赌,看谁能追上她这个冷美人,若非这般,她也不会因一封朦朦胧胧的情诗而愿意转学。

而青城的男孩亦爱拿女孩打赌,回想秦锦华初追自己时的情景,确实有些突兀和冒进,有股子土匪强抢民女的味,她其实不信秦锦华会喜欢季丹,上床,大概吧,虽然那照片很模糊,尺度也不大,但女孩趴在男人的胯.下吮吸的图面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那男人是秦锦华,女人是季丹。

生日之后,再没见过秦锦华,后来,她妈让她出国留学,她也就同意了,她猜她妈应该知道她和秦锦华的事了,这时候叫她出国留学,大体是不同意的,她便也走得干干脆脆,没什么可留恋的。

而今回来,他还说爱她,这是因为打赌输了,想在她身上找回场子么?

这么一想,她隐去了脸上的情绪,冷冷地说,“不信,秦先生,你已没资格说这些话了,”

“我没资格?那谁有,庞东林,许公子,还是齐岳,亦或是那些杂毛老外,”

“秦先生,如何你想跟我叙的是这些旧,那么我真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强人所难吗?”

一声‘秦先生’,将秦锦华隐忍的怒气彻底地勾了起来,“不觉得,我浪费你时间了么?六年半里,你顺利地上完了高中,若不是中途你起了兴致去游学一年,这会大学也该上完了!至于强人所难,颜颜,我让你很为难吗?你当年说分手就分手,一个理由都没有,说离开就离开,面都不给见,就是杀人还给定个罪呢?你甩我,好歹也给个理由吧,”

他的语气太过悲凉和酸楚,连那双漆黑的眼眸也染满了哀痛,夕颜呆呆看着他,当她是傻的么?明明他劈腿在前,隐瞒在后,这会儿恶人先告起状来,怎么?还当她是四年前的傻姑娘,好忽悠,玩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