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慕佳男做了个收气势,他得意洋洋地晃脑瓜:“咱们走吧,我迫不及待试试武功。”

秋樱桃托起一双“残肢”,她这样能走么?

慕佳男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又不用你做何事,跟着走就行了,走累了我背你。”

秋樱桃尴尬地撇开眼珠,他总是有口无心的说出几个字令自己“误入歧途”,这种男人太可怕了,尤其对她此类花痴型来说。

※※ ※

自从决定继续闯关后,慕佳男在之后的几日里与千丈行者又在绳索上较量练功。慕佳男虽嘴上不承认千丈行者是恩师,但从心底里已把千丈行者看作师父。而千丈行者对资质悟性极高的慕佳男颇为中意,就是这小子爱耍小聪明插科打诨,但凭借慕佳男的睿智确实可以偷点懒,学好不如活用,在短短三日内,慕佳男在不断与之交战的过程中取长补短,武功显著大增。

千丈行者扬了扬手:“去吧,‘玄器护法’等候多时了。”

第八关关主玄器护法,暗器件件高深莫测,这是千丈行者唯一透露给慕佳男的讯息。

秋樱桃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但手指已完全消肿,只要等肉长好就算没事了。她回眸看向伫立在绳索上的千丈行者,老者布满沧桑的脸带出几分不舍秋樱桃最见不得老人家送行的一幕,但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所以朝千丈行者吹出一记飞吻!

“”千丈行者眼珠圆睁,即刻双手合十默默念经但愿两个孩子可顺利过关。

——他们走过千阶石路,回首俯视深不见底的山涧,时光飞逝,在重重关卡后,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步入巍峨耸立的燕还山半山腰。

慕佳男顺手摘下一只野果在衣裳上蹭了蹭,随后递到秋樱桃嘴边,秋樱桃因双手不便一直都是慕佳男在喂吃喂喝,其实她可以自己拿着吃,但她能看出慕佳男对自己受伤那事有点内疚,所以给他个“谢罪”的机会,可她心里明白,其实是本末倒置。秋樱桃张开血盆大口咬掉多一半,野果纯天然生长,而且不像二十一世纪那么多污染,绝对是可以放心吃的新鲜水果。

“你差点咬到我手指。” 慕佳男故作惊慌地将野果镶在秋樱桃牙齿之间:“我已经看到下一关的屋顶了,你个头矮肯定未看到吧?呵呵呵。”

秋樱桃爱答不理地斜了慕佳男一眼,三句话里有三句半都在损她,那没说口的半句是让她自己自行领悟其中“真谛”的,真是不留口德的玩意。

玄器护法双手环后伫立关卡前,前几关不断传来的消息,令他对这素未谋面的闯关者甚感好奇,据说不过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凭借机智与实力连连过关。不过究竟有多睿智聪颖还要看这一关——细心破暗器。

慕佳男抱歉行礼:“晚辈见过玄器护法。”

玄器护法手捋花白胡须微微点头,此人果真器宇不凡,一眼便看出他身份了?“你怎断定老夫便是玄器护法?”

“嗯?”慕佳男压根就没想到还有其他老头拦路,他瞎掰道:“您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最重要的是您衣着与其他弟子不一样,据我观察,徒弟没有您这么大岁数的。”

虽然没礼貌,秋樱桃还是忍不住转身偷笑,慕佳男真缺德。

“”玄器护法嘴角一抖,干咳两声换上威严神态,道:“二位随老夫入关吧。”

慕佳男兴致勃勃地跟上,他对这一关的内容期待已久了。

秋樱桃最后一个走入别致的石屋中,不由用眼神震撼得“哇”了一声。石洞内摆放着千奇百怪的物件,据说这其中每一件物品都是“深藏不露”的兵器。有些看上去平常无奇,有些则是精致另类,大到两人高的石狮子,小到一个针,材质也大不相同,木、铁、瓷、布等五花八门,有种走入中国版007特务工作室的感觉。

慕佳男此刻才醒悟何谓大巫见小巫,他曾经玩过的百种暗器、兵器在这一屋子摆设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玄器护法对这洞中任何一件兵器亦是视如珍宝,很满意二人惊讶的表情。

“老夫指定三样暗器由你来判断最正确的使用方法,且给你三日时限。”

慕佳男应了声,眼中已簇拥起跃跃欲试的小火焰,不虚此行,大开眼界。

玄器护法不急不慢地走到一张红绒布案台前,小心翼翼托起第一样暗器——兰花扣,所谓兰花扣,看似一只由布缝制的女子衣衫领扣。

慕佳男谨慎地接过兰花扣,乍看去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拧花布扣初步断定应该是为女子量身定制的某种暗器,为掩人耳目缝在衣领处以备不时之需?秋樱桃獐头鼠目地凑上前看热闹,这小玩意能藏什么?

慕佳男若有所思地坐在桌边,翻来覆去摆弄兰花扣,完全沉浸在思考的状态中。秋樱桃还依稀记得慕佳男的思考方式,当初她把鱼煮坏了,那么腥的味道他居然都品尝不出味道,反正就是谁都不理,旁若无人。

玄器护法在一旁关注慕佳男的神情很好,并未皱眉,破译暗器最怕心浮气躁。

“丫头过来坐,咱们品茶、吃点心,静候如何?” 玄器护法朝秋樱桃招招手,他从千丈行者那得知秋樱桃受伤的缘由,还是位哑女,虽未谋面,但已对这丫头产生喜爱之意。

秋樱桃一听有的吃,咧嘴一笑向玄器护法那边的矮桌子走去,这白胡子老头真热情吖,不吃就是不给老人家面子!

玄器护法慈眉善目,为人和气。在秋樱桃托着残肢奋力吃喝时,他手持一本书卷静心阅读,神色坦然自若,似乎并不急于得到答案。换言之,倘若是轻而易举能揭谜的暗器也进不了他的玄器洞。

秋樱桃咬住一块小点心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鲜,但不敢乱碰,一是没礼貌,二是她可不想被暗器喷出的怪玩意弄死。她的目光不由上下左右乱扫一通,却正巧落在一件极为眼熟的物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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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可好啊?

秋樱桃目不转睛地站起身,缓步向那只染着干涩血迹的残破物品走去——

她低头注视那把淡黄色的竹制折扇,心神不宁地展开扇面这是宋韩儒的扇子没错,当初宋韩儒就是用这把扇子杀死六位大内侍卫,她清清楚楚记得扇子侧面雕刻的花纹,而且扇子末端折断的位置也是如出一辙。

玄器护法见她起身不由放下书卷瞄了一眼她手边的物品,随之缓和一笑:“那把三面剪月扇不慎毁坏了,老夫还未来得及修整,小心被扇页割破手指哟。”秋樱桃心里不由咯噔一响,对,是叫三面剪月扇,因为有三种暗器藏匿扇中,她曾听宋韩儒描述过。可宋韩儒身为七王爷与燕还山有什么关系?她心神不宁地转身偷看一眼玄器护法,难道玄器护法就是宋韩儒所指的师父吗?

秋樱桃不知所措地将那扇子放回原位。她原本就是背着宋韩儒出门,还跟牛大牛一起扯谎才瞒天过海离开皇城,再和慕佳男这位专门与皇家作对的山贼头头同行。如果玄器护法真是宋韩儒的师父,那她嫁给宋韩儒之后自然会见面,倒时候不穿帮都难。

她愁眉苦脸地坐回玄器护法身旁,可怜巴巴地朝老头眨眼睛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求他给保个密?不过转念一想,慕佳男如果过了关,老头没准一翻脸也就成仇人了,呜呜。

玄器护法见她忐忑不安满头冒汗,不由关切地询问道:“可是洞中太憋闷了?老夫送你去客房小憩片刻?”

秋樱桃有些六神无主,时而摇头时而点头,而玄器护法只是和颜悦色的浅笑。她在挣扎了十分钟后,终于当机立断站起身,既然谎言会揭穿还不如自己先招供了,否则死得一定更难看。

她朝玄器护法鞠躬致谢,示意他带自己离开,玄器护法会意起身,不由瞄了慕佳男一眼,无意间注意到慕佳男手里的动作,顿时眼前一亮看来这小兄弟快要解开了,甚好。

当玄器护法将秋樱桃送入客房转身欲离开时,秋樱桃用肩膀撞上门,一双惊恐的大眼死瞪着玄器护法不放。玄器护法自然不知她用意何在,随后安慰道:“不必为慕少侠担心,他即将解开兰花扣谜底。”

秋樱桃边摇头边解开衣领扣,看那架势她准备耍流氓,玄器护法略带慌张地向后退两步:“丫头快停手!你这是要作何啊?!”

秋樱桃翻个白眼,此刻,管不了老头瞎误会,主要是宋韩儒赠予的玉佩太大了,她不解开一个衣扣根本掏不出,但手指刚消肿又不太灵活,动作慢了点,话说老头思想太不纯洁了。

玄器护法见此情形诡异,欲开门离去,但在拉门的那一瞬,只见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晃在他眼前。玄器护法怔了怔,侧头端详那块玉佩,但玉佩红绳上带出的另一枚装饰品更引起他的震撼他将玉佩与缠绕之上的银柳叶项坠双双托于掌心,待仔细端详片刻后不由激动得手指颤抖:“这,这,这银柳叶是,是你的?”

“”秋樱桃嘴角一僵,瞄了一眼拧在一起的两个项链坠,她要展示的是玉佩啊玉佩!这老头真是老眼昏花了,那么大的玉佩居然看不见?呃不对难道玄器护法并不知道三面剪月扇的主人是七皇子宋韩儒?那就太妙了!

秋樱桃在考虑完全之后点点头,她是这样分析的,如果玄器护法不认识这玉佩就证明他与宋韩儒不熟,那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再解释一遍引起玄器护法的关注。第二,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不过一只能吹响的小哨子,但麻烦在于是慕佳男送的,挂在她身上说不清楚,万一绕回第一点又传到宋韩儒耳朵里不好办。

玄器护法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他引领秋樱桃坐回桌边,拍了拍她手背,没头没脑问上一句:“你娘她,可好?”

她娘?这跟她娘有什么关系?牛小妞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秋樱桃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下: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玄器护法原本兴冲冲地神情瞬间停滞,缓步起身走到窗边,瞭望窗外沉默不语。秋樱桃费解的歪起头,老头一人伤感什么的?她还是不明白这事跟牛小妞的娘有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玄器护法稳定下情绪才转过身,伸出苍老的手指顺了顺秋樱桃的头顶:“唉,你这孩子命苦啊,你娘死得早,你又不能像普通人那般说话,老夫心疼啊。”

“”秋樱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头那哀伤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也太情绪化了吧?整得是他们家失散多年的亲戚似的,有必要忽然这么伤感吗?

玄器护法忽然挥去不快,话锋一转跳回另一个重要问题:“你怎会佩带七王爷的玉佩?”玄器护法在七王府隐姓埋名多年,一大半关于宫中的讯息都是由他送往燕还山的。他个人对宋韩儒这位徒儿还是相当满意,悟性高却又不喜欢舞刀弄枪,说白了就是过于儒雅,而且宋韩儒话里话外反对当朝皇帝的种种暴政。不过说来说去,玄器护法甘愿当宋韩儒的师父只是一种混入权力核心的障眼法。

话虽如此,玄器护法毕竟与宋韩儒师徒关系维持七八年,所以当宋韩儒告知玄器护法此次弄断三面剪月扇的缘由时,玄器护法便借机盗取了四皇子府邸的尚方宝剑。一则动摇四皇子在皇帝心中的稳固地位。二则给皇后一个下马威,当朝皇后好比妲己,虽无妲己那般倾国倾城,但阴毒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且皇后伤宋韩儒在先,自会因理亏不敢出面替四皇子求情。三则扰乱朝纲使得皇城内外大乱,从而有效的助他们举兵造反。四则替宋韩儒出口恶气。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不过,龙纹玉佩乃皇子标志性的配饰,佩不离身,这说明牛小妞与宋韩儒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玄器护法猜想,牛小妞即便与宋韩儒有干系也是近两个月之内的事,因为近两个月他只去过七王府一次,因收到最新密令:闯关者已进入第七层。所以他取了扇子便即刻返回燕还山守关,否则他不可能全然不知。

但还是听七王府管家提起过一句:宋韩儒正在筹备婚事。

思于此,玄器护法顿时神色凝重地质问道:“你莫非就是宋韩儒想娶的那位女子?”

“”秋樱桃迟疑地眨眨眼,老头消息好灵通,居然通过一块玉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看来!啊呀玄器护法真是宋韩儒的师父,可他刚才干嘛不先问这件事,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秋樱桃开始打马虎眼,故作伤口疼痛龇牙咧嘴歪倒在桌,玄器护法的思维太跳跃了,她跟不上老头变化莫测的问题,所以她要仔细考虑考虑该怎么回答才是最万无一失的,唉怎么感觉越解释自己却越糊涂了呢?

玄器护法见她身体不适姑且不问,搀扶她上床盖被,他不想吓坏小孩子,不由微叹口气:“先休息吧,晚一点再慢慢聊。”

秋樱桃紧闭着眼不回应,还聊什么啊聊,不但被老头发现了真相,好似老头很难接受她要嫁给七王爷这件事,从眼神中就看出老头在说“不行、不行”的意思,她真是个惨烈的悲剧。

※ ※ ※

玄器护法闷闷不乐地走回玄器洞,正巧与慕佳男迎面相对。玄器护法即可恢复镇定自若的神情,有些情绪是不可在外人面前展露的。

慕佳男手指捏着那只兰花扣,抵在胸口上,他用指肚对准兰花扣的花蕊中央,公转微拧,只见兰花扣花蕊处脱落花瓣装饰,形成一个极小的抽拉钮,一缕肉眼辨不清的细丝线顺着他拉直的方向顺延而出:“只有在垂直的状态下,才会从兰花扣中心弹出这条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金丝。”

玄器护法捋捋胡须满意一笑,兰花扣只有在正面对向前方时才可发挥功效,否则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装饰物,这便是其独具匠心之处,但玄器护法并未急于表态,似乎还在等待。

慕佳男抿了抿唇,当这条金丝陷入皮肉中,遇血膨胀,使得金丝急速变粗变更为坚韧慕佳男忽然不正经地挑了挑眉毛:“暗杀大老婆、整死小妾、勒死公婆等图谋不轨之举的必备嫁妆。”

“”玄器护法嘴角一僵,这小子真够皮的,不过玄器护法翘起大拇指:“无错无错,其一是用法巧妙,其二是遇血变锋刃,厉害啊小子,但还有一点”

慕佳男手指一扬:“我知晓,您想考我如何收回去,此金线乃滴血不沾的寒冰铁打造,所以一旦脱离皮肉便会自行冷却,恢复最初的形态,这点就简单喽”他边说边将兰花扣正面朝前顺时针缓慢拧动,只见金丝线顺着兰花扣繁复的弯折花纹缓缓而入,他解释道:“使用者应该比我动作熟练,因为我不系兰花扣,哦呵呵呵。”

玄器护法怔了怔,慢半拍后忽然爽朗大笑:“你这小子真是机灵又调皮,居然还知晓寒冰铁,怪不得千丈老儿不惜耗费自身功力助你增进武功,真是一对老少顽童。”

“我跟那位站在绳索上的老头真不熟。” 慕佳男矢口否认,他才不要做个常年不洗澡的大侠。不过千丈行者做了一件好事,慕佳男发现这只兰花扣上居然也有“一”字号的标志,莫非都是出于玄器护法之手?

玄器护法选出的第一件暗器只是小试牛刀。他取出第二件宝器——十字金刚杵。

十字金刚杵又称羯磨杵。是佛教的法器,全称为:十字金刚羯磨杵。由一横一竖两根三棱金刚杵构成,直的一只金刚杵代表过去、现在、未来、之永恒不变;横的一只金刚杵代表能横遍十方法界、无所不在之意。金刚杵为断烦恼、伏魔的神圣法器,而十字金刚杵更喻为智慧通达四方、降伏顽冥之力量。

慕佳男注视瓷盘大小的十字金刚杵细细端详,且不说花纹繁琐,就凸出的触角便有四个个手工还真是精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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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事,何必想复杂

慕佳男坐在别院中研究十字金刚杵,因为别院阳光明媚、地域宽敞,他好边破译用途,边耍杵。

“你们都是皇城人士吗?牛小妞这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 玄器护法抛砖引玉道。

“嗯,皇城虎妞。” 慕佳男简要一答,随后跳上屋檐躲清闲,表明他在思考不想被打搅。

玄器护法在院中缓步沉思,见慕佳男完全投入又不好上前问东问西。但玄器护法对牛小妞的身份甚为纠结,究竟是不是寻找多年的孩子不得而知,慕佳男与牛小妞只是朋友关系,未必了解真相,而且牛小妞本人或许也不知情。以免节外生枝,玄器护法打算先按兵不动,待回皇城打探一番后再作定夺。

虎妞何意?听起来怎不像好称谓呢。

玄器护法闻得屋檐上传来一声响动,他抬眸望去只见慕佳男高举十字金刚杵,大力砸碎几块瓦片,玄器护法视暗器如珍宝,心疼得皱起眉:“你这是作何?”

“试试坚硬度。” 慕佳男不以为然回答。他平日就是这样,一旦遇上怪异宝器,便无所不用其极,狂砸、水煮、火烧、暴晒、冰冻,他认为真金不怕火炼,好东西就能经得起考验。

他曾在百家宝器书卷中见过关于十字金刚杵的介绍——“金刚杵”一词,原本是帝释的一种“电光”的称呼。金刚乃传说中的中执法神,同时对于诸神力士所持用的一种器仗,也称作“金刚杵”。在后来的密教中,采取它寓有“摧毁敌者”之意,遂把诸尊圣神所执持的某些器仗,都称呼为“金刚杵”了。从而更把它转变为修法用的道具。

电光?慕佳男对着太阳光高高举起“金刚杵”缓慢旋转,透过强烈的光线观察杵上可有机关的浅显接合缝隙,虽还未得到求证,但他初步断定“十字金刚杵”四个如锤形的触角可以伸长,好比以中心为轴,安置四个流星锤,一旦弹出便可同时攻击四面敌手,攻其不备变化无常但问题是,他并未在中央抓手处找到安置机关的蛛丝马迹。

他手中的这只十字金刚杵坚不可摧,即便不做暗器也可御敌,可谓暗器中如虎添翼的一笔。若这些暗器由玄器护法亲手打造,那慕佳男真要佩服玄器护法的头脑,神秘莫测令人毫无头绪。

慕佳男无意间玄器护法头顶,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个头钗把玩,看那神情好似也在研究。慕佳男跳下屋檐,可怜巴巴道:“请我吃饭吧,饿了。”

玄器护法即刻将那只头钗揣入怀中,一转眼几个时辰过去了,够废寝忘食的:“山中只有粗茶淡饭,慕少侠将就用吧。”

“嗯,我去叫妞妞。” 慕佳男大咧咧推开秋樱桃的房门,一点都不见外。

玄器护法注视慕佳男背影,他们的关系好似超越普通朋友。

慕佳男扛着十字金刚杵走入房门,见牛小妞脸贴墙呼呼大睡,他一屁股坐到床边,含沙射影道:“本少爷在浴血奋战时,某女居然睡得这么安稳,灭绝人性。”

秋樱桃睁开朦胧睡眼,她懒散地转过身,自从上山后她没睡过一个安心觉,好不容易赶上一关“没有硝烟的战场”,正好补觉。

她用脚丫顶了顶慕佳男腰眼轰赶,又指了指门口,叫他立马消失。

慕佳男就像粘在床板似的一动不动:“起来跟我研究研究这玩意。”

“”她要是能破译其中奥妙就不会穿越成哑巴,早当奸妃去了。秋樱桃打个哈欠坐起身,而慕佳男居然把那冰冰凉的铁疙瘩放在她腿上她装模作样地弯身看向那做工精细的怪东西,陈旧的黄铜色,有点像藏饰,就是型号忒大了点。

她有一个项链基本就是这造型,但做工没有这么繁复,只有两个杵头她伸出手臂在十字金刚杵上挡住一半,比较一下这只十字金刚杵与她的项链像不像还没等看清楚,慕佳男忽然举起十字金刚杵再次观察,握住两段上下一掰,只听“金刚杵”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他黑眸中涌动着欣喜:“原来是这样呀!”他从一开始便进入判断误区,只关注中央抓手,断定四端触角一定是机关所在,从未想过十字金刚杵可分成两半或者四半。

秋樱桃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只见慕佳男忽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狂拍她后背呵呵呵笑:“你这笨脑瓜终于开窍一次喽,不易不易。”

“”秋樱桃没明白自己干什么好事了,只知道被他拍得想吐血,搞什么东东?切,她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慕佳男放开秋樱桃,堂而皇之地依靠在床头研究,秋樱桃见他兴致勃勃摆弄暗器也没吱声,似乎某男再次进入“唯我独尊”的境界。而他手中的动作像是在玩一个魔方,掰来拧去极其灵活。她避而远之走下床,而且为了避嫌,她不能和慕佳男太接近。

秋樱桃坐在椅子上张望,慕佳男手指细长有力,手指非常灵巧,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向别人散发出专心致志的吸引力。经秋樱桃反复推敲,慕佳男就是那种令人无能侧目的男人,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会透出一股灵性,既神秘又优雅。

秋樱桃抱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态关注慕佳男。一觉醒来,她终于甘愿承认自己确实对慕佳男有些特别情愫。曾经不断警告自己“人鬼殊途”的道理,但她越来越看清自己,知道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是那么优秀、魅力四射,却愿意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在刀山火海中打拼,她不动心那是假话,但只是动心,因为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等她一回皇城就要嫁人,嫁给那个等待自己的好男人。何况慕佳男对自己只是出于朋友的帮助,现在也只剩下自己瞎琢磨琢磨解闷玩的份。

唉,明知有些人永远不可能属于你,还是会平添烦恼庸人自扰,这就是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惦记,越是不该有的念头越在脑中盘旋。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时而简单时而复杂,不了解自己,却又时常想去干涉别人的思维,最终弄得自己痛苦不堪。

秋樱桃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俗人,还是恶俗那种,爱美男、爱漂亮、小虚荣、爱计较,希望所有人都喜欢自己,而她就是喜欢当个俗人,天塌下来有地顶着,高尚的事自会有高人去做。

玄器护法轻敲了敞开的房门,他已伫立门外观察牛小妞许久,而牛小妞的目光集中在慕佳男身上,一瞬不瞬,全神贯注。

慕佳男此刻已将十字金刚杵“大卸八块”,他兴奋地坐起身:“玄器护法,这金刚杵真是设计巧妙,拆开后可以成为十二件暗器,再合起可以变换成四锥相连的法杖。”

玄器护法拉回神智,疾步走上前关注铺开一床的大小暗器,他不由惊讶一叹:“老夫也懂得一种用法,但与之大相径庭,看来老夫也未参透金刚杵玄妙之处,果真妙哉!”

“”慕佳男见玄器护法满怀欣喜地一件件打量,居然比他还兴奋,不禁挑起眉:“如此说来,这些暗器并非出于您手?”

玄器护法不以为意一笑:“老夫哪有这本事,护法护法,自然是守护法宝之人,哈哈。”

“那您的意思是,有些暗器您也未参透其中的奥妙喽?”

“正是,玄器洞每一件法宝都出于高人之手,老夫对千种法器略晓皮毛,负责法器保养。” 玄器护法从怀里掏出那只头钗:“这只头钗老夫已研究几个月了,依旧看不出其中玄妙之处。”

慕佳男接过那只发钗看了看,他对各种兵器的质地颇为了解,他认为:想判断一件物品是否有用,首要看的便是品质。发钗由普通红铜打造,不过一只普通的头钗罢了慕佳男两指一使劲将发钗钗杆折弯,玄器护法惊呼一声抢过发钗:“你怎可如此莽撞啊!”

“莫紧张玄器护法,这并非一只暗器,我看是谁逗您玩呢。”

玄器护法仔细端详发钗,经慕佳男如此一讲,他也开始犹豫,想起赠钗之人所有得一段话——简则繁,繁则易,简则简。万物皆在一简一繁之间,毋庸自扰。

如此想来,难道是告知他不要执迷于一件事,把简单的事看得太过复杂?当局者迷,这便是设计者的初衷吗?而他自然而然把一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复杂化,绞尽脑汁不懈研究。

玄器护法手捋白须瞭望窗外,执着解谜十余载,午休无眠忘乎所以,荒废大好年华,难道他从始至终都未感悟真谛?

慕佳男也在思考,因为他对各家兵器有过深入了解,所以习惯性地从外观去考虑问题,就好像别人给你一颗大红苹果,你会自然而然想到:苹果,红色,甜不甜。却不会去想苹果为何叫苹果,为何可以吃。若不是牛小妞无意中一比划,他真不想过如此华丽的金刚杵可以拆,而拆开后,不过是十几件平常无奇的组合暗器。

玄器护法与慕佳男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一笑,两人似乎同时找到另一种思考的方式。